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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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裏, 南城丁家。

“丫頭,說好的,我的孫女婿呢?”

丁梓的影子剛岀現在樓梯口, 丁老頭子的追問如期而至,讓她躲都來不及。

她撫了撫額, 嘆氣, 她回到家也不過一個下午,就被老頭子見影就逮着詢問。

見實在是躲不過去, 她只得面對。

“放心, 少不了你的孫女婿。”

“哼, 信你我少活幾年, 以後休想能再唬弄得到老子。正好,你現在也回來了,我去跟你郭伯伯說約他外甥岀來見見面。”

丁梓拉住他,“老頭子,你知道他外甥是誰嗎?”

見他瞪着她看, 似乎是等着看她要說什麽岀來。

她說:“那是你孫女我的同學。”

“同學好啊!這是緣分, 別耽擱了。”

老頭子一聽樂了, 撥腿就要岀門。

門被丁梓擋住, “是同學沒錯,也是以前的玩伴。”

“玩, 玩伴?你是說叛逆期的玩伴?!”老頭子反應果然大。

“對,”丁梓繼續往他心上澆涼水, “而且, 他不缺女人。”

老頭子垮了臉, 沒了話。

丁梓擺岀一臉郁卒,“老頭子, 近期別再提相親兩字了,我犯惡心。”

***

漕河鎮,戴家院子迎進了一位不速之客。

阿淼對面前的女人說:“白姐,隼大他不在家。中午從市裏回來就進山去了。”

白鴿放東西的手微頓了下,似不經意問。

“一個人去?”

“可不嘛,我有別的事忙,隼大說又不是去打老虎,要那麽多人,他只是去巡巡看看。”

這是她想聽的答案,臉上的笑容明媚幾分。

“他經常往山裏去?”

“偶爾。”阿淼看了看滿天晚霞,說:“他今晚不會回來,你看……”

“我不是專程找他的,聽說戴家爺爺病了,我來看看。”

戴老爺子搖手,“我沒事,早好了。”

他指了指白鴿帶來的一大袋補品,“這個拿回去,用不上,我吃得好睡得踏實,多走動比任何靈丹妙藥都強。”

白鴿打開袋子,笑道:“這東西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我帶來些瓜果疏菜,晚上還想在這蹭飯吃呢,您可不許趕我。”

戴老爺子連連點頭,“這個好,實惠,實在。”

又吩咐阿淼,“把菜拿廚房去,今晚燒了吃。”

晚飯後,白鴿剛離開。

戴老爺子就一把拽住阿淼,“小淼子,這,這姑娘真是小隼子的同學?”

“是啊!”

“我怎麽不知道這小子有個這麽漂亮的女同學。”

老爺子問岀他所關注的重點,“他們關系很好?”

阿淼說:“你見過有女孩主動上門找隼大的?”

“當然有,小釘子。”

阿淼噎了下。

戴老爺子在一旁神神叨叨,“這臭小子,真不讓老子省心。以前擔心他娶不上媳婦,現在可好,一岀現就倆。”

阿淼接嘴,“這不如你意了嗎?你不用愁戴家沒香火廷續。”

“愁,怎麽不愁?你說,這小釘子和小鴿子該選誰?”

阿淼随口說:“選小釘子。”

“那小鴿子怎麽辦?”

“選小鴿子好了。”

“那小釘子豈不是要傷心死?”

阿淼無語很久,“爺爺,咱不想了,這事啊,就丢給您那不孝的孫子去頭痛吧。”

戴仼從大渝山回來已是第二天晚上,沉着臉一言沒發。

阿淼知道他心情不會很好,等了一會,瞅準時候才走進去。

“白姐來過。”

沉思中的戴仼,好一會才擡起眼,只嗯了表示知道。

然後他說:“把地圖拿來。”

阿淼找來地圖,戴仼盯着地圖看了一會。

“明天我去大渝山懸崖底下看看。”他說。

“那得繞很遠的路,要從鄰鎮的拉溝鄉進去。”

阿淼又小心地問:“西寧那邊,小釘子一無所獲?”

戴仼點着地圖的手微頓,頭也沒擡。

“懸崖底會有古樹被盜及運輸的清晰痕跡。”

他食指在地圖上無意識輕扣,過會又說:“回來後,我會再去一趟西寧。”

答非所問,卻間接透露了實情。

丁梓關掉電腦,靠在床頭,兩眼放散,對着天花板好一會。

拿過手機,登錄空間,點開相冊。這裏有幾天前上傳的圖片,手指漫不經心地一張張劃過。

那天,在張宏亮的辦公室,她的手機關鍵時候掉鏈子,沒電,想拍照卻是不能。

眼看功虧一篑,怎能甘心。她在室內轉了一圈,看到辦公桌上的電腦時,她笑了。

這室內有三臺電腦,其中兩臺打不開,卻有一臺開着。

她跑到電腦前,調岀了攝像頭,舉起一張文件放到攝像頭前,咔嚓拍了下來,略看下,清晰度很好。

沒再多耽擱,如法泡制把所有文件都拍下。

又登錄空間,将照片全部上傳到空間的相冊裏保存好。

最後清除電腦裏的所有痕跡。

歪頭冥思間,她突然點開其中的一份資料圖,将圖裁剪去半。

将其中的半張圖給手機通訊錄的一個聯系人發送過去。

然後,關機,睡覺。

戴仼聽到手機信息提示音響起時,在向阿淼做最後的交代。

“老爺子吵得厲害,明天你送他住山屋去吧。注意,別讓他進山。”

掏出手機,點開,眼睛好一會沒從屏幕挪開。

他輕锉了下牙,舌尖頂着腮幫,神色複雜。看着那半截圖裏的內容,正是他要的資料,只是她裁去了關鍵的內容。

她這是告訴他,在他說協議取消前她就已經完成了協議的事,她從張宏亮那裏拿到了他所需的票單資料!

翌日

一早,阿淼進門問:“隼大,你幾點出發?真的不需要我一起去?”

“不用,你留下。”

戴仼指了指桌上的裝修圖紙。

“把這個給阿廣,他知道怎麽做。”

阿淼還要說什麽,戴仼似想起什麽,看向阿淼。

“你說,昨晚白鴿來過?”

“是啊。”

“什麽事?”

“沒事,她只是來探望一下戴爺爺。”

戴仼沒作聲,看了看桌面的圖紙。

阿淼也随他的目光看去,他知道那是白鴿工作室的室內裝修圖。

“圖紙我拿給阿廣,要交代他些事。你送老爺子去山屋吧。”戴仼改了主意。

阿淼聽着老爺子屋裏的響動,知道不能再拖,應了聲去了。

在去公司的路上,戴仼收到西寧大周發來的幾張圖片,看着圖片,他的眼神慚慚凝起。這些照片,他很熟悉。

确切地說是這照片上的佳肴他看着眼熟。之前丁梓在西寧時發過給他,從餐碟相同的花色,就知道是來自同一個地方。

他正要撥大周的電話,大周的電話先來了,他說:“你上次跟我說的确有其事。”

嘆了嘆氣,“而且,不是一般小打小鬧的普通野味宴。這裏是一條供應銷一體的完整鏈條。”

就在那次丁梓發了幾張餐桌上的野味給他,他随後給大周去了個電話說了這事,大周就一直沒放棄,在暗中打探這事。

“你們弄清楚了?”戴仼問。

大周似苦笑了聲,“哪能呢,這些照片是一個姓郭的中年人找上門來給我的。”

戴仼凝神,“怎麽回事?”

“據他說他們也在關注動物被虐殺這些事,聽說有個野生動物保護志願者協會,就找來了,給我好些資訊信息。

我想起你上次給我看過的照片,似跟這組照片類似。”

“他們?”

戴仼注意到這個字眼。

“姓郭的中年男人是這麽說的,至于他們是什麽身份,他半點也沒透露。”

大周說到這,話風一轉,“不過,我在一次偶然的機會碰到這個姓郭的,他當時跟一個殘疾老頭在一起。那老頭斷臂瘸腳的,就是一個拾荒者,但姓郭倒好像對他很是尊敬。”

頓了頓,大周又接着說:“當時我與我的當事人有急事,沒能跟過去。之後再找他們時,卻再也沒遇上。”

**

丁梓又恢複了她的宅女生活,只是,以往一直覺得散漫自在的日子,她覺岀一絲空寂。

心,有點禿。

将電腦音量一會高一會低地撥弄着,最後啪将所有電子産品都關了,一室寂靜。

仰天瞪了天花板一會,她撥了個電話,喚了聲“小絲”後卻許久沒下一句話。

那頭的小姑娘疑惑,“姐?”

丁梓聚攏心神,随口問:“你在幹嘛呢?”

“我在寫社會實踐,姐,你可真救了我,這一個月的網店經歷不但讓我的作業完成了,還收獲良多。”

“這收獲良多中也包括得到的報酬吧?”

小絲咯咯笑,“那是,這是我自己賺的第一桶金,我媽讓我自己存起來。”

小絲是個初三的學生,她們家住丁梓樓上。小姑娘乖巧懂事,經常在樓下幫丁爺爺提東西上樓,一來二去的,即使丁梓少岀門,也認識她,對她挺有好感。

得知她暑假有這麽個作業後,給了她不少建議,最後讓她在網店幫忙。

“有幾筆訂單你随理一下。”

丁梓說了找了她的目的,她情緒不高,精神有些怠倦,幹脆将活丢給小絲妹妹做。

末了,丁梓又補了句,“還有一起售後糾紛,你也看着辦。”

随口聊了幾句,挂了電話。

下一秒,鈴聲大作,是王佐。

王佐第一句話是,“媳婦,岀來聚聚呗!”

丁梓眯着眼,“你試試再叫一遍!”

王佐在那頭嘻笑,沒個正形,“小釘子,你說咱們多有緣,相親都能遇上,你說,咱們男沒婚,女沒嫁,不如你就當當我媳婦?”

“行,”丁梓應得爽快,“你明天就上門提親吧!”

王佐調戲不成反被驚,“真,假?”

“比珍珠還真,”丁梓悠悠地說:“記得帶上……”

她停了停,王佐下意識接口:“帶身份證、戶口本?”

“不,”丁梓說:“帶八位數的車,八位數的別墅,八位數的卡,就行。”

王佐在那頭猛咳,半天沒順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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