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有深意的詭異一笑:“原來是司徒家的人,難怪,難怪。”柳天恒其實是一個隐藏的八卦愛好者,在飯桌上沒少和柳笛抖落京城貴胄的緋聞秘史,而其中的司徒家就是八卦中心。
司徒元海的傲慢瞬間被柳笛的詭異笑容擊碎:“王妃,您這笑是什麽意思?”
“哦呵呵——”柳笛以袖遮口:“本妃能有什麽意思。司徒護衛您想多了。”但和他擦肩而過的時候,再次嘀咕:“啧,難怪,難怪。”
回到房間,雅情給柳笛端來一碗研碎的冰塊,上面淋着新鮮的果汁,在恩國公府的時候,小姐常吃。
她稱它為果汁刨冰。
柳笛舀了一勺碎冰放入口中:“你不吃?”
雅情搖頭,道:“剛才司徒護衛的表情很滲人吶。”
“唉,就那心理素質還跟我鬥呢!懶得理他。”
嚴重鄙視他。
“可不是。”雅情附和:“小姐,您可是跟佘清清那種人磨砺過的。”
提到佘清清,柳笛便露出胃酸肝疼的表情:“她好像也快成婚了,估計得帶着他連中三元的丈夫打上門來。”
“小姐,咱不怕她,您嫁的是王爺,她哪能比。”
“可瀚王究竟在哪呢?”柳笛撐着下巴,懶洋洋的說:“我想被休,都找不到人。算了,不說他了,我叫你辦的事情,怎麽樣了?”
“差不多都準備齊了。”
“很好。”這樣就算被休了,也能活的很滋潤。
柳笛在王府中的生活,大致如此,用過早膳後由宮裏的女官教禮儀,然後在回來的路上,和司空元海互相投射怨毒的目光,之後練武,游園,聽戲,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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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吃飯,和雅情講鬼故事,睡覺。
天天如此。
但有一件事,讓她很既煩惱恐慌又興奮好奇。從幾天前開始,她明顯感覺到婚床上睡的不止她一個人。
而此人只能是瀚王。
可萬一對方真的是心靈脆弱的宅男,她這麽魯莽的拉開簾子,吓到他怎麽辦。
糾結。
這晚,離新月還有十天。入夜後,柳笛感覺到他又來了,就睡着白紗厚布的另一邊。
不行!受不了了!
待到三更,柳笛一咬牙,撩開兩人中的遮擋。
啊!
這是……
年紀不過七八歲的小男孩,卷着小小的身子卧在她身邊,碎發遮住半邊臉,露出一個翹翹的鼻尖。
聽到聲音,他揉着眼睛,撅着粉嘟嘟的小嘴,睡眼朦胧的看柳笛:“發生什麽事了?”
好可愛,柳笛愛心瞬間爆棚,一把抱進懷中。
“小正太,你是誰啊?瀚王的弟弟?侄子?”
“我……”臉貼在她胸口。
唔,王妃,你好有料。
破解封印的必要條件
與此同時。
空曠的殿宇內光線昏暗,熏香的袅袅殘煙,沁人心脾,陸霜白單膝跪在地上,越加看不清人那個男子的容貌。
“不知道那邊情況怎麽樣了,你可曾派人去看。”男子微微抿着,如雪長發披散在榻上,語氣慵懶。而珠簾外站定的,穿着織金龍袍的年輕皇帝,則繃着臉,不時斜眼冷瞧白發男子。
陸霜白道:“屬下派去的人,還沒有回來。一旦有消息,立即向上祖和皇上禀告。”
“不用向我彙報了,對瀚王有好奇的,只有皇上。”榻上側卧的男子,半坐起來道:“不過,我倒是對瀚王妃很感興趣,呵呵,來自異世界的靈魂……”
“上祖,那個女人真的能破解瀚王的封印嗎?”雙十年紀的皇帝,略蹙眉頭,魂魄穿越顯然超乎了他的認知能力之外。但是他将目光落在眼前這個白發似雪,卻擁有着年輕容貌的‘上祖’身上,瞬間覺得沒什麽理解不了了。
皇帝齊瑞臻一貫沒表情。繼面對自己的父皇是斷袖,親弟弟藏匿真容數年的悲劇事實後,又要面對自己的弟妹是異世界之人的情況。
皇帝扶額告誡自己,淡定淡定。
白發男子反問:“什麽封印?”
皇帝面無表情的冷眼看白發男子:“是您說的,瑞涵躲着不見人是因為體內有封印,只有異界來的人能解開。”至于什麽封印,沒人告訴他。而他本人也有十餘年沒見過弟弟了,因此瀚王齊瑞涵堪稱大曌國最神秘的人物,全國上下,見過他真容的只有先皇,可惜他駕崩很多年了。
“人活的太久,記性就差了。”白發男子笑:“的确如此,所以才要柳笛去給瑞涵解開封印,然後叫他幾天幸福的日子,畢竟……呵呵,還有陛下您也是。”
殿內的氣溫驟降。
陸霜白看不見皇帝的表情也不見他有其他的動作,以為皇帝一激動,心髒停掉了,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陛下……”
皇帝聽到路霜白叫他,張開嘴巴卻發不出聲音,喉頭有什麽東西堵住,他咳嗽了下,還是覺得堵,又大咳,貼身太監忙端來茶水,皇帝喝下去,嗓子得到滋潤,才道:“陸指揮,你去把密探叫回來,不要打擾到皇弟和王妃。”
白發男子嘆氣:“其實陛下對瑞涵很好奇的吧。”
“如果真能解開所謂的封印,朕相信皇弟自然會出府見朕。”
“皇上,您樂觀了。那柳笛恐怕不會配合……”
“她敢不從!”皇帝聲音平直:“皇弟一定有辦法。”說完,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那封印究竟要怎麽破解?”只說需要柳笛配合。
“陛下以為呢?”
“難道是……”
白發男子意味深長的笑:“陛下想的沒錯,而,瑞涵他只能等新月之夜。……”
逍遙生活—搓麻
“呃……我……不能呼吸了……”小手放在她胸上,試圖推開她。
“啊!抱歉……”柳笛放開小男孩,看到他雙頰酡紅,粉嫩可愛,不禁又伸出‘邪惡’的手去揉他的臉蛋,笑的眼睛成一條縫隙:“小正太,你是誰啊?”小臉真光滑柔軟,手感太好了。
死女人,你能不能別捏我的臉!但是不能發火,要給她留下好印象,這樣新月之夜,除去僞裝,才好辦事。
奉上燦爛的笑容:“我是瀚王的堂弟,虞翎王。”
“那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虞翎王的名字叫什麽來着,那家夥降生後,皇叔還派人告訴過他來着,不管了,随便編一個:“瑞庸。”
“那好,瑞庸,你告訴姐姐,瀚王在什麽地方?”
搖頭,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她:“皇兄不讓我說。”
“切,這鳥人。有能耐一輩子縮在殼裏面!”
某王怒,你敢罵我鳥人!好大的膽子。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有一件事更重要,那就是:“……能不能別揉我的臉。”
柳笛湊近他,和他鼻尖對鼻尖,笑眯眯的說:“乖,叫姐姐。”
我比你大哎,叫你姐姐,以後我的臉面何存!于是某王緊繃嘴角,搖頭。然後目不轉睛的盯着她,心說這個暴力的怪獸女,不聽她的話,會不會對自己動粗?
誰料柳笛哇的一聲,再次把他攬進懷裏:“生氣的樣子也好可愛!”
某王心想,唔……好吧,這樣蠻舒服的,就特許你這女人多抱一會。
****
“小姐——小姐——”
柳笛一聽這聲音就是知道是自己慌慌張張的丫鬟茴香,在幔帳中懶洋洋的應着:“我—聽—着—呢—”
“小姐,你讓我拿的東西,我帶回來了!”茴香幾步上前撩開床榻的幔帳,準備詳細彙報情況,結果卻看到一個小男孩坐在自家小姐身邊,皺着眉頭看自己。
“怎麽如此沒規矩!”
“小姐,他是……”
“那鳥人的堂弟,好可愛吧。”柳笛從後面捏住他的臉蛋向兩邊拽。
瀚王的堂弟,即是說是郡王喽,茴香暗捏了一把冷汗:“小姐,您最好別這樣……”您這算冒犯皇族啊。
柳笛刮了下某王的鼻子:“你生姐姐的氣嗎?”某王擠出笑容,憋出兩個字:“不生。”于是柳笛很滿意的點點頭,道:“看在你這麽乖的份上,姐姐教你個新游戲!”
“什麽游戲?”
“麻将。”
柳笛穿越前從小開始就跟着奶奶穿梭于各大麻将館,耳濡目染下練就了一手出神入化的牌藝,逢年過節贏遍了七大姑八大姨。到了大曌國後,為了不暴露自己穿越人的身份,忍了許多年後,才命人做了一副麻将和丫鬟們玩。可惜柳天恒讨厭麻将,故而只偷偷摸摸的玩,沒有流行起來。
現在在瀚王府,王爺人間蒸發,王妃稱霸,逍遙自在的日子開始了。柳笛,茴香,雅情加上某王正好湊一桌麻将。
某王站在椅子上才能摸到牌,他‘天真’的問:“被王爺看到王妃和下人們平起平坐玩莫名其妙的游戲,會不會不太好?”你們究竟把沒把本王放在眼裏啊!
“我又不是為他活着的!管他怎麽想。”柳笛一推麻将:“洗牌!”根本就沒把親王當幹部。
某王怨氣沖天,柳笛!你等着,看本王恢複後,怎麽收拾你!
對王妃的初步印象
嘩啦嘩啦的洗牌聲中,柳笛不禁撐着下巴懷念起穿越前的美好生活,洗完澡嚼着零食上網看連續劇是何等的惬意。回過神來,再看眼前的幾位古人,便深深嘆了一口氣,然後以無比哀怨的語氣說:“糊了!”
“啊——什麽嘛,小姐太厲害了,完全不是對手。”雅情哀嚎。
某王也腹诽,就是啊,明明贏了,還擺出一副唉聲嘆氣的樣子,太欠扁了吧。但是柳笛顯然不在意,利落的起身主動從三人面前拿碎銀子:“願賭服輸,錢來,錢來。”
茴香猛然想起了一件事:“小姐,我剛才回府,下人們說‘來錢’和‘一百兩’自從小姐走了,都不愛吃食,瘦了好多呢。”柳笛聽了,一邊往自己的桌前攏銀子,一邊嘆道:“我也想它們啊,可不能帶來。”
某王好奇,眨着天真純淨的大眼睛:“‘來錢’和‘一百兩’是誰啊?”
“是姐姐養的狗。”柳笛微笑。
作為一個電視劇少女,韓劇荼毒,《金三順》看的如癡如醉。于是養了狗後,一條名曰‘快來錢’一條名喚‘一百兩’。在恩國公府早上練完武,帶着這兩條狗溜達,大喊一聲:“一百兩,快來錢”是何等的霸氣。
某王腦補了一下那番情景,半晌無語,擠出燦爛的笑:“那你很缺錢嗎?”
“有錢才有安全感。”柳笛哼笑:“萬一出了事情,娘家不收留,自己手裏有錢,不至于受苦。”說到此處,訓誡雅情和茴香:“以後你們兩個成婚了,凡事留個心眼。男人麽,就是浮雲,只有孩子和錢是自己的。”
自私自利+愛財小氣+不守婦道=等于他瀚王齊瑞涵的王妃。
某王強裝鎮定:“那你看過《女誡》嗎?”
“看過啊,那又怎麽了?”她還看過《高等數學》呢,不也沒成數學家。
某王頓覺和柳笛沒共同語言,麻将牌一推,跳下椅子,笑着說:“到溫書的時間了。”
“哎,你走了,可是三缺一。”
等某王走了,柳笛扒拉着麻将牌,自言自語的說:“虞翎王,這會應該去瀚王那裏告狀了吧。”那小家夥一定是瀚王派來的眼線,她故意說這些話給他聽,讓他去打小報告。讓瀚王對她印象惡劣。
她确實做到了,某王坐在書房裏,無心看書。郁悶的趴在桌上,心想祖上選中的人,為什麽會這般惡劣。
這時門吱嘎一聲打開,是柳笛走了進來。他忙坐直身子,裝迷茫:“姐姐,有事麽?”
“你真的在這裏啊?沒去找瀚王?”
某王搖頭,嘟着嘴巴:“我為什麽要去找他啊?他只讓我住在這裏,結果人不知道去哪裏了,都不陪我玩……”
“呃……沒事。”柳笛随手翻看桌上的書:“你要在王府住幾天?姐姐陪你玩。”
“瀚王要讓我住到下月初一。”
為什麽又是下月初?柳笛蹙眉,不過疑慮一閃而過,有個可愛的小正太在王府陪她,不要想那麽多了。看到書頁裏黑壓壓的方塊字,柳笛本能的眩暈,靈光一閃,對某王道:“瑞庸,姐姐教給你一套功法吧。”
又要教本王什麽亂七八糟的啊!
“名字叫做,為了武林,保護視力,眼保健功。”柳笛神秘的說道:“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那有心法麽?”某王半信半疑。
“不,這是一套術數,當然只要做的好,不僅能保護視力,時間久了,還能有夜視能力呢。”
柳笛心裏早笑翻了,騙小孩子,太歡樂了。
棒棒糖
柳笛回憶着關于眼保健操的細節,親自示範教給某王。她教的嚴肅,他學的認真。四節保健操做完,某王揉了揉眼睛,嘟囔:“怎麽有點困呢。”
突然小臉被對方捧起,這讓某王一驚,又怎麽了?難道被看穿了。
“瑞庸,你今年多大了?”肉呼呼的正太臉揉着有手感。
“七歲……”某王在心中說,一直是七歲,不過你來了,很快就不是了。
哎?好像瀚王也是在這個年歲藏起來的。但此念一閃而過,并沒在大腦中停留多久。柳笛現在的注意力都放在某個可愛的‘正太’身上,馬上使出誘拐正太第一招,食物引.誘法:“瑞庸,你喜歡吃什麽呀?姐姐帶你去吃。”
真把我當小孩子了。某王悶聲道:“糖。”小孩子都喜歡吃糖,中規中矩的回答。
這就是這種回答,反倒讓柳笛眉梢一挑,笑道:“你等着,姐姐去給你拿。”說着,轉身小步跑出了書房。
某王看着柳笛歡脫的背影,不禁皺眉搖頭,心說,齊瑞涵啊,新月之夜,要撲到如此‘彪悍’的王妃,未免太有難度了,你要從長計議。
左手托着下巴,等柳笛回來,閑來無事,想起剛才她教的第二節功.法——揉晴明穴。便用右手的兩指揉捏鼻根部。
“王爺,您在做什麽?”
突然傳來一聲,吓的瑞涵一怔,趕緊縮回手,故作鎮定:“……咳,沒什麽,元海。”
司徒元海走進來,狐疑的打量瀚王:“殿下,您揉晴明穴幹什麽?眼睛不舒服麽。”
瑞涵一喜:“你知道晴明穴?”說完,神情又黯淡下去:“你當然知道了,你會武功……”
正因為他司徒元海會武功,所以揉晴明穴很正常。但是此事放在不會武功的某王身上就很詭異了:“王爺,究竟是怎麽回事?”
考慮到兩人的關系,瑞涵便将王妃交自己一套所謂‘功.法’的事情說了。
聽完敘述,司徒元海斬釘截鐵給出了答案:“殿下,王妃在耍您。這哪是什麽功.法啊。”
果然!他就知道她把他當小孩子耍,既然如此,就讓你看看小孩子的‘厲害。’正想着,就聽一陣腳步聲,擡頭時,柳笛已經邁着蓮步走了進來。她看到司徒元海,兩人皆是厭惡的一哼。
柳笛決定屏蔽此人,全當沒看到,直奔‘虞翎王’:“瑞庸,姐姐給你帶糖來了。”
某王往她攤開的手掌中一看,見是幾個尋常的糖塊,只不過每一個都插了細細的竹簽。
“喏,棒棒糖。”
他拿起所謂的棒棒糖,用黝黑漂亮的眼睛看向她:“為什麽會有竹簽?”
“把糖整個放進嘴裏,萬一不小心咽下去,多危險啊,你拿着竹簽這邊,舔着吃,就安全多了。”柳笛細心解說,并親自拆開糖紙,塞了一個棒糖到他的小手中。
盛情難卻,他只得象征性的舔了一下。
“好可愛——”柳笛又把他抱在懷裏:“真乖——”
這時,懷裏的小小孩童,忽然用帶着甜味的柔唇吻了她嘴巴一下,忽閃着黑眸,露出一口小白牙笑道:“甜嗎?姐姐。”
柳笛用舌尖輕掃嘴唇:“呃……”她還是喜歡吃奶糖,對古代的果味糖,沒興趣。
他以為她害羞了,笑的爛漫:“我吻你了呢。”
她卻呵呵一笑,在他細滑的小臉蛋上回親了下:“好了,我們扯平了,不過不能告訴你的王妃哦。”他七歲,他的郡王妃最多五歲,按照21世紀推算,還在上幼稚園大班。
某王沒料到她臉皮‘這麽厚’。或者說,她完完全全把他當‘幼稚小弟弟’看待了。
柳笛注意到司徒元海一副眼珠要爆掉的表情:“司徒護衛,你怎麽了?”
司徒元海呈石化狀:“王妃,你……知道你吻的是誰嗎?”
腹黑之路
她吻的是誰?柳笛莫名其妙的看着司徒元海。
“啊——”正此時,眼看被戳穿的某王,大叫一聲。于是柳笛和司徒元海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怎麽了?”她關切的問道。
“牙疼。”他捂着右臉蛋,可憐兮兮的擡起水濛濛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尋求安慰。看的柳笛母性泛濫,趕緊拿開棒糖:“快別吃了。”
某王佯裝牙疼,捂着臉不放,低頭的功夫趁機朝司徒元海瞪眼睛:你這個家夥,敢拆我臺?
司徒元海暗中滴冷汗。王爺,是您裝可愛吓到屬下了。
“是不是該換牙了?”她當初是幾歲換牙來着:“來,張嘴,讓姐姐看看。”
讓自己的妻子看自己是不是該換牙了,這叫什麽事兒?!某王支撐不住,推開柳笛,趁她不備,跳下椅子一溜煙跑了。
“瑞庸——你回來——”人雖小,跑的倒挺快。柳笛追了出去,在他身後喊:“為了你好,別調皮——”門外早沒了人影,她不禁皺眉:“藏哪去了?”
司徒元海冷汗涔涔:“王妃,您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誰吧。”
“他是虞翎郡王啊,你怎麽老問怪問題?!”
“……是屬下失禮,請王妃恕罪。”
聽到司徒元海告罪,柳笛心滿意足的擺擺手:“本妃允許你退下了。”
于是司徒元海霜打了一般,蔫耷耷的退下去。
王爺隐瞞身份,王妃蒙在鼓裏,一想到兩人在一起的畫面,他不禁無語望天。
**********
就寝之前,柳笛終于把他逮到了:“你躲到哪裏去了?牙還疼不疼了?”
某王搖頭,咧嘴笑:“不疼了。”
“以後不許吃糖了。”她點了下他的眉心,笑道:“那現在告訴姐姐,你下去跑去哪裏了,我都找不到你。是不是去瀚王那了。”這宅男,究竟躲到哪裏了。
“你想見他?”哼,終于記起你是有婦之夫這回事了。
“見不見都行。”他不出現也不影響她的生活,在柳笛心中對瀚王的定位是——可有可無。
失望“……那姐姐,你不好奇嗎?你怎麽都不問我,瑞涵哥哥的長相……”本來準備了很多自誇的話的。
“不感興趣。”躺倒在床上,側過臉問他:“你今晚留不留下?”
太暧昧了吧。某王低頭颔首,不敢看她,這時就聽她發出歡呼:“太好了——”
很快他就知道她歡呼的原因了。
“姐姐給你講個睡前故事吧。”柳笛和他一并躺着,壓低聲音陰森森的說:“故事的名字叫做——午夜兇鈴。”
于是他一邊感受她身上甜美溫柔的氣息,一邊被陰森恐怖的故事氛圍籠罩着。
“好了,今天上半部分将到這裏,明晚繼續。”
還有明晚?!天天這樣,怎麽受得了,必須制止。“別講了……”
“害怕?”
腦中閃過邪惡的念頭,幹脆撲進她懷裏,撒嬌:“姐姐,瑞庸害怕——”
“別怕,別怕……”柳笛安慰着伏在自己胸口的某王。
不久之後,真相大白,她再回憶起這段經歷,不知道是該打自己,還是該捶某王,直恨的想吐血。
壞心思
“喂——醒醒——時辰不早了。”他晃着賴床王妃的胳膊,從一刻鐘之前,他就開始叫她。想他堂堂王爺,竟然淪落到喚人起床的境地。這個女人,竟然這麽懶,真不知道柳家是怎麽教女的。不過,轉念一想柳天恒那種武夫,教育出柳笛這樣的女兒也不奇怪。
好在長的不像她父親。
某王郁悶的坐在一旁,看着自己的王妃雙唇因為輕微勻稱的呼吸而一張一翕,不禁心跳快了一拍。
櫻唇好像很柔軟濕潤……嗯,應該是吧。不如确定一下?不行,不能趁人之危。不!這哪算趁人之危,她本來就是你的王妃麽!想到這裏,他稍猶豫了下,然後慢慢靠到她枕邊,湊近睡夢中的王妃……
唔,比想象中的吻感還要好。
迷迷糊糊中柳笛覺得嘴巴癢癢的,有柔軟的東西在碰自己的唇,便哼哼唧唧的道:“……一百兩……別鬧……”
敢情他吻她,和狗親她一個感覺?!某王忿恨,捏住她的鼻尖,心說憋死你,看你醒不醒。這招果然見效,柳笛下意識的拿開他的手:“瑞庸,別鬧……”
好在能分辨出他是人了,他使勁晃她的腰:“起床了,起床了!”
“唔……”她半眯着眼睛:“……瑞庸,什麽時辰了?”
“巳時一刻了!”哼,日上三竿了!
“靠!”柳笛睡意全無,從床上‘詐屍’似的蹦起來,開始穿戴衣裳,嘴裏嚷着:“壞了,壞了,晚了,晚了。”之後鞋子一蹬,撩開幔帳飛奔出了寝殿。
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半點拖拉,一看就是在無數次遲到中磨砺出來的真功夫。
某王呆坐在床上,看着絕塵而去的柳笛,自言自語:“……她這是怎麽了?”
“王爺?”這時從寝殿門被推開一個小縫,露出司徒元海的半邊臉,試探着問:“王爺,發生什麽事了?王妃急匆匆的是去做什麽?”
某王悲憤:“我哪兒知道!”
“……”
“別愣着了,還不給我追上去,看個究竟!”她可是破解封印的關鍵,是上祖費盡心思才尋到的,在使用前萬不可出意外。
“是。”司徒元海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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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繁華地段的商鋪,不管是做什麽買賣的,細查背景都能扯出一串官員的名字來。就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段,前幾個月有買家出重金盤下了一處生意不好的酒樓,經過一個月的翻新,今天隆重開張,只見紅布罩着的金額下,依稀可見:醉仙樓三個鎏金大字。
名字雖然平常的爛大街,但是這三個題字卻非比尋常,乃是本朝名士趙斌宇所作。趙斌宇的墨寶價值連城且為人孤傲,不知道這店主使了什麽法術肯讓他獻墨。
而現在趙斌宇就站在醉仙樓下,仰面欣賞自己的書法,暗自感嘆真是字如其人,玉樹臨風,帥到極致。順便回想了下,當初題字的情景。
一個月前,有一個自稱白展堂的年輕人,到他府中求見,以一首詩換他的墨寶。
詩的名字的叫做《靜夜思》,而他初聞此詩,當即拜倒。
斂財——提升檔次很重要(1)
“趙大人,有失遠迎,還請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白某的失禮。”
之前來拜見他的名叫白展堂的年輕人從酒樓裏面出來,對他拱手恭敬的致歉。白展堂是他見過的長的最幹淨的男子了,眉目清俊,整個人給人一種晶瑩剔透的純淨感。
“哪裏,哪裏,賢弟多禮了。”趙斌宇亦還禮寒暄,想他出身趙氏貴族,還從沒對人這般客氣過。
例行的寒暄完畢,白展堂道:“還請趙大人稍等片刻,待其他大人都到了,醉仙樓便開張迎客。”方一說完,看到剛停下的官轎,馬上又迎了上去,與裏面出來的官員談笑,一副極為熟稔的模樣。
趙斌宇暗自稱奇,這個白展堂究竟是什麽來頭?他當初題完字後,此人拿出一個請帖給他,說希望他出席下個月酒樓的開張儀式。
白展堂拿出一個卷軸來:“如果大人賞臉肯來,便在這裏寫上名字,也好讓我們事先做準備。”
他一看那卷軸上,寫着數位朝中官員的名字,從公爵到六部小官,不一而足。
既然這些朝中大員都參加了,那麽他就更要出席了。毫不猶豫在出席名單上寫了自己的名字。
這就是他為什麽站在這裏的原因。
但他沒注意的是,卷軸第一個名字是恩國公柳天恒——柳笛的父親。
這就是柳笛的詭計,她深知開酒樓沒有客源和背景只有倒閉。那麽不如把客源和背景合二為一,便瞄上了龐大的官吏群體。
京城中什麽最多?官。
先讓她爹柳天恒在空白的卷軸上寫上他僅會的三個字(名字)。之後拿去給佘清清的尚書老爹,把他也拉下水,之後就容易多了。化名白展堂,以這兩個朝中大員的名號招搖撞騙,很快就請到了數位有地位的官員出席該酒樓的開張儀式。
但是她早上險些睡過頭,不過好在是趕上了。
噼噼啪啪的鞭炮聲中,遮蓋匾額的紅布被掀去,露出遒勁的鎏金大字。衆人皆仰望感嘆——不愧是出自大書法家趙斌宇之手,于是趙斌宇又在誇贊聲中沉醉了一回。
此時就聽醉仙樓的老板——白玉堂道:“各位大人裏面請——”
門口站着的四個迎客的小厮都穿着統一的深藍色短打,各個眉清目秀,笑容可掬。衆人不知,他們在之前都經過了‘露八顆牙齒微笑’的訓練。
領着客人進入樓內,一轉身,衣服背後是統一的刺繡‘醉仙樓’三個字。白老板告訴他們,這叫品牌logo.
樓內布局典雅,只見一樓的大堂上方的牆壁上裝裱了一句詩‘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人群中開始有人交頭接耳,啧啧稱贊這句詩的高水準。柳笛微微一笑,心說這詩這麽多年她都記得,當然是傳承的經典。不動聲色的帶着衆人登上二樓,二樓不同一樓混雜落座的大廳布局,是隔間布局。不過走廊盡頭的一幅詩詞仍然醒目: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尊空對月。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好詩,好詩。”衆人完全被這豪氣的詩句折服,不再壓低聲音,而是大聲感慨:“千古佳句也。”
柳笛暗爽,在古代秀詩句要秀的有價值,比如現在,融情于景,李白的兩句詩詞頓時将這酒樓的品級向上推了幾個檔次,輕松跻身京城高端酒樓行列。
斂財——提升檔次很重要(2)
經過老爹籌備的那次征婚鬧劇,柳笛對婚姻基本上是絕望了,痛定思痛,後半生的目标是游歷名山大川,徜徉天下古跡。但是先決條件是有錢有閑,錢麽,她用私房錢開了酒樓圈錢,等賺到盆滿缽滿的時候便抽身離去。
柳笛領了衆人登上三樓,這時早就準備好的小厮端上筆墨徑直到了趙斌宇面前。
“趙大人,您瞧這三樓的詩句還沒題好,能否請您執筆代白某題詩一首?”前面氣氛鋪墊的差不多了,現在該是推向高.潮的時候了。趙斌宇接過毛筆,迫不及待的道:“白公子定是有更佳的詩句獻上了,快講,快講!”
衆人亦都精神高度緊張,目不轉睛的看着柳笛,現在官員衆多,竟然鴉雀無聲,比早朝時還要安靜。
柳笛折扇一打,為蹙眉頭略顯為難:“……雖有詞一首,但基調略顯悲涼,可能放在酒樓并不合适。”
“不如白公子講出來,讓大家一同鑒賞品評。”在場哪個不是經過‘鄉,會,殿’三大考,萬千人中選出來的才俊。
“那便請大人們共賞了。”柳笛說完,背手仰頭,吟誦道:“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想當年她可是完整的看過84集央視《三國演義》,片頭曲早就深紮進腦海裏,有段時間夢裏都是那調調。
官場榮辱,成敗得失,歷史興衰,皆是過眼雲煙。衆官員只覺得被從靈魂深處深深的震撼了,詩詞渾厚蒼涼悲壯,卻又折射出淡泊寧靜的隐士心境。真不知道眼前這個弱冠之年的年輕人,如何有這等胸懷和眼光能通達人生至此境界。
“好!好!好!”趙斌宇連聲道好,一切誇贊的語言在如此雄渾的詩詞面前都是蒼白的。挽起衣袖,揮毫潑墨,一氣呵成,将這首《滾滾長江東逝水》題在了牆壁上。
于是鐵畫銀鈎的書法寫就的千古佳句成了醉仙樓一道活招牌。吸引無數文人騷客前來觀賞,大大推動了醉仙樓的經濟增長。使得開業沒幾日的醉仙樓門庭若市,車水馬龍,財源真如長江水滾滾而來,這當然是後話。
礙于身份,‘白公子’神出鬼沒,醉仙樓常露面出來打點的是柳笛特聘的慈眉善目的半百老者崔漫群。
崔漫群很多年後還記得‘白公子’對他的訓導:“一定得選最好的黃金地段,雇宮廷禦廚,建就得建設最高檔次的酒樓,賣的全是美味珍馐,什麽魚翅,燕窩,象拔蚌,能搞到的絕不落空。樓上邊有歌姬,樓裏面有騷客,門口站一個小厮,特清俊那種,客人一進門兒,甭管點不點菜,都得跟人家說,大人,有何吩咐?一口地道的朝廷官話。倍兒有面子。來的人不是尚書就是侍郎,你要是一四品官都不好意思進門。你說在在這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