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與卷毛夜叉的故事8
幾天後,坂本辰馬的隊伍就迅速采購完畢,開始歸途。早坂織衣在旁邊記賬,辦事效率非常高。
“有阿織在,我只需要動動嘴皮子就行了。”坂本辰馬笑着拍了拍早坂織衣的肩膀。
早坂織衣把算好的賬本遞過去。“我不會戰鬥,這種小事就交給我來做吧。”
本以為這次走後勤應該不會有需要戰鬥的機會,但這次似乎很不走運,在回程的中途突然遇到襲擊。
這是早坂織衣第一次戰鬥,畢竟只學了幾個月的劍術,本身體質也不好,總有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但真實的戰争要比想象中還要危險殘酷。
“阿織!你不要沖得太前!”坂本辰馬喊了一聲。早坂織衣沒有逞強,默默往後退了一些。
但稍稍退到後面的早坂織衣也沒有閑着,為了不愧對同伴的保護,她覺得自己總要做些什麽。
她彎下腰,看了一眼腳下的敵人的屍體,用很快的速度搜了一下屍體的所有物,然後站起來,手緊緊握着**,面對前面的敵人。
在坂本辰馬的指揮下,隊伍戰術後撤到後面的樹林,用地形隐蔽行蹤,敵人的追蹤變慢了很多。早坂織衣拿着刀走到坂本辰馬前面,坂本辰馬問她:“你發現什麽了嗎?”
“那些人這是藩地軍。雖然裝得像是盜賊,但口音,還有那訓練有素的戰鬥方式掩蓋不了。”早坂織衣眉頭微蹙,“我們的行蹤被暴露了。”
“大概在我們采購的小鎮就被盯上了吧,本來就沒想和我們合作,只是想引我們過來的圈套。”
“難怪非要和我面談不可,哎呀呀。”坂本辰馬依舊是那副自在的笑容。“現在也只有殺出去了吧。”
“說的是呢。”本來打仗就是這樣的,這一點就連早坂織衣都能理解,每個決定就像賭博一樣,到最後想活出生天還是要靠自己的實力。只要有實力的話,就算在最惡劣的狀況也能打贏。
最後依靠着樹林的地形和游擊戰術,成功地把對方擊潰了,因為害怕繼續被追擊,所以臨時改變了回去的路線。
早坂織衣這次也受了點傷,只是她對疼痛沒有太大感覺,所以就算繃帶染紅了一大片,也依舊像個沒事人一樣。在部隊裏也有很多像她一樣的新兵被分配到後勤,經過這一次戰鬥第一次體會殺人的感覺,有一些人都吐了,這是對死亡本身的恐懼,面如菜色。但早坂織衣卻沒什麽反應,她只是低着頭像是在想些什麽,一路上都非常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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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他人的共感和她的痛覺一樣微弱。
“阿織你流血不止哦,重新包紮一下吧。”坂本辰馬對她說道。
“啊,好的。謝謝關心。”早坂織衣認真的道了聲謝,然後磨磨唧唧地從口袋裏拿出繃帶,有些笨拙地自己給自己包紮。
“你在想些什麽?”
“我在想,對方是為了什麽背叛我們。”早坂織衣慢吞吞地包紮一邊說道:“能作為我們攘夷志士盟友的,除了一小部分的天人,就只有一些藩據勢力了。加賀藩一直和我們合作得很好,突然背叛肯定有什麽原因。”
“若是不早點清除障礙,接下來其餘和我們合作的藩據很可能會繼續背叛我們,那時候我們就四面楚歌了。”
“關于這件事你們有什麽頭緒嗎?”她看向坂本辰馬問道,等問完她發現自己其實也加入不久,問這些很不妥當。當即道歉,“抱歉,有些逾越了。你沒必要告訴我。”
“呀,別這麽說嘛,阿銀說你總是很緊張,果然是真的。”
“阿銀嗎?”早坂織衣有些驚訝。
“對啊,他說你太弱了,讓我多多關照你。”
“……”因為自己太弱,而被別人特別關照實在不是什麽好的體驗,早坂織衣說道:“我不是什麽值得別人關注的人,只是個很不成器的士兵罷了。”
“別這麽說自己嘛,打架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立刻變強的。”坂本辰馬提議道,“不如這樣吧,這件事交給你來查清楚吧。”
“我?!”早坂織衣一雙杏眼驚訝得睜大。
“是啊,既然我看你有很多想法,既然如此就讓你去負責吧。畢竟按照計劃,我們很快就要出征了,這些我們也管不過來。怎麽樣?可以拜托你嗎?”
早坂織衣愣了兩秒,心中升騰起一陣興奮的感情,這是她第一次被人拜托做什麽事情,在她看來就是信任的表現。語氣不禁變得高興又堅定,“我知道了,請交給我。”
——
回來後就開始出征了,早坂織衣顯然是不能上前線的,不然相當于送死。織衣本人也沒有閑着,開始默默徹查部隊裏的人。
關于他們被加賀藩背叛這件事,早坂織衣總覺得事情不簡單,行蹤這麽輕易被暴露,很可能是部隊裏有內鬼。所以她從內部入手,排查了名單,選定了幾個比較可疑的對象再一一觀察,最終終于圈定了一個最有可能的目标。
而接下來就是布置陷阱,引對方上鈎就行了。
這天,早坂織衣和其他同伴一起吃完晚飯,然後說想進去樹林看看。有人奇怪地問道:“阿織你最近總喜歡往樹林跑啊。”
“嗯,我聽話這樹林裏有奇怪的外星生物出現,想去看看。”早坂織衣随口解釋道。
“你還真是喜歡外星生物啊。可別受傷了啊,明天就要出征了。”同伴倒是不擔心她,畢竟早坂織衣是個外星生物專家。
“嗯,知道了,我兩個小時後就回來。”
早坂織衣手裏拿着**在黑暗的樹林裏兜兜轉轉,看着很随意,但手卻一直按在**的刀柄上戒備着。
突然,她聽到身後有動靜,對方速度相當快,要讓她躲,肯定是躲不開了的,她能做到的只要堪堪蹲下身。
就在她蹲下身的那一刻,一把**正擦着她的頭頂飛過。
真是千鈞一發,慢一點頭皮都得削下來一塊。
早坂織衣連連後退幾步,“總算是上鈎了,等你很久了。”
就在她後方不遠處的草坪上站着一個五官平庸,穿着普通軍服的男人,他是他叫田村,本來是部隊中最不起眼的人,從外貌到身手再到性格。但此時他卻有着和他并不匹配的身手,眼神非常地兇狠但發着戾氣,怎麽看都是個狠角色。
他看向早坂織衣的眼神帶着殺氣,但即使他距離早坂織衣只有一步之遙,而他也知道早坂織衣打不過他,但他也前進不了。腳底被黏糊糊的強力膠水黏住了,一步都前進不了。地上一大片草地都被鋪上了透明的膠水,現在又是晚上完全看不到,他的雙腳被膠水粘着,只能把手中的刀扔過去,而他的反應也被早坂織衣看穿,所以躲過去了。
“這是我上次在外星章魚怪身上搜集的粘液,黏力可不是普通膠水可以比的。除非別的物質稀釋,不然你只能拔腿砍斷了。”早坂織衣雙手抱胸,她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因為十分清楚自己肯定打不過,所以提前設好了陷阱。
暗殺者田村當然不可能猜到早坂織衣會用這麽幼稚的招數,這種像是小孩子在森林裏捉獨角仙才會想到的招數。而自己居然真的像一只蒼蠅一樣被這麽簡陋的捕蠅紙捉住了,真是讓人氣結。
這幾天早坂織衣一直往樹林跑,顯然不是為了找什麽外星生物,是她為了把內鬼捉住的一個陷阱。
排查卧底是一項很複雜的工作,基本上如果一個人做的話很容易被對方發現,搞不好反而會被抹殺。早坂織衣無人掩護,所以知道肯定會被對方發現,所以幹脆就将計就計,她故意一個人往樹林裏跑,引誘對方上來,順勢捉對方一個現行。
“到底是誰派你來的?”早坂織衣問道,她邊問邊拿出自己的**綁在旁邊自己準備好的竹子上,做成了類似長矛的玩意。然後遠遠地拿着這根長矛類似物戳了戳對方。因為這裏被她鋪了一大片膠水粘液,她也過不去,只能這樣遠遠地威脅對方。
即使被刀口抵着脖子,田村依舊是不發一言,他此時的氣質和平時相差甚遠,但不愛說話的地方倒是一樣。早坂織衣上下打量他,這段時間一直在觀察他,雖然他掩飾了自己的戰鬥力,但是一些習慣是改不了的。
他的一些習慣和忍者有點像,但戰鬥的動作又有很多不同。過去短州藩的藩主招收了很多優秀的武士忍者作為自己的保镖,早坂織衣也看過他們戰鬥的樣子,所以也清楚一些、
“不說嗎?”她挑挑眉,“以防萬一,我先廢了你的一只胳膊吧。”
說着她毫不猶豫地刺向對方的右手手筋,她的眼神裏沒有一絲惡念,依舊是很透徹,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有多殘忍。
“啊!”暗殺者田村隐忍地叫了一聲,但還是壓抑住了痛苦,依舊是不發一言,看向早坂織衣的眼神更為惡毒。
早坂織衣熟視無睹,她看向地上的方向,剛才她下刀太過用力,不小心劃破了對方的衣服,一塊木牌掉了下來。
“這是?”她把木牌挑起來,拿到手上,上面沒有文字,只有一個像是飛鳥又像是蜘蛛的圖騰。
一般人就算看到這個标志也不認識,因為這是幕府的機密。但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田村遇到的是藩地的公主,她看了一眼,居然認了出來,有些驚訝地微睜眼睛,“天照院 ?”
“你是天照院的暗殺者?”
聽到這句話,田村的眼神明顯動搖了,偷偷從身後那暗器的手頓了一下。
下一秒,田村手中的暗器飛出,早坂織衣呼吸一滞,連忙躲開,這可惜這次就沒有這麽幸運了,手裏劍擊中了胸口的位置,好在的是沒有擊中心髒。
鮮血噴湧而出,出血量巨大,這是早坂織衣第一次受這麽重的傷,就算是痛覺不敏感的她也感到了生命在逐漸流逝的痛苦,随着血液流逝,只感到身體漸漸失溫。
“你真不老實。”本以為是普通暗殺者,或是天人雇傭又或是藩地的貴族的雇傭,所以随便廢了一只手就算了,沒想到是那個暗殺部隊,這可不能小看啊。
于是早坂織衣不顧自己的傷口,很幹脆地廢了他另一手的手筋和一條腿的腿筋,對方一下子只能半跪在地上。
早坂織衣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那不顧身體流血不止的樣子如同魔鬼一樣,她知道這人大概很難拷問出什麽,她只能認真觀察着眼前人的表情,試圖看出他對什麽問題有什麽反應。
“為什麽幕府的暗殺部隊會跟蹤攘夷部隊?天照院的任務基本都是暗殺,除非是貴族,不然沒有什麽人值得你們大費周章地去監視。你的首領到底給你下了什麽命令?為什麽不直接殺死我們,而是要派個人默默破壞攘夷部隊的部署?又是因為什麽原因受限,不能直接對我們出手嗎?”
早坂織衣之所以知道天照院是因為那是幕府的一支暗殺部隊,主要用來監視貴族和暗殺聽話的重要大臣和威脅勢力。那是貴族的威脅,所以他們貴族階層也對這有些了解,但也只是一點。
在天人入侵之後,聽說是被一個叫天道衆的組織收為己用了,幾乎只對大人物出手。
“簡直就像貓咪玩弄自己捉到的小老鼠一樣,雖然是支極其強大的攘夷部隊,但到底也不過是一只民間勢力罷了,幕府和天人應該是不放在眼裏的。為什麽要這麽大費周章地做這種事?”
早坂織衣邊問自己也在默默思考,這支被稱為攘夷四志士的攘夷部隊到底和別的攘夷部隊有什麽不同呢?
——“我們只是想找回我們重要的老師罷了。”
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她腦海中浮現的是坂田銀時的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閃過她的大腦,方才一直平靜的她此刻被自己的猜想驚訝得睜大了眼睛,她喃喃地吐露出一個名字,“……吉田松陽?”
聽到這個名字後,田村身體明顯一陣,眼中表露出難以置信,想象不出眼前這個怎麽會如此準确的洞察出答案。
清楚地看到對方眼中的反應,早坂織衣更為驚訝,“因為阿銀他們和吉田松陽有關,所以你們沒有直接摧毀他們?”
田村渾身顫抖起來,“還是不說嗎?”早坂織衣嘆了口氣,眼神從驚訝恢複成平靜,“沒關系,等一會我們把你捉起來,我會努力拷問你的。”
眼中沒有一些惡意的人說出這樣的話最為可怕。
田村雙手都廢了,腿也廢了一條,根本無處可逃。眼前的女人具有太可怕的洞察力,所謂一名暗殺者落入他人手裏是絕不可以饒恕的。
他拖着軟綿綿的手艱難地伸進衣兜裏,摸出了什麽,東西掉在地上。下一秒,大火在他身上蔓延,他極其痛苦地掙紮起來,大火蔓延過他全身,把他全身染成焦黑。
“……可惡。”早坂織衣愣了一秒,随即皺起眉頭,沒想到天照院的暗殺者狠到這種程度,居然可以為了保密而***。這樣別說是拷問,就連從屍體上也無法去的一絲情報。
事已至此,早坂織衣也沒有辦法了。她看着手中的木牌,心裏有些沉重地想。
對銀時他們來說是溫柔的老師,對幕府來說是必須鏟除的攘夷思想家,對于天照院來說又是非常關注的對象。
“吉田松陽,你到底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