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侯門外室子17
“姨娘,你放開我,你別再執迷不悟了……”沈溢一邊扒拉着孫氏掐住他脖子的手一邊艱難勸道。
孫氏像瘋了一般死掐住他不放,“你跟我一起死,一起死!”
沈安沒想到孫氏竟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殺,又驚又怒之下命道:“還愣着做什麽,救人啊。”
驚呆了的下人這才回過神來,向前從孫氏手中救下了險些斷氣的沈溢。
“按住她!”孫氏還要撲向沈溢,沈安怒聲命道。
幾個孔武有力的婆子向前将孫氏死死按在地上。
“沈安,我那麽愛你,你竟然只愛秦氏那個生不出兒子的廢物,你眼睛瞎了嗎?我才是這個世上最愛你之人!”孫氏動彈不得只得扯着嗓子罵道。
沈安怒喝:“你狹隘虛僞,自私惡毒,根本不懂什麽是愛,你也不配提愛!”
“侯爺,還是先将她帶下去吧。”秦氏對沈安道。
孫氏已經露出本性,恐怕她再發瘋傷了旁人。
沈安點頭,正要出聲,這時,下人匆匆來報:“侯爺,夫人,舅老爺來了。”
“兄長來了。”秦氏朝下人吩咐,“先請舅老爺去客廳用茶。”
下人回道:“舅老爺帶了一份禮物過來,讓奴才務必要在此時送給侯爺。”
“禮物?什麽禮物?”沈安問。
下人欲言又止:“禮物就在院中。”
沈安與秦氏對視一眼,眼底都有疑惑,沈安道:“既然是舅兄一番心意,那便拿進來吧。”
下人轉身出去,沒多時帶進來一個中年婦人。
“這是?”沈安見禮物竟是個婦人,甚是吃驚。
秦氏也擰了眉,不知兄長此舉何意。
那婦人走向前,先朝沈安和秦氏行了一禮,而後在屋裏掃了一圈,問道:“哪位是孫姨娘?”
呂媽媽看了看秦氏,給她指了路,“這位就是。”
“囡囡,我總算找到你了!”婦人撲過去抱住孫氏哭了起來。
衆人都是一臉疑惑,此人與孫氏是什麽關系,為何如此親密?
孫氏只覺莫名其妙,也不叫罵了,朝婦人怒道:“你是誰?走開,別碰我!”
“囡囡,你不認識我了?”婦人抹了把淚拉着孫氏問。
孫氏一臉疑惑,“你是誰?”
“我是你的乳母啊,小姐!”婦人看着孫氏,突然沉了臉色,“你不是小姐,你是誰?”
孫氏還未反應過來,就覺得胳膊一涼,她低頭一看,那婦人挽起了她的袖子,心中冒出一個猜想,她一驚,忙要掙脫婦人。
婦人卻死死拉住孫氏,大聲道:“我家小姐手臂上有一個胎記,她沒有,她不是我家小姐孫若蘭!”
孫氏臉色大變,慌亂道:“胡說,我就是孫若蘭!”
“這是怎麽回事?”秦氏驚得不行,孫氏怎麽會不是孫若蘭?如果她不是孫若蘭,那她是誰?
就連沈安也吃了一驚,“她不是孫若蘭?”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這一幕。
婦人轉向沈安,回道:“民婦姓何,是孫家的乳母,我家小姐自幼便是由我帶大的,老爺和太太離世後,小姐又被仇家追殺,民婦帶着小姐一路逃亡,途中不慎墜落山崖,後來民婦被附近采藥的村民所救這才活了下來,這些年民婦一直在找我家小姐,一直沒找着,直到月前聽聞小姐在宣平侯府這才尋了過來,正好遇到了秦大人,這才求他将民婦帶來侯府與小姐相認。”
“囡囡是我家小姐的乳名,幼時民婦和老爺太太都是這般喚她,可剛剛民婦喚小姐的乳名,小姐竟然毫無反應,民婦見小姐長相與幼時全然不同,便起了疑,小姐左手臂上有一個胎記,而她手臂并無胎記,所以她不是我家小姐。”
孫氏急道:“我就是孫若蘭,這個婦人并不是我乳母,她一定是假冒的。”
“這位媽媽說是孫姨娘的乳母,便是孫家人,可有證據證明身份?”秦氏問道。
孫氏極善詭辯,如果沒有真憑實據很難制服她。
何媽媽從身上取出兩張契書,“我自幼便賣入孫家為奴,這是我的籍契和文書。”
秦氏讓呂媽媽接過來一看,點頭道:“上面有官府的印章,她确實是孫家乳母沒錯。”她看向孫氏回想,“倒是孫姨娘來沈家時一無憑證二無信物……”
沈安點點頭,“沒錯,當時我從歹人手中救下她,她說信物在逃亡時丢失了,如今想來定是在撒謊。”
那時孫氏年幼,且能說出孫家所有的情況,他便沒有去懷疑她的身份,如今卻覺得疑點重重。
“信物确實是丢失了,我就是孫若蘭。”孫氏仍是咬死不松口。
何氏道:“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承認,但你看那是誰?”
孫氏轉頭看去,一個與她身量相仿,但臉色臘黃的農家婦人走了進來,她臉色又是一變。
“這是?”沈安看到她大驚,這女子的眉眼與戰亡的下屬十分相似,難道她才是孫若蘭?
何媽媽走到婦人身邊道:“這才是我家小姐孫若蘭。”說着挽起她的左袖,露出她左臂上的胎記。
孫氏驚呼出聲,“不可能,她怎麽會沒死?”
孫若蘭明明已經死了,怎麽會還活着?
“是,我沒死。”農家婦人一步一步走向前,緊緊盯着孫氏道:“老天有眼,讓我還留了一口氣,被一個上山打獵的獵戶所救,那時我還小,害怕仇家找到我要殺我,所以我不敢露面,跟着獵戶回了家……二十多年了,你頂替我的身份活了二十多年,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孫氏被她要吃人的眼神驚得連連後退,“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要冒充孫若蘭!”沈安向前揪住孫氏怒問。
孫氏抱着頭語尖叫:“你是鬼,你別過來,我不怕你,我不怕……”
沈安見她狀若瘋癫,并不信她是真的瘋了,怒聲道:“你別以為裝瘋我便拿你沒辦法了,來人,将此人帶下去,無論如何要撬開她的嘴!”
立即有幾個士兵進來将孫氏給拖走了。
“蝶衣是孫氏的心腹,定然也知曉許多事,一并帶下去嚴加審問。”秦氏看向瑟瑟發抖的蝶衣道。
呂媽媽應下,揚手讓兩個婆子将蝶衣給帶走了。
“父親,怎麽會這樣?姨娘她怎麽會……”沈溢着急不已的爬到沈安身前,話未說完便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沈安看了沈溢一眼,神情複雜,但還是讓人将沈溢擡下去,請大夫給他醫治。
秦氏又讓呂媽媽先将墨竹、張大等人帶下去看管起來,稍後再論罪處置。
“涵哥兒也先回去吧,晚些時候再來給你父親請安。”秦氏看向沈涵道。
沈涵看了看自回來不曾看過他一眼的沈安,帶着林一退了出去。
潤潤犯了困,也被丁香抱下去了。
所有人都離開,只剩下孫若蘭主仆,沈安詢問了孫若蘭的近況,得知她這些年過得極苦,心中愧疚,“是我對不起你父親,沒有照顧好你,讓你受苦了。”
“侯爺也是被歹人蒙蔽,侯爺和夫人待那冒充之人極好便就是對我極好,我心中感激萬分。”孫若蘭感激道。
沈安看到她如同看到忠心下屬,感觸頗多,“你受了多年的苦,本侯定好好補償你,你先和你乳母在府中住下,待查明所有事情再做安排。”
“謝侯爺。”孫若蘭福身一禮,和乳母一起跟着下人走了。
秦氏和沈安換了身衣衫,這才去前廳見兄長。
前廳裏坐着一個身着青色錦袍,面容端肅,一身儒雅清貴的中年男子,正是秦氏的兄長秦鴻。
夫妻二人走過去,互相見了禮,沈安朝秦鴻一揖,感激道:“這次多虧了舅兄,否則還不知道孫氏竟是他人冒名頂替。”
秦鴻擺擺手示意不必言謝,“我也是湊巧碰到她們。”
秦氏不信世上會有這麽巧的事,但當着丈夫的面又不好多問。
“只不過那孫氏的身份得好好查,看她潛伏在沈家是否有別的用意。”
“兄長的意思是?”秦氏想到一種可能,驚了一跳。
秦鴻負着手道:“妹夫征戰多年,立下不少汗馬功勞,若讓歹人鑽了空子,這好不容易掙來的身家怕是不保。”
“兄長所言甚是。”沈安這才想到這上面來,眉頭一跳。
秦鴻知道沈家正是多事之秋,寒暄了幾句便離去了。
秦氏越想心中越是不安,“侯爺,妾身總覺得會發生什麽事。”
“夫人別怕,有為夫在。”沈安握住她的手安撫,“我定會護你和潤兒周全。”
秦氏依偎進丈夫懷中,聽到丈夫強有力的心跳,這才稍安了心。
作者有話說:
紅包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