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侯門外室子21
“二公子放心,火已經撲滅,孫氏也自盡身亡,一切都結束了。”林一将打聽來的消息禀報給主子。
沈涵泡在浴桶中,霧氣萦繞之下見他神色明顯一松,“那便好。”
“要我說二公子之前也太沖動了,怎麽親自動手殺了沈溢,他雖不是侯爺的親生血脈,可也由不着二公子您動手殺他呀?”林一挽了袖子一邊幫主子搓背一邊道。
沈涵冷了眉眼,“我如何殺不得他?”
那對冒牌母子作惡多端,就那樣死了都是便宜了他們,理應千刀萬剮去喂狗。
“奴才的意思是侯爺和夫人都在,自會處置他,二公子手上犯不着沾上他的髒血。”林一解釋道。
他知道二公子痛恨沈溢,可是他沒料到今日二公子會當着所有人的面殺了沈溢,當時那麽多人看着,要是傳出個兇殘的名聲,對二公子日後不利。
且沈溢作惡多端必死無疑,二公子根本不必親自動手。
沈涵陰沉沉道:“他傷了沈潤,我不會讓他多活一刻。”
沈潤還那麽小就能不顧性命也要護他,他又怎麽會放過傷她的兇手?
沈溢傷她,他便要沈溢的命!
“奴才知道二公子是心疼小姐這才動的手,小姐對二公子好,二公子也對小姐好,這是好事,可是二公子以後千萬莫要再這般行事了,您要想保護小姐須得先顧全您自個兒,您好好的才能護小姐周全不是嗎?”
沈涵也知道林一的話有道理,林一都是為了他好,但他仍是覺得今日沒做錯,若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樣做。
林一想到什麽又笑道:“不過應該也沒事,沈溢不是沈家血脈,以後二公子就是沈家唯一的男丁,就算侯爺覺得二公子行為不當也斷然不會責怪二公子。”
沈涵輕笑一聲,他從未感受過父愛,沈安責不責怪他都不在意。
他活在這世間何其辛苦,喜歡他的人少之又少,厭惡他的人倒是數不清,他選擇在意在意他的人就夠了,至于那些不在意他的人,随他們怎麽看他,無所謂。
“二公子,侯爺請您去書房。”這時,門外有下人來禀。
林一笑容一滞,“不會吧,侯爺這是要怪罪二公子?”
沈涵面無表情從水裏出來,“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林一忙拿起浴帕給他擦幹了水,又幫他穿上幹淨衣衫,苦口婆心勸道:“二公子見到侯爺定要忍耐些,侯爺說什麽您聽着應着,千萬千萬別與侯爺頂嘴起沖突,侯爺常年領兵在外,甚為嚴苛,最不喜叛逆之人,比不得夫人溫和大度,二公子如此聰慧,定明白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道理吧?”
沈涵見他如此緊張,嘆息一聲,“行了,我知道該怎麽做。”
壽椿院。
“夫人,都是奴婢鬼迷心竅這才上了孫氏的當,奴婢自知罪該萬死,只是家中上有老母要養,下有幼子嗷嗷待哺,求夫人饒奴婢一條性命,奴婢感激萬分。”玉香跪在地上一個勁朝秦氏磕頭求道。
秦氏向來心軟,聽她如此說哪還忍心責罰,可一想到如果不是上天垂憐,她就失去女兒了,又硬起心腸道:“你和丁香自幼便跟在我身邊,我視你們如親人一般,從未虧待過你們分毫,我沒料到我身邊最信任之人會背叛我,你若只是害我,我尚且能原諒,可你要害我腹中孩子,我實不能饒你,念在主仆一場,我給你兩條路選。”
“一,與你的家人一并流放,二,你伏罪,我善待你的家人。”
玉香看着秦氏嚴肅的臉好半響落淚磕頭,“奴婢選二。”
秦氏見她為了家人寧願舍棄性命,感嘆道:“好,你也不失為一個重情之人,你安心去吧,我會照顧你的家人。”
玉香猛的朝秦氏磕了三個頭,“奴婢謝夫人恩典。”
其實這些年來她逃亡在外家人過得極其不易,她之所以回來指認孫氏就是為了給家人謀個安穩的未來。
她了解秦氏的為人,若她認錯伏罪,定會善待她的家人。
逃亡這麽多年是她白賺的,如今她也該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玉香被帶了下去,半夏被帶了進來。
半夏一看到李氏立即爬了過去,“老夫人,奴婢該死,辜負了老夫人的信任!”
李氏擡腳踹去,将半夏踹翻在地,她一掌拍在桌上,喝道:“你是我親自挑選伺候潤姐兒的人,本以為你對潤姐兒忠心不二,誰料到你竟為了一點好處就背主,眼皮子淺的東西,你在厘州時我可缺過你的好處?我可有說過只要照顧好潤姐兒定不會虧待你?你竟如此經不住誘惑,做出暗害主子之事!”
“奴婢該死,奴婢只是一時豬油蒙了心,求老夫人饒了奴婢一命,奴婢當牛做馬報答老夫人的恩情。”半夏砰砰砰直磕頭。
李氏絲毫不為所動,滿是皺紋的臉上布滿了怒火,“你本就是我秦家的奴婢,當牛做馬也是應當,不過像你這種有二心之人我秦家可不敢用,誰知你哪天又反咬主子一口?”
“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半夏哭着求道:“求老夫人看在奴婢一家老小都在秦家侍候的份上,饒奴婢一條賤命吧!”
“我就是看着你是秦家的家生奴婢,所以才将我的寶貝心肝交給你照顧,可你是如何報答我的?來京之前我已經将你的家人都發賣幹淨,至于你,就替無辜枉死在你手中的橘絡償命吧!”
李氏說罷揚手讓人将半夏帶下去。
半夏驚呆了,她沒想到家人也被她給連累了,如今性命難保,她接受不了這個結果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李氏并沒心軟,讓人将半夏拖下去。
秦氏看了母親一眼,挺直了背脊,命道:“嚴查府中衆人,與那對母子往來之人全部發賣,一個不留。”
“蝶衣、張大、墨竹、玉香、半夏一律仗斃,傳話下去,讓府中所有人去看着,以後要是還有誰敢藏有二心,那幾個便是下場!”
呂媽媽恭敬應下,“是,夫人!”
“還有,長意閣和錦書院裏裏外外給我搜幹淨,看那對冒牌母子是否還藏有禍端在府中。”秦氏再道。
“老奴領命。”
李氏對女兒的謹慎十分滿意,她笑道:“你這邊的事了了我便安心了,你手上還有諸多瑣事要料理,我便不多留了。”
“母親這是要回厘州嗎?多留些時日吧,也好讓潤姐兒多陪陪您,盡盡孝心。”秦氏勸道。
李氏笑說:“我不回厘州,日後就在京中住下了,我舍不得潤姐兒。”
“太好了。”秦氏歡喜,“以後女兒和潤姐兒就能常常看到母親了。”
李氏拍拍她的手,“我就住在你兄長家,以後我們一家人在一起的機會很多,不急于這一時,你先把手頭上的事處理好。”
“是,母親。”秦氏起身扶起李氏,“女兒送母親。”
“二公子請。”肖武看着面前的沈涵,神色複雜。
沈涵看他一眼,有些莫名,但未多言推門進了書房。
這是沈涵第一次進書房,只見裏面全是書架,架子上擺滿了各類書籍,他随意掃視了一眼,大多都是兵書,牆壁上還挂着不少兵器,沒有任何鮮豔的顏色,一派肅穆莊嚴之氣。
倒是書桌後面的牆壁上挂着一副畫像,是個妙齡女子,長像極美,不是秦氏也不是孫氏。
沈安正負着手站在畫像前凝視着畫像上的女子。
沈涵心中好奇,沈安最愛之人是秦氏,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可他書房中為何挂着別的女子畫像?秦氏為何又半點也不介意?這女子究竟是誰?
聽到腳步聲,沈安轉頭,見沈涵來了,肅了神色道:“跪下。”
秦氏帶着潤潤送走了李氏,折身回去的路上潤潤問:“母親,前幾日潤兒去書房玩耍,見到了一幅畫像可好看了,那畫像上的人是誰呀?”
“你個小調皮蛋,不是讓你不要随意去書房嗎?那裏面都是你父親的寶貝。”秦氏笑着責備道。
潤潤吐了吐小舌頭,晃着秦氏的手撒嬌,“母親,潤兒下次不去了,您就告訴潤兒那畫像上的美人兒是誰吧。”
秦氏哪裏抵擋得住女兒的撒嬌,妥協了,“好啦,母親告訴你就是了,那畫像上的美人兒啊是你的姑母。”
“潤兒怎麽從未聽聞有個姑母?她在哪呢?”潤潤歪着頭疑惑問。
秦氏淡了笑容,“你姑母她十幾年前就亡故了,那時潤姐兒還尚未出生。”
沈家到了丈夫這一代就只剩了丈夫這一個男丁,再就是小姑子這個女兒,小姑子名叫沈寧,從小就跟個假小子一樣跟着丈夫出入軍營,有一次無意中在邊關救了一個男子,後與那男子一見傾心,便遠嫁了。
可後來他們險入權勢之争,與那男子一并死在了一場混亂之中。
這件事成了丈夫心中一塊傷疤,無人再敢提及沈寧之事,時間一長便沒多少人記得沈寧的存在了。
書房那幅畫像是沈寧十六歲之時親手所繪,遠嫁之時送給丈夫留作念想之物,多年來一直挂在書房,被丈夫視為珍寶,就連她也不敢輕易去動那幅畫。
“原來是姑母啊,她不在人世了嗎?好可惜哦。”潤潤癟着小嘴有些難過,想到什麽她撓了撓小腦袋道:“我瞧着哥哥與那畫上的姑母長得相像,以為那便是哥哥的娘親呢。”
秦氏邁步的動作一頓,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難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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