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四片白羽
◎許慕白真可怕◎
她以為是宋姨在拍她的背。
在吃東西的時候, 鬧出這樣大的動靜，讓她覺得很是愧疚。
所以在能夠開口說話的時候，她立即跟宋姨道謝。
“謝謝, 宋姨。我沒……”
她的話還沒說完, 就看到宋姨一臉慈愛地看着她。
宋姨笑着對她提醒道：“羽小姐，是小白在後面幫你。”
她的背瞬間僵了一下。
羽輕瓷剛想回頭跟許慕白說謝謝。
就感到背後的那只手, 瞬間抽離了。
許慕白從她身後，走到她的對面。
逼迫自己不去看她。
好像真的當她不存在一樣。
許太太很少在外面教訓孩子。
一般都是關起門來，私下裏教訓。
所以這時候, 即便他不請自來，她也沒有當場發作。
只是看到小阿瓷方才, 被吓得背都僵直了。
就特別心疼她。
自己的兒子對小阿瓷來說, 無異于洪水猛獸。
她當初不應該自作主張, 介紹他們認識的。
許慕白溫聲說道：“來的路上，買了些早點。一起吃吧。”
說着就打開了自己帶來的食物。
其他的都擺放在中間，唯獨一個保溫盒放到了宋姨面前。
宋姨秒懂許慕白的意思。
她立即打開, 倒了些湯出來。
喂給羽輕瓷喝。
湯的味道很熟悉。
是他常常給她做的骨頭湯。
許慕白很會做湯，即便是早上喝, 也不會覺得膩。
她低頭悶想着。
其實, 他做什麽好像都很好吃。
但每次她都不太敢, 當面稱贊他的廚藝。
因為覺得自己的稱贊, 仿佛會給許慕白增添什麽污點。
孔太太看到許慕白的俊臉上, 多了一道很長的傷痕。
看起來像是新傷。
她不怎麽合時宜地對他問道：“哎呦，慕白啊, 你這個臉是怎麽弄得啊。”
羽輕瓷之前一直都是低着頭。
即便是許慕白來, 她也僅僅只能看到他的腰。
所以, 并沒有去注意他的臉。
但是聽孔太太這樣講, 她忽然很想擡頭看一下。
許慕白這時候仍舊站在她對面。
無聲地擺放着食物。
羽輕瓷緩緩地擡頭，先是裝作看了看窗外。
然後才裝作不經意地将目光轉向他。
他臉上的傷，看起來很嚴重的樣子。
許慕白在孔太太問完自己問題後。
始終都沒有說話。
直到在感受到羽輕瓷，在看自己的時候，他才淡淡地說道：“沒什麽事。”
像羽輕瓷這樣不善交流的人，都聽得出來，他這個回答可真是，跟沒回答一樣。
別人問他，怎麽弄傷的？
他回答沒事。
孔太太有種自讨沒趣的感覺。
她讪笑道：“慕白和他爸爸一樣，都不怎麽愛講話啊。”
許太太溫和地說道：“嗯。他們都是不太會講話的那種人。挺沒意思的。”
羽輕瓷的目光緩緩落下，正想收回來的時候。
她發現一旁的孔小姐也在看許慕白。
目光裏有很明顯的欣賞，或許還有那麽一二分的仰望。
許太太防止許慕白在這裏，吓到小阿瓷。
在他剛坐下來的時候，她對他暗暗警告道：“在這裏吃完早飯，就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許慕白溫聲回答：“我今天，沒什麽事。”
孔太太在一邊說道：“是嘛！那可太好了。我老早就想帶仙凝過來，總覺得你們年輕人，應該有很多話題能聊的。”
羽輕瓷覺得現在的話題，和自己沒什麽關系。
就低頭喝着湯。
宋姨時不時地還會喂她一些可口的小菜。
許慕白一時沒忍住，往羽輕瓷的方向看了一眼。
雖說她不許他看她，可是他看一眼又怎麽了？
見她絲毫不關心自己的事情，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想起她昨天說的話，就對孔太太輕聲說道：“我的性格不太好，很容易就變得自閉，特別害怕和別人交流。”
孔太太還沒說話，就聽宋姨小聲地問道：“是不是燙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集到羽輕瓷這裏。
她窘迫地搖了搖頭。
剛剛她聽到許慕白講那些話的時候，只覺得很心虛。
總覺得，他是故意講給她聽的。
所以才微微皺眉。
但宋姨一向觀察入微，就誤以為她是被燙到了。
許慕白真可怕！
她連之前被灌湯包給燙到，都能夠面不改色地繼續吃。
不會表現出任何異樣。
他短短的幾句話，就讓她變得這樣沉不住氣。
孔太太對于羽輕瓷是有些生氣的。
她覺得她總是故意弄出些動靜，來引起許慕白的注意。
偏偏許慕白又是一個心善的，很容易就被吸引過去。
這不行，她得重新把話題給拉回來。
不然今天就白來了。
“那沒關系的呀。你爸爸也是挺冷漠的一個人，你看你媽媽不還是，陪他過了大半輩子嗎？”
許太太笑了笑：“我們這說不定哪天就分開了，誰願意總是遷就着他呢。”
孔太太調侃道：“怎麽可能呢？誰家分開了，你們也不會分開呀。”
別人之所以這樣，上趕着讨好許太太，是因為許先生在結婚的時候，就把所有的財産，都轉到她名下了。
所有人都知道，她才是許家說話最頂事的人。
孔太太對許慕白說道：“慕白啊，阿姨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問，你有沒有談過戀愛呀？”
許慕白平靜地答道：“沒有。”
好像在回答，自己有沒有吃飯一樣平常。
絲毫不覺得，有什麽難言的。
沒談過戀愛對他來說，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他也不可能對長方體有什麽，超出利用之外的情感。
孔太太聽完之後卻很開心。
一般沒談過戀愛的男孩子，都比較好拿捏。
“我家仙凝也是，從來都沒有談過戀愛。這麽看，你們蠻般配的嘛。”
宋姨覺得羽輕瓷只顧着吃飯，不自覺地有些替她着急。
她原本是要喂她小酥肉的，為了讓她說話，就放了下來。
“羽小姐，你有沒有談過戀愛啊？”
羽輕瓷眼看着到嘴的小酥肉飛了。
她還挺喜歡吃那個的。
心裏不自覺地有些惆悵。
不知道宋姨為什麽突然問她這個。
但她剛剛有聽到孔太太的話。
所以，自知在這種語境下，她不可以說成和孔小姐是一樣的。
她低頭輕“嗯”了一聲。
雖然說謊了，但是，希望這個話題趕快過去。
孔太太訝異道：“天啊，你談過啊。喜歡你的那個男孩子，一定很善良很老實。”
羽輕瓷沒辦法不回答，她只能又“嗯”了一聲。
宋姨現在就是很着急！
因為她知道羽小姐說謊了。
她曾經聽太太問過羽小姐類似的話。
比如，有沒有談過戀愛，喜歡什麽樣的男孩子……
但當時羽小姐支支吾吾了半天，什麽也沒講出來。
孔太太略有些陰陽怪氣地對羽輕瓷問道：“那你們為什麽分手啊？是不是，他嫌棄你啊？還是他家裏面不同意啊？”
許太太覺得這話有些過分。
她出聲道：“小阿瓷還小，就算談過，那些都是不怎麽作數的。以後還會遇到更好的。”
孔太太附和道：“那是自然的呀。可我還是想知道，到底為什麽分手呀？”
羽輕瓷覺得，人真是不能說謊。
不然圓謊都不好圓。
她胡亂編了一個理由：“異地。”
聽說很多人，都是因為異地分手的。
所以，她這樣講，應該沒什麽問題。
“奧，那我明白了。是不是，你沒上大學，然後那個男孩子上了大學，找到更好的了？”
羽輕瓷生怕許太太再為自己說話。
她連忙點了點頭：“是這樣的。”
這下省得她再圓謊了。
孔太太寥寥幾句，就自以為把羽輕瓷的情況給揭露出來。
雖然就算不揭露，她也覺得她根本不配，作為自己女兒的對手。
可是不踩白不踩。
宋姨看到羽輕瓷這樣回答，有些心疼她。
也怪自己，不應該多問。
這樣也不會讓她平白受到攻擊。
在料理完羽輕瓷後，孔太太又小心地對許慕白問道：“慕白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呀？”
“有。”
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目光。
防止一不小心落在某個膽小鬼身上。
孔太太愣了一下：“哎呀，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啊。”
“很久了。”
“那最後為什麽沒在一起啊？那個女孩子眼光不好吧。”
許慕白被問得有些煩。
之前這些問題對他來講，只要如機械一般地回答就好。
但或許因為，現在對面坐着的人是她，他覺得回答什麽都有些別扭。
許太太及時地出聲道：“光顧着說話了，你都沒有怎麽吃東西，快點吃吧。”
吃完趕緊走。
別在這裏吓小阿瓷了。
孔太太笑了笑說道：“是呀，別忘了吃東西。你看看，這都怪我。”
說完對自己女兒遞了一個顏色。
孔仙凝夾了一塊許慕白帶過來的小酥肉。
其實她是不怎麽吃早餐的。
這次也只是陪媽媽過來應付一下。
沒有想過會遇到許慕白。
她對許慕白問道：“這個是在哪裏買的呀？”
羽輕瓷暗暗為許慕白捏一把汗。
因為她吃得出來，這應該是他自己做的。
不知道他要怎麽回答。
許慕白禮貌地回答：“來的路上。”
廢話流大師。
說得很好，下次別說了。
孔仙凝沒有什麽受挫的感覺。
或許是對他的濾鏡太厚，她只覺得他的回答都好有意思。
“好好吃呀。感覺店家做食物的時候，一定很用心。”
看到許慕白做出來東西被人稱贊，羽輕瓷有一種很開心的感覺。
應該，是在為食物開心。
她很羨慕那些，可以随心所欲去誇獎他人的人。
孔小姐這樣美好的人，連她喜歡的食物，仿佛都自帶了些光彩。
她終于懂得了廣告效應。
因為只有美好的人認可的東西，才會真正地讓人信賴。
孔太太心裏暗自納悶。
她一直都聽別人說許慕白，為人溫和有禮。
以往偶爾也能見幾次，給她的感覺确實是那樣。
可她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怎麽了。
雖然說不上拘謹，可總給人一種很難接近的感覺。
有種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峻感。
她覺得可能是沒有聊到他喜歡的點。
孔仙凝的手機上傳來了一條消息。
是孔太太發給她的。
和許慕白公司裏的新産品有關。
孔仙凝試探地問道：“我聽說，你過幾天，要開發布會是嗎？”
“推遲了。”
“我看過概念宣傳片，類似于全息投影的那種，給人一種沉浸其中的感覺。好期待成品的出現！”
他禮貌又客氣地回應：“謝謝喜歡。”
作者有話說：
小阿瓷：你，你不要學我講話！
小白：我偏學。
小阿瓷：那請你，不要再看我了……
小白：我看看你，怎麽了？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今天加更了嗎 1瓶；
非常感謝小天使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