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14)

來說,是常識吧,甚至大多數的妾都是妻子為丈夫納的,為的是讨個賢婦的名德。瑞涵道:“不是說了麽,我也喜歡你。”

正妻不受寵的多了,可我寵着你,你還想怎麽樣?

“那你最喜歡誰?”

瑞涵毫不猶豫的指向他自己。

柳笛崩潰,你還真是毫不掩飾的自私呢。

“那,那你最喜歡的女人是誰?”

“實話?”

“沒錯。”

瑞涵對柳笛咄咄逼人的态度,有些厭了。搞不懂,為什麽給個定論呢。于是笑眯眯的說:“反正不是你。”

“……”

柳笛一怔,忽然明白了尚晨的感覺。自己一腔熱忱的撲上去,結果被一盆冷水淋下來。

感情的事,的确不能強求,對方不喜歡你,或者不是最喜歡你。他直白告知你,他沒錯。

可,真的很傷人。

柳笛自恃心理強韌的可以跟越野車輪胎抗衡,卻在聽到瑞涵的回答的瞬間,直覺得痛楚從心底一直疼遍全身,連指尖都酥酥麻麻的疼。

“齊瑞涵……”她嘴唇輕顫,“你……”

你明知道我愛你,為什麽還要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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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涵這時,揉了揉她的臉,和她額頭相抵,看着映在水汪汪眼睛中自己的影像,笑道:“說笑而已,我最喜歡的當然是你。”

等哪日不喜歡了,就降低檔次,直到完全不喜歡了,對不對?!柳笛抿唇,笑,硬擠出三個字,“那就好。”

“就是麽,都做母親了,怎麽還小孩子脾氣。”

不小孩子脾氣就要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柳笛拿開他的手,就要從桌子上下去,這時,瑞涵卻身子向她傾來,重新把她壓在桌上,“你要去哪?咱們……啊!你咬我?!“

“咬你,我還怕染上病呢!”

瑞涵知她還在泛酸,想了想,長眸朝她一瞥,又湊過去,“好疼,給我吹吹。”

“……”

“不吹也行……”瑞涵冷哼。

柳笛:“哼。”

誰知瑞涵眼一挑,又笑着撲過來,“那給我生個小郡主吧!”

兩人正鬧着,門外傳來太監的通報,“王爺,清夫人讓奴才提醒您,說時辰到了。”

柳笛不悅,“什麽時辰?”

“哦。說好要給你敬茶的,你也該見見她了。”瑞涵這才從她身上起來,正了正衣冠,“我們走吧。”

“如果我讓她敬茶了,是不是就算認了她們進門了。”

瑞涵道:“不接受也一樣。”

柳笛吹了下口哨,“哦。”便起身向外走去。

瑞涵從後面抓住她的手,“又嫉妒了?”

“是。”柳笛回頭,笑容燦爛如六月似火的驕陽,“我哪是嫉妒,是狂嫉妒,恨不得一會打碎了茶杯,割花她的臉!”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據元海說,清夫人容貌冶豔,能歌善舞。柳笛一見,果不其然,是個天生尤物,一雙含煙眉目,顧盼間,我見猶憐。柳笛默默的掃了瑞涵一眼,你眼光不錯麽。

“王妃,請用茶。”

柳笛接過茶盞,看着水中映着的自己容顏,心說,自己這個模樣是不能跟清夫人比的,上輩子的青墨還有可能。

青墨,禦煊……

柳笛看向瑞涵,心裏一震,自己愛的究竟是誰啊?

是豐禦煊。

啪啦,茶杯從手中滑落,摔在地上。

“啊!”清夫人趕緊後退一步,躲避碎片和飛濺的茶水,并微蹙眉頭,可憐的望向的瑞涵,“妾,做錯了嗎?”

瑞涵想起方才柳笛說過的話,“小笛子,你別亂來。”

柳笛茫然的呆坐着,保持上一刻的姿勢。瑞涵喚她,“小笛子——”

她還是不動,身後的丫鬟見了,伏在她耳邊,小聲喚,“王妃,王妃。”

這時柳笛眉心一展,回過神來,朝瑞涵露出淡淡的笑容,“你們繼續,我還有事要辦!”便起身小步跑了出去。

“你去哪?回來!”瑞涵立即追出去,可庭院中哪還有柳笛的影子。

瑞涵恨恨作罷,“可恨的輕功。”

“尚晨,我知道是你!”

柳笛走上花園內的一處拱橋,靠着欄杆稍作休息。

橋下是深不見底的潭水,柳笛不會游泳,心想若是落下鐵定沒好下場。

這時,她看到前方有四個人擡着一個大籠子,呼哧呼哧的緩步走來。

籠子中雪白的物體,分外顯眼。

“你們這是要做什麽?這是我給我爹的禮物!你們要把它帶到哪裏去?”

“老爺吩咐了,說要把它處死,給陸大人一個交代!”

“不行!陸霜白并沒受傷,憑什麽要它償命,它又沒做錯什麽!”

“小姐……”此時,前面的一個男子,低聲道:“其實老爺要處死它,是因為剛才從它嘴裏吐出了一個錦衣衛的腰牌。”

“啊?”

那人又道:“還有幾根手指。”

“它咬人?”

“呃……老爺和陸大人,更傾向于它吃人了。”

“怎麽會!”柳笛覺得可笑,“它一直有人看護,怎麽可能吃人!”

“小姐,您去找老爺理論吧。奴才得辦事了。”那人命令其他三人:“栓繩子!”

“你們這是……”

“淹死它。”男人道:“老爺說,壽辰不好見血。”

“它會吃人?”柳笛俯下身,看雪獒的嘴巴。此時,那雪獒突然張口,嗷的嘔出一灘肉沫。

柳笛定睛細看,裏面似有人類的一只耳朵,證明吃人的說法不假,她向後一避,立即道:“……沒錯,正法吧。”

“好咧。”

四個男子擡起籠子,舉到欄杆處,就要抛到潭中。那雪獒對自己的命運有了預感,朝柳笛哀嚎了起來,一聲聲在荒涼的夜色中分外凄涼。她心軟,撫着籠子,低聲道:“天子犯法和庶民同罪,何況是你……”

雪獒見生還無望,突然咬住柳笛的衣袖,把她向籠內拖去。

“快救我!”柳笛吓的大叫。

便有扶着籠子的家仆過來幫柳笛,“小姐,奴才來了。您……”

柳笛情急,“扶穩了啊!萬一失衡——”

話未說完,那雪獒在籠子裏一撲,将‘萬一失衡’變成了‘确實失衡’,只見柳笛被雪獒扯住袖子和它連同籠子一并向潭中跌去。

那四個男子沒來得及做挽救,就聽撲通一聲,再向下一看,黑漆漆的池中除了泛起的漣漪外,再沒了聲音。

“快去喊人!”開始說話的男人說完,縱身躍下拱橋,“小姐!”

柳笛水性極差,當年在學校上游泳課,教練曾崩潰的對她說,“你是來學潛水的吧。”

潛水……

她在水底吐出一溜水泡,在失去意識前想,教練,對不起您,早知今日,就是潛水,我也要學好。

猛然,她想起了什麽,腳下使勁一蹬,扯斷了衣袖,向水上浮去。她不能死,這副身體裏還有思瑤,若是在這裏遇難,豈不是一屍兩命。

求生的欲望爆發,卻抵抗不過她不會游泳悲哀,在水裏劃了兩下,又向下沉去。

果然還是不行,難道真要死在這裏了麽……

忽而,她被一股溫暖的光芒包裹住,窒息的感覺消失了。

她哇的吐出一口潭水,虛弱的伏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她勉強睜開眼睛,搜尋自己的救命恩人,卻發現四周空蕩蕩,根本沒人。而遠處,人聲嘈雜,“王妃落入潭中了,王妃落入潭中了……”

她在離剛才的深潭較遠的一處草地上,不可置信的靜觀這一切。

怎麽回事?她不僅得救了,還進行了空間轉移。

是誰救的自己,不管是誰,都和更改聖旨是一個人。

“呵,守護神哈。”她摸了把臉上的湖水道。

柳笛舉目四望,見旁邊正有一棵岑天大樹。想了想,飛身一躍,攀上了離地高高的樹枝上。

濕衣服黏在身上,風一吹,讓她打了個冷顫。身姿在黑夜中搖搖欲。

如果真有人救自己,那麽自己現在若是跳下去,那個人想必也會來施救。可是,柳笛看下那層薄薄的一斤枯黃的草地,如果沒人來救,她就是有輕功,也會被摔的着實疼上幾天吧。

一滴水珠滑進眼中,她伸手去拂,視線晃動,突然腳下失衡,整個人向樹下栽了下去。

眼看又要遭到傷害,柳笛在空中害怕的閉上了眼睛。突然,她覺得自己被人托住,穩穩的落在了地上。而接住她的身影,将她放下後,随即消失。

僅僅一瞬而已,可已足夠。

“尚晨——”柳笛低聲喊,“尚晨,我知道是你,你快出來!”

沒有任何回應。

“我看清是你了!”柳笛站起身來,原地轉圈,尋找隐藏起來的尚晨,“快出來!不要躲了!”靜聽一番,只有遠處的人們還在大喊救王妃,救王妃。她便郁悶的重新坐回地上,抱着雙腿,把臉埋在膝蓋上。

竟然是尚晨,他不是變成人類了麽,怎麽會又有能力來救自己呢?!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你的。”這時耳畔傳來愧疚的男音,接着她感到肩上一沉,多了件衣服,“我帶你去溫暖的地方。”

“真的是你?”柳笛悶聲問,并不擡頭。

“嗯。”

“究竟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被懲罰成為人類了麽……”不知是夜寒,還是知道尚晨重新恢複法力,帶來的恐懼,她忍不住發抖。怕他發覺,雙手死死相扣,扼住顫抖。

“說來話長。”

“不管多長,我都想聽。”柳笛說着,帶着怨氣的凝視他,“或者說,原因只是你一直在騙我!”

将心比心(下)

崔漫群袖手廊下,看着一幹小厮掃院子,不時提醒,“那,那,掃幹淨點。說你呢,長眼睛幹什麽的?沒看到?那麽一大片落葉!”

被教訓的小厮,脖子一梗,嘀咕,“我眼睛好使着呢,眼睛不好使那位爺在屋裏呢。”

“閉嘴,小心讓小姐知道,剪掉你的舌頭!”

小厮拎着掃把走過來,“您說小姐這是做什麽啊,要養男寵也不能選眼瞎的吧。而且身子骨好像也不行,您瞧,這天剛涼點,就幾層被子的蓋着,恐怕——”

崔漫群扇出一巴掌,“幹活,小姐來了,剝你的皮。”

“小姐,在王府呢,哪能……”

砰!話音未落,突然院門被踹開,風風火火走進來一個女子。

小厮見了,立刻雙腿一軟,跪地磕頭,“小姐,奴才亂說,請您饒命啊。”

柳笛莫名其妙,不過對方這樣子,想必有事,懶得搭理,随口道:“饒你了,該幹嘛幹嘛去。”

“是。”小厮拖着掃帚,爬走了。

柳笛則拽過崔漫群,看了眼屋裏,“公子呢?在做什麽?”

崔漫群胡子一捋,“睡覺。”

“還沒起?”

“差不多。不是睡覺,就是在醞釀睡意。”

“我明白了。”柳笛點頭,轉身推門走了進去。

他雖然變成了人類,但有些習慣還改不過來。

尚晨聽到聲響,抱着引枕,問,“誰?”

“是我。”

尚晨趕緊坐起來,欣喜的笑:“你怎麽來了?”

“嗯,來看看你過的怎麽樣。”以前他有法力時,可以改變氣候,現在不能了,就要飽受寒冷的煎熬。

“我很好。”尚晨低低的說,“所以,別……擔心。”

“嗯,看你沒事,我就不擔心了。”

尚晨內心喜,她沒反駁,果然是擔心自己。

柳笛搓着手,坐在床床榻邊,“變天了,真冷。”

尚晨道:“你到底來做什麽的,不僅是為了說天氣吧。”

柳笛嘿嘿一笑,“被你看穿了。其實,我來是想說,如果時間能夠倒退,我會選擇更平和的态度對你……”

在考慮尚晨心情的情況下,将事情解決,而不是一味的對他打罵。

被人狠狠拒絕的滋味,剛剛從瑞涵那領略過了。

尚晨被自己拒絕,只會更痛吧。

喜歡一個人那麽久,找到了,卻發現她變心了。

和她的情況何其相似,喜歡禦煊,本想再敘前緣,卻發現他的轉世,又有其他女人相伴。

呵呵,報應。柳笛想,眼睛酸澀,摸了下,拭下點點淚珠。

“那你會怎麽對我?”

柳笛嘆了一聲,“如果你沒傷害我,或許和你心平氣和的講道理。可你讓我害怕了,才……”

尚晨輕聲,“我沒想到你反應會那麽大……你在我眼裏還是巧娘。”

因為他們有肌膚之親,所以對她轉世,也理所應當的占有嗎?柳笛更多的哀傷,“可是,轉世後,就是另外一個人了。”

她剛剛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和尚晨一樣的錯誤。根本不管對方的意願,帶着前世的記憶,一門心思撲上去。

把禦煊和瑞涵混成一個人,指望今生之人會像前世一樣愛自己。

明明讨厭尚晨拿前世記憶束縛自己,結果自己也拿前世記憶要求瑞涵。

“沒有,你還是你。”尚晨伸手觸到她的臉頰,見她沒有躲避,整個手掌拂上,“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你在我眼裏都沒變過。”

柳笛道:“可我做不到你那麽堅定。”

“我能做到就夠了。”

柳笛鼻子一酸,眼淚溢出眼眶,在淚水流到他手上之前,柳笛拿來他撫在自己臉頰的手,“會累的。”

“不管什麽困難,都有我承擔。如果你變心了,我就把你追回來,如果回不來,就讓你幸福,就像現在……”拿回契約,讓她和自己的愛人相守。

尚晨側耳聽她,“怎麽不說話?”

“呵呵。”她幹笑,趁機深呼吸,擦淨眼淚,“不說這個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這屋裏挺冷的,我讓人再加幾個火盆吧。”

尚晨嘆,“我沒想到變成人,也會怕冷。”

“習慣就好了。”柳笛道:“不過今年也的确奇怪,似乎比往年冷的要早。明年就不會了。”

“明年,你讓我住到明年?”

“呃……”難道是嫌棄這裏條件太簡陋,對,這家夥以前是神,住宿規格高着呢。“不,明年會換更好的地方。”

“即是說明年,你還會讓我住在京師?會來看我?”

“……對。”

尚晨暗喜,原來不會被送走。

柳笛見他抿唇微笑,自己也跟着傻乎乎的笑。

瑞涵背着手在廳堂裏走來走去。

柳氏簡直無法無天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王府是客棧麽?!派人去恩國公問過了,她根本就沒回去。

究竟去哪裏了?難道又開了什麽奇怪的酒樓賺錢?行,開吧,開吧,明天就給你鏟平掉。

正在某王陰暗的準備背後下黑手對付自己妻子的時候,一個太監急匆匆的進來,打了個千兒,“殿下,王妃回來了。”

“人呢?叫她過來!”

“在看小王爺。”

“虧她還記得自己是個母親!”

回來不先看他,反而先去看孩子,某王有種被抛棄的失落感。

某王走進去,見柳笛正抱着睿庸逗笑,根本無視他的到來。

他擺手示意其他侍女不要出聲,看柳笛什麽時候能發現他。

“睿睿,來,親娘一下。”

睿庸乖乖的撅起粉嘟嘟的小嘴巴,在她臉上印了下。

“好可愛——”柳笛開心到爆棚,自己怎麽會生出這麽可愛的孩子。

某王在門口矗的難熬,喂,柳笛,你難道真的沒發現我在這裏嗎?!

眼見為實

尚晨最怕的事情終于降臨,他忙說:“我現在的身體是十夜的,所謂的法力也是他借給我的。”

柳笛撇嘴,“他對你還真好呢。”

“你不信?”

她輕笑,“信。”但臉上寫的分明是‘信你才怪。’

“你要究竟才能信我?”尚晨急于解釋,抓住她冰冷的手。

他的手,比自己的還冷,柳笛甩開,“我可不知道,你們竟然長的一樣,哎?也不盡然,他的眼睛是紅色的,而你的是白色的!”他瞞了自己多久?

獨處一室的時候,他仍舊強大,可她渾然不知,還對他同情憐憫。

尚晨低垂眼眸,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它們。”

“是不喜歡,你說怎麽辦?”

“那我就挖掉它們!”說着,當真将手指放到眼眶內,用了力氣去挖。

柳笛吓的趕緊握住他的手,“別犯傻,我開個玩笑而已。”一根筋的動物,真難溝通。

“可你明明不喜歡,說我是白內障。”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麽,但從她的語氣能聽出,絕不是好話。

“那時候咱倆不熟!”柳笛勸道,把他的手拿離他的面部,“現在習慣了,還覺得挺特別的,識別度高,一眼就認出是尚晨你了!”

“真的?”這麽說,這雙眼睛好像有了特別的意義。

“當然,要不然,你豈不是泯然于衆了。所以,以後別再說把眼睛挖出來這種話了。”

“……那,你還認為,是我騙了你嗎?”

“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尚晨實話實說:“我覺得你說相信我,只是在安慰我。”

你這家夥,倒是挑剔。柳笛耐心的一一舉例,“第一,你不說謊。第二,我遇到你的時候,你過的很慘,依你的性格,就算尋求我的同情,也不允許自己被無能人類的欺辱。”說完,向他咧嘴笑道:“我分析的對吧。”

尚晨微微點頭。洗刷了冤屈很開心,“我帶你離開這裏。”

“我不能走,我爹以為我落水了,我得出去見他。”柳笛道:“你走吧。”

“我去哪裏?”尚晨試探着問:“回那個小院等你?”

“……”說實話,她并不想和具有強大能力的尚晨獨處,“那小院多憋屈。”

“不覺得。”尚晨道:“我在一個地方,可以靜待幾百年。”

果然是蛇。柳笛道:“那你随意。”

“那你想見我的時候,怎麽找我?”

見他傻傻詢問的模樣,柳笛不好直白說出,你既已恢複,我再無義務照顧你,以後各走各路罷這種話。勉強低聲道:“難道你沒辦法?”

“這個給你,你若是想見我,就讓它告訴我。”尚晨指上立着一只藍色的蝴蝶,他展開她的掌心,讓蝴蝶輕盈的落下。

柳笛只見那蝴蝶幻化成了團藍光,融入了她掌心,“沒了,要怎麽辦?”

“你想見我,它自然就出來了。”尚晨笑,須臾,表情重現落寞,“如果你真的想見我……”

“好了,我該走了!”柳笛脫下他的衣服,疾步向喧鬧的深潭方向欲走。

此時尚晨突然拉住她的手,将她攬在懷中,在她耳畔道:“一定要來找我!”

“嗯,是,是。”她敷衍道。

從遠處看,兩人的姿勢像極了情侶做纏綿的告別。

瑞涵的掌心緊緊握住的枯樹枝,紮進了皮肉,渾然不覺。眼睛大大的瞪着,腦海中嗡嗡作響。他聽到人們喊王妃落水了,便想抄近路,從這裏沖到深潭那邊,卻不想看到了這一幕。

那個男人,是他以為帶走了思瑤,永不會再出現的尚晨。

而那個女人,是……

“王妃走了。”這時,元海指着告別尚晨,急匆匆向深潭那邊跑去的柳笛低聲告訴王爺。

“不,那不是王妃!”瑞涵道:“那是剛才遇到的佘媛媛!”

元海不解,“王爺,的确是王妃,那個男人是尚晨。”

“閉嘴!”瑞涵揪住元海的衣領,怒道:“本王說了不是就不是!柳笛才不會和那妖怪私會!”

她說過向往強大的力量,她也說過尚晨比自己好,她經常無緣無故的消失,她每次回來都支支吾吾解釋不清……

現在全部找到了答案。

柳天恒看到渾身濕漉漉的寶貝女兒,從遠處跑來,張開鐵臂含淚撲了過去,“笛兒——”

被激動的老爹來個熊抱,弄不好肋骨要斷掉。柳笛閃身躲過,“我沒事了,爹。您冷靜。”

柳天恒老淚縱橫,“吓死爹了,如果你再出事,爹也不用活了!”趁柳笛不備,一把抱住她。柳笛掙紮,“爹,不能呼吸了!”

“噓,笛兒,爹今晚就會離開,你照顧好自己。”這時柳天恒在她耳邊把聲音壓到最低的說。

柳笛一怔,繼而大聲說,“我現在沒事了,爹,所以您就不要擔心了。”

“走,趕緊回去,別着涼!”

柳笛應着,一邊走一邊巡視周圍的人群,沒發現那個人,她問一個仆人,“看到殿下了嗎?”

那仆人搖頭,柳笛便道:“再派人去尋。”

身冷,心更冷。自己出了這麽大的事,他怎麽都不來看一眼。

她換了身衣服,重新回到席上,才被告知瀚王其實已離開回府了。

柳笛安慰自己,他或許病了,所以才早離開了。

避免打草驚蛇,在陸霜白面前,柳笛自始至終都和父親保持距離。待壽宴結束,她拖着疲憊的身子回了王府。一問才知,王爺早就回來了,這會早已休息了。

瀚王妃,十全十美(一)

“咳,咳!”引起她的注意。

柳笛哼着小曲,完全無視,繼續對睿庸說,“乖寶寶,今天都和誰玩了?”

“王,王……在那!”睿庸小手指向門口,另一只手拍柳笛的臉,“在那!”

柳笛這才漫不經心的掃了眼,“呦,你在哪幹嘛呢?吓死人了。”

“柳——”他咬牙,想發怒,忽然心底掃過一個念頭,這是她的招數吧,故意無視,想引起他的注意。哼,偏不上當。遂換上溫暖的笑容,“你今天去哪裏了?”

“看我爹。”

“哦。”撒謊,“晚飯呢?”

“吃過了。”繼續逗弄懷中的寶寶,頭都不擡。

“哦。”他道:“那就早些休息吧,明天要帶你入宮見太後。”

“啊?”有反應了,還是劇烈的。“進宮見太後?太突然了吧,要幹什麽?你不是說過幾天嗎?”

“是我記錯了,是明天。她老人家對你一直有偏見,明天要好好表現。”說完,轉身便走。出了殿門,故意放慢腳步,準備迎接柳笛的糾纏。他擺明了是要去別的女人那裏過夜,她不是愛吃醋的麽,怎麽就沒點反應?就算忸怩,也要挽留一下吧。

可能是在哄睿庸,再等等。

繼續放慢腳步。

半晌仍是無人。她究竟在幹什麽?!

某王折返,偷偷扒住門邊,向內看去。只見柳笛懷抱睿庸,面色凝重,咬着削蔥般指尖,盯着前方一動不動,想來是在為某件事糾結。

是不是在嫉妒自己去了清兒那裏?!

“殿下,您在這裏做什麽?”這時肩上被人輕拍了一下,接着元海的俊臉湊了過來,“在看什麽?”

“沒什麽,一邊去。”某王擺動衣袖,驅趕多事的元海。

“若有異常,屬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定要查個明白!”是不是尚晨殺回來了?又鬧出來詭異的事件,否則王爺在這裏神秘兮兮的看什麽呢。

“算了。你繼續巡查吧。”瑞涵冷睇了他一眼,不得已起身離開。

元海莫名其妙。

錦衣衛千戶孔岩濡正躺在自家舒适的床上睡的香甜,作為一個技術型的高級公務員,他每日作息規律,無任何不良嗜好,且俸祿可觀,生活優哉游哉。

“醒醒,喂——醒醒——”

耳邊傳來女人的聲音,奇怪咧,自己今夜沒叫小妾陪夜啊。孔岩濡迷迷糊糊的啧着嘴巴,睜開眼,天邊微亮,透進來晨曦映在床前來人的面龐,讓他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啊,你!你是!”敲打自己腦袋,“完了,一定最近是縱欲過去,記憶力減退不靈光了,該死!不健康,不健康!”

柳笛:“……那個……孔大人,有一件事要您幫忙。”

孔岩濡遮住自己的身體,“有事衛所說,闖進來算怎麽回事?”

柳笛掏出一疊銀票塞進他手中,“一點心意,買些滋補品吧。”孔岩濡馬上換了面孔,“有話好說,您說,您說。”

“我記得上次陸大人讓我去百花樓卧底,就是你幫我做的易容。”

“沒錯。”孔岩濡摸下巴,“說實在的,那次發揮并不好。”

“那正好。”柳笛笑眯眯,“再給您一次機會,你幫我個忙。”

孔岩濡看了眼銀票,立即奉上笑臉,“您說,除了陸大人和皇族,随您點。”

“還是我,只是想讓您畫的漂亮點,今天要見貴客,儀容總得拿得出手。”柳笛道:“這應該難不倒你吧,你傾國傾城的大美女都能易容,給我做點小修補,該不在話下吧。”

孔岩濡長長哦了一聲,盯着柳笛的臉龐,“其實我早就想說了,你的臉很适合上妝,平時清湯素面,施以點綴,一定不得了。就如沒打磨的璞玉……”

“打住!”柳笛道:“別說這些肉麻的話了,開始吧。”

孔岩濡活動了下手指,信心滿滿,“把你的臉,交給我吧!”

柳笛冒冷汗,“差不多就行了。我就是想小震驚一下她們而已。”府裏梳妝的嬷嬷和丫鬟,弄的妝容千篇一律,懷疑她們是不是經過同樣的培訓。

“瀚王妃柳氏拜見太後娘娘。”

柳笛殿下磕頭,态度恭謹萬分,就差把鼻尖碰到地上。

“哼~”太後并沒有像對待其他王妃那樣,讓柳笛平身,而是挑理道:“為什麽戴着面紗,藐視本宮嗎?”

瑞涵扶起柳笛,“她昨晚受了夜風,臉上起了紅疹,是兒臣讓她遮住的面容的。”

這時坐在太後身旁的一個華服年輕女子,則朝太後使了個眼色,臣妾說什麽了,瀚王妃果然醜顏,不敢讓您看到。

太後心領神會,本就對瑞涵擅自扶起柳笛不快,于是厲聲道:“哼,難道這就是理由嗎?”

在場的人都是一寒,都知太後難纏,平時陰陽怪氣的就夠難伺候了,更別說現在疾言厲色的了,準沒好事。

可瑞涵卻淡淡的反問,“難道不是理由嗎?”

本來早上起來,柳笛戴着面紗出現,說是着涼起了紅疹。那時他就想讓她在家休息的。可她一再要求,才按照原定計劃入宮。

“瑞涵!”太後拍案而起。她心寒,自己的兒子竟然處處維護醜八怪而頂撞自己。

這時柳笛‘賢惠懂事’的柔聲說:“王爺,都是臣妾不好,臣妾取了面紗就是了。”

說着纖手輕輕掀去了面紗。

心煩意亂

柳笛哆哆嗦嗦的脫掉外裳,掀開被子,鑽到瑞涵身邊,挨着躺好,嘀咕:“好冷,好冷。”

瑞涵閉着眼睛一動不動。柳笛便又往他懷裏鑽了鑽,“瑞涵……”見他沒反應,把冰涼的小手塞進他亵衣裏,冰的他倒抽了一口冷氣,她輕哼:“有反應了。”瑞涵拿開她的手,背對着她,繼續裝睡。

柳笛郁悶,想發火,卻怕自己沒等吵,先委屈的掉下眼淚來,于是呆坐在黑暗中,看着他獨生悶氣。這時,糾結半晌的瑞涵,突然坐起來,抱住她一并躺好,握住她冰冷的小手,道:“這回不冷了,睡覺吧。”

“你什麽時候走的?你知不知道我……”掉到了深潭,若不是尚晨相救,早去見閻羅王了。

瑞涵腦海中浮現出她和尚晨相擁的畫面,咬唇道:“太累了,有事明天再講。”

她不依,“我險些死了!”

瑞涵默然,柳笛氣的捶他胸膛,“你就這反應?”

那他該什麽反應,發現自己戴了綠帽子後,歡呼雀躍嗎?!他緊緊鉗住的她手,不耐煩的低吼,“我說了,有事明天再講!”

“哼!過了這村沒這店,我明天不說了!”

瑞涵心煩,随口冷笑道:“當誰願意聽呢。”

柳笛抽出手,借着外間值夜丫鬟宮燈的光亮,打着冷顫的開始穿衣服。

“阿嚏,阿嚏。”她低聲罵了句,“該死的!”這時瑞涵重新将她摁下,“求你了,安靜一晚上罷。”緊緊抱住她,任她如何掙紮都不放手,“如果你生病了,小心傳染給孩子。”

此言一出,柳笛才安靜了,不吵着要離開了。靜靜的過了一會,她道:“瑞涵,你太奇怪了,究竟怎麽了?”

“身體不舒服。”

“哪裏?”

“頭疼。”

難道他早早離開真的是生病了?!柳笛立即乖乖的說:“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不吵了,等你明天好些了再說。”

瑞涵嗯了聲,和她相擁着佯裝睡了。過了一會,想到自己懷中之人,亦被尚晨抱過,憤而棄之。

“嗯……瑞涵……”她睡的迷糊,半撒嬌的往他懷裏靠了靠。于是瑞涵糾結着嘆了聲,重新把她抱進了懷裏。

恩國公失蹤了。去抓人的錦衣衛翻遍了整個府邸,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皇帝很有效率,接到聖旨被莫名篡改的通報後,連夜重新親筆書寫了一遍,命錦衣衛再去宣旨。可被第一次宣旨吓到的柳天恒送走賓客後,人間蒸發了,衆人撲了個空。

柳笛擤鼻涕,紅着鼻頭,連連咳嗽,“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呵呵,哀家叫你來,不是詢問你爹的事情,我們女人家不摻和那些。”太後精致的妝容,最大限度的彌補了歲月的痕跡,讓她看起來仍舊年輕。

“那是為什麽?”柳笛一早起來,還沒得及和瑞涵說幾句話就被傳召入宮。

百般不願意,可毫無辦法。連不滿的情緒都被陸霜白提醒要掩飾起來。

“柳笛,你很優秀。”太後悠悠來了一句,靠着引枕,斜視她。

搞不懂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您過獎了,我很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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