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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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 那批木材按你的吩咐全部處理好了。”

張宏亮點了點頭,靠在大班椅上,長舒了口氣。

那晚在郊外倉庫出現的那兩人, 讓他惱火之餘又有些不安。

他敢肯定那兩個就是來踩點準備偷木的,這種事以前也有發生過。

沒逮着他們讓他恨得牙癢癢。終覺得那裏離得遠不安全, 還是放在眼皮底下才能放心。

那樣珍惜的好木, 那是可遇不可求啊!

公司接下來推出的至尊無上家私系列中,正愁找不到極品木材打制此系列中的至尊之王。

這木的出現讓他欣喜若狂。

桢楠有皇木之稱, 是皇家建築的主要建材, 別說皇家宮裏的木質用具, 就是宮廷裏的柱子、大梁也大多是桢楠木料。

在桢楠樹種裏, 有一種名叫紫金楠,更加名貴,國內特有的珍貴良材。

木紋裏明顯的金色絲狀,木質穩定性強,不翹不開裂。冬不涼夏不暖, 百蟲不侵。

這木材古代只有皇帝、皇宮才有資格享用, 可謂是皇家專用木材。

這樹種自清代以後, 世間已經極為稀少了。因此這種家私具有很高的收藏價值, 珍品家具泛着漂亮的光彩,如波濤似雲霞香氣宜人。

價格更是不可估量。

簡直就是為他準備的, 因此他費盡心思花了幾倍的大價錢搶下這批難得一遇的木材。

他只是稍微露了些許口風出去,國內及至國外就有感興趣的人詢問至尊之王的詳情。

正心情舒暢, 躊躇滿志中, 辦公室門被人推開。

“爸, 有什麽事你就不能電話裏說,非得我跑過來。”

進來的張權滿滿的不耐。

張宏亮心情正好, 沒跟他計較。

“今晚回家吃飯。”

張權不敢相信般:“叫我來就是這事?”

“你想想你有多久沒回去一起吃飯了?”

“我很忙。”

張權将自己扔進舒軟的沙發,架着雙腳。

“不就管着家飯莊,你一不掌勺二不采購,至于忙得幾天見不到人?”

張權神秘一笑,“誰說我不采購,我正忙着采購食材。”

“得,得”張宏亮擺了擺手,“別扯別的,今晚你得回去。”

“我有約。”

張權随意道:“我不在,不是正好給你們秀恩愛。”

他收起架在沙發扶手的腳,以屁股為軸點,一個旋轉,臉對着他爸,嘴角帶着譏笑。

“你小媽的女兒來了,回去見個面,一起吃個飯。”

“關我什麽事?”

張權不以為然。

“什麽了不得的人物,竟要我張大少露面。太給她擡臉了。”

“畢竟一家人嘛。”

“算哪門子一家人?”

張宏亮擡頭正眼看他一下,對自己兒子的脾性一清二楚,他也不勉強。

“随你,只是先跟你打聲招呼,省得哪天你回去了撞上不知是誰。”

“開什麽玩笑?”

張權斜眼冷觑,“這是要在家住下了?”

“住幾天,陪陪你小媽。畢竟多年沒見了,母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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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仼回了兖州,丁梓也退了賓館,沒再找別的住宿點,推翻了之前說不住張家的話,直接應了何顏妍的期盼,提着簡單的行禮進了張家門。

何顏妍很開心,還有一人也很高興,那就是張家的傭人陳媽。

陳媽是何顏妍進張家後找來的,兩人是何家那邊扯得上關系的遠親。

何顏妍進張家多年,至今未生下一男半女,在陳媽那一輩人眼裏,沒有兒女相伴再富貴也不踏實。

她曾私下裏拐彎抹角從何顏妍嘴裏探了些口風。

剛開始那兩年,夫妻倆個蜜裏調油,她沒想過再生孩子,等她有要孩子的想法時,張宏亮卻在她耳邊不停灌輸二人世界的美好,如果有孩子他會妒忌的雲雲。

在他一套套動人的情話攻勢下,本就如菟絲花般,依附性強的何顏妍斷了念頭。

可是,随着年齡的不斷增加,何顏妍卻感到了膝下空虛的寂寞。

這次與丁梓的不經意相遇,讓她的心頭陡然活泛堂亮起來,她是有個女兒的。

丁梓冷眼看着眼前這個堵着她的青年男子,這個自然就是熱情的陳媽口中的張家大少張權了。

張權挑着眼,對着她全身上下來回巡睨,目光放肆之極。

最後對上她淡漠的眼,突然勾起邪邪的笑。

“你就是我那……妹妹?”

妹妹兩字帶着暧昧,語氣有着譏諷。

丁梓慢條斯理,拖着聲。

“找你妹啊……”

在他臉上湧起陰戾氣時,話一轉。

“找錯地了。”

張權語噎,轉眼看着她嬌美的臉,臉上的陰氣全無了影,帶着複雜,突然一笑。

“以為又來了朵菟絲花,原來是朵帶刺的玫瑰!”

菟絲花指的是何顏妍,丁梓與其母迥然不同,讓他多了份心思。

之後,張權表現出的熱情讓人大跌眼鏡。

尤其是張宏亮知道兒子之前明明是反感的,這會妹妹長妹妹短,吃飯時更是殷勤關愛倍至,一副好兄長的模樣,甚至還主動提了讓她以後就長住在這裏的話。

對繼子不排斥自己的女兒,何顏妍一臉欣喜。

丁梓則冷着眼,懶懶淡淡,似一切與她無關。

暗地裏,張宏亮拉着兒子問:“你在搞什麽鬼?”

“這不是如你所願,和和美美一家親。”

張宏亮用狐疑的眼光看着他,“就這樣?”

張權不耐,“不然呢?”

“你是看人家長得标致,長心思了吧?想蒙你老子還嫩了點。”

張宏亮戳穿兒子的心思,不放心地叮囑。

“別亂來,省得你小媽難做。”

張權嗤了聲,“你是怕到時又要費心思哄那女人吧?我說你累不累,每天扮恩愛,演深情,也不嫌膩!”

張宏亮被兒子嘴不留情的話刺得惱羞成怒。

“孽子,胡言亂語些什麽!”

随手撿起桌面的荼杯擲了過去。

張權偏身躲過,也不看臉色青白交加的張宏亮,打開門揚長而去。

丁梓在張家住了下來,她住的房間在二樓,腳步在經過一扇門時頓了頓。

這是張宏亮的書房。她只停了一秒又繼續往房間走,閉上門不到一分鐘,有人敲門。

她眉頭皺起,懶得搭理,門卻被人懈而不舍地敲得咚咚響。

拉開門,果然,張權一臉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手中遞過來一個錦盒。

“妹妹,送你玩。”

丁梓對妹妹兩字很惡寒。

自她在這裏住下後,張權破天荒地每晚回家吃飯,每次都不會空手而回,讨好女孩的玩意一套套,新鮮不重樣。

他如今讨好的人正是眼前這個新出現的妹妹。

她一直以來的疏離冷淡,不但沒讓他知難而退,反而心癢難耐。

往常吃喝玩樂的奢靡生活,此時全然沒了味,家裏這朵冷而帶刺的花,占了他滿腦,激起越挫越勇的征服欲。

丁梓沒動,神色懶而淡。

張權自顧将錦盒打開,從裏面掏出一物,獻寶般。

“這是上等象牙制成的項鏈,金銀這些俗物,哪裏配得上我如花似玉的妹妹。所以,哥特意給你做了條象牙的,戴着玩。”

鑒于他牛皮糖般的粘勁,如若不收,他會像前晚送花,昨晚送衣服鞋子般,賴在她房裏磨得她想狠揍他一頓。

丁梓這次沒再跟他廢口舌,爽快接過,随後一聲。

“再見!”

話落,門砰一聲,在他面前關上,阻止了他接下來未來得及實施的所有話語及行動。

張權懵怔了半會才從吃了閉門羹的認知中反應過來。

他陰了陰臉,最後又露了個沒玩的笑,走了。

他會有如何反應,這不在丁梓的考慮範圍內,她像前兩天收來的花和衣服一樣,也要随手把手中的盒子扔一邊。

揚起的手卻又陡然頓住,她緩緩将象牙項鏈用手指挑起,放在眼前細瞧。

象牙呈米黃色,打磨得光亮圓潤。挂墜如兩個壹圓硬幣大小,裏面的圖案竟然是一副唐卡!

所謂唐卡,就是完全用手工在一種布上面繪制的佛像,很多寺院的牆上都有色彩濃烈、線條繁複,人物衆多的唐卡。

而這個直徑為五厘米大小的象牙裏的唐卡正是按手工繪制的佛像精雕細刻而成。

象牙本身的品質就屬上乘稀少,再加精美的唐卡,這象牙挂墜價格不菲。

這還沒算上那一百零八顆黃豆大的象牙珠鏈!

*****

兖州,某醫院裏。

戴老爺子醒了,昏迷了四天後醒過來的。

這也說明度過了鬼門關,只要靜心調養,不受刺激,也就沒什麽大礙。

戴仼等人松了口氣,他交代貴子和泥鳅小心照料,然後開着老BJ212吉普回了漕河鎮。

今晚阿淼和阿智會從山裏回來。

天色将暗,鄉鎮的公路來往車輛不多。車窗打開,風從外灌入,涼涼爽爽,很是惬意。

戴仼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搭在窗沿,車開得不緊不慢。

丁梓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進來的,他眼在手機屏幕上頓了兩秒,接起。

“有事?”

他不認為才兩三天時間,她就能把資料拿來。畢竟她要熟悉那裏的人和事也得費些時力。

丁梓甩着象牙項鏈玩。

“沒事就不能打電話?”

這話戴仼沒接。

丁梓摩挲着象牙圓珠子,光滑細膩。

她問:“你在幹嘛呢?”

這話似乎有些親昵,不應是他們目前這種關系所問的,可是丁梓很自然地問了。

戴仼答了,“開車。”

丁梓突然笑了,“給你說個段子。有人找學霸聊天,問學霸:你的數學是怎麽考到140分的?學霸說:少做兩道填空題就可以了啊。”

“明白什麽沒?這是說與學霸聊天,就是這麽容易把話聊死。”

“跟你聊天,也一個樣,你一吭聲就将話堵住,讓人噎死。”

戴仼淡淡應她,“你說這吧啦吧啦一大堆不是話?”

丁梓被反将了一軍。

“沒事,挂了。”戴仼說。

丁梓忙叫:“等等”

戴仼等着。

丁梓叫住他,也沒什麽要緊話說,只是不想就這麽挂電話。

她找着話,“大象是野生動物嗎?”

“是”

“稀少不?”

戴仼給了她一句長話,“大象已被列入瀕危野生動植物種國際貿易公約。”

“也是我國一級野生保護動物,本國境內現僅存300餘頭。”

丁梓砸舌,這人還真張口就來。

那麽,大象肉能吃嗎?”她又問。

“只有想不到,沒有不能吃。只要是生物都有人吃。”

戴仼隐帶嘲意,“總有一天,人肉也會擺上一些人的桌。”

丁梓抿嘴笑,這男人這會性情流露,她竟覺得可愛?

對于這類話題,戴仼倒是很樂意為她普及,自然話也多了不少。

丁梓注意到了這點。

聽他說:“泰國北部的人就認為吃象肉,能增強性…生殖能力,這種言論被大肆廣傳,明裏暗裏引來大批對大象的虐殺。”

他極時改口,但這話的某個詞的意思很明顯,就有些尴尬了,幸好隔着電話,這種尴尬也只是帶來兩人稍稍的沉默。

丁梓是喜歡哪壺不開提哪壺的人。

“吃象肉,真能……能增強……那什麽性'交能力?”

久久,才傳來戴仼的重重否定。

“謬論!!”

丁梓雙眼晶亮,帶着某種邪意。

“你,試過?”

沒有絲毫對這種隐私事的避諱,也沒有跟一個男人讨論這種事不合時宜的自覺。

反而進一步撩道:“是了,老司機嘛,自然經驗老道。”

男人忍無可忍,“閉嘴!”

電話被掐掉。

丁梓想像着他面癱的臉上會出現的惱羞,捂着被吃吃悶笑。

讓你總一副生人勿近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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