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隐藏

忍足走出醫院下到停車場,裏面已經基本空了,燈也滅了一半,半明半暗中安靜的有點詭異。嘆了口氣,終于又是一天結束。突然,“嗯?”忍足掏出電話,“短信?”

忍足君,涼歌今天會忙到很晚,我擔心她一個人回去不安全,如果沒事的話,希望你能去學校接她。

伊勢谷 法子

忍足挑眉,“伊勢谷 法子,是和真奈美齊名的那個?好像是涼歌的好朋友?伴娘裏面有她。”

另一邊,法子放下手機,皺了皺眉,“算了,涼歌那個笨蛋,不幫幫她怎麽辦?”

她旁邊某個綿羊頭嘀咕,“還說我愛管閑事,自己不也是?”

法子瞥了他一眼,“你說什麽?”

“……沒說啥。”

“哼!”

“法子,你欺負我,嗚嗚嗚……”

法子,“……好啦好啦,我請你吃慕斯。”

飛撲!抱住!“我就知道,法子最愛我了!”

法子果斷一腳踹飛,“想睡覺不要挂我身上,我不是抱枕!”

“嗚嗚嗚,法子又欺負我……“

法子額角青筋直跳,想吃慕斯,下輩子吧!

涼歌正算到倒數第二組數據,電話響了,于是左手掏電話右手繼續敲鍵盤,“喂,請問是哪位?”

“涼歌,是我。”啪!涼歌的右手重重的按在鍵盤上。

忍足等了一會兒,“喂?涼歌?”

涼歌趕緊回神,換過右手舉電話,“我在,侑士學長有什麽事嗎?”

忍足嘆氣,“還叫學長。好吧,你現在還在學校嗎?”

涼歌沖着空氣乖乖點頭,“是的,算是臨時被老師拉了壯丁吧,不過我馬上就可以結束了。”

忍足皺眉,“這麽晚?”

涼歌輕笑,“沒辦法,老師給加分,不參加不行。不過沒關系,有大石學長在,可以一起回去。”

忍足幾步走到車前,打開車門,坐進,發動,“不用麻煩大石同學了,我現在去接你。”

電話挂了好久,涼歌依然在發呆。

他說來接她。

平時因為時間表總是錯開,兩人每天早上都不是一起出門,一起回家更是從未有過,別說來接她。這是第一次。

大石在叫她,“涼歌,涼歌?”

“啊,啊?”涼歌回神,“大石學長?”

大石善意的笑了笑,“老師讓我來問問,你算完了嗎?”

涼歌趕緊點頭,“馬上,就差最後一組了。”

她轉回電腦坐正,看向屏幕,然後……“怎麽沒了?!”【旁白:因為你剛才一直按的是删除鍵。】

手忙腳亂的完成了老師的任務,涼歌婉拒了大石的護送,說有人來接,然後飛奔下樓。這是今天第幾次跑步了,她的高跟鞋都哭了。

忍足正靠在車門上,在路燈下拉出長長的倒影。

涼歌的心跳很快,也許是剛才跑的。她盯着地面上忍足的影子往前走着,感覺影子周圍黃色的燈光越來越暗,越來越淡。咦,這是怎麽回事?眼前的一切突然開始傾斜,她好像要跟地上的影子面對面了?最後一刻,眼睛裏倒映的是忍足突然放大的臉。

呵,為什麽要皺眉呢?

涼歌在醫院的單人病房醒來,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單,還有太過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忍足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涼歌對着吊瓶發呆的樣子,難得的有一種迷迷糊糊的可愛勁兒。“你醒了。”

涼歌還有些愣神,“嗯?侑士學長?”

忍足嘆了口氣,“你睡了快20個小時了,現在怎麽樣?”

涼歌很老實的回答,“有點餓。”

忍足差點沒忍住笑場。他的妻子平時都太過自持,這副天然呆的樣子尚屬首次見到。嗯,很像他家小梓。“我聽鈴木阿姨說,你這段時間胃口不好?”鈴木阿姨是忍足家的廚娘。

涼歌想了想,“太忙,沒注意。”

忍足點點頭,“難得你有胃口,不過很不好意思,你今天一天需要禁食,再忍忍吧,實在不行繼續睡一覺。”

涼歌無語,豬也不帶這麽睡的。話說她暈倒的原因應該就是這段時間太過的壓榨自己的精力了。吊瓶上的寫的是0.9%生理鹽水,肯定不是啥大問題。不過等她看到忍足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心裏又沒底了。

忍足手裏拿着檢查結果的報告單,有些猶豫,這個怎麽告訴她呢?斟酌了再斟酌,忍足緩緩開口,同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來人正好聽到忍足接下來說的話。

法子今天早上才接到涼歌昏迷的消息,打仗一般直到下午才忙完所有工作,匆匆趕到醫院,結果一開門就聽到如此的檢查結果。法子望天,啊不,是望天花板,感覺上面仿佛飄過一朵浮雲,又一朵浮雲……她真心贊嘆,“忍足君,你真厲害!”

忍足臉上的表情很精彩。他剛知道結果的時候也傻了,這也太快了。貌似說他真的很厲害?

涼歌目瞪口呆的摸着自己的扁扁的小肚皮,裏面居然已經有了一個三周大的小朋友。不對,以她理科生的角度來看,現在還是只2毫米長的一團細胞來的。扯遠了。關鍵是結婚到現在,滿打滿算一個月。那她是一個星期就懷上了?

神吶,婚後第一周倆人住在大阪本家,不是在自己家自然不會很放的開。加上彼此都很忙,還有一些心情上的問題,他們好像也就“運動”了兩三次,還要算上結婚當晚。這就中獎了?他家老公真厲害。遙想家裏已經9歲的小蘿蔔頭是怎麽來的……“狼是一種神奇的生物。”法子做最終總結。

不管怎樣,這都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法子調侃完忍足,開始和涼歌合計購物計劃。補品什麽的就不用說了,孕婦裝是一定要送的,法子決定要讓涼歌每天不重樣的換,還有嬰兒用品現在也可以準備了。涼歌對于法子突然爆發的熱情有點招架不住,不過等到剛才的震撼過去,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悄悄湧了上來。

一旁的忍足有些無語。伊勢谷小姐你要不要這麽高瞻遠矚,連嬰兒用品都考慮到了……這位大小姐以前在他印象裏的是個優雅有親和力,作風卻相當冷硬強勢的人,沒想到也有如此單蠢聒噪的一面。難道這位很喜歡孩子?那幹嘛一直拖着不結婚。他那一直等啊等的前隊友很可憐的好麽?如果這會兒病床上的人和床邊站着的人互換一下,他一定真心實意的去恭喜某人。前隊友君現在真是要啥有啥,就差老婆孩子了。

倒是他自己……不期待的,反而輕而易舉的來了。

病床上的涼歌正與法子聊的很high,偶然瞥到了忍足寡淡下來的表情。眼神黯了黯,她若無其事的轉開視線,臉上的笑容自始至終沒有變化。在她的對面,正說的興高采烈的法子沒有注意到任何異常。

涼歌是初次懷孕,前三周裏勞累過度還經常性的在實驗室接觸一些化學藥品,加上長時間在電腦前接受輻射。醫生說,情況不太好。

幸好涼歌年輕,身體底子好,從小到大基本沒有生過大病。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期間大小檢查各種,涼歌一言不發跟着護士各個科室的進出。忍足在這家醫院實習,有時候會來看她。

有一天涼歌在護士的陪同下散步,回來的時候路過公公忍足瑛士的辦公室。她正猶豫要不要進去問候一下,就聽到了裏面傳出的說話聲。

“雖然……但這終歸不是壞事。”前半句沒聽清,不過明顯是忍足瑛士的聲音。

裏面沉默了片刻,另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我明白。”是忍足。

涼歌不自覺的靠近了一些。

忍足瑛士:“你好好想想,你現在這個狀态連孩子都能感覺出不對了。”

忍足:“是,父親。”他頓了頓,接着說,“父親,可以安排她在醫院多住一段時間嗎?”

忍足瑛士:“那樣不好,她又不是不懂的人,怎麽會看不出來。”

整個走廊的白熾燈仿佛一瞬間暗了下來。

雖然很快出了院,涼歌新婚後的第一個暑假還是哪裏也沒去成,被迫成為了宅女,不能輕易碰電腦的那種,連原定的回大阪看望忍足老夫人的行程也推了,無聊的她簡直要發黴。本來所謂的蜜月旅行就因為夫妻兩人都是悲催的學生黨而推到了暑假,結果現在……

唉,涼歌靠在床頭嘆氣,她一生一次的新婚蜜月啊!這能怪誰呢,按說她還應該高興的。

法子知道她無聊,經常來家裏探望涼歌。這次來的時候,她提了一盒壽司。涼歌看着一個個漂亮的壽司,眼睛直冒綠光,“法子,這些就是隆san開發的新品種嗎?”法子拿起一個扔進嘴裏,“是啊,優紀小姐的生日到了,河村阿姨勒令阿隆做給她的生日禮物,這是被淘汰下來的,我們只是沾光了。”

涼歌捂着嘴樂,“嘛嘛,大齡蘿莉是一種很可愛的生物,河村阿姨真是在把優紀小姐當大女兒來養了。”

法子受不了的抖了抖,“得了吧,優紀小姐要是河村家的女兒,那阿仁不就成了阿隆的外甥了,那我不就是跟着成了阿隆的外甥女了?不行不行,我比他大!”

涼歌徹底笑場。

忍足站在半開的門口看着屋裏面笑的沒心沒肺的兩個人。

她怎麽還能和以前一樣笑的開心?尤其是在他面前的時候,完全看不出任何不同。如果不是那天護士告訴他涼歌當時就在門外而且聽到了那段話,他會以為她根本什麽也不知道。他刻意一直沒有告訴她,就是想看看她會怎樣表現。結果是,她的表現太完美了。

婚禮後三天他就發現了,她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加上她的身份,簡直是最适合他的妻子人選。只是,她好像和他一樣,都是習慣隐藏自己的人,這種人太難掌控。

也許是同性相斥?本能的,他沒辦法去喜歡這樣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在我的人設裏,忍足君絕對不是渣男,但看完自己寫的這段內容……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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