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回房間
“什麽茶?喝了兩盅白酒, 現在聞不出味道。”
顧淩澤如是說道。...
時聽有些詫異地擡眼望去,果然看見他一雙眼眸像籠罩在霧氣之中,但他的眼眸總是銳利,像黑霧沼澤裏的一顆黑珍珠, 看人的時候抓人心魄, 即便是不經意, 也照樣蠱惑人心。
“不知道叫什麽茶……”她說。
“龍井吧。”他道。
“也許是吧……你還喝嗎?我再搞一杯。”
“不用, 你喝就行。”
顧淩澤說着,一只手掐了她纖細腰肢,扣了她往懷裏帶,她很順從地靠過去, 因坐他腿上,她的腦袋高過他, 他便順勢将頭顱埋進她頸窩裏。
帶着一絲微涼的唇浸潤在她頸間, 她微微繃緊了身體,擡手摟住他的脖子,像怕從他腿上掉下去似的。
頸間的流連裹着涼意, 她瑟縮着,又忍不住往他身上靠, 像渴望他的溫度一般依偎着。
淡淡雪松混雜茶香,古樸雅致的廳堂裏,時聽感覺自己的心跳很快,她出了很多汗, 神思恍惚不定, 漸漸衣襟被薄汗浸濕, 有些粘膩。
雖已是初秋, 但她依舊感到有些燥熱, 導致她口幹舌燥的,她微張着唇想要說點什麽,但一開口又覺得自己沒話可說,索性閉上,目光飄向前方的電視屏幕。
客廳只開一盞明黃小燈,光影暗淡,她不禁眯了眯眼睛,這副樣子像被撫摸的貓咪,她脖子舒展微微往後仰,接着,頸間的攻勢淩亂起來。
快要失控一般,她半睜開眼睛,推開他。
“回房間?”
顧淩澤的氣息有些沉,說話時嗓音稍重,氣息刮過她的耳垂,激起一片顫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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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怎麽明白他的意思,卻已經點了點頭,随即被他攔腰抱起,一路抱回二樓某間卧室,“砰”一聲響,下一秒,她跌落進柔軟的床褥,脊背都跟着酥麻。
他兩手撐在她腦袋兩側壓下來,她本能地伸手推拒,他已霸道地封住她的唇。
溫柔輾轉輕咬,再一點一點撬開她的牙關。
唇舌相抵,她已分不清東南西北,渾渾噩噩跟着他的節奏走。
她咬着唇看着他沉沉的眼眸緊張道:“我……好朋友來了。”
顧淩澤盯着她看了兩秒,忽地又吻住她,好霸道,她推不開,只能閉上眼睛。
溫暖的橘色燈光使人神思倦怠,但她困不起來,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會了,她完全沒有抵抗力。
後來她在想,不知道他有沒有鎖門啊?一樓客廳的電視好像也沒有關,萬一老爺子或者小鬼頭起來上廁所,一定會罵他們浪費電。
“今天和溫芯大哥談話,你聽見了?”
顧淩澤放過她的唇,修長指節微微曲起,慢條斯理地替她系着衣服扣子。
時聽怔了一秒,随即點了點頭。
“聽到了,不過只有一點點,溫芯……她真的懷孕了嗎?”
“嗯。”
聽到這個回答,時聽心裏一涼,戚戚然問:“不會是……是你的吧?”
“假如是我的,我應該盡快與她完婚,而不是和你結婚。”
“……”
顧淩澤啞着嗓音回。
他的妻子有時候好像的确不太聰明,偶爾腦子會卡頓,某些顯而易見不用問的事情,她還是會問一遍。
不過沒關系,這種事情她在意是很正常的,不在意才不正常,再者,他的确應該和她解釋清楚,打消她的疑慮,否則溫芯會成為他和她之間的定時炸.*彈。
“我和她私底下沒有太多接觸,約會的次數屈指可數,親密程度也止步于牽手和擁抱,雖然這麽說你會覺得難以置信,但的确如此,在雙方長輩的撮合下,我和她很快确定了關系,但并沒有多少感情可言,當然,也沒有很糟糕,我們約法三章,互不過問對方的生活和工作,所以她的圈子我并不熟悉,如果她沒有缺席訂婚禮,我和她的關系或許不會崩潰。”
聽顧淩澤這麽說,時聽其實沒有太多懷疑,因為她不認為他欺騙她可以撈到什麽好處。
說實話,以他的條件,即便和她分開也能迅速找一個漂亮有才華家世也好的女朋友,她也還沒優秀到找不出替代品的地步,何況從感情天平來衡量,她喜歡他一定多過他喜歡她,所以比起和他鬧掰分手,她更願意心平氣和地聽他解釋清楚。
雖然目前為止,被柔情蜜語沖昏頭腦的她根本聽不出他的話有多少虛假的成分,但從她自己內心的角度來判斷,她不認為他在撒謊,所以……先相信他一下下好了?
“顧淩澤……我其實判斷不出你這些話的真實程度,不過按照我目前對你的了解程度,我是相信你的,既然溫芯懷孕和你沒有關系,那這件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的确,你屬于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那種人。”顧淩澤幽幽道。
“我哪有這麽笨!”
時聽鼓了鼓腮幫子,伸手就給了他一拳頭。
他沒有躲,接住她的小拳頭,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拳頭,再以指腹摩挲着她手腕內側的軟肉,沉嗓道:“不過你不必擔心被我賣了,畢竟,也賣不出幾個錢。”
“……”
時聽又打他一拳,佯裝生氣道:“我真的生氣了!”
“生氣了,是不是應該哄哄你?”顧淩澤一反常态地攬過她的腰問了句。
她懵了兩秒,眨眼睛,睫毛撲閃撲閃的,櫻桃色的唇微張着,才點頭應了一聲,顧淩澤已經攬緊她的腰肢帶進懷裏,另一只手托着她後腦勺。
她半跪着,兩手撐在他肩上,微張開的唇再度被封住。
濃烈霸道的占有,這一刻他好似為她着迷。
不知多久他才松開了她。
她微喘着氣,聽見他在耳邊道:“這樣哄行麽?”
她沒應聲,只有些難為情地害羞着,顧淩澤又親親她的耳朵,攥着她的手撫弄她掌心,說:“是應該生米煮成熟飯了,只是日子沒選對。”
她當然明白他的意思,瞬間臉如火燒,一聲不吭地望着他的喉結,他目光又沉又灼,只對視一秒她就率先破功,只好低下眼眸。
一只手被他帶着往下。
她閉上眼睛,不知怎麽辦,只能傻傻地由他了。
結束後顧淩澤立在床邊系着襯衫扣子,随意地套上西褲,抱起她走到房間的浴室。
浴缸灌滿水後,他用手試了下水溫。
“你先洗,我給你找睡衣。”
她紅着臉點點頭,一只腳才踏進浴缸裏又收回來,激起一片水花,把顧淩澤的褲管都澆濕了,不過沒關系,反正他也得洗。
“水溫不合适?”他問。
時聽搖搖頭道:“那個……今天我不用浴缸了,淋浴就好。”
顧淩澤眸光一動,也明白她是什麽意思,于是走出去替她拿了套睡衣來,她卻抱起衣服對他說:“還是你先洗吧?我可能會洗很久,到時候浴缸的水涼了又得重新放,不要浪費了。”
“行。顧太太,幫我拿套衣服。”
顧淩澤說着就開始脫衣服,一下子脫得幹淨,時聽趕忙扭過頭去,他冷淡地看着她說:“回頭幹嘛,剛才你已看過。”
“……我剛才也沒想看!”
顧淩澤沉吟半秒:“但你摸了。”
“……”
時聽小臉一紅,立馬走出浴室帶上門。
她臉燒得通透。
顧淩澤此人長着一張清心寡欲的臉,但那種時候卻像變了一個人,比較的霸道。
她拿他簡直毫無辦法。
她眼睛不敢睜開,但顧淩澤半點兒沒有不好意思,偶爾問她是不是沒吃飯,一會兒說她的爪子軟綿綿的沒力度。
她這個新手真的很害羞。
時聽拍了拍臉,又晃晃腦袋,努力想要甩開剛才那些畫面,奈何對她沖擊很大。
顧淩澤在她耳邊喘的時候,她簡直受不了。
她捂着臉,耳根子燙燙的,慢吞吞地拉開顧淩澤的行李箱,替他找衣服。
他行李箱的物品碼放得很整齊,衣服疊得四四方方的,要找什麽都很容易,沒有花多少時間 ,她抱着他的衣服去敲了敲浴室門。
“那個……我給你拿了衣服,現在送進去好嗎?”她很禮貌地詢問,雖然這很多餘。
“随便進。”
“……”
時聽打開門,把一套睡衣和浴巾放在不鏽鋼架子上,剛轉身,便聽見後邊嘩啦一聲,她沒回頭,猜也猜到是他從浴缸裏出來了,她往門口走,顧淩澤在後邊道:“顧太太,你沒拿內褲。”
“……”
時聽憋紅臉道:“我沒找到在哪兒!”
“箱子最底下。”
“……哦,你等一下。”
她回房間再次打開行李箱,翻到最底下,随手拿了一條黑色的,忽然間,一片正方形的小袋子掉在了地上,很像外賣送的那種一次性手套包裝,她沒多想就彎腰撿起來,然後原地愣了幾秒,可謂是呆若木雞。
等她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東西,她臉都要燒爛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顧淩澤披着浴袍從浴室裏出來,他的太太正捏着一枚小氣球和一條黑色的內褲站在那兒滿面通紅。
他平靜地走過去,從她手裏接過這兩樣東西,将那枚小氣球随手扔進行李箱裏,問:“怎麽了?”
時聽舔了舔唇,“你行李箱裏,怎麽有那種東西啊。”
“我暫時不想要孩子。”顧淩澤停頓一秒,看向她,“你現在就想要寶寶麽?”
“沒有啊……”
“我以為你想要。既然這樣為什麽一副很吃驚的表情?難道你以為我有了外遇?”
“說實話,有一點點那麽懷疑……”
“……”
顧淩澤凝着她的臉看了會兒,随即伸手招她過去,她會意,走到他旁邊,他抱住她讓她坐腿上,親親她的臉蛋兒,沉着嗓道:“我不會。”
“嗯,我相信你的。”
顧淩澤蹙了蹙眉,問:“你一般幾天?”
“什麽幾天?”她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顧淩澤捏了一把她腰間的軟肉,“生理期。”
她一愣,垂眸低聲答:“五天左右吧……一般一周才會完全走幹淨,你……你問這個幹嘛。”
“了解一下,我還不至于急不可耐,你又不會跑。”
他很理所當然地說。
時聽鼓了鼓腮幫子:“你怎麽知道我不會跑啊……”
“那就是你有可能會跑了?”顧淩澤挑眉,黑色眼睛裏劃過幾分玩味和陰沉,“會跟誰跑?嗯?”
她戳着手指瞎編道:“你讓我受委屈了我就跑,別管是誰,難不成你覺得只有你可以桃花遍地嗎……我……我也可以的。”
“确實,你大學的初戀男友蔣昊陽就是個标準帥哥,長腿大高個兒,帶回家一定讓隔壁小紅狠狠嫉妒。”
顧淩澤面無表情。
時聽卻好像自己的秘密被人戳破了一樣窘迫不安起來,她緊張兮兮地望着他,支吾道:“你……你怎麽知道蔣昊陽是我初戀男朋友……”
“你包裏有本日記本,我看了。”
“……你怎麽可以随便翻看人家的隐私啊,壞人。”
“抱歉,那天沒忍住。另外給你一個建議,假如你有什麽不願暴露的隐私,最好的方法是留在腦子裏,而不是記錄。”
“……”
時聽深以為然,被他圈在懷裏認真地想了想,忽然間她很慶幸,因為那本日記本其中關于顧淩澤的文字全部被人撕掉了,嗯,被許言笙撕掉的。
那是一個暑假,許言笙當時已經在美國念大學,但那一年暑假他回國探親,雖然他在國內已經沒有多少血親,不過故土難忘,何況她的爸媽差一點就成為他的養父母了,感情當然很深厚。
許言笙回國後到她家裏小住,房間就在她隔壁,用一個書房臨時改造的小房間,此前這個書房是她小時候的玩具房,所以她習慣在這個房間裏放一些東西,也喜歡在這個房間裏寫作業寫日記,也許是那天她睡迷糊了忘記把東西收好,所以許言笙翻開了她的日記本,随即發現她當時很迷戀顧淩澤的事情,因為日記本裏全是他。
要命的是她還在當天的日記裏寫,要找機會和顧淩澤告白……
許言笙很生氣,拿着日記本刨根問底,還揚言她再這麽不務正業不好好搞學習就告訴她爸媽。
她很怕被崔敏軍興師問罪,只好答應許言笙不會再誤入歧途,并答應今後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但許言笙不願意相信她,所以要求她把關于顧淩澤的那些文字都抹掉,她舍不得,許言笙冷着臉,替她撕掉了那些關于顧淩澤的日記內容,一頁不剩,她為此還傷心了好幾天。
時聽回過神,有些認真地看着顧淩澤說:“但你偷看我的隐私就是不對,以後不準再看。”
“我沒興趣偷窺你的隐私。”顧淩澤道。
“抵賴,那你還知道蔣昊陽和隔壁狠狠嫉妒的小紅。”
顧淩澤忽然摟緊她的腰,目光銳利地烙在她臉上,問:“你的日記裏有很多人,怎麽單單沒有我?就連學校的保安大爺都有出境機會,我怎麽說,也和你同過窗。”
............
“呃……這個事情我也不知道怎麽解釋,可能你的爛桃花太多了,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所以你就不要糾結了吧。”
“是麽?就連你那個假哥許言笙出現的頻率都高過我,你怎麽解釋。”
顧淩澤沉了沉臉。
時聽只好一笑,企圖蒙混過關。
好在顧淩澤不是那種揪着一件事不放的人,所以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放她去洗了澡,之後二人相擁而眠。
第二天一早小鬼頭就來騷擾,顧淩澤穿着睡衣去開門,小鬼頭也不客氣,直接就跑進來跳上床,把還睡得迷迷糊糊的時聽給蹦醒了,她睜開眼坐起來問:“小鬼頭你起這麽早啊?”
“那當然了,我從來不睡懶覺的,姐姐你別太懶了,太陽曬屁股咯,我今天要回香港,你不能好好珍惜一下和我的最後時光嗎?”
“呸呸呸,不能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不過你是小孩兒童言無忌,所以不作數。”
吃過早餐,時聽和顧淩澤正要送小鬼頭去機場,才上車,時聽的手機就有來電,她接通後還沒應聲,那頭的時長城着急忙慌道:“小聽你趕緊回晥城,你哥被醫鬧的人砍了幾刀現在還在搶救不知道怎麽樣了……”
這消息太突然,時聽的心立馬揪在一塊兒。
顧淩澤發現她臉色不對,問:“是不是有事?”
時聽的聲音虛虛的:“我哥被人砍了幾刀在搶救呢不知道會不會死我好擔心……”
顧淩澤沉默一秒,道:“別擔心,我陪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