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

就看不上我這已婚少婦了。”

“我初見你時,你只有十九歲。而你現在十六歲,按照你們人類的年紀,你還年輕。”

言下之意,他全不在乎。柳笛悲哀的嘆了一口氣,不知該怎麽辦好。

“或者……”尚晨冷笑道:“或者你此生不願意,我就等你來世。”

拖到來世也不是辦法,不過總算暫時可以擺脫他,不用擔心受侮辱,柳笛忙道:“也好。“

他擡起食指觸到她的眉心,表情痛苦,“你放心,不會感到痛的。”

哎?柳笛大驚,忙打開他的手,用袖子蓋住頭頂,“你要殺我?”

他亦苦楚,“來世見。”

“不,不,不,不行。”柳笛道:“你不能這麽偏激,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你就要動手殺人?”

“怎麽能算殺人,不過是讓你去另一個地方重新開始。毀了你的魂魄,才叫殺人。”尚晨朝她勾勾手,“不疼的。”

如果就這麽死了,問題還是沒解決。她忙擠出笑容,迅速說道:“我剛才想了想,覺得咱們這輩子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暫時不想死。”

“真的嗎?”他認真的問。

她堅毅的點頭,“是的。”

他便笑,去握她的手,“太好了,我們這就走。”

“去哪裏?”

“你想去哪?”

Advertisement

“我……我想離開這個山洞。“

“好。”

煙岚浩渺,雲蒸霞蔚,山巒蔥翠。

柳笛站在水榭中央,無心欣賞眼前波瀾美景,偷偷瞥了下尚晨,卻正對上他的目光,于是她尴尬的咧嘴一笑,“景色不錯。”

眨眼間就到了這處無名湖泊的水榭中。她心說,紫蓮尚且可以瞬間移動,自然難不倒尚晨。只是,這家夥的能力到底有多大呢。

這時,尚晨牽着她的手,讓她坐到亭中石桌的對面,雙手撐着臉頰,看着她,笑道:“你還想要什麽,盡管開口。”

“我——”她語塞。她為人貪財貪心,做夢都想萬事如意,可此時卻提不出任何要求,“你什麽都能做到嗎?“

“只要你想要。”

“我想要長生不老。”

他笑容斂回,“和時間有關的事情,我做不到。”

柳笛心中稱奇,那他是怎麽幫助白頭翁不老不死的呢。“前一世,你為什麽不帶我離開小村子?”

“你不願意走。”尚晨抿唇,表情落寞。

柳笛明白為什麽,巧娘在等她的丈夫回來。她勾|引尚晨,和他在一起,更像是耐不住寂寞,報複丈夫而同蛇出軌。尤其最後尋死,根本是受不住丈夫抛棄她,尚晨也離開她的打擊。

巧娘是愛尚晨,但未必達到刻骨銘心。

而這一世,她則更多傾心禦煊,想盡辦法甩掉尚晨。

“真是個爛人。”柳笛鄙視自己,“我真是個爛人。”

“不許這麽說自己。”他先她而怒。

柳笛伏桌低聲道:“我是說真的。”如果告訴他真相,他會變成什麽樣?

精神崩潰毀滅世界?

“你怎麽都不看我?”

柳笛忙直起腰肢,微笑着看他。

“是不是我的眼睛,讓你看着難受?”他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已和普通人類無異,黑而有神,簡單的幻術。

他現在明明能對自己使用法術,那是什麽時候開始,她能抵禦他的法術的呢?

落入陷阱

“心髒?”柳笛看着手心裏的那團紅光,“紫蓮的心髒?”

“嗯。你捏一下,他就痛的生不如死。如果你想殺他,就捏爆它。”尚晨淡淡說,絲毫沒有玩弄其他人生命的感覺,不喜不悲,尋常的像是在說‘喜歡睡覺,就多睡一會吧。’

柳笛沒想到對付紫蓮竟會這麽容易,以為還得來個蛇妖間的鬥法,捧着紫蓮的心髒,:“就這樣?那他知道你把他心髒拿來了嗎?”

“憑他的水平,不會知道。”

“那如果我捏了,他能知道是我做的嗎?”

尚晨哼,“知道能怎麽樣,直接捏碎了,他不就死了麽。”

“……的确是。”汗滴滴。看來紫蓮的能力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不知道自己的計劃能不能起作用。

“尚晨……睿庸他……”趁現在氣氛融洽,先把睿庸拯救出來。

“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一定會坐到。”尚晨拉着她的小手,走到床榻前,讓她坐下,他則半跪在她面前,看着她笑道:“時間不多了,讓我好好看看你。”

“時間?”

“嗯。”尚晨道:“已經達成一致了。他不久就會來……”

“他?”

尚晨眉心一皺,“不是說好的嗎?”

“哦哈哈,是啊,說好的。”柳笛把紫蓮的心髒放入袖中的口袋。低下頭,頂着尚晨的目光,盡量保持平靜。

“經歷了這麽多,我們終于在一起了。”尚晨聲音沙啞,但笑意明顯。“今天去接你,還擔心你會後悔呢,沒想到你真的願意和我來了,真好,真好。”

“我答應過你的,絕不反悔。”

先應承下來再說,雖然不知道思瑤和他說了什麽,但想必沒好事。

趁他現在情緒穩定,心裏防守薄弱,不如……

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尚晨……”她輕柔暧昧的喚着他名字。

她似乎很久沒這樣叫過自己了。尚晨高興的颔首,“我在這裏……”

堅持就是勝利,他長的很不錯,除了眼睛有點不合大衆審美外,所以只要心一橫,親下去,自己也不算太吃虧,畢竟只是接吻而已。柳笛想着,緩緩傾身向尚晨,口中喃喃的叫着他的名字。

屋外是連天皚皚白雪,落雪無聲,寧靜的一如幾百年前。

只有彼此兩人相守相愛。

他的嘴唇依舊帶着微微的涼意,是他不同于人類的證明。

時間仿佛都凝固住了。此時此刻,尚晨便覺得自己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未來要付出簡直微不足道。

不過是受到神的懲罰,變成人類而已。

他吸取着她的甜美氣息。忽然,他口中被送來一樣東西,入到腹中,一瞬間燒灼感便在體內炸似的。

“咳!咳!你給我吃了什麽?”他推開她的肩膀,跌坐在地上,捂着嘴巴,卻止不住鮮血一口口的咳出。

柳笛擦了下嘴巴,站起身子,後退到離他幾步之外的地方,“當年,玲珑陣破掉,齊韶殺了石柱上的盤龍,龍的鮮血流出染了那片土地。我打聽到原本的太液池被種上了桃花,桃花四季不敗,豔紅如血,只有吸食了龍血才會變成那樣吧,于是我就弄了點花瓣,提取精華,煉成丹丸給你吃喽。”

“……你……咳……”尚晨伏地,想要嘔出那丹丸,卻不得要領,發現它已融進了自己血液當中,毒藥一般的蔓延。

柳笛看着他痛苦掙紮的模樣有些害怕,連連後退,強裝其實給自己鼓勁,“哈哈,哈……幸虧你還是有害怕的東西,才能制住你……”

“你想殺我?”哽咽,沒有怒氣,而是濃濃化解不開的悲涼,“你是騙我的,對不對……和我來只是想殺了我?”

“哼,你才發現嗎?笨蛋!”她插腰肆意嘲諷,“幾百年了,你還是那麽笨。”

“我……我……我只是喜歡你,想和你在前一起……”血珠從眼底泛起,流淌下腮邊,“難道,喜歡你就該死?”

“喜歡我,是你的事情。”不能動情,不能動情,否則思瑤就會出現了,她咬牙絕情道:“但是你阻礙了我的幸福,我就不能容忍你。随便說我自私吧!”

尚晨失神的看着她,強忍嗚咽,“你今生又愛上了誰?瀚王?”

“總之不是你。”

他反手擦眼淚,但手背上都是咳出的鮮血,反而讓眼邊的紅色更多,“……到底還是這樣……我……我……”

“閉嘴!我不想聽!”心很疼,疼的不能呼吸,但要忍,她咬唇道:“你把睿庸還給我,然後離我遠遠的,我就饒你不死!”

“呵呵……”尚晨失魂落魄的笑,“想殺我何必這麽麻煩……我什麽不能給你。”

“那就給喽。”不能動情,不能傷心!

尚晨帶着哭腔,“為什麽……為什麽……本來不是約好的嗎……”他幾次強站起來,又都被身體裏的灼熱的痛感擊潰,重重摔在地上。

“啊——”他在地上痛苦哀叫着翻滾。

“尚,尚晨?”她怕了,事情的嚴重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只是想讓他不能施展法術而已啊,可現在,他瀕臨死亡……

她壓住胸口的喘息,慢慢靠過去,突然這時,伏在地上的尚晨猛地抓住愛她的腳踝,見她拖拽到自己身下,死死壓住她。

“混蛋!放開我!”她死命掙紮。不經意掃過他的臉,卻唬的本能的停止了動作。

尚晨的大半邊臉已經布滿了白色的鱗片,雙目猩紅。

一滴紅色的液體落到了她眉心,是他的眼淚。

“……走啊!趁我還有意識!”他痛苦的大喊。

接着躺在地上的柳笛便腦袋嗡的一下,周遭場景瞬間變化,簡陋的屋舍變成了富麗堂皇的寝殿。

前世之旅:逃不掉

“我不……我怎麽會害怕你眼睛的顏色呢。”安撫敵人。讓他情緒穩定,她才有機會逃走。

尚晨面露喜色,“我就知道!”

柳笛便又愧疚起來,“尚晨,你聽我說……”

“說什麽?”恢複原本的白眸,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嘴角挑着微笑,看的柳笛心中慌亂,忙擡眼看天空,閑聊道:“天氣陰森森的,有點冷。”

話音剛落,淡薄的白雲忽然迅速移向天際,露出原本被遮住的金陽,數縷金線灑在柳笛身上,暖洋洋一片。

柳笛沐浴在陽光中,心情卻更加低沉。尚晨竟然能呼風喚雨,“你這麽厲害,普通人一定把你當神供奉。”

“很久以前,好像還真有祠堂供奉我,後來不去管,香火就淡了。”尚晨輕描淡寫的說。

“你有父母嗎?他們還在嗎?”怎麽像相親時候問問題。

尚晨凝眉,表情糾結,“我自有記憶便和那個人生活在一起,如果按照人類的說法,他應該就是我的父親罷。”

難道是紫蓮口中的神?“他什麽樣子,也是蛇嗎?”

“他雖常以人的形态出現,但本體應該是半人半蛇。”尚晨道:“據他自己說,他以自己的形态分別造了人類和神族,并讓長生不老的神族管制人類。不過,我們已經厭煩了。所以他最近又動手造了一群東西。雖然低等,卻可以幫他的忙。而那群東西也确實很聽話。”

柳笛記得在原本的世界,人類始祖伏羲女娲便是人蛇,聽了尚晨的話,心中不僅一驚,這個世界的創世神竟然也是人蛇。

從他的話中柳笛推斷,貌似是因為尚晨的怠工讓神很無奈,便退而求其次,又造了一群新的下屬。而他們中的代表極有可能是紫蓮。

柳笛笑,“可不是,幾千年沒有休假的工作,誰受得了啊。”

尚晨聽柳笛向着自己說話,高興的看着她笑。

氣氛緩和,卻比僵持更讓她難受,柳笛又道:“我們去人多點的地方吧,這裏太荒涼,我不喜歡。”

他道了一聲好,點住她的眉心,待他移開手指,讓柳笛的視線開闊起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身處一處熙熙攘攘街市。

往來商旅,沿街吆喝的小販比肩繼踵。她踮起腳向前看,黑壓壓,向後眺,黑漆漆。

“夠熱鬧嗎?”尚晨問。

“夠了。”跟春運的火車站有一拼。

柳笛雖然不明白這是哪裏,但一個計劃已在心中醞釀。她看着他笑眯眯的說:“我好久沒這麽自由過了,一起逛逛吧。晚上再找地方落腳。”說着先他走在前面,佯裝逛街。她推斷尚晨并不擅長找人,知道她的下落還得逼問齊家老小。所以如果能趁亂躲起來,逃走的概率還是蠻大的。

她偷偷回頭,見他在自己一步之外跟随,緊繃嘴角,似乎有心事。

難道發現了她要逃走的意圖?這時,柳笛忽覺手掌一涼,垂眸一看,原來是尚晨握住了她的手。

“咳,我怕你走丢了。”

好涼,他的手真冷。為了不惹他,柳笛擠出笑容,和他一并走着。

她一邊走,一邊擡頭向上看,仿佛天上有什麽特別吸引她目光的東西。尚晨亦好奇的循着她的目光仰望,“你在看什麽?”

“你看——”柳笛伸手指天,“看到了嗎?”

“什麽?”

“哎?你沒看到?就是那個地方,是什麽東西?我看不清楚,你幫我看看——沒發現嗎,就那兒,那兒!哎,動了,現在到那裏去了。”

趁尚晨望天的時候,柳笛突然抽出手來,擠進人群的空隙,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這麽多人,他看也要看花眼的。

唰——

突然擠在柳笛身邊的人全不見了,喧鬧聲頃刻消失。接着一個黑影出現她面前,遮住了她面前的陽光。

“你在做什麽?”他冷笑着問。

柳笛忙蹲下,在地上摸着,“丢了幾個銅板我找一找。”一本正經的對他說:“你也幫我找找吧。”

“你是想逃吧。“

“沒,我沒想逃。”

“你讨厭我,一刻也不想和我在一起,對不對?“

“你誤會了,絕對沒有。”

他挑眉‘哦’了一聲,揪住她的胳膊,拎她起身,“既然不讨厭我,那和我怎麽樣,都心甘情願喽。”

柳笛傻乎乎的問:“哪樣?”

他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的抱住她,向她壓下去。

“喂——還在街上……”忽而身下一軟,她看四周的場景,已然換到紅绡帳內。紗帳垂地,看不到外面的情況,封閉的空間給她帶來難掩的恐慌,聲音便帶上了顫音,“尚晨……”

“我在。”他在她上方回應。

“不如我們從長計議,不要操之過急。”

“可以。”

“感情不能強為。”

“的确。”

“我們之間的問題很多,一件件解決比較好。”

“不錯。”

“你喜歡巧娘?”

“是的。”

“可我是青墨,你不覺得我們是兩個人嗎?”

“或許。”

“那你為什麽還在脫我的衣服?”柳笛怒。

尚晨住手,迫近她,鼻尖和她相觸,“在我眼中,你就是你,轉世,不過是你換了一件衣服罷了。”

柳笛喊:“可我不喜歡你!”豁出去了。

他愣怔,臉色陰沉,捏住她的小巧的下巴,“我不管,只要我愛你就行了。”

他手掌拂過的布料,融化了一般的分解,露出她凝脂如玉的肌膚。柳笛羞憤難當,喊着罵道:“尚晨,你他媽的聽不懂我的話嗎?我不願意和你……嗚嗚嗚……”

發不出聲音,身體也動不了。

她急,恨恨的瞪著他。

可于事無補。

他想要的,一定會得到。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啊——王妃——王妃回來了!快去禀告王爺!”

侍女們驚見失蹤的王妃,大聲嚷着。

尚晨……他在自己失去理智變成蛇身前把自己送了回來。她記得上一世,他因為救被玲珑陣所傷,變成人類,是喝她的血,抵禦的變化,那麽他在那窮鄉僻壤,去喝誰的血呢。

而且他這次受的傷,明顯要比上一次重的多。

會死?!

“唔!”心如刀絞,讓她緊捂胸口,重新倒在榻上,眼淚竟忍不住奪眶而出。“可惡,不能哭,不能可憐他……他是妖怪,死就死了……”

哀涼如被投入石子的寂靜湖泊,漣漪層層泛起。

将她湮沒。

“別哭了,究竟發生什麽事了?不要一直哭啊……”

面前出現的是瑞涵擔憂的面孔,他的手在拂她的臉頰,那麽溫暖,仿佛能融化臉上濕涼的淚水。

柳笛抽噎,紅着鼻尖看他,“我有沒有說奇怪的話?”

“沒,你一直哭,一直哭,我問你什麽都不說。好了,不哭。告訴我你去了哪裏發生了什麽?”将她攬進懷中。

“我,沒事。”是思瑤出現了,因為尚晨悲慘的遭遇,一直在哭泣。

柳笛有點慶幸,好在她沒有在茅屋的時候出現。

“可你的樣子不像沒事啊。”

“女人嘛,情緒總是變化很快的。”柳笛洗了洗鼻水,胡扯道:“見到落花,也能哭一天的。”

“你可不是那性子。”瑞涵直截了當的說。

“是不是,你別管,我哭的爽就行了!”抹淚,從他懷中離開鑽進被子裏,嚷道:“你們都出去,我煩着呢!”

“你……”

“出去!!”

“鬧吧,鬧吧,你就鬧吧。”瑞涵無奈又像是威脅的說,“人的忍耐力都是有限的。”

“出去!”

瑞涵有氣,但想到她的病情,生生忍了。

确定殿內沒了動靜,柳笛才掀開被子鑽了出來,從袖中拿出所謂的紫宸的心髒,握在掌心,用力捏了下。

比想象中柔軟,很有手感,她便又用力捏了幾下。

不知道管不管用,不是尚晨在騙自己吧。

“啊——住手!!!”噗通一聲,從屋內的半空落下一個紫色的物體,抓着胸口,在地上翻滾,連連叫道:“求你了,快住手。”

柳笛看着紫蓮,為了确定效果,又捏了一下。與此同時,紫蓮的雙目睜大,嗚的抽搐了一下,沒了聲響。

莫不是死了?柳笛下床,悄聲上前,用鞋尖踢了他一下,“喂——”

“可惡,把我的心髒還給我!”突然,倒地的紫蓮吼着死死抓住柳笛的腳踝,“它為什麽在你手上?”

“哼!”柳笛便又捏了一下。

然後這一次,紫蓮連嗚也沒有,直接眼睛一翻昏了過去。

“這麽脆弱,還妖怪呢!”柳笛鄙夷的說,從桌上取了杯茶水,盡數潑在他臉上,“沒死就醒醒,要是死了,我就拿你泡蛇酒。”

紫蓮長睫微顫,氣若游絲的道:“你究竟想做什麽?”

柳笛坐回床上,翹着腳,笑道:“你這話說的不對,你該說,要怎麽做才能拿回心髒。”

紫蓮爬起來,盯着她說中自己的心髒,道:“誰給你的?”粗喘了幾口,“是尚晨,對不對?”

“沒錯。”

“你拿我心髒做什麽?”

“玩啊。”笑眯眯,“只準你玩人家的命運,難道就不許我玩玩你的命?出來混遲早要的還的,對不對?”

“尚晨讓你這麽做的?”紫蓮說道:“不,不是尚晨,如果你告訴尚晨我在背後做的那些,我恐怕這會早死了。”

“呵呵,很聰明麽。”将心髒抛棄,又落入手中,看紫蓮痛苦,她眉頭都不皺一下,“你想武力奪回也可以。我就陪你比比咱倆誰的速度快。”

“別說廢話,就說你想做什麽吧。”

“沒有原因,就是想折磨你,哈哈。”

“你!”

“我?”挑眉,“你也折磨我了,就不許我小小報複下?我有怨氣得發洩發洩。”說着将‘心髒’往床沿磕去,嘀咕,“能磕碎嗎?”

“啊——求你,求你,住手!!”紫蓮伸手向她求饒,“我不能違背神的命令,只是在聽從命令的時候,稍微幸災樂禍一下尚晨的命運罷了,你們現在和好了,我們也沒辦法了!!!”

“神不是很強大麽,整治尚晨很容易吧,直接将他開除神籍,咳,如果你們有那種東西的話,不就完了。”

“……你不懂,尚晨是開天辟地時就有的了……十夜,尚晨,天地兩主,神也想除去他,可怕兩敗俱傷……”

“就用我耍他?”柳笛恨道:“卑鄙。”

“所以和我沒關系,可以把心髒還給我了吧。”

“還你也行,你去幫我問個‘問題’。怎麽才能救齊瑞涵,讓齊韶把子孫的命還回來,問好了,我就把心還給你。”

“我去問誰?”

“你的神。”

“你想和神對話?憑你?”紫蓮嗤笑,“不自量力。”

“好吧,我是沒有力量,但現在對付你還綽綽有餘。我這就把你的心髒踩碎聽響。”

“哼!”紫蓮突然打開鐵骨扇向柳笛攻去,但是剛一起身,突然怔住,接着嗚的一聲,眼前一黑栽倒在地,半晌道:“……別捏,我,我這就去……”說完,身子蠕動了下,便不見了。

很快,紫色的身影就回來,這一次,他笑,得意洋洋,“走吧,神叫我帶你去見尚晨最後一面。”

前世之旅:紅淚

她緊緊咬着絲被,不讓自己的抽泣聲逸出,眼淚在枕頭上暈開了一片濕潤。

“青墨……”他叫着她的名字,撫上她的肩頭。

“拿開。”她冷冰冰的說,回眸,眼底亦是冰冷。

“我……”

“你什麽?”她面無表情的說,“你滿意了?”

他幹脆認了,“對。”

她用被子掩住胸部,坐起來,啪的一聲,甩了一巴掌在他臉上。

他動也不動,只是看着她。

眼神讓她憤怒,毫不猶豫的反掌又是一耳光,這一次,指甲的邊緣在他臉頰上劃出了一道細細的血痕,但那道血痕卻幾乎在她的手掌離開他的瞬間便愈合了。

“怪物!”她厭惡的啐了一口。

“可你以前卻喜歡這個怪物喜歡的緊呢!”他擒過她的手按在他的心髒部位,“我不信你現在一點都沒感覺。”

“喜歡你?”她冷笑,“我只是丈夫離家,閑極無聊罷了,如果不是你,而是其他什麽人,我也一樣會勾|引到床上。你對我根本沒什麽特別的,別傻了。就像現在,我就當被蛇咬了一口,這對我根本沒所謂的!”

“青……”他的嘴角微顫。

“滾,別叫我!怪物!”

他扳住她的肩,用卑微的口氣的說:“如果我變成人呢?和你一樣,同生同死。”

她心裏一疼,強抑哭泣的沖動,冷笑道:“誰稀罕和你同生同死。如果不是怕你發瘋殺了我,我一早就這麽說了。”

“……我知道了,別說了,別說了……”他低着頭,喃道:“不要再說了……”放在她肩上的手,在顫抖,和心一樣。

她嫌惡的打開他的手,“滾!你若再碰我,不用你動手,我自己就去死!“

忽而,心口一熱,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了肌膚上。她低頭,只見左乳上出現了一滴殷紅。

血?她去摸,卻擦不掉,仿若滲透進了肌膚,成了烙印。

她猛地想起,和在思瑤身上看到的胎記何其相似。

“你往我身上弄了什麽東西?”她憤怒的推了他一把。

尚晨慌忙擡手擦了下眼睛,悶聲道:“你先靜一靜,我再來找你。”

柳笛見他碰過眼睛的手背上亦是紅色,不禁俯身向上去看他的臉,見他眼角殘留着幾縷紅色,方才明白,那是他的紅淚。

尚晨知道被她發現了,趕緊反手遮住眼睛。

待柳笛想再看個仔細的時候,他便不見了。

柳笛呆怔的坐在床上,心中空落落的,心情雜亂紛擾,理不出頭緒,想咒罵尚晨的沖動,在看到他眼淚的瞬間,灰飛煙滅。

忽然,飄來一縷笑意,“呵呵……”

伴随笑聲,紫金鐵骨扇探入帳簾,撩開一道縫隙,露出張雌雄莫辯,中性美到極致的面孔。

“紫蓮?!”

“哎?”紫蓮以扇遮住自己的半張面孔,奇道:“你為什麽能叫出我的名字?”

柳笛一把揪住他的衣袖,喊道:“快帶我回去!我受夠青墨的人生了。”

紫蓮莫名其妙,“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柳笛明白了,這個紫蓮是百年前的紫蓮,根本不是送她來這裏的那個。她恨的咬牙,“你來做什麽?”

“呵呵,神說的果然沒錯,你很特別,是顆好棋子。”紫蓮金色的眼眸笑彎,“能把尚晨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好棋子。”

柳笛扯過他的頭發,“你給我說清楚!什麽叫好棋子?”

“呵呵,他對神輕慢,神自然會給他點教訓。”紫蓮誇贊道:“你做的很好,剛才我偷看到他好像在哭鼻子,呵呵。”

“讓你的神——”柳笛站起來,狠狠揪住他鬓角的發絲,喊道:“滾出我的世界,少玩弄我的命運!”

紫蓮後退一步,扇子合攏指向柳笛的身體,“你,你沒穿衣服!”

“少來這套,反正你也沒性別!”柳笛拿過枕頭砸向他,“太監,人妖,快把我帶回去!”

紫蓮啧嘴,“尚晨竟然會喜歡你,真是奇怪。這麽無禮,若不是有交代,我一早殺了你了!”

“殘次品,二等貨!”紫蓮來的正好,柳笛一肚子火沒出發洩,“你再狗腿聽話,你的什麽神也僅是在利用你!”

“你——”紫蓮被戳中痛處。但礙于命令,生生忍了,輕揮折扇,施法給柳笛穿上衣服,才跨上一步,到她面前冷笑道:“好戲才剛開始,還有事情等着你!”說罷,開始輕念咒語。

“你要幹什麽?”

他停住,“送你去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

“情侶有合有分才有趣。當然是讓尚晨對你求而不得,竭盡全力去找你的地方。我們都等着看好戲呢,加油吧,好好折磨尚晨,蘇青墨!”

“死人妖——你給我等着!”

渾身酸軟,頭昏眼花。

她努力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坐在及腰身的荒草中。

“這裏是……”她站起身,一邊摘裙上的草枝,一邊觀察四周。

嗖——

一股鋒利的風擦着她的臉頰飛過,刺入身後的樹幹中。

是支還在嗡嗡作響的羽箭。

柳笛驚出一身冷汗,難道紫蓮把自己送到了戰場。她趕緊趴下,重新躲在草中,避免再成為靶子。

這時,她聽到有馬蹄聲由遠及近,蹄聲隆隆,至少百餘人。

“奇怪,剛才明明看到有動物的……”一個男音道。

“哈哈,禦煊,怎麽心情不好,連帶着箭術都差勁了。”

禦煊?柳笛又驚又喜,激動的想哭,忙從草中站起來,“海陵王——”

她的突然出現,讓所有人皆大吃一驚,尤其是負責前期清理圍場的侍從,吓的慌忙跪下,“微臣的确細細探察過,不知此女是怎麽……”

與此同時,數百弓弩齊齊對準柳笛。

“有刺客!”

“住手!”禦煊喝叱住衆人,蹙眉緊盯着柳笛,“齊貴人,你怎麽在這裏,本王還以為你……”

“說來話長。”柳笛抽着鼻水,強忍淚水道。

“呵呵。”這時禦煊身邊,身穿明黃窄袖戎裝的男子冷笑道:“不急,入獄後有的是時間細說。來人,把她抓起來。”

“憑什麽抓我?”

“裝什麽傻?”男子道:“你表哥齊韶起兵謀亂,你能不知?失蹤這幾個月,便是去通風報信了吧。還有今日在這裏,定是要刺殺本太子和海陵王。”

再見了,人類尚晨

柳笛睜眼,見自己身處的是剛才的小屋。

窗外還飄着如梨花般的飛雪,就那麽靜靜的下着,仿佛可以不經打擾的永遠繼續下去。

地上斑斑血跡,和瑩白雪花對比,更顯突兀。

是尚晨的血。

可,可他人在哪裏?

“奇怪,不在這裏嗎?”紫蓮打了個哆嗦,“應該就在這附近,神說他受了傷,走不遠的,你我分頭去找。”

‘兇手’柳笛冷哼,“我不去。他是死是活與我何幹?”

“啧,啧。”紫蓮嘆道,“我這個看熱鬧的都看不下去了,尚晨也太慘了。”

“他哪慘啊?”柳笛怨氣橫生,“他對我……”

“他對你?”紫蓮媚眼如絲,笑的肆無忌憚,“是你勾.引他的,好不好?要我說,你巧娘就是個婊子,虧得尚晨真心待你,還幾世幾世的找你。”

“別忘了,你心髒還在我手裏,如果我稍微動力,加了些力道,讓你當場死亡就不好吧。”微笑着威脅。

很奏效,“我不說,反正自己都明白。”紫蓮抱着肩膀,呵氣道:“太冷了,受傷了跑到大雪地裏,簡直自尋死路。”

眩暈感再次襲來,柳笛死死咬住下唇,強壓住心痛,喚回了心裏清明,先走在前面,“我不想他死,把他找到帶回來。”

紫蓮笑,“神讓我帶你來,說是尚晨要和神完成契約前,最後見你一面。”

“啰嗦。”柳笛哼,“聽我一句勸,以後做女人吧,挺适合你的。”說完,也不管對方的表情,向雪地中走去。

“尚晨——尚晨——”

雪沒過了腳面,每一步都發出碾壓積雪特有的吱嘎聲,在死寂的大山內,聽起來,十分孤獨。

柳笛凍的鼻尖發涼,她捂住嘴巴,心說,這樣的氣候,尚晨一定挺不住,他為什麽不把雪溶掉呢?

難道是法力不夠了?

突然。

雪息,風止,白茫茫的天地瞬間變成萬紫千紅的春光美色。

“這是?”柳笛吓的原地駐足,此時就聽頭頂有個聲音道:“讓你們見最後一面。”待她在看時,自己已置身在一處湖泊邊的白色花海中。

花香習習,沁人心脾。

她注意到有的花瓣上,點着滴滴嫣紅,她抹了一下,是血。

“尚晨,你的心上人來,還不出來見見她。”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後,柳笛看到花間中露出了尚晨的上半身子,他下颚全是血跡,臉色比剛才的飛雪還要白。

“你別過來!”柳笛立即喝止,“離我遠點!”

尚晨擡眸,深出了一口氣,哽咽啞聲道:“……你別怕,我……我……”已然不能再講下去了。

這時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