第26章 Chapter 26. 牽手

好在沒多久,救護車就到了S市第一人民醫院,這是他們附近資歷最老的醫院了。

下了車,白和璧跟在醫生後面,看着他們是将躺在擔架床上的高中生轉移到醫院專用的輪椅床上,然後把他“轱辘轱辘”地送進了手術室。

按照醫生的指示,他去找了當值的醫院負責人,讓他簽了名,送到主治醫師的手中,然後自己到收費處,幫着男生墊了手術和這幾天住院的醫藥費。

他這不是錢多沒處花,他有他自己的理由。

辦完所有事的白和璧看着手術室上的提示燈由綠色的“空閑中”,轉變成了紅色的“手術中”。

交給專業人士後,白和璧松了一口氣,他剛想從褲兜裏掏出手機,卻想起來自己的手上還沾着血,盯着手上已經凝固的暗紅色,無奈地決定先去洗手間清洗一下。

因為血跡在他手上有些時間了,所以有些難洗掉,白和璧混着綠色的洗手液仔細地搓了四五遍才擦幹淨,連指縫都沒有放過。衛生間的白熾燈不知怎麽的,可能是因為老醫院年久失修,導致的電路接觸不良,電壓有些不穩,忽明忽暗的,配合窗邊縫隙處黯淡的景色,有了一種莫名的詭異氣氛。

白和璧從衛生間出來,剛洗完手,抽了幾張紙巾擦幹淨手上的水珠,就來到手術室側邊的金屬長椅上坐了下來,等待那男生被醫生推出來。

他原本是這樣打算的,他想等到手術裏的小制冷機做完手術之後,向醫生再次确認一下情況就走了。

畢竟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可沒想到,屁股還沒坐熱,一聲巨大的雷聲就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心裏一跳,白和璧站起身,快步走到走廊的盡頭的飄窗處查看情況。

窗外很快地泛起瓢潑大雨,風刮得很猛,醫院花園裏的樹似乎随時都會斷裂的樣子,雨滴一陣接一陣地拍打到飄窗上,将窗外的景物扭曲,發出“砰砰”的巨大聲響,讓人疑心是不是消防員在朝窗子沖高壓水槍。

這時,白和璧才想起來從校園走出時那兩位女同學的竊竊私語,今晚似乎有特大級臺風要正面襲擊S市。

他看了眼自己空空蕩蕩的雙手,因為出來得很急,所以只帶了手機和裝了一袋學習資料的雙肩包,連現金都沒有,更別提什麽雨傘了。

白和璧對自己嘟囔道:“我不會今天晚上要困在醫院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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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為了趕上今晚的期中考前的最後一堂劃重點的導修,甚至連晚飯都沒吃,一放松下來,他現在有點餓,肚子直打鼓。

也許是臺風帶來的低氣壓,白和璧覺得有些悶,解開襯衫上的第一枚紐扣,動動脖子,讓自己透透氣。

他想了想,在這裏幹站着于事無補,倒不如去樓下醫院一樓挂號處旁的店鋪找找,看看有沒有雨傘和吃的。

到了樓下的小店,果然沒有雨傘,一些簡單的小零食倒是蠻多。白和璧随便買了幾包虎皮蛋糕和肉松卷,配了板AD鈣奶,自己先

拆了一瓶,填了肚子充饑。

吃不下的零食被裝進包裏,他打算把這些都給那個男生吃。

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這些東西。

一想到男生冷着一張臉吸AD鈣奶的樣子,白和璧心裏就覺得十分有趣。

雨還是下的很大,而且沒有停的意思,今晚必須在病房呆一晚了,當無名雷鋒的機會和他失之交臂。

吃飽喝足後,他回到手術室門口,突然想到醫生給他安排的是單人病房,也就是說,房間裏只有一張床,那他今天晚上要睡在哪裏?總不可能和病人睡一張床吧?

無法,白和璧又轉身朝前臺走去,敲了敲桌子,對值班護士問道:“你好,請問還有空餘的陪護床位嗎?”

護士先是被他好看得像明星一樣的臉鎮住了,被白和璧提醒後才回神。

“您稍等,我看一下啊,”紅着臉的護士在電腦上查起了資料,随後抱歉道,“不好意思,今天晚上由于特殊天氣原因,醫院裏多了很多附近的病人,目前的陪護床位都已經被訂完了。”

白和璧本想再次追問“還有沒有簡易的支架床可供休息”,還沒問到一個結果,校服男生就護士被推了出來。

他只好放下了這個問題,朝護士點點頭致謝後就去找小制冷機去了。

剛剛救護車裏的醫生也走了出來,白和璧走到他面前詢問校服男生的情況。

剛做完手術的醫生沒有不耐煩,一邊解下口罩,一邊認真回答道:“病人的外傷情況被控制的比較好,目前并沒有什麽大礙,而且我們剛剛給他做了一個CT檢查,發現他有輕度的腦震蕩,而且身上具有很明顯的軟組織挫傷痕跡,他需要在醫院住院觀察幾天,安靜養傷,不能做任何劇烈運動,辛辣煙酒更是不能碰……”

面對照顧病人很有心得而滔滔不絕的醫生,白和璧有點無奈,自己又不是他家裏人,一旦這男生醒了,交代完情況他就走了,後續怎麽樣也不管他事。但他還是沒打斷醫生,做人要有基本禮貌。

他簡單地應付了幾句,就跟着醫生進了醫院給這男生安排的病房。這是一人間的普通病房,不算很大,僅容得下很少的東西,最大的物件就是房間中央的一張單人床,潔白的被子上印着紅十字和S市第一人民醫院的标志。在床的右手邊,有一張放東西的小桌子,緊挨着桌子的是那種像教室裏的有靠背的白色板凳。

醫生跟着他進病房:“……病人有惡心想吐的症狀都是正常的,這是腦震蕩的後遺症,如果有太劇烈的身體不适反應,例如反複的嘔吐頭暈的話,就一定要及時聯系我們,用床頭那個呼叫鈴叫值班護士來就好了。”

白和璧點點頭,示意他聽明白了。

醫生這時候才一拍腦袋:“抱歉,我忘記你不是他家裏人了,做手術都做暈了。這樣吧,這些事情就麻煩你明天轉告給他的家屬好了。”

白和璧無奈:“好的,我會的。”

送走了醫生,這屋子裏的活物就剩下白和璧和躺在床上平穩呼吸的高中生。

他看了眼病房的窗外,還在下着暴雨,風咆哮着,像是從地獄來的魔鬼低語。

白和璧繞過床邊,把那扇窗戶關得嚴了一些,将窗簾拉到只餘一條小縫。他回到門口,僅留了靠近房門一側的一盞燈開着,調節病房裏的燈光至能讓人舒服入睡的程度,然後順手關上了病房門,隔絕了走廊和大廳裏的其他病人或者醫生護士産生的噪聲。

他輕輕擡起那張小椅子,擺放到病床的旁邊,坐了下來,雙手疊放,靠在病床的旁邊。

白和璧這才有功夫仔細端詳着暈倒在他家門口的不速之客的臉。

這小子長得很帥,屬于那種銳利的帥氣。眼尾像是劍鋒一樣,帶着似乎能傷人的寒芒,睫毛很長,而且剛剛才看過,他的眼睛是煙灰色的,很特別。如今閉着眼的樣子很能唬人,說是什麽公司老總的兒子也不足為過。不用說,白和璧都能想像出他在學校迷倒一大票少年少女的樣子。

事實上,他在給這男生做急救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

白和璧認識這個男生。

但說認識,卻也不準确,應該是白和璧單方面聽過他的故事。

這還是在一個多月前,白和璧在租房的時候從房東太太那裏了解到的。

他在S大附近找了很久的租賃信息,篩選了好幾間房子才找到這麽一個符合他心意的。白和璧挑的房子在一棟老式小區,雖然已經有十幾年的歷史了,但最近入駐了新的物業,所有的房子都被重新翻修過,電梯等基礎設施一應俱全。

他所想租的房子就位于靠近北門的一棟的七樓。在這一層樓一共有四戶人家,每戶門對門按對稱分布,白和璧想租的地方位于走廊的右手邊的第二戶,在走廊盡頭還有一個很大的玻璃窗,采光很好。遇到有陽光的早晨,每日的第一縷的光線會悄然送到自己門口。

這房子有很多優點,戶型大小适中,交通方便,裝修精良,采光還好,費用也不算太高。這是他最近挑的最滿意的一套房子,不出意料的話,簡單了解完周圍的情況他就可以拎包入住了。

簡單來說,就是這裏既占了優秀的地理位置,也同時富有煙火氣,是白和璧最喜歡的那種類型的房子。

在簽租房合同之前,他就向房東打聽過租處附近的鄰居。獨自一個人在外面住,還是要小心謹慎些為好。

白和璧到現在都還記得,房東太太帶他介紹鄰居時熟稔的樣子。

當被問到鄰居這個話題時,房東面帶微笑道:“……你問這周圍的鄰居啊?大家人都很好的,我們鄰裏關系非常不錯,知根知底的,要是誰有什麽事,大家都會互相幫忙的。”

白和璧自然地問:“是嗎,既然我們現在都在這裏,那你可以先帶我簡單介紹一下其他幾戶住戶嗎?”

“啊……這個,”房東太太微笑的表情些微僵住,“……現在大家應該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冒昧去打擾人家也不太好吧?”

他詫異地看了一眼房東,沒想到她為什麽會把“介紹”曲解成“上門拜訪”,明明是兩個人在門口就可以說的事情。

“我不是想要去和每個人聊天,你就簡單地和我介紹一下每戶人家主要的背景就好了。”

“既然你這樣說的話,”微胖的房東不自然地扯了一下嘴角,“……那我就帶你認認門吧。”

出了租處,房東先是走到電梯口,面對右手邊的第一戶,對他介紹到:“這家住着一對夫妻,夫婦倆都是老師,早早就結了婚,他們的孩子已經有五六歲了,為人和善,很讨小孩子喜歡……”

白和璧掃了一眼這家人的門口,白色雕花木門前擺了一個紅色的小地毯,門的兩邊貼着紅色的對聯,門上是倒着的福字,門口放着大中小號的各式花色的拖鞋,遠離電梯的一側擺了一個原木色的櫃子,櫃門上貼滿了各種卡通貼紙,櫃子頂上擺着兩盆白和璧叫不出名字的綠植,彎彎曲曲地垂下來,表面很幹淨,沒有灰塵的痕跡,一看就是有人精心照料着。

她轉了個身,對着左側的對門道:“這戶住着的是個作家,每天都宅在家裏沒怎麽出去過,雖然害羞了點,但十分善良,平常大家要是有不方便的時候,都是麻煩他幫忙……”

這家門口相比于前面的那戶,門口要更為簡約一些,黑白色花紋的地毯擺得有些歪斜,門口的老式鎖被換成了智能鎖,上面閃着正在正常運行的機械藍光。

等房東太太介紹完這兩戶人家,白和璧率先走到了自己的門口,想等着她給他介紹自己對門的那戶人家。

這戶人和其他的兩戶都不太一樣,門口什麽裝飾物都沒有,連過年時的對聯和福字都沒有貼,門口只擺了一個白色小鞋櫃,裏面只放着男生的舊球鞋和大號拖鞋。

可是等了幾秒鐘,他也沒聽到房東太太的聲音。

他回頭看了眼房東太太,卻見到她欲言又止、有些為難的臉色。

看到她這副表情,他不自覺輕輕皺眉。

有些好奇的,白和璧指了指他對門的那戶,也就是在左手邊的第二戶,直接開口詢問道:“那戶呢,住着什麽樣的人?”

“啊……抱歉,走了會神……”房東太太這才走上前來,有些支支吾吾地開口。

“這戶、這戶只住了一個高中生,就是隔壁S大附中的學生,長得又高又帥,聽話又懂事,聽說成績可好了,好像這次也是他們年級的全科第一……”房東太太吞吞吐吐地向白和璧介紹到。

S大附中,是他的母校,沒想到他還是自己的學弟。

白和璧等着她說完,可是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後文。

他敏銳地察覺到背後可能還有什麽隐情,然後捕捉到了她話裏的細節:“是嗎,那他為什麽一個人住,他的父母呢?”

沒想到話裏有了漏洞,房東太太一瞬間抓緊了自己背着的包包:“我也不知道,我和他也不算很熟,只能算是見面可以相互打個招呼的陌生人……在我買下這裏之前,這個高中生就已經在這裏住了很久了,好像有十幾年了吧……他的父母估計是想鍛煉他的獨立生活的能力,所以讓他一個人搬出來住?”

話語中太多漏洞了,白和璧這回才真的确定房東太太有事在瞞着他。

他眯了眯眼睛,挑了好切入的一點直接開口:“既然你們不熟,那你是怎麽了解到他的近期的學習情況的?”

“我都是聽別人說的!”房東提高了音量,然後又自知自己反應有些過激地低了下頭。

白和璧看着她。

兩個人一起沉默,白和璧在等,等一個合理的解釋。

最終還是房東承受不住,先開了口。

“唉,把這些告訴你也沒什麽關系,你要認真朝別人打聽也能打聽到,但對這男孩子不太厚道,”房東急着要錢,自然不想放棄白和璧這條大魚,她這才下了點決心,把自己了解到的東西都告訴了他,“我可以把我從別人嘴裏聽到的話都和你說,不過很多也都是我聽其他人說的,真假我也不清楚。”

“嗯,沒關系。”

有了白和璧的肯定,房東太太這才緩緩道:“這戶住着的高中生姓靳,叫靳敖,剛上高三。”

頓了一下,房東雙手交叉,護着自己的真皮小包:“他真的在這裏住了很久,前面說的我基本都沒說謊,他的父母的情況我是知道一點的……在我搬來的時候,我見過他們,他父親長得文質彬彬的,好像是公司裏的高管,而他媽媽也很溫柔,為了照顧小靳當了全職主婦,有時候我們一起結伴出門買菜,聊得很好。那時候小靳才十二三歲呢,看到我的時候,還會甜甜地叫我阿姨好。”

“只不過……”她似乎是腿站麻了,換了個姿勢,似有些悲傷地回憶道,“在我買下房子後的短短四五個月後,就聽說他家發生了很大的變故。”

白和璧洗耳恭聽。

“靳敖的母親确診了癌症,好像是肺癌吧,也不知道她那麽好一個人,怎麽會得那麽嚴重的病,”房東太太傷感道,“而小靳的父親,在送他媽媽去醫院住院治療的路上,不幸被一輛大貨車撞上了,小靳媽媽命大保住了一條命,可他的爸爸卻當場……據說當時現場一片狼藉,血肉在車裏到處都是……”

“太巧了……太巧了……這一連串變故發生得太巧、太突然了,我們這些做鄰居的,也都是後來才慢慢了解到的。”

白和璧沉默。

這世界就是這樣,殘忍而天真,充滿了太多的偶然和巧合。

“那時候太混亂了,警察、記者什麽人都有,每天都在靳敖家門口烏央烏央地站一圈。最後還是我們這些鄰居看不下去了,幫他把這些人敷衍了過去。”她哽咽了一下,抹去了眼角細碎的水光,“我們幫着他處理完了父親的葬禮,他也送他媽媽去醫院治療癌症。從那時起,小靳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他才剛上初中,就要面對這麽殘酷的事情……”

“那車禍的主要負責方是誰?靳敖有得到足夠的賠償嗎?”白和璧突然開口,問了她一連串的問題。

房東太太撇嘴:“負責事故的人當然是貨車司機,只不過那人不知是運氣太好,還是太差,在醫院裏也沒搶救過來死了,而後面通過調查,這撞人的貨車司機也沒有其他的家裏人,父母早早去世,也沒有妻子兒女幫他承擔責任……”

“幸好保險公司賠了一大筆錢,要不是這些錢,小靳估計連自己都要餓死,更別提要給他媽媽治療癌症了。”

白和璧繼續追問道:“那麽,他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等等一系列的直系親屬呢?”

房東太太敲敲腦袋,不太确定地說:“至于他的其他家裏人,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從那時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出現,不過聽說他爸爸是個孤兒,她的媽媽就不清楚了。”

“估計是他母親治病花銷太大的緣故,小靳這些日子似乎很缺錢,好像除了學習之外還在外面有做兼職吧。每天晚上都是快12點了才回來,還帶着一身煙酒味。有時候我睡得晚,碰見了,問他他什麽都不肯說,說要幫他也不願意,倔得要死。”

她像是想起了什麽,眉毛豎了起來:“隔壁幾棟嘴碎的,說他在外面幹些不三不四的工作,要不怎麽會每天那麽晚,沾着酒氣回來呢……”

房東太太語氣裏還有些憤慨,沒再繼續說後面的內容。

即使說的委婉,白和璧也聽出了她背後的深意。

他挑眉,心裏思忖片刻,房東太太沒注意到他的思考。

“這真的不是我嘴碎,大家背地裏傳的更難聽,”她嘆了口氣,“這孩子平時也冷冷酷酷的,冷着一張臉,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除了我們這些幫過他的鄰居,見了誰也不打招呼,每次出門都是急匆匆的,早出晚歸,也不知道背地裏在忙些什麽。”

“……但他這麽小,能外出打工給生病的媽媽掙醫藥費,而且在學校成績很不錯的人,怎麽可能是壞孩子呢?”

房東太太忽然直勾勾地看向白和璧,向他承諾道。

“真的,相信我,靳敖真的是個好孩子,你只要接觸到他就知道了。”

在房東太太的極力保證下,白和璧選擇租了下來。

一來是找了這麽久,他不太想放棄這麽一套很符合他心意的房子;二是他沒見過這個人,自然不能通過些風言風語來判斷一個人的好壞,而且他不太相信一個高中生能對他造成什麽威脅。

如果真有什麽事的話,大不了就不租了。這點違約金他還是賠得起的。

但在過去租住的一個多月裏,日子過得風平浪靜的,他和電梯口左右的兩戶或多或少都有過接觸,唯獨就他對門的這高中生見都沒見過。

當白和璧辨別出這個男生身上穿着的校服和上面印着的S大附中的校徽時,他心裏就已了然。

這個高中生應該就是靳敖了。

這麽碰上的話,也算緣分的一種。

幫青年處理完傷口後,身體先于理智,他跟着上了救護車。

但是這樣的一個房東太太口中的“好孩子”,怎麽今晚會帶着刀傷倒在他家門口呢?還讓他不要報警?

能讓白和璧産生濃烈好奇的事情不多,恰好如今發生的這一件勾起了他的興趣,所以他選擇了留下來。

病房裏空調的溫度開得有些太低了,不知為什麽被人調成了二十度五檔風。

白和璧裸露在外的小臂和手背都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涼意,他才回過神來,裹緊了身上單薄的襯衫。

拿到空調遙控器調完溫度至二十五度風速自動擋,他發現靳敖靠近他一側的右手,不知何時從被子漏了出來。

他好心地想幫他把手塞回被子裏,可左手剛碰到他的手背,就被床上人反手死死地扣在了床上,小臂漏出流暢而結實的肌肉線條。

不太像故意,倒像是出自自衛的本能反應。

他試着掙紮,左手卻被人壓得更緊了,像是鐵鉗一樣咬住白和璧的手不放。

白和璧:“……”這小子怎麽昏迷着都怎麽大勁,吃什麽長大的!?

靳敖的手比白和璧要大一些,骨節分明,很是好看。

在涼飕飕的空調的對比下,青年人的手很暖和,像個小小的火爐。

他掙脫也掙脫不開,也不想打擾到他休息,也就由着他去了。

反正免費的人肉暖寶寶,不用就是傻。

白和璧盯着面前青年的略顯青澀的俊臉,感到他身上還有很多疑團沒有破解。

想着想着,困意湧了上來,他坐在病床邊上,趴在滿是消毒水味的被子上,打了個呵欠。

恍惚間,他看了眼自己被人緊緊握着的手,在心裏腹诽道明天肯定麻到沒有知覺,又想到明天是周末沒課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準備下周的期中考試,然後就陪着床上的靳敖一起進入了香甜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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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是睡覺都要握着白哥小手的心機敖敖!

下章回憶結束,大家下周二見!

我攜白哥和小靳祝各位小天使新年快樂,萬事如意!十分感謝大家的支持,在新的一年裏,我也會努力産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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