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一頓得多少錢?我覺得怎麽也得五十兩吧,五十兩?!那是一壺茶!你別嫌貴,你得研究客人的心理,來這吃飯的主,哪個是來填肚子的?願意掏五十兩買一壺茶的人,要的就是一品味,一檔次。這麽跟你說吧,咱醉仙樓賣的不是飯,是檔次和身份。”
崔漫群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公子,我知道了,其實就兩個字——忽悠。”
“毛!這叫消費者分析和産品定位。”
但白公子很少露面,酒樓還是崔漫群說了算,他仍然堅信來這裏用餐的人是被忽悠了的傻鳥。
****
ps,《滾滾長江東逝水》的作者是明代大才子楊慎。
哄小孩
“……殿下,以上就是屬下看到的和聽到的。”
司徒元海把柳笛如何穿着男裝又慷慨賦詞的情形和王爺細細說了一遍,尤其着重描述她吟誦的詩詞。
“她背後一定有人支持。”雖然接觸沒幾天,但他相信自己對她不學無術的評價絕對正确:“那些詩絕不是她本人作的。”能是什麽人呢?有如此才情。
奇怪啊,按照元海學的那幾句詞,說此人是天下第一才子,可謂名至實歸,而如此有才學的人,沒道理會看上她啊,還幫她出謀劃策。
正想着,就聽侍女通報:“王妃駕到——”瑞涵忙朝司徒元海努了努嘴巴,壓低聲音:“不許走漏風聲,退下吧。”司徒元海應了一聲是,躬身退下,向外走的時候正好迎面碰上走進來的柳笛,兩人照例彼此冷哼了一聲,擦肩而過。
“瑞庸——今天有沒有想姐姐?”她早換了女裝回來,直奔撅着嘴巴,明顯在賭氣的某王。
“你去哪了?都不陪我玩。”柳笛,你真能耐了,敢穿男裝抛頭露面,這世上還有你不敢做的事情嗎!瑞涵心裏百般埋怨,不免臉上也露出不忿的表情。
“生氣了?”柳笛沒自覺的靠過去。挨着他小小的身子一并坐在榻上。
“沒有。”可臉上分明寫了四個字:我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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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別生姐姐的氣了。”她确實有錯,不該一句話都不交代就丢下他。某王不買賬,幹脆背過身子不理她,太可恨了,竟敢背着他開酒樓,愛財愛到她這份上,真是沒救了,當初果然沒看錯她。
玎玲~眼前出現一副銀鈴,兩個鈴铛由紅繩結好,輕輕晃動發出清脆的響聲。
“喏,給你,如果想叫姐姐陪你玩,就搖這個鈴铛。”
“不是‘一百兩’脖子上戴過的吧。”某王稍稍回頭,擡眸問她。
“當然不是。”咳,其實是‘快來錢’戴過的。柳笛笑着又搖了搖銀鈴:“今天是姐姐不對,以後呢,你想見姐姐,就晃這個鈴铛,我就第一時間趕來陪你。”
“真的?”
“真的。”哄小孩,首先态度要端正。
聽她說完,瑞涵一把抓過鈴铛,便在她眼前晃了晃:“現在就陪我玩。”揚眸笑的淡靜而通透。
“玩什麽?”
“捉迷藏,找到我就還給你。”他小手一伸,拔下她頭上的步搖簪,跳下床榻,飛奔而去,人一閃就不見了。動作幹淨利落,頗有柳笛早上的風采。
玩就玩,等她找到他,非得抱在懷裏,揉.捏他的小臉一番。柳笛以此為動力,積極投入到在古樹陰森的王府中尋找某王的游戲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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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實是殘酷的,某王熟悉地形,早就不見了蹤影。一刻鐘後,柳笛憑第六感摸進了王府後花園中的一處院子,繼續尋人。
有預感,他一定藏在這裏。
呼——
忽然,她感到一股惡寒,警覺的回望,發現在自己身後不遠處有一眼枯井。鬼使神差的走過去,探身向下望。
黑漆漆的,看不清裏面有沒有水。她搖起辘辘,一陣骨碌骨碌的悶響後,竟然搖不動了。
奇怪,裏面是不是有什麽東西,既然來了,不如下去看看。要問她怕不怕?用她自己的話說,自從微積分之後,她還沒怕過什麽。
她抓住繩索,向井下順去……
****
井下有什麽?肯定不是貞子。不過此物很關鍵,對故事有重大影響。
水中怪物
井下溫度比上面低很多,柳笛不免打了個哆嗦。在黑暗中熬了一段時間,腳底終于觸到了實地。繩子上都長了綠藓,粘糊糊的粘在手上,她一落地便趕緊在裙子上蹭了幹淨。
枯井一眼,井底覆蓋着厚厚的苔藓亂草,柳笛大失所望,心裏嘀咕,剛才吸引自己下來的一探究竟的神秘感從何而來呢?
嘀嗒。
是水滴聲,而且是從腳下傳來的。柳笛立即彎腰扒拉井底的亂草,很快自亂草下露出一塊石板,而石板上的鐵環等于告訴她,此物可拉拽開啓。
嘎——嘎——
石板被一點點拽起,不出柳笛所料,下面出現了一個密道。會不會瀚王就藏在下面?自己這麽下去了,萬一碰到他,會不會惹惱他呢?如果真的那樣,就太好了,巴不得他直接丢她休書。等石板被完全打開,密道中的石階兩旁“唰’的一下,亮起了數盞火把。
“高級,全自動。”柳笛感嘆完畢,毫不猶豫的踩着石階進入了密道。密道很窄,僅能容一人通過,最窄的地方甚至需要側身,大概走了十幾米,忽然視線豁然開朗,面前出現了一池碧水。
嘩啦……
柳笛突然看到池水自底部泛起一波波漣漪,想是有東西在池底游動。剛想走上前去看個究竟,卻發現整個池子被一圈奇怪的紅色紋路圈了起來。
“這是什麽?”她俯身,拿手指揩拭紅色的紋路:“啊!抹掉了!”
花紋的一塊被她擦掉了,出現了一個指大小的空白。
不要緊吧……她可不是故意的,誰知道顏料質量這麽差,一抹就掉色。
“你在做什麽?”
“啊——”人吓人,吓死人。柳笛出了一身冷汗,回頭見是司徒元海,還未等回過神來罵他,就見他唰的一下抽出腰間的佩劍,朝她大步走來。
“你要幹什麽?”殺人滅口?她也沒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啊。柳笛後退一步,擺出禦敵的架勢。
“你有沒有看到什麽?”司徒元海緊張的說道,如臨大敵一般觀察着池中的反應。
柳笛亦注視着池中,她剛才明明聽到有游水聲,定有什麽東西在裏面,就怕突然有‘怪物’躍出水面襲擊他們。
過了一會,司徒元海見池水死寂,沒有一絲波瀾,朝池中輕蔑的一笑,之後收刀入鞘,轉身對柳笛道:“王妃請回。”
“池子裏有什麽?為什麽這裏會有水池?不,應該說為什麽池子要修的都這麽隐蔽?”
司徒元海對柳笛零好感,繃着臉道:“這裏養的是王爺從東海搜集的海中奇獸。《山海經》你看過吧,就是那種又大又兇殘的怪獸。養在外面會傷人,只能養在這裏。好了,請您随屬下離開。”
柳笛眼前一亮:“《山海經》裏的奇獸?我想看看。”
“哦,忘了告訴你,奇獸前幾年死光了。現在這裏是空池,你沒看到進來的入口都被石板封住了麽。”保密工作做的周全,還是沒防住你。
“不可能!我剛才聽到裏面有游水聲,一定有活物。”
某王又不淡定了
司徒元海不耐煩了:“王爺吩咐過,這裏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入,否則必定嚴懲,王妃是個聰明人,不要給自己惹麻煩,快随屬下離去!”
柳笛是被吓大的,哪裏肯受威脅:“如果我今天非要看池中之物呢?”
司徒元海一挑眉:“那就別怪屬下不客氣,冒犯了您!”
“這正是我說的!”摩拳擦掌。
兩人本來就互相看不順眼,此時不動手簡直對不起雙方體內過剩的暴力因子。可就在柳笛剛準備揮拳攻擊的時候,突然覺得脖頸後如針紮一般的疼,接着雙腳發軟,眼前發黑。
可惡,竟然連他出招都沒看清,丫速度太快了。
司徒元海扶住昏倒載進他懷中的王妃,輕蔑的撇嘴,帶着她離開。沒注意到,環繞水池的朱砂符咒被抹掉了一塊。
**
玎玲—玎玲——
清脆的鈴聲傳進耳中,柳笛努力了幾次,才睜開眼睛。
瑞庸正趴在她身邊,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在她鼻尖處晃着銀鈴。
燈燭搖曳,瑞庸穿着白色的亵衣,一看就知時辰不早了。
司徒元海,竟敢對她下這麽重的手。脖子後面仍舊疼,她下意識的揉了揉。
“姐姐,司徒護衛說發現你在後花園裏昏倒了,不過大夫來看過,說你身體不要緊。”他伸出小手撫上她的額頭,關切的問:“你現在覺得好點了沒有?”
“我是被司徒元海打暈的!”
假裝吃驚:“為什麽啊?”
“因為——”不能告訴瑞庸,否則他好奇心上來,去枯井下的水池中探究竟,他那麽小,很容易出危險,想到這裏,她話鋒一轉,控訴道“總之,他對我不敬,竟然對我動手!瀚王呢?王妃被護衛打了,也不出來表個态!打算龜縮到什麽時候啊?!”
明明是你不對,怎麽怪到本王身上了!“姐姐,你不是武功很厲害麽,氣不過司徒元海,直接去打他就好了。”
“要是能的話,現在躺着的就是他了。”僅一招,她就明白,她和司徒元海的武功差距好比本科生和博士生。
哼,早該讓元海挫挫你的銳氣。某王裝出心疼的樣子,嘟着粉嫩的小嘴勸道:“姐姐,你別生氣了,堂兄不是說新月之夜會來見你麽,到時候你跟他狠狠告司徒一狀,讓他給你做主。”
“唉……我就是說說,沒指望他。”
在你心中本王就那麽不靠譜?!
“堂兄不幫你,瑞庸幫你。”他伸手穿過她垂在肩頭的長發,觸上她白皙修長的脖頸:“哪裏疼?瑞庸給姐姐揉揉。”
柳笛淚眼汪汪,這孩子太懂事了,真招人疼。展臂摟進懷中:“瑞庸你太可愛了,快讓姐姐抱抱。”
柳笛,你在穿亵衣的時候能不能別亂抱人?!
某王雙手撐在她胸口的兩團軟雪上,紅着小臉離開她的懷抱,清了清嗓子,把她微敞的衣襟抿了抿:“……別這樣……”
柳笛捂嘴偷笑,歪着頭看他:“哎?你不是臉紅了吧?”
“我,我……哪有?!”
“沒有嗎?那擡頭讓我看看。”柳笛去擡某人的臉,随着她的動作,微有沁人的清香。
某王立即打開她的手,跳下床榻,撩開幔帳跑了。
“瑞庸——”這麽晚了,他要跑到那裏去。柳笛趕緊忍着脖子的疼痛追來出去。
打開殿門,見門口竟然沒有侍女,柳笛正奇怪,忽然見不遠處跑來一隊提燈的侍衛。
“王妃,司徒大人吩咐,請您關好殿門,不管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要出來。”
“發生什麽事了?”
“跑了個東西,不過司徒大人能夠擒獲,請您放心。”
“不行——虞翎郡王剛跑出去,他有危險我得去找他。”
那護衛一默,才道:“司徒大人已将小王爺安置到了安全的地方。”還是關心您自己吧。
“啊——”遠處黑暗的樹蔭中傳出一聲慘叫。
“在那邊——”為首的護衛大喝一聲,一邊跑一邊回頭對柳笛道:“王妃快回房,天亮之前不要出來——”
她觀望了一會,卻再聽不到動靜了,失望之餘,回房關好門,究竟什麽東西跑了?難道是……
一擡頭,眼前所見,駭的她下巴險些脫臼。
眨了眨眼睛,不是在做夢吧,還是噩夢。
女版許仙
……柳笛只覺得自己所在并非人間。
血盆大口中的信子,發出嘶嘶的低鳴。
“蛇……”瞠目結舌,目不轉睛的看着眼前的蟒蛇。她不是沒見過蟒蛇,但是這麽巨大,還呈現紫色的蟒蛇,絕對超出了她的認知。這世界上有紫顏色的蛇嗎?!不,現在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重要的是不能讓它傷害自己。
“嘶——”突然間蛇頭竄了過來,紅赤赤的信子幾乎碰到了她的鼻尖。
她看到紫蛇金色的眸底映着自己吓的呆怔的面孔,心說這麽大的蟒蛇也該成精了吧,不過它的頭還真大啊,應該能一口把自己吞掉吧,不知道被吞掉的話,死的疼不疼。
此時,紫蛇突然張開大嘴,露出血盆大口,她不禁雙腿發軟,靈魂似要出殼,此時柳笛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不能昏,昏了的話,就得被活吞了。用力咬舌尖,痛感換來了清醒。
這時一顆晶瑩剔透的明珠由它口中滾到了蛇信頂部,遞到她眼前。
明珠潤澤,閃耀着柔和的光華。
“給我的?”
紫蛇竟然上下點頭。極度的恐怖過後,柳笛發現它似乎并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現在又獻上寶物,自然不必說,它想讓自己救它。
柳笛抖着右手接過明珠,“要我救你?”
紫蛇再次颔首。作為一個神怪和恐怖片的愛好者,柳笛對怪力亂神的事情,接受度頗高。待冷靜下來,竟因為要拯救一條通過性的蟒蛇而隐隐興奮,她就是女版許仙啊,哇咔咔。
“娘娘——娘娘——請開門——”
是司徒元海。一聽此人聲音,紫蛇軀幹一下子繃直,慌亂的四下張望,掉頭快速鑽到床底去了。
看來它不是一般的害怕司徒元海。柳笛将明珠藏在袖中,沒好氣的應道:“這麽晚了,司徒護衛敲本妃的殿門?不怕王爺怪罪嗎?”
“為了王妃您的安危,請開門。”語氣惡劣且不耐煩。
柳笛道:“聽司徒護衛的語氣,如果本妃今天不開門,你就要硬闖,是不是?”
“屬下不敢。”
“不敢的話就快滾。”
司徒元海縱然沒把她放在眼裏,但夜半闖王妃寝殿這種掉腦袋的事情,他還沒辦法在衆目睽睽之下做出。心裏罵了一句,最好讓那蛇妖吃了你,便帶着其他侍衛先去搜其他的地方,暫時離開了寝殿。
确定司徒元海走了,柳笛噓了一口氣,悄聲走到床榻前,小聲道:“他們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話音一落,紫蛇從床下鑽了出來,游弋到她腳邊,慢慢豎起了身子。
柳笛緊張的咽了下口水,“你是……神仙?妖怪?”
“……”
“你認識白素貞嗎?”
“……”某蛇壓力很大,那是誰啊?!
“看來不認識。”柳笛抓了抓頭發,又問:“……那你能變成人形嗎?”
幻化人形
只有能變成人形的蛇妖才是合格的蛇妖。眼前這條不僅能獻出明珠還能聽懂人語,再瞧顏色和體型,怎麽着也是個蛇中的精英。
紫蛇聽罷,忽然躍起身子,扁扁的腦袋和她的視線持平,離她近在咫尺。
“呃……不能變就算了……”裙下的繡鞋不覺稍稍移動,随時做好跑路的準備。
“嘶——嘶——”它大張血口,将信子放在她面前。柳笛半眯着眼睛,心驚膽戰的瞭了下,只見一指寬的信子上畫着金色的紋路,和水池邊畫着的花紋有異曲同工之妙。
難道?!柳笛猛然頓悟,這條紫色的蛇就是關在池中的‘怪物’,她抹掉了封印它的咒符,讓它跑了出來。而且眼前的情況是,這條蛇想讓她對它進行二次解放,把它舌頭上的封印也除掉。
她顫悠悠的伸出手,食指尖在它信子上點了下,果然不出她所料,金色的紋路立即消失了一點。與此同時,紫蛇的興奮的擺動身子,尾巴不覺纏在她腿上,攀上了她的身體。
為什麽符咒在它濕潤的口腔中泡着都不掉,被她一碰就掉了?
“嘶——嘶——”紫蛇似乎不滿意她的遲疑,主動将信子往她指尖舔去,可惜這次金色的符文卻一點沒掉。
柳笛明白了,符咒需要她有心為它解除,否則白費力。想通了這點,她腦海裏浮現一個邪惡的念頭,既然她這麽關鍵,不如……嗯哼,它拿得出一顆明珠,就能拿得出更多吧。
“救你可以,你怎麽也得表示表示。”柳笛露出奸商的微笑,宰蛇怪的機會可不多。
“……”紫蛇呆怔。
“哦,剛才那顆珠子是支走司徒元海的報酬,你想我解開封印還得再付錢。”身上的蛇身突然用力,勒的柳笛腿骨疼,但她笑道:“你勒死我也可以,去找別人解除封印吧。”
每一樁勒索,都要下血本。
紫蛇一下子洩氣,慢慢松開身子,游離柳笛。剛才送她的那顆明珠是他修煉多年的內丹,此時此刻,它哪裏還有寶貝送她。
“……咳,不過可以賒賬,你出逃升天後,再來付賬也可以。”
紫蛇重新燃起希望,感動的熱淚盈眶,不住的點頭。
“舌頭過來。”柳笛招手,馬上一條鮮紅的信子出現在她面前。
信子柔軟熾熱,指腹掠過的地方,金色符文逐一消失。眼看最後一個符文消失,柳笛忽然有點後悔,萬一符咒解除後,它變成狂暴的怪獸傷害自己怎麽辦?她做不成許仙,反倒做了洪太尉(《水浒傳》中放出衆魔星的sb)
符文消失的剎那,忽而平地起風,卷起垂地的大紅紗幔,拂過她眼簾,自幔帳的縫隙中,她看到幽紫長發随風微微飄揚,一雙金色明眸,映着窗外的月影。
哇塞,原來真的能幻化人形啊,這輩子見過這等奇幻的事情,值了。
柳笛想要看清他的容貌,對方卻忽地用一把繪着金紋蓮花的紫底鐵骨扇遮住了下口鼻,只露一雙蛇般的金色雙目,悠悠泛着冷光。
“瀚王妃……呵呵,謝謝你。”
“……誠心謝我就拿錢來。”
他細笑,聲音清冷似山間潺潺泉水:“……就怕再多的金錢,也不能彌補你的損失呢。”
“我有什麽損失?”救蛇得利,一本萬利。
“呵呵,你以後會知道的……”
大風驟起,柳笛引袖遮擋,耳畔響起他的聲音:“紫蓮……我的名字。”話音一落,風歇雨停,人也不見了。
柳笛看着滿地狼藉,恨道:“……你倒是說清楚什麽時候來還債啊。”
**
某王知道柳笛把紫蓮放走了,會是啥米反應呢?
還能怎麽辦……
砰!
一聲撞門的巨響讓柳笛從紫蓮帶來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娘娘——”
司徒雲海到底是闖了進來,剛才在院裏徹查的他,看到有紫色妖影乘風而去,料定是柳笛這邊出了幺蛾子,果不其然,這滿地狼藉表明這裏的确發生過大事件。
司徒元海快速打量柳笛,她四肢完好,活人一枚。那麽只有一種可能,蛇妖沒傷害她,而是她幫助了蛇妖。
還未等他發問,就見柳笛忽然興奮的原地一蹦三尺高:“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妖怪,你看到了嗎?他都變成人形了!就在剛才——哎,你等等,不知道現在看不看得到了。”她奔向窗棂,推窗探身向外,仰望夜空,然後失望的縮回了身子:“走了,看不到了……哎,真想讓你們看看。”
司徒元海有種想掐死她的沖動,一口惡氣憋在胸中:“王妃,是你放走了蛇妖?”
柳笛鄭重的點頭:“他是被瀚王困在地下水池中的吧,沒錯,是叫我放走了。”按照司徒元海的說法,紫蓮是瀚王花重金買來的‘寵物’。想一想多麽邪惡,為非作歹的封建統治者出于個人喜好,囚困一條原本自由自在的蛇仙。不過,好在她及時出現,拯救了那可憐的紫蓮,放他重回自然。
另外,瀚王一定氣壞了,休書是十拿九穩了。
柳笛想的沒錯,瀚王當真是氣的想吐血。
此時,司徒元海看到從殿門口飄乎乎走來一個小小的身影,臉色陰郁,好像能擰出水來。
柳笛蹲下|身,讓自己和瑞涵的視線齊平,捏了捏他的臉蛋,笑道:“你跑哪裏去了?錯過了好戲,剛才啊,姐姐告訴你,有一條蛇變成了個帥哥呢,就從這裏‘呼’一下子飛走了,可神奇了,比《走進科學》還神奇。”
瑞涵心中淚流成河,一臉強忍的悲憤:“……你把它放走了呢?你知道它有什麽用處嗎?”
“不就是那鳥人的‘寵物’嗎,怎麽了?瑞庸,你臉色好差啊,是不是吓到了?哎呀,忘記告訴你了,那條蛇呢,就是剛才司徒護衛要抓的怪物,不怕,不怕,它走了,不會回來了。”說着,輕輕抱住他,溫柔的拍了拍他的背:“瑞庸不怕,有姐姐在。”
“我……我……”瑞涵嘴角抽搐。這個死女人根本不知道自己闖了什麽禍,居然還喜笑顏開的向他激動的講述看到蛇妖的興奮感覺。
柳笛茫然:“瑞庸,你想說什麽?”
紫蓮跑了,這回想要恢複原本的模樣,真的只能靠柳笛了。
所以……
小手抱住她的脖子,埋首在她肩頭,撒嬌道:“嗯,姐姐,瑞庸害怕。”
司徒元海瀑布汗,看着某王在心中說,殿下,您不能這樣啊,您就這麽饒了她?還向她撒嬌?您怎麽想的啊?
瑞涵側過小臉看司徒元海,瞪眼。我有別的選擇嗎?紫蓮跑路了,要想恢複只能靠她了。
司徒元海:您有信心能和她……
瑞涵表情凝重,目光如炬:沒有推不倒的女人。
不符合她的審美觀
“瑞庸,你和司徒護衛看彼此的目光怎麽怪怪的。”接着柳笛扭頭沒好氣的對司徒元海道:“不許欺負他!”
“……”司徒元海現在只想變成一片落葉,最好嗖的一下随風飄出寝殿,就不用看某王扮可愛蒙騙彪悍的王妃了。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某王,殿下,祝您好運。
“既然如此……呃,屬下告辭,王妃和……小王爺……”歇息兩個字就是說不出口:“總之,屬下會部署好防衛,請二位放心。”說罷,收隊帶着其他護衛離去。
“……紫蓮好像很怕司徒元海。”柳笛抱起瑞涵,邊向床榻走邊說:“唉,司徒确實很厲害。不過這麽厲害的人,為什麽要在瀚王府當護衛呢。武功高強的人進入錦衣衛更有前途吧。不知道他和陸霜白誰更厲害。”
“陸霜白,哼!那只笑面狐。”
“原來他有這麽個綽號,哈哈,還真挺像,總笑眯眯的。”不過他人品一定很爛,瞧,連七歲的虞翎王都對他沒好印象。
他想起她剛才誇贊那條‘紫蚯蚓’變成了‘帥哥’,這會又笑談路霜白那‘死狐貍’,心中不悅,嘟着嘴巴問道:“姐姐,那你覺得笑面狐長的好看嗎?”
“呃……”柳笛将他放在床榻上,邊給他除了小靴子,邊認真思考起來:“……不好說。”
這有什麽不好說的啊!“姐姐放心,我不會告訴堂兄的。”
“應該是長的好看吧。”
“什麽叫應該?”瑞涵眨眼,大腦轉不過來彎。
柳笛和他并排坐下,揩他的臉頰,給某王耐心的講解她的審美觀:“他們是長的不錯,但我不喜歡。男人麽,就要有力量。”
“那姐姐喜歡長成什麽樣的男人呢?”
緊張,看自己符不符合。
“這麽個嘛……像施瓦辛格那樣的吧。”
“嗯?”
“……你看到司徒元海身邊的那個護衛了嗎?”
“就是渾身肌肉那個?”
“嗯。”
某王瞬間絕望,徹底沒希望了,他跟此人除了同是人類外,簡直沒一點共同點。以柳笛的喜好,對她使用美男計是沒希望了。
瑞涵意志消沉:“……照這樣看,姐姐也不喜歡瑞庸吧。”
“不會啊,你才七歲嘛,你這個年紀毛茸茸的最可愛了。”
什麽叫毛茸茸?!某王不忿,但邪惡的念頭一閃而過,裝出害怕的樣子,往她懷裏拱:“……瑞庸害怕蛇妖……今晚想和姐姐一起睡。”
“好啊!”非常高興。
“不許講恐怖故事。”
“呃……好吧。”略失望。
—
在她懷中,感受着她呼出的微熱氣息,某王确定她睡熟後,拿開她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慢慢坐起來,環抱雙臂認真思考對策。自己的長相應該不合她的喜好,新月之夜,讓她主動獻身,不太可能。怎麽辦呢?
那就點穴,下藥,欺騙!總之一定推倒你!
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你早晚是我的……”手指拂過她的柔唇。
上進好學
早晨醒來,瑞庸已經不見了。不愧是瀚王的堂弟,皇族的人都這麽神出鬼沒。柳笛喚進侍女,讓她們收整昨夜紫蓮離去時弄的一地狼藉。
看着紫蓮留下的那顆明珠,柳笛心情大好,估摸着此物定價格不菲。對了,應該給瑞庸看看。
無心戀睡,把兩頰邊的發絲順了順,拿起枕邊的簪子利落的插好。似乎又覺得意猶未盡的打了一個小哈欠,發出像貓一樣細膩而溫柔的聲音。臉上蕩漾着平和的笑意。在她尚顯少女氣色的面孔上塗抹了一層光暈,更加嬌豔。
風雨過後,撥雲見日,萬裏無雲,柳笛打開殿門,站在院內,深深吸了一口氣,清新的空氣直達五髒六腑。整個人精神了不少,開始舒活筋骨,詢問侍從得知瑞庸和司徒護衛在後花園,便跟了過去。
“……殿下,不是這裏,是這兒!”
柳笛從茂盛的樹枝後,看到司徒元海神色焦急的比劃着什麽。
“你矮一點。”瑞庸道:“你這麽高,我哪裏能點到你的穴位。”
司徒元海沒辦法,只得單膝跪地,挺直上半身,讓王爺把自己當靶子練習點穴。一大早把他叫起來,讓他教他點穴,看來某王是鐵了心的要達到目的了。
某王屏氣凝神,盡量把力氣擊中在右手食指上,然後快速點在司徒元海胸前的穴道上。
“唔……”
“王爺,您怎麽了?”
“疼……”某王痛的眼泛淚花,趕緊用左手捂住右手的食指,原地跺腳:“你肉怎麽這麽硬!”
“……”司徒元海無語。
“你們在幹什麽?”一旁觀看的柳笛好奇的問:“司徒元海一大早的你帶虞翎王到這裏做什麽?”
是王爺讓他來的好不好!司徒元海看向某王:殿下,解釋吧。
“姐姐——”誰知某王卻撲到對方懷中,豎起食指,可憐兮兮的說:“手指疼……”
“不疼,不疼,姐姐給你吹吹。”柳笛抱起瑞庸,溫柔的向他受傷的指頭吹氣:“瑞庸不哭,姐姐帶你去玩,以後不理司徒。”
“……不玩麻将。”
“瑞庸不喜歡,咱們就不玩,姐姐帶你玩跳棋去。”柳笛一邊哄着某王,一邊轉身離開,走了幾步,突然回身對司徒元海怒目而視:“欺負本妃也就算了,還敢欺負虞翎王。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你再不老實,本妃就禀告皇後娘娘處置你。”
“我……”什麽叫啞巴吃黃連。
司徒元海看着抱着王妃脖子,朝他微笑的某王。安慰自己,算了,只要王爺能恢複,他吃這麽苦不算什麽。
只是,王爺,您确定您真的能點住王妃的穴道麽。
—
“姐姐,跳棋這個游戲是你發明的嗎?”打死也不信,這個女人有這智商。
“這是我們家鄉的游戲。”柳笛撐着下巴,走了一步棋。跳棋的魔力遠不如麻将,命令工匠做出棋盤後,就沒玩過幾回。不過看樣子瑞庸倒是對它很有興趣。
他可不信她的說辭。心說,看來她真的有不同于常人的地方,難怪上祖會挑中她。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這時突然跑進來一人大聲喊道,正是茴香。
背後拆臺
又是這個大嗓門的丫鬟。
“小姐,大事不好了。”茴香喘着粗氣:“崔老板讓人給打了。”
“什麽?!”柳笛拍案而起:“怎麽回事?”是什麽人竟然對老者動粗。
“是這樣的……”茴香看了眼一臉好奇的瑞庸,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柳笛道:“虞翎王是自己人。”
被歸納為自己人,虞翎王甚欣慰,終于打入敵人內部了。
“據說是昨個傍晚快打烊的時候,來了一群人,非說咱家的店名和他們的撞了,讓咱們改了。崔老板和他們理論幾句,他們就動起手了。”
原來是商标産權之争。
“醉仙樓的名字,他們家注冊了嗎?!天子腳下,有沒有王法了?人說打就打!報官了沒?”
“報官了,但沒抓人……”茴香支支吾吾的說。
柳笛便明白了七八分,冷笑:“打人的什麽背景?哪個官家的人?”
“京城另一家醉賢樓的東家。據說他們背後是魯陽公主的驸馬。”
按道理驸馬都是領俸祿的繡花枕頭,但是魯陽公主的驸馬了不得,因為他的父親是當朝宰相。
姑父的行動倒挺快。他昨天剛派人去告訴他,他傍晚就行動了。和驸馬爺卯上,柳笛,看你怎麽辦。
某王準備看熱鬧。
柳笛一聽是柏驸馬,果然神情一黯:“……是那老地中海的兒子。不如做頂假發送給柏丞相,讓他管管他的兒子?””柳天恒和她說過,丞相的發禿,頭發都快紮不成發髻。一年四季戴着帽子。
“地中海是什麽?”某王問。
“男人一輩子都不想梳的發型。”柳笛擺手:“不說這個。柏驸馬的人品貌似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