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如果琴酒只是手段強硬地要求羽柴尋服從命令,羽柴尋最後百分百是要跑的,畢竟和伏特加他們不太一樣,他和琴酒之間并沒有明顯的上下級關系,他在組織裏的權限等級也不算低——只是羽柴尋平時也不太會拿這一點去命令別人而已,但琴酒偏偏用了那個人情。
因為是自己答應下來的事,所以羽柴尋無論如何也不會拒絕。
他雖然總是謊話連篇,有時候自己都會遺忘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真正說出口的承諾,他還是會清楚地記得的。
更何況,如果一開始就不打算遵守約定,那承諾本身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我明白了,”羽柴尋接受事實接受得很快,他微微偏頭看向琴酒,“到時候我會去找你報道的,隊長。”
“隊長”那個詞被羽柴尋拖了長音,語句間的停頓模糊不明,讓青年慣常壓得柔軟的調子裏也夾雜了一種古怪的暧昧感。
扯着對方衣領的手指不着痕跡地緩慢收緊,但琴酒的神色并沒有多餘的變化。
“少用那種惡心的稱呼。”
下一秒,羽柴尋感覺自己的衣領一松,琴酒松開手,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段時間他的工作比平常更忙,顯然沒工夫陪他在這裏浪費時間。
羽柴尋站在原地理了理自己被扯得有些淩亂的領口,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隊長這個稱呼,到底哪裏惡心了?
就是這裏。
跟上桑格利亞之後,赤井秀一将自己的身影隐在不太顯眼的牆角,默默地追蹤對方的動向。
他的跟蹤技術還算可以,加上現在是晚上,想隐藏身形也比白天更加容易,不過也有比較麻煩的地方。
狙擊手基本都有過不少在夜晚狙擊目标的經歷,所以赤井秀一的眼睛很容易就能适應黑暗的環境,但适應和徹底看見到底還是兩回事,為了不讓桑格利亞發現,他和對方離得不算近,現在又不像狙擊一樣還帶瞄準鏡和夜視鏡,想在這種情況下讀唇語就非常不現實了。
桑格利亞又在和人打電話,赤井秀一只能通過一點模糊的神情判斷對方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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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是之前和他通話的那一個,因為桑格利亞的态度明顯要冷漠得多。
片刻的思索後,赤井秀一還是決定繼續靠近對方一點。
算是FBI的直覺,赤井秀一覺得桑格利亞的行動很古怪,組織馬上就有集體行動,按理說他應該和羽柴尋他們一樣待在基地裏等候命令,而不是在大晚上四處亂跑,當然,也可能這就是組織給他的任務,不過如果是這樣,自己就更有必要了解對方的行動內容。
赤井秀一走得近了一點,腳步完全沒有任何聲音,連呼吸都被他調整到最為安靜的狀态,過近的距離也加大了被發現的風險,但是好處也很多,他能隐隐聽見對方說的一些話了。
“……你還沒有資格和我們談條件……遠山……”
赤井秀一微微眯了眯眼。
不久前才剛剛浏覽過日本幫派基礎資料的他對某些關鍵詞非常敏感。
牧野組的二把手,剛好就姓遠山。
雖說在日本,別說撞姓,連撞名都很常見,但赤井秀一依然不認為世界上會有這麽巧合的事。
桑格利亞身上一定有秘密,而且是組織也不清楚的秘密。
代號成員的會議結束之後,基地的其他普通成員也很快接到了類似的任務。
安室透接到的任務是情報搜集,比起行動組和後勤組,這個任務可以讓他的行動更為自由,不局限于在某塊固定的區域活動。
另一方面,朗姆不知道是不是也被聯合幫派的事絆住了手腳,自上
一次彙報後就再沒有找過他,不過這也是好事。
安室透像是随意地看着休息室裏的紙質地圖,心裏卻在快速地分析路線和方位。
組織打算對聯合幫派出手,這正是他們行動的最好機會。
比起FBI,安室透對兵津會和牧野組這些黑幫的了解顯然要更多,甚至他一開始混進組織靠的就是佐藤組,他對這些幫派的惡感也并不比組織少多少。
毒瘤就是毒瘤,在安室透看來,他們內裏的本質并不會因為規模大小就有所改變。
因此他也樂得看見組織和他們黑吃黑兩敗俱傷,可惜這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望,安室透潛進組織之前自認為對組織的判斷已經足夠高估,但正式進來之後他才發現其實還是低估了,組織在日本的勢力滲透遠比任何人想的都要可怕。
所以就算安室透很想把這些幫派一起鏟除,理智上也清楚地知道,兵津會和牧野組其實是有繼續存在的必要的。
沒有他們在暗處牽制,組織在日本就是徹底的一家獨大。要是發展到那一步,事情恐怕就真的沒有什麽回轉餘地了。
所以安室透這次的目标也很明确,他要讓組織在這一次行動中盡可能地傷筋動骨,而且要把戰局攪得足夠混亂,這樣他們的人說不定能趁機抓住幾個不太重要的組織成員帶回去問話。
不能抓太過關鍵的代號成員,一來,那樣很容易引起注意,捕捉的代價太高,也不利于安室透接下來繼續在組織裏卧底,二來,場面混亂的情況下,偶爾少一兩個人是很正常的,方便他們推鍋。
顯然,就和赤井秀一最後計劃的一樣,安室透也準備最後把事情全部都推給兵津會和牧野組。
沒辦法,他們都是要繼續卧底的,搞完破壞後當然得找個背鍋的人,那兩個幫派表現得那麽惹眼,不推給他們推給誰?
不過這事他一個人絕對做不到,hiro現在趕不回來,他得盡快通知風見找幾個靠譜的人來幫忙。
一邊想着這些,安室透聽到門外傳來一個腳步聲,他迅速收斂情緒,表情像是有些無聊地坐在椅子上等待。
這次行動基本都是兩人組隊,他今天過來就是為了見自己被安排的搭檔。
組隊人選一般是按上司來分配的,所以對方大概率也是羽柴尋手下的人,不過安室透暫時排除了赤井秀一,他們在組織裏的分工不太一樣,那家夥被分去狙擊組的可能性更大。
而且安室透也不怎麽想見到對方,自己這邊有計劃,FBI那邊肯定也是一樣的,互不幹擾最好,要是目标有所沖突,說不定他們兩邊的人就得先打一架。
組織內部也有很多關于日本高層的機密,向來愛管閑事還手長的FBI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門被打開了,安室透神情自然地看過去。
是個沒見過的陌生人,和他差不多年紀的樣子,只是氣質很頹廢,莫名就給人一種陰郁又不好接近的感覺。
和他一隊的人必然也是情報組的人員,但對方卻和安室透見過的大部分情報人員都截然相反。
情報人員需要接觸各種形形色色的人,因此無論他們內裏本質如何,外表也永遠能維持着恰到好處的親切和善,但眼前這個人卻一副懶得掩飾什麽的樣子,這種氣質去搜集情報恐怕只會讓人心生警惕。
當然不排除對方只是對他這樣,但這更奇怪了,安室透不記得自己有得罪過對方。
“安室透。”
他主動報上了姓名,對面這才擡眼朝他看過來,但目光裏也帶着很明顯的嘲諷意味。
過了半晌,那人終于冷淡地開口了。
“渡邊崎。”
安室透忽地看向對方:“……是你?”
名字帶來的熟悉感立刻讓安室
透想起了之前朗姆和自己提到過的事。
在自己之前,朗姆也曾經派人去羽柴尋身邊監視,而朗姆之所以不再信任對方,則是因為——
——“明明是演戲,渡邊那家夥卻對羽柴動了真感情。”
渡邊崎看了他一眼,語氣更加諷刺:“既然你清楚,就別在我面前裝什麽好同事了吧?”
安室透從他身上感受到和那個之前在訓練室裏差點掐死自己的男人有些相似的微妙惡意,區別在于,那個男人表現出來的更多的是能力不被認可的憤恨,而渡邊崎則是一種更為複雜的情感。
他嫉妒自己。
因為羽柴尋。
安室透的神色并沒有因為對方帶刺的語氣而有所變化,語氣也很平和:“朗姆先生和我提到過你,雖然你似乎對我有些不滿,但畢竟我們接下來還要一起工作,所以我希望我們之後還是能好好相處。”
渡邊崎像是被安室透這種平淡至極的态度堵了一下,臉色有一瞬間不太好看,但過了一會兒,他終于開始認真打量起這個朗姆新派來的手下。
安室透毫無疑問是那種很懂得控制自己情緒的人,心思缜密,不露端倪,當然,如果他不是這樣,也不會被朗姆派到羽柴尋身邊。
就和曾經的自己一樣。
渡邊崎忽然笑了。
“其實你就算過來又有什麽用,”他的聲音帶着不加掩飾的惡意,“朗姆沒有告訴你諸星大的事嗎?”
自己已經被朗姆抛棄了,這個自知之明渡邊崎還是有的,現在的他也不可能繼續向對方提供羽柴尋的情報,而朗姆之所以特別“寬容”地沒有對他怎麽樣,說來諷刺,但還是因為羽柴尋。
他現在是羽柴尋的手下,而羽柴尋從來就不允許任何人去針對自己的部下。
那個人的脾氣總是很好,但在這一點上卻特別強硬。
朗姆也不擔心他洩露消息,事實上,需要擔心這點反而是渡邊崎自己,因為他确确實實地為朗姆監視了羽柴尋很長一段時間,他們的相遇也不是什麽意外,而是早有預謀。
而渡邊崎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羽柴尋對自己露出失望表情的,但現實就是這樣殘酷,如果他想要繼續待在對方身邊,就必須要繼續欺騙他。
因為他不敢和羽柴尋坦白。
這是一個無解的死循環。
結果在他之後,朗姆居然又找來了安室透。
“要我說,你還是來得太晚了,”渡邊崎的話語很尖銳,曾經擅長察言觀色的人必然也懂得如何去戳別人的痛處,只看他們想不想那樣去做,“朗姆沒去找諸星大反而來找你,是因為對方拒絕了,所以只能湊合着用你嗎?”
“我是嫉妒你,”他挑釁般地看了安室透一眼,“但我更嫉妒諸星大。”
你連被人嫉妒都不是第一位的。
話音剛落,渡邊崎忽然感覺一陣冷意游蛇一樣蔓上自己的背脊,那一瞬間的危機預兆就像是冰冷的匕首一樣抵在他的喉管,仿佛下一秒就會被人無動于衷地撕裂開來。
但當渡邊崎擡起頭,安室透還是那副平淡尋常的樣子,沒有半點被激怒的跡象。
“看來你是不肯和我友好相處了,既然如此,我們到時候就分頭行動。”
安室透平靜地敘述着之後的任務安排,就好像他從未因為這種無聊至極的挑釁而産生片刻的情緒波動。
但渡邊崎知道,在剛才的那個瞬間,對方的确因為他的話語而産生了一些不該産生的情緒。
安室透準備離開房間的時候,渡邊崎忽然開口:“我等着。”
——我會等着,等你成為下一個我,然後比我更加痛苦。
安室透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再和對方說什麽了,一個已經完全被
自我情緒支配的人本身也沒什麽理智可言,但不知怎麽的,他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
“很可惜,”他平靜地回答道,“那是不可能的。”
哪怕安室透有過瞬間的動搖,降谷零也不會。
也不能。
風暴正式來臨之前往往是最平靜的,羽柴尋一如往常地在工作室處理工作。
不過等他下班的時候,不管是赤井秀一還是安室透都沒有出現。
這段時間組織裏的所有成員都各有各的事情要忙,因此沒空來他這邊也很正常,雖說那兩個人也未必是在忙組織的任務就是了。
但這樣也好,羽柴尋自己這邊也有不少不方便讓人知道的事情。
從地下車庫開車離開,羽柴尋前往之前審問遠山浩一的餐廳。
到了餐廳之後,羽柴尋按照自己以往的習慣點了一份套餐,服務生也平靜地記下他的要求,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服務生給他上第三道菜的時候微微俯身,手指貼在桌邊很快速地做了一個暗號的手勢,語氣毫無異樣地開口:“請您慢用。”
“好的,謝謝。”
羽柴尋也像是什麽也沒發現一樣點了點頭,直到對方離開之後過了五分鐘,他才慢吞吞地從位置上站起來,看起來像是要去洗手間。
他和遠山浩一約定在今天晚上見面,對方這次帶來了他想要的東西。
——牧野組的高層成員信息。
雖然羽柴尋表示把東西交給桑格利亞也是一樣的,那樣能給他省去不少的麻煩,但遠山浩一卻堅持只有見到羽柴尋,他才會把東西交出來。
這不算什麽特別讓人為難的要求,因此羽柴尋也同意了。
但羽柴尋正打算繞過這裏的普通客人去暗門的時候,他忽然聽見大廳門口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請問您這邊有幾位?”
“一位。”
那聲音較為低沉,因為幾乎每天都能聽到,對羽柴尋來說簡直不要太熟悉。
赤井秀一……他怎麽會過來這裏?!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羽柴尋迅速借着幾個醉酒的客人的身影隐藏自己,同時警惕地往赤井秀一那邊看去。
雖然表現得和一般客人沒什麽區別,但對方的目光總會有意無意地掃過整個大廳,那是正在找人的表現。
羽柴尋微皺了皺眉。
他很确信自己上次審問遠山浩一的時候沒有露出任何破綻,而且就算赤井秀一當時就有所懷疑,也不該隔了這麽久才過來查探。更何況如果對方是跟着自己一路過來的,羽柴尋也不可能完全沒有察覺,因為真是那樣的話,自己早就已經因為不夠警惕死了幾百遍了。
換句話說,赤井秀一并不是沖着他來的,他是為了找其他人。
但除了自己以外,什麽人能讓他一路找到這裏?
要知道組織成員裏可沒有幾個人知道這個餐廳真正是幹嘛的。
羽柴尋躲在某個無人的牆角,一邊盯着赤井秀一,一邊快速地和桑格利亞發消息,讓他說明他和遠山浩一過來的情況。
桑格利亞沒有問他為什麽要知道這些,立刻簡單地陳述了一下他們兩個人來時的情況。
羽柴尋垂眸思考了一會兒。
桑格利亞他們明顯是被人跟蹤了,但赤井秀一沒有理由跟蹤遠山浩一,他現在應該并不清楚這個人的存在才對,那麽問題就是出在桑格利亞的身上。
但是問題又來了,赤井秀一和桑格利亞的見面次數一只手都數得回來,對方是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桑格利亞?肯定不是今天,看赤井秀一的樣子,他顯然是之前就有所察覺,這次不過是來驗證而已。
羽柴尋眯起了眼角。
還真是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羽柴尋沒有通知還在暗室裏的桑格利亞和遠山浩一離開,只是讓他們原地等待,他還不清楚外面有沒有其他FBI的人,現在讓他們出去還是有風險的。
自己必須得先确認赤井秀一的狀态才行。
好不容易找到這裏,以對方的性格,在找到線索之前肯定不會輕易離開這裏,不過那樣也沒關系。
這裏是他的主場,所以他也不會把主動權讓給別人。
羽柴尋叫住餐廳的負責人,然後慢條斯理地吩咐道:“幫我做一些布置……就是這樣,去吧。”
負責人有些不明所以,他當然知道羽柴尋今天晚上是過來見遠山浩一的,但對方突然的命令卻讓他有些莫名。
不過既然是老板的要求,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負責人點點頭,立刻讓人去安排,而與此同時,羽柴尋就像是根本沒發現赤井秀一也來到了餐廳一樣,大大方方地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他的車還停在外面,無論赤井秀一有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這都是個漏洞,倒不如就這麽順其自然。
嗅到血腥的獵人不會那麽輕易地放過自己的獵物,赤井秀一也是一樣。
但自己必須要打亂他的節奏。
用一件能讓他暫時分神,而且不會讓對方産生太多懷疑的事情。
羽柴尋坐在位子上,眼睛望着旁邊的玻璃窗戶,借着上面印出的一點光影判斷赤井秀一現在的方位,然後不緊不慢地給他打電話。
大廳裏有些喧鬧,口袋裏突然響起的震動幾乎一下子就會被忽略過去,但神經本就緊繃的赤井秀一立刻反應過來。
而等接通之後,赤井秀一倏地轉過了身。
就如同羽柴尋在赤井秀一進門時輕易地認出了他的聲音一樣,赤井秀一也在話筒和身後不遠處同時傳來熟悉聲音的瞬間就辨認出了羽柴尋的方位。
羽柴尋坐在一個比較靠窗的角落,赤井秀一清楚地記得自己剛才為了找桑格利亞也往那邊掃過一眼,那時位置上雖然桌子上有幾盤菜,但主人并不在,大概率是去了洗手間,大廳裏這樣的情況不多,但也有幾個。
“……你還在嗎?”
意識到自己失神的時間有些過長,赤井秀一迅速平靜地回道:“我在,您有什麽事情找我嗎?”
“嗯,”羽柴尋像是沒發現赤井秀一正和他待在同一個地方,聲音聽起來有些微妙的吞吞吐吐,“其實也沒什麽事情,就是,嗯,我們這幾天都沒怎麽見,我想請你吃個飯……你現在有空嗎?”
赤井秀一當然沒有拒絕,距離這麽近,要是被發現會更麻煩,不如直接坦白。
而且他本來就是追查到一半,現在更不可能離開這裏。
聽見他解釋說自己也剛好在附近的時候,羽柴尋的語氣明顯很意外,但赤井秀一還是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怪異。
上次過來的時候羽柴尋就表示自己經常會過來吃飯,因此他出現在這裏也不算奇怪。
但……真的會有這麽巧嗎?
赤井秀一壓下那種淡淡的異樣感,擡眼看向羽柴尋:“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诶?”聽見他的話,羽柴尋的眼神立刻有些慌亂,“沒什麽事啊,就是……想請你吃飯。”
這個表現更加不對了。
“如果您有什麽需要的話,”赤井秀一不動聲色地打量羽柴尋變化的神情,“可以直接跟我說的,我立刻就去辦。”
這倒是一個可以讓對方離開的方法,可惜沒辦法用在現在。
畢竟哪有組織成員談工作會約在這裏的,這理由怎麽看都太突兀太可疑了。
“不是工作上的事,”羽柴尋像是下定了決心,很認真地開口道,“是我個人的私事。”
私事是指?
赤井秀一還沒有問出口,就對上了羽柴尋落滿明亮燈光的眼眸。
“我喜歡你。”
羽柴尋因為緊張輕輕顫動的指尖搭在他的手背上。
“你能跟我交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