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侯門外室子12

“我的臉怎麽會變成這樣?”

沈溢的傷治愈了,可是臉上留下了一條條的疤痕,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怒得摔了銅鏡,沖向前揪住大夫的衣領惡狠狠問:“你不是說我的臉不會留疤嗎?現在為什麽留了疤?”

“大公子,小人的醫治方法絕不會錯,是不是您沒忌口,吃了發物所致?”大夫顫抖着聲音道。

“我都是照你的話做的,飲食清淡,戒酒戒茶,沒有碰一點發物。”

“如果一切照小人的話做是絕不會留疤的。”大夫想了想道:“可否讓小人看看大公子平日的吃食?”

“我這就去取。”墨竹急忙離去。

片刻後墨竹帶回了中午吃剩的飯菜,大夫一一查看,最後在菜裏查出有姜汁和細碎的魚肉。

“姜屬于辛辣之物,魚是發物,這兩者食用後都會讓傷口留疤,之前小人提醒過大公子不可食用。”大夫道。

沈溢看向墨竹怒問:“是誰往我的飯食中放姜汁和魚肉的?”

“大公子,屬下吩咐過廚房不可放這些東西,一定是廚房那邊一時忘記了。”墨竹惶恐解釋。

沈溢猛的将飯食掀翻在地,面目猙獰,“把那些該死的奴才給我統統殺了!”

“二公子!”林一從外面跑進屋裏,興沖沖朝正在練字的沈涵禀報,“大公子的臉留了疤,他氣得發狂,命人将廚房的下人全殺了,奴才扒在牆根聽了一會兒,裏面叫得可凄慘了。”

沈涵并不驚訝,反而露出意料之中的神情。

林一走到沈涵身邊蹲下,痛快道:“要不是二公子命小人暗中在飯食中動手腳,還看不了今日這出好戲呢。”

廚房的下人唯沈溢馬首是瞻,又怎麽敢違背沈溢的命令往飯食中放發物,是二公子命他暗中放進去的。

林一想到廚房的慘狀忍不住咂舌,“咱們府中又多了幾條冤死鬼喽!”

沈涵側頭看他,“你同情他們?”

“我才不同情那些個仗勢欺人的狗腿子!”林一插着腰氣道:“這些年他們故意給咱們送發黴發臭的飯菜,險些沒毒死咱們,死了活該。”

沈涵冷笑一聲,收回視線繼續練字。

他說過只要讓他活着他就不會再像以前一樣窩囊,他會有仇報仇,有冤報冤,欺淩過他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沈涵,你給我出來!”正在這時,沈溢的怒吼聲在院子裏響起。

林一眉頭一跳,“大公子怎麽來了?二公子您別出去,奴才先出去看看。”

院子裏,沈溢帶了不少人,來勢洶洶,林一一看便知道來者不善,忙堆上笑容向前道:“大公子怎麽來了?二公子正在做功課,要不大公子先回去,等二公子得了空親自去錦書院找大公子說話。”

“拿下!”沈溢怒瞪着林一,朝身後的人命道。

幾個下人沖向前将林一給拿了。

“大公子,您這是做什麽?”林一急問。

沈溢一臉怒恨,“自是捉拿犯上的賤奴!”

“不知林一犯了何錯?”沈涵聞聲走出來,看着沈溢冷聲問道。

沈溢怒瞪着沈涵,咬牙切齒道:“林一犯了何錯你難道不清楚嗎?”

沈涵:“我若清楚又何須問你?”

“好,裝傻是嗎?那我來替你說,是你讓林一這個賤奴往我飯食中放發物,想害得我的臉留疤!”沈溢指着臉上的疤痕,厲聲道。

沈涵,“證據?”

“廚房的一個下人親眼所見。”

林一喊道:“二公子只是關心大公子,所以讓奴才多關心大公子的飲食,奴才并沒有動手腳。”

“關心我?”沈溢一把揪住沈涵的衣領,怒不可遏,“你就是這樣關心我的?”

沈涵推開他,嗤笑,“捉賊拿髒,那下人如果真的看到林一動手腳為何沒有當場拿住林一,既然沒有當場拿住便無法指證是林一做的。”

“二公子說得沒錯,我什麽也沒做,大公子不妨将那下人叫過來,奴才敢與他當面對質。”林一也道。

沈溢握緊拳頭,那下人是在臨死前說出林一的,如今已然斷氣,死無對證。

見沈溢不出聲,林一便知道那下人定是來不了了,心下一松,“大公子要是拿不出确切的證據,奴才不服,奴才要求見夫人!”

“一定是你暗中害我!”沈溢惱羞成怒,再次揪住了沈涵的衣領怒道:“這府中上下除了你還能有誰?”

沈涵反問:“我為何要害你?”

“因為……”沈溢還有一絲理智,沒有将心裏的話說出來。

沈涵冷笑,“因為什麽?因為以前你也是這般害我的是嗎?”

“你胡說!”沈溢臉色大變。

沈涵眸光犀利,“承蒙你關照多年我才能有今日,大恩大德永世不忘。”他看着沈溢那一臉的疤痕,勾起嘴角,“小小回禮,還望笑納。”

沈溢看到他嘴角的笑意,如同被什麽燙到一般猛的松開他,驚得連退了數步,“你……”

原來沈涵早就知道了一切!

沈溢帶着人慌亂的走了,林一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朝院門口的方向呸了一口。

“沒事吧?”沈涵關切問。

林一搖頭,“二公子,我沒事。”想到剛剛沈溢落荒而逃的狼狽樣子,他痛快極了,“還是二公子厲害,三兩句話就吓得他夾着尾巴跑了。”

“我說過,我是死過一次的人,再也不會任人欺淩。”沈涵一邊說一邊往屋裏走。

林一跟上去,“二公子這樣很好,看以後還有誰敢欺負咱們!”

錦書院。

“你為何要去找沈涵?如今撕破臉皮,豈不打亂了我的計劃!”孫氏看着沈溢惱道。

沈溢氣不過,“他害我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我怎麽不能去找他算帳?”

“那你的帳算成了嗎?”孫氏反問。

沈溢咬了咬牙沒作聲。

孫氏氣得甩袖,“我說了,我已經在暗中計劃,不日就将成功,你非得在這個節骨眼上與他撕破臉皮,如今打草驚蛇,所有的計劃都要功虧一篑!”

“什麽打草驚蛇?蛇早已經知曉了一切,暗中盤踞伺機咬我們一口,兒子這一臉的疤痕就是被蛇咬的證據。”沈溢喊道。

孫氏不以為意,“他知道又如何?不過是個無財無勢的毛頭小子,證據都已經毀了,就算他鬧到明面上來也不用怕,我自有辦法對付他,倒是你,如此沉不住氣,自亂陣腳,才是萬萬不該!”

“難道要讓我咽下這個啞巴虧嗎?”沈溢不服氣,“我從未受過這等窩囊氣,我忍不了。”

“忍不了也得忍,大局面前這些都是小事,等我的計劃成了還怕沒機會讓你報仇嗎?”孫氏喝道。

見沈溢仍不服氣,孫氏只好換了方法,緩和了語氣勸道:“我知道你是在意你臉上的疤,你放心,我會想辦法幫你祛除疤痕,定不會影響你的容貌。”

沈溢面色緩和下來。

孫氏拍拍他的肩膀,再道:“你暫且忍耐些,等事成之後沈涵交由你處置,到時你想打還是想殺都由你說了算。”

沈溢應道:“兒子都聽姨娘的。”

壽椿院。

“兄弟倆差點打起來了?”秦氏得了呂媽媽的回報後驚訝問。

呂媽媽回道:“是的夫人,大公子帶着人怒氣沖沖的去了二公子的院子,大公子都動手了,但最後不知道二公子說了什麽,大公子又息事寧人的走了。”

“以前真是小瞧了咱們二公子。”秦氏拿起桌上的書冊,“前幾日教導二公子功課的老師來禀,說咱們二公子聰慧過人,學什麽都快,這才短短時日已經學完啓蒙的所有書籍,能寫會背,通曉文意,是個難得的人才。”

呂媽媽笑道:“都說虎父無犬子,咱們侯爺能文能武,二公子自然也聰慧。”

“原以為溢哥兒算是聰慧的了,沒成想涵哥兒更勝一籌,這些年倒是埋沒他了。”

“夫人不必自責,來日方長,是金子總是會發光的。”呂媽媽想到什麽擔憂道: “只是大公子的容貌怕是毀了,日後的前程……”

秦氏嘆息,“溢哥兒,可惜了。”

呂媽媽笑道:“不過也沒事,還有二公子呢。”

秦氏不置可否。

沈溢和沈涵都不是她所出,在她心中并無區別,只要還有子嗣繼承沈家門楣就好。

放下書冊,秦氏又拿起一封信來看。

“夫人,侯爺的信您已經看了數遍了,左右還有個十天半月侯爺就要到家了,到時看看真人豈不更好。”呂媽媽打趣道。

秦氏老臉一紅,“休要胡言,讓人聽了豈不笑話。”

“這有何好笑話的,妻子思念離家多年的丈夫這是人之常情,夫人不必害羞。”

“你呀!”秦氏指了指她,無奈笑了笑,将信折好仔細放回去。

呂媽媽想到一事,從懷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錦盒遞上,“夫人,您讓老奴找的東西找到了,夫人看看可是那件東西。”

秦氏接過錦盒打開,果然是一串火紅的珊瑚手串,她拿起來細細把玩,眸光卻泛出冷光,“正是此物。”

“還有,玉香也找到了。”呂媽媽再道:“夫人可要見見她?”

“主仆分別多年,怕見了傷情,還是你替我去見吧。”秦氏将手串放回錦盒,啪的一聲合上蓋子,道:“網撒了這麽久也是時候收了,吩咐下去讓所有人都謹慎些,別讓入了網子的魚兒給跑了。”

呂媽媽規矩應下,“是,夫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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