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17)

使妖法,使她們姐妹認錯了人。

太後認為那會妖術的人便是柳笛,她迷惑了瀚王不說,還在不停鏟除對她不利的人。而她和她也有仇怨,不先下手,就得被她加害。所以今日讓柳笛進宮的目的就是讓她獻出原形。

此時,一滴液體落在了臉上,她摸了下,嫣紅,是血。

擡頭看到亭子棚頂,竟用血畫着呈圓形的複雜詭異的圖案,是法陣。

“以為我是妖怪?”她不可思議的質問,“虧你們想的出來!”

太後見法陣無效,趕緊躲到侍女身後,對着一旁的老太監低吼,“天師,快點用法真主她!”

“是。”

柳笛只見打扮成老太監模樣的所謂天師從袖中掏出一個大銅鈴,念念有詞的繞着她不停的轉悠,看得她眼暈。她打飛那銅鈴,趁那天師的視線随着銅鈴飛向一邊,柳笛便狠狠踹向他兩腿間,“老娘讓你以後扮太監都不用剃胡子了!”

郁悶的小笛子___(1/5)

柳笛被他吻住,掙紮了一下,索性任由他吻,待他對她的反應覺得無趣,将她放開,她才抹了唇,皺眉道:“好多人看着呢。”

“你怕誰看到?”他指尖挑起她的下颚,半調笑的問:“皇兄?”

柳笛無法理解,“皇上怎麽了?”

你們兩個剛才眉來眼去,當他是瞎子嗎?“明知故問,又裝傻充愣。別忘了,你已經是孩子的母親了。”

柳笛輕哼,“可我還年輕,不到二十歲呢。”

“柳笛,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仍舊在笑,眼眸彎成好看的弧度。

“學你們打啞謎喽,有閑心就去猜罷。”柳笛伸了下懶腰,“好累。”揉着肩膀,便要起身。這時瑞涵壓住她,盤問道:“你既然什麽都會,為什麽以前要裝出那種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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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笛擺手,“唉,今天走運而已,我就是個半吊子。瑞涵,我們走吧,我在宮裏就渾身不舒服。”

“你的舞姿,清兒都比不上你。”

柳笛的記憶力,還停留在思瑤出現前的秧歌部分,一怔,啞然失笑,“怎麽樣,雷到你們沒有?”

“你是真不記得了?你惡作劇的胡鬧過後,正正經經的來了一支舞蹈,驚豔四座。”

柳笛暗叫不好,定是思瑤出現,占用自己的身體舞了一曲。她是花魁,能歌善舞,自是不在話下。“那我除了跳舞外,做了別的事情沒有?”

如果思瑤順勢來了個脫衣舞,她只有去跳護城河了。

瑞涵總不好直接說柳笛和皇帝眉目傳情給自己添堵,郁悶。

“沒有,你沒做任何不好的事情。你今天的表現,非常好。”

柳笛撫住胸口,“安全過關,我們回去吧。我發誓,這是我最後一次入宮參加這種活動,下次再叫我,我死都不來。”

出了皇宮,坐上車辇回府,柳笛半死不活的靠在車壁上哼唧,“老天保佑,讓我涉險過關,如果今天露了馬腳,佘清清的老爹一定會去揶揄我爹。”

瑞涵把她攬在懷中,“你以後能不能都像今天這樣優秀?”

柳笛撇嘴,輕笑,“如果我都像今天這樣,你就有兩個請夫人了,豈不是無趣。”

“你想的太多了。你做了母親,也該改改性子,是穩重的時候了。”

柳笛哼哼,“是,是。祥林嫂。”

“祥林嫂?”瑞涵板起面孔,“我是認真的在和你說這些話。”

如果是禦煊就不會挑剔我。柳笛冷眼瞧他,明明長的那麽像,卻是兩個人。“你又不愁沒有聽你話的人。我什麽樣,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不要看我今天在外人面前僞裝出的樣子,就認為我如何如何了,我還是老德行。”

喜歡能歌善舞,善解人意的女人,去找請夫人好了。

“你自從昨天見到清兒開始就像個小刺猬,誰都說不得,碰不得了。”瑞涵哄她,“還在吃醋?”

今天對她刮目相看,清兒所長,亦是她所長,青兒和她比,就沒什麽優勢了。

柳笛冷笑,她不會做第二個尚晨,強人所難。“你遵從自己的心願,該怎麽生活就怎麽生活,不必考慮我。唉,好想你也從沒考慮過我。”

“你究竟怎麽了?”瑞涵短短數日,經歷了她感情從冰冷到火熱,又降至冰點的變化。

“沒什麽,就是困了。”說罷,當真環抱雙肩,閉目養神了。

待馬車一停靠,先于瑞涵跳下了馬車,先進府去了。

留下某王一個人在瑟瑟秋風中站立,“……”良久無語,拂袖亦進了府。

柳笛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府中仆人見王爺和王妃分開進府,便猜測是出了事情,都不敢靠前,默默的垂首迎候。

但從缺膽大的,司徒元海自告奮勇,湊到王爺耳旁,“殿下,王妃這是……”

“不知道。”瑞涵斬釘截鐵的說。

“每個月的那幾天?”元海嘀咕。

“你說什麽?!“某王恨不得掐死他。這厮怎麽能如此膽大!

元海一臉無辜,“跟我爹學的。”

“……”某王白眼送給元海。

這時卻聽,前方哎呀一聲慘叫,活像白日見鬼了。

瑞涵和元海趕緊趕過去,只見柳笛矗立原地,正低頭目不轉睛的盯着一個哭泣的丫鬟。

“發生什麽事了?”

“呃,看樣子,我似乎是犯了謀殺罪。”柳笛摸下巴,一臉凝重,“我剛剛踩死了一只貓。”

“貓?”瑞涵這時看清,那丫鬟懷裏抱着一只吐舌頭,翻白眼的貓,看樣子确實是死了。

“王爺……嗚嗚嗚……這貓是夫人的……奴婢,奴婢……”那丫鬟哭的傷心,如喪考妣。

元海讨厭女人,柳笛和清夫人比起來,前者好歹有之前的友情基礎,便向着柳笛說道:“死了埋了就是了,還抱着幹什麽?!”

“奴婢沒法向夫人交代。”

瑞涵道:“你怎麽踩死的?”

“我正走着,感覺踩到了什麽東西,再低頭,就看到這貓挂了。”柳笛說着,歪嘴吐了下舌頭,逗的元海偷笑。

瑞涵冷下面孔,“這是好笑的事情嗎?”

“白白——白白——”這時柳笛就聽身後傳來一聲慘兮兮的哀喚,配合蕭瑟的秋風,極是悲涼。

清夫人捂着嘴巴,啜泣着,緩慢的移到死貓面前,輕輕抱起它的身體,含淚道:“怎麽會這樣,你陪了我這麽久,沒想到突然離我而去了……”

柳笛胸悶,今天怎麽了,在宮裏演戲,回府看人演戲。她掏耳朵,漫不經心的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是王妃您?”大眼睛一眨,晶瑩的淚水滑落。

柳笛之死(4/4)

“啊——”中招倒地。

“請這種貨色,您也太小看我了吧。”柳笛挽袖子,冷笑着逼近吓的花容失色的太後,“早就他娘的看你不順眼了,要不是看在瑞涵的面子上早收拾了。現在麽,瑞涵的面子也不用看了!”

“你,你別過來!”太後眼睛四處瞄着,突然指着亭下喊,“瑞涵——瑞涵——”

“轉移注意力?”柳笛說着,還是下意識的去看。

她怔住。于亭下栽種的梅花林間,看到了瑞涵的身影,不過,同時也看到了他身邊的一個妙齡女子。

她捂住心口,忽而自嘲的笑,奇怪,好像沒有那麽痛了,而且也不覺得生氣。

只有一片心死後的悲涼。

而瑞涵聽到樓臺上的聲響,擡頭向上看時,正對她的目光。柳笛漠然的別開臉,突然這時,一股刺鼻的液體朝她臉上潑來。

“啊!”她捂着臉,疼的跪倒在地。

“妖孽,現出原形吧。”天師一手捂着雙腿間,一手還保持着潑灑的姿勢。

柳笛疼的幾乎昏死過去,“快去拿水,讓我……讓我洗臉……”究竟是什麽東西!怎麽這麽疼!

“你們幹什麽?小笛子,小笛子——”剛才在亭下目睹柳笛倒地的瑞涵沖了上來,抱住她,吓的聲音顫抖,“快,快讓我看看……”

柳笛拿開捂着臉的手,她看到自己掌心裏托着一塊血肉模糊的爛肉,是腐蝕掉的臉皮。

“你,你……”這時瑞涵臉色比剛才還要驚慌,将柳笛推開,“你,竟然……”

他看到柳笛明明破損的面容,在快速的愈合,就在他結結巴巴說完這一切的時候,她的容貌已經完好如初,光潔如常。

柳笛自己亦不敢相信,反複撫摸,“不疼了,奇怪。”

“哼,果然是妖怪!”太後指着柳笛,幸災樂禍的說:“哀家說什麽了,她就是迷惑你的妖精!”

“你才妖怪!死妖婆!”柳笛惱怒,将手上那塊血肉甩向太後。

“啊!快來人,将她抓起來!殺了她!”

【殺了她……燒死她,和蛇**的妖婦。】

“呵呵,情景如此相似……”她癡笑,“難不成真有命運。”

“小笛子,你……”瑞涵不敢相信她竟然會是妖怪。可如果不是妖怪,又如何解釋她剛才只有妖怪才有的愈合能力呢。

經歷過前世的她明白,是因為腹中有了尚晨的孩子,他有能力拯救母體。柳笛輕撫了下小腹,微笑着嘆息。命運真是神奇,上一世欠尚晨,終究要償還回去。

不管你是人,是蛇,一會就讓你們父子相見。

“瑞涵。我有許多話要和你說,可你這麽久去哪裏了?我都找不到你。”她笑呵呵的說,帶出一串薄薄的白霧。

“我……”他語塞。

這時柳笛看到他身後已趕到的剛才陪伴他的少女,不禁擺手笑道:“不說也罷,我什麽都懂了。”

沖過來的禦林軍已經将她團團包圍住,形成合圍之勢。她掃了眼,冷笑道:“看來我是插翅難逃了。瑞涵,你相信我是妖怪嗎?”

“你是不要妖怪,我并不在乎。”瑞涵道。

柳笛心中拂過一絲暖意。而就在此時,卻聽瑞涵接着說道:“我在乎的是你的忠貞,可惜你沒做到……”

“哈哈!”她一怔,繼而大笑起來,“齊瑞涵,謝謝你這句話,沒有這句話,我還下不了決心呢。說的好!我原本猶豫不決,打算再過些時日才做的。可是,今天的一切,讓我再無眷戀。”她慢慢向後退去,直到碰觸到了圍欄,下面深不見底的浩淼池水,結了一層薄冰,但絕不承受不住人墜落的壓力。

池水和她的心,究竟哪個冷?

“齊瑞涵,我的确和尚晨在一起。你知道為什麽嗎?”原本打算原原本本解釋一切的,可他不給她這個機會。那就不怪她了。“告訴你啊。你不用擔心早死了,因為契約被尚晨拿回來了!你千萬要珍惜啊,那可是我靠身體睡回來的!”

一片嘩然。尤其是瑞涵,微張着嘴巴,一個字都說不出。

柳笛不管他們的反應,展開手心放出藍蝶,去吧,讓尚晨來。

在衆人的妖女,妖女的驚呼中,她便頭也不回的縱身躍下了亭臺。

可前世不同的是,她心甘情願,而身後也沒有舍不下的愛人。

她聽到自己撞碎薄冰的脆響,身體被冰冷的湖水浸透,心髒麻痹,意識快速的消散。

【柳笛,你不會後悔嗎?】

思瑤,你想要的不就是這種結果嗎。用這具身體和尚晨發生關系,讓我無路可走,只能讓出身體。你該滿意了吧。

【身體只有一個,陪伴尚晨更有價值,不是麽,你也是這樣認為,才這麽做的吧。柳笛,你很有魄力,竟會采取這種方式,将你我分開。】

要死的人了,被誇有什麽意義。你們以後幸福相守,才不辜負我。

【你我本就是一個人啊,我會連你的份一并好好愛他……】

……

怎麽能把兩人分開?

很簡答,死掉其中一個。

尚晨,再見了。答應過你,不再讓你孤單一人,我做到了,将思瑤還給你。

瑞涵……

……

“小笛子,小笛子!”瑞涵伏在她胸口,重新聽到心跳聲,喜極而泣,見她緩緩睜開了眼睛,抹了下眼角說不清是湖水還是淚水的液體。“不管你是什麽,都沒關系,只要你別死……”

思瑤撲騰一下坐起來,展開手臂,欣賞一般的低頭俯視自己的身軀,滿意的低呼:“真的成功了!”

“小笛子……,你沒事了?”

“柳笛嗎?”思瑤冷冷的笑着:“她死了。”

言語相逼___(2/5)

柳笛瞬間有一種自己犯下了滔天罪行的感覺,“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沒看清。”

“沒關系……”清夫人啜泣着,不時瞥向瑞涵,“是妾做的不好,讓王妃嫉恨,才給白白招致了禍端。”

柳笛秀眉一挑,冷笑道:“你太擡舉自己了,我若是真的嫉恨你,早就趁王爺不在府,找個人牙子把你賣了。再不濟,給你下點藥,迷暈你,往你床上塞個男人,抓你個**罪,啧,至于憋屈到拿貓出氣?”

事實是,她憋屈到連拿貓出氣都沒有。

她說的有鼻子有眼,吓的清夫人臉色大變,“王爺,您聽聽王妃所言,妾害怕……”

瑞涵亦是一驚,難道這個女人真的如此計劃過。只有元海認真思考了可行性,道:“的确是個好辦法。”

瑞涵扣住柳笛的手,“你不會真這樣想的吧?”

自清夫人含淚一出場,瑞涵就看出她在演戲,在資深演藝人士齊瑞涵面前,僞裝統統無效。所以他只當是一場鬧劇,準備看會熱鬧,然後協商幾句,你好我好,大家好。各回各屋。可柳笛的說辭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她的心腸竟如此惡毒。

柳笛打了個哈欠,“別緊張,只是個構思。”說着一甩手,就要回屋休息。

“你站住!”忍無可忍。

柳笛緩緩轉身。

“王爺,不要為了妾,這樣對待王妃,都是妾不好……嗚嗚……”清兒作勢攔住瑞涵。

柳笛用眼睛測量他和清兒只見的距離,想到兩人有過肌膚之親,心尖從未有過的疼,還有厭惡。她本以為自己在這個世界夠久了,久到改變了很多生活習慣。可惜,只有一點,和二十一世紀時一樣,也無法改變,一夫一妻。

“你剛才說過的話,你是真那麽想的?”

“對。”越看越無法容忍,自己,丈夫外加一個妾,或許以後會更多。而按照這個世界的規定,她竟然還不能發火,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柳笛冷笑:“是,其實我還搞到了化屍粉,所以,殿下看好您的小夫人,說不定哪天一回府,就發現她人間蒸發了呢。”

“王爺——”清夫人吓的失聲尖叫,往瑞涵懷裏鑽。

瑞涵象征性的抱了她一下,對柳笛道:“你說的是氣話吧,對不對?”

柳笛仿佛瞬間失聰了,眼裏只有瑞涵安撫清夫人的動作。眼睛酸脹,心疼的感覺再次襲來。

【呵呵,他也沒多愛你麽。不信,試試。】

思瑤,你別亂來!

可已經遲了,等柳笛能控制自己身體的時候,那耳光早結結實實打在了清夫人的臉上。

啪!清脆無比。

“你做什麽?”瑞涵推了行兇的柳笛一把。“你還真想害她啊?!”

柳笛恍惚間,向後跌去,摔坐在地,頭疼,屁股也疼,不知先揉哪裏好。元海見了,忙上前扶她,“王妃,您不要緊罷。”

【呵呵,答案明了】又是思瑤。

柳笛捂着額頭,在心中默念,思瑤,求求你,現在不要出來搗亂,但擡頭看到瑞涵護着清夫人,意識一凜,她不願看到這樣的情景,寧願什麽都看不到,聽不到。

“王妃,王妃!”元海見柳笛沉默的低頭,擔心的喚她。

瑞涵氣道:“別管她!她能有什麽事!飛檐走壁的功夫哪裏去了!”

這時柳笛忽然嗤笑出聲,推開元海,直起身子,連看瑞涵一眼都沒有,徑直向自己的前殿走去了。

“柳笛!”

柳笛回身,悠悠的說道:“不是叫我給她道歉吧。”

他從沒見過她這種陰森森的表情,一時竟被唬住,不知該如何回答。

柳笛上下瞄過清夫人過後,一邊揉着太陽穴,一邊走了。

“尚晨!尚晨!”

他的聽力是很敏銳的,在昏睡中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立即清醒了過來,坐起身,“誰?”

那聲音蒼老,“是我。”

“哦,是崔老先生,您有事嗎?”

“唉……”崔漫群深深的嘆氣,“你怎麽變成了這副樣子,你的眼睛真的看不到了嗎?”

尚晨搞不懂這老頭賣的什麽關子,“有話請直說。”

“果然成了人類,連我是誰都看不穿了,不僅眼睛看不到,感覺都遲鈍了。”

尚晨蹙眉。這時明顯感到眼睛前有微微的風動,想是對方舉手在自己眼前晃動,他一把打開,“你究竟要做什麽?”

“是我啊,尚晨。”崔漫群的聲音蒼老,語調卻戲谑。“真的聽不出?”

“我不認識老年人。”

“……還是一樣冷漠啊。”崔漫群坐過來,“這院子裏能毫無阻攔進你這屋的,只有這個老家夥了。其實我也不想,畢竟老家夥的皮囊穿着極其不舒服,比女人的還不舒服。”

至于對方是誰,尚晨早有了定論,卻偏不說明。

崔漫群透漏了那麽多線索,對方卻不買賬,靜等片刻,道:“尚晨,我是來救你的,你倒是對我熱情點啊。”

“我不覺得有什麽,需要你拯救的。”

“不需要?你看你,變成人類不說,還是個瞎子!”說着,撸起尚晨的衣袖,“啧,瞧,還有瘀傷,從戰場上回來的,都沒你這樣的!”

“十夜,我很好,不用你操心。”尚晨終于戳破了對方的身份。

無法挽留

“柳笛嗎?”思瑤冷冷的笑着:“她死了啊。”

“現在不是說笑的時候……我們回去。”瑞涵接過遞來的鬥篷給她披上,“你想和我說什麽,我都會聽的。你別再犯傻傷害自己了。。”

“我不冷。”思瑤推開他的手,不帶任何的感情說:“您自己別着涼。”

“小笛子……”

風吹透濕冷的衣裙,思瑤站起身,看着四周想靠近又有所忌憚的士兵,拂去臉上的水珠,居高臨下的對呆呆看他的瑞涵輕聲笑道:“她不是被你逼死了麽,你還找她做什麽。”

她們是一個人,她的痛,柳笛知道。而柳笛心中的酸楚,她又何嘗不知。

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付出那麽多,替她不值。

“小笛子,你別,別說傻話了。你不就在這裏麽。”她又開始說自己聽不懂的話了。他去拉她的手,紅着眼睛,帶着祈求的語氣哽咽道:“不管你是什麽,做過什麽,我都原諒你,只要你別再做傻事。”

思瑤甩開他的手,“不要碰我,從今以後,能碰我的只有我的丈夫尚晨。”

字字铿锵,擲地有聲,仿佛千斤重量砸在瑞涵頭上,“……那我是誰?對你來說,我是誰?”

思瑤輕蔑一笑,并不做聲。故意不說破,就讓齊瑞涵以為她是柳笛吧,讓他也嘗嘗心痛的滋味。瑞涵亦站起來,扳住她的肩膀,“你真是鬼迷心竅了!你還有孩子!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

他吼,氣勢洶洶,但在觸及她眼眸的時候,頹然作罷。

她看他的眼神,沒有半點留戀,冰冷,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那個每天笑眯眯,逗他開心的柳笛去哪裏了?

這時,他忽然注意到她嘴角漸漸勾起笑意,眸中重新有了光彩,仿佛煥發了新生。

“尚晨……”三世的愛意,凝結在這兩個字裏。

周圍的積雪在快速融化,腳下的融融青草如洪水般的蔓延開去,帶來春色一片。

淡粉的桃花瓣乘着春風飄過湖泊,闖進他的視線,徐徐的柔風,詭異變暖的氣候,是那個人到了。

瑞涵臉色灰白,在衆人的驚叫聲中,順着她的目光望去,還未看到人影,便被一股力量撞翻在地。待他被太監扶起,終于再次看到了尚晨。

“尚晨——”思瑤撲到尚晨懷中,“你來了!”

他勝利了。将思瑤攬在懷中,微笑颔首,“好。”

“柳笛——”瑞涵掙開太監的手,向她喊:“你不能走,睿庸怎麽辦?”

“他麽,就當是我留給你的紀念吧。”她的手撫着自己的小腹,“……我現在只關心和尚晨的孩子。”

“不,不……”瑞涵搖頭,眼淚再也忍不住,流到口中,苦澀,“不是真的。你不是這麽想的,是尚晨對你用了妖法,對不對?”

“随你去想吧。”思瑤懶的和他糾纏。

“瑞涵,你也看到了,不要和這個妖女再廢話了!放箭!”太後尖聲喊道,命令早就準備好的弓弩手放箭。

“不行!住手!”瑞涵大叫着,撲上前,要擋住柳笛射向柳笛的箭雨。

“哥——”方才和瑞涵踏雪賞梅的那個女子,沖出來攔住瑞涵:“皇嫂心意已決,就讓她走吧!”

而此時,本該如雨落下的箭矢,竟在空中全部掉轉反向,作勢要向發箭處反攻回去。

“尚晨!不要!”思瑤出口制止,“我不喜歡血。”

尚晨一揮手,箭矢紛紛落地。“聽你的。”

“不要和他們浪費時間了,我們走吧。”她伏在他胸膛處,看着太後詭異一笑,“不過在此之前,你把她變成啞巴,我讨厭她的聒噪。”

太後大驚,想要叫喊,卻發現已不能出聲。

瑞涵看了眼自己的母親,哀哀的将目光再次投向柳笛,“你氣也撒了,回來吧,好不好?”

思瑤笑,似是聽到了頂好笑的笑話,毫不遮掩自己的笑意,“想我回去,告訴你,晚了。”

如果沒有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傷柳笛的心,她怎麽會抛棄你。

“不晚……”說話間,眼淚滾落,“從今以後,我和你在一起。你,你不是也說過愛我的嗎。”

她嗤笑,“人心會變的。以後遇到喜歡你的女子,不要再仗着她對你的愛,肆無忌憚了。”

“做好告別了?”尚晨道:“還沒有話對他說了?”

希望他們能斷的幹幹淨淨。

她決然轉回頭,“沒有了。”

她的絕情态度便是剜進他心窩的利刃。瑞涵覺得自己仿佛就剩下了一句空殼,失神的挽留她,“你別和他走,求求你……”

她将他的話,當做耳旁風,向尚晨昂首,笑若驕陽。尚晨會意,憐愛的扶助她的臉龐,俯身吻住她。

落英飛花,妖妖灼灼。瑞涵滿然的看着他們相擁相吻,頹然的一步一步走上前,眼看他們的身影慢慢變淡,直到完全融進了周遭的景色,徹底消失。

眼淚無聲落在她曾經站過的地方。

她不會回來了麽……

他展開右掌,她曾拿着簪子,給他劃了一道長長的生命線。她笑着說,瑞涵,你看,長命百歲。

于是她給了他歲月的長河,卻獨自登岸離去,把他遺棄在這裏。

第一見到她的時候,她将他抱在懷裏,捏着他的臉蛋,笑着問:“小正太,你是誰啊?”

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容了。

借酒澆愁愁更愁___(4/5)

熱氣騰騰的吃着火鍋,柳笛摸了下尚晨的手,溫暖了不少,露出滿意的微笑。尚晨卻在她碰觸的瞬間,筷子一偏,肉片啪的落在了碗中。

柳笛亦覺得自己的動作過分了,尴尬的聳聳肩,“別愣着了,一會肉都老了。”

尚晨低聲問,“你來了,瀚王不會介意嗎?”瀚王……心中隐隐作痛,有不忿,有酸楚。齊瑞涵一定日日和她相守吧。

“呵呵——”柳笛咧嘴幹笑,“這種時候不要提他,沒胃口。”

“如果被他發現,你來這裏,會不會……”

柳笛涮菜,蒸騰的熱氣,讓她雙頰帶紅,“不要擔心,如果他查到這裏,敢為難你,我絕不答應。”

尚晨暗喜,果然沒答應十夜是正确的,否則哪有這待遇。悶聲吃菜。

柳笛曾有過開火鍋店的打算,但考慮到沒有冷藏設備的情況下,生肉供應是個問題,遂作罷。今次,在初秋和尚晨一并吃着火鍋,忽然想起了當初嫁到瀚王府無憂無慮的過往,不禁暗自唏噓。

“你,好像不開心。”

“有一點。”

“為什麽?誰惹你不開心了?”如果他有能力,一定會把讓她不開心的人都除掉。可他現在什麽都做不了。

柳笛不知是火鍋的熱氣,還是被尚晨感動,眼眶有些濕潤。哪怕他眼睛看不到,也能敏銳的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而瑞涵……

她笑道:“剛才肚子餓,所以不開心,不過,現在酒足飯飽,陰霾一掃光,我開心着呢!哈哈——來人,上酒,尚晨,你喝過酒嗎?”

尚晨實話實說,“沒有。”

“那你的人生一定少了許多樂趣!”柳笛豪爽的一拍桌,“把地窖那壇好酒端上來了。”

崔漫群好心提醒,“小姐,那是您下個月給老爺過壽,準備的,還是不要開封了吧。”

“我仔細想了想,他老人家還是不要喝酒的好,生活太不健康了。”哪天像崔漫群早早患病可怎麽辦?!“我準備換下生日禮物,編個跳繩送他!來來,端酒。”

她不是有點不開心,是極其不開心。

是她的要求太多了嗎?非讓瑞涵只喜歡她一個!

戴安娜王妃曾說過,三個人的愛情太擠了。

而她面對的何止是三個人,這輩子,後面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擠進來。

“媽的!我這是感情上的蝸居!”柳笛怒道。

這是一小厮抱着一壇酒走來,崔漫群擔心的勸道:“小姐,這壇酒據說醉死過人,您少飲些。”

“我是誰?我是柳天恒的女兒!血液裏流淌的都是酒精!!”柳笛拍桌,“廢話少說,本小姐今天開心!”

崔漫群只好吩咐丫鬟給柳笛滿上一杯,又給尚晨斟了一杯。擔心的看着二人,只見尚晨嗅了嗅酒味,登時臉頰就帶了绮色,略帶醉意的搖了搖頭。柳笛瞧見,笑道:“你就算了。”說着,端起尚晨面前的酒杯,仰脖一飲而盡,接着在衆人驚恐的目光下,又把自己面前的喝了。

“唔……”柳笛遮住嘴巴,緊繃嘴角半晌,才道:“名不虛傳,真給力。再來一杯。”

“小姐,聽老夫一句勸,不能再喝了。”崔漫群趕緊讓小厮把酒壇子抱走。

柳笛皺眉,擺手,“掃興~”揉着太陽穴,趴在桌上低聲道:“……好像有點醉。”

尚晨輕聲道:“我們回去休息吧。”

“不,不去。”柳笛醉醺醺的牽起尚晨的手,“走,我帶你去個地方。其他人不許跟來。”

傍晚風息,氣溫反比白日要暖。

柳笛和尚晨走在夕陽的光影中,她笑着說,“你聽過牛郎織女鵲橋會的故事嗎?呵呵,一定沒聽過,我給你講哦……”她把故事緩緩道來。

尚晨只覺得聽她的聲音都是享受,至于說的內容,成了最易忽視的部分。

“據說,每年他們相會的時候,在葡萄架下能偷聽到他們的談話呢。”柳笛笑呵呵的說,帶着尚晨鑽入院牆旁的那處葡萄藤下,“尚晨,你聽聽,他們在說什麽?”

“他們相會是在今天?”

“嗯。”柳笛信誓旦旦:“就是今天。如果你聽到了,一定要告訴我。”

尚晨覺得陪她這樣犯傻也很幸福,佯裝認真在聽,道:“他們說不管分開多久,都要等到永遠相守那天。”

柳笛咯咯笑,“哎,我怎麽聽到,牛郎說,不好意思,織女,你不在這段時間,我娶了隔壁的二丫頭做填房呢,呵呵。”

尚晨怔忪,是不是齊瑞涵有了別的女人。

“你聽錯了……”尚晨道:“他們說的是,白首不相離。”

柳笛低笑,“這個世界上,能做到永不變心的,恐怕只有你。”她不行,齊瑞涵也不行。

所以,在她知道思瑤還在她體內,她是那麽開心。

不管用什麽方法,都要把她們重新分開。讓她陪伴尚晨,絕不要尚晨再孤零零一個人。

“走吧,你醉了。”尚晨道:“再聽,也聽不清他們的談話內容。”

“我聽的沒錯。”柳笛啞笑,“我說的沒錯,牛郎一定還說,織女啊,我也喜歡你啊。呵呵,‘也’。啧,真是恩賜呢,能讓你順便‘也’喜歡一下!”

“好了,好了,我們回去。”

柳笛仰頭對天喊道:“你究竟幾個好妹妹?而我又能排第幾?我告訴你,就是拍第一,我也不稀罕!”

尚晨抱住她,“你醉了。”

柳笛趴在他肩頭,笑,“醉了好,難得糊塗……尚晨,你放心,我一定,一定不會讓你再孤零零一個人了。”意識淡淡,昏睡了過去。

隐情

柳笛确定自己是浮在空中的,只不過周圍的景色是單調的白色。

這是哪裏?她死了,如果說這是死後的世界的話,那麽和上一次不同的是,此刻的她能看,能聽,或許還能講話。“呃……咳!咳!齊瑞涵,你這個王八蛋!哎?原來真的能講話。”

她身子一橫,擺出平躺的姿勢,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又原地滾了滾,雙手伸平,“我是地球超人!飛呀!”

“不要白費力了,你不會飛。”

這時頭頂傳來一個好聽的男音,輕柔卻夾雜着一絲不屑的藐視。

“你是誰?”柳笛坐起來,仰頭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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