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淆我們的偵查方向,讓我們進一步相信死者被下了安眠藥,最後被勒而死。我想,這幾點放在一起能夠說得通的話,應該不只是巧合!”
經過這一番分析,衆人越來越堅信死者是死于中毒而非被人勒死,現在事情已經很明了,死者極有可能是在吃午餐的時候,被人下了毒,而當天送飯行動的參與者有三人,其中主動請纓的人是辜欣,而在接受調查的時候,他們三人口供一致——只有辜欣在飯後接觸過死者,她還口口聲聲說死者當時還活着。但是現在看來,她說謊了。
另有其人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反正除了狹小窗口灑進來的微弱燈光,附近一片漆黑,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與這深淵般漆黑為舞的,只有無邊無際的寧靜和蔔思飛微弱的心跳。這是他第一次夜不歸宿,也是他第一次住進看守所,這兩個第一次如此巧妙地相逢,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傷感,總之不是滋味。所以,今晚對蔔思飛來說注定是一份難忘的體驗。
不過這種初體驗,并沒有引起蔔思飛過多的關注,他只是靜靜地躺在木板床上,由于是夏天,自己并沒有去準備床單被褥,所以床顯得很硬,但是除此之外似乎也沒什麽不好,反而這個地方比學校清靜得多,更适合一個人思考,這也是蔔思飛此時此刻正在做的事。
他對導師的死因也很好奇,他到底是被勒致死還是中毒而死。如果說是被勒致死,并且還是被他蔔思飛的鞋帶勒死的,這種結果未免也太荒唐了!但警方的确證據确鑿,這種荒唐已然成為現實,現在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的鞋子被掉包了,才能夠解釋這一切。但是,是誰?誰有這樣的鞋子?誰又有機會進行調包?又是什麽時候調包的呢?
這些問題在蔔思飛腦海中反複浮現,卻始終沒有答案。所以現在除了深淵般的漆黑和無邊無際的寧靜之外,增添了他一聲聲重重的嘆息和輾轉反側難眠的卧榻聲。
而如果說老師是被毒死的,那麽蔔思飛心中倒是有些蛛絲馬跡,畢竟自己的課題正是這個,對于自己提取的河豚毒素的掌控,他心裏着實一清二楚。但是,循着這些蛛絲馬跡往下想,所催生的結果,他又無法理解。況且,他看不到這兩種死因背後産生的聯系,也不明白一種殺人手法掩蓋另一種殺人手法的目的,更加想不通為什麽會扯到自己身上,而一旦兩種結果都扯上自己,恰恰就會産生矛盾。
蔔思飛一直在思考這些問題,弄不清楚時間,也不知道次數,到後來就已經是思維的機械運動,一遍又一遍思考,卻沒有任何意義,他始終沒有任何答案。直到人體本能的疲倦,才讓他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二天,他醒的很早,這是研究生生活作息養成的習慣,只不過今天,他不用去實驗室,不用做任何事,身邊沒有任何人,這個時間點警方也沒有上班,他突然感到一陣空虛和落寞。
所以他并不急于起床,躺在硬板床上,繼續思考,除了昨晚的那些問題,他還想着該怎樣向警方闡述,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盡管如此一來,自己有難以逃避的責任,但是謊言終究會被拆穿,導師的死因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喂……吃早餐啦……”剛來上班的桃華邊說邊從鐵門外遞進來一份早餐。
蔔思飛不緊不慢的起身,趿着一雙運動鞋,向門口慢悠悠走來,緩緩伸手接過早餐,放在眼前瞧了瞧:兩個包子一杯豆漿。
“謝謝!”沒有梳洗,更顯疲倦和邋遢的蔔思飛禮貌的說道。
“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不喜歡也沒辦法,将就着吃吧!等會兒吃完,還要問你一些問題,不過今天,你應該可以回去了!”
“哦……謝謝,麻煩你了!”對于這個消息,蔔思飛并不感到意外和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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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桃華轉身離開了,蔔思飛也趿着鞋回到床鋪坐下,吃上了他在看守所的第一份早餐。
他低頭吃包子的時候,視線自然看向前方,看着自己腳上的鞋,一雙小小的鞋也能讓他陷入今天這種境地,真讓人難以置信。
現在腳上這雙鞋穿了很多年,破舊卻也舒适,鞋很合腳,不像那雙新鞋會磨腳,每次新鞋磨腳受傷之後,他都會穿這雙鞋過渡。而那雙新鞋,就好像一匹難以馴服的野馬,很難合腳。那鞋是他一個多月前買的,當時花了自己近一個月的生活費,這些錢都是他從平時的生活費中一點一點積攢下來的,所以他格外珍惜這雙鞋,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也就穿了三四次。由于新鞋在他剛開始穿的時候磨腳,穿了兩三天之後,腳後跟都破皮出血了,不過這個過程也是腳的适應過程,等到第二次穿的時候就好了,可第三次穿的時候,腳後跟又一次破皮出血了,第四次又好了。這突如其來的回憶,讓他的鞋被掉包這樣一種猜測漸漸變為事實,所以,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調包時間差不多在半個月之前,而調包的時機似乎只有可能是在自己午休的時候。他想到這裏,心裏産生一種莫名其妙的成就感。
果然,他剛吃完沒多久,就被人帶到審訊室,再次來到這狹小封閉的房間,竟覺得溫暖舒适。确實,和昨晚夜宿的房間比起來,這裏的确算得上豪華包間。
“怎麽樣?想清楚了嗎?”孔陽開門見山的問道。
“嗯,想清楚了一些……也還有一些……沒想明白!”蔔思飛冷靜的回答。
“沒事,說說吧!”
“其實……河豚毒素……我确實私自收藏過,當我能夠用自己發現的方法,提取更多純度更高的河豚毒素的時候,我就把它當做一種戰利品,送給了我女朋友,不過劑量很少。也就只有那一次,除此之外我一直都按規範進行試驗的!”
“時間是什麽時候?”
“大概一個月前……”
“鞋子呢?”
“鞋子的事是我今早無意之間想到的,我可以肯定我的鞋被人掉包了!”蔔思飛理直氣壯回答,然後将自己吃包子的時候電光火石的回憶,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
“時間呢?”
“大概半個月前……”
“半個月?也就是說,半個月前這場預謀就開始了?果然和我們推測的一樣,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兇殺案,而目前的推測,這起兇殺案的目的有兩個,一是謀殺,二是陷害,現在最有可能的兇手就是白璐,也就是你的女友!其次是辜欣,她很可能是幫兇!”
“不知道!但是我絕對不相信她會這麽做!”
“不管怎麽樣,今天你的口供對我們來說很有用,謝謝你的配合。最後,給我們留個血液樣本,等我們哪一天會找到那雙鞋了,好進行對比确認!對了,如果需要我們可以給校方發一份聲明來證明你的清白,請随時告訴我們,畢竟這件事給你帶來了不好的影響。”
“謝謝,再說吧!”
就在孔陽審訊的時候,桃華帶着一隊人來到武湖輕工大學女生宿舍樓,徑直來到辜欣的宿舍,經過簡短的說明之後,她先讓學生收拾宿舍,将一些女性隐私物品收撿一番,畢竟搜查人員裏有男警員,随後便開始搜查起來。
原來,警方一早查閱監控視頻文件,發現案發當天只有少數幾個人去過實驗樓,其中就包括辜欣,所以警方這才對這些人的住所進行搜查。
桃華環顧整個宿舍,宿舍像所有的學生宿舍一樣不寬敞,四張床桌一體的床鋪,挨着牆面兩兩并列排開,床鋪帶有濃厚的女性特色,裝飾的很漂亮,地面也很幹淨,但是盡管如此,桃華還是看得出來,這些女生和自己讀書的時候差不多,不慣于整理宿舍。一些小物件和無關緊要的衣物,随處亂放亂挂,桌面上也是一片狼藉,盡管提前通知有人進來,他們也并沒有進行整理。這間宿舍,住着辜欣和白璐,以及另外兩名學生。
“哪一張床是你的?”桃華向站在一旁的辜欣問道。
雙手交抱在胸的辜欣分開雙手,用其中一只手的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床鋪,随後又還原雙手交抱的姿勢,表情無辜且略顯緊張,全程都默不作聲。
随後,桃華走了過去,上看看下瞧瞧,她只是例行公事罷了,并沒有确切的懷疑辜欣,她知道她的緊張是正常的反應,人們第一次面對這樣的陣仗,緊張是在所難免的,盡管辜欣看上去并不是那麽怯場的人,但畢竟也是女生。
在辜欣床鋪下面的書桌旁邊,有一小堆衣服,那一堆明顯是要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