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修】
林豪盯陳虎盯得很緊,陳虎不便在這裏久留,臨了留下一條猜測。
“幾位有沒有想過,陛下是無辜的,他可能是被林督軍控制了?”
有沒有可能,造成一切的兇手都是林辰銳。如果燕響是被控制的,那他是什麽時候被控制的?
燕響是被控制的,三年前先皇和先太子遇險的事情和他無關。登基稱帝,不是他的本意,他只不過是被衆人推舉上位,擔起一個皇室中人應該承擔的責任。秦家軍的事情也和他無關,都是林辰銳伺機報複?
呵!那燕響真的是好一朵清清白白的蓮花啊。
秦家軍常年鎮守在雁北,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會成為燕響的眼中釘肉中刺,非要拔除才能痛快。
面前火光跳動,好似那晚的大火,行軍帳篷接二連三地着火,血液噴濺在帳篷布上,落下三尺哀傷。
“秦牧,”胡雲笙突然出聲,“連月齋是個什麽組織啊?裏面都是些什麽人?瞬間換臉,沒有妖力是做不到的。”
戈沙試圖增加自己的存在感,舉手搶答,“我在軍中從來沒聽說過這個組織,他們藏得很深。”
秦牧木木地看向胡雲笙,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你知道的吧。”胡雲笙道,“陳虎将軍說到連月齋時候,你的反應明顯就是知道的,而且不僅知道,你知道的還比陳虎多。”
戈沙:“……???”
知道什麽?為什麽他不知道?
“連月齋是一個妖怪組織,”秦牧艱難地清了清嗓子,“組織的成員多是大妖,也有半妖,殘忍、嗜血、好鬥,林辰銳也是組織的一員,不過我還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就是連月齋背後的主人。”
就是因為對這個組織知之甚少,曾經,戈沙和小雀小喬才會死在連月齋手上,如今得了消息,有了契機,必要先發制人。
“林辰銳,又是林辰銳,”胡雲笙咀嚼着這個名字,“他是大妖還是半妖啊,是個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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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怎麽總是陰魂不散地出現,難不成前世有孽緣?還是說,他們一不小心在不知道的時候和這個人結仇了?
“……”秦牧收回視線,繼續往火堆裏添柴。
狼王的話猶在耳,不要告訴阿笙林辰銳的真實身份,這是他們母親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他們兄弟兩個永遠都不要見面,他們希望阿笙能夠無憂無慮,快樂一生。
“不清楚,或許是人或許是妖吧。”秦牧說道。
靖中嶺不是久留之地,第二天一早三人遮蓋了生火痕跡後就離開了。
根據陳虎的情報,林辰銳近期不在京城,那麽冒險去京城取翅骨就沒有了必要,這個選項自然而然就被排除。
剩下兩個選項,胡雲笙決定走山路和村落,他們這一路上,會經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而越少人看到秦牧和戈沙的臉,越好,走山路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秦牧贊同,雖然他和戈沙常年待在軍中,但是雁巡城內見過他們兩個的百姓也不少。雁巡城流動人口非常多,若是走東城縣那條路,很有可能會碰到認識他們的人,最好的選擇還是走山路,一路從村落穿過去到應臺市。
至于戈沙的意見……山路已經有兩票了,他的意見自然也就不重要了。
戈沙:“……好吧。”雖然他的選項也是山路。
胡雲笙自是不用說,秦牧和戈沙在赤雲山住了半年,天天和狼群為伍,跟随狼群打獵,在山野之間的生存能力以及生存的很幸福很輕松的能力直線提升。翻山越嶺就宛若平常出門走坦途一般,還能沒事獵個蛇打個雞,豐富豐富食譜,營養均衡。
路過一處驿站,驿站附近有一處馬棚。途徑馬棚,胡雲笙買了三匹快馬,拉着秦牧去選馬,拿着錢袋子的戈沙負責花錢。
三人騎馬前行,快到應臺市的時候,下馬步行,遇到離開應臺市的旅人,把馬賣給旅人,步行混進應臺市。
應臺市是目前大雁管轄範圍內唯一一處臨海的大型城市。
選擇到應臺市,是有計劃,如果能直接從應臺市租漁船出海,取得滄海水後,再直接從海上穿行到滄南地區的撫江州。
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現今應臺市租賃漁船的商家早已破産轉業。要想出海,要麽花錢乘坐官船,要麽就必須過滄河,到滄南管轄範圍再想辦法。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三人混過應臺市的檢查後,沒有住在城裏,而是到了海邊的漁村。
漁村裏有個叫趙老四的人,一年前娶妻時候新蓋了房子,舊房子一直空着,打掃打掃還可以住人。秦牧胡雲笙一行人就住在了趙老四家。
胡雲笙和戈沙都是北方內陸人,胡雲笙更是幾乎沒離開過赤雲山,看到漁村人煙稀少,沒有任何反應。
而秦牧,若是沒有重生,反應就和胡雲笙、戈沙一樣。重生後,反應就更是平淡了,這個地方他們來過。
現下的情況大致看一看就知道和重生前沒有兩樣。
所以當戈沙說出要出去打聽打聽現在的情況的時候,秦牧叫住了他。
胡雲笙好奇地湊近,“戈奶媽不出去問,難道你知道。”
胡雲笙湊得太近了,略有些淩亂的衣服間隙能夠看到一截白淨的鎖骨。秦牧怔怔地盯着看了幾秒,又在胡雲笙好奇的視線下,狼狽地轉移了視線。
雖然曾經的他們是愛人,但是這一世并沒有在一起。離開塔木格裏沙漠時,秦牧滿心以為他們已經開始了,可是在日後的相處中卻發現……阿笙并沒有這個意思。
此後,秦牧總會因為阿笙毫不保留的信任和依賴,感到喜悅,又會因為他的不自知和無所謂感到懊惱。
心裏常常是七上八下的,秦牧原以為自己會有一天忍受不了,找阿笙攤牌。沒想到這麽久過去,不僅沒有忍受不了,反而越來越習慣了,習慣了阿笙的信任和依賴……
特別是在針對戈沙方面,他們現在十分默契,和從前一樣。
“我知道些事情,暫時不用去打探消息。”秦牧不動聲色往胡雲笙身邊坐進了一點,胡雲笙沒有察覺,并且很自然地也靠近了一些。
目睹全過程的戈沙:“……???”
這兩個人在幹什麽?
一路從大雁的北端感到了東端,從赤雲山基本上沒怎麽休息地趕到了滄海附近的這個小漁村。
胡雲笙很想偷懶。
屋子一年多沒住人了,沒有枕頭。胡雲笙視線亂飄,到處找枕頭。
戈沙正要幫忙找,然後就看見,少将軍很自然地拍了拍自己的腿,胡少爺也就很自然而然地靠了上去,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着很舒服。
“……”戈沙總感覺似乎發現了點什麽,又好像沒有。
“我是聽曹術顯說的,”秦牧琢磨了一下,打開了話頭。
“曹術顯?我怎麽不知道?他說了什麽?”胡雲笙枕着秦牧的大腿,聞言轉過頭,盯着秦牧的……下巴。
他們是和曹術顯打聽過滄南這邊的情況,不過曹術顯也沒到到漁村,怎麽會知道漁村的情況?
“阿笙,你記不記得曹術顯說魚和魚幹制品翻倍漲價,再加上商隊要長途跋涉,所以給你魚幹才會那麽少。”
胡雲笙臉上有幾縷散亂的頭發,秦牧幫他弄到耳後,手觸摸在臉上的感覺很舒服,胡雲笙忍不住挨着蹭了蹭,又蹭了蹭,不願意秦牧把手拿走。
仿佛是心有靈犀,秦牧的手在弄完頭發後就放在了胡雲笙臉旁,并沒有拿開。
胡雲笙舒服地閉了閉眼睛,“記得,那又怎麽?”
戈沙:“……”
這兩個人在幹什麽?不是在說正事麽?怎麽突然這麽肉麻?怪怪的,空氣裏都透漏着不對勁兒。
“滄南獨立後,大雁和滄南之間的局勢越來越緊張,半年來打過數仗。局勢緊張後,兩地漁船出海捕魚,就會受到幹擾,可能會有細作混在漁船上交流情報,部分士兵不服從軍規,會暗中扣下漁船,索要贖金。”床邊桌子上,放着路上買的花生和瓜子,秦牧一邊說話,一邊剝花生,剝好後,塞進胡雲笙嘴裏,“時間長了以後,雙方都開始限制漁船出海,出海必須要和軍隊申請,由軍隊護送。”
“請将士護航是需要花銀兩的,許多漁民花不起錢,出海捕魚的船只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朝廷的捕魚船隊。出海船只少了,捕魚數量少了,和海鮮相關的食物價格自然就上來了。”
“原來是這樣,”戈沙豎起兩個大拇指,“真不愧是少将軍,從海鮮漲價推出這麽多信息,比我去打探情報安全多了。”
胡雲笙被塞了一嘴花生,嚼着花生呼嚕說話,“唔,嗯嗯,不出不處。”
雖然有重生前的記憶作弊,但為了以防萬一,秦牧經過深思熟慮才定下現在的結論。他繼續解釋道:“不能靠捕魚為生,許多漁民被迫轉業,出去打工的人的就多了,到應臺市時買我們馬的人,都是漁民。這個村子裏,人比尋常村子要少很多,老弱婦孺偏多。”
胡雲笙:“嗯嗯。”有秦牧在真舒坦,什麽都不用幹,吃花生也不用剝~
戈沙:“少将軍,胡少爺,那我們接下來怎麽做?”
這次來滄南的目的,是取得滄海水。現在已經住在漁村了,縱使海岸邊有士兵站崗,找個機會灌點海水還是很容易的。
“阿笙休息,”秦牧敲了敲桌子,“戈沙,你去打探情報,我們先在這裏住着,等待時機。”
戈沙:“……”這都到海邊了,還要等什麽時機?還有,情報都讓少将軍你都說完了,還需要打探什麽情報?
還有還有,分配給胡少爺的任務為什麽是休息,休息也算是任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