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C109-C111 (1)
C109
BBC的2027年新年音樂會請了Rose Darling和曾經的綠洲樂隊成員傳奇搖滾巨星利亞姆-加拉格。
這兩個人, 年齡差距很大。一個來自曼徹斯特,一個來自利物浦。他們私下裏經常互相調侃, 也有點互相看不慣,但更多的是互相欣賞。
那是個很經典的新年音樂會。二人合作了很多彼此耳熟能詳的作品,當然主要是綠洲的。
Rose就是在那場新年演唱會上唱了《Stop Crying Your Heart Out》。
喻子翔打開了休息室的門。何靖岚的休息室在他的隔壁,她此時也正好出來。
“一會兒見。”
“一會兒見。”
說完,喻子翔往演播廳走。
經過十五分鐘的休息,訪談繼續。
“子翔,我們都知道你在加盟切爾西之前就是足球史上非常罕見的大滿貫球員了。”陳格致用驚嘆的語氣說道,他看到喻子翔臉上浮現出一點可愛的笑容。
喻子翔挑了挑眉,“實際上,有一個冠軍,我一直很想拿, 但直到2027年,我才拿到。”
陳格致還沒來得及說話, 臺下幾百人齊聲喊道:
“聯賽杯!”
陳格致笑着點頭, 半開玩笑半認真,“也得說, 英格蘭的賽事的确多,所以冠軍也多。一個賽季, 國內兩個杯賽, 有時也讓球隊苦不堪言吧。”
的确如此,喻子翔想着,尤其對于英超強隊,有時候需要四線作戰。聯賽、聯賽杯、足總杯和歐戰。最多可達到五線作戰,因為可能有世俱杯。
對于喻子翔來說,2026-2027賽季相較于2025-2026賽季, 盡管沒有那麽成功,但也有許多值得回顧的時刻。
比如2027年2月,切爾西在溫布利大球場捧起聯賽杯。
而且,那場聯賽杯決賽,喻子翔差一點上演帽子戲法!
喻子翔職業生涯從來沒有上演過帽子戲法。那場真的非常接近,可惜最後還是差一點。他已經把第三個球送進了球網,但VAR判罰此前進攻中有隊友犯規,所以取消了那個進球。
那場比賽,Rose在現場。她賽後去了球員通道和更衣室,兩隊不少球員都跟她合影了。
Rose出現的時候,喻子翔在跟酷楚說話,沒穿上衣,背對着門。
更衣室裏一團糟,到處都是髒衣服臭鞋,還有空的塑料瓶、能量棒的包裝
紙,以及噴灑的香槟。
大家正輪流跟聯賽杯獎杯合影,鬧哄哄的。
酷楚的眼神往喻子翔身後飄,喻子翔回頭的時候已經看到、聽到有好幾個小子蹦起來叫Rose的名字。
大家都知道BY和Rose關系親密,所以按道理Rose跟喻子翔私人關系應該也不錯。只是BY已經是隊長的前女友了,前女友的“閨蜜”出現,這情形就有點……說不清道不明。
總之,大部分切爾西球員還是臆測默認Rose主要是來找隊長的,緣由是BY。
但這兩人只是點了個頭,都沒說話。
酷楚跟Rose寒暄閑談的時候,喻子翔去了淋浴間。
他從淋浴出來,Rose還沒有走。
有女士在,他不方便換衣服,就圍着個浴巾坐在自己的更衣櫃前看手機。不時有蠢小子過來跟他說話,或者拿着獎杯、獎牌搭着他的肩膀拍照。恩佐傻乎乎地說他可以偷偷把本場比賽用球帶回去……喻子翔笑着罵,我他媽有那麽絕望嗎?
他話音剛落,手機裏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的信息:
【是我,3點鐘方向,喬納森給了我你的號碼】
喻子翔擡了擡頭,Rose和喬納森都看着他。
喬納森明顯故意在繃着臉,目光裏還有問詢的意思。Rose嚼着口香糖朝他富含深意地眨了個眼。
喻子翔那天心情很好。三個蠢蛋WhatsApp群組裏也在調侃他拿了聯賽杯才算真正的大滿貫球員。噢多麽重要的該死的聯賽杯!
喻子翔朝喬納森和Rose笑了下,低頭回了Rose:【Hi】
那是他和小月亮們分手八個月後。
他沒聽說她跟誰約會了,人們似乎更關心她什麽時候發第三張專輯。
他也沒有傳出有什麽新女孩兒。
只是事實是什麽樣,外界不知道,他們彼此也不知道對方的。
他身邊陸陸續續開始有關心他的朋友和家人問,為什麽不跟她和好,既然雙方好像都沒放下?他們不再問他們為什麽分手,而是直接跳到這個。
他沒辦法在繁忙的賽季期間去想這個問題,那會讓他晚上睡不好覺,在球場上無法集中精神,而他不能睡不好覺,更不能把私人情緒帶到球場上。
那個賽季,切爾西的最後一場比賽是足總杯決賽。
在那個五月下旬的陽光明媚的下午,英國最火的女歌手Rose又一次出現在
了溫布利大球場。
這一次,Rose不僅是去看比賽的,她還接受了英足總的邀請,進行了開場表演。
一般情況下,足總杯決賽的開場表演,很難邀請到如此當紅又大牌的一線歌手。所以,這場足總杯決賽的收視率相當火爆。
推特上也跟着熱議:
Rose是不是對切爾西隊長有什麽想法?
或者,與BY分手後,那個大家都熟悉的倫敦壞小子又回來了,喻子翔實際上已經跟Rose……
而按照《太陽報》兩個星期前的報道,BY在洛杉矶被拍到她正在跟一個著名美國男演員約會。
南昆士蘭下雨了。
熱帶海洋氣候的降水量十分可觀,一年四季也都很均衡。
朋羊拿着紅酒杯踱步到窗邊,眺望着雨中的牧場。喻子延的這個牧場其實不算特別大,但從朋羊現在的視角,一望無際,丘丘壑壑。
天灰蒙蒙的,牧場一層一層的綠意,變得朦胧。
這一場雨暫時沒有下大,應該也不會持續很久。一部分牛群和羊群應該已經被牧場的雇員趕到了固定的窩棚,剩了零散的幾頭還在悠閑地吃草。它們對突如其來的雨水毫無反應。它們顯然比朋羊更适應這樣的天氣。
艾莎和安妮塔為什麽會認為她和子翔會結婚呢?
也許她們認為,她對于子翔來說是特別的。
或許的确是吧,就像他之于她,也是那麽特別一樣。
安妮塔在那年夏天結束之前結婚了。那是一場非常私人的婚禮,盡管與子翔分開了,朋羊依舊收到了單獨的邀請函。安妮塔那麽做,只能是因為她的小哥哥。可是,安妮塔也好,子翔也好,應該都能預料到,她不太可能會去。她最終的确沒有去。
朋羊再見到安妮塔,是在2027年5月初的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慈善舞會(MET GALA)。
安妮塔沒有提也沒有問他們分開的緣由。她們之間的閑聊更多的涉及她們自己。她們真誠喜歡欣賞彼此,但也很難成為很親密的朋友,這彼此逐漸也心知肚明。
在MET GALA上還發生了一件事。
朋羊認識了一個男人。一個好萊塢著名演員,出演過漫威系列的超級英雄。
當她回到LA,她開始跟那個男人約會。這件事很快被曝光。但他們不算很認真的關系,自然不
會承認和回應什麽。
一周後,朋羊在家裏彈鋼琴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
電話是Rose打來的。
一向直來直去的Rose猶豫又小心地在電話那頭問:“你介意我跟子翔約會……”
Rose那句話沒說完,朋羊就把電話給挂了。
原來這是Rose扮演的角色。她自嘲地想。
朋羊把手機放在鋼琴上。手機沒有再震。
陽光照着白色的鋼琴,照着她的手機,照着她的手指。
空氣裏有一點灰塵。
過去幾個月,斷斷續續有關于子翔和Rose的花邊新聞傳出來,比如她去看了他的比賽,比如他在Instagram上關注了她,比如她給他的某條更新點了贊。
這些朋羊都是知道的,但她從來沒問過Rose。琳達提過一回這事,她也沒有接話。
她坐在那裏,腦子裏有許多假設。
比如他已經約了Rose,但Rose想先問問她,所以打來電話;
比如他們已經确定了彼此的心意,但還是想提前知會她一聲,至少對Rose而言,這算是當個“合格”的朋友;
比如他們之間暫時什麽都沒發生,只是Rose想要在采取行動之前先問問她……
她不知道是哪一個,她也不想知道。
他們分手快一年了,她自己已經有了新的約會對象,她不應該也沒權利幹涉這個。就算沒有Rose,遲早也會有別的女孩兒。如果他和Rose互相喜歡,她不想當那個障礙。
一分鐘,可能更短,朋羊回撥了Rose的電話。
Rose很快接了,朋羊在電話裏說,“嘿,是我,我剛才摁錯了,祝你有個愉快的約會。”
朋羊挂斷電話,緊接着又打了個電話,她讓人挪走了那架鋼琴。
過了一周,足總杯決賽現場,Rose Darling的精彩表演刷爆英國推特。
有人笑稱,這個表演不僅“喧賓奪主”,可能讓兩隊球員在開場前十分鐘遲遲沒有進入狀态。
演播室的大屏幕上出現了2026-2027賽季,即将三十一歲的喻子翔在溫布利球場的皇家包廂前,帶領切爾西舉起足總杯獎杯的畫面。
那是喻子翔職業生涯的第二個足總杯。他的第一個是跟他最好的兩個朋友一起拿到的,那也是他們三個唯一一個一起拿到的冠軍。
2026-2027賽季,英超冠軍回到了QPR手上。切爾西在聯賽裏排名第三。歐冠中,切爾西打到了八強,被巴
黎淘汰。
不過,切爾西包攬了那個賽季,英格蘭職業足球聯賽的兩個杯賽冠軍,如果算上賽季開始的社區盾,他們是……三冠王。
有點搞笑的一個三冠王。
社交媒體上這麽調侃,捧杯後的切爾西回到更衣室裏也這麽自我調侃。
那天Rose沒來更衣室。
在溫布利的看臺上,捧杯後,喻子翔與Rose聊了幾句。
在喧嚣和攝像頭前,Rose擋着嘴型在喻子翔耳旁有點誘惑地說:“你想試試跟我約會嗎?我問過她了,她祝我有個愉快的約會。告訴我,我是否應該期待?”
喻子翔看向年輕的利物浦女孩兒,她有一雙漂亮的藍眼睛,是很純粹的藍色。她臉上的笑容自信而鮮活。他印象中她才二十二歲,不會超過二十三歲。她比他矮不了多少,她很瘦。她畫着很濃的妝,她身上的香水味淡淡的很好聞。
他腦子裏回蕩着那句話,“她祝我有個愉快的約會”,他扭頭看了看天空的方向,溫布利的虹橋已經亮起了藍光,再回過頭時,他朝Rose笑,他過去對很多女孩兒這麽笑過,這麽說過,“好啊,我打給你。”
2027年的夏天就那樣靜悄悄地到來了。
英國的《太陽報》還來不及深挖朋羊跟超級英雄扮演者的新戀情,《The Hollywood Reporter》和《US Weekly》都報道了那二人已經結束短暫的戀情。
幾周後,朋羊在意大利再次被拍到跟吉安卡洛-薩巴蒂尼出現在米蘭的同一家中餐廳。
與此同時,盡管沒有任何影像證據,但社交媒體上盛傳喻子翔和Rose也在意大利度假。消息來源據稱是Rose樂隊成員的朋友的爆料。
這出肥皂劇看上去正愈演愈烈,後續結果卻是完全沒有後續。
公衆根本不知道他們,還有他們,究竟有沒有發生什麽。
那是朋羊最後一次跟薩巴蒂尼傳出緋聞。人們所“期待”的Drama Queen B重返歐州球場,比如出現在諾坎普,比如跟第三個男人出席FIFA頒獎典禮等等鬧劇都沒有發生。
那也是喻子翔最後一次跟Rose傳出緋聞。Rose跟朋羊的關系依然很好,她們後來又合作了一首歌,收錄在Rose的第三張錄音室專輯。
“遺憾嗎,子翔?你跟安柏和帕克只一起拿到過足總杯。”陳格致問道。
喻子翔收斂起臉上的笑意,“我曾經以為那
是一個遺憾。但是,我們都實現了十八歲時的夢想,甚至,我們得到的比我們想要的還要多。我想我們已經足夠幸運了。”
陳格致一方面認為喻子翔說的是實話,另一方面,喻子翔作為切爾西的隊長,這也是更職業的回答。
“就像我們做的關于你的專題片名字,人生贏家。”陳格致大笑着說道。
人生贏家?
喻子翔的确贏得了職業生涯絕大多數的重要比賽,贏得了所有冠軍。這四個字他當之無愧,好幾年前他就是,如今他更是。
但他在跟小月亮們的“競争”中,沒有“贏”。
他和Rose的第一次約會,小月亮們無處不在。
那晚,天上也有一輪月亮。
他帶Rose回家。Rose看着客廳的地毯說:“BY選這個顏色的時候我就在旁邊……”
他們在沙發上坐下。
他問Rose想喝什麽,Rose說啤酒。
他拿了兩罐啤酒,他們一人一罐,坐在那裏,有好一會兒,誰也不說話。
Rose可能想問一整晚了,喝完半罐啤酒才問出來——
“那個紐扣有什麽意義嗎?”
那個白色的透明的紐扣總在那晚被他拿出來。他的拇指一次又一次觸摸着那個光滑又凹凸的表面。
“是F.A.D的少年版、中國版。”他回答Rose。一脈相承。
Rose默默點了點下巴,又道,“我以為F.A.D是夠年輕的作品了。”
這話從二十二歲可能二十三歲的女孩兒——喻子翔實在不記得Rose的确切年紀——嘴裏說出來,有點古怪。
然後Rose放下啤酒,脫了上衣,就要坐到他腿上。他手臂下意識擋了一下,灑了一地毯的啤酒。
“你這麽緊張啊?”Rose開着玩笑。“為什麽我他媽每次來你家都會灑酒在地毯上?”
Rose那樣的性格,連尴尬的場景都創造不了。
喻子翔擡起頭,把那顆紐扣握在手心裏,問Rose,“你真的了解她嗎?”
“Fuck yeah.”Rose說。她穿上了上衣,拿起她自己的那罐啤酒喝着,喝完了,她輕聲說,“的确是個糟糕的主意。但如果沒有她,我們……”Rose沒說完,她可能也覺得那個假設沒有意義。
只是,小月亮們也沒有“贏”吧。
喻子翔很久以後才知道,那個夏天她和吉安卡洛也結束在一個吻開始之前。
不過,2027年的夏天,在vis,喻子
翔依然贏了喻子延。第二次。
2027年夏天,對朋羊來說真正重要的是,她在八月發行了她的第三張錄音室專輯《GOAT Ⅱ》。與《GOAT》的發行隔了整整兩年。
她和崔斯汀在2027年下半年合作了兩次,他們的緋聞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子翔三十一歲那年陸續傳出過一些新戀情,真真假假,昙花一現。
外面的雨下大了。
喻子延拿着紅酒也站了起來,走到了窗邊。
“四月份的時候,在巴塞羅那,吉安卡洛跟他的未婚妻一起來看了我的演唱會。他們也去了after party。”朋羊忽然說,她語氣裏有感慨的笑意,“他的未婚妻很漂亮,像莫妮卡-貝魯奇。我總覺得吉安卡洛就應該跟那麽美麗性感的意大利女人在一起。他跟我一樣大,二十八歲。下個月他就結婚了。噢還有喬,他也跟我一樣大,他也要結婚了。”
這三年,按照微博和公衆號八卦的總結,按照《太陽報》的總結,朋羊至少換了五個男朋友,這裏面有NFL最佳跑衛有golden boy崔斯汀還有猶太富豪。但對于公衆而言,真假難辨。
這裏面,她最認真也最長的一段戀情,是跟喬-斯文森。據說他們從2028年的VMA之夜開始,結束于2029年的格萊美之夜。據說他們訂過婚。
她和喬傳出分手後沒多久,喬就跟一個近年快速蹿紅的好萊塢女演員在社交媒體上宣布了訂婚的消息。
有時候,好萊塢名流的私生活比錯綜複雜的案件還撲朔迷離。
“你如果想知道他有沒有跟黛布拉-漢密爾頓訂婚,你為什麽不直接問他?”喻子延只是這麽說。
朋羊轉頭看喻子延,一字一頓,“我不想知道。”
喻子延沉默了一會兒。“我有時候覺得你們像是競争關系。你有了訂婚的傳聞,他馬上也有了。”
“競争什麽?誰睡的人更多?還是誰過得更潇灑?或是,誰更早結婚?”朋羊嘲諷說着,說到最後,她覺得自己講了好大一個笑話。她和子翔都不是追求婚姻的人。喻子延當然也不是。
“更像是你們都在嘗試證明你們沒有對方也過得很好,私人感情、事業夢想都可以照顧到。有趣,人們一般想證明彼此是彼此注定的那一個,你們反其道而行之。”喻子延望着雨簾外的青翠
牧場平緩地說。“《致我孤獨的小王子》……”
“你可以盡情嘲笑我,嘲笑那首歌。但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沒說什麽,但你這個反應,我不得不問了,他他媽的在你眼裏是個小王子?”
“修辭。比喻。我從來沒說小王子是他。”她想,如果他真的是小王子,小王子和玫瑰的故事是更經典的故事。
“他是反童話的。”喻子延沒開玩笑。
“我早知道了。”朋羊想起那個下午。“你呢?”
“我是王子的叔叔,有一輛很酷的車。”
“《哈姆萊特》。”
“Scar.”喻子延露出笑容,“你應該寫首歌,叫《致我孤獨的小王子的叔叔》。”
“你認真的?叔叔。”
“非常。”喻子延看向窗外,他不再逗她,而是道,“但《搏擊俱樂部》不是全部的創作源頭。”
C110
 e on baby blue
來吧,憂郁的藍色小孩兒
Shake up your tired eyes
睜開你疲憊的雙眼
The world is waiting for you
整個世界都在等待你
May all your dreaming fill the empty sky
願你所有的夢想填滿空曠的天空
——綠洲 -《Let there be love》
喻子翔搞不清為什麽《超級巨星 - 人生贏家喻子翔》裏要用那麽多綠洲的歌,導演是混蛋加拉格兄弟的瘋狂粉絲還是什麽?
但或許,他的2027-2028賽季,他的2028年,他的三十二歲的開端,的确需要一點綠洲。
2027-2028賽季,切爾西再一次與英超冠軍擦肩而過。事實上,他們直到五月都保持着三線對冠軍的沖擊。歐冠裏,他們打到了半決賽,最終兩回合被子翔的老東家皇馬淘汰。足總杯,他們成功衛冕。
已經有英國的足球專家撰文,認為喻子翔開創了一種新的踢法——既不屬于“上下往返的中前衛”也不屬于“拖後組織者”,更像是介于兩者之間。并且,文章還談到,從沒想到一個以前用左腳很多的球員,現在能如此娴熟地使用雙腳處理球。
還有文章提到了喻子翔作為隊長的領導方式,在這一點上,他已經被普遍認可。不得不說,一個亞裔面孔的球員,在用自己的方式統治着這支頂級球隊,這件事本身就是空前的,即使以前有教練做到過。
2028年夏天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歐洲杯來了。
只不過,2028年注定不屬于喻子翔,不屬于英格蘭。
2028年,屬于法蘭西,
屬于皮埃爾。
十三歲的時候跟派崔克說他未來會打上歐洲杯的法國小子,在二十五歲這一年帶領法國拿到了歐洲杯冠軍。
創作的源頭有時候很難考證,朋羊後來上詹姆斯-柯登的節目也被問到過這個問題。
詹姆斯倒是沒有直接問《GOAT Ⅲ》裏的那首中文歌是不是寫給子翔的,他說的是,他看了英文翻譯版,很好奇歌詞有沒有指向性,又問為什麽這首歌沒有英文版。
朋羊在節目裏回答:“是重看經典電影《搏擊俱樂部》之後有的靈感。英文歌曲裏已經有很多類似意境的表達,所以沒有英文版。”
她不算撒謊,只是沒有說完全的實話。
她記得2028年的五月,喻子翔穿着藍色球衣戴着隊長袖标與皮埃爾-榮凱擁抱的黯然背影。
這一次,藍色的變成了3號。
皮埃爾是喜笑顏開的那一個。
她也記得2028年的七月初,英格蘭在歐洲杯決賽上輸給了法蘭西。
那場比賽,白色的3號在上半場重傷下場,他在擔架上與歐洲杯獎杯擦肩而過。
網絡上後來有很多人把那張圖片跟齊達內2006年與世界杯金杯擦肩而過的圖片放在一起。
似乎,人們認為,英格蘭歷史上最輝煌的一代正在老去,至少派崔克三十一歲,喻子翔三十二歲了。誰也不能保證兩年後的世界杯,他們還是主角。
但那是創作的源頭,并非創作的目的。
朋羊十分确定的是,她希望喻子翔過得好。Have a wonderful life.
如果你曾深刻的愛過一個人,哪怕你們分開了,你一定希望他一切都好的。
去年夏天在洛杉矶,皮埃爾跟朋羊也說過類似的話。
在結束巴黎萬人空巷的奪冠慶祝之後,皮埃爾開始了他的假期。
四年時光有如飛逝。
四年前在威斯特法倫球場的傷痛在四年後的奪冠之夜,被徹底治愈。只是人生總會有那麽一點遺憾。總是幾乎完美。
二十五歲的皮埃爾帶着一個包裝好的小禮物,把車停在朋羊家門口等待開門。
他好幾年前的冬天來過這裏,那時候他剛度過他的二十一歲生日不久。那時候她事業剛起步,忙碌的不得了,也還在适應美國的音樂工業,适應五光十色的LA和好萊塢。他們聚少離多,仍然度過
了甜蜜的一年。甜蜜的一年,成功的一年,也是辛苦的一年。
門開了,皮埃爾把車開了進去。
等他拿着禮物從車裏出來,前門關上了,她打開了別墅的門。
二十七歲的朋羊雙手插在破破爛爛的淺藍色牛仔短褲的口袋裏看着皮埃爾笑。她上身穿着短短的白T,露出一點完美的腹部細條,露着肚臍。那是皮埃爾記憶中的女孩兒的模樣。
他上一次見到是在她《GOAT Ⅱ》的宣傳期,她十個月前馬德裏的演唱會上。不過,跟2025年十一月的巴塞羅那演唱會一樣,只是他在臺下看着她,他依然沒去演唱會後的派對。
八卦媒體們喜歡調侃朋羊的演唱會總是“前男友、緋聞男友聚會”,但有一位前男友從來沒有出現在她的演唱會上過。
所以嚴格來說,皮埃爾和朋羊自2025年FIFA頒獎典禮之後就再也沒有面對面見過了。這兩年多他們在WhatsApp上一直有聯系,極其偶爾會視一次頻。這期間,按照娛樂八卦新聞,他們都換了好幾個約會對象。
2028年的夏天,朋羊也不是單身。
皮埃爾-榮凱不再是朋羊記憶中的模樣。
他的黑色卷發變短了,抹了發蠟。他比以前稍微壯一些,穿得半正式、很時尚。他看上去是一個成熟的年輕法國男人,快要二十六歲。
“這是七月,你穿成這樣在西海岸要被笑話的,還有,你不熱嗎?”朋羊靠着門框調侃着皮埃爾。
皮埃爾這時露出微笑,他的微笑還殘留着一點點年少時的影子,但相較于幾年前的天真,如今更性感迷人。“我是法國男人,我從來沒欣賞過美國人的穿衣風格。”他接着她的玩笑,“不,我不熱,但……”他故意打量她,“現在,我有一點了。”說完朝她眨了個眼。
朋羊不可置信地笑了,也揶揄他,“現在,我知道為什麽你被法國什麽時尚雜志評為法國女人最想約會的男人了。”
“你怎麽知道?”皮埃爾很高興地問,問完就想了起來,“噢我自己給你發的。謝謝,我想這是肯定。”他臉上有故作玩笑的局促。他已經走到了她面前。
他們擁抱,親吻彼此的面頰。
“說真的,皮埃爾,我很高興見到你。還有,恭喜你,這是你的夏天。”朋羊說
。盡管他們之前通電話的時候,她已經恭喜過他。
“謝謝,親愛的。我也是,很高興見到你。我一直很想念你,你看上去很好。”皮埃爾聞到她身上熟悉的、陌生的香氣,恍惚回到五年前他第一次把她抱在懷裏。他很快放開了她。
朋羊邀請皮埃爾進去,皮埃爾一邊把手上的禮物盒塞到朋羊手中,一邊随口問,“男朋友不在?”
“他們球隊今晚有個什麽慈善活動。我們也不住一起。”
“他知道我來嗎?”
“知道,他說我用這個理由躲過了跟他一起出席那個活動。”朋羊沒告訴皮埃爾那個玩橄榄球的家夥也管皮埃爾叫法國超人,這都是多久遠的綽號和調侃了。
“你打算怎麽感謝我?”皮埃爾問完這個問題就被三只哈士奇團團圍住。
淑女,夏天和灰風。皮埃爾臉上的表情有點複雜,這是他第二次見到他們,不算視頻的話。第一次是他挑選他們的時候,那時候,他們都還很小很小。他們像毛毛狗、娜梅莉亞和白靈一樣,長大了。
“你怎麽做到的?”朋羊頗有點驚奇,“他們一般沒這麽友善。”
那三只歪着脖子看着皮埃爾,尾巴一直晃,對他相當好奇。
“我想他們喜歡并且記得我的古龍。”皮埃爾看向朋羊,遲疑着說,“就像你曾經喜歡一樣,但我想你可能不記得了。”他蹲下跟三只哈士奇挨個打招呼。
朋羊微笑着,皮埃爾臉上也始終帶着微笑。
他的黑色豎花紋襯衫卷到了手肘,他右邊小臂的紋身還在那裏。他這幾年又添了幾個紋身,左右臂膀都有。他給她發過圖片,有一個是他名字的漢字:榮凱。
朋羊覺得那是她見過“最蠢”的紋身之一,但老實說,他紋的“榮凱”兩個字,無論是字體,還是設計,都很好看。而且,非常吉利。中國球迷都調侃那給他帶去了好運氣。這個夏天,法蘭西不就光榮凱旋了嗎?視頻裏,凱旋門前,人山人海,禮炮煙花綻放在晴朗的巴黎夜空。
皮埃爾的古龍,要說朋羊忘記了也确實是忘記了,只是聞到她也會想起來,五年前的夏天,這小子連條內褲都沒帶,卻記得帶古龍去北京找她。
“我不打算感謝你
,但如果你打算一直跟我調情和懷舊我會把你趕出去。”朋羊笑着說着,拿着皮埃爾給她的小禮物晃了晃。沒聲音,很輕。
皮埃爾擡起頭,他的目光與她的相遇,他掩去了大半的笑意,催促道,“拆開看看。以及,我會注意我的行為,我保證。”
皮埃爾被三只哈士奇圍着說出“我會注意我的行為”的時候,他像是屋子裏的第四只哈士奇。
朋羊跟皮埃爾想到了一處,一起狂笑。
“你知道你聽上去像什麽吧?”朋羊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皮埃爾站了起來,摸着淑女的腦袋,“我有什麽辦法,你都威脅要把我趕出去了。我好奇你平時威脅他們嗎?他們總不是很聽話的。”他又恢複了他的笑。
兩人往客廳走,朋羊拆開了皮埃爾的小禮物。那是一只很小的黑天鵝毛絨玩具,做得十分精致,摸上去很舒服,看着漂亮孤傲。
“噢,你記得。”朋羊喃喃着轉頭看皮埃爾。她意識到,這一次懷舊的變成了自己。
皮埃爾有點落寞地笑了笑,“很黑很黑的那種。”
他當然記得。他們視頻吵架,她說他一點也不了解她。
他後來想過紋一只黑天鵝,但他最終沒有那麽做,就像他沒有在那年的FIFA頒獎典禮上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一樣。“深情”與“讓人覺得是個麻煩和困擾”,有時候只在一念之間。他也不會告訴她,她的那根黑色choker一直在他皇馬更衣室的更衣櫃裏。那已經成為了他的lucky charm。很久以前,子翔第一次看到不高興了很久。
他們那天聊了很久。
準備離開的時候,皮埃爾問朋羊,“那句話有什麽特別的含義嗎?所有人都知道,你在演唱會結束之前一定要說那句話。從2025年十一月巴塞羅那的演唱會開始。”
“也許有吧。”她回答。
皮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