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爬牆

雪芊驚愕滿臉,嘴角哆嗦:“怎……怎麽會?”

書裏沒這樣寫啊。

“公主你不明白沖喜二字的含義麽?不圓房如何能夠沖喜?”

雪芊真被吓住了,原書中他從沒與女配圓過房,怎麽今夜全變了呢?

她的柔荑去推他的胸膛,卻是半點力氣使不上,她大聲道:“不若我們假圓房吧,這樣你也可以去交差了。”

她知道魔尊大人一定也不想也和她圓房的。

他似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問:“假圓房,怎麽圓?”

“簡單啊。”雪芊回想起自己曾經看的沖喜文,對他道:“夫君你只需要用刀劃破自己的手指,取一滴血就夠了。”

誰知她說完後,面前的人沉默了好一會兒,那幽深的眼底似有一絲窘迫,轉瞬即逝。

雪芊擰着眉頭,回想自己難道說錯了嗎?書裏就是這樣寫的啊。

怎麽他不說話呢?

他剝掉了她的外裳,大手往外一甩,那招搖豔美的紅嫁衣就挂在了床外的屏風上,與此同時,整個殿內的紅燭都随之熄滅,室內立即暗了下來。

雪芊吓得大叫了起來:“我不要圓房!我不要……”

下一瞬,她被他拉到了枕頭上躺下,輕柔的鴛鴦被蓋在她身上,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她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在床上躺好了。

而他離開了她的身邊,又回到原來的位置上躺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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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芊停止了叫喊,大喘着氣,小聲地問:“不……不圓房了?”

他的回答從旁邊傳來:“采納你的意見了。”

雪芊提在嗓子眼的氣落了下去,幸好,躲過一劫了。

她悄悄瞅了一眼旁邊的人,見他又閉上了眼睛,這床寬敞,就算兩人睡在一起也觸碰不到。

但是他渾身的氣質太冷了,令她很害怕。

她裹着被子往裏面挪了挪,頭一次與一個男人同床共枕,她不免有些緊張,緊張中還夾雜着一絲亢奮,再加上之前躺了三天,現在一點睡意都沒有。

身旁的人一動不動,難道他真的睡着了嗎?

魔尊大人果然不是一般男人,竟絲毫不為女色所動。

不過話說他堂堂一個魔尊,應該有很多女人吧,自己在他眼裏估計就是最平平無奇的那種,而且還是個孱弱的病秧子,不感興趣也實屬正常,書裏的他就從來沒有喜歡過她。

“公主,睡覺。”

旁邊的人沉聲提醒。

嗯?

他還沒睡着呢?

閉着眼睛也知道自己沒睡?

她急忙收回打量他的目光,轉過身去閉上眼睛睡覺,又躺了小半個時辰,她突然聽見一聲輕微的叫鳴從窗戶外傳來。

片刻,又響了一聲起來,那是鳥兒的叫聲,但是卻不是真正的鳥兒,而是有人在模仿鳥叫。

這是原主與一個人約定的特殊暗號,每次一聽到這個聲音,就是那人來找她了。

不過,他怎麽今夜來了?

一想起這事,雪芊便覺得麻煩,原主其實是個戀愛腦,在成親之前,她似乎喜歡過一個小侍衛,不過後來魔尊來沖喜,她就把那個小侍衛抛之腦後了。

今夜來尋她的,就是那個小侍衛。

不能讓他繼續在那裏發出叫聲了,要是把床上的這位給吵醒,那可就解釋不清了。

她從床上坐起來,輕輕掀開被子,蹑手蹑腳地爬下了床。

她嫌那紅嫁衣太過繁重,便随意地找了一件雪白色的狐裘大氅裹在身上,然後悄悄出了房門。

屋外更深露重,寒風料峭,她裹緊了些身上狐裘,沿着殿外走廊行走,不多時就看到了遠處一雕花木窗下的一個人影,她喊了他一聲,然後給他打了個手勢,讓他換個地方說話。

苑觞見到她一喜,大步跑了過來,将她拉着往一邊跑去,最後停在了一個僻靜的宮牆處。

“芊芊!”他激動地來抱她。

“诶……”雪芊用力去推他,這樣也太不好了,新婚之夜新郎還在屋裏躺着呢,她竟然在這爬牆。

她出來是為了跟他說清楚的。

“苑觞,你放開我。”

他緊緊抓住她的肩頭,眼裏滿是憤怒:“芊芊,我不放。僅僅三天,你就嫁給別人了,裏面那個小子究竟有什麽好?我也可以為你沖喜啊!”

“苑觞,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成親了,這是父王給我選的夫婿,我也沒有辦法的。父王沒有選到你,估計是因為八字不合。”

他們雪國最是信仰這些,為她沖喜,第一個條件就是八字相合。

“那你和他……你們……你們都洞房了?”他方才透過朦胧的紅羅帳看見了那個男人睡在了她的床上。他心中越想越氣,那日若不是有山妖鬧事,他與她早就成事了,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飯,誰還管八字合不合呢?

“沒有,我這個身體怎麽能洞房?”

雪芊自知這件事是她對不起他,那些傷人的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但是不說的話,那對他也是傷害。

“苑觞,我們……”以後別再見面了。

可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苑觞就将她壓在牆角,一張臉驀然放大,雪芊明白了他的意圖,臉往一邊偏,而他的唇就落在了她的左邊臉頰上。

“苑觞,你別這樣!”她用了好大的力氣将他推開,“我已經成親了,你以後就忘了我吧,別再來找我了。”

她說完後轉身就跑,可是卻被他拉住手腕,“芊芊,他只是給你沖喜的,你又不喜歡他,你喜歡的人是我,我為什麽不能來找你?”

苑殇極不甘心,他刻意接近了她那麽久,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卻被這突然的沖喜給打碎了美夢。

雪國所有人都知道,雪芊将來是要做雪姬的人,只要娶了她,往後的地位那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要他怎麽能夠甘心?

雪芊勸道:“苑殇,你應該向前看,盡早去找屬于你自己的姻緣。”

“我的姻緣就是你啊,我最喜歡的人也是你啊,芊芊。”雪芊愣住,她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表白,少年的眼神是那般真摯與執着,那一刻,她竟然覺得原主真的不該移情別戀,這小侍衛哪點不比那魔頭好,她幹嘛非要去喜歡那塊冷冰冰的木頭呢?

“公主。”

驀地,後方響起一聲低沉的男音,吓了他們兩個一跳。

雪芊與苑觞大眼瞪小眼,有一種偷情被捉住的感覺。

但仔細一聽,那聲音其實還隔得很遠,并不是在他們附近。

“快走!”雪芊忙去推苑觞。

他旋身一閃,便消失在了此處。

雪芊轉身往回走,心想着那個魔頭應該是醒來後見她不在所以才出來尋她的,待會兒她只需要随便找個理由糊弄他就好了。

她剛一轉過牆角,就撞上一個堅實的胸膛,入眼是一身豔紅的長袍喜服,他懷裏正抱着一只黑白雙色的肥貓,那貓趴在他身上,極為享受。

随之響起的是一聲來自他的關懷:“公主,三更半夜……在做什麽呢?”

他的聲音裏藏着一絲笑,聽在雪芊耳裏,卻總覺得多了幾分故意。

她像做了虧心事一樣不敢擡頭看他,低垂着頭說:“起來看……看雪。”

“好看嗎?”他的手輕撫着貓兒的毛,可是她卻感覺他像是在擦兵器。

雪芊仰起頭來,忽而甜美一笑,道:“好看,夫君你要和我一起去看嗎?”

面前的人微愣,眼光忽然變冷,轉身就走:“不去。沒有與人夜下看雪的習慣。”

雪芊沒有發現他眼裏的冷,只當他是不想去,立刻小跑追上他,問道:“三姐姐的貓又跑來了嗎?”

她的三姐姐,九歌公主,就是原書中他的白月光。

他頭也不回地說:“哦,我還以為這貓是你的呢,它大半夜不睡覺跑來我床前叫喚,你說這春天還都未到呢,這貓兒怎麽就開始叫喚了呢?”

雪芊的臉頰一紅,總感覺他是在影射自己,她嗫嚅道:“這我也不知道,它先前都不叫的,你一來它就叫了,或許它是喜歡你呢。”

“喜歡我?我怎麽覺着它是喜歡你呢?”

雪芊知道他是在說貓,可是她自己卻渾身不舒服。

她擡起頭來,像是在為自己辯駁一般,大聲道:“胡說!它怎麽可能喜歡我?它是母貓!”

他轉過身來訝了會兒,許是沒想到她竟然敢這麽大聲同他說話,先前她都一直唯唯諾諾的,難不成是被自己戳中秘密惱羞成怒了?

他單手捧起她的半邊臉,問道:“公主,你臉上這是什麽東西?”

雪芊大驚失色,難道剛剛苑觞親她時,在她臉上留下痕跡了?

不可能啊!

他又不是女子,也沒抹口脂啊。

她惶惶不安的神情落入戚葉泫的眼,他唇角勾起一個弧度,就好似要故意折磨着她一樣,一直不說她臉上到底有什麽東西。

雪芊急了,問:“到底有什麽啊?”

他盯着她淺笑,笑得雪芊心裏發毛。

偏他還無邪地問:“公主,你這麽緊張做什麽?莫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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