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瑞庸正趴在她身邊,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在她鼻尖處晃着銀鈴。

燈燭搖曳,瑞庸穿着白色的亵衣,一看就知時辰不早了。

司徒元海,竟敢對她下這麽重的手。脖子後面仍舊疼,她下意識的揉了揉。

“姐姐,司徒護衛說發現你在後花園裏昏倒了,不過大夫來看過,說你身體不要緊。”他伸出小手撫上她的額頭,關切的問:“你現在覺得好點了沒有?”

“我是被司徒元海打暈的!”

假裝吃驚:“為什麽啊?”

“因為——”不能告訴瑞庸,否則他好奇心上來,去枯井下的水池中探究竟,他那麽小,很容易出危險,想到這裏,她話鋒一轉,控訴道“總之,他對我不敬,竟然對我動手!瀚王呢?王妃被護衛打了,也不出來表個态!打算龜縮到什麽時候啊?!”

明明是你不對,怎麽怪到本王身上了!“姐姐,你不是武功很厲害麽,氣不過司徒元海,直接去打他就好了。”

“要是能的話,現在躺着的就是他了。”僅一招,她就明白,她和司徒元海的武功差距好比本科生和博士生。

哼,早該讓元海挫挫你的銳氣。某王裝出心疼的樣子,嘟着粉嫩的小嘴勸道:“姐姐,你別生氣了,堂兄不是說新月之夜會來見你麽,到時候你跟他狠狠告司徒一狀,讓他給你做主。”

“唉……我就是說說,沒指望他。”

在你心中本王就那麽不靠譜?!

“堂兄不幫你,瑞庸幫你。”他伸手穿過她垂在肩頭的長發,觸上她白皙修長的脖頸:“哪裏疼?瑞庸給姐姐揉揉。”

柳笛淚眼汪汪,這孩子太懂事了,真招人疼。展臂摟進懷中:“瑞庸你太可愛了,快讓姐姐抱抱。”

柳笛,你在穿亵衣的時候能不能別亂抱人?!

某王雙手撐在她胸口的兩團軟雪上,紅着小臉離開她的懷抱,清了清嗓子,把她微敞的衣襟抿了抿:“……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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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笛捂嘴偷笑,歪着頭看他:“哎?你不是臉紅了吧?”

“我,我……哪有?!”

“沒有嗎?那擡頭讓我看看。”柳笛去擡某人的臉,随着她的動作,微有沁人的清香。

某王立即打開她的手,跳下床榻,撩開幔帳跑了。

“瑞庸——”這麽晚了,他要跑到那裏去。柳笛趕緊忍着脖子的疼痛追來出去。

打開殿門,見門口竟然沒有侍女,柳笛正奇怪,忽然見不遠處跑來一隊提燈的侍衛。

“王妃,司徒大人吩咐,請您關好殿門,不管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要出來。”

“發生什麽事了?”

“跑了個東西,不過司徒大人能夠擒獲,請您放心。”

“不行——虞翎郡王剛跑出去,他有危險我得去找他。”

那護衛一默,才道:“司徒大人已将小王爺安置到了安全的地方。”還是關心您自己吧。

“啊——”遠處黑暗的樹蔭中傳出一聲慘叫。

“在那邊——”為首的護衛大喝一聲,一邊跑一邊回頭對柳笛道:“王妃快回房,天亮之前不要出來——”

她觀望了一會,卻再聽不到動靜了,失望之餘,回房關好門,究竟什麽東西跑了?難道是……

一擡頭,眼前所見,駭的她下巴險些脫臼。

眨了眨眼睛,不是在做夢吧,還是噩夢。

女版許仙

……柳笛只覺得自己所在并非人間。

血盆大口中的信子,發出嘶嘶的低鳴。

“蛇……”瞠目結舌,目不轉睛的看着眼前的蟒蛇。她不是沒見過蟒蛇,但是這麽巨大,還呈現紫色的蟒蛇,絕對超出了她的認知。這世界上有紫顏色的蛇嗎?!不,現在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重要的是不能讓它傷害自己。

“嘶——”突然間蛇頭竄了過來,紅赤赤的信子幾乎碰到了她的鼻尖。

她看到紫蛇金色的眸底映着自己吓的呆怔的面孔,心說這麽大的蟒蛇也該成精了吧,不過它的頭還真大啊,應該能一口把自己吞掉吧,不知道被吞掉的話,死的疼不疼。

此時,紫蛇突然張開大嘴,露出血盆大口,她不禁雙腿發軟,靈魂似要出殼,此時柳笛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不能昏,昏了的話,就得被活吞了。用力咬舌尖,痛感換來了清醒。

這時一顆晶瑩剔透的明珠由它口中滾到了蛇信頂部,遞到她眼前。

明珠潤澤,閃耀着柔和的光華。

“給我的?”

紫蛇竟然上下點頭。極度的恐怖過後,柳笛發現它似乎并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現在又獻上寶物,自然不必說,它想讓自己救它。

柳笛抖着右手接過明珠,“要我救你?”

紫蛇再次颔首。作為一個神怪和恐怖片的愛好者,柳笛對怪力亂神的事情,接受度頗高。待冷靜下來,竟因為要拯救一條通過性的蟒蛇而隐隐興奮,她就是女版許仙啊,哇咔咔。

“娘娘——娘娘——請開門——”

是司徒元海。一聽此人聲音,紫蛇軀幹一下子繃直,慌亂的四下張望,掉頭快速鑽到床底去了。

看來它不是一般的害怕司徒元海。柳笛将明珠藏在袖中,沒好氣的應道:“這麽晚了,司徒護衛敲本妃的殿門?不怕王爺怪罪嗎?”

“為了王妃您的安危,請開門。”語氣惡劣且不耐煩。

柳笛道:“聽司徒護衛的語氣,如果本妃今天不開門,你就要硬闖,是不是?”

“屬下不敢。”

“不敢的話就快滾。”

司徒元海縱然沒把她放在眼裏,但夜半闖王妃寝殿這種掉腦袋的事情,他還沒辦法在衆目睽睽之下做出。心裏罵了一句,最好讓那蛇妖吃了你,便帶着其他侍衛先去搜其他的地方,暫時離開了寝殿。

确定司徒元海走了,柳笛噓了一口氣,悄聲走到床榻前,小聲道:“他們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話音一落,紫蛇從床下鑽了出來,游弋到她腳邊,慢慢豎起了身子。

柳笛緊張的咽了下口水,“你是……神仙?妖怪?”

“……”

“你認識白素貞嗎?”

“……”某蛇壓力很大,那是誰啊?!

“看來不認識。”柳笛抓了抓頭發,又問:“……那你能變成人形嗎?”

幻化人形

只有能變成人形的蛇妖才是合格的蛇妖。眼前這條不僅能獻出明珠還能聽懂人語,再瞧顏色和體型,怎麽着也是個蛇中的精英。

紫蛇聽罷,忽然躍起身子,扁扁的腦袋和她的視線持平,離她近在咫尺。

“呃……不能變就算了……”裙下的繡鞋不覺稍稍移動,随時做好跑路的準備。

“嘶——嘶——”它大張血口,将信子放在她面前。柳笛半眯着眼睛,心驚膽戰的瞭了下,只見一指寬的信子上畫着金色的紋路,和水池邊畫着的花紋有異曲同工之妙。

難道?!柳笛猛然頓悟,這條紫色的蛇就是關在池中的‘怪物’,她抹掉了封印它的咒符,讓它跑了出來。而且眼前的情況是,這條蛇想讓她對它進行二次解放,把它舌頭上的封印也除掉。

她顫悠悠的伸出手,食指尖在它信子上點了下,果然不出她所料,金色的紋路立即消失了一點。與此同時,紫蛇的興奮的擺動身子,尾巴不覺纏在她腿上,攀上了她的身體。

為什麽符咒在它濕潤的口腔中泡着都不掉,被她一碰就掉了?

“嘶——嘶——”紫蛇似乎不滿意她的遲疑,主動将信子往她指尖舔去,可惜這次金色的符文卻一點沒掉。

柳笛明白了,符咒需要她有心為它解除,否則白費力。想通了這點,她腦海裏浮現一個邪惡的念頭,既然她這麽關鍵,不如……嗯哼,它拿得出一顆明珠,就能拿得出更多吧。

“救你可以,你怎麽也得表示表示。”柳笛露出奸商的微笑,宰蛇怪的機會可不多。

“……”紫蛇呆怔。

“哦,剛才那顆珠子是支走司徒元海的報酬,你想我解開封印還得再付錢。”身上的蛇身突然用力,勒的柳笛腿骨疼,但她笑道:“你勒死我也可以,去找別人解除封印吧。”

每一樁勒索,都要下血本。

紫蛇一下子洩氣,慢慢松開身子,游離柳笛。剛才送她的那顆明珠是他修煉多年的內丹,此時此刻,它哪裏還有寶貝送她。

“……咳,不過可以賒賬,你出逃升天後,再來付賬也可以。”

紫蛇重新燃起希望,感動的熱淚盈眶,不住的點頭。

“舌頭過來。”柳笛招手,馬上一條鮮紅的信子出現在她面前。

信子柔軟熾熱,指腹掠過的地方,金色符文逐一消失。眼看最後一個符文消失,柳笛忽然有點後悔,萬一符咒解除後,它變成狂暴的怪獸傷害自己怎麽辦?她做不成許仙,反倒做了洪太尉(《水浒傳》中放出衆魔星的sb)

符文消失的剎那,忽而平地起風,卷起垂地的大紅紗幔,拂過她眼簾,自幔帳的縫隙中,她看到幽紫長發随風微微飄揚,一雙金色明眸,映着窗外的月影。

哇塞,原來真的能幻化人形啊,這輩子見過這等奇幻的事情,值了。

柳笛想要看清他的容貌,對方卻忽地用一把繪着金紋蓮花的紫底鐵骨扇遮住了下口鼻,只露一雙蛇般的金色雙目,悠悠泛着冷光。

“瀚王妃……呵呵,謝謝你。”

“……誠心謝我就拿錢來。”

他細笑,聲音清冷似山間潺潺泉水:“……就怕再多的金錢,也不能彌補你的損失呢。”

“我有什麽損失?”救蛇得利,一本萬利。

“呵呵,你以後會知道的……”

大風驟起,柳笛引袖遮擋,耳畔響起他的聲音:“紫蓮……我的名字。”話音一落,風歇雨停,人也不見了。

柳笛看着滿地狼藉,恨道:“……你倒是說清楚什麽時候來還債啊。”

**

某王知道柳笛把紫蓮放走了,會是啥米反應呢?

還能怎麽辦……

砰!

一聲撞門的巨響讓柳笛從紫蓮帶來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娘娘——”

司徒雲海到底是闖了進來,剛才在院裏徹查的他,看到有紫色妖影乘風而去,料定是柳笛這邊出了幺蛾子,果不其然,這滿地狼藉表明這裏的确發生過大事件。

司徒元海快速打量柳笛,她四肢完好,活人一枚。那麽只有一種可能,蛇妖沒傷害她,而是她幫助了蛇妖。

還未等他發問,就見柳笛忽然興奮的原地一蹦三尺高:“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妖怪,你看到了嗎?他都變成人形了!就在剛才——哎,你等等,不知道現在看不看得到了。”她奔向窗棂,推窗探身向外,仰望夜空,然後失望的縮回了身子:“走了,看不到了……哎,真想讓你們看看。”

司徒元海有種想掐死她的沖動,一口惡氣憋在胸中:“王妃,是你放走了蛇妖?”

柳笛鄭重的點頭:“他是被瀚王困在地下水池中的吧,沒錯,是叫我放走了。”按照司徒元海的說法,紫蓮是瀚王花重金買來的‘寵物’。想一想多麽邪惡,為非作歹的封建統治者出于個人喜好,囚困一條原本自由自在的蛇仙。不過,好在她及時出現,拯救了那可憐的紫蓮,放他重回自然。

另外,瀚王一定氣壞了,休書是十拿九穩了。

柳笛想的沒錯,瀚王當真是氣的想吐血。

此時,司徒元海看到從殿門口飄乎乎走來一個小小的身影,臉色陰郁,好像能擰出水來。

柳笛蹲下|身,讓自己和瑞涵的視線齊平,捏了捏他的臉蛋,笑道:“你跑哪裏去了?錯過了好戲,剛才啊,姐姐告訴你,有一條蛇變成了個帥哥呢,就從這裏‘呼’一下子飛走了,可神奇了,比《走進科學》還神奇。”

瑞涵心中淚流成河,一臉強忍的悲憤:“……你把它放走了呢?你知道它有什麽用處嗎?”

“不就是那鳥人的‘寵物’嗎,怎麽了?瑞庸,你臉色好差啊,是不是吓到了?哎呀,忘記告訴你了,那條蛇呢,就是剛才司徒護衛要抓的怪物,不怕,不怕,它走了,不會回來了。”說着,輕輕抱住他,溫柔的拍了拍他的背:“瑞庸不怕,有姐姐在。”

“我……我……”瑞涵嘴角抽搐。這個死女人根本不知道自己闖了什麽禍,居然還喜笑顏開的向他激動的講述看到蛇妖的興奮感覺。

柳笛茫然:“瑞庸,你想說什麽?”

紫蓮跑了,這回想要恢複原本的模樣,真的只能靠柳笛了。

所以……

小手抱住她的脖子,埋首在她肩頭,撒嬌道:“嗯,姐姐,瑞庸害怕。”

司徒元海瀑布汗,看着某王在心中說,殿下,您不能這樣啊,您就這麽饒了她?還向她撒嬌?您怎麽想的啊?

瑞涵側過小臉看司徒元海,瞪眼。我有別的選擇嗎?紫蓮跑路了,要想恢複只能靠她了。

司徒元海:您有信心能和她……

瑞涵表情凝重,目光如炬:沒有推不倒的女人。

不符合她的審美觀

“瑞庸,你和司徒護衛看彼此的目光怎麽怪怪的。”接着柳笛扭頭沒好氣的對司徒元海道:“不許欺負他!”

“……”司徒元海現在只想變成一片落葉,最好嗖的一下随風飄出寝殿,就不用看某王扮可愛蒙騙彪悍的王妃了。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某王,殿下,祝您好運。

“既然如此……呃,屬下告辭,王妃和……小王爺……”歇息兩個字就是說不出口:“總之,屬下會部署好防衛,請二位放心。”說罷,收隊帶着其他護衛離去。

“……紫蓮好像很怕司徒元海。”柳笛抱起瑞涵,邊向床榻走邊說:“唉,司徒确實很厲害。不過這麽厲害的人,為什麽要在瀚王府當護衛呢。武功高強的人進入錦衣衛更有前途吧。不知道他和陸霜白誰更厲害。”

“陸霜白,哼!那只笑面狐。”

“原來他有這麽個綽號,哈哈,還真挺像,總笑眯眯的。”不過他人品一定很爛,瞧,連七歲的虞翎王都對他沒好印象。

他想起她剛才誇贊那條‘紫蚯蚓’變成了‘帥哥’,這會又笑談路霜白那‘死狐貍’,心中不悅,嘟着嘴巴問道:“姐姐,那你覺得笑面狐長的好看嗎?”

“呃……”柳笛将他放在床榻上,邊給他除了小靴子,邊認真思考起來:“……不好說。”

這有什麽不好說的啊!“姐姐放心,我不會告訴堂兄的。”

“應該是長的好看吧。”

“什麽叫應該?”瑞涵眨眼,大腦轉不過來彎。

柳笛和他并排坐下,揩他的臉頰,給某王耐心的講解她的審美觀:“他們是長的不錯,但我不喜歡。男人麽,就要有力量。”

“那姐姐喜歡長成什麽樣的男人呢?”

緊張,看自己符不符合。

“這麽個嘛……像施瓦辛格那樣的吧。”

“嗯?”

“……你看到司徒元海身邊的那個護衛了嗎?”

“就是渾身肌肉那個?”

“嗯。”

某王瞬間絕望,徹底沒希望了,他跟此人除了同是人類外,簡直沒一點共同點。以柳笛的喜好,對她使用美男計是沒希望了。

瑞涵意志消沉:“……照這樣看,姐姐也不喜歡瑞庸吧。”

“不會啊,你才七歲嘛,你這個年紀毛茸茸的最可愛了。”

什麽叫毛茸茸?!某王不忿,但邪惡的念頭一閃而過,裝出害怕的樣子,往她懷裏拱:“……瑞庸害怕蛇妖……今晚想和姐姐一起睡。”

“好啊!”非常高興。

“不許講恐怖故事。”

“呃……好吧。”略失望。

在她懷中,感受着她呼出的微熱氣息,某王确定她睡熟後,拿開她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慢慢坐起來,環抱雙臂認真思考對策。自己的長相應該不合她的喜好,新月之夜,讓她主動獻身,不太可能。怎麽辦呢?

那就點穴,下藥,欺騙!總之一定推倒你!

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你早晚是我的……”手指拂過她的柔唇。

上進好學

早晨醒來,瑞庸已經不見了。不愧是瀚王的堂弟,皇族的人都這麽神出鬼沒。柳笛喚進侍女,讓她們收整昨夜紫蓮離去時弄的一地狼藉。

看着紫蓮留下的那顆明珠,柳笛心情大好,估摸着此物定價格不菲。對了,應該給瑞庸看看。

無心戀睡,把兩頰邊的發絲順了順,拿起枕邊的簪子利落的插好。似乎又覺得意猶未盡的打了一個小哈欠,發出像貓一樣細膩而溫柔的聲音。臉上蕩漾着平和的笑意。在她尚顯少女氣色的面孔上塗抹了一層光暈,更加嬌豔。

風雨過後,撥雲見日,萬裏無雲,柳笛打開殿門,站在院內,深深吸了一口氣,清新的空氣直達五髒六腑。整個人精神了不少,開始舒活筋骨,詢問侍從得知瑞庸和司徒護衛在後花園,便跟了過去。

“……殿下,不是這裏,是這兒!”

柳笛從茂盛的樹枝後,看到司徒元海神色焦急的比劃着什麽。

“你矮一點。”瑞庸道:“你這麽高,我哪裏能點到你的穴位。”

司徒元海沒辦法,只得單膝跪地,挺直上半身,讓王爺把自己當靶子練習點穴。一大早把他叫起來,讓他教他點穴,看來某王是鐵了心的要達到目的了。

某王屏氣凝神,盡量把力氣擊中在右手食指上,然後快速點在司徒元海胸前的穴道上。

“唔……”

“王爺,您怎麽了?”

“疼……”某王痛的眼泛淚花,趕緊用左手捂住右手的食指,原地跺腳:“你肉怎麽這麽硬!”

“……”司徒元海無語。

“你們在幹什麽?”一旁觀看的柳笛好奇的問:“司徒元海一大早的你帶虞翎王到這裏做什麽?”

是王爺讓他來的好不好!司徒元海看向某王:殿下,解釋吧。

“姐姐——”誰知某王卻撲到對方懷中,豎起食指,可憐兮兮的說:“手指疼……”

“不疼,不疼,姐姐給你吹吹。”柳笛抱起瑞庸,溫柔的向他受傷的指頭吹氣:“瑞庸不哭,姐姐帶你去玩,以後不理司徒。”

“……不玩麻将。”

“瑞庸不喜歡,咱們就不玩,姐姐帶你玩跳棋去。”柳笛一邊哄着某王,一邊轉身離開,走了幾步,突然回身對司徒元海怒目而視:“欺負本妃也就算了,還敢欺負虞翎王。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你再不老實,本妃就禀告皇後娘娘處置你。”

“我……”什麽叫啞巴吃黃連。

司徒元海看着抱着王妃脖子,朝他微笑的某王。安慰自己,算了,只要王爺能恢複,他吃這麽苦不算什麽。

只是,王爺,您确定您真的能點住王妃的穴道麽。

“姐姐,跳棋這個游戲是你發明的嗎?”打死也不信,這個女人有這智商。

“這是我們家鄉的游戲。”柳笛撐着下巴,走了一步棋。跳棋的魔力遠不如麻将,命令工匠做出棋盤後,就沒玩過幾回。不過看樣子瑞庸倒是對它很有興趣。

他可不信她的說辭。心說,看來她真的有不同于常人的地方,難怪上祖會挑中她。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這時突然跑進來一人大聲喊道,正是茴香。

背後拆臺

又是這個大嗓門的丫鬟。

“小姐,大事不好了。”茴香喘着粗氣:“崔老板讓人給打了。”

“什麽?!”柳笛拍案而起:“怎麽回事?”是什麽人竟然對老者動粗。

“是這樣的……”茴香看了眼一臉好奇的瑞庸,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柳笛道:“虞翎王是自己人。”

被歸納為自己人,虞翎王甚欣慰,終于打入敵人內部了。

“據說是昨個傍晚快打烊的時候,來了一群人,非說咱家的店名和他們的撞了,讓咱們改了。崔老板和他們理論幾句,他們就動起手了。”

原來是商标産權之争。

“醉仙樓的名字,他們家注冊了嗎?!天子腳下,有沒有王法了?人說打就打!報官了沒?”

“報官了,但沒抓人……”茴香支支吾吾的說。

柳笛便明白了七八分,冷笑:“打人的什麽背景?哪個官家的人?”

“京城另一家醉賢樓的東家。據說他們背後是魯陽公主的驸馬。”

按道理驸馬都是領俸祿的繡花枕頭,但是魯陽公主的驸馬了不得,因為他的父親是當朝宰相。

姑父的行動倒挺快。他昨天剛派人去告訴他,他傍晚就行動了。和驸馬爺卯上,柳笛,看你怎麽辦。

某王準備看熱鬧。

柳笛一聽是柏驸馬,果然神情一黯:“……是那老地中海的兒子。不如做頂假發送給柏丞相,讓他管管他的兒子?””柳天恒和她說過,丞相的發禿,頭發都快紮不成發髻。一年四季戴着帽子。

“地中海是什麽?”某王問。

“男人一輩子都不想梳的發型。”柳笛擺手:“不說這個。柏驸馬的人品貌似不怎麽樣,茴香,他們是眼紅咱們的財路來找麻煩,咱們不關門,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現在怎麽辦呢?”

官府不管,這件事還得自己解決。

某王心中符合,姑父當年可是京中一霸,不過倒和姑姑般配。

“小姐,您是王妃,咱們不能怕他們!”

決不能讓人知道醉仙樓背後的主管就是瀚王妃:“我的身份不能暴露。”

“那這口氣就忍了?”

正此時,就聽又傳來一陣腳步聲,這回是雅情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口中道:“小姐,五成兵馬司的人在醉仙樓呢!說咱們二樓的樓臺突出來占道,要硬拆!您快去看看吧。”

五成兵馬司……是城管!

拆不拆的樓臺倒是其次的,關鍵是臉面挂不住。新店剛開就被人一頓亂拆,以後生意還怎麽做?

昨晚上打人,今早就糾集五成兵馬司的官兵來找麻煩。

柏驸馬,簡直欺人太甚。

“哼!生意大不了不做了,絕不能讓人欺負了!走!”柳笛一肚子氣,大步走在前面。

看着柳笛氣憤的背影,瑞涵坐回棋盤前,掏出她給他的銀鈴拿在小手裏搖出清脆的鈴音:“哼,沒有生意做,你就得老老實實待在王府陪我。”

利用

醉仙樓的防禦非常薄弱,只有幾個柳笛花錢顧來的所謂‘武林高手’。沒幾下就被對方解決了,實力可見一般。

“……還高手!”柳笛對着躺在地上哎唷哎唷痛苦呻.吟的打手,無奈的搖頭:“我真是看走了眼,雇了你們這幾個廢柴。”

“不是啊,白公子,他們是……”對方是職業打手,不敵很正常。

拼家事,恩國公柳天恒也不是吃素的,只是開酒樓這件事,她爹并不知道。

如果讓柳天恒知道,他一定會親自出馬收拾掉欺負她寶貝女兒的混賬,之後再親自把酒樓拆了,再罰柳笛紮馬步三天三夜。

柳天恒雖然彪悍,但骨子裏是絕對的封建家長。

而瀚王府的庇護,想都不要想。

所以柳笛現在是孤家寡人一個。

怎麽辦?求和吧。等熬過這段時間,再想辦法。

“喂——小白臉,想好了麽?”一臉橫肉的刀疤臉叼着草棍,對柳笛斜斜一笑,腳下則踩住被打倒的醉仙樓護院的腳踝。

忍。柳笛換上笑容:“兄臺有何吩咐請講,白某能做到的絕不含糊。”

聽到白公子有和解的意思,刀疤臉朝外面一招手:“先停一下,別着急拆樓臺了。”

外面準備強拆的五成兵馬司的人立即住了手。

柳笛松了一口氣,努力保持可人的微笑,心裏則将畢生會的髒話都送給了對方的祖先。

“是這樣,我們家主人呢,可是個大好人,也不想為難你們。你們的醉仙樓的名號和我們的醉賢樓雖然撞了名,但只要你們成為我們家的分號,我們也就不計較了。”

“……是讓我把酒樓白送給你們?”笑容可掬。

“不送也可以。只要你能承擔後果。”

柳笛拿扇子搔了搔臉頰,若無其事的笑道:“給也行,只是店員和後廚的人怎麽辦?你瞧瞧,崔掌櫃的孫子還在求學,每個月得不少銀子供呢。”

“少說廢話!你倒是給是不給?”

“不給呢?”

“哼哼,不給你們也留不下這店。”刀疤臉一揮手:“給我砸!”

“住手!你們未免太猖狂了!驸馬就了不起嗎!”茴香吼了一嗓子。

柳笛死的心都有了,什麽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當然了不起?你們想跟驸馬爺作對?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刀疤臉輕蔑的說道。

此時,柳笛突然看到人群中的司徒元海,心道,完了,他跟蹤自己到這裏,事情敗露了。但轉念計上心來,事已至此,倒可以利用他。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繼而回身對挑釁的刀疤臉道:“話不能說絕,京城中比驸馬官職大的貴胄多的是……比如,她——”柳笛一指茴香:“她可是在瀚王府做過事的。”

司徒元海一怔,心說柳笛怎麽突然把瀚王府爆出來了。

刀疤臉故作幽默的問左右:“咱們大曌有這麽一位王爺麽?”然後摸着下巴嘿嘿笑道:“啊,原來是那個縮起來的王爺啊,都忘記有這麽一位爺了,罪過,罪過。”

司徒元海眼中浮上陰鸷。

笨蛋,你死到臨頭了。柳笛竊笑。果然就見司徒元海從圍觀的人群中擠出來,走到刀疤臉面前,冷冷的問道:“你剛才說瀚王殿下什麽?”

“你誰啊?”

“去閻羅殿再問罷。”說罷,一掌擊中刀疤臉前胸。按照柳笛的描述,刀疤臉‘比油——’一下就飛了出去。

誰都別想好過

人給打傷了,這事兒沒完,現在能做的就是拖司徒元海下水。“司徒大人,他們不敬王爺就算了,忍一時風平浪靜。”假模假樣的攔住元海。

“讓開。”司徒元海怒視柳笛:“我可不是你,看着別人侮辱王爺,坐視不理。”

驸馬府的其他幫兇和門外準備拆店的五成兵馬司衆人,一見刀疤臉被打翻在地,口吐白沫昏迷不醒,頓時大怒,二話不說,抄起兇器直奔司徒元海殺來。

“烏合之衆。”元海冷哼。

柳笛見狀,趕緊拽過茴香躲到樓梯下面。

“小姐,你不出去幫忙?”

“要相信司徒大人的實力。”有人替自己賣命,何苦自己動手。

“小姐……你能看清司徒護衛的動作嗎?”

“呃……基本上能看清個大概吧。”司徒元海還是那個字‘快。’動作行雲流水,敵人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被幹掉了。

屋內桌椅板凳碎片橫飛,哀嚎聲不絕于耳。

待安靜下來,柳笛掃了掃衣擺,來到元海身旁,和他一共看着滿地哀嚎求饒的敵人。挑眉問:“……現在怎麽辦?這件事鬧大了。”

“……”沖動是魔鬼。

“估計一會援兵就到了。”柳笛道:“司徒,你先回去。這裏交給我處理。”

“王妃……你……”你又想幹什麽。

柳笛笑道:“這生意沒法做了,我這就吩咐他們收拾收拾,關門大吉。不為己所用也不能便宜別人。再說咱們把他們好打了一頓,氣也出了。就這樣算了吧,都怪我,不該開什麽勞神子的酒樓,給瀚王殿下惹了麻煩。”

王妃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通情達理了?

“總之,司徒,你就當不知道這件事,快些回府去。”柳笛把他推出酒樓。然後回身看着倒地不起的衆人,邪惡一笑,拍着手:“好了,勤勞的店員們,出來善後了。”

驸馬聽到自己派出的‘職業打手’被一個青衣年輕人幾下子幹掉了,大怒,立即派了人手趕去支援。支援的人在醉仙樓門前,看到一群被剝光上衣的大漢,脖子上堆着蔥姜蒜,并留有一封信,上寫:給驸馬爺的見面禮。沖進醉仙樓發現人去樓空,每層樓上題的書法也都被刮去了,擺設的古董珍玩一并砸毀。

當夜,柏驸馬聽了彙報,哼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有種。”

“爺——爺——不好了,咱們的醉賢樓起火了——”很快跑進來一人,更新了消息。

柏驸馬眼前一黑,扶額直挺挺的昏了過去。

與此同時,“縱火犯’柳笛‘流竄’回來了瀚王府,嗅了嗅衣服,滿是酒味和煙熏味,便吩咐了侍女去準備洗澡水。

“姐姐——”這時瑞庸走了進來,晃着銀鈴,抿唇可憐兮兮的說:“你去哪裏了?都不陪瑞庸。”

她抱起他,刮了下他的鼻子,笑道:“姐姐去替月行道,懲罰惡人了。”哼哼,姓柏的,讓你猖狂,燒了你的店,也不讓你好過。

瑞涵埋在她肩頭聞了下:“怎麽一股煙熏味?”元海回來只說柳笛準備出讓酒樓,一切安好。

“沒關系,姐姐這就去洗了。”說着便向裏間走。

喂,喂。某王冒冷汗,柳笛,你要把我抱到哪裏去?

“一起洗吧。”柳笛拿鼻尖劃了下他的臉頰。

某王:“……這個……”

各有各的邪惡

某王內心糾結:齊瑞涵,你不能答應她,雖然她是你名義上的妻子,但你對她隐瞞真相,占她便宜不是君子所為。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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