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多了一個男朋友,羽柴尋的生活卻暫時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
沒辦法,時間點實在有點尴尬,先不說現在組織上下都在忙着對付幫派,更何況不管是羽柴尋還是赤井秀一,忙完明面上組織交代的活,私底下也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們去做。
能抽得出時間去談情說愛就有鬼了。
他們甚至主要活動的區域都不在同一個地方,赤井秀一在行動組,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羽柴尋則是待在基地,一直跟在琴酒身邊。
這是之前他自己答應琴酒的,因此羽柴尋也沒想着搞什麽小動作,但琴酒依然對他相當不滿,讓羽柴尋非常疑惑對方當初為什麽非得要自己和他一組。
明明看起來這麽不情願。
但琴酒的心思羽柴尋要是猜得到,他們的關系也不至于過了這麽些年還這麽尴尬。
羽柴尋和組織裏的大部分成員相處都挺融洽,就是和琴酒不行。久而久之,羽柴尋也就放棄和對方弄好關系了,只要琴酒不想着弄死他就是大勝利。
羽柴尋拿着對方要的文件走進房間的時候,琴酒正在抽煙,煙草的味道霧一樣地在房間裏彌漫,顯然是抽了不少。
他往對方面前的桌子上看去,煙灰缸裏殘餘着五六根煙頭,其中一個還冒着一點沒熄滅的火星。
羽柴尋不讨厭煙味,恰恰相反,房間裏無孔不入的煙草氣息反倒勾起了他的一點煙瘾,讓人莫名有些心癢。
有成瘾性的東西是很難戒的,更別提羽柴尋本來也沒想着要去戒。
羽柴尋走到琴酒面前,把手上的文件遞過去,站得近了,對方身上的那種煙草味更重了,搞得他越加想從對方的煙盒裏摸一根。
好在羽柴尋這點克制力還是有的,他全當自己什麽都沒聞到,一邊準備找點其他事情來轉移注意力。
羽柴尋沒有幫琴酒分擔工作的想法,那家夥的控制欲很強,絕不會喜歡旁邊有人胡亂插手,他只好開始數桌子上的子彈數目打發時間。
彈頭是實驗室剛出來的最新型號,因為更換了全新的材料,硬度比之前更高,目前只有幾組實驗數據,還沒有被正式用于實戰。估計是送來給琴酒測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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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到第三遍的時候,琴酒的文件也看完了,壓在指間的煙再一次燃盡,對方把煙頭撚熄在煙灰缸裏,然後朝他看過來。
房間就這麽大,羽柴尋很難忽視琴酒的目光,但對方不說話,他也就假裝不知道。
然後琴酒的語氣立刻就變得很不耐煩。
“過來。”
羽柴尋:“……”
從某種意義上,羽柴尋是真的很佩服伏特加,能十年如一日地待在琴酒還心态良好,也是一種本事。
他慢騰騰地挪到對方面前:“又要我幹什麽?”
琴酒沒說話,直接扔了一把木倉過來。
羽柴尋有些手忙腳亂地接住,心裏卻已經提起了十分的警惕。
“給我這個做什麽?”
羽柴尋一邊問,一邊不動聲色地去研究手裏的木倉,也是改良過的型號,琴酒把這個給他幹嘛?組織的人都知道他的木倉法很爛。
“給你防身,”琴酒語氣特別冷淡,明明是更接近關心的話也能說得像是和他有仇,“過段時間要出去,到時候我沒空管你。”
羽柴尋懂了,就是免責協議,自己到時候要是死在外面也不關他的事。
“……還是算了,我又不會用,你給我這個,說不定我到時候還死得更快。”
對于木倉法爛的人來說,這話倒真不是在開玩笑。
琴酒立刻嫌棄地瞥了他一眼,目光像是在說“組織要你到底有什麽用”。
“……我本來就不是行動組的人,”羽柴尋覺得琴酒如果不是在試探自己,就是純粹和他過不去,“你不能要求我做一些本來就不擅長的事。”
羽柴尋聽見琴酒“啧”了一聲,然後忽然從位置上站起來,一副準備出門的樣子。
結果走到門口,見羽柴尋還待在原地沒動彈,他冷聲道:“跟我過來。”
羽柴尋:“……”
伏特加到底是怎麽忍耐下來的,難道是因為琴酒給他發的工資特別高?
不過因為不想和在這個時間點和琴酒起沖突,羽柴尋還是老老實實地跟了上去,走了一會兒,羽柴尋的眼神頓時變得有些詭異。
這是去訓練場的路。
琴酒……不會是打算給他特訓吧?
羽柴尋的預感沒錯,訓練場這會兒沒什麽人,大部分成員都在出任務,琴酒一點緩沖都沒給他,直接開口道:“開始。”
開始個鬼!
“……我覺得你對我的水平有一點誤解。”
就算是神仙來了,也不可能幾天就把一個菜鳥新手速成到專業水平吧?!
羽柴尋覺得琴酒是在考驗他的演技,但就算是影帝級別的演技也沒辦法把這玩意合理化。
但琴酒明顯懶得管這些,見他一直慢吞吞地站在原地不動,直接大跨步朝他走了過來,臉色很不耐煩地壓住他的手指握住木倉。
類似的事情赤井秀一曾經也做過,不過琴酒顯然沒有對方的耐心和好脾氣,指腹間有些粗粝的繭在皮膚上磨出一點輕微的疼痛感,琴酒的距離離羽柴尋很近,夾帶着煙草的氣息潮水一般地朝他湧過來。
羽柴尋聽見對方在自己耳邊嗤笑:“專心。”
第一發子彈不出意外地脫靶了,羽柴尋便又聽見琴酒的嘲笑聲。
羽柴尋默默地在心裏給對方的教學水平打了個零分。
琴酒與其說是在教他,不如說是在強硬地讓自己按他的習慣去開木倉,這種教導方式非常簡單粗暴,對方顯然不覺得以他的腦袋能在短時間內學到什麽,還不如練習肌肉記憶來得快。
練了大約半個小時,羽柴尋就有點受不了了,不是手累腳累,是心累。
他有氣無力地開口道:“接下來我可以自己來,真的。”
琴酒瞥了一眼遠處的靶子,似笑非笑地反問:“以你現在的成績,你确定?”
羽柴尋:“……”
想要打中靶心對他來說完全沒什麽難度,但問題是,讓他一下子從菜鳥進化成神木倉手,就算琴酒相信,他自己都不敢信。
于是反對無效,羽柴尋只能繼續被琴酒強行帶着練習。
到了後面,羽柴尋整個人的精神都有點麻木,裝菜鳥沒什麽難的,難的是在琴酒眼皮子底下裝菜鳥,同時還要被他嘲諷。
他的手腕都被對方抓出了一圈紅印,一看就是飽受虐待。
忽然想到什麽,羽柴尋問道:“你以前也是這麽教伏特加的嗎?”
伏特加一直跟着琴酒,看琴酒現在這個吹毛求疵的性格,多半也給對方做過相應的特訓,但一想到這兩人的體型差,羽柴尋就有點……嗯,那畫面一定很有意思。
然後他就感覺對方抓着自己手腕的力道加重了,耳邊的聲音也像是從喉嚨裏碾出來的一樣,比之前更加危險低沉。
“給我看靶。”
羽柴尋心說我一直在看,沒怎麽看靶子的人明明是你。
不過最後還是沒說出口,他擔心琴酒以此為由繼續給他魔鬼特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羽柴尋感覺手腕都有點麻的時候,他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訓練場除了他們兩個人就沒有其他人,因此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便顯得極為突兀。
羽柴尋大概知道是誰,但他現在沒法去接電話。
偏偏罪魁禍首還在旁邊問他:“怎麽,不去接?”
“我當然接……”羽柴尋簡直生無可戀,“所以你能不能先把我放開?”
琴酒依然保持着教他握木倉的姿勢,他的手腕完全被對方的手掌壓住了,肩膀也被環着,手機還在口袋裏響個不停,但羽柴尋連伸手去拿都做不到。
羽柴尋覺得琴酒是故意的,事實證明對方确實是故意的。
因為下一秒,對方冷硬的指節劃過羽柴尋口袋邊緣的衣料,直接把他的手機拿了出來。
羽柴尋以為琴酒會用幹擾特訓的理由直接把他的電話挂掉——這家夥可不會在意這是誰的手機,但琴酒的目光卻在手機屏幕上停了一會兒,然後發出一個嘲諷的低聲。
“諸星大。”
是他的電話。
這在羽柴尋的意料之中,這段時間除了赤井秀一以外,也不太會有其他人給自己打電話。
算了,羽柴尋還挺心平氣和,琴酒挂了就挂了,大不了自己等會兒再打回去——
琴酒按了接通。
羽柴尋:“……?”
琴酒沒有在意羽柴尋的滿頭問號,甚至還開了免提。
于是下一秒,赤井秀一的聲音就從手機裏傳出來。
“想來跟你說一聲,今天晚上我應該來不及回基地……”
像是察覺到了什麽,話筒對面的聲音忽然停了幾秒。
——羽柴尋和琴酒都沒有說話,但對于耳力優秀的狙擊手來說,很輕易地就能辨別對面的呼吸是一道還是兩道。
過了好一會兒,赤井秀一平靜的聲音再次地在羽柴尋耳邊響起。
“你身邊還有其他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