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與卷毛夜叉的故事3
突然出現的巨大章魚怪讓所有人來不及反應,轉眼間就有幾個士兵被湖裏的章魚怪卷起。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坂田銀時,只是離他較近的早坂織衣攔住了他,“冷靜點,坂田隊長。那種不是地球的生物,是外星生物的章魚怪。只要在水裏就能不斷地再生,而且貿然進入的話會很危險。”
早坂織衣保持這冷靜,極快地解釋道,邊解釋邊四處張望着,“……總之先把它引到岸上來再說。”
“你有什麽辦法嗎?”坂田銀時看着她。
早坂織衣的眼睛落到後方的糧車上,然後很堅定地說:“有。”
說完早坂織衣招呼不打,頭也不回地朝着糧車的方向跑去,時間太緊急她根本來不及跟坂田銀時解釋。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默契,坂田銀時很自然迅速地就開始組織其他隊員後撤并掩護。
這種莫名其妙的信任真是讓早坂織衣受寵若驚,只覺得自己真是責任重大。
這段時間也沒和這個銀色卷毛隊長有很多交流,覺得他在戰場上和平日裏相差很大,戰場上的他如同冷酷的白色夜叉,強大到敵方己方都畏懼的程度,但平時懶懶散散的,軍務沒人催着就懶得去做。
身為隊長,平時也沒有什麽架子,隊員開玩笑有些過分也不生氣,只是一旦吐槽起來就能一口氣說一大串槽點極多的話,讓人來不及接梗。
他有時候信任一個人好像都沒有什麽理由,好像就是憑着直覺,這和早坂織衣在藩主的府邸見到的那些疑心極重的官員很不一樣,但很神奇的是,很多時候你會發現這人直覺是對的。
雖然老是沒個正形,但隊員們都非常愛戴他。這樣的領袖,早坂織衣還是第一次見。
奇妙的,有非常強的人。這是早坂織衣對坂田銀時的看法。
只是現在她也來不及想這麽多,她已經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到糧車,糧車運載的食物已經所剩無幾,剩下的就幾罐酒。即使沒有嚴令禁止,這些酒士兵們都很自覺地沒有去碰過,因為他們知道行軍時喝酒很容易出事,這是常識。
早坂織衣從車裏拿起兩罐酒,然後跑到河邊,用盡全身的力氣把酒罐往章魚怪的身上一扔,啪地一聲,酒罐再砸章魚怪的粘稠的皮膚上碎裂,酒液噴濺而出,而那章魚怪像是被什麽極其熾熱的東西灼燒到一樣,痛苦地掙紮起來,觸手中卷起的士兵也松開了。
“喂!這裏!!”早坂織衣大聲吸引着巨大章魚怪的注意,然後又扔了一罐酒過去。章魚怪似乎很讨厭酒精,皮膚一旦接觸到酒精就會被灼傷,被連扔了兩罐之後,早坂織衣徹底地拉滿了仇恨,它不顧一切地離開湖這個自己的生态圈,向着早坂織衣如蠕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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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坂織衣轉身就跑,只是她體力實在太差,堪堪要被章魚怪卷走,看得人心驚肉跳。
坂田銀時瞬間就看出了早坂織衣的意圖,皺眉道:“那家夥!想讓自己當誘餌嗎?!”然後拿着刀趕過去。
早坂織衣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但她不能停下,她終于切身體會到在關鍵時候體力有多重要。她途中被石頭絆倒,摔了一跤,膝蓋到小腿劃了一道大口子,鮮血往下流,但她顧不上這些,爬起來就是往下跑。
一直過着貴族深閨小姐生活的早坂織衣确實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但要說她還有什麽過人之處,那大概就是那顆機靈的頭腦,和頭腦裏的知識量吧。
貴族小姐幾乎不能離開家,所以以前的早坂織衣能做的就只有學習看書,其中也關于一些關于外星生物的研究。這些珍貴的研究一般人是很難有機會閱讀的,也就只有高級官僚和将軍藩主那些貴族才有機會閱讀,若是用在和天人的戰鬥中肯定會派上大用。
只是她那個自視甚高的白癡藩主父親一點都沒有重視,随意就扔在府邸裏的書房,早坂織衣把這些研究全部都讀完,她知道很多外星生物和天人的生态和弱點,但也明白了地球人在科技上和天人的差距有多大,幕府的投降只不過是事态所驅。
所以她一直認為這種情況下還和天人對抗的攘夷志士都是一群認不清現實的傻瓜,直到現在她見到真正的攘夷志士,她才明白,這些人并非是認不清現實,也并非不知道他們面臨的未來有多麽讓人絕望。他們從來都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條沒有未來的路。
只是,因為有着無論如何都想要保護的東西,所以不得不迎着時代的潮流往前進。
這樣愚蠢的,又讓人佩服的勇者們啊,早坂織衣很難不為他們所驚豔。
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把自己當做攘夷部隊的一員了,就像現在。離開自己的生态圈的章魚怪,追趕的途中不斷地脫水,巨大的身體也逐漸變小,地上留下一大灘水跡。
早坂織衣很清楚這種生物不能離開水和怕酒的弱點,只要把它引到大太陽底下就可以了。
眼看章魚怪越來越小,早坂織衣也慢慢放松了下來,太好了,一切都按照她的想法進行。她邊跑着,卻看到前方的路被巨石堵住了。
早坂織衣瞪大眼睛,居然是條死路,她回頭看着章魚怪快要追上來了,自己如同甕中之鼈無處可逃,無奈之下只能抽出腰間配發的武士刀。但面對着雖然縮小,但對她來說仍舊無法戰勝的章魚怪,武士刀也沒辦法給她安全感。
回想起來,這是她十六年人生裏第一次使用真刀,貴族的女子不允許學這些打打殺殺的武術。她不禁心裏嘆息,如果她是男人的話,就能早些學習武術,現在肯定不會陷入這樣的困境。
章魚怪的觸手向她襲來,她根本來不及迎擊,手中的武士刀就被打飛了。她皺眉,向着下一擊肯定是躲不過了。
“喂。”一把懶散的男音傳到她耳邊,坂田銀時突然不知道從哪裏突然跳下來,那身影如同降臨的武神,銀光閃閃的武士刀幹淨利落地砍斷了面前襲來的巨大觸手,簡直帥到沒朋友。
“你這家夥,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之前,和別人說一聲啊。你不說我們怎麽知道你想做什麽。”坂田銀時站在她身前,早坂織衣驚訝地看着這保護着她的背影,只覺得這人的背影非常地可靠,她聽到他有些不耐地說道:“你這麽弱雞的家夥還沖在前面,竟給人添麻煩。”
坂田銀時的刀法非常利落,一點多餘的動作都沒有,那只章魚怪就好像砧板上的食材任他宰割。只是章魚怪的再生速度很快,砍斷的觸手很快又長了出來。
早坂織衣又說道:“即使砍斷它的觸手也會很快長出來,眼睛上方的位置就是它的中樞,把那一部分削掉它就死掉了。”
坂田銀時“哦”了一聲,表示回應。像是想到了什麽,他突然問道,“這個家夥……可以吃嗎?”
“哎?啊……可以是可以。”坂田銀時那跳躍的思維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然後立刻想到這章魚怪确實可以吃,記得以前有人進貢過章魚怪的刺身給藩主品嘗吧,只是那味道真是讓人一言難盡就對了。
她又想到什麽補充道,“啊,不過它頭部的皮很厚,一個人沒辦法切斷的,你最好讓隊員過來一起……”
可此時坂田銀時已經聽不進早坂織衣的話了,在他眼裏章魚怪俨然變成了他的晚餐,他突然暴起帶着些顏藝地怒吼:“阿銀我可是餓了兩天了!小阿銀都快餓萎了!你這家夥就乖乖給我變成我肚子裏的章魚燒吧!”
然後一刀兩斷地看向章魚的頭部。早坂織衣倒吸一口涼氣,別說是切開章魚怪的頭皮,這家夥直接把整個頭都削掉了!這到底是何等的戰鬥力!
不管看了多少次還是覺得好厲害。說什麽一個人不能切斷,這只是普通人的标準,看來是不能用普通的标準去衡量坂田銀時這種怪物了。
“好厲害啊。”早坂織衣喃喃道。
“啊,這就是饑餓的力量。”坂田銀時輕描淡寫地道,然後捂着肚子,“啊,可惡,打了一架之後,更餓了……啊,那個誰,阿本,快幫阿銀把這只章魚做成章魚燒。我要餓死了。”
看到坂田銀時這幅樣子,早坂織衣只覺得又好像又無奈。她走過去撿回自己的刀,身為隊員,居然被自己隊長保護,說來還真是丢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