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打架
這樣過了一個禮拜,何高文也沒瞧見放話要來煮飯的人登門。
他在心裏啐了一口:“還擔心他三分鐘熱度,煮個一個禮拜就拜拜,沒想到連開場都沒有,光打雷不下雨。”
事實上,沈澤這一個禮拜忙得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他熬夜改劇本,有時候要趕通告拍廣告,他不是都在K城,比如前兩天他在另一個城市參加一個訪談。如果推了工作來煮頓飯也不是不能這般肆意為之,只是他覺得何高文知道後必然會生氣他的不負責。
那個劇本他随身攜帶,就是在飛機上也拿出來看一點。但他再忙每天都會給何高文發了短信,有時候是今天預報會下雨,有時候是囑咐他記得好好吃飯。
雖然一堆叮囑卻絕口不提自己多忙,總覺得那是找借口。
何高文被他煩得不行,脾氣暴躁,在他手裏審核的策劃都打回重做。
“每個月都有那麽幾天……”貼心的周助理替自己老大安撫手下們說。
這天開會後,接替他總監位置的小顧被請到何副總的辦公室。
“這是你簽字審核通過的?”說着一份案子被不客氣地丢到小顧眼下。
小顧是個二十八歲大姑娘,剛進公司時還是一朵嬌滴滴的花,跟了何高文挑燈夜戰幾年,成了一個粉底都拯救不了的蠟黃臉姑娘。
小顧已經被低氣壓罩頂,膽怯地拿起看了一眼,小聲說“是”。
“客戶不滿意,說特別交代的藍色妖姬被換成了很普通的花,而他竟然不知情。”
“……他妻子知道,當時預算不夠,有人聯系過他妻子。”
“好。我問問你,這個紀念活動是誰委托的?”
“曾先生。”
“那麽你們為什麽不聯系曾先生?因為電話打不通?因為覺得他們夫妻會溝通?因為這個沒按要求完成,我們要支付12%的違約金,這還算輕了知道嗎,因為曾先生算半個熟人。可是口碑怎麽辦?信用度滿意度怎麽辦?”
頭頂冷肅的低氣壓一波`波襲來,小顧要吓哭了,何副總至于嗎,扣工資就是了,批評了就是了,為什麽一張臉要吃人的樣子。
“工作,任何一個環節都帶着腦子,用大腦思考,不是想當然地去做,你怎麽也跟了我三四年,做事反而不如剛實習時候那麽謹慎了?”
一句話聽起來是平平淡淡還語速緩慢,但配合何高文冷冰冰的樣子,小顧雙腿要發抖了。
“下次會注意。”
何高文看也不看,甩甩手讓她走了。
再翻下一個策劃案,一個小太子爺的周歲生日會,主題是米老鼠。何高文按了內線電話,聲音冷漠道:“讓策劃那個米老鼠的人進來。”
“真是,到處都是一只老鼠,人家給你太子爺的照片是讓你認個臉麽?全部都是吃幹飯的!”
一天滿滿躁脾氣的何高文下班後也不回去,拐去了海哥那邊。
海哥不在,那小高也不在,何高文想自己來就來了,沒必要打擾海哥的好事。他在這臉熟,海哥大概也有交代過,所以有人請他去二樓休息室。
何高文沒上去,一個人在上面沒意思,感覺樓下坐着也好,就自己找了個位置坐着喝一點解悶的酒。
喝得慢,眼神迷離地放出散漫的光,他以前這麽想過,要不要幹脆在這裏找一個來個419試試?他們這個圈子,想天長地久不容易,真的不容易,很多人都是419,互相方便互相解決,事畢依然衣冠楚楚,天涯不見。
他喝的不少但還不算醉,不過全身有一種漂浮的錯覺,大概離醉不遠了。在海哥的酒吧醉了沒事,大不了到二樓休息去,也沒人敢來把他給怎麽了。
這世界上的事真應了那句“禍不單行,福無雙至”,他這兩天做什麽都不順心,脾氣大得不行,剛好就來了個十分沒眼力的醉漢坐他邊上要請他喝酒。
這裏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接了別人的酒就是答應了對方約炮邀請……
何高文眼皮一挑,意思是哪涼快滾哪去。
醉漢如果對自己的言行有約束力就不是醉漢了,看他本就通紅的臉因為怒氣翻湧紅得像要燒起來了,何高文依然老神在在地自斟自飲。
這下真激怒了那酒鬼,他還不是一個人來喝酒的,身後有三四個男的,清一色的纨绔子弟,他是跟那一班子酒肉朋友打賭能帶走何高文的,這下被拒絕了還被藐視了,他能不急火攻心?
那人罵咧咧地吐出一串髒話,揚手就打了何高文一巴掌,要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這打人能打臉?何況還是這麽大個人了能給打臉?何高文懵了有兩秒,用舌頭頂了頂臉頰的疼痛部位,這下酒醒了,他在第二個拳頭招呼下來之前,也揮了個拳頭出去——
就在這時,那個醉漢摔了出去,那一下有兩三米遠。
何高文心想:“我這不是還沒揍他嗎?難道是傳說中的拳風把他掃出去的?”
“你怎麽不回家在這喝酒?”耳邊有一個熟悉的冰冷的聲音。他心裏一個咯噔:沈澤怎麽來了?
剛才被摔一巴掌沒鬧出大動靜,而沈澤踹了人一腳還把人踹飛動靜可大了。膽子大的圍過來看,那醉漢的朋友全沖過來,把沈澤和何高文圍在中間。
“那人像不像沈澤?”人群裏有個聲音問。
“不是吧?他會來這種地方嗎?”
何高文醒得徹底,要是沈澤出現在Mr.還打架的消息一出去,這得怎麽收場?
然而容不得他多想,幾個人動手了!
沈澤身體素質很好,他在拳腳之下能游刃有餘地招架,不過他得分一點心力去注意何高文,險些吃了幾拳。
何高文自己挨打沒事,可是他怕沈澤被拍啊。于是歇斯底裏喊“讓保安來!快去叫保安!”
沒幾分鐘,後門的保安趕來了,何高文趕忙拖着沈澤往二樓走。
門一關,樓下安靜了。
他靠着門喘氣,這才發現西裝外套在樓下,幸好手機和錢包在褲子口袋裏。後背都是冷汗,後怕的餘悸慢慢恢複,他想如果沈澤因為他事業停滞這多可怕。
“你怎麽那麽沖動!如果被拍了怎麽……”
“辦”還沒說出來,沈澤把他摟在懷裏,準确地找到他的嘴唇,又狠又兇地吻了上來。
幾乎在同時,何高文一下也沒拒絕,在黑暗裏,兩個人互相摸索着雙方的身體,何高文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記得沈澤的每一個動作,他摸到哪裏哪裏就像點了一簇火苗,他難忍地動彈着,可禁锢在沈澤的懷抱裏,他又動彈不得。
由于他的亂動,沈澤分出一只手按住他的後腦勺,一秒也不願分開地親着他,兩個人的身體都有些燙。不知道誰先把誰的衣服脫了,抱在一起的兩個人上身赤`裸着。
這時候沈澤才放開何高文的嘴唇,手背輕輕蹭着挨打的臉頰問:“疼嗎?”
“火辣辣。”
沈澤換掌心貼上去。
沉默地捂了一會兒那個位置,氣氛好得不得了。沈澤大拇指擦着他殷紅的下唇問:“以後還敢不敢一個人喝酒?”
“……不能保證。”
沈澤似乎笑了一聲,手直接伸向了何高文腿間。
“啊!你混蛋!”
“敢不敢?”
“你這是……”何高文聲音突然變調,原來是沈澤在那上面不輕不重地按揉了幾下,何高文低喘了一聲,“不敢不會!快放開我!”
沈澤雙手放在他臀上,把他往自己身上按,兩個人的硬`挺貼在一起,厮磨着,碰撞着,暧昧又色`情。
這個動作的意味再明顯不過了。
“沈澤沈澤!不行,放開……”
去他的克制自持去他的會吓到文文!沈澤盯着何高文半張的眼,一張臉寫滿了“很舒服,想要”,他推翻了之前的“控制你自己”的決定,把何高文抱起來,邊走邊問:“這裏是不是有一張床?”
後來一切發生的自然而然。
沈澤前前後後要了他三四次,何高文嗓子啞了,坐起來喝了水又被壓着繼續做。
沈澤也驚訝這個晚上他哪來的體力,明明連續熬夜多日,可是他一看見何高文光着身子躺在他身邊,他就直接把他翻過來做了一次又一次。
一開始是緩慢地擴張,借着抽屜裏的潤滑液。兩個人許久沒做,何高文後面緊得手指進入都會疼,他極其溫柔耐心地做了準備工作,何高文全身不着一物,兩條腿随意張開着,這畫面極具視覺沖擊,那根昂立着流滿了透亮的液體,後面被沈澤手指進出得有些酥麻。
遲遲等不到沈澤進來,到最後何高文都急了,也許是借着酒意,也許是真難以忍受了,他擡起一條腿虛虛踹了沈澤一腳,把腿擱在他肩膀,腳趾頭撩撥着沈澤的耳垂,眼神有些軟綿綿的媚,抛了一句:“你到底還行不行了。”
沈澤看他扭動着的身體,理智“轟”一下,全被那句話轟沒了!
還不是擔心弄疼他了!還不是擔心他又罵自己急色。一別多年,這家夥竟然學會了催他?
何高文因為那句懷疑沈澤能力的話付出了被“一插到底”的代價。
沈澤也用力道和持久力讓他明白了“行不行”。
當何高文被沈澤抱起來坐在他腿上,被他從下往上頂着,何高文痛快地在他身邊叫着。沈澤太清楚他的身體,那根一下下頂着他的敏感點,又迅速撤退,在他渴望之時又回頭撥弄一下,何高文被煎熬得身體無力,只能抱着沈澤的脖子,自己的那根與他的腹部緊緊相貼,随着一上一下的動作摩擦着,噴了沈澤一腹部。
最後一次在浴室,何高文被一路抱進浴缸,後面滴滴答答流出了沈澤灌進去的液體,在沈澤幫他清理時,兩個人擦槍走火又來了一次,這次做的浴缸的水發涼,沈澤又重新換了一次水。
第二天,萬年工作狂何高文竟然請假了,工作室一幹手下發出了幸福之聲!
他醒過來時,沈澤還在睡。何高文試着動了動腰和腿,酸得他無法挪動,只好繼續窩在沈澤的懷裏。
沈澤好像是醒了,嘴角還噙着笑,手還摟緊了何高文。兩個人都是裸睡,擠在床單幹燥的一邊。何高文像以前那樣端詳起沈澤的臉,發現他黑眼圈嚴重,心裏又泛起一陣心疼。
這些年我過得不好,也許他不見得過得開心吧?
可是沈澤從來沒提一句他怎麽過來的,如果是以前,錄個戶外節目也會找何高文咿咿呀呀抱怨。
有什麽放不下的?床都上了,明明還……心裏還有他不是?他拉長脖子,啃一口沈澤的下巴,沈澤唔了一聲,閉着眼笑着,把他按在床上又胡鬧了一次。
“你怎麽認識張導的?”兩個人連體嬰兒似的,沈澤那根還留在何高文身體裏,不願意拿出來。
何高文動了一下,那裏有滑出來的勢頭,又趕緊貼上去:“唔……因為一只貓。你們要合作?”
沈澤低頭親親他額頭:“是啊,我有一個劇本希望他能來。”
很奇怪,前幾天還恨得咬牙切齒,這會兒抱在一起閑話家常,仿佛幾年的分開不過數天,仿佛時光在兩人之間縮地成寸,仿佛之前的隔閡戾氣全部煙消雲散。
他們之間好像不曾有過聶文華,不曾看見那些照片,不曾分開過。
這大概是“人生若只如初見”的另一種境界,是兩個人之間的感覺,而不是一個人給另一個人的印象。
此後,黃玫瑰換成了各式湯粥,沈澤因為何高文嘆氣了一句“吃什麽?随便吃咯,抓到哪張外賣點哪張”而包辦了此人的三餐飯點。辦公室一群被何高文折磨得沒有人形的姑娘們也跟着沾光,享了口福,頓時對她們的何副總改觀,換臉比翻臉還快。
沈澤第一次當編劇,向其他編劇大手取經學習了一個禮拜才敢下手二次修改劇本。
張導的意見好則好矣,可在他目前的水平來看很多是無法理解的。再加上張導有意為難他似的,摳摳索索地說一句藏一半,沈澤在那段時間才會忙得只能和何高文發發短信。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沈澤經過那一夜像洗髓換血了,臉上時時刻刻挂着笑,就連黎叔說又給他加了個通告他也只是笑罵了一句:“您個黎扒皮累死我得了!”
黎叔真吓到了,找王二問沈澤是遭逢了什麽變故嗎。
但凡沈澤轉性,他的生活必生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