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就在安室透說完那句話的下一秒,赤井秀一就走到了他們的身後,随後跟出來的還有負責問詢記錄的警員。

于是安室透很自然地退到了一邊,就好像自己之前什麽都沒有說過。

赤井秀一沒什麽感情地瞥了他一眼。

隔着一段距離,赤井秀一确實沒有完全聽清安室透剛才在說什麽,但這不妨礙他會讀唇語,而安室透不可能不清楚這一點。

安室透說自己随時都可以離開,聽起來真是件大好事,如果對方在那之前沒有說那麽多沒有意義的廢話的話。

這一套話術下來,安室透會不會走他不知道,但羽柴尋大概率是不會讓他走了。

事實也确實如此。

安室透的确很體貼,他後面甚至提到了朗姆,表示那邊自己會去解釋,哪怕自己最後大概率會被朗姆責罰,總之就是不能更周到了。但同樣也是因為體貼,羽柴尋也說不出任何真的讓他離開的話。

那樣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而且自己既然一開始就讓人過來了,那再把人趕回去也屬于毫無意義的行為。

于是安室透繼續留了下來,并且肉眼可見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離開。

赤井秀一臉上還是沒什麽多餘的表情,但從他平直得毫無變化的唇角能看出來他的心情大約有些糟糕。

但羽柴尋暫時沒有空閑去注意這些細節,因為他是第一報警人,所以筆錄相關的簽字也需要他來完成,羽柴尋非常自然地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假名,然後回頭看向了正在一旁等待的兩人。

“剩下的東西只能下午再去一趟超市了,”羽柴尋低頭瞥了一眼手表,“午飯的話,暫時就在外面解決好了,你們有什麽建議嗎?”

“我随意,”安室透笑道,“按你自己的喜好來就可以。”

赤井秀一面無表情,他的手指壓扣着煙盒,默不作聲在煙盒邊緣留下了一點凹陷進去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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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的聲音還是很平靜:“我也一樣,都可以。”

“那就去這家吧,”羽柴尋在手機自帶的地圖軟件上劃拉了一下,最後選定了一個地址,“我之前去過幾次,那裏的味道很不錯。”

安室透看了一眼地址,那家店他也聽說過,在附近的街區還算有名,現在的時間還早,去那裏應該剛好可以避開客流高峰,不用怎麽排隊。

大家都沒有異議,事情也就這麽決定下來了。

等到了餐廳,可能是這裏的招牌菜比較有名的緣故,裏面已經有不少客人了,都是為了避免排隊提早時間過來的,羽柴尋選了位置較為偏僻的窗邊,那裏因為靠近角落,服務生也經常遺忘要去那邊收拾餐具,不過對他們三個人來說倒是一個非常舒适的環境。

點完菜之後過了五分鐘,服務生先送來了消完毒的毛巾和飲料,但當服務生準備把杯子放到每個人面前的時候卻突然出現了意外。

服務生身後有另一名工作人員急匆匆地走過,因為這邊的走道狹窄,中途對方擺動的手臂無可避免地撞到了服務生的肩膀,還裝着果飲的玻璃杯微一傾斜,坐在走道邊上的羽柴尋立刻就遭了殃。

“……抱歉!”

大約是葡萄汁之類的酒紅色飲料完全染紅了羽柴尋的衣領口,就連頭發上都沾着一點黏膩的紅色液體,玻璃杯倒是質量很好地沒有碎開,但因為倒在桌子上的關系,裏面剩餘的液體也順着桌沿流淌弄髒了羽柴尋的下衣擺。

簡直是個慘案。

那名服務生慌張得連話都說不清楚,赤井秀一立刻拿過餐巾紙幫忙擦去從羽柴尋發梢滴落在臉上的水跡,羽柴尋配合地半仰起頭,好讓對方看清還有沒有什麽遺漏的痕跡。

很快,大廳的負責人就趕過來道歉。

“真的非常不好意思,剛才那個是我們店裏的新人,所以做事毛毛躁躁的,”負責人說,“這樣吧,您先跟我去那邊衛生間處理一下,如果衣服有什麽損耗的話,我們會照價賠償的。”

葡萄汁對淺色衣服帶來的影響幾乎是毀滅性的,就算洗好幾遍估計也會留下一大塊痕跡。

“只能這樣了,”羽柴尋無奈道,“你們這裏有沒有可以替換的衣服?員工服也行。”

果汁比普通的白開水要糟糕多了,羽柴尋現在全身上下都是一股甜膩的味道。

“有的,請跟我來。”

羽柴尋回過頭對赤井秀一和安室透說道:“那我先去處理一下,你們就先吃吧,不用等我。”

負責人把羽柴尋一路帶到了餐廳的員工休息間,這個時間點裏面沒有其他人,都在大廳裏工作。負責人把早就準備的員工服和一個小型工具箱遞給羽柴尋,然後微微低下聲音:“大人,人已經被關在後面了,桑格利亞大人也在那裏。”

“嗯,我知道了。”

羽柴尋随意應道,想到什麽,他補充道:“出去之後不用太盯着那兩個人,小心弄巧成拙。”

不管是赤井秀一還是安室透,反偵察的水平都是一流的,過于明顯的監視只會帶來反效果。換衣服這個理由大概可以用十五分鐘,這點時間還不足以讓他們産生什麽懷疑。

而且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到底不是站在完全相同的立場,只要一邊有反應,在場的另一個人也會有所動作,勉強也算是制衡了。

“屬下明白了。”

見他準備開始換衣服,負責人立刻退了出去,然後臉色毫無異樣地回到了餐廳。

這家餐廳明面上是某個主廚退休之後的嘗試産物,但實際上是完全所屬于羽柴尋的産業,他們私底下也不止幹餐廳的活,同時也兼職了一點隐秘的情報交易。

類似的店面組織其實還有不少,不過這一家是羽柴尋私人所有,就算組織的情報部去查,最後也只能查到那個年過半百的退休主廚。

快速換完衣服後,羽柴尋開始給自己的面部做簡單的調整。

基本的易容還是需要的,以免之後出現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羽柴尋的易容水平在貝爾摩德那裏也能混上一個中上的評價,但因為時間有限,他今天沒做太麻煩的變裝,随便弄了張路人臉,戴了個黑色假發就走了出去。

這個餐廳裏有很多隐藏起來的隔間,羽柴尋一路走到走廊盡頭,推開其中一扇暗門便走了進去。

桑格利亞也做了一點變裝,作為組織裏經常要出去行動的武鬥派,他的身份在各個幫派內都非常有名。

羽柴尋直接走向了那個被綁在椅子上的青年。

對方身上有一些皮外傷,不過不是審訊留下來的痕跡,羽柴尋說了不需要特殊手段,桑格利亞自然也不會違背他的命令,那些傷純粹是對方自己試圖掙紮的時候留下的。

青年警惕地看向羽柴尋。

非常普通的長相,就算盯着他看很久,扔進人群裏面也會迅速遺忘他的相貌特征,這顯然是易容,對方的腳步輕快,似乎很年輕,也許并不比自己大多少。

但青年并沒有因此低看對面的人,很簡單,因為就在這個人進來的同一時間,房間裏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下意識放輕了呼吸,那個看起來最不好惹的家夥也低垂下了眉眼,整個人看起來見鬼的溫順。

這些人敬畏他,并且已經将這種情感傾向刻進了本能,哪怕對方的态度自始至終都表現得都很随意,也沒有半點上位者慣有的壓迫感。

在牧野組裏,青年見到過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牧野組的現任首領,他那個便宜親爹都還

差得遠。

“遠山浩一,”他的聲音大概也做了一點變聲手段,聽起來有一點奇怪的啞聲,“這是你的真名,沒錯吧?”

遠山浩一猛地擡眼看向他。

他在資料上的名字是近藤浩一,他從小到大也一直用這個名字生活,而羽柴尋剛剛念出來的遠山,其實是牧野組二把手的姓氏。

而那個人同樣是他的親生父親。

只是因為不希望把自己的存在暴露在外界,所以對方也不允許他用自己的姓氏。

這間屋子沒有窗戶,房間內只開了一盞很暗的燈,但這也足夠羽柴尋看清楚遠山浩一臉上全部的情感變化。

并不算特別意外的表現。

羽柴尋一開始猜測遠山浩一是牧野組二把手遠山先生的私生子,這是最符合邏輯的推斷,不過細細察看過資料後,羽柴尋又發現了一個更有趣的地方。

遠山先生明面上的親兒子是遠山城,目前是牧野組行動組的重要幹部,他是遠山夫婦結婚第二年生下來的孩子,但年紀卻比遠山浩一要小四歲。

遠山先生的夫人是另一個大型幫派首領的女兒,所以他們的婚姻一開始就是男方高攀,遠山先生最後能成為牧野組的二把手,他那位夫人和她背後的勢力提供了主要的幫助。

結合這一層來看,整個故事就已經很清晰了。

內容也許很老套,但對于親身經歷的遠山浩一來說,這當然并不僅僅只是一個狗血故事。

“你很恨你的父親,因為他為了權勢果斷地抛棄了你和你的母親,”羽柴尋不緊不慢地開口,“而等你費盡千親萬苦來到他面前,對方似乎也很感動,給了你一些金錢支持,可惜你很快就發現那只是他在敷衍你,因為你在組裏有些聲望的關系,對方沒辦法明目張膽地幹掉你,只能不斷給你派發一些危險的工作,希望你能就那麽死掉。”

“而與此同時,你血緣上的兄弟,卻因為有了父母的支持在組裏平步青雲,和你的人生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羽柴尋走到遠山浩一身邊,手輕輕地搭在椅背上。

“你的母親甚至還在住院,對嗎?”

聽見羽柴尋的話,遠山浩一迅速從痛苦的回憶裏抽離,滿是紅血絲的眼睛兇獸一般盯着他。

“如果你對她動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他那一瞬間的神情非常吓人,仿佛綁在他身上的繩子都會被他掙斷,連桑格利亞都下意識皺了皺眉,想要上前把人按住。

但羽柴尋只是擺了擺手,一點退縮的動作都沒有,他的眼底無波無瀾,甚至還笑了一下。

“你心裏有執着的東西,這很好,”羽柴尋擡手看了一眼時間,“我的時間不是很多,不過也還有十分鐘左右,應該足夠我們談談了。”

羽柴尋的語氣平和,但在這樣的環境裏,平靜反而意味着異常,遠山浩一咬了咬牙:“我沒什麽好和你談的,要殺我就直接點。”

羽柴尋并不介意他的态度,還是那副慢悠悠的語氣:“你不想告訴我牧野組的事,是因為你很清楚,一旦組裏知道是你把消息洩露的,你的母親就會成為遷怒對象……別這麽看我,就算你什麽也不說,我也不會對你的母親動手的,我不喜歡那麽粗暴的解決方式。”

“威脅有時候或許很管用,但我還是更喜歡你情我願的合作。”

遠山浩一聲音嘲諷:“我為什麽要信任一個剛剛把我抓來的人?”

“因為本來也不需要信任,”羽柴尋說,“你有你的私心,我也有我的,只是我們現在的利益剛好有恰好一致的地方,但作為合作的基礎來說,我覺得已經足夠了。”

遠山浩一是為了見到自己的父親進入牧野組的,然而這麽多年的失望累積下來,原先的期待早

就已經變成了仇恨,他現在留在牧野組,更多的其實是為了報複。

自能夠記事起,遠山浩一就一直在想,為什麽偏偏是什麽都沒做錯的自己和母親要來承受這一切,那個人渣卻可以心安理得地當他的牧野組二把手,擁有他費盡心思卻難以碰到的權勢和地位,而自己也無法讓對方為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付出任何代價。

——羽柴尋可以幫他保護母親,也可以幫他完成自己那個一直想要達成的願望。

他看着羽柴尋,心底有什麽東西正在動搖坍塌,而對方還是那副耐心溫和的樣子。

明明是在等待他的回答,遠山浩一卻有種自己的一切都已經被對方牢牢控制住的錯覺。

包括自己接下來想說的話。

“……我可以幫你。”

而對方确實沒有意外,他就好像一個販賣欲望的魔鬼,很清楚地知道面前的人類無法拒絕自己的誘惑。

遠山浩一看見面前的青年笑起來。

還是那張再普通不過的路人臉,卻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攝人心魄。

“感謝您的配合,浩一先生。”

去除臉上的變裝然後從休息間出來的時候,距離之前已經過去了十七分鐘。

比羽柴尋的原計劃超了一點,不過問題不算大。接下來的事情桑格利亞會知道該怎麽做,他并不擔心。

羽柴尋回去的時候,餐桌上的菜也沒有上齊,他粗略掃了一眼,另外那兩人連餐具都沒怎麽動。

他有些疑惑道:“怎麽不吃?是不合口味嗎?”

“不是,我是想着還是等你回來之後再吃比較好,反正也沒有多長時間。”

安室透顯然已經完全代入了自己目前的人設,如果對方不是卧底,也沒有被朗姆安排監視任務,他可以說是一位非常完美的屬下了。

只能說可惜沒如果。

赤井秀一在旁邊沒有發表意見,分析案情的時候他倒是可以說得頭頭是道,但像安室透這樣每一句話都做到別有用意實在不是他擅長的領域。

同為卧底赤井秀一願意承認對方在業務能力的優秀——甚至是優秀得有點過頭了,但另一方面……赤井秀一希望這家夥能離他們越遠越好。

安室透當然能猜到赤井秀一正在腹诽自己,但他無所謂,或者說,對方要是能因此被膈應得主動離開才最好。

可惜的是,他們兩個人的願望顯然都很難實現,因此也就只好這樣繼續僵持下去。

吃完飯之後,羽柴尋又去了一趟超市,因為之前的那個炸彈,他的采購計劃還沒開始就被迫結束了,好在這次沒再出什麽意外。

不過離開的時候,外面街道路口的一家咖啡店忽然傳來一聲女人的驚叫,貌似是有人死在了衛生間裏。

羽柴尋:“……”

他很慶幸自己從超市出來的時間晚了一點,不然他原本其實是打算過去買杯咖啡的。

要是又被留下來當做嫌疑人,他這一天過得未免也太精彩了。

不過羽柴尋也有點費解,日本的犯罪率雖然離譜,但也不至于讓他一天碰到兩次案件,他在組織裏基本沒有什麽需要出國的工作,因此大部分時間都是留在日本,要是他的事故體質那麽嚴重,估計連BOSS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麽問題了。

——走到哪就死到哪,這比琴酒的工作效率都高了!

但這種玄學的東西也說不好,羽柴尋只好把這歸結于巧合,倒是他身後的兩個人反應很普通,他們兩個人因為各自職業的關系,平時遇到的案件只多不少。

出于某種直覺,羽柴尋覺得自己最好不要在這條街上待太久,不然很難說他會不會遇到第三次事件。

好在這樣的經歷

也只有一次,接下來幾天都很正常,到了可以正式拆下繃帶的那一天,羽柴尋雖然不太想,但還是被朗姆要求再去一趟基地醫院。

不過因為這次只是檢查,所以羽柴尋也沒之前那麽抗拒。

“恢複得很不錯,基本沒有什麽大問題了,”醫生在紙上寫了一些注意事項,“不過之後盡量還是不要碰水。”

讓助手去拿了一些藥,醫生有些奇怪地看向門口:“說起來,您的那兩位部下呢?”

“我讓他們先回去休息了,”羽柴尋語氣如常,“畢竟這幾天一直是他們在照顧我,也算是占用了他們的正常假期吧。”

“原來如此。”

醫生點了點頭,心裏有些感慨,心說估計組織裏也就羽柴尋會在意這些了,畢竟組織又不是什麽正經公司,真要讓你加班加到死,你也不能有什麽怨言——因為一不小心就很有可能連活着加班的機會都沒有。

真好啊,醫生嘆了口氣,他也想要假期。

別人有沒有假期赤井秀一不知道,反正卧底肯定是沒有的。

剛從羽柴尋那邊離開,赤井秀一就立刻聯絡了卡邁爾他們,他在組織裏卧底,很多情報都不能及時獲取,這時候就需要FBI的外援。

“我們在你說的幾個地點都安排了人手,”卡邁爾彙報道,“A區和C區都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但是B區從前天開始,人員活動就一直很頻繁。”

那三個區是赤井秀一探聽到的組織幾個武器倉庫的地點,不過他當然不會讓FBI的其他人直接沖進去,太打草驚蛇了,而且也沒什麽意義——組織在日本類似的倉庫太多了,截獲一兩個根本不能對組織帶來什麽影響,不過倒是可以通過那邊人員的流動判斷一些東西。

臨時安全屋內,赤井秀一攤開地圖,然後目光找到B區的位置。

老實說,這個位置看起來實在沒什麽特殊的,突然的人員流動似乎只是個巧合。

但一定有什麽是被他忽略掉的東西。

對了,這個地點……

赤井秀一忽然開口道:“查一下B區附近有沒有什麽鬥毆事件,順便再了解一下在那邊經常活動的幫派。”

“幫派?”

卡邁爾一愣。

“對,最好的話,其他區域的幫派情況也幫我整理一份。”

赤井秀一垂眼思索着,組織在日本太過一手遮天,以至于會讓人下意識忽略一些東西,那就是日本的黑暗面并不只有組織。

而那些經常被忽略的東西,有時候也會帶來一些難以想象的影響。

赤井秀一半咬着煙,他打開記號筆蓋,慢條斯理地在B區周邊的幾個位置畫上了圓圈。

這也許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地方。

另一邊,安室透則是去了車站附近的某家書店裏當臨時工。

情報搜集需要出沒在各種場所,因此安室透在很多地方都打過工,因為打卡準時且幹活勤快,雇傭他的人大多都對他非常滿意,有時候還會給他介紹更多的工作。

為此,風見曾經多次委婉詢問過安室透每天的睡眠時間,在他看來,自家上司的作息壓根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而且因為上司太卷,導致風見為了跟上安室透的工作節奏,自己也不得不被迫卷起來。

禮貌地送走客人,安室透耐心地等待着風見的出現,按照他們以往的慣例,對方這時候就該過來彙報了。

不過再等來風見之前,安室透倒是先收到了一個讓他有些意外的消息。

“組織在調集狙擊組的成員。”

發信人,hiro。

安室透微微一愣,這是時隔兩個月諸伏景光第一次給他發來消息。

為了避免懷疑,他和對方并不是同時進入組織的,潛入方式也完全不同,諸伏景光比他進入組織的時間要早一點,前段時間對方似乎被組織安排了一個非常麻煩的考核任務,因此安室透也沒有主動去找他。

但對方的任務現在應該還沒有結束,不然他發來的消息不會這麽簡略,換句話說,諸伏景光大概率還處于被時刻監管的任務期,只是他認為這個消息非常重要,所以才會特意告訴給安室透知道。

調集狙擊組的成員……

只是普通的暗殺行動是用不到“調集”這個詞的。

組織接下來……打算做什麽?

“外面開始下雨了。”

聽見羽柴尋說話,醫生也下意識回了頭,看見雨點在幾個瞬間就變大起來,然後砸在玻璃窗戶上。

“是啊,”醫生轉頭看向羽柴尋的傷口,叮囑道,“您回去的時候還是小心點,盡量別濺到水,也不要着涼。”

“放心吧,我會注意的。”

羽柴尋看向窗外。

在正式的暴雨來臨之前,他一定會完全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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