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該放下 (2)
只是一沓類似于日記本的紙張,不是一本,而是零散的幾十頁,這種文體她見過,就是日記。
她開玩笑地問:“誰暗戀你寫下的日記嗎?這麽多,但為什麽被人一張張撕下來?現在為何又拿給你看?”
顧淩澤不答,他很少露出沉湎于往事的神色,永遠公事公辦的一張臉,工作的時候,他幾乎是冷漠而專注的,像沒有感情的機器,只有在偶爾的醉酒後一遍一遍地借她的手機撥打國內一個號碼,但是對方每次剛接通,他從不說話,然後挂斷。
她很羨慕時聽可以擁有他一整顆心。
她一出生就擁有許多,如果家族需要她去聯姻,她不會拒絕,她帶着與顧家聯姻的任務來,一天天過去,她知道自己永遠也完不成葉家給她的任務了,所以她要及時抽身,否則越陷越深又得不到顧淩澤這個人,她會一敗塗地。
這期間她是顧淩澤最得力的助手,幾乎形影不離,可是她看不到希望,所以她選擇放手,三年期滿,顧淩澤提前打開澳洲市場,随即南建總部召他回國,回國後顧淩澤便不再讓她擔任他的秘書,調她去了子公司做總經理,她婉拒了,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希望,她不是固執的人。
爸媽并沒有怪她,她還是掌上明珠,而她已到适婚年齡,所以她從幾位同階層的家族裏挑選了一位合适的繼承人與之結婚,婚禮當天顧淩澤在臺下賓客中側身站着打電話,陽光打在他身上,她忽然有一絲遺憾,但她願意祝福他。
葉麗莎攪動着咖啡,目光忽然飄向時聽那枚玉墜,說:“你不想知道玉墜的來歷嗎?”
時聽很疑惑,“你知道這個?”
“當然,當時我陪顧淩澤去四川,他專程去找大師開光。”
其實顧淩澤不是迷信的人,就算日歷上說大兇他也照樣飛航班談合作,從沒出過事,但或許是常在河邊走的緣故,那天他遇刺,日子就不好。
她問顧淩澤為什麽忽然想去找大師開光,他說心誠則靈,只是順手,不麻煩。
她笑,哪裏不麻煩,從澳洲飛回國就為開光還不麻煩?
那天下了好大雨,不适合爬山的,山下游客都乘巴士離開,只有顧淩澤一定要上山,只因他晚上還要飛回澳洲,之後的工作行程排滿,短期內他不再有時間回國。
傾盆大雨,山路難行,雖然有石階,但爬山總是難事,她打着傘早已氣喘籲籲,顧淩澤卻早已走在她前頭很遠,直到消失。
到了山頂佛寺,顧淩澤全身淋濕,雨水沿着發絲滴落,三月還很冷,他無知無覺,從兜裏拽出玉墜,完好無損,半點沒淋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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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見玉墜背面刻了字,向他讨來細看,才知是哪八個字——
順遂無憂 平安喜樂
他這麽喜歡那個叫時聽的女人嗎?幾乎已經愛慘了她。
下山時雨停了,老天爺就是喜歡和人做對,望他停雨他不停,現在又來做好事,她無奈,對顧淩澤說:“做完事,顧總現在可以安心回澳洲了嗎?”
顧淩澤笑,“當然,辛苦你陪我跑一趟。做戲做全套,你去找個人送給她。”
“……”
她又跑腿,多方打聽後,找到時聽工作室的合夥人艾晴晴。
聽完葉麗莎的敘述,時聽百感交集,玉墜在心口處,她眼眶熱熱的,又酸又漲,心裏罵道:顧淩澤,你就知道惹我哭,有本事你現在就站在我面前。
一顆淚砸下來,接着又是一顆,一顆接一顆,她止不住,新送來的咖啡都要變鹹了,葉麗莎遞給她紙巾,她擦了擦眼睛,和葉麗莎告別,并謝謝她告知她這一切。
她拿起包包往外走,淚水還在眼裏打轉,開車時打電話給段嘉康,問他顧淩澤現在到底在哪裏,段嘉康只說,顧淩澤在國外醫院,你別找了。
她油門踩到底,失魂落魄開車回春瀾灣一號,坐在車裏哭了半小時,眼睛都腫了,這時有人扣了扣她的車門,她沒理,那人又扣了扣,她擡起臉來正要罵人,可是眼睛一擡,她把話咽下去,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眼前人。
顧淩澤。
是她的幻覺嗎?
她還在懷疑自己的精神狀況是不是出了問題,顧淩澤勾下腦袋來,一只手從車窗伸進來,解開車鎖,安全帶,拉開車門,有些粗暴地把她從車裏拉下來拽進懷裏。
她呆愣着由他抱着,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她好怕這是幻覺,可是他好像是真的,他的呼吸掃過她發頂和前額,又癢又酥,她終于慢慢擡起手,抱住他的腰。
“什麽時候學會開車的?笨蛋,剛才你差點闖紅燈了知不知道。”
顧淩澤用手将她的發絲撩到耳後,語氣溫柔地說道。
時聽吸了吸鼻子,抱得他更緊,咬着牙問:“你……你不是在國外醫院嗎……他們說你被人刺了好幾刀,都快死了……”
她說着又傷心地哭起來,這次是真的一抽一搭地哭,妝都花了。
顧淩澤心疼地用手替她擦淚,她還是哭,他沒轍,拿紙巾擦,捧着她的臉蛋兒親親她的額頭,又吻下來,堵住她的唇,溫柔地親着,她閉上眼睛,感受他的真實,然後她确認,他真的在,不是幻覺,他回來找她了。
“誰和你誇大其詞?嗯?”他喟嘆一聲,擁緊她,在她耳邊說,“只一刀在腹部,其他幾刀在手臂,死不了,所以別哭了,不嚴重。”
時聽忽然推開他,咬牙哭道:“什麽不嚴重!你以為安慰我幾句我就被你騙過去了嗎!讓我看看我才信!”
她說着就走過去要撩開他的襯衫。
顧淩澤按住她的手,笑,“怎麽能在這裏看,要看也晚上回家再看。”
時聽撲進他懷裏,緊緊摟着他,不松手,吸了吸氣抽抽搭搭道:“你以後再這樣……再這樣騙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你舍得不理我?”
顧淩澤輕嗅她身上的馨香,滿足地抱緊她,心裏一沉,問:“鐘紀明和我打報告,說你前段時間和人相親,隔三差五約會,是不是真的?”
時聽笑了,擡手捏了捏他的腰,擡起頭看着他故意道:“哦,你在國內還有眼線啊,那又怎麽樣,離婚了我想和誰約會就和誰約會,你不服氣嗎。”
顧淩澤一手箍緊她的腰,另一手掐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親了親。
“這麽不乖。”
她賭氣道:“是你先不要我的。”
顧淩澤嘆氣,“我怎麽會不要你。”
“不管,我還沒原諒你,你跟我回家,給我燒菜做飯,給我洗衣服,給我鋪床,還得給我買零食,我要什麽你就出門給我買回來,不準叫外賣,你得補償我。”
顧淩澤笑,“離婚給你這麽多錢白給了?”
“不夠不夠,那麽些錢就想收買我嗎?你整個人都得是我的才做數。”
顧淩澤抱緊她,淡着嗓說:“好,我整個人都給你,今後随你處置。”
時聽再不做聲,她把他抱得緊緊的,怕他又消失,她已經不起再失去他的打擊,所以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想再錯過,這個人已歸她所有,她再不想放開他。
“葉小姐說你還在醫院裏,害我好擔心。”
“我已經等不及,所以忍不住回來找你。”
她安心把腦袋埋在他心口,問:“顧淩澤,你不怕我真的嫁給別人嗎?帶着你的巨額資産,你不氣嗎?”
顧淩澤擁緊她,沉嗓道:“不擔心,我會回來搶親。”
“……”
她破涕為笑。
這個人還是那麽霸道。
“為什麽回來搶親,我嫁給別人,你那麽不樂意嗎。”她抱緊?蒊他。
顧淩澤笑,說:“不樂意。你喜歡我十年,我不能讓你竹籃打水一場空。”
時聽擡起頭,“你怎麽知道……我喜歡你十年。”
“你寫的日記,許言笙撕下後沒扔,我出國前,他物歸原主,我看了,才知道……”他頓了頓,再度擁緊她,“聽聽喜歡我十年。”
她一怔,和他緊緊相擁着。
她一直以為他是浮在海面的孤島,而她是海,她總是試圖擁抱他,但這一刻,他放棄海上風浪,為她淪陷,她不再遺憾這些年他缺席她的人生,因為她和他還會有很多個十年。
<全文完>
作者有話說:
故事就到這裏結束吧
原本寫的是開放式結尾,但想了想,我喜歡圓滿的結局
接檔預收《白桃甜婚》.《臣服深陷》戳我專欄一鍵收藏不迷路,文章末尾也可直接收藏
另推一下正在連載的重生古言《出逃鸾鳳》.
接檔現言《白桃甜婚》文案
許西棠生得冰肌玉骨,般般入畫,一雙剪水瞳顧盼生輝,清麗明媚,善琵琶,極富才情。
鮮有人知,她并非許家出身,許家有位自小走散的小女兒,一直沒消息,許老太在孤兒院見到五歲的許西棠,驚覺她和小孫女兒一般可愛,便帶回許家領養。
後來,許寧雙被尋回,父母再也沒出席過許西棠的家長會,和她有婚約的宴家小少爺追着許寧雙跑。
因為許寧雙喜歡宴少爺,許老爺子作主,許西棠和宴家的婚約作廢,從此許寧雙和宴少爺光明正大。
朋友替許西棠鳴不平:“這不就明搶嗎?還要把你配給宴家那個離異的私生子?”
許西棠不願意,但她所有的一切都是許家給的,是許家栽培她。
訂婚禮前夕,宴家的實際掌權人宴西岑匆匆回國。
宴西岑是宴家老爺子的老來子,家裏排老七,極得寵愛,原本應由長子接管集團,可長子不中用,老爺子又太愛幺兒,加之宴西岑雷霆手段,便順理成章接管了集團。
那天淩晨許西棠去接機,大雨瓢潑,她在宴西岑的別墅裏住了一晚,連睡着都在哭。
翌日宴西岑問:“怎麽哭了一晚?”
“宴叔叔,爺爺讓我嫁給你六哥,我不想嫁他,”她眼睛都是霧,可憐兮兮的,像抓住救命稻草,“你可以幫幫我嗎?”
宴西岑玩味地哂笑,“哦?想我怎麽幫。”
“娶……”她緊張地垂下眼睑,“娶我可以嗎?”
宴西岑眼眸一深,指節泛了白,沉下嗓,“你想清楚了。”
後來的訂婚禮,許西棠沒有去。
幾天後她回到許家,宴許兩家人聚在廳裏等着數落她一頓,宴西岑坐在主位品茶,矜貴清冷,氣場太強,他沒開口,在場沒人敢先說話。
許西棠立在那兒害怕,宴西岑卻擡手,輕扣茶幾,對她笑。
“別站着,到我身邊來。”
一屋子的人驚破膽,他只淡聲開口:“西西不肯,婚約取消。”
半月後,宴小少爺到小叔辦公室做工作彙報,推開門卻驚恐,許西棠竟被宴西岑摁在辦公桌上,她一手扯着宴西岑的領帶,臉色緋紅。
*/先婚後愛/十歲年齡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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