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麽?”
“別碰它們!”陸霜白大喊,“捂住口鼻,快點逃。”
柳笛聽到啪啦一聲,方才用來釘住藍蝶的銀針落在了地上,而被刺死的蝴蝶卻消失不見了。柳笛這才發現,窗戶關的死死的,那些藍蝶竟然能鑽過窗紙,的确詭異的可以。
陸霜白抓住柳笛的胳膊,“快走——”一開門,門外的藍蝶已堵塞了走廊,吓的他趕緊把門關上。
柳笛道:“哪來這麽多蝴蝶?”
“不要說話!有毒!”剛說完,噗的噴出一口黑血,跪在了地上。
“不覺得啊。”柳笛聞了聞,又拍了拍胸口,“我怎麽沒事?睿庸也沒事。”
陸霜白驚異,萬萬不信竟然還有能躲過毒蝶攻擊的人。死于這種毒蝶的錦衣衛,不知道已有多少,現在又要算上他一個。
柳笛一指屋頂的破洞,“我送你從那出去,快點!”放下睿庸,柳笛攙住陸霜白,用輕功助他攀上屋檐,而後自己淡定落地,大大方方抱起睿庸,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柳笛踹開隔壁的房門,瞬間呆怔,只見跟随她來的仆人,早已七竅流血,橫死屋內。她立即又踹開一間,仍是如此,全都死了,而那些藍蝶在确定人都死了之後,滿意的煽動翅膀,身體越變越淡,最後成了數個淺藍薄薄的影子,徹底消失了。
柳笛下到客棧一樓,用餐的食客們亦東倒西歪,早沒了呼吸。
“這究竟是什麽啊,生化武器?”
而且什麽只有她沒事。
—
陸府內。
陸霜白當着柳笛的面又嘔出一口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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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你每次見到我,都得受傷。”柳笛很有自知之明的說道:“只是這次更重。”
陸霜白拿過丫鬟遞上的巾帕,有氣無力的擦淨嘴角的污血,“而且你每次都無動于衷。”
“啊呀,抱歉。”
什麽叫啊呀抱歉?!陸霜白腹诽,你好歹認為我是孩子的父親吧,能不能稍微表現出一點對我的擔心啊?!他哀嘆,“不用道歉,你沒事就好。”
“奇怪,我為什麽沒事呢。”柳笛納悶。
“我比你想知道。”陸霜白道:“死于藍蝶的錦衣衛不知有多少人了。”
柳笛道:“算工傷嗎,有賠償不?錦衣衛平時的待遇怎麽樣?做卧底的時候發俸祿不?”
“你——”他在緬懷死于妖法的下屬,內心隐隐悲痛的時候,她卻問這種問題。他擠出微笑:“有,而且不少。”
柳笛摸着下巴,做沉思狀,“看來待遇還不錯,可以考慮入行。”她把手搭在陸霜白肩頭,笑眯眯的說道:“如果你有困難,我可以幫你。我不怕藍蝶,去把使用妖法的家夥揪出來陵遲。”她要給死于非命的家仆報仇。
“這……”貌似是個不錯的建議,只是,讓她去合适麽。
“我的武功還可以,雖然打不過你,好歹也能算個中等高手吧。而且你現在這樣,稍一用力,就口口噴黑血,能做什麽啊,不如交給我去做。不過,我有個要求。”
“說。”
“我要編制。”柳笛吹了下指甲,讨價還價“就是做錦衣衛的正式員工。”
“你是女人,還是前王妃。”陸霜白一字一頓的說。
“是你說的,你弄身份不費吹灰之力。”柳笛道。其實是她不相信陸霜白的為人,萬一等她帶着睿庸走了,他再起了續命的野心,怎麽辦。必須駐紮觀察一段時間,而她又不想被他養在深宅,在錦衣衛讨個假身最好不過了。
這邊廂,陸霜白也沒閑着,大腦快速運轉,衡量了下利弊,最後眉毛一挑,“可以,答應你了。”入了錦衣衛,還是他的人。
“成交,說吧,藍蝶妖怪究竟是什麽人?家住哪裏?”
“……”陸霜白壓低聲音。“他是妖怪還是人類,說不準。不過他只對一個人感興趣,就是百花樓的花魁。”
“哎?那花魁不是瀚王要娶的嗎?”
“沒錯。皇帝給我任務正是這個,保護瀚王能平安迎娶此女。”
“想必是個大美人,惹的神鬼人三界都為她争風吃醋。”柳笛八卦之血沸騰,“花魁喜歡誰多一點?是風流倜傥的王爺呢,還是神秘的巫術高手呢?”
陸霜白感慨,柳笛啊,你真厲害,對前夫的現任情人,你完全不在乎呢。
“她的态度模棱兩可。不過已經答應了下個月嫁給瀚王。而這段時間,皇帝派錦衣衛暗中保護她,不讓壞人從中作梗。我見到你之前,扮作客人在百花樓,被他操縱的人攻擊,我負傷脫身,沒想到他又派了藍蝶來殺我!”
“他既然這麽厲害,怎麽不親自出面殺了瀚王?”
“這就不知道了。”陸霜白雙手搭在柳笛肩頭,“我會把你安排在花魁身邊,讓你近距離保護她。只是難免會見到瀚王,會不會勾起你以前的……”
“以前的什麽?”
“沒什麽。”陸霜白心呼粗神經萬歲。
“不過瀚王認出我,怎麽辦?”
“可以易容。”陸霜白道:“錦衣衛中有這方面的高手,你不用擔心。”
柳笛壞笑,“我要易容成佘尚書二女兒佘清清的模樣。”
“不行,會惹麻煩。不能是認識的人。而且必須一點不能有你現在容貌的影子,要面目全非!”
“好吧,聽你的。”柳笛伸了個懶腰,“給前夫做月下老人,還真麻煩啊。”
卧底是個體力活
“呼哧——呼哧——”
一個寬肥的粉色身影呼哧帶喘的在百花樓的樓梯間艱難爬行,“死狐貍你給我等着,竟然把我打扮成大胖子,啊,為毛每個臺階的跨度這麽大?嗯?難道這裏面出入的都是人必須都是長腿嗎?”
“讓開啦!”樓上走下來三個濃妝豔抹的俏麗女子,其中一個朝柳笛啐了一口,“鸨母怎麽買了這個醜丫頭,真給咱百花樓丢臉。看什麽看,不要把醜傳染我啊!”手中的團扇朝柳笛的臉上打了一下,“滾一邊去。”
好涼快。柳笛滿頭大汗,正愁沒處納涼,對方就送來一縷清風,怎麽肯放過,“快點再扇兩下。”
“什麽嘛,好惡心。”估計是沒見過這麽皮厚的,避細菌似的,繞開柳笛下樓去了。
柳笛則端着一盤子水果,橫着走進了最裏面一間屋子,“思瑤姑娘,鸨母給您的荔枝,我放桌上了。”
珠簾後的女子,端靜的回身,溫婉笑道:“翠柳,我不吃的,給你了。”
翠柳,每次一聽這個名字,柳笛就想死一回。死狐貍,取的什麽名字啊?!
“鸨母賞給姑娘的,我哪裏敢吃。”說着,柳笛把荔枝重新擺了擺,很好,這樣就看不出來偷吃的痕跡了。
“沒關系,吃吧,我給你剝。”女子婀娜起身,撩開珠簾,蓮步走出,如嫩蔥的手指剝了一顆荔枝,“來,張嘴。”柳笛易容成的大嘴一張,囫囵吐了荔枝,思瑤見了,柔柔笑道:“慢點,還吃不吃了,我再給你剝。”
這才叫女人啊,對比自己,貌似分泌的雌性荷爾蒙不達标。
“不用了,我自己來,姑娘休息吧。”柳笛說着就要端着荔枝出去。
“你別走,留下來陪我說說話。”
柳笛最不會的就是充當知心姐姐,讓她坐下來自怨自艾的思考人生,何其艱難。“這個,您想聊什麽?”
思瑤眉目含煙,嘆了一聲,“罷了,和你說,你也不會懂的。”重新回到簾後,輕輕撫弄琴弦,接着琴聲訴說自己的心事。柳笛聳聳肩,抱着荔枝籃子,出了思瑤的閨房,尋了一處偏僻的角落,一邊撥荔枝一邊思考入行娛樂業的職業構想。
像青樓這種地方,從業人員的素質直接決定了經營狀況。像剛才那幾個,實在是不行,長的雖然還可以,可惜素質太差了。記得以前看過一本書,說古代嫖.妓,主要嫖的是一種心理感受。哎?這麽說,看來瀚王要娶花魁八成也追求的是心理刺激,多爽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迎娶伎女,以後子孫後代說起來,都得說某某年間的瀚王爺牛的沒分了。
“你在這裏做什麽呢?!”一個小厮拿着抹布,氣勢洶洶的逼問:“敢在這裏偷懶?看我不去告訴鸨母,晚上抽你鞭子。”
柳笛頭也不擡,“去吧,去吧。我等着晚上吃鞭子。”鸨母敢打她錦衣衛,不想活了吧。
“你這個醜八怪,還挺猖狂!”小厮把抹布一摔,上前就要揪柳笛的耳朵。
這可不行,人皮面具扯壞了可不是鬧着玩的。柳笛趕緊避讓,誰知道小厮打定主意要給她難堪,整個人撲了上來。既然如此,對不起了,柳笛心中嘆了一聲,擡起右腳,直接蹬着小厮胸口,再一用力,把他踹了出去。
“啊——”小厮飛躍三樓的栅欄,掉在了二樓的樓臺上。
“什麽人呢?”突然樓下傳來一聲怒喝。
柳笛趴在栅欄邊一看,只見一樓的堂廳中,站在數個青衣的跨刀男子,而喊叫的正是司徒元海。
司徒元海只見三樓的栅欄胖,站着一肥胖的粉衣女子,虎背熊腰,傻乎乎的端着一個籃子,嘴巴嚅動,一邊咀嚼還一邊吐出了個黑色的硬核,完全可以用‘傻大黑粗’四個字形容。
百花樓不是號稱京城最美的青樓麽,怎麽會有這種怪物。
“老|鸨!”元海指着柳笛道:“去把她給我關起來!”
柳笛撿起一個荔枝砸下去,“憑什麽啊,長得醜也有罪?前瀚王妃還不見得比我好看呢。”
元海一怔,接着命令:“大膽刁民,來人,把這個口無遮攔的女人抓起來,以免驚擾殿下。”
“罷了。”就在此時,自門口傳來一個聲音,“不要為難她。”
柳笛含着荔枝的嘴巴微張,眼睛直直的盯着仍舊一襲白色蟒袍的齊瑞涵,心中感慨,這麽久,真是一點沒變,妖孽的讓人心肝直抖。和他目光相對,柳笛立即移開目光,不覺用手捂住心口。
司徒元海恨恨作罷,派人十步一崗的駐守樓梯,徑直護送瀚王上了四樓,不用說,自然是去找思瑤。柳笛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四樓的樓梯間,忽然心中不是滋味。
當初如果沒和陸霜白,現在可能……
“喂!喂!不要胡思亂想!”柳笛拿籃子撞自己的腦袋,“工作,工作!”
瀚王出現,他的情敵——使用妖法的怪物可能正隐藏在人群中,準備醞釀襲擊。
反恐戰役打響了。
司徒元海見剛才的胖女人,正目不轉睛的挨個觀察下面的顧客,便走上前,拍了下她的肩膀:“你在做什麽?”
“哎呀——”柳笛做嬌羞狀,“大人幹嘛碰人家嘛。”
聽力範圍內的護衛都齊刷刷的瞄向元海。
“讨厭啦~”柳笛一捂臉,扭着腰,撲通撲通的跑遠了。
留下原地愣怔的元海,汗滴滴的回頭,“聽我說,我沒有……”
衆人:“……”
話說柳笛用肥胖的身子從另一邊的樓梯向樓下奔去,正遇到剛才被踹下去的那個小厮。柳笛不等他說話,直接腰部一橫,把小厮瘦弱的身子往牆上擠去。
“哎呦——”小厮臉貼着牆壁,被擠的幹嚎,“要死人了。”
而柳笛仿若沒聽到,連蹦帶跳的跑遠了。
健康歌的殺傷力
柳笛到了一樓的廳堂,躲在一根漆木紅柱後,眯着眼睛觀察年紀不等的男子們。而站在三樓的元海,看到肥壯粗黑的醜女穿着一身粉嫩嫩的儒裙,躲在柱子後面偷窺男人,怎麽看她怎麽猥瑣。
而這邊廂的柳笛着實觀察出了些眉目,那個坐在角落的華服男子,自從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的眼睛連眨都沒眨過,直勾勾的盯着正前方,而正前方是個屏風。
有問題,柳笛決定悄悄溜過去觀察。
這時,突然手臂被人死死扣住,耳邊傳來惡狠狠的聲音:“我告訴你,瀚王妃是個十足的美人,你再敢提她的名字,王爺饒了你,我也絕不放過你,知不知道?!醜八怪!”
元海說完,等着這個醜女激烈反抗,誰知該女卻淚眼汪汪的激動的看着他,看的他心裏發毛。
柳笛揮淚,元海,你太夠意思了,原來我在你心中還有形象。
“不許這麽看我,惡心!”元海一指門外:“別妨礙其他人,出去。”
王爺來嫖|妓,沿途布防就不妨礙其他人了?柳笛撇撇嘴,“你不覺得那個人很奇怪嗎,不吃不喝不哭不笑,跟死人一樣。”
“好像在哪裏見過……”只是他一時想不起來了。
“我去看看,別是窮鬼,吃了霸王餐,在找機會溜走。”柳笛大步走到那人桌前,掄起胳膊,一掌拍在桌上,“客官,看好哪個姑娘了?”
那人慢慢擡頭,一雙眼眸暗淡無光,嘴角卻大大咧開,喉嚨發出嘶嘶呀呀的聲音。而身體肢節亦僵硬的開始動彈,似乎每動一下都發出咕卡卡的聲響。
丫是汽車人,要變身吧,還是缺油那種。
“您要什麽服務?”柳笛微笑。
“我……我……”男人約莫三十多歲,臉色白如霜雪,泛着冷冰冰的青光,“叫老|鸨來。”
柳笛心說,您這樣的不應該找老鸨,要找速效救心丸才對。
老鸨很快搖着團扇,一步三扭的過來了,眼梢一挑,皮笑肉不笑的說:“客官,有什麽吩咐?”
“我要見這裏最美的女人。”
“您是說思瑤小姐啊,她正在陪王爺呢。您吶,趁早死了這個心吧。”老鸨冷哼。
“我——我是岱國太子,難道比不上什麽王爺嗎?”男子陰森森的說道。
柳笛愕然,他的長相和其他人略有不同,顴骨很高,雙瞳呈琥珀色,仔細一看,果然不是中土人。而這時,突然從門外突然湧進來數十個持刀的岱國武士,護在太子身後,用外族語言嘀嘀咕咕的開始交談。
“翠柳啊,你快去——快去告訴王爺——”老鸨拿扇柄捅柳笛。
于是柳笛再次氣喘籲籲快步去爬樓梯,徑直奔到四樓思瑤的房間,門也不敲一頭撞進去,“不好了,拆臺的來了。”哦,忘記了,人家在約會,估計有限制級畫面,柳笛趕緊捂住眼睛,“外面有人自稱岱國太子,要見思瑤姑娘。怎麽辦?火拼揍丫?”偷偷看一眼不要緊吧,柳笛指間漏出個縫隙,瞄見齊瑞涵衣衫整齊的端坐在珠簾外的椅子上,而思瑤在簾內撫琴。
哎,難道真是在進行純潔的男女交往,不能啊,齊瑞涵這厮當初對她可輕薄着呢。
怎麽兩年不見,對伎女成了聖人。
“操縱了新的傀儡,這次是岱國太子。”齊瑞涵冷笑。
“不如,讓我去見見他。這次不同往昔,萬一……”
萬一引發國際争端,以後史書可以用一個伎女引發的血案來記載這件事。
“不要管他!”齊瑞涵道:“他真的想見你,應該現出真身,而不是操縱外人。”
柳笛眨眼睛,怎麽聽不懂,不過沒關系,她清了清嗓子,道:“王爺,其實我有個辦法……”
齊瑞涵冷眼看她,“……說。”
柳笛卻臉一苦,“民女家中尚有八十老母,有病無錢醫治……”
“勒索本王?”畢竟和愛財如命的某人相處過,齊瑞涵對斂財的人很敏感。
“怎麽能算是勒索呢,民女是百花樓的臨時工,做份額外的事,總要報酬的吧。”
齊瑞涵忽然來了興趣,他倒要看看這個醜女有什麽辦法退敵。便解下腰間的玉佩扔給她,“這個夠不夠?”
玎玲。
好熟悉的聲音,柳笛追查聲音的來源。齊瑞涵發覺了,尴尬的攬了下衣袖,這時柳笛看到他手腕上戴着一串銀鈴,不禁愣怔。
瑞庸,搖這個,姐姐就陪你玩。
怎麽在他那裏?
齊瑞涵冷然道:“拿了報酬,去辦事吧。”
“……是。”
他幹嘛搶瑞庸的東西?!
—
“太子殿下,咱們百花樓最漂亮的姑娘正在梳妝打扮,您看看歌舞,等一會兒,她一會就到。”鸨母陪笑,顫抖着端着茶盞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遞給岱國太子。
“哈哈,她不是在陪王爺嗎?你們王爺怕了本太子,對不對?”
司徒元海握緊刀柄,冷漠的聽着,随時做好攻擊的準備。這個岱國太子雙眸無光,說話像是背誦一般的僵硬,定是被那人操縱了,可他現在的身份是岱國太子,又不能把他怎麽樣。
岱國太子‘咕卡卡’的指向廳堂的高臺,“歌舞在哪裏?”
“來了,來了!”老鸨抹了把冷汗,使勁的搖扇子,“你們看。”
只見穿着粉裙的翠柳一邊搖胳膊,一邊深呼吸,好似相撲力士出場迎戰。
岱國太子完全呆了,當然還有元海。
“下面我給大家表演一段舞蹈,叫做《健康歌》。”柳笛做可愛狀态,邊唱邊跳:“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咱們來做運動抖抖手呀抖抖腳呀。勤做深呼吸學爺爺唱唱跳跳,你才不會老……”
她小時候的六一兒童節還表演過呢,當時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誇她可愛。那個時候,她是唇紅齒白,粉粉嫩嫩的小蘿莉,現在麽,她是體重和身高成正比,一臉橫肉的醜八怪,于是乎,效果麽……
西瓜一樣圓滾滾的屁股扭來扭去。
“噗——”岱國太子一口清茶噴出。
這家夥不是人類
“快停下來!”岱國太子把茶杯扔向唱的忘我的柳笛:“滾下去!”
“太子不喜歡?”柳笛忸怩,“人家還沒跳完呢。”
“滾,滾,滾!”太子被刺激的歇斯底裏。
醜女撒嬌要人命,元海覺得眼睛疼,揉了揉,幫着岱國太子道:“你先下去,求你了。”
“好吧。”柳笛翩然而去。
“思瑤姑娘在哪裏?你們竟然如此玩弄本太子!”他咬牙切齒的喊道,拍案而起,咔嚓一聲,許是太用力了,竟然把手指拍斷了。可他完全沒有察覺,眉頭都不皺一下,仍然大喊,“本太子數到五,如果她不出來,就血洗這裏,五,四,……”
這時柳笛在樓梯的暗處,扯下臉上的人皮面具,把衣服裏的填充物掏出來,恢複輕盈體态。
“三。”
換新衣服。
“二。”
把事先準備好的碎琉璃片撒在頭發和衣服上。
“一。”
嘩!廳堂內的燈籠和燭光全部熄滅,而正中央的舞臺邊緣,則慢慢被人點亮十數支蠟燭。
火苗搖曳,仿佛其他的事物仿佛被打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芒,并且随着燭光微微搖晃。
而這時,三層樓之上,傳出輕微異響,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身着一襲白衣,順聲而落,衆人只覺眼前一花,那女子周身如同被繁星點綴了一般的,尤其在晃動的燭光的照耀下,閃着璀璨絢爛的光輝。
她身形如雲,似缤紛落英,飄逸而下。用了輕功,足尖點地,靜靜無聲,如月色掠水。
最重要的是在剛才翠柳的襯托下,更顯得如出塵白蓮一般,美麗不可方物。
“青墨……”岱國太子癡癡的站起來,去迎臺上的女子。
柳笛引袖遮住半邊面容,只露着一雙美目在外,別有深意的看着太子。
“仙子——仙子——司徒大人——”元海身邊的護衛,激動的朝他喊道:“是九天玄女下凡塵了。”
元海擡頭,看到四樓的樓臺上站着王爺,他雙眉微蹙,黑爍眸光全部投注在一樓樓臺上的女子。
為了制造閃爍效果,衣服上灑了許多琉璃碎片,真紮人,好難受。柳笛心中叫苦,聽到太子口中叫青墨,便将計就計,笑道:“太子殿下要見的是青墨姑娘,本姑娘只好避嫌了。”
她轉身擡頭,想重新躍到樓上,卻正對上齊瑞涵灼灼的目光。
糟糕,柳笛趕緊遮住臉,不讓齊瑞涵認出她。這時身後的岱國太子,卻撲了上來,抱住她,“青墨,我終于找到你了。”
“青你個頭,我都說我不是了。”柳笛暴躁,竟然敢抱她。她回頭要打,卻見岱國太子的雙眸忽然變得慘白,像蒙了一層白膜。
接着,他的身子一栽,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這時突然,一股大風吹開原本關閉的大門,剎那席卷廳堂,桌上的擺設盡數吹落在地,而人幾乎不能站立。
“那你是誰?”
耳畔傳來一聲男音,接着下巴被人擡起,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男子眉間一枚如血的花钿,而與鮮豔的傷痛花钿截然相反的是,他雙瞳的顏色幾乎淡的看不見。
“我……我是……”這家夥是怎麽出現的?是人是妖?他就是操縱岱國太子的人吧,他透過**縱人的眼睛觀察這裏的一切,當看到她像‘青墨’便顯出了真身。
“說,否則死。”
柳笛咽了下唾沫,“首先我不是什麽青墨,也不是翠柳,我是……”
“王妃!”元海首先抵禦過大風,看清了柳笛的面容,大聲喊道。
壞了,被認出來了。
男子冷漠回頭看向元海,打了個響指。柳笛只見元海握刀的右手突然爆開了一般,飛濺了一地的鮮血。
“啊!”元海點住右臂的穴道,避免失血過多。
妖法,柳笛忙道:“我叫柳笛。”
“……不是青墨。”男子失望的放開她。
唰的一聲,廳堂內的燈籠和蠟燭瞬間全部重新燃起。
柳笛這才看清,男子年紀和自己相仿,容顏雖不如齊瑞涵精致,卻是一身清雅無塵。
這時被風吹倒的瑞涵扶着栅欄站了起來,看到一樓的男子,驚訝的神情一掃而過後是得意的冷笑:“人偶戲結束,本尊終于現身了。”
男子環顧四下,漠然道:“閑雜人等,都去了吧。”衣袖一揮,橫卧數卧的衆人便憑空消失了。
柳笛一動不敢動,只有眼珠不時偷偷瞥向那個男子。
“你們家族中從來都不乏膽大的人呢。”男子道:“還敢要挾我。”
瑞涵環抱肩膀,笑道:“做交易而已,絕不是威脅。你幫我的忙,我把思瑤交給你。”
“殿下,那個人是王妃!”這時元海向瑞涵大喊,剛說完,身子突然飛起來,砰的一聲,重重甩在身後的牆壁上,再落地的時候,伴随着大口大口的鮮血。
“多嘴。”男子從元海身上收回目光,看向柳笛,“你是他的王妃?”
這家夥不是人。柳笛心中吶喊,紫蓮的能力和他比,簡直不值一提。
“我……什麽都不知道。”柳笛擠出笑容,差點說了句,我是來打醬油的,你們繼續,容我滾蛋。
“是你?”瑞涵定睛一看,那女子可不是正式已經宣告死亡的柳笛。
柳笛大叫不好,明顯齊瑞涵和此人結了仇。齊瑞涵拿思瑤威脅他,那麽他是不是就要拿自己對付齊瑞涵。
“其實吧,你聽我說,我和他早離婚了。”
男子卻根本不聽她的,伸出一指向她,口中念念有詞。
“不要啊!”柳笛抱頭大叫,上一次抱頭痛哭的時候,還是出軌後的夜晚呢。
靜。
哎,沒事?柳笛眨了眨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和胳膊,完好無損。
而男子正以不可思議的表情看她,“奇怪。”
對哦,藍蝶就對她沒效果。
“來啊,怕你不成!”她叫板。話音一落,衣服上琉璃碎片,突然慢慢浮起,在空中聚攏,懸停在柳笛眼前。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對她沒辦法,但他可以操縱外物來攻擊她。
“你後半生要在黑暗中度過了。”
要挾不成,反被害
千鈞一發之時,從樓上傳來一聲怒喝,尖銳的劃破了凝固的空氣:“尚晨,你住手!”
男子停手,仰頭去往發出阻止的來人,癡癡的輕喚了一聲:“思瑤……”
柳笛趁機後退了一步,在尚晨在和思瑤深情對望的時候,想偷偷溜走,剛轉過身子準備拔腿開跑,突然背後被一個重物猛地撞了下,整個人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腰是不是斷了,柳笛回頭看到腳邊落着一個銀盤,痛苦怒瞪尚晨。
“跑,就殺了你。”
死白內障,第六感倒很強麽,察覺到了她想跑。柳笛腰部受傷,幹脆跪坐在地上,靜觀事态發展。
“思瑤,跟我走。”尚晨向樓臺上的女子伸出了手,語氣像懇求又像是命令。
思瑤香腮瑩膩,嬌态萬千,柳笛一直當她是随波逐流的弱女子,但此刻她卻冷冷的對尚晨道:“你先答應他的要求!”他自然指的是瑞涵。
尚晨道:“我說過多少次了,人命天定,我絕不會再做有違天道的事情。”
齊瑞涵見柳笛沒事,心下稍松了口氣,立即投入和尚晨的辯論當中,他哼道:“有違天道,也是你先開啓的。百年前,你如果沒有幫助齊韶,也不會有今天的局面。”
“齊韶……”尚晨在唇齒間玩味這個名字,“當初他用‘青墨’逼我就範,看來你繼承了他的衣缽,也學着來威脅我。只是你夠資格嗎?”
瑞涵毫不畏懼,淡淡笑道:“反正命不久矣,索性一搏。”
尚晨哀哀的望着思瑤,道:“你也肯幫他?”
思瑤朱唇緊抿,鄭重的點頭,“對,我什麽都聽他的。”
柳笛只覺得此話如數千銀針,刺入胸口,疼的難以自持。
“那我就殺了他。”
話音一落,只見兩人站立的樓臺從中間像被人用巨斧生生劈裂一般的開始衍生出一道縫隙,下場難逃樓毀人亡。
“尚晨,如果你殺了他,我會随之而去。”思瑤含淚決然道:“當然了,你還可以再尋找我一百年,一千年!”
尚晨一怔,樓臺的斷裂随之停止。
“你們兩人聯合起來逼迫我,對你們所有人來說,我只是個好用的工具吧。齊瑞涵,你有什麽要求?說罷。”
瑞涵立即道:“把契約拿回來,我和哥哥的壽命還給我們。”
“第一,契約沒在我手裏,第二,你們的壽命齊韶已經用了,根本拿不回。”
瑞涵低語,“果然如此,拿不回了麽,看來只有選擇第二個方法了。”他擡頭大聲道:“我要和齊韶一樣,占用未來子孫的壽命。”
尚晨滿臉嫌惡,“你們人類真是自私,連自己的至親骨肉都舍得傷害。”
齊瑞涵沉默不語,想來這個問題,他思慮了數百遍,早就想通了。
齊韶?姓齊,難道就是上祖?柳笛心想,如果那個齊韶就是上祖的話,即是說上祖是占了瑞涵和皇帝的性命才活了這麽久,而現在瀕死的瑞涵又要拿後輩的壽命做交易。
這樣下去,不是惡性循環了麽。
難道這就是他所說的,找到了活下去的辦法?
尚晨顯然和齊韶做過契約後,立誓不再違逆天道,可是齊瑞涵卻用他單戀的思瑤脅迫他就範。
卑鄙啊,卑鄙,齊瑞涵你怎麽如此卑鄙。
想到這裏,柳笛道:“思瑤姑娘,你想清楚啊,你何必幫助一個自私陰險的男人?還有你,齊瑞涵,你這樣做,循環往複,沒有盡頭,同那老不死上祖又有什麽區別。”
瑞涵冷聲反問道:“你想讓我死?”
“只是看不慣你的作為!”
瑞涵微笑:“我的事,你沒有資格插手,但是待這件事處理完,我們細細談你的問題。”
啊,完了,柳笛叫苦連連,早知如此,肯定不來摻和這趟渾水。
此時尚晨經過一番思慮,最終還是道:“我寧可再找她一生一世。”
瑞涵略顯驚慌,“你不知道思瑤的陽壽和轉生之處,茫茫人海,你可能要再尋找幾百年。”
“……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幾百年,幾千年,不過彈指一揮間。”尚晨凝眸逼視瑞涵,一雙灰白的眼眸露出冷酷的笑意,“但是你,我不殺你,卻可以讓你餘下的時光過的生不如死。”
柳笛驚恐的看了看尚晨,又看了眼大氣不敢出的瑞涵,只聽那尚晨呵呵冷笑:“齊瑞涵,你剛解開封印沒兩年,便出來和我叫板,簡直愚蠢之極。”
“你要做什麽?”
“你說呢。”右手食指在空中畫了一道咒符。
柳笛只見一道赤紅的符文在空中以迅雷之勢飛向齊瑞涵。
“瑞涵——”思瑤尖叫。
柳笛顧不得腰後的傷勢,站起來,卻看不到在樓臺上的瑞涵。
“齊瑞涵,齊瑞涵?”柳笛不敢用輕功,只能後退了幾步,踮腳去看情況。
這時,一雙小手從欄杆的縫隙中伸出,接着是一張七歲孩童的稚嫩面孔,氣急敗壞的喊:“尚晨,你快給解開符咒!”
“瑞——瑞庸??!!”柳笛大聲喊道:“你——你——為什麽?”
尚晨忍不住抿唇輕笑:“齊瑞涵,你就這個樣子進入寝陵吧。”又看向目瞪口呆的柳笛:“你曾經是他的王妃?去吧,看看你的小丈夫,這兩年長沒長高?”
“哎?你說他是——瀚王本人?瑞庸是就是齊瑞涵?”柳笛大腦一片空白。
這麽說的話,以前他對她撒嬌,賣乖……還一起洗過澡。
“你不知道?有意思。那我就不打擾了,留給你們時間,自己解決問題吧。”
說完,衣袖一揮,便消失不見了。
而柳笛雙目噴火,挽上衣袖,指着瑞涵道:“你說的沒錯,我們是有問題沒解決!”
找孩子
忒可恨了。
柳笛滿腹怨氣的瞪着瑞涵,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