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桃色薄紅。意識越老越模糊,沉浸在迷離的情|欲纏綿當中……

“小姐——小姐——你還在嗎?”

雅情的呼喚,讓她重拾清明。

柳笛發現自己雙臂勾纏住他的脖頸,而他濕潤灼熱的吻正落在自己鎖骨處,她想起,這種感覺剛才是盤踞在她胸口的……

“雅情——”柳笛猛地推開他,快速爬出浴池,撿起地上的衣衫,往嬌軀上一裹,扯起門口發呆的雅情,跑出了偏殿。

“小姐,怎麽了?”雅情從未見過小姐這麽慌亂,“您慢着點。”

确定身後沒人追來,柳笛擦去面上的水珠,心有餘悸的道:“……幸好你來了,好險,好險。”

“發生什麽事了,燈怎麽滅了?黑漆漆的,我還以為您走了呢。”

“……我……我……”柳笛定了定心神,“我想是中了妖怪的幻術了。”

揮之不去的魔曲,萦繞腦海的幻想,還有剛才的浴池纏綿,她相信都是幻想,是該死的上祖給她下的魔咒。

“幻術?”雅情道:“是神怪裏描寫的遇到鬼怪糾纏的幻象嗎?”她心中嘀咕,小姐膽子那麽大,就是看到妖魔鬼該也不至于驚慌失措啊。

“不是妖怪,是妖孽。”她說完,捂着嘴巴,苦着臉:“快随我回房去看看,剛才為了逃離幻術,我把嘴唇咬破了,現在好疼。”

雖然她跟雅情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想,但那人說他是瀚王的話,可被她記在了心中。

如果不是幻象呢,難道他真是……自己的丈夫?想到這裏,柳笛便不敢回自己的寝殿,轉而去了雅情的住處。

雅情看着抱着被子縮在自己床榻上的小姐,歪頭既好奇又擔心的問:“小姐,你好像很害怕?”

柳笛脖子一挺,“我什麽時候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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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傳來砰砰的敲門聲,吓的柳笛血壓陡然升高,心髒跳到了嗓子眼,又往床裏縮了縮,僅從被子裏露出一雙杏眼,吩咐雅情:“先問問是誰,如果不認識,千萬不要開門。”

初見夫君(一)

雅情吩咐房裏的下等丫鬟去開了門,整個過程,柳笛都心驚膽戰的望着門口,見到一角湖綠的羅裙邁入眼簾,她如釋重負,“茴香,你吓死我了,大半夜的跑這來做什麽?”

茴香一怔,看向雅情,掩口驚訝的笑道:“小姐剛才說吓死她了,你聽到了嗎?”

柳笛窘然,“這是我的口頭禪,才不是被吓到了!”

“小姐,不如咱們帶人去剛才的地方查查,也好落個安心。”雅情語重心長的說。

柳笛的腦袋搖的撥浪鼓一般,“我沒害怕,也不用去看!睡覺睡覺。”說着,被子一裹,滾到床榻裏側去了。砰!砰!又是急促的敲門聲,柳笛吓的一下坐起來,貼在床屏上,“又是誰?”

雅情起身去看,很快回來,對一臉警惕的王妃道:“是去找小王爺的人來回話了,說還沒找到,我讓他們繼續找去了。”

如果剛才的不是幻覺,浴池裏的人真的是瀚王,那麽瑞庸跑去見他,他們自然找不到。

“告訴他們不用找了,都歇息吧。”說完,霸占雅情的床,蒙着被子睡了。

昏昏沉沉的一夜,充滿情|欲的詭異夢境輪番上演,體內的難捱的欲|望被他昨晚的一番挑逗,将星星之火燃成了燎原之勢。

“小姐,小姐。”耳邊傳來雅情的急切的聲音:“您快醒醒,舍小姐來了。”

柳笛睡眼朦胧的坐起來,“佘小姐?佘清清?”

雅情苦大仇深的點頭:“就是她,您如果不想見,奴婢這就趕她走!”

“不……她來的正好。”和她那種讨人嫌的家夥聊天,不失為轉移注意力的辦法。她舔了為了隐忍而咬破的內唇,起身直奔佘二小姐。

“笛笛,你好憔悴哦——”佘清清一見柳笛便鬼叫:“一副中邪的鬼樣子,是不是王爺對你不好啊?笛笛,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放心,你有什麽心事,只管跟我說,我一定不會告訴別人的。笛笛,一定王爺不喜歡你,喜歡府中的小妾吧。唉,我就知道會這樣啦。其實呢,你也不用想不開啦,你出嫁的時候,我就想到了。”

世界上總有一種人,把自己的臆想當做事實,妄加猜測诋毀別人的生活。

柳笛微笑,聽佘清清一席話,果然氣的胸口發悶,暫時忘了該死的其他沖動。

“笛笛,人家也快出嫁了呢,雖然未來的公公婆婆對我很滿意,但有一件事我還是不開心呢。”佘清清絞着手帕,恨道:“前幾天和丫鬟偷偷出去,在人家未來相公會路過的地方等着,結果,他一出現,就有好多女孩子尖叫,還有興奮的昏倒的,什麽嘛~這些花癡女,花癡人家的相公,哼,笛笛,人家很有壓力啦,老公長那麽帥,以後怎麽辦呢?”

柳笛扶桌,痛苦的豎起大拇指:“你相公想必有潘安之貌。”

“呵呵,我想也差不多啦。”

柳笛嘴角抽搐,不經意間眼神瞥向會客堂門口,只見門口候着的丫鬟們,突然俯身做禮,“見過殿下。”

一襲白色親王常服,王儀尊貴,殿外的陽光漫灑了他一身,讓人不敢直視,更帶飛揚神采。

他微揚唇角,“王妃,是誰來了?”

柳笛瞬間大腦當機,僵直在座椅上,倒是佘清清先反應過來,從椅子上彈起來,雙頰飛上兩朵紅暈,羞怯的低下了頭。

初見夫君(二)

柳笛如夢初醒,亦忙站了起來,不過不是去迎王爺,而是轉了一圈,站到椅子後面去了,她雙手拄着椅背,結結巴巴的道:“……你,你是誰?”發現自己的顫音,她在心中直罵自己沒出息,能幻化人形的紫蓮也好,白發長生的上祖也好,都沒這麽怕過。

瑞涵淡淡一笑,眼眸清澈如陽光照耀下的碧潭,“王妃,你怎麽了?”

柳笛一怔,心裏道,作孽啊,人類竟然可以長成這樣,五官精致的像用比例尺畫出來的一樣,不,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是他的氣質,什麽叫溫潤如玉,君子如蘭,她今個算是見識到了。他面容雖俊美,卻毫不女氣,倒更顯得風姿俊逸,秀雅非常。

瑞涵見她呆怔不動,走到她身側,微一俯身,在她耳畔輕語,“昨晚你怎麽先走了?”

奇妙的是,他的嗓音直戳她心房,壓抑的某種欲動,登時翻湧,她捂住耳朵,不讓他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臉龐,“你不是幻象?”

他便捉住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龐上,“你覺得呢?”

柳笛仰頭呆呆的看他,腦海裏震蕩半晌,勉強找回了飄到爪哇國的心神,露齒笑道:“跟王爺的凝脂玉膚相比,我倒像個皮糙肉厚的村婦。”

他早就知道他不是她喜歡的類型,聽了她的話倒也不驚訝,淡若清風的笑答:“這是昨晚的感受?”

“……”柳笛睜開他的手,用手背試了試自己臉頰的溫度,發現他還在微笑的看自己,不禁窘然。恰這時,佘清清羞澀的朝瑞涵福了一福,:“佘氏拜見殿下。”

柳笛終于找到緩解尴尬的辦法了,扣住佘清清的手腕,向外拖去,“我今天身子不舒服,你先回去吧。走,我們快離開這裏。”

“哎呀——笛笛,你拽的人家好疼。”

“疼的話,回去抹點金瘡藥就好了。”

眼看殿外是大好陽光,柳笛就要逃出生天,突然腰間橫過一臂,向後一勾,把她攔住,頭頂響起他的聲音,“叫管家去送客,王妃既然身體不舒服,還是好好休息要緊。”

佘清清聽了,忙道:“笛笛身體不舒服?人家留下來陪你。”

不等柳笛說話,瑞涵冷聲朝元海吩咐:“送客。”

佘清清神情一黯,但又不敢表現出不滿,垂頭喪氣的絞着帕子走了。

這邊廂,柳笛被瑞涵攔腰抱着,離向往自由的門口越來越遠。不管了,就算是王爺,也不手下留情了,她手肘向後一撞,正中瑞涵腹部,他吃痛,将她放開。

果然,這女人彪悍的很,不能硬來,抱她一下就這反應,強撲還不得打死他。

智取,嗯,智取。

最緊張的還是柳笛,“你……不要緊吧……”

瑞涵坐到椅子上,俊美微攏,“……還好,只是怕明日進宮,被皇兄看到本王身體有恙,細加盤問……”

要想取之 必先與之

不是吧,被她‘輕微’的‘碰’了一下而已,不至于帶傷到明天吧。最關鍵的是,他還要進宮,被皇帝知道倒沒什麽,但被刁鑽的太後發現,可不是鬧着玩的。

瑞涵長睫一垂,輕輕搖頭,“……本王身體一向不好,出了狀況,也不怪王妃……”

完了,沾上麻煩了。她去打一個身體不好的人,對方出了問題,不拿她質問,拿誰質問?!她雖然想和他‘離婚’,但從沒想過‘謀殺親夫。’

此時瑞涵嘆道:“不知本王哪裏不好,讓王妃如此嫌惡?”

這種凄凄哀哀的語調,在配合一張妖孽的面龐,不用聲嘶力竭的控訴,淡淡的一句話就具備極致的殺傷力,讓柳笛這等皮厚心粗的人,瞬間湧現無盡的負罪感。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強辯了一句:“再說,是王爺您出現的太驚悚,突然出現在浴池中,剛才又……”

瑞涵勾唇苦笑,“是本王唐突了。”

她向來吃軟不吃硬,無賴地痞敢招惹她,一定打倒踹扁,但就對溫雅俊秀的人,束手無策。瀚王沒出現前,把他設想成性格古怪,刁鑽刻薄的任性王爺,做好了鬧的雞飛狗跳的準備。

但眼前的瀚王,怎麽看都是……‘無公害’美男一枚。

他的手一直捂着的腹部,盡量做出‘隐忍痛楚’的表情,“聽元海說,王妃是喜歡玩鬧的人,本王才說了幾句戲谑的話,沒想到卻讓王妃錯認為本王是唐突之人,實在是……唉——罷了,罷了。”他輕咬下唇,起身欲走。

“咳,我沒認為您是壞人。”

他如獲新生,笑意濃重,“那便好。”

柳笛愣怔,心說,他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心髒你亂跳個什麽勁兒啊。

瑞涵察覺到她表情的異樣,眼中閃過一縷得色,随即忙又隐藏起來,換上憂郁的神情,“聽元海說,紫蓮被你放走了?是嗎?”

她應該腰杆一挺,拍着胸口道:就是老娘放走的,怎麽着吧。但看到他眉宇間的愁色,竟然壓低聲音,愧疚的說:“……對不起……”

瑞涵擺擺手,“你是王府的主人,府中的一草一木,你都有權處置。”

得到‘赦免’的柳笛,心裏反倒更不舒服了,“您不生氣?”

“本王只怕你在府中過的不開心。”

“……”柳笛啊,柳笛,你聽聽,他這麽好,你以前怎麽能用惡毒的語言詛咒他。

覺得氣氛構建的差不多了,瑞涵軟聲道:“一想到你要做本王的未亡人,本王便覺得如何賠償你都不夠。”

未亡人?柳笛驚訝,“您怎麽了?”

“……我身體一直不好,什麽辦法都用過了,都不見效,七歲那年,有個術士說可治我的病,只是大量的時間需要閉關,每個月只有新月之夜——月光最弱的時候,出行才不至于受傷害。”瑞涵越說聲音越小,“……其實我知道都是徒勞,現在紫蓮又沒了,延續生命更是妄談,你這麽活潑開朗的女子,怎舍得讓你做我的未亡人……”

她放走的紫蓮是他治病用的?所以元海和瑞庸才那麽難過。

“你還是完璧,以後嫁給他人,新夫婿也會珍惜你。”

柳笛:“嗯?什麽意思?”

“休書,我已經寫好了。”他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遞給她,“……還有,昨晚的事真的很抱歉……”

柳笛,緊張,這麽容易就得到休書了?

瑞涵,更緊張,你千萬別接啊。

攻心戰

拿還是不拿,這是個問題。

柳笛快速思考之後,做出了決定,兩指捏住休書的邊緣,輕輕将它抽走了,“謝殿下成全。”許是出于愧疚,聲音低沉,眼觀鼻,鼻觀心,不敢看他的表情,怕觸到他眼中的淡淡哀傷,做出不明智的決定。

她又不是紅十字會的,沒必要守一個瀕死的王爺吧,再說了,是他主動放她走的,她柳笛有便宜,哪有不占的道理。

所以,不應該愧疚,嗯,不內疚。她心中給自己打氣,微咬唇內嫩肉,頂着他的目光擡起了頭。

瑞涵表面平靜,用平和的微笑看她,但心中早被風暴席卷了一圈。柳笛,你行,還真把休書接過去了,本王都說自己不久于人世了,你竟然半點不憐惜。不過沒關系,你接了,我自然有你接了休書的迂回辦法。

他低頭輕笑,卻聲音沙啞,似在壓制內心頻頻的抽痛,“……恭喜你做出了正确的選擇……”

柳笛如芒在背,“……對不起。”

“沒什麽對不起的。”瑞涵深吸一口氣,繃緊嘴角,做強笑狀,“本王這就吩咐元海幫你收整行囊細軟,送你回家。恩國公也很想你回去吧……”頓了頓,慨然道:“還有人惦念你,真的很幸福,不像本王……”

柳笛便想起她見過的他的‘面癱’皇兄和‘刁鑽’母後,再加上早駕崩的‘龍陽’父皇,瀚王從沒體驗過家庭的溫暖。她心中不是滋味,而現在她又要離他而去。

強烈的負罪感,讓她覺得捏着的休書異常灼手,幾乎拿不住。

但心一橫,硬是咬牙走了出去。

元海很有辦事效率,加上雅情和茴香的有序指揮,收整行囊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

明明馬上就要自由了,但她一點都不開心,連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她以前可是天塌下來,也會慶幸有‘姚明’頂着的人。現在卻莫名憂傷,實在有違自己的性格。

所以更痛苦。

“王妃,去跟王爺辭別吧。”這時元海走過來,抱拳道:“見到你,他會很開心的。”

“紫蓮,真的是王爺續命的關鍵嗎?”

元海無奈卻鄭重的點了點頭。

“……對不起。”

“這話還是跟王爺說吧。”元海哀嘆,“當初屬下曾勸過王爺不要娶你,可是他卻一意孤行……”

“賜婚的不是皇上麽?”

“是王爺跟皇上提請的。”這話倒是不假。

“為什麽?”

因為你對他有用喽。元海仰頭,目光投降窗外的天際,悵然道:“聽說柳家小姐活潑開朗,殿下希望你能給這座死城一樣的王府帶來生機……當然還有他。”

原來是這樣,可瞧瞧她都做了什麽,不停給他惹麻煩,放走了能救他命的紫蓮,又要一走了之……

“我去和殿下辭別!”柳笛抛下這句話,提裙快步跑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元海籲了一口,抹了把汗,心說,王爺給自己準備的什麽臺詞啊,這麽肉麻,險些忍不住穿幫。

放松警惕

柳笛示意書房門口的侍女不要出聲,她蹑手蹑腳的從輕推開的門縫溜進去,走過幾道如雲如霧的輕紗帳,從午後窗棂透過的明媚光華間,看到他端坐在寬大的書桌前,垂睫靜靜的看着什麽。

流動的點點浮光,映着他的好看的面龐,勾畫出這世上最動人的畫卷。

她壓住腳步聲,屏住呼吸,凝眸于他,心髒一瞬間仿佛都跳漏了幾拍。然後,漏跳幾拍的心髒噔的反彈似的快速跳動,壓抑的血氣上湧。

柳笛悲哀的意識到,她看到他,産生了某種羞人的沖動。

啪!

他聽到耳光聲,擡起眼眸看到她,便舒心一笑,“怎麽也不讓人通報一聲。還有剛才是什麽聲音?”

“蚊子,有蚊子。”柳笛胡謅,尴尬的嘿嘿笑道:“不想打擾殿下,便沒讓人通報,您不會怪我罷。”

瑞涵走到她面前,輕觸她微紅的臉頰,“紅紅的,疼嗎?”說着,向她臉頰輕送了一口氣。

“不疼!”再這樣下去會死人的。她忙退開一步,匆匆道:“我是來和殿下辭別的,再見。”說完,僵直身子,木偶似的向外走去。

這時聽到他在她背後,語氣帶着絲縷哀愁的說道:“……我能送送你嗎?”

能送送你麽……

柳笛心裏垂淚,天啊,他太善良了,凸顯她的簡直是沒血沒淚的冷血動物。她回眸,見他眼底寫滿不舍,不知該如何作答。

他眸底黯然,淡淡的說:“不行麽……”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聽到她如此說,他臉上掠過喜悅之色,但似又因為礙于禮數,只扯着她的袖角道:“……那能留下陪我一會嗎?”

“這……”

見她猶豫,他忙道:“不答應也沒關系,我就是說說……而已。”

這麽‘受傷’惹人憐惜的表情,哪是‘沒關系’的樣子。分明是她一走,他就得黯然神傷許久,情傷不愈的态勢。

“殿下,我今日不走,留下來。”

他挑眼看她,“別勉強。”

“不勉強,真的。”報以笑容。

“太好了。”他将她摟進懷中,她的耳鬓發絲撩着他的臉頰,讓心尖都癢癢的。

被他一抱,渾身登時酥軟,心頭一陣悸動。

該死的,她究竟怎麽了。

她抽出手臂撐在兩人之間,慢慢推開他。

瑞涵見好就收,畢竟收網之前,不宜有過多的動作。

他佯裝害羞的摸了下鼻子,指着桌上的跳棋道:“那是什麽,我琢磨了很久,不得要領。”

“哦——那個啊,是我故鄉的游戲,我教你。”

教習跳棋的過程中,柳笛能真實的感受到她汗珠的形成到流下臉頰的過程。跟他在一起,該死的沖動更強烈了。

“很熱嗎?”他玉指掃過她的粉腮,接走她的香汗。見她怔忪,他微微起身迫近她,咫尺近的距離,讓兩人的氣息不可避免的糾纏在一起。

受不了了,必須逃走,柳笛雙手撐桌,便要起身。誰知此時,瑞涵突然按住她的纖手,道:“是該歇息了,我們走吧。”

她慌忙搖頭,“不了,我去雅情那擠一擠。”

瑞涵細密的羽睫微微合攏,手上的力道減輕,“是因為昨晚的事,對我有戒心嗎?”自嘲苦笑,“不過這不怪你,是我不好。”

“我沒有猜忌您。”為什麽她就是對他狠不下心呢,都是長相惹的禍,這厮太妖孽了。

他勾起她的小指,笑了笑,“那我們走吧。我只想和你說說話,不會對你怎樣的。”

是啊,他都給她休書了,想讓她完璧之身再嫁人,應該不會有問題吧,再說了,就他這身子骨,也不是她的對手。

她颔首,“嗯,走吧。”

瑞涵暗笑,不會對你怎樣?怎麽可能!

入圈套(4更1)

小指勾在一起,讓她覺得很幼稚,又不是小學生。

他察覺到她想抽回小指,“……別動啊。”

“好,不動。”不知為什麽,一看到他清澈的笑容,就無法抗拒他的要求。難不成他有什麽法術把自己迷住了,為什麽一貫張牙舞爪的她,一遇到他就迷失心智了似的。

柳笛啊,你醒醒!快醒醒!

他察覺到她的舉動,便将小指勾的更緊,并傾身向她,“你臉頰很紅,我擔心你的身體,不如叫大夫來瞧瞧吧。”

“我沒事,好的很。”她深呼吸。

“是麽。”他撩開她的劉海,将手背放在她的額頭上,眸底黝黑,盡顯柔情暖意:“好像比剛才更燙了。”

“我血熱。”柳笛結巴道:“總,總之,我狀态良好。”

瑞涵寬慰的淡說道:“聽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至少你要健康。”

柳笛便又想起他不久于人世的事實,心被揪住,狠狠疼了一把。

元海守在寝殿門口,看到王爺和柳笛牽手緩步走來,大吃一驚,尾巴微張,心裏對王爺佩服的五體投地。幾個時辰不到就把野馬似的王妃馴服的乖乖的牽手,真乃神技也。

他仰頭觀望枝頭如銀鈎般的月亮,心裏道,希望柳笛真是殿下的貴人,能夠幫助他破解封印。想到這裏,不禁向柳笛投去殷切期待的目光,恰被柳笛捕捉到。她頓時打了個寒顫,那是什麽眼神啊,她只是跟王爺過一夜,別用如此‘悲壯’的眼神看她,好不好?!

她一邊納悶,一邊同瑞涵走進了寝殿。

兩人都熟悉的地方。

柳笛心慌非常,血液要被體內的灼熱感炙烤幹涸了一般。

她端起桌上的茶盞,一飲而盡,清涼的液體滑入體內,但對熊熊烈火而言,無異于杯水車薪。

瑞涵擺手遣去殿內伺候的侍女。唇邊隐帶笑意,“口渴?”

燭光搖曳,器具擺設像蒙上了一層飄渺如霧的朦胧輕紗。更別說本就俊逸的瀚王,在光影的點染下,在柳笛看來,竟有幾分美輪美奂的像是幻象。

她反手抹淨了嘴角的水跡,“是有點。”

他重新斟茶,笑道:“那我喂你吧。”

“我自己來就好了。”

他媚眼朝她輕挑,“還是我來吧……因為……”

“因為什麽?”柳笛‘傻乎乎的’問。

突然,胸口的穴道鑽心的疼。

自己竟動彈不得。

瑞涵輕抿一口清茶,撬開她的貝齒,輸進清茶,順帶和她的丁岚小舌交|纏了一番。

柳笛怔愕,眼看他汲取完她的柔唇,眯着鳳目,慢慢離開。

瑞涵這才溫笑道:“因為你動不了了。所以我才要喂你,還渴嗎?”

“你點住我做什麽?快放開我!”黑雲席卷心頭,隐有不好預感。

瑞涵刮了下她的鼻尖,“你猜猜?”

“猜個鬼咧!你們老齊家,都愛猜謎是不是?!”

那個白頭翁也是,猜什麽猜啊。

戲耍(4更2)

“看來你不喜歡猜謎。”瑞涵微蹙眉頭,如此判斷。

“廢話,你快把穴道給我解開!”太大意了,竟然毫無戒備的被他給偷襲了。

“那你喜歡什麽,能告訴我嗎?”果然恢複原本的身體,再看她比以前可愛多了。

柳笛白眼送他,“你說的談話就是指在這樣的條件下進行?我原本對你印象很好,殿下自重,不要壞了尊儀。”

瑞涵略微一怔,繼而笑道:“原來是不喜歡相處的條件,那我們去床|上聊吧。”說着,打橫抱起她,笑盈盈的走到床榻前,輕輕把她放下,他則坐在床沿邊,一指繞着的發絲把玩,“現在說吧,你喜歡什麽?”

柳笛氣的要咽氣,“殿下,您是在惡作劇麽?”

瑞涵眨眨眼,“哪有,我是很認真的。”

天啊,她突然發現他們倆人沒法溝通。

雖然不明白他突然點住她的穴道是因為什麽,但既然要比詞不達意,她就陪他玩玩,她學着蠟筆小新悶哼哼的聲音說道:“總之不愛吃青椒。”

瑞涵愣怔,搞不懂柳笛哪根筋搭錯了冒出這麽句話。

柳笛朝他得意的挑挑眉。

“我問你喜歡什麽,你卻答不喜歡什麽。”瑞涵道:“回答錯誤。”

柳笛深吸一口氣,扯出冷笑,“殿下,您是變态嗎?”

微微一笑,“當然不是。”

“不是的話,就速度放開我!”

瑞涵笑眯眯的搖頭,“不行,因為我還要臨幸你呢。”

柳笛嘴巴張成o型,半晌才紅着臉氣道:“你怎麽可以把這種話如此淡定的說出來?!”

他不明所以,“那該怎麽說?”做茅塞頓開狀,拍手:“我明白了。”說完,俯身在她耳畔細細柔柔的魅惑低語,“……本王今夜想要你……”

她渾身泛起一層酥麻感。

不行,不能迷失心智。

她冷哼,“你不是給了我休書,說好放我走的麽,怎麽又出爾反爾了呢?!別忘了,君子一諾千金!”

“那本王就賠你一千兩黃金,當做失信的補償好了。”

“……”柳笛瞪他,“你休書都寫了!”

“休書那種東西,想寫多少封都可以。”瑞涵在她身上摸索,從袖中順出休書,對她笑,“而且這封我沒用印,根本不生效。留着也沒用,不如撕了。”

休書在他手中沒幾下就成了碎片。

她竟然被他騙的這麽慘,柳笛冷笑,“殿下真是好演技呢。”您早生了幾百年,否則肯定能沖擊奧斯卡獎,最不濟也能拿個金雞金馬金熊之類的。

“那麽,我們開始吧。”瑞涵問她:“我們誰先脫比較好?”

柳笛要吐血,“你這是強|奸,我根本就不願意!”

瑞涵嘟嘴,颦蹙俊眉,“下午看你色迷迷的眼神,我以為你想要的,唉,原來你不想。”

其實她……

“當然不想,可以放開我了吧。”

他展眉莞爾,“可是我想。”

“你—耍—我!”

瑞涵驚訝,“難道你才發現?”

功敗垂成(4更3)

她青筋暴跳,強作笑顏,“殿下,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

瑞涵撇撇嘴,“比你聰明就行。”

她穴道被封根本動不了,眼下只有智取,“比我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您何不去找更能取悅您的人哪?說真的,臣妾畢竟沒有經驗,怕壞了您的性質。”

去嫖別人吧,求你了。

瑞涵仿若沒聽到,起身去熄了燈燭,頓時四下如墨漆黑一片。

她感到他的氣息重新迫近,知道自己方才的說辭沒起作用,忙又道:“今晚辛苦您的下半身,便能換得我一生的幸福,否則你剛臨幸完我,沒幾天就死了,我再嫁人也嫁不好。求你做做善事吧,何必為一時**毀我一生清白。”

還想另嫁他人?做夢吧。

瑞涵忍住心中憤恨,語氣帶笑,“沒關系,等我死了,你給我陪葬,就不用擔心不清白了。”

柳笛頑強不息,繼續勸阻欲行不軌的瀚王,“您也說過我活潑開朗,您不想看到我因為這件事,心靈蒙上陰影,悲觀厭世吧。不如等哪日我們醞釀好情緒,你情我願……其實,我不讨厭您,真的。”

靜。

“放心,我會很溫柔的。”他吮住她的耳垂,柔聲道。

接着柳笛感覺到他開始解她的衣裳,衣帶松懈,皮膚感受到的空氣涼意的面積越露越多,短暫的清涼過後,意識到自己的處境,身體變的灼熱而敏感,被他輕輕一撫,便湧起一波酥麻感。

除了害怕,還有隐隐的興奮。

就像幻象中,她不曾抗拒,此刻的她抵抗意志早已投降了多半。

“要前戲嗎?”他在她耳邊說,手在她下身探了下,滿意的輕笑,“看來不需要了。”

柳笛自诩臉皮堪比城牆拐角,但此刻受他撩撥,不覺羞憤難當,“我會記住這天的!”她發誓,他能占到她便宜,僅這一次。

舌尖靈活地在她耳窩一卷,“我也會記住……”

他還有時間,所以倒不那麽心急,就像他曾經說的那樣,她注定是他的。除了讓她履行使命外,她現在對他,好像也有了其他的意義。不想傷害她,她說害怕心裏有陰影,那就溫柔些,他細致且有耐心。

除去解除封印這層原因,他希望他們之間的溫存是帶着感情的。

灌頂的酥麻,讓她忍不住輕吟出聲。随着他的濕熱的吻在脖頸處徘徊,他和花雨幻象中的一樣溫柔,她的呼吸漸漸急促,腦子融化了一般,理智逐漸流失。

就這樣吧,就這樣吧……抵抗的意識變得越來越淡薄。

突然,他停了動作,望向窗外,低聲喃道:“紫蓮?”

瑞涵與她深深一吻:“我馬上回來。”披上衣服,匆匆走了出去。

慶幸,抑或是失望……她反倒說不清了。

忽然黑暗中出現了一雙金色眼眸,紫色的長發和鐵骨扇遮住的下半張面孔隐沒在黑暗中。

“噓——我是來救你的。”

打回原形(4更4)

瑞涵折身回來便不見了柳笛。

開玩笑吧,他不過是看到疑似紫蓮的身影,打開門詢問了守衛幾句話,連前殿的門都沒出過。一個大活人,竟然就這麽人間蒸發了。瑞涵立即召來司徒元海,把王府翻個底朝天找人。

眼看銀月在發亮的暮色中逐漸隐去,仍舊找不到王妃的下落。雅情和茴香更急,明明約定好,第二天就能回恩國公府的,怎麽好端端的,人就沒了呢。

“屬下這就帶人去恩國公府查探!”元海對一臉陰郁之色的瀚王道。

“罷了。”瑞涵看了看天色,“就是回來,也來不急了。”就不該拖延,直奔主題,就不會橫生枝節,坑了自己。

瑞涵看向司徒元海,更像是給自己鼓氣,“反正還有機會,是不是?”

最後一絲月色沉淪,變化不可阻止的重新到來。

元海默默拎起堆在地上的瀚王衣衫,給縮小了的王爺裹上,抱起七歲身型的他,“是的,殿下,還有下一次,所以別傷心。”

某王哼唧,“我哪有傷心。”

根本就是非常難過吧,眼圈都紅了。元海長嘆一聲,道:“殿下,現在怎麽辦?”

“當然是抱我回去換衣服。”

“……呃,是。”

與此同時,恩國公府邸,柳笛閨房。

月相消失的瞬間,柳笛忽然迎來一股從未有過的清明感,難捱的情|欲火焰仿佛剎那被抽走了,徹徹底底的消散幹淨。

她從心底呼出一股氣,好似要把昨夜情迷的酴醾統統驅趕出體內。

“你醒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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