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2)

體是我柳笛,思瑤你給我讓路。

身子一凜,暈頭轉向間,手中的匕首掉在了地上。身體裏兩股力量在博弈,此消彼長,一番争鬥下來,柳笛緊緊扣住胸口,坐在地上,氣喘籲籲的笑道:“如果你只有這種水平,那下次遇到尚晨你別想再出來了。不信的話,你就試試。”

“你在做什麽?!”就在她筋疲力竭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怒吼。

“我——”柳笛忙站了起來,對跑過來的瑞涵笑道:“沒什麽,不小心割傷了。”

“你要自殺?”瑞涵托起她的手腕,看着那道綻開的傷口,又氣又急,“她們說你要匕首,我就知道沒好事,你為什麽要——”忽然又似明白了,“你從今天早上開始就不正常,是不是中了妖法?尚晨?”

“我沒事。”柳笛挑眉,故意輕描淡寫的撇撇嘴,“就是頭腦不清醒,弄個傷口,清醒清醒。開叫人進來給我包包。”

瑞涵略微一思,緊接着抱住她,“是不是我新月之夜對你用強……你雖然表面上無所謂,其實內心非常痛苦,産生了輕生的念頭。”

柳笛皺眉,立即反駁,“不是!”

“真的麽?”

提起這種傷害,柳笛怒從心中來,道:“被強占,說白了就是個外傷,被打斷胳膊腿,怎麽不去死,偏偏被人強了,反倒要死,又不是我的錯!”

瑞涵見她激動,忙勸,“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心裏則道,一定有事發生,得看住她。

柳笛郁悶的坐回床前,捂着手腕,幸好割的不深,血早就自己止住了。只是思瑤和尚晨究竟約定了什麽呢,還說三日後來接她。這三天她決不能坐以待斃,一定要想出解決的辦法來。

傳了大夫給柳笛包紮後,瑞涵寸步不離的盯着她。

“呃……我說。”柳笛眉毛一擰,“你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我已經說過我不是想死了。我就想洗澡,你出去,別看着我行不?”

準備寬衣解帶,沐浴換衣,洗去尚晨氣息的柳笛,對着站在一旁一動不動凝視自己的某王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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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你。”

“不用,我不喜歡別人看我洗澡,你知道的。”

“我是‘別人’,你身上哪裏我沒看過。”

“……兩碼事。”柳笛急,“我就是不喜歡!你快出去!”

搖頭,拒絕的堅定,“不。”萬一走了,她又‘病’了,傷害自己怎麽辦?

見他打定主意,柳笛便無奈的哼道:“算了,随你。”

背對着他進入浴桶後,坐在水中的她,忽然想起了前一世,兩人曾在洗澡的時候……不禁心中一蕩,面帶紅潮。她轉過身子,扶着浴桶邊緣,杏眸含水的看向嚴陣以待,時刻應對突然情況的某王,甜甜的叫了聲,“瑞涵……”

“嗯?”瑞涵一怔,瞬間便明白了她所指,若不是她去見思瑤的途中出了狀況,他們早就……那麽現在就到了彌補的時候了。他裝作若無其事的走過去,“什麽事?”

“你說呢?”裝作羞答答的說。

某王裝懵懂,“有事就說啊。”

“有話告訴你,耳朵過來。”

瑞涵俯身,笑着去吻她的耳垂,暧昧的問,“有什麽話告訴我?”

瑞涵輕輕柔柔的吻,讓原本沐浴的柳笛,不禁感到一股入骨的酥麻……水霧氤氲間,意識亦飄忽起來。

“你!!”

哎?這又是怎麽了?為什麽瑞涵氣呼呼的看着自己?

柳笛茫然,“怎麽了?瑞涵,發生什麽事了?”

“行,我知道了。你愛尚晨的話,就跟他去吧,我不會再碰你,你也不用裝神弄鬼的想擺脫我!你要走,随便!”

“瑞涵——”柳笛見他嘴角帶血,該是被狠狠刮了一掌,“我不管和你說了什麽,你千萬別信,那是思瑤讓我說的。”

“哦。思瑤讓你說的,思瑤讓你說的……”瑞涵抿唇,盡量壓制怒火,“思瑤也讓你說,你覺得尚晨是‘神’比我更好?是,我就要死了,你和他走吧,你不就是喜歡比你強大有能力的人嗎!”

說罷,拂袖而去。

前世之旅:因為你,選擇了現在的性別

“你有毒嗎?”柳笛道:“你不是毒蛇吧。”

他忙将頭搖的撥浪鼓一般,“不是,我不是。”

“那就好。”柳笛又問,“還吃嗎?”

他驚,又連連搖頭,“我不是有心而為。”

“沒關系。”她道:“只要能救你。”

“為什麽想救我?”尚晨抿唇,将血液輕舔進口中,“是因為我救了你,還是……你記起了什麽?”

他眼中凄涼的渴望,看在柳笛眼中,不禁在心中浮起一縷難掩的酸楚。如果不是她穿越而來,改變了青墨的命運。她和他現在應該相守在一起了罷。

“……我也不知道,只是不想你死。”柳笛小聲道:“我有感覺,你不是壞人。”

“僅此而已?”

咬牙想點頭,卻無論如何也不狠不下心。最後只得轉移話題,道:“你的身體好點了嗎?還想不想……”

“不用了。”他道,起身走到山洞最裏邊的角落,繼續閉目養神。

靜。

柳笛靈光一閃,這或許是開導這條戀愛中毒的蛇的絕佳時機,要讓他明白,世界的女人還是很多的,沒必要在巧娘一棵樹上吊死。“尚晨……”

聽到她的聲音,他卻先道:“你相信人有前世嗎?”

她趕緊說:“不相信。”

他略失望,但似乎在預料中的輕嘆一聲,“你果然是這樣認為的。但如果沒有前世,你覺得我是為了什麽,冒險去就你?你又為什麽會知道我的名字呢。”

柳笛裝傻,“難道說咱們以前認識?我不會也是蛇怪吧……哈哈。不過呢,我個人認為,前世今生,雖然靈魂深處,理論來說是一個人沒錯。但是,人類每一次轉世,生活的環境,遇到的人都不同,可能發生的狀況太多了。兩個人分離的時間長了,還有小三介入呢,更別說轉世了。”

句句用意皆在點醒他。

他一怔,睜開眼睛看着她,“你記得我對不對?只是不想再和我在一起了!所以從剛才開始一直在說謊。”

豁出去了,不清不楚的只會讓事情更糟。“是。”

他微咬唇,“那你記得多少?”

“總是做奇怪的夢,夢中大雪連天,我救了你,然後發生什麽,我就不說了,你應該記得比我清楚!”

“你既然記得,為什麽還……”

“巧娘是巧娘,我是我,我覺得你和她的事情,與我無關。”不喜歡就說清楚,和危險人物暧昧不會有好下場。

尚晨凄凄然一笑,“原來只是我放不下麽。”

“唉,雖然有點殘忍,但我必須說清楚。”柳笛湊過去,語重心長的說道:“有些事情過去就是過去了,想開點吧。失戀而已麽,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在你族中找一個和你相配的女人,你們壽命相當,能力相配,行走天下,神仙眷侶一對。人類壽命短暫,否則我成了老太婆,你卻還年輕。”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我可以為你變成人類。”

柳笛怔忪,心中澀楚卻有稍許感動,“多不值啊。”

“我能因為你變成男人,成為人類又有何難?”

“啊?”柳笛眨眨眼,表示懵懂。

尚晨道:“在遇到你之前,我是沒有性別的。”

“啊?啊?啊?”

“我一生中可以依據所愛人的性別,選擇一次自己的性別。”

“所以你在遇到我之前……”柳笛便想起了紫蓮雌雄莫辯的中性美的面容,深知尚晨所說并不是假話。

尚晨微微颔首,“并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事情遠比她想象的要複雜,尚晨原來是因為她改變的。柳笛欲哭無淚,“這麽說……”

“只能愛一人,滄海桑田,矢志不移。”尚晨盯着她的眼睛,堅定的說:“所以,我永遠不會離你而去。”

嘴角抽動,“當真是生生世世?”

“對。”斬釘截鐵。

她終于明白尚晨那種誓不罷休的濃烈的愛意是因為什麽了。

他為她而存在,沒有她,他就不是尚晨。

“可我……”瞥見他灼灼的目光,她心中一抖,道:“萬一我轉生成男人呢?”

尚晨漠然:“那又如何,頂多沒有孩子。”

柳笛顫聲,“還能有孩子?”跨種族的結合也行?

尚晨冷笑,“人類靠本能都行,有什麽難的。”忽然,他像是得到了提示,捏着柳笛的下巴道:“你今生不愛我,我便與你生個孩子,看你如何離得開我。”說着,便向她壓來。

“開什麽玩笑?!”柳笛拼命掙紮,一腳蹬過去。

好在他傷勢未愈,身體狀況比普通人類還不如。剛才因吸了她的血液,雖不那麽難受了,但仍虛弱的可以。這會一門心思想撲到柳笛達成目的,竟忘記了自己的實際情況,所以被柳笛一腳蹬開後,栽倒在地半晌都沒爬起來。

柳笛整了整衣衫,氣道:“去死吧!好心回來看你,你還這麽對我!再敢亂來,找塊石頭砸死你。”

哎?還別說,這山洞內真有石頭。不如……柳笛想到這裏,不禁打了個激靈,現在是除掉他的絕佳時機,他虛弱至極,反抗不能。如果今天放過他,等他恢複了能力,指不定會再做出什麽惡事來。

齊家不過将青墨送入宮中就殺了人家百口,再加上若幹年後,他在百花樓殺的人數。

審判他個反人類罪,決不冤他。

就這麽辦。柳笛開始着手尋找合适的兇器。

反擊戰(1)

“混蛋!思瑤有你的,我打了尚晨,你就打瑞涵!是不是?!”柳笛捶打着水面,飛濺起的水花進入傷口,然她疼的身子一抖,坐在浴桶中,呲牙裂嘴了半晌。

“你究竟對瑞涵說了什麽啊?!你給我等着!我發誓,不會有下一次機會讓你蹦出來,否則,我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柳笛快速從浴桶中出來,穿了衣裳,便去追瑞涵,一問才知道,瑞涵去了思瑤那院子,想是去找她理論,為什麽要和柳笛說那些話的原因。

思瑤的身體早就不在了,瑞涵早先看到是的尚晨幻化的,這會去找自然尋不到。所以就在柳笛追去的路上,撞到了返回來的瑞涵。

兩人相遇,柳笛先關切的問道:“打疼你沒有?”

他抿了抿唇,面無表情的說:“沒事。”

“瑞涵,你別說話,給我點時間,讓我給你解釋這件事。”

“等我好受些,我再給你時間,和我解釋。”瑞涵和她擦肩而過,吩咐侍女,“照顧好王妃,還有,沒我命令,不要讓她見孩子。”

“瑞——瑞涵!”

瑞涵回頭,道:“我這就派人去叫禦醫,給你診病。”

“我沒病。”

被認作精神病後,越描越黑。

“看了才知道。在此之前,別接近睿庸的好。”

柳笛跺腳,“不看孩子就不看孩子,誰要看那個枕頭!”

夜半時分,柳笛努力控制着自己昏睡的欲望,就怕睡過去後,思瑤又出來,向瑞涵胡說。

“唔……怎麽辦?三天後,尚晨就要來了……到時候不能束手就擒……可是自己又不是他的對手,前一世躲在深宮,有九轉玲珑陣保護,今生有什麽啊……哎……哎……好困啊。”

支撐不住的柳笛,撲到床榻上,做垂死掙紮狀。

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撲騰一下坐起來,興奮的大喊,“有了,有了,歐也——”

這時門外守候的侍女聽的直冒冷汗,交頭接耳。

很快瑞涵就聽到了王妃半夜興奮喊叫的彙報。

某王看着‘睿庸’,萬分悲哀的說:“你母妃瘋了……”

柳笛才不信診脈就能診出精神方面的問題。

笑眯眯的看着老禦醫,“怎麽樣?我有什麽病?”

“呃……這位夫人,身體狀況很好……王爺不必擔心。”

瑞涵擔憂,“可她的行為古怪,昨晚上還……”欲言又止,家醜可不可外揚。

“是不是最近缺乏休息,老夫開些定氣安神的方子,給夫人調養。”

柳笛挑釁的看了眼瑞涵,有向太醫笑問:“我有問題想問問您。”

“請問。”

“聽說宮裏有一處桃花林,花瓣如血嫣紅,終年常開不敗?禦醫你可曾見過?”

未等禦醫回答,瑞涵先緊張起來,“你問這個做什麽?那片桃花林是禁地,不管你想做什麽,都別打它的主意。”

看來果然是真的。她派人打聽過,原來的太液池,已經被填平,種上了桃花樹,可那片桃花林的詭異之處便在于,不管四季如何變化,常開不敗,且顏色豔紅奪目。

如果她沒想錯的話,那是……

瑞涵見柳笛笑的詭異,越加擔心。待禦醫走後,握住她的手,道:“你想和我解釋什麽?現在說吧。”

原本是打算把真相和盤托出的,但現在她已經想出了解決的辦法。就必要告訴瑞涵,她和尚晨的羁絆,免得他擔心了。于是佯裝茫然:“什麽?什麽和你解釋?”

“你那天說,你愛尚晨,不讓我碰你,要和尚晨走,是怎麽回事?還有思瑤也不見了,竟然沒人看到她是怎麽走的。”

“被尚晨帶走的吧。”柳笛笑,“所以,她和尚晨恩愛天涯,這件事徹底過去了。以後,咱們的生活中絕不會再有‘尚晨’二字了。”

“那你說,你愛他……”悶哼。

“我說過嗎?”柳笛拔高嗓音,“一定是洗澡水太熱,導致血壓太高,胡說八道了。”

“可你打我了。不讓我親近。”

柳笛立即閉眼,戳了下自己的臉,笑道:“來,親近我吧,随便。”

“呃……”瑞涵心有餘悸,畢竟那耳光打的太狠,嘴唇都破了,不敢再靠近她。“算了,就是有點疼而已。”

“還疼嗎,我給你揉揉。”柳笛笑着捧住他的臉,輕輕的揉着。瑞涵亦乖乖的任她親昵,這時,柳笛卻撲哧一笑,“還是小時候的臉揉着有手感,現在的差多了。”

“喂——”某王郁悶,“算了,放開我。”

柳笛聽他的話,松開他,但是笑的更加開心,“反正以後有的時間,不着急這一時。”

瑞涵想了想,将表達自己命不久矣的話壓下去,叮囑道:“我看你,好像好奇宮中的那片桃花林。深宮大內,你千萬別胡來。”

“好,我不會去的。”答應的果斷。

她不去,可沒說不讓別人去。

此時此刻,宮內紫槿院,桃花冶豔,妖灼。

一身穿錦衣衛麒麟服的男子拎着一個布袋走在通幽小徑上。

“陸大人,您這拿的是什麽啊?奴才幫您吧。”

“不勞公公,不沉。”

“可瞅着體積,可不像不沉的樣兒。”

眯眼狐貍笑,“真的很輕。”

花瓣再多,也沉不到哪裏去。

“老奴多嘴問一句,這是做什麽的呢?”

“一個朋友托我弄的,說是要驅蛇。”

+++

【有點事,10.2兩更,明後天補回來。==|||】

前世之旅:不要對敵人仁慈

他不是人,是妖怪,是妖怪。

他有罪,死有餘辜,死有餘辜。

柳笛心中默念着,舉着石頭悄悄從後面逼近他。她雖可以見到死人面不改色,但讓她親手殺人卻比登天還難,舉的胳膊酸痛,那塊石頭就是落不下去。

快動手啊,等他恢複了,他可要永遠糾纏不休。想到這裏,柳笛心下一橫,對!就這定了,動手。

這時腦海中卻又出現了另一個聲音,過錯都在你,是你這輩子變心了。卻要殺人滅口,柳笛,你未免太歹毒了吧。

難道尚晨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而你不願意,他就得死麽?!

此時的柳笛充分的表現了一個雙子座的糾結。

這時,尚晨察覺到了身後的異樣,見她高舉着一塊石頭站在他身後,擡眸鎮定的問:“你想殺我嗎?”

“呵呵。哪能啊。”柳笛道:“閑着無事,練習一下腕力而已。”糟糕,被發現了。

“不累麽?”尚晨道:“還不快放下。”

“對,放下,放下。”柳笛趕緊将石頭往身後一扔,背着手堆笑着後退,“你繼續休息罷,我先不打擾你了。我們的問題,等你好些了再談。”

“喂!”尚晨揚聲道:“你——”

柳笛忙道:“不用管我,你先休息!我……啊!”突然,腳絆住了她剛才扔掉的石頭,整個人向後跌倒,摔的眼中直泛淚花。

切記害人害己,還有不要亂扔雜物。

“摔疼沒有?”他關心的問。

柳笛牙關一咬,微笑道:“沒有。”

“真的嗎?”

“嗯。”表面平靜,但內心如風暴過境,她的手緊緊的抓着衣襟,疼的直冒冷汗。

糟糕,腳好像扭傷了。

尚晨明顯看到她眼中有淚光,不相信她的說辭,蹭到她身邊,“我怎麽覺得你在騙我。”

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腳。柳笛疼的眼前一黑,但是強裝笑意,“我為什麽要騙你呢。”心中則叫,疼,疼,疼,疼……

尚晨全然不知她的狀況,“我扶你起來。”

柳笛艱難的吐出一個字,“好。”繃緊神經,握着他的手想要站起來,腳一用力,便有刺骨的疼痛,從腳腕一直穿到頭頂。于是柳笛再也忍不住,含淚哭道:“疼——我腳扭傷了。”

“怎麽不早說。”尚晨嗔怪,讓她重新坐下。

柳笛抹淚,“害人不成反害己,多丢人啊。”

尚晨哭笑不得,拂去她的眼淚,“對不起,吓到你了。”

他好像也沒那麽可怕,柳笛眼帶淚光,“道歉就不用了,能幫我把腳傷治好麽?”

他面露難色。“現在做不到,當然,如果你信的過我,我可以幫你看看。”

柳笛問道:“你會正骨?”

“什麽是正骨?”尚晨道。

“……”好吧,我知道你從不生病,從不看大夫。忽然,她一怔,繼而好奇的問:“你今年多少歲了?”

“不知道。”

“……”柳笛再問,“那你還能活多少年?”

“不知道。”

“你們這個種族,總該有壽終正寝死掉的老家夥吧,他死的時候多少歲?”

“沒死過。”

“光生不死,豈不是要人口爆炸?”

“沒生過。”

柳笛冷笑:“既然沒生過,你剛才對生育能力的自信是哪來的?”

尚晨:“……”

挫傷了一只蛇的男性自信心後,柳笛稍有愧疚,“對不起,別放在心上。”

尚晨情緒低沉,她不痛不癢的安慰,顯然不能安慰他,冰冷着俊臉,道:“只是次數不夠而已。”柳笛不敢再說話,靜默不語。忽然尚晨再次抓住她的手,柳笛便大喊:“我覺得不是次數的問題,咱們的基因就不對,你再試也沒用,所以不要白費力了,放開我!”

“巧娘,聽我說,你快走,這次千萬別再回來。”

她看到他嘴唇慘白,方才褪去的鱗片狀的物體再次快速爬上了他的臉頰。

“我腳傷了,能往哪裏跑啊?”柳笛驚慌。

“走啊——”他推開她,吼道:“我控制不住了——”

“控制不住什麽?”

尚晨慘叫一聲,蜷縮起身體,痛苦的說:“普通的蛇……”

“千萬別啊……”柳笛顫抖的說:“照你的塊頭,十個我也不夠你塞牙的。”

這時,她看到他的手背的蛇麟越來越明顯,趕緊向洞外爬去。爬了兩步,心說不行啊,如果他真的迷失心智,變成了普通的蛇,她肯定跑不過他。

當務之急,是不能讓他變回本體。

她立即轉身爬回去,抱起他的上半身,叫着他的名字:“尚晨,你能聽到我叫你嗎?千萬不要變回普通的蛇啊!”

“冷……”他抖抖索索的說,“我……撐不住了……你快走。”

柳笛趕緊将他抱緊懷中,盡量溫暖他,在他耳邊道:“你一定要挺住,你不想傷害我的,對不對?”

他哀然道:“……巧娘,我愛你。”

三個字瞬間鑽進了她心中,攪起無數過往的回憶。情不自禁間眼淚滑落,滴在他眉心,“尚晨,你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她咬破手腕,放到他唇邊,剛才他吸過她的血液,之後他有片刻好轉。

希望這次也能起作用。否則他變成大蛇,她也會死。

他嗅到血液的香味,微張開眼睛,“你不想我死?”

她忙點頭,“嗯,快吃吧,應該有作用的。”

他便抓過她的手腕,舔上她的傷口,絲絲疼痛中雜着麻癢。可是,很快她便發現他沒在飲血,而是在舔弄她的傷口邊緣,并上移唇舌,輕輕的吻着。

“尚晨,你覺得好點了麽?”不好的預感。

“……嗯……”他輕哼,擡起眉眼看她,“你心裏是挂念着我,那為什麽剛才要說謊?”

眉間紅色花钿浮現,雙眸白如冬雪。

“你,你……既然恢複了,怎麽不早說。”糟糕,死定了,他恢複了。

“現在說也不晚啊。”他笑,揮手間移來一塊巨石,将洞口堵住。

黑暗中柳笛本能的向後退縮,卻被他擒住,“你知道,我不會讓你離開的……”

她心下一沉,心裏道命運不可更改,該發生的一定會發生。

反擊戰(2)

酷夏過去,氣候本該轉冷,但今年違反常理的竟然熱了起來。

“瞧這天氣,倒像是入夏了一樣。”

柳笛坐在鏡前,聽着身後伺候梳頭的丫鬟閑聊。

窗外飛花缤紛,像極了最是溫柔的四月天。

這樣的情景,上一世也經歷過,那時王朝傾覆,天下易主。柳笛死死盯住鏡中自己的眼睛,暗暗發誓,不管發生什麽事,只要壓制住對尚晨的感情,思瑤就不會出現。

她的目的就會達成。

絮絮似錦繁花從打開的窗花飄進屋內,碎了一地的姹紫嫣紅的迤逦美景。

“好漂亮啊……”侍女們失神的去看,便有一會沒有主意伺候的主子。待繁花落盡的幽香飄散而去,她們再看時,不禁大驚失色,原本坐在繡墩上梳妝的王妃竟然不見了。

“哎?王妃?你們有誰看到王妃出去了嗎?”

一個丫鬟問,其他人紛紛搖頭。

“奇怪……”

柳笛一陣眩暈,穩住腳步後,緩緩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尚晨一雙淡至無色的眼眸,雖然早有準備,仍是唬的她不禁皺眉。

尚晨發現她的不悅,亦尴尬,摸了下鼻尖,“沒辦法,幻術對你沒有用,只能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不過……很快就看不到了。”

“嗯?”什麽叫很快就看不到了?柳笛一怔。

尚晨沒再糾結眼睛的問題,而是攬着她的肩膀,指着屋內的擺設道:“怎麽樣,和以前一樣吧。”

柳笛放眼四望,屋內擺設陳舊簡陋,雖幹淨整潔,卻沒一樣值錢的東西。“這是……”

“咱們以前就住在這裏啊,不記得了?”

她記得了,是巧娘原本住的小村莊,這裏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柳笛以為尚晨會帶她到什麽華貴的地方,原來是來了記憶中兩人的家園。

鼻子一酸,意識竟也一抖。柳笛趕緊掐住手心,讓疼痛喚回自己內心的清明,絕不能對尚晨産生感情波動,讓思瑤出現。

她嫣然一笑,“難得你還記得。”

尚晨立刻說:“從未忘記。怎麽樣,咱們以後就在這裏生活吧。”

柳笛性喜熱鬧,平素讓她在這裏生活都等于管監獄,更別說和尚晨在一起了。不自然的咧嘴笑,“在這裏生活?”

他不是有能力麽,為什麽不帶自己喜歡的女人去更好的地方。

尚晨一怔,“難道不好嗎。你那天一說,我也覺得這個提議不錯。”

糟糕,是思瑤讓他這麽做的。

為了不穿幫,安撫住尚晨,柳笛趕緊說道:“我就再确定一下,在這裏當然好,就像從前一樣。”

“不過和以前不同的是,我這一次絕不離開了……”說完,他又自嘲的一笑,“當然,想離開也離不開。”

哎?柳笛心中犯疑,為什麽這麽說,他不是無所不能嗎,那什麽叫,想離開,也離不開?

“啊!你再來看看,趁着現在還能改,你看看哪裏不滿意,和以前不一樣的。”尚晨推開小窗,引導她的視線。

青山綠水,峰巒疊翠,遠處的山間萦繞白霧,伴以近景的嫣紅繁花,靜寧安逸,美不勝收。

和她記憶力看到的一樣。

“只是……”她仰頭向他笑道:“有點不一樣,這裏……我喜歡皚皚白雪。能讓這裏下雪嗎?如果你怕冷就算了,我知道你不喜歡。”

尚晨聽她說喜歡下雪,自然是不顧自己的情況了,馬上道:“沒事,反正以後都要适應的。”

剛一說完。柳笛就見視線所及,已是一片銀裝素裹。而空中如羽毛般繼續下着雪,落在花瓣上,晶瑩如玉。

尚晨呵了口氣,帶出一串白霧,明明嘴唇開始退下血色,卻佯裝輕松的問柳笛,“喜歡嗎?”

哼,蛇怕冷,看你能堅持到什麽時候。柳笛暖暖一笑,“嗯,喜歡。”

尚晨便傻了般的也嘿嘿笑着。

她願意和自己融洽相處,不掙紮,不抗拒。他反倒有點不知所措。

“以後在一起的時間還長。”尚晨道:“……我們安安心心的在一起。瀚王府那邊,就像你吩咐的,一定會有交代,也免去了你一樁心願。”

柳笛聽不太懂,可又不敢深問,只含糊‘唔唔’的點頭。

這時尚晨突然扳過她的肩膀,實現一刻不已的看着她,“讓我好好看你……”

将你刻在腦海裏,以後就看不到了。

被他看着,柳笛渾身不舒服,“那個,那個……我有件事要和你說。”

微笑,“說吧。”

難道又反悔了,想離開他?手指微顫。

“有人欺負我,你幫我出出氣呗。”柳笛嘟着嘴巴說。

還好不是。尚晨松了口氣,馬上問:“誰欺負你?真是不想活了。”

“他,你應該認識。不是人,是蛇。紫蓮,有印象嗎?”

尚晨一愣,“他?他怎麽惹着你了?”

“以前他不是被你關在瀚王府地下麽?是我把他就出去的。可他一點都不知恩圖報。說要報答我,可這麽久了,也沒見他有所作為。我氣不過,想整整他,你能幫我嗎?”

尚晨想都沒想,“當然可以。”

“別殺他,那就沒意思了。”

“好,不殺。”尚晨應許。

“你能打過他嗎?”

尚晨撇撇嘴,“如果不是你提起他,我都忘了有他這麽個東西。”說罷,微微擡頭看天,待放下眼簾時,已将一個雞蛋大的紅色光團放在了柳笛手中,“喏,紫蓮的心髒,你拿去玩吧。”

前世之旅:爛人

萬分後悔,不該因為可憐他而返回來,現在可好,被套牢了。

他掌心的溫度微涼,讓柳笛身子不禁一顫,聲音更是恐懼,“尚晨,我們有話好說,都是文明人,不要使用武力。”

他悠悠的說:“我不是人類。”

柳笛忙開導:“只要态度誠懇,是不是同類沒關系。”

“是啊。”他道:“我的态度難道不誠懇麽。”

她分明感到他又往她的方向逼近了,幾乎可以聽到他略顯急促的呼吸。忽然,脖頸間一涼,知是他探了上來,在輕撫她。

“啊——”柳笛大叫一聲,“好疼,你壓住我的腳踝了,求你了,往一邊點。”

“這裏麽。”他輕聲道,碰了下她右腳。

“對,你別碰,很疼。”她盡量把痛苦擴大化的叫喊出,來拖延時間。說來也奇怪,她呲牙裂嘴的說完,腳腕卻一點都不痛了。她正奇怪,便聽他說:“現在呢?應該不疼了罷。”

柳笛動了動,果然不疼了。心中又喜又怕,喜的是腳傷痊愈,有機會可能逃跑,怕的是尚晨的超能力對她意味着災難。

“巧娘,以前是我不好,沒有時刻陪着你,才讓你……但今生我發誓,我一定不會再離開你。”他的聲音響在她耳畔。

這對柳笛來說并不是好事,她稍稍躲開,道:“我——”

忽而,唇上察覺到了一片涼濕的觸感。

是他的吻。

啪!

寂靜。

一時激動,不經過大腦便扇出了一巴掌,柳笛心中連叫死定了,緊閉雙眼等待他的狂怒,但嘴上不忘解釋,“對不起,本能反應。”

這時,亮起幾股盈盈燭火,将山洞照亮。她感受到光芒,偷偷睜開眼睛,看到尚晨正怔怔的盯着她,白眸雖然看不出感情,但整個人的氣場,等同于在說,生氣很生氣。

“那個,我真沒以為能打到你。你那麽厲害,哪能讓我一個普通人傷到呢。”

此時尚晨別開目光,“沒想到,我找到了你,卻是這種結果,你記得我,卻要選擇離開我。早知如此,我寧願不這麽快找到你,讓我還有期待。”

柳笛心中酸楚漸濃,想來是記憶力殘留的巧娘對尚晨的感情作祟,她強抑住。采取迂回戰術勸導尚晨道:“你為了選擇現在的性別,我總覺得對不住你。你看啊,你第一次談戀愛,我卻嫁過人了。多不公平啊,是不是?所以,對自己好點,別委屈自己,天下浩大,美女萬千,你多在花叢中走走,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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