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5)

,還不如死的了好。”

“齊青墨,你還真是料事如神吶。”忽然這時門口傳來一個尖細的嗓子。手提飯匣的太監站在殿門口,道:“皇上剛下旨,賜你一死。”

柳笛呼吸一窒,“那海陵王呢?”

太監低笑,“皇後嫡出的皇子,玩弄了一個嫔妃,能被治什麽罪?”

“哦……”畢竟高興多于心傷,“他沒事就好。”柳笛吸了吸鼻水,朝太監道:“最後一餐帶什麽好吃的來了?”

那太監的帽子壓的極低,提着飯匣一邊走一邊說:“和昨天一樣。”

“哪有這樣的?”柳笛憤怒,“臨死之前也不給吃頓好飯!”

太監打開飯匣,道:“就是好酒好飯,怕是你也沒胃口。因為飯中有毒。”

柳笛反問:“哎?毒殺的話,不該用酒的嗎?”

飲下毒酒,美人嘴角帶着嫣紅血跡,玉盞落地,香消玉殒,帶着濃烈死亡美感。

飯中下毒,柳笛只能在大腦中構想出食物中毒,伏桌口吐白沫的慘狀。

“毒酒是賜朝臣的。”太監答,“不要耽誤時間了,上路吧。”

柳笛勾手,“拿過來,懶得下去吃。”

“……”太監遲疑。

“唉——算了。”柳笛走到桌前,“不要讓別人說我是懶死的。”

食盒中的飯菜比昨日的要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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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一點。

柳笛提起筷子,伸向魚肉。“唉,想到要吃着這東西去死,還真是不甘心呢。”

混混沌沌的一生就要結束了。

“哈哈。”這時送飯的太監發出笑聲,接着側身捏住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啄了下,“那有我陪着你,你甘心了嗎?”

禦煊!

“你捉弄我?菜裏沒毒的,對不對?”

他回以愛憐的眼神,嘆氣的摸着她的發頂,“如果我不說,你恐怕還發現不了吧。唉,你真蠢的讓人心疼。”

“心你個頭疼!”她戳着他的胸膛,恨道:“裝成太監騙我?如果還有下次,我就讓你真成太監!”

怒了,傷自尊了。

屢次上當,不長記性,柳笛悲憤。

禦煊抱歉一笑,“誰想到你這麽蠢。”清了清喉嚨道:“細着嗓子說話,真難受。”

“哼,我蠢,你不是更蠢?你怎麽到這裏來了?別告訴是特意來捉弄我。”柳笛佯裝生氣,明知故問。

“我啊……”禦煊手搭在她肩頭,笑道:“來做父親的。”

柳笛挑眉,“撒謊撒的自己都相信了?我根本沒懷孕。”

禦煊手掌下移到腹部,笑眯眯的說:“有我在這裏,不就有了麽。”

前世之旅: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玄玉得不到她的回答,不禁黯然,“唉……不行麽。”

“廢話,當然不行!我怎麽可能和陌生人那啥啥啥!”

“我不是人,是鬼……”

“那就更不行了!”柳笛道:“一定有別的辦法吧,比如讓道士做法度陽氣給你,你們的師傅不是很厲害麽。”

“我不要老頭子的陽氣。”

這家夥怎麽有點像……某人呢!

“那你就這樣在陽世間飄着吧。”

“我死的好慘吶……”玄玉抽泣道:“本是修道之人,卻慘死的這般凄慘。若是有來生,我絕不會再做好事了,定要做一個前無古人的大壞蛋!”言下之意,他的人生信念都崩塌了。

“別這麽偏激,反社會沒好處的。”柳笛勸慰道:“再說了,要論責任還在你自己。”

怨氣,“你是說我死有餘辜?”

“我不是這個意思。”

“就是!就是!”玄玉眯起雙眸,恨恨的說:“都是你的錯!”

“我……”柳笛剛要繼續開導某個心胸狹窄的‘鬼’,就聽外面傳來一聲怒喝,“誰在裏面?”

聽聲音是白頭翁,柳笛懸着的心稍放進了肚中,道:“是我。”剛一應聲,就見玄玉身子一閃,不見了蹤影。

柳笛趕緊打開門跑出去,正和迎進來的齊韶撞了個滿懷,她略顯無語輪次,“你來的正好……那什麽……我……”

齊韶見滿地散落的糕點,便知道發生了什麽,拎起她的後衣領,往她屋子推去,“一頓飯不吃,能餓死你,是不是?!大半夜偷吃東西也不怕真胖成豬。”

柳笛便學着豬的樣子哼哼唧唧的說:“我是豬,我很餓。讓我吃東西。”

“……”面對臉皮厚實到匪夷所思地步的青墨,齊韶甚是無語,快步把她推回房間,“剛才父親大人吩咐網開一面不用你罰跪了,你最好別讓他知道你又出了幺蛾子,否則有你受的。”說罷,關門吩咐守衛看護好,然後拂袖走人。

“啊——好餓——”柳笛雙膝一軟撲倒在床上,“我雖然想死,但沒說選擇餓死啊——”臉側向一旁,忽然看到梳妝臺前的銅鏡。

蘇青墨究竟長什麽樣子,她還不知道呢。立即爬起來,也不召喚丫鬟,自己慌慌張張的把蠟燭點亮,端到梳妝臺前。

柳眉鳳目,瓊鼻櫻口,天生自帶妖嬈媚态,眼波一眨,便似傳遞脈脈情思。

她扶住銅鏡,想要細瞧容顏,卻見鏡中自己的身後站在一個青衫少年,表情哀怨,正盯着自己。

鬼啊!!!

她立即轉身,緊貼着牆壁向床榻移動,“我警告你,你快走,要不然我要喊人了——”

“喊吧。”他道,擡頭看向窗外的夜色,“天亮後,我也要煙消雲散的。”

“……”

玄玉輕聲道:“別人因你送命,你就沒罪惡感嗎?”

“我說過對不起了。”柳笛坐到床榻上,頭靠在床屏上,無奈的說:“你究竟要纏我到什麽時候?”

“如果天亮前不能複生,我就要纏着自己的仇人一輩子。”

她怎麽竟遇到這種講不清道理的家夥。“我明天也去死,看你纏着誰。”

他怔忪,道:“你不用為我殉情。”

自作多情!“誰為你殉情啊!”一生氣肚子更餓了,柳笛倒在床上,抱着被子道:“我只是不想活了,這一世注定沒有意義。”

“為什麽,活着不好麽?”他亦坐到床上,用極冷的手指觸碰她的臉頰,溫柔的說道:“我舍不得你死。”

“一兩句解釋不清楚,我煩着呢,別跟我說話。”她在心中哭喊,本來就夠亂的了,這次又加一個‘鬼。’神妖鬼人都湊齊了。

玄玉似是被她惡劣的态度挫傷,露出受傷的表情,“我令你生厭?”忽然他痛苦的抓緊胸口,倒在了她身邊。

“喂——”柳笛驚慌,“你怎麽了?”

“……天要亮了,陽氣不夠了……”‘彌留之際’痛苦的掙紮。

“那該怎麽辦?”柳笛抓狂,萬不能叫一個鬼死在自己床上。

“這樣……”他伸手一攬,勾住她的脖子,吻住她唇。

唇舌勾纏,她才察覺到了其中的蹊跷,他的口腔分明是熱的,哪裏是游魂野鬼?!再一瞥,見他的影子打在幔帳上,清清楚楚。

情急之下,柳笛狠狠抓撓,手從他耳根扯過後,忽覺手中多了樣東西。這玩意她見過,當初易容在百花樓卧底的時候就戴過這人皮面具。

“……瑞,瑞涵?”畢竟光亮有限,看不太真切,但玄玉人皮面具下露出的面孔,的确像極了某人。五官像有六分,關鍵是那顧盼神飛的姿容,絕不是他人可模仿的。

玄玉被扒掉面具,略略慌張,但聽她口稱他瑞涵,便笑着湊上前去,“我長的像你的熟人?”

柳笛扶額,孽緣啊孽緣,果然一切自有定數。忽然又有些感動,“……原來我們這一世也認識……”

他莫名其妙,不過稍縱便笑道:“對啊,現在我們認識了。”

鼻子酸酸的,“再續前緣……我或許是為了你而來,和那蛇妖無關。”

他聽不懂,手放在她額頭上,“發燒嗎?”

“瑞涵……”她親昵的叫他的名字,拿過他的手,柔潤的唇貼到他手背,目光殷切而灼熱。看的他心中發癢。卻突然間手背劇痛。

柳笛狠狠咬了他一口,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這家夥,此生就開始尋思騙我,我若不把你拆穿,你是不是想和我演人鬼情未了?”

玄玉吹着手背,道:“本來想開個玩笑,誰知道你那麽蠢,就是看不穿,我只好演下去。”

還是她的錯了?她插腰,“哦?出家人和女人開玩笑?”

“誰說我是出家人了。”

“那你是?”

他搭手在她肩上,極盡暧昧的在她耳畔道:“度些陽氣給我,我就告訴你……”

前世之旅:逆天道而為之

她一顆心稍稍放下,這樣看來,白頭翁造反之路還很漫長。這難道就是他要長生不老的原因?夠長命去領導叛軍謀取皇位。當然,她并不關心他成就霸業的時間。

只要她和禦煊沒事,能夠平安相守便好。經歷過尚晨事件,她對改變未來的開始變得沒有自信了。

尚晨和她今生已經有了交集,注定他不會善罷甘休。

柳笛現在的念頭是,不去管不可知的未來,她只想守住現在的幸福。

“啊!”思慮間,身下突然被刺入,她不禁昂頭逸出嬌吟。

“在想什麽?如此不專注。”他反倒責備開來。

她盤著他的腰肢,緊緊纏住,主動迎合了一下,“我們會不會被關在這裏一輩子?”

“不會的。”他以為她害怕永囚于此,安慰道:“父皇既然允許将我和你關在一起,就是認了咱們的關系。今日不殺,以後更不會動殺念,大概過一段時間,會廢黜我的王位,将咱們趕出皇宮。”

外面有尚晨,她倒不想離開。那蛇現在估計已經知道海陵王和她的關系了。若是九轉玲珑陣的保護,他入不了皇宮,指不定會發生什麽。

“唉。”她惆悵,“怎樣都好,走一步算一步吧。”

“嗯。”他認可她的話,頻頻點頭,“第一步,生個孩子,這樣你就跑不了了。”

她無奈的看他,心說兩世用的都是一個方法,你就想不出點別的?

“又走神了!”見她心思飛離,他淺淺退出,再狠狠進入。

“嗯……”柳笛忍不住抓着他的衣服,難耐地甩着頭。

漸漸的,她滿腦子只有他,再多的思緒都飛散了。

不要管未來了,珍惜今世相守的時間吧。

剛剛結束厮殺的戰場血可漂橹,秋雨洗涮大地,鮮血同雨水彙成紅色的水流,浸染着大地。

折斷的旗幡遠遠望去像是招魂的白幡。

齊韶自嘲一笑,誰又給他這個亂臣賊子招魂呢。

如果青墨活着,她會嗎?他聽到她落入太液池溺水死後,起兵謀反,說全沒有憤怒想給她報仇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他把她送入宮中,而皇帝老兒卻讓她橫死在深宮。

起兵,報仇……繼而,失敗。

真蠢,明明時機還不成熟。原來他也會怒發沖冠為紅顏。齊韶自嘲的搖頭笑着,這一笑,牽動了胸口的傷口。他捂住那道大大綻開的傷口,感受着自己滾燙的血液汩汩流出。

血液的溫熱感越來越淡,冷雨帶來了死亡才有的寒冷感。

竟然要死在這裏。

這時他聽到遠處傳來人聲,知道是朝廷的軍隊在清理戰場,他們很快就會發現倒在死人堆裏的,他這個叛軍首領了吧,然後會一道斬下他的頭顱,拿去邀功領賞。

或許還會因為争搶他的屍身而發生争鬥。

不能死于敵手!劍,劍在哪裏?要在敵軍發現他之前自盡。

不遠處的一具屍體上插着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齊韶滿意一笑,向着目标,艱難的匍匐爬過去。

粘稠的血液緊緊包裹着他,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其他人的。其實無所謂的,反正不久之後,他會成為這衆多屍體中的一個。

唯一不同的是,他會被寫入史冊,供後人唾罵。

是雨越下越大了嗎?為什麽視線這麽模糊?

忽然,他的殷紅昏暗的視線內出現了一抹不協和的白色身影。

是來帶他下地獄的鬼怪嗎?

“有違天道,起兵謀亂,其罪當誅,不入輪回,形神俱滅。”

齊韶渾渾沉沉的聽着,他的意思是說,他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元神被毀,徹底消失嗎?

“哈哈……”齊韶覺得好笑,“誰稀罕入輪回……快點動手吧,若不為王,要命何用!”

“死不悔改。”那人冷哼。

這把聲音似在哪裏聽過,齊韶勉強支起身子,跪在來人面前。

“是你……”是血洗齊家的白色眼眸的仇人。“……哈哈,可笑,你竟然也有資格來審判我!”

尚晨冷然道:“你以為我願意來?還不是有命令……”說到這裏,他表情陰郁,而此時,天氣仿佛受了他的影響,忽然大雨滂沱,狂風吹卷殘雲。

齊韶摸着臉上的血跡,笑道:“青墨死了,你傷心是嗎?哈哈……這個世界求而不得的,不光是我,你強大至此,還不是也有得不到的東——嗚!”

突然被一股力量刺入了胸口,齊韶瞬間倒地。

“青墨沒死,而我也會得到她。”

“沒死?”齊韶一怔,“她一年前不是落入太液池中死了麽?”

“她活着,和——”和海陵王在一起。他恨,卻礙于法陣,不能進入宮中。

“和海陵王在一起,對不對?”齊韶說完,從尚晨陰鸷的表情中判斷出自己的推測是正确的,不禁喃喃自語,“果然是和他……說什麽死了,不過是想和他暗度陳倉!”

尚晨漠然,“此事永遠和你無關了。”擡手指向他的眉心。

“不!不!”許是剛才青墨未死的消息重振了他求生的欲望。“我不想死!”

尚晨不屑冷笑:“由不得你。”

“你放過我,我幫你把青墨搶回來!”齊韶爬到尚晨面前,疾聲大喊:“我若為帝,一定把青墨送你做謝禮!”

“這個朝代的國運未盡,你天道注定無法成功,為帝?做夢罷。”

“那我就逆天而為!”齊韶雙目灼灼,“只要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不管付出什麽代價都行!”

逆天而為……

得到想要的東西……

笑靥如花的少女昨日的體香還萦繞指尖,今日卻伴他人身邊。

奪回來。他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

“齊韶,我幫你逆天奪位稱帝。”尚晨道:“你攻入皇宮後,要毀掉太液池中的法陣,并殺掉海陵王,把青墨帶給我!”

前世之旅:吃自己的醋

他搭手在她肩上,極盡暧昧的在她耳畔道:“度些陽氣給我,我就告訴你……”

她自他手背捏起一點肉,“少來這套。”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原來前一世,他就這麽無賴。慢着,柳笛心中一抖。如果她沒有魂穿到青墨身上,她就不會尋死,既然不會尋死,那麽就不會遇到玄玉。

原本青墨和玄玉究竟認不認識呢?

紫蓮說過未來不可更改。

經過她柳笛一番胡鬧,青墨和玄玉仍舊陰差陽錯的相識了。

如此說,尚晨和青墨注定還有一段孽緣。齊韶會認識尚晨,讓他幫助自己不死不老,占用子孫的壽命活下去。而眼前這個家夥會在死後成為齊韶的某代子孫,面臨早亡的危險。

太混亂了!

玄玉只見眼前的美人一會皺眉一會咬唇,最後撲到在床榻上,痛苦的捶打床板,不禁好奇的笑問:“你在想什麽,不過似乎很糾結。”

柳笛坐起來,語重心長的道:“你真幸福,什麽都不知道。”

玄玉警覺:“不知道什麽?”

她擺擺手,嘆氣,“其實我也不知道。只是對未來有本能的恐懼罷了。”

“害怕我們的未來嗎?”他被逗笑,“是不是怕我走了,再也見不到了?”

她鄭重的說:“如果真的有緣,一定還會相遇。”

命運絕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如果他真的是瑞涵的前世,此生定有羁絆。

“事在人為,否則有緣無分。”他說完,在腰間摸索,“将這個留給你,如果嫁不出去便來找我,倒時候我收留你。”

柳笛對別人贈與的物件,向來感興趣,目不轉睛的等待着。

他忽然又停住了動作,道:“還是算了,我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回京。就算給你信物,你也未必會去找我,還讓我空想。”

出爾反爾的家夥。柳笛便自己挽起袖子去搶他沒掏出來的東西,“剛才裝鬼想騙我上床,這會眼見吃不到了,就不想和我扯上關系了,哈,你這爛人!”說罷,撲過去和他撕扯。

玄玉倒也不抵抗,只是驚訝,這個女子如此放得開,撲到男子身上毫不羞怯。

孩子都和他生了,自然毫無顧忌。騎在他身上,從他胸口一直摸到腰部,觸到一個硬物,掏出來瞧是一麒麟玉佩。她順手塞進自己胸口,“給我了。”

“打劫啊你。”

“補償我精神損失費。”

玄玉撇嘴,“給你就給你。”

柳笛騎坐在他身上,姿勢極為不雅,但她自以為和他熟稔,畢竟連孩子都有了,并未覺得有什麽不适應。方要繼續說話,便覺得身下感受到硬邦邦的某物,頓時惱怒的去掐他,“你這色狼,還是這德行一點都沒變。”

玄玉捂住臉頰,無辜的說道:“你這樣跨坐在我身上,蹭來蹭去,有反應還怪我嗎!”

柳笛:“……”只得鼓着腮幫從他身上移開,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繼而別開臉呈無語狀。心中更加堅定了信念,他絕對齊瑞涵那厮的前世,不僅臉像,性格更是一個模子倒出來的。

玄玉被她惹的心頭起了欲|火,攬過她的肩膀,端着她的下巴,調笑道:“我對你可是一見鐘情,不如……”

柳笛便極是鄙夷的冷冷送他一個白眼,“你腦袋裏想什麽,不說我都知道。我告訴你,別做夢了。”

闖入閨房,調戲未出嫁的少女。齊瑞涵,你上輩子的人品還真是有問題啊!

“我在想什麽,說來聽聽……”微涼的唇碰到她的耳垂,等待她的态度,如果不拒絕,便采取下一步的舉動。

他暧昧求歡的态度讓柳笛大為光火,他竟然是這麽随便的人,見到漂亮的女人,便追到人家的房間來使盡手段糾纏,今日碰到的是她,如果碰到別的女人,是不是也要占便宜?!

還有,她現在不是柳笛,而是蘇青墨。

狂吃自己酸醋的柳笛,冷笑一聲,“你的鼻子不流血了吧。”

他笑着搖頭,與她更親近了一分。突然,一個堅硬冰冷的物體迎面砸來,還伴着她氣急敗壞的聲音,“打死你個小色胚!”

他躲閃,擡臂擋住她砸來的枕頭,道:“我勾|引你有些時候了,怎麽突然就翻臉了!”

“你還挺無辜?”

“我注意你好久了,今日的苦肉計可費了我不少心思。”玄玉道:“挨的那幾下還是挺疼的。”

“……泡妞有一套啊你!”柳笛繼續砸他,“讓你花心,讓你花心!”

不教訓你,指不定明天又去禍害誰家姑娘。

玄玉笑嘻嘻的往床裏躲,“我只勾過你,說我花心,我可不認。”

柳笛打的氣喘噓噓,正要歷數他的‘罪惡’,突然就聽門口傳來齊韶的聲音,“豬——你乒呤乓啷的做什麽呢?”

“……表哥,你不是去睡覺了嗎?”

“是啊,然後又被仆人叫起來了。”怒氣沖沖,“快點開門!”

“我做噩夢而已。”

“總之給我安分點!”

“是。”

靜。柳笛和玄玉皆大氣不敢出。

過了一會,确定齊韶走了。玄玉探頭看了眼門口,“我還是走吧,被發現就糟了。”

聽他要走,柳笛自然不舍,可也不想表露出來,一時表情糾結,如鲠在喉。

“乖,我再來看你。”他突然啄了下她的唇,不等她作出發應,便下了床榻,閃身快步走了。

柳笛摸了下嘴唇,心中道,不知這一世,他們有沒有緣。

她是來阻止青墨和尚晨見面的,和齊瑞涵的兒女情長暫且排後。

再者,萬一青墨和玄玉的感情被尚晨知道,尚晨興許會加害于他。所以……

瑞涵,這一世我們錯過吧,等我處理好這一切,下一世再好好生活。

前世之旅:最後的歡樂時光___9.29(五更二)

禦煊預料的不錯,皇帝本來的打算的确是放海陵王和齊貴人一條生路的。

海陵王曾離京,在涼州探查齊氏的底細,吃了不少苦,皇帝對他心存補償,況且真如他所言,在涼州就和青墨相識了,也就不能說他品德低下,勾引後妃,反倒從某個角度說明他有情有義。雖然這樣的感情并不是适合帝王家。

那麽,既然不适合帝王家,便把他貶為庶人,讓他自生自滅。至于青墨,不管怎麽說,她腹中的孩子,終歸是皇室血脈,也留她不死罷。

作為皇帝,他已經盡可能在可容忍的範圍內,給予其他人寬容了。

可是。

“父皇——兒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太子卻在看到處置他們的聖旨的時候,欲言又止。

“說。”

“父皇,兒臣越想越不明白,以海陵王的眼光,如何會癡心戀上齊青墨,寧可不要王位也要救她。怕是齊青墨謊稱懷孕,欺騙禦煊,讓他替她求情。“說着,還搬出一個有力的證據,”兩個月前,禦煊說齊氏有孕,可這麽久過去了,聽南苑的太監說,齊氏的肚子并未有任何隆起的征兆。“

皇帝臉色不免陰沉,“真的?”

前線來報,據說本該全軍覆沒的叛軍,忽然鬼使神差的悉數複活,攻城拔寨,所向披靡。

如果齊氏未孕,作為叛軍的親屬,她必須除掉。

“派禦醫去南苑給齊氏把脈,如果沒有身孕!賜白绫自盡。”

“是。兒臣這就去辦。”

如果齊氏死去,那麽縱然海陵王活下來,恐怕也會因心傷早亡。

鏟除對手,不管用什麽辦法,都要徹底。

“喂——”禦煊擰着眉毛,嘟着嘴巴哼道:“某人,我怎麽覺得你好像作弊了呢?!”

柳笛一副高處不勝寒的模樣,嘆息:“絕頂高手,總是要忍受外界的非議。”

“不,你一定是藏牌了!”

“輸牌輸到懷疑人生了嗎?”她心疼的說:“心理陽光點,太陰暗對身體不好。”

禦煊捏着用紙片做成的所謂撲克牌,探頭想去瞄柳笛的牌,“一下午光你贏了!不符合常理!”

“賭博哪有常理!”柳笛撇嘴,心裏則偷笑,哼哼,這輩子你玩牌也贏不了。

“你給我看看你的牌!”某王耍賴,“給我鑒定下!”

“給你看光了,還玩什麽啊!”柳笛趕緊護住手中的牌,“不許賴皮!”

某王眸底浮現笑意,湊過臉去,拿手戳她綿軟的胸口,“不僅是紙牌,連這裏也要看光!”

“你這色狼!”她佯裝惱怒,把紙牌拍在他臉上,“去看吧。”

禦煊裝模作樣的溜了眼紙牌,然後撲向柳笛,“說,把作弊的牌藏在哪裏了?是不是這兒?!”

“一邊去,少趁機摸我!”

一腳蹬過去,卻踹偏了,正巧被他捉住腳踝,趁勢分開她的腿,跻身在她兩股間,“哦——我明白了,藏這了吧。”去解她的裙內的小褲。

柳笛扭腰想擺脫他,去不想這樣的動作正磨合了兩人的部位,發現對方起了異樣,她不禁恨道:“你這家夥!腦袋裏只有春宮圖罷!”

某王回以無辜的眼神,“就算是春宮,上面畫的也是你。”

“……”鬥嘴咱輸一局,柳笛便咬着指尖,水眸低斂,為難的說:“可是妾身今日狀态不佳,怕是難讓夫君滿意。不如……”

“沒關系,為夫讓娘子滿意就是了。”

柳笛忸怩,蹭着他的火熱,“一定要妾身嗎?”

堅定的點頭。

“可是,可是……”柳笛眨眼,緩緩的說:“可是妾身來葵水了。”

某王如被霜打了似的,頹然伏在她身上,“還是沒有身孕麽。”

“嗯……”柳笛捧起他的臉龐,柔聲安慰,“現在自身難保,還是不要孩子的好……”

禦煊哼唧道:“就因為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才要寶寶維系感情。”

柳笛笑,“放心,一定會有的。還會很可愛很可愛。跟你小時候一樣可愛!”

某王眼睛一翻,“你怎麽知道我小時候可愛?”

她笑而不語,朝他挑眉,心說,我就是知道,還知道你臉蛋軟乎乎,好玩着呢。

“咳!咳!”這時門外傳來故意發出的咳嗽聲。

兩人忙坐起來,整理好衣衫,禦煊向外揚聲詢問:“是誰在外面?”

“殿下,聖上有旨,傳太醫給齊氏診脈。”

兩人大吃一驚,都從對方的眼眸中看出了驚慌的神色。尤其是柳笛,她來了葵水,憑借有限的生理知識,她也知道沒有懷孕。

而這時,門已經被打開,一個雙鬓斑白的老太監領了一個老的走路都要散架的禦醫走了進來,身後還跟了兩個上了年紀的老嬷嬷,想必是來監督結果的。

“開始吧。”老禦醫做了個請的動作,“請您這邊請坐好,方便微臣診脈。”

“我,我——”柳笛幹笑,“我挺好的,安胎保養什麽的,就不用了。各位請回罷。”

“那可不行。”老太監陰笑道:“皇上有旨,要麽診出您妊娠的準确時間,要麽白绫九尺,賜您自盡。”側身一指門外,“您看——”柳笛和禦煊同時看到在門外候着的兩個太監,捧着的托盤上擺着白绫。

禦煊握住她的手,在她耳邊輕聲說:“不能診脈,看準時機,我帶你殺出去。”

柳笛道:“別開玩笑了,禦林軍的實力你比我清楚。”說完,甩來禦煊的手,走到桌前,主動搭出手臂,“診吧。”

前世之旅:答應入宮

柳笛大致了青墨的生活狀況,雖然衣食不愁,但是極不受待見。府中除了姨母和表哥外,其他人對她的态度很微妙,具體來說,想要鄙視欺負她,但是礙于某種原因,又不敢太過。

只是找準機會不痛不癢的找她麻煩,柳笛都替那些人痛苦。

要麽就欺負到底,水火不容,要麽就相安無事,各自過活。欺負人都欺負的瞻前顧後,活的真失敗。

吸取了玄玉事件的教訓,柳笛不敢再輕舉妄動,萬一弄巧成拙把尚晨引來,就得不償失了。

這日,她趴在窗邊搖頭晃腦的思考問題,越想越糾結,不禁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豬也有愁事?”身後傳來齊韶的聲音。

“思念一個人罷了。”好想睿庸,自他出生,從沒和他分開過這麽久。

齊韶一怔,“說來聽聽。”

“想我的寶寶。”垂死狀。

“你還未出閣,怎麽會又孩子,說胡話也要有個度,被父親大人發現,不打你才怪。”

柳笛只得圓謊,“我在想,未出世的寶寶。”

齊韶站到她身旁,學着她的樣子,撐着下巴看着她笑道:“不知羞,想嫁人了?”說完,心中酸澀難耐,她還傻乎乎的,不知道自己就要入宮了。

“白……咳,表哥,你有想過自己的孩子是什麽樣的嗎?長相性格。”

“沒有。”冷然地道。

果然沒感情,“那麽如果,我是說如果,上天給你個選擇,只要殺了你自己的孩子,你就能長命百歲,你會做嗎?”

他連想都沒想,便答“當然,他的命都是我賜予的,沒有我,哪來的他們。”理直氣壯。

柳笛的心一沉,手暗暗抓緊衣料。如果放任不管,他一定還會選擇占後代的壽命,自己享用,不如現在殺了他,落得幹淨。

不過……她愣怔。他現在還未成婚,更別提子嗣了,如果現在殺了他,那麽未來的瑞涵就不會出生。

難道只能眼睜睜看着悲劇發生?

“喂,豬!你呲牙裂嘴的想什麽呢?”他暖暖一笑,刮了下她的鼻子,“小心會變醜。”

“醜就醜吧。”正好讓那蛇妖看不上。

尚晨……

【下一世,你會來找我吧,尚晨……】

【尚晨,我愛你……】

“啊——”柳笛吓的原地跳起,不停的拍打兩個耳朵,似是要趕走什麽可怖的東西。齊韶忙抓住她的手,低聲卻嚴厲的警告:“你再突然搞怪,早晚連我也會棄你不顧的!”

“表哥,我腦袋裏有別人!”剛才那兩聲發自心底的嘆息仿佛還響繞在她耳畔,悠悠綿長,帶着濃濃,無法化解的深情。

是巧娘的聲音,是她的思念未絕,随她轉世,随着青墨一起成長,留在了她心底。

齊韶根本不能理解表妹的痛苦,道:“你果然是被妖邪纏住了,胡說亂言。”

“不——”柳笛急的跺腳,“真是,你們為什麽都不懂呢!”

正此時,從門外走進一個丫鬟,先向齊韶行了禮,才對柳笛道:“小姐,老爺讓您去上房一趟。”

柳笛也未多想,罵了聲晦氣,便跟着丫鬟向上房走去。齊韶怕瘋瘋癫癫的表妹會惹父親生氣,擔心之餘也跟了過去。

一進門就聽齊父劈頭蓋臉的厲聲質問道:“老實交代,這個東西是從哪來的?”

他手中拿的正是玄玉留下的那塊玉佩。她把它藏在了枕下的錦褥下,現在被翻了出來,不用說,定是有人洗劫過了。

“撿的。”她随口說。

“在哪裏撿的?”

“忘了。”表明了不配合。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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