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男主角
接下來将近大半年的時間過的飛快,郁酒沒有再見到過蕭宴這個人物,就好像原主角本來和這個渣攻糾糾纏纏的命運被改寫了一樣。
他聽說蕭宴因為和劉恪那事兒鬧得很大,影響不好,臨畢業前被家裏人搞出國讀書了。
一去少說幾年,郁酒一想到幾年都不用在見到這個人,便結結實實的松了口氣。
沒有交集最好,一點痕跡都不留最好了。
蕭宴不在,他不用費心去應付他,也犯不着為那神經病生氣,更重要的是——他之前那個要勾引趙梓藍的‘計劃’名正言順的就可以令其消失了。
說實話這事兒還是讓郁酒有些心虛的,就好像在不知不覺間利用了茫然無知的趙梓藍一遭似的,好在現在都沒問題了。
伴随着蕭宴的離開,郁酒覺得烏瀾的天空好像都比往常亮眼了幾分。
就好像一直如影随形的某片烏雲消失了。
一直以來,郁酒都想徹底擺脫原主角周身帶來的那些負面效應,從而真正的做到‘改變命運’四個字。
而與其牽絆最多的除了蕭宴,就還有一個仇桂琴。
不過好在解決了一個是一個。
得知蕭宴離開的消息後的郁酒就猶如打了興奮劑一樣,面對在鹿島雜志社裏興致缺缺的工作都熱情了不少。
短短半年內,他越過主編官黛就得到了上頭經理的一個高度重視。
一個年輕的,才僅僅大二的學生,就能寫出一個個精妙絕倫的劇本——那可挖掘的潛力幾乎是無窮無盡的。
業內都懂事,也都會看人。
就像郁酒之前所說的那樣,真正邁入職場後,他想不發光發熱想低調都難,過硬的業務能力使人無法低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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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戰争,職場這地界兒更是不用說了。
見到冉冉升起的‘紅人’,不嫉妒的只是少數,大多數人選擇沉默,或者跟風。
郁酒不如大二下學期,中文系課不多,幾乎是沒有課就到雜志社上班。而背靠大傳媒公司的雜志社手下員工極多,勾心鬥角,其中也有人對于郁酒‘頗有微詞’。
在雜志社的早會上,就不禁開始發難——
“小酒,你這個新劇本是不是寫的有點太玄幻懸浮了?”一個戴眼鏡的男生開口,聲音略帶譏诮的推了下眼鏡,手指遮掩住了一絲眼底的嘲諷。他名叫戴明,是今年剛剛畢業的應屆生,新聞系,應聘進來雜志社見到郁酒就十分不服氣他在雜志社的待遇,偏又心高氣傲尖酸刻薄,總是忍不住找茬。
戴明手裏翻閱着郁酒最新撰寫的劇本,大驚小怪的陰陽怪氣:“你這男主角剛剛畢業參加黑客比賽就能拿了全國第一?太不現實了吧?咱們不也得貼近生活一些麽!”
......
這是早上的研讀會,分享各人的劇本,一起閱讀體會的環節。但戴明這麽冷不丁的一句,讓衆人都覺得有些尴尬和......和認同。
不少人和戴明都是一樣的想法,覺得郁酒主角設定過于開金手指,傑克蘇,不符合邏輯。
甚至還有不少人幸災樂禍的想着‘不過爾爾’——就一會寫爽文的編輯而已,還吹什麽炙手可熱的新星編輯。
“怎麽?覺得金手指?”汪星泉輕笑一聲,低頭看了眼手表快到了結束時間,直接幹脆的站了起來。
邊向外走,他邊說了句:“懂什麽叫藝術來源于生活麽?”
真正地生活裏出現的天才往往比小說筆墨描繪出來的更動人,也正是他的靈感來源。
就例如前幾天剛剛參加完黑客比賽拿了第一名的汪星泉。
郁酒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念頭居然是他真的要選擇黑客這個‘風險大工資高’的職業。
第二就是——全國大賽能拿第一?這得是什麽級別的牛逼啊,還是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
最可氣的是汪星泉得知了自己的排名後,也只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态度。
郁酒看着,就覺得自己遇到真實存在着的‘bking’了。
如此鮮活的現實版傑克蘇,郁酒怎麽能不當做素材收集到自己的劇本裏?
聽到戴明等人‘不可能’的質疑聲時,郁酒只覺得又好笑又有點......與有榮焉似的。
啧,莫名其妙。
休息的空檔,他忍不住給汪星泉發微信說了這事兒,語言诙諧幽默——把本來就有點好笑的事情講的更滑稽了。
汪星泉直接同他發語音閑聊,壓根沒理會郁酒用自己當原型的事兒,而是問他晚上來不來家裏吃飯。
郁酒挑嘴,假如過來吃飯的話他就得買點肉菜。
投喂肉食動物。
[不行。]郁酒嘆了口氣,有些可惜的打字回應着:[晚上公司有一個聚餐,感覺有點像鴻門宴,到時候我給你發微信來接我一下。]
他現在和汪星泉說話,已經用不到任何‘客氣’的情緒了。
今晚上這飯局是戴明那群人組織的,通通都是剛剛大學畢業的應屆生,按理說年紀還比他大兩歲,一個個的卻像不懂事的小屁孩。
驕縱,任性,就是真的二十出頭的學生,就連尖酸刻薄都帶着幾分奶油氣。
年輕好啊,什麽都能幹的出來。只可惜郁酒頂着一個比他們還要年輕氣盛的外貌,內心卻有點像個暮氣沉沉的老年人了。
他沒那耐心和戴明他們勾心鬥角。
只是這飯局官黛都批準了要去,郁酒自然也不好說不去,好想他搞什麽特殊待遇一樣。
——即便他知道那幾個年輕人肯定鉚足了勁兒要灌他酒,職場上要跟一個人作對,不就這點套路麽。
汪星泉發過來的語音帶着輕笑,問他:[你不是千杯不醉麽?]
......
那大放厥詞的黑歷史啊!
晚上公司的團建選在了光明路一家燒烤店,勾心鬥角的吃了快兩個小時又轉戰到KTV——戰場才真正的開始。
一到KTV包廂,戴明立刻咬開了一瓶啤酒蓋,躍躍欲試的走到郁酒面前。
“小酒,其實你比我小,但按照進公司時間和雜志社地位,我得叫你一聲哥才對。”戴明舉着酒瓶子,說話間刻意在‘地位’這兩個字上加了重音,咬着牙齒陰陽怪氣的笑:“我敬你一杯,你該不會推據吧?”
實際上剛剛在吃飯的時候,戴明領頭的那些人就刻意的灌過郁酒兩輪了。
官黛作為在場最大的一個‘官’,并沒有要阻止的意思,于是其他人更加肆無忌憚了起來。
郁酒一開始不想跟這些貨色較勁,但也被幾人陰陽怪氣嘲諷的有些來氣,加之自己身懷‘千杯不醉’的本領,他當然不想壓抑着。
他向來是一個睚眦必報的人,此時只想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便毫不客氣的把敬過來的酒全盤和下。
只是不知道是因為穿越過來這具身體年輕,并不像後來酒桌那般‘身經百戰’的緣故,還是因為他太久沒喝酒了的緣故。
兩輪下肚,郁酒竟然難得的感到有些暈眩,似乎頭頂的燈管都有些重影了一般。
從燒烤店到了KTV,轟隆轟隆的音樂聲裏,郁酒突然感覺這時候自己才真的十九歲——擁有着十九歲的身體,喝了酒會醉。
看着戴明舉着的酒瓶,郁酒指尖發麻,有些怔怔的。
“怎麽了?小酒?”戴明陰恻恻的笑了,語氣很欠揍:“醉了?你也太不行了?也就喝了幾瓶而已啊!男人,酒量這麽差勁可不行啊。”
......
居然敢說他酒量差勁?郁酒登時有些不服氣。
本來三分的怒意因為戴明這一晚上的陰陽怪氣變成了十分,再加上酒精的催化劑和腦子暈眩,郁酒忍不住了。
他一擡耷拉着的眼,看着戴明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你算老幾?我憑什麽跟你拼酒?”
此刻正好到了一首歌結束到下一首歌之前的換曲時間,偌大的KTV包廂裏難得寂靜了一瞬,卻響起郁酒分明的聲音。
于是本來寂靜的空間變成了死寂,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一臉死灰的尴尬氣息。
在戴明和郁酒面面相觑的‘對峙’中,不知道是哪個好事者悄悄的到了點歌臺把歌曲按了暫停鍵——人工延長了包廂裏安靜的時間。
四周只有外面包廂裏的鬼哭狼嚎歌聲,隐隐傳來。
“你!”郁酒這牙尖嘴利的諷刺讓戴明這種‘裝相’裝慣了的人完全沒料到,登時有一種‘翻車了’的感覺,又羞又臊的喊回去:“你說什麽?大家都是同事,我怎麽就不能跟你拼酒了?你算個什麽東西,高貴個什麽勁兒?!”
“那你更不算了,職場當中,實力說話。”借着酒精的由頭,郁酒有些半醉的眯起了眼眸,肆無忌憚的說着平時憋了一肚子的話——也是故意說給別人聽的真理。
“我起碼寫了幾個劇本被總公司那邊看中了才被提拔?你嫉妒個什麽勁兒?一個大男人,有這勾心鬥角的時間去好好研究一下怎麽寫劇本寫新聞帶節奏不好麽?我特麽還比你小兩歲呢都明白這個道理,你也不嫌丢人!”
一番話,直把戴明說的面紅耳赤,吭哧癟肚的完全不知道怎麽反駁。
而不遠處剛剛噙着笑意打算‘看好戲’的官黛,聽到這一席話臉色不禁沉了下來,陰郁的幾乎要滴水。
郁酒這一番話......看似在怼戴明,卻好像在一字一句打她的臉似的。
是啊,他一個剛剛進入雜志社的新人,憑借腦中靈光得到了總公司的青睐,全身心都在研究劇本搞事業。而那些優勝劣汰競争中的‘淘汰者’,除了小家子氣的勾心鬥角,還能幹什麽?
官黛頓時感覺十分紮心,氣血都不通了似的深呼吸了一下,尖尖的指甲陷入掌心。
她不得不站起來走到劍拔弩張的兩個人之間當和事佬——
“行了行了,都是同事,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吵什麽吵?”官黛可能是這種事情見的多了,游刃有餘的給他們兩個找借口:“你們倆是不是都喝醉了?給我清醒清醒。”
主編給了臺階,自然不會有人傻到不下。
郁酒感覺自己是真的醉了,太陽穴‘突突’的跳,愈發頭疼。
“黛姐。”他看了眼手表,修長的手指揉捏着太陽穴,找借口溜:“我有點難受,正巧我朋友來接我,先撤。”
“朋友?”官黛一挑眉:“什麽朋友?”
郁酒腦子發木,心裏想的話不自覺的脫口而出:“跟傑克蘇男主角一樣酷炫狂霸拽的朋友。”
......
他在胡說八道個什麽鬼?
可能是因為郁酒的語出驚人,也可能是因為擔心他喝醉了搖搖晃晃的撞到人,官黛決定親自把他送到KTV門外等他的朋友來接。
而其他人見到主編都出去送人了,自然也跟着送。
而中間百分之八十的人都等着看熱鬧,等着看看郁酒口中的‘傑克蘇男主’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之前雜志社就不少人和郁酒交談的時候,聽他說過‘靈感來源于生活’這句話。
所以,生活中真有他小說那麽蘇蘇蘇破天的男主角?
一行人在KTV門口像是趕集一樣的站着,就等着看男主角的出現。
郁酒站在最邊上,迷迷糊糊中就聽到後面窸窸窣窣的談話,感覺煩躁極了。
但KTV門口也不是他的地盤,郁酒自然是無法攆人,只能任由他們跟着一起等——他有點後悔自己剛剛嘴賤說的那句話,晚風一吹腦子清醒了不少,便不住的低頭看手表。
好在這菜市場一樣的畫面沒持續多久,很快‘男主角’就出現了。
烏瀾夏天的空氣悶熱,氣息黏膩,再加上酒精過後的上頭和燥熱,在一群人堆裏呆着,郁酒幾乎有一種熱到崩潰的感覺。
可汪星泉就像是個自帶‘空調’的男子。
無論什麽時候,他出現就像是帶着一層凜冽的真空層,輕而易舉的能讓人感覺到一種類似于‘薄荷’的涼意。
就像現在,他高瘦的身影由遠及近,漸漸的走過來,在郁酒朦胧的視線裏變的慢慢清明。
他大學畢業了半年,二十二歲,身上的氣質卻還是少年和男人之間恰到好處的融合,即便穿着一身西裝,也不覺得繁複精明。
只讓人覺得——像是英國九十年代紳士的感覺。
周圍大多數人的眼光伴随着汪星泉越走越近,也慢慢聚集到他身上,臉上覆上一絲詫異。
直到汪星泉腳步停在郁酒面前,平靜的問:“走麽?”
作者有話要說:99:有帥哥‘男’朋友就是方便裝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