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喜帕◎

陵南長公主向來是言出必行, 第二日一大早, 宮裏的兩名女官就被內侍帶到了府上,其中一位年長些的姓李,是宮中嫔妃的教引姑姑,還有一位年輕的姓林, 曾經幫着籌備過鎮北王和陵南長公主的大婚。

“李姑姑, 林姑姑,這邊請。”

青芝先讓人從庫房裏取了嫁妝冊子, 這才将兩人一路帶入內室。

“見過舜華長公主。”

“兩位姑姑請起,蘭音,給兩位姑姑上茶。”

易雲霜擱下了手中的書本, 含笑道∶“您二位是鎮北王妃所引薦的, 本宮自然信得過, 若是有不周到的地方, 還望二位姑姑莫要見怪。”

兩人見易雲霜态度随和,不像是難相處的樣子, 一時間倒是松了一口氣,畢竟對方是晉國的長公主, 就算是性子再傲氣些她們也不能得罪。

“青芝, 把冊子拿給兩位姑姑看看。”

易雲霜對青芝點了點頭, 青芝連忙把手中厚厚的兩本嫁妝冊子遞給了兩位女官。

“本宮不熟悉北梁的嫁娶之事,勞兩位姑姑看看,裏面可否有什麽疏漏。”

兩人随手翻了翻冊子, 不禁也有些咂舌, 當年陛下将陵南長公主賜婚給鎮北王的時候, 所賜的嫁妝便已是少見的豐厚, 卻不料晉國長公主的嫁妝也是有過之無不及。

“公主嫁妝豐厚, 該有的一樣不少,自然是挑不出錯處來的。”

李姑姑合上了手中的冊子,對易雲霜笑了笑,問道∶“不知公主的喜帕可是已經繡好了?”

“喜帕?”易雲霜聞言挑了挑眉。

“是,過幾日尚衣局會前來把裁制好的嫁衣拿來給公主試穿,至于這喜帕,則是要由公主自己來繡。”林姑姑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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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繡……”

易雲霜面色閃過了一絲為難,問道∶“不能請繡娘來繡嗎?”

李姑姑笑着搖了搖頭,解釋道∶“照着北梁的規矩,這新嫁娘的喜帕要由新嫁娘自己繡好,再由夫君親自挑開,這樣才能白頭到老,夫妻同心。”

“這怕是有些困難,本宮不通女紅,連将布縫在一起都有些勉強,更何況是刺繡功夫。”易雲霜搖了搖頭。

“這……”

兩名女官也沒想到易雲霜為難的理由竟是因為這個,一時間都有些難以置信,畢竟這外界都傳聞舜華長公主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卻沒想到竟然不會女紅。

易雲霜對此倒是沒什麽反應,她的母後文玉茗是文太傅的獨女,才華滿腹不輸男子,就連對易雲霜的教導也是與皇子們一樣的史書經略,至于女紅卻是從來都不讓易雲霜碰。

起初易雲霜還有些反叛心思,但是後來被針紮了幾次之後也就放棄了,反正宮中也有繡娘,她也無需太過操心這些。

林姑姑和李姑姑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無奈。

若是平常的官宦家小姐,她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最多也就是叮囑兩句不要被旁人知曉,但此番是帝後親自主婚,嫁的還是鎮北王府,若是真出了點什麽岔子,她們也實在是吃罪不起。

“其實這女紅倒也不難。”

林姑姑率先打破了沉默,說道∶“公主若是不擅長女紅,不如就繡最簡單的如意紋,學個兩三日就能上手,當年陵南長公主大婚時便是用的這個。”

“如意紋?”易雲霜聞言頓了頓,但還是有些謹慎問道∶“可有具體的圖紙?”

“有的有的。”李姑姑連忙拿出了一本薄薄的冊子,給易雲霜指了指,“公主您看,這就是如意紋。”

易雲霜眉頭越皺越緊,問道∶“還有更簡單的嗎?”

“更簡單的……應該沒有了。”李姑姑翻了翻手中的冊子,說道∶“剩下的便是鸾鳳合鳴,鴛鴦戲水這些複雜的了,沒一兩個月是繡不好的。”

易雲霜聞言頗有些頭疼,但也只能無奈道∶“……那便選這個吧。”

兩人聞言頓時松了口氣,笑道∶“如意紋好,事事如意,是吉祥的好意頭。”

選定了喜帕的繡紋之後倒是簡單多了,大部分事務都不需要易雲霜參與,只需安心在府上準備出嫁便是,兩名女官又交代了些規矩,這才告辭離開。

直到葉瑛将兩人送走,易雲霜才有些疲憊地靠在了椅背之上,對身旁的蘭音問道∶“蘭音,你會刺繡嗎?”

蘭音聞言連忙搖了搖頭,“公主,奴婢連穿針引線都費勁,哪裏還會這種精細活。”

易雲霜又側頭看向青芝。

“公主也別看奴婢。”青芝擺了擺手,“奴婢從小是在藥房長大的,這針用在人身上還行,用在布料之上實在拿不出手。”

“那我也不用再問葉瑛了,總不能指望暗衛能幫我繡花吧。”易雲霜苦笑道。

“公主何必這麽擔心,反正宮裏的女官也不是日日都來,不如我去外面找個繡娘幫公主繡好,公主便說是自己繡的不就好了。”

“不妥,如今不知道多少雙眼睛都盯着我們,此事萬一傳出去了必會落人閑話,說輕點是為人懈怠,說重點可就是不敬帝後。”

易雲霜嘆了口氣,看着女官留下的紋樣,越看越覺得無從下手,只得先讓蘭音取些針線和絲帕來,再找個繡工好的侍女來教自己,也好提前練練手。

然而她屬實有些低估這東西的難度了,也有些高估了自己的水平了。

葉瑛推門回來臉色不由得有些詫異,疑惑道∶“這……公主您這是怎麽了?”

青芝正拿着帕子幫易雲霜的手指止血,七零八落的帕子被丢在了一旁,上面還有星星點點的血跡,一個怯生生的侍女手足無措地站在旁邊,神色中頗有幾分惶恐之意。

“沒事,剛剛不小心被針紮了。”

侍女連忙跪了下來,說道∶“是奴婢不好,長公主恕罪。”

易雲霜看了看完全不成型的帕子,嘆了口氣,“沒事,你起來吧,是本宮學藝不精。”

侍女聞言更是不敢應聲,吓得渾身都有些發抖,易雲霜只得先讓她出去,自己再細細鑽研一番。

“蘭音,明日去繡院請個穩重點的繡娘吧。”

蘭音連忙應了下來,又說道∶“公主也別繡了,這十指連心,刺一下可是疼的厲害。”

易雲霜剛想要說話,房門卻又被敲響了,葉瑛聞聲連忙上前打開了門,門外站着的侍女說道∶“葉姑姑,鎮北王妃府的侍女來了,說是要給公主送東西。”

葉瑛轉頭看向易雲霜,見她微微點了點頭,這才說道∶“把人請過來吧。”

陵南長公主派來的不是旁人,正是那日跟在她身邊的紫蘇。

紫蘇走進室內,身後還跟着兩名拿着錦盒的侍女,先給易雲霜行了個禮,這才起身說道∶“王妃今早從庫房挑了些首飾珠釵,想着公主可能會喜歡,便叫奴婢送了過來。”

侍女将珠玉琳琅的錦盒打開捧到了易雲霜的面前,易雲霜瞥了一眼,說道∶“勞姑姑替本宮謝過王妃美意。”

“公主客氣了。”

紫蘇含笑應了下來,又從自己的袖間拿出被絲帕仔細包着的銅錢,“還有便是此物,不知是不是公主所遺失的那枚銅錢?”

易雲霜聞言湊過去看了一眼,一旁的葉瑛見狀也有些驚喜,抿了抿唇才讓自己鎮定下來。

紫蘇手中的絲帕之上只有一個孤零零的銅錢,至于紅繩和一對金銀珠子卻是無影無蹤,不過最關鍵之物失而複得已是萬幸了。

“确實是這枚。”

易雲霜笑了笑,從紫蘇的手中接過,随口問道∶“不知此物是從哪裏找到的?”

“是南苑打掃的仆役在雪中撿到的,說是輔國公夫人丢棄的,他覺得可惜便撿了回去。”

紫蘇有些惋惜道∶“只是那對金銀珠子被他拿去買了酒,紅繩也被剪斷了,只剩下這個銅錢,因為是晉國的錢幣,他無處可用,便随手拿給了孩子把玩。”

“是輔國公夫人丢的?”易雲霜聞言一頓,追問道。

“是,那仆役聽趙夫人說此物并不值錢這才敢過去撿的,想來是趙夫人以為此物無用,這才随手丢棄。”紫蘇解釋道。

“原來如此。”

易雲霜微微笑了笑,神色不見半分不自然,她示意蘭音送紫蘇出去,這才把手中的銅錢遞給了葉瑛。

“好好收着,莫要再丢了。”

“奴婢謝過公主。”

葉瑛連忙接了過來,摸着上面熟悉的紋路,一直彷徨不定的心這才安定了下來。

“這銅板也是常見,幸好是在北梁,若是在晉國可就有人魚目混珠了。”易雲霜淡淡道。

葉瑛聞言卻搖了搖頭,低聲道∶“我認得出來的,它是不一樣的。”

那年冬天正逢雪災,莊稼顆粒無收,她的父母把這個銅板和小半個饅頭塞給她之後,便迎着風雪出去尋找食物,卻不料便再也沒有回來,直到三日後風雪漸停,她才被路過的葉璋救起。

這一枚小小的銅錢,便是她僅剩的念想,更是支持她這麽多年尋找父母的支柱。

“公主大恩,奴婢無以為報。”

葉瑛知道自己身為暗衛的職責,更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因此而背叛,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跪下謝恩。

“起來吧。”

易雲霜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本宮也沒什麽需要你報答的,不過你若是真的有心……”

“不如就去查查輔國公夫人到底是個什麽人物。”

————

教引的女官離開易雲霜府上之後,并未直接回宮,反而是先去了鎮北王府向陵南長公主回禀。

正逢陵南長公主正在和三公主梁玉舒說話,聽聞女官前來回禀便讓人直接帶了進來。

“怎麽樣,舜華長公主那裏都還算無恙吧?”

李姑姑點了點頭,說道∶“王妃放心,一切皆好。”

“舜華長公主?”原本正在吃着點心的梁玉舒聞言忽而擡起了頭,連忙把咽了下去,看向陵南長公主問道∶“姑母,您派人去雲霜姐姐那裏了?”

梁玉舒之前在陵南長公主那裏告了言珩一狀,原本是打算今日要去看望易雲霜的,誰曾想今天一大早就聽說陵南長公主免了言珩的責罰,她只得連忙過來問個究竟。

“如今還有不到半月就是婚期,自然是要提前準備啊。”

陵南長公主嗔怪地看了梁玉舒一眼,交代道∶“這幾日事忙,你也少過去胡鬧添亂。”

剛打算一會兒就去易雲霜那裏的梁玉舒聞言頓時蔫了下來,嘟嘟囔囔道∶“這成個親的事能有多忙,不就是蓋頭一蓋上個花轎,然後入洞房的事嗎?”

陵南長公主聽到她孩子氣的話頓時啞然失笑,就連下首的兩位女官臉上都帶着無奈的笑意。

“小姑娘家家的,說話怎麽沒羞沒臊的。”陵南長公主手指點了點梁玉舒的鼻子,笑道∶“這成親可是一輩子的事,哪有你說的這麽簡單。”

女官聞言也笑道∶“是啊,這婚嫁之事樣樣都是講究,從對嫁妝單子,再到理順流程,準備嫁衣喜帕都要親力親為,可不是一件累人的事嗎?”

梁玉舒撇了撇嘴,說道∶“可我之前瞧着恪安郡主成婚時也就是走個過場,旁事都有管家和女官幫着打理。”

“有些事可不是交給旁人就能解決的。”

陵南長公主笑了笑,說道∶“等你以後成了婚,自然便知道了。”

她又好生叮囑着兩名女官要好生幫襯着易雲霜,這才讓人退下。

兩名女官連忙行禮告辭,陵南長公主命侍女一路将她們送出了門,剛要坐上馬車回宮之時,冉桂卻将她們又攔了下來。

“冉桂姐姐……”

“你先回去吧。”

冉桂對帶路的小侍女笑了笑,等到她離開,這才謙順的對林李二人道∶“兩位姑姑,世子有請。”

“這……”

兩人有些詫異地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穩重些的李姑姑開口問道∶“敢問姑娘,不知世子可是有何要事?”

“聽聞兩位姑姑正幫着舜華長公主籌備婚事,世子也只是關心一二。”

冉桂笑容不改,只是說道∶“還請兩位姑姑随奴婢走上一趟。”

兩人對視一眼,雖然覺得有些不合規矩,但還是只得點頭應了下來。

言珩正在和周副将議事,修長如玉的手指一直把玩着手上的翠竹香囊,周副将眼尖地瞧見了,不由得出聲問道∶“世子這個香囊倒是沒見過,瞧着倒很是別致。”

言珩動作一頓,指尖劃過上面精細的刺繡,嘴角噙着一絲笑意,“是最近新得的,确實別致。”

周副将愣了一下,心下頓時了然,見言珩的反應便知這十有八九定是易雲霜所送。

侍從見冉桂帶着兩位女官過來,連忙推門進去禀報,“世子,兩位女官已經來了。”

“既然世子還有客,那末将就先告辭了。”周副将聞言連忙起身告辭。

言珩點了點頭,又囑托道∶“好好去查查趙庚在京郊的宅子,不要打草驚蛇。”

“是。”

周副将默默退了下去,見門外站着的兩個女官走了進去,他這才對等候在門外的冉桂問道∶“冉桂姑娘,這宮裏的女官怎麽今日也來了?”

“舜華長公主正在府上籌備婚事,王妃請兩位女官去幫襯些,也好放心。”冉桂笑道∶“時辰不早了,奴婢送大人出府吧。”

“不勞煩冉桂姑娘了。”周副将搖了搖頭,說道∶“姑娘還是進去伺候吧。”

言珩擡眼看了下首的女官一眼,擡手讓他們免禮,這才說道∶“聽說母妃請了兩位姑姑去舜華長公主府上幫襯準備婚事,不知一切可都順利?”

“是,舜華長公主安心在府中待嫁,一切皆好。”李姑姑小心謹慎地回答道。

言珩點了點頭,說道∶“兩位姑姑都是宮裏的老人了,舜華長公主身子不好,只得有勞二位了。”

“是,奴婢定會盡心盡力。”

他轉頭看向了身旁的侍從,侍從連忙心領神會,将兩個鼓鼓囊囊的荷包塞進了兩名女官的手中。

“世子,這萬萬不可,奴婢不敢領受。”

兩人手裏握着厚厚的荷包,連忙起身就要跪在地上,要說這賞賜,雖然陵南長公主和易雲霜也都賞過了,但言珩再賞賜些照理也不奇怪。

可是這向來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賞賜太過豐厚卻也未必就是好事。

“兩位姑姑別客氣,世子既然賞了,您二位接着就是了。”

冉桂眼疾手快地将兩人扶了起來,笑眯眯道∶“這些只是一點心意,兩位姑姑若是差事辦的好,世子自然另有賞賜。”

兩人到底還沒被金錢迷了眼,只得謹慎問道∶“不知世子可是有要事要交代。”

言珩手指輕敲着桌子,清俊的面容之上平靜無波,可是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落到兩人身上之時,卻讓人倍感心驚。

冉桂順勢對兩人說道∶“兩位姑姑也知道,世子這幾日不便去長公主府上探視,但心裏一直記挂着長公主,如果遇到些難處,還望二位能遞話過來,好讓世子也為長公主分擔一二。”

李姑姑聞言倒是松了口氣,連忙笑道∶“世子和舜華長公主可當真是一對璧人。”

“只是若說是難處……”她猶豫了半響,這才說道∶“別的倒還好,只是舜華長公主不擅女紅,這喜帕繡起來也有些困難。”

“不擅女紅?”

言珩聞言動作忽而一頓,眼中似乎閃過了一絲詫異,視線落在桌上放着的翠竹香囊之上。

冉桂見狀連忙問道∶“兩位姑姑可是聽岔了?”

“奴婢萬萬不敢有所虛言,更不敢欺瞞世子。”李姑姑不知為何氣氛忽然大變,只得低下了頭。

林姑姑也趕緊接話道∶“是啊,今日奴婢二人前往舜華長公主府上,帶着喜帕的紋樣請公主挑選,但公主說她不通女紅,就連最簡單的如意紋繡起來都有些困難。”

言珩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問道∶“那便請個繡娘把喜帕繡好便是,何必要勞動長公主親自來繡。”

“世子有所不知,這新嫁娘自己繡喜帕既是為了求個好意頭,也是老祖宗留下的規矩,皇後娘娘特地賜了紅帕子,奴婢也只能照做。”

見言珩面色似有不虞,李姑姑忙說道∶“舜華長公主聰慧過人,想來必是一學就會,世子無需擔心。”

“我聽說這刺繡功夫都是從小學起的,這針若是紮到手了怎麽辦?”

李姑姑臉色微滞,只得讪讪說道∶“這剛開始學,總是會被紮幾次的,等熟練以後就好了。”

言珩聞言倒也沒再說些什麽,只是又囑托了幾句,便讓冉桂好生把人送出去。

等到門扉徹底合上,他這才轉頭看向身旁的侍從,說道∶“去傳話給長公主,讓她不要再繡了,免得傷着手。”

“啊?”侍從聞言眨了眨眼,疑惑道∶“世子,那這喜帕怎麽辦啊?”

言珩聞言瞥了他一眼,說道∶“去尋個口風嚴實的繡娘幫長公主繡了便是,旁人問起便說是我的意思,那兩個女官想來也不會出去亂說。”

“世子,這不妥啊。”

侍從連忙擺了擺手,勸解道∶“這祖宗傳下來的東西總是有些道理的,喜帕這麽重要的東西要是交給了旁人怕是有損夫妻之運啊。”

“你還信這個?”

言珩聽到這話登時挑了挑眉,沒好氣道∶“人家晉國也沒這規矩,怎麽不見晉國的夫妻全部分道揚镳啊?我就不信這北梁出嫁的女子就各個都會繡花。”

“這晉國有晉國的規矩,和北梁自然是不一樣的,而且這喜帕也是新娘子的心意啊。”

侍從低聲勸解道∶“世子可別不信,我見過好幾個随便找繡娘繡喜帕的,要麽是對家裏安排的婚事不滿,要麽就是太過驕縱,沒幾年就都和夫君和離了。”

“世子你想啊,這女人要是對自己的婚事都這般随意不上心,成婚之後還能對自己的夫君上心嗎?”

言珩聞言沉思了片刻,倒确實覺出了幾分道理,吩咐道∶“那你趕緊把東西準備準備,再去請個穩重的繡娘。”

侍從頓時喜笑顏開,忙不疊道∶“是,一會兒我就派人都送去長公主府上。”

“送到長公主府上做什麽?”

言珩有些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去告訴長公主,讓她安心歇着吧,喜帕之事不用她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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