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回家咬
宋雪的品牌店在環球中心二層, 門店看着不太顯眼,但店內別有洞天,有一套禮服明碼标價正在售賣中,這一套禮服某一線女星借去走過紅毯, 該女星穿着這件高定拿獎, 一躍跻身影後行列, 經此一役, 宋雪的品牌名氣大幅飙升,之後求合作借衣服的工作室和女星很多,各大時裝周的名額她也能輕松拿到。
但宋雪明白,她的品牌可以如此順利地打響名氣, 其中很大一個要素是因為她是段家的媳婦兒,以及, 段嘉康在替她鋪路, 沒有段嘉康在背後替她打通人脈,她不可能短短三年就在時尚界站穩腳跟。
顧淩澤大手筆地投資她的品牌,所以他太太過來借一套高定去穿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別說借,顧淩澤要的話直接拿走都行, 而且就算她合作的設計師珍妮弗不想替普通素人量尺寸改衣服,她也會親自上陣,誰讓對方是顧淩澤的太太呢,她可不敢得罪顧淩澤。
可一想到好閨蜜溫芯落得如此田地, 宋雪便氣不打一處來, 她真想替溫芯出口惡氣擺時聽一道。
但也只是想想, 因為就算段嘉康可以為她撐腰, 顧淩澤她也還是得罪不起, 何況,她對時聽也沒太多敵意,說不上來為什麽,她對時聽讨厭不起來。
等了半小時,顧淩澤帶時聽進了店。宋雪微眯起眸子,打量時聽。
時聽還是穿得随意,渾身上下幾乎找不出一樣名牌,除了她無名指上那枚鑽戒,五克拉,很閃,她猜價格不低,這種成色,少說百萬。
宋雪想起剛訂婚那會兒段嘉康送她的鑽戒,也是五克拉,但只值五十萬,普通人眼裏已經很昂貴,但以段嘉康的身價,五十萬的戒指其實不匹配身份,只因那會兒段家不同意他娶她。
後來段嘉康還是排除家族阻力給了她一場婚禮,不是特別盛大,但也給足她面子。
她不知道段嘉康如何做到,段家父母放過話,如果段嘉康娶她,他會失去段家的繼承權。
她那時候有些害怕,她不希望段嘉康為了她跌入泥沼,他應該和顧淩澤一樣,是天之驕子。
時聽指了指一件淺藍色調的小禮服,很可愛清新的款式,露肩小吊帶,裙擺長度适中。
“這件嗎?”宋雪問。
時聽點頭。
“不知道我穿合不合适?”
“挺好的,正好是你的尺寸。”宋雪答,“現在換上嗎?那邊是試衣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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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淩澤在外邊等,他頻頻看時間,這讓宋雪感到有些壓力,萬一那件時聽穿着不合身,她還得現改。
又過五分鐘,顧淩澤耐不住起身走到試衣間外,問:“聽聽,換好沒有?”
……呃?聽聽?
宋雪第一次聽顧淩澤這麽喊人,她很不習慣,雞皮疙瘩都起來不少,然後她又有些羨慕,段嘉康可沒這麽叫過她,總是叫她宋雪,偶爾情到濃處才會喊她寶貝。
“我好了,在弄頭發,你等我一下下……”
顧淩澤嘆了口氣,說:“你出來,妝發找別人弄,你自己确定能行?”
這時宋雪走過來說:“妝發我替你弄吧?”
時聽拉開試衣間的門走出來。
宋雪店裏的禮服都是按照模特标準裁剪,所以只有一六零出頭的時聽穿在身上顯得裙擺過長,已經快拖地了,但不得不說,時聽氣質好,該長肉的地方長肉,比例也好,腰細腿長脖子纖細,穿上高跟後完全能撐起來,除了裙擺過長,哪兒都好,就連她這個設計師都眼前一亮,時聽這麽穿,怪美的。
這款小禮服是無肩設計,吊帶很細,系成蝴蝶結,襯托得時聽線條優美的肩,上身繁複褶皺,腰間緊緊勒成盈盈一握,垂墜感很強的面料很好地拉長身形,裙擺後長前短,恰好露出她穿十二寸高跟鞋的小腳,後邊裙擺一拖,着實美輪美奂。
宋雪感嘆完,扭頭笑對顧淩澤說:“顧總,我覺得不用改了,你說呢?”
顧淩澤只微應一聲,目光盯在時聽身上,半秒失神,宋雪又叫他,他這才回神,淡聲道:“就這件。”
時聽拉了拉去裙擺,難為情道:“我穿有點太長了,幹脆換一件吧?這件走路不方便。”
“不用,你穿這件很美。”
顧淩澤一手插兜看着她說。
時聽臉色一紅,被他誇美,她簡直暈乎乎的,心裏全是粉紅泡泡,當即決定不換了。
最後宋雪替時聽做了個靈動婉約又帶些小清新的造型,時聽的臉不是美豔型的,但上了濃妝後居然意外地明豔動人,像換了一個人,匆匆趕來的大設計師珍妮弗都驚得當場愣在原地。
珍妮弗這人吹毛求疵,對穿她設計的模特和藝人要求很高,不是一線和流量不借,電話裏她聽說這次穿她衣服的是個普通素人,雖然是顧淩澤的太太,但如果對方氣質太low,她打死也不借。
珍妮弗捂着嘴繞時聽打量了一圈,驚嘆:“顧太太,你從今天起出道好了,保證大紅大紫,現在圈裏太多歪果裂棗,觀衆急需美女洗眼睛。”
時聽有些不好意思,擺手道:“只是宋雪化妝技術太好,我本人沒那麽好看的。”
“哪個藝人素顏又能好看到哪兒去呢,還不是靠包裝,那些藝人剛出道的時候大多土土的,現在他們就敢在和路人合影時讓團隊發通稿吹什麽‘明星和素人是有壁的’,哪兒來的壁,不就是妝造差距,圈子裏泡久了豬都能這麽吹。”
珍妮弗有點毒舌,不過性格大大咧咧,經過她二度美化,時聽的妝造又美出新高度,折騰一小時,已近八點,珍妮佛在一旁感嘆自己的水平如何如何高超,宋雪只輕笑着點頭承認,而顧淩澤全程在一旁看着,沒有半點不耐煩,這讓宋雪感覺很不可思議,她以前認識的顧淩澤是很冷漠的,陪女人試衣服做造型這種事情不可能。
今夜慶功酒會,宋雪也要陪段嘉康出席,把珍妮弗忙得夠嗆,時聽已經準備好,不過顧淩澤的意思是可以等段嘉康到了之後再一同赴酒會,于是時聽就在沙發上坐着,她不敢亂動,怕白白浪費了今日造型,但是,她忽然很想上洗手間。
憋了十分鐘,她悄悄拉了拉顧淩澤的衣袖,顧淩澤湊過來,聞見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于是在她頸窩嗅了嗅,沉聲問:“怎麽了?”
“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要我抱你去?”
“不是不是,我……”
時聽話還沒完,顧淩澤已經把她整個抱了起來,公主抱,她下意識抱住他脖子,他把她掂了掂,說:“重了。今天吃了多少?”
珍妮弗和宋雪驚訝地看着二人,時聽有些害羞,腦袋埋進他頸窩裏,低聲道:“我沒吃多少,哪有重啊,你故意的是不是……”
“就當我是故意。”
顧淩澤抱時聽往洗手間的方向走,珍妮弗捂着嘴對宋雪說:“媽呀,原來和顧總談戀愛這麽爽嗎?他好寵啊,我哭死嗚嗚嗚……”
宋雪:“……”
因為不是公共洗手間,所以不分男女,顧淩澤把她抱進洗手間後就把門給鎖上了,她不明所以,還沒反應過來已被他抱去洗手臺上掐着腰親。
霸道細碎的吻從鎖骨蔓延到頸向,時聽的發絲都有些亂了,她害羞地推了推,被顧淩澤按住手,堵住唇。
漸漸的她氣息不穩,要哭一樣,待會兒還有酒會,顧淩澤親夠了,這才略微舍得放過她,抱她下來的時候,她隔着襯衫在他肩膀上用了些力氣咬一口。
顧淩澤暗下眼眸念道:“回家再咬。”
“……”
她打他一下,慢吞吞把裙擺往上提了提,然後進洗手間,等她再出來,顧淩澤已經不在,她洗完手立刻跑出去,才發現他就在洗手間外邊等,靠着一面牆和人打電話。
她悄悄走過去,他正好偏過腦袋看她,随即握着手機對那頭的人說:“挂了。”
他挂斷電話,伸手摟過她腰,問:“去這麽久,不舒服?”
時聽有些難以啓齒地低下腦袋,“還不是因為你……”
顧淩澤挑眉,摟住她腰的那只手收緊,輕笑着啞着聲問:“怎麽怪我?嗯?”
“就是你啊……”
她難為情地說不出口,臉色紅得滴血。
顧淩澤雖然直男,但也不是什麽都不清楚,看她臉色和支支吾吾的神态就猜到七八分,想到昨晚,他眸色一沉,收緊了力道,嗓音有些壞,說:“昨晚做太狠?”
時聽紅着臉推開他,提着裙擺往前走。顧淩澤跟上,手一伸就輕松把她撈回來,腿長優勢就在這兒,無論她走多快都快不過他,她掙了幾下沒用,只好乖乖任他牽着她手進電梯,下樓,上車。
曼萊國際酒店十三層宴會廳,觥籌交錯,人影幢幢,現場布置得很奢靡,倒有些像婚慶喜宴。
一般酒會,無非就是商界人士聚在一塊兒交換消息談談交情,沒什麽特別的大事。
段嘉旻一身休閑西裝西褲,頭發忽然變得規規矩矩,時聽一開始沒認出來。
段家兄弟長得很像,不過段嘉康看着要更沉穩一些,而段嘉旻和沉穩二字不搭邊,他輕松诠釋“纨绔”二字,身邊莺莺燕燕繞了一圈,把段董事長氣得臉夠黑。
酒會過半,段嘉旻舉着杯香槟過來和顧淩澤閑聊,依舊吊兒郎當。
“段董今日臉色這麽臭,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段氏股市崩盤。”
段嘉康笑,“你還有臉說?看看你今晚和多少個女人摟摟抱抱?這種事你私下做沒人管你,擺臺面上做人家背地裏說段董教子無方,教出你這麽個纨绔來。”
段嘉旻依舊面不改色,“虎父無犬子,段董言傳身教,我想學不會都難。”
段嘉康懶得再搭理他,望了眼遠處正拿小蛋糕的時聽,一臉揶揄地扭頭和顧淩澤道:“你這小媳婦兒一晚上就在那兒吃吃喝喝,也不來煩你,一個人感覺很開心的樣子,我老婆要是這麽懂事可愛就好了。”
這話讓宋雪聽見了,她走過來踩了踩段嘉康的皮鞋,問:“你覺得我不夠可愛不夠懂事嗎?”
段嘉康舉手投降,“哪有哪有,全世界你最可愛最懂事,我段嘉康非你不愛,打死我都只愛你一個。”
段嘉旻啧一聲,嫌棄無比,“我他媽真是要吐了。”
段嘉康無所謂,喝了一口香槟,又對顧淩澤道:“說真的,溫芯那事兒算過去了?我不認為溫家會就這麽算了,聯姻不成,小女兒還鬧自殺失憶,溫家可不會這麽善罷甘休,我聽過一點兒溫家發家史,近些年算是洗幹淨了,以前?挺黑。”
段嘉旻嗤一聲,“溫家敢碰顧家?那不以卵擊石。”
段嘉康笑,“也是,我杞人憂天了。”
顧淩澤默不作聲,他一向如此,各種場合冷冷清清,又不近女色,搞得那些想通過女人巴結他的人都沒轍,顧淩澤還不缺錢,身家背景都擺在那兒,想攀他的關系,真是比登天都難。
快十點,酒會結束。
時聽不愛社交,也不擅長與人周旋,一晚上就端着盤子在擺着各色點心酒水的臺子附近轉悠,她不是不想跟着顧淩澤,只是這樣的場合,需要他的人太多,她不想耽誤他與人交談,所以只能自己打發時間,當然,這裏的東西還是挺好吃的,她吃得很飽。
她在休息區坐下休息,恨天高累腳,腳又酸又脹,之前她一味吃吃喝喝,終于熬到散場,顧淩澤得以抽身,她于是不顧腿酸,起身朝他奔去。
又沒剎住車。
衆人吓得要死,正納悶着什麽女人這麽大膽呢敢對顧淩澤投懷送抱,不料下一秒衆人傻眼,顧淩澤不僅沒拒絕此女投懷送抱,反而摟住她的腰沉着嗓問了句:“累了?”
時聽點點頭,撒嬌一樣的語氣,“嗯,好累哦老公。”
衆人:“……???!!!”
顧淩澤一向我行我素,摟過時聽的腰就在她額上親了親,又在一衆人吃了槍炮一樣震驚的視線下牽着時聽的手離開,那部電梯後來沒人敢進去,因為顧淩澤的臉上分明寫了四個大字:不準進來。
電梯裏時聽就忍不住把防水臺高跟給脫掉了,但是地面髒,她歇了會兒只好又穿上,不過才走兩步,她差點一摔,真的好累。
出了電梯,顧淩澤停下步子,随即蹲下來撩起她裙擺,一手替她按了按腳踝部位,她酸得想叫出聲,然後壓低嗓音求他別按了,他住手,随即一只手捉了她腳踝讓她擡腳,她不明所以,問:“做什麽?”
“不想穿就脫了。”
“可是之前換下的鞋子也是小高跟。”她有些苦惱地笑着說。
顧淩澤還是把她的高跟褪掉,随即背對她,在她身前蹲下來,側着腦袋和她說了句:“上來。”
時聽怔了幾秒,壓制着心底燥熱,問:“顧淩澤……你……你要背我嗎?”
“嗯。到底要不要?”
“……要。”她咬着唇笑。
随後她站他身後,伸出兩手抱住他的脖子。被他背起來的時候,她湊近他耳朵旁小聲問:“顧淩澤,你有沒有這樣背過別的女人啊?”
顧淩澤用掌心撫了撫她的腿彎,淡着嗓回了句:“沒。只背過你。”
時聽沒說話,只是抱他脖子的兩只手收緊了一些,像是把他據為己有般抱緊。
夜色溫柔,她将腦袋擱在他一側肩上心想,怎麽辦,她好喜歡顧淩澤,快要瘋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