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18)
,“閻羅王,牛頭馬面?”
“你見我。不過,那時我穿着思瑤的皮囊。”
“是,是你——紅眼病!”冤家路窄。
“……”沉默,他在思考要不要認下這個蔑稱,半晌,虛弱的回道:“是我,但我有名字,叫十夜。”
“我不管你是誰!別想再把我和思瑤粘回去,我犧牲這麽多才把我們分開!”她雙手護胸,警惕的說。
“難得哦,聽說你是個吝啬鬼,竟然能夠獻出生命,啧,啧!你們人類有句話叫……”
“舍己為人?”
“不,讓我想想,好像叫母豬會上樹吧,形容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嗯,就是這句。”
柳笛無語。就聽十夜獨自笑了個夠,她心中暗罵,笑點低的家夥。
“對了,你是管靈魂的。那你準備怎麽處置我?”
十夜打了哈欠,慵懶的說:“你死之前,應該有考慮死亡後的事情吧,你有什麽計劃?難不成你什麽都沒想,就盲目的死了。”
“我嘛,就想這樣過活。”柳笛一拍胸口,“做個自由自在的鬼魂,守護着我的寶寶。”
“噗哈哈。”十夜失笑,“你鬼怪故事看多了吧,誰跟你說,你能留在人間的。”
柳笛以為是原則問題,“通融一下嘛。我舍不得我的寶寶,變成鬼魂,雖然他看不到我,但是我能看到他,就心滿意足了。”
“你現在這個樣子,別說去人間了,你連活動都是問題。靈魂是不能動的,因為你沒有實體。”
“怎麽可能?鬼混不是可以飄來飄去,在黑夜裏想去哪裏就去哪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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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心所欲的只有神族。”
柳笛不信,“你告訴我門在哪裏,我非得回去人間界去看寶寶不可。”
這時柳笛看到自己前方半米處有一道紅線。十夜道:“你能走過那這道線,我就送你回人間。”
“哼,有什麽難?!”柳笛踏步向前,卻發現自己雙腳根本無實地可落,沒有摩擦力向前推進,只能原地踏步。難不倒她,她打橫浮在空中,做自由狀向前游去。劃了上百下,發現自己竟然還在原地,離那道線的距離絲毫沒縮短。
“明白了吧,你什麽都做不了。”
柳笛頹然倒下,做哭泣狀,“怎麽會這樣,在死之前,我哪知道做鬼魂會這麽慫啊。”
“即是說,如果你早知道死後會這樣,就不會輕易死了?”
“也不能這麽說。”她思考了一番,分析道:“只有死路一條啊。你想,我都懷了尚晨的孩子,不死怎麽辦?生下來嗎?呃,我可不要。正好我也有那麽稍許的被尚晨感動,就獻身了,成全他和思瑤。阿彌陀佛,希望他們幸福。”
“是被尚晨感動,還是被某人傷透了心,不想活了?”
柳笛道:“怎麽?你們神族裏也有娛樂記者不成,怎麽對我們的事情了解這麽詳細?”
十夜清了清喉嚨,“尚晨現在的身體是我的,多關心一下喽。”
柳笛警覺,“你會不會告訴尚晨,我和思瑤分開了?”
“這個嘛……不好說。”十夜猶豫不決,“我怕如果不告訴他,哪天他發現了不會輕饒我,可是如果告訴他,他定會糾纏不休,再起波瀾,他不累我都累了。其實我也認為現在的結果,很不錯。至少他得到了所愛人的一部分。”
柳笛還是擔心,“他真的不會發現嗎?”
“他目前的水平發現不了的,至于以後嘛,不好說。萬一哪天神想召回尚晨,讓他恢複法力,十有九成會發現。不過,我看神在短時間內不會原諒他。”
“短時間有多短?”
“你們的時間的話,千八百年吧。”
柳笛挑眉得意的微笑,“那就高枕無憂了。至于千年之後,興許我也會愛上他呢。”某王實在太讓人心寒了。
十夜道:“你對齊瑞涵沒感情了?你們前世不是很好的麽。”
柳笛搖頭,提起瑞涵仍是一肚子氣,“他沒了我,能活的更好吧。想納妾就納妾,想娶幾個娶幾個,處處留精。”
“那我告訴你一件事,齊瑞涵不久前祭祀過我。”十夜悠悠的說道:“在東海蓬萊那邊修建了一個很大的祭臺,獻上奇珍異寶,向我禱告。你知道他祈禱什麽嗎?”
“家裏黃臉婆快點去死。他和狐貍精雙飛雙宿吧。”柳笛氣呼呼的随口扯道。
原來他不在的那段時間,是去修建祭臺,找十夜去了。
“他說,希望我能讓柳笛你,忘記尚晨。”
她不敢相信,“他的真的這麽說?”
“是啊,他好像認為是尚晨給你下了咒術,把你迷住了,所以來請我這個重量級人物出面,希望能幫幫他。”十夜嘆道:“真是,既然知道我的厲害,才來求我,那至少也該多查查,了解一下我和尚晨的關系,大水豈能沖了龍王廟。”
尚晨,我有辦法救你___(3/5)
“十夜,我很好,不用你操心。”
“不知道好歹。”十夜打了個哈欠,“我可是百忙中抽出時間來救你的。”
“你是抽出睡覺的時間,順便來瞧我一眼的吧。”
“別這麽說啊。好弟弟。”十夜抱住尚晨。尚晨感到崔漫群硬刺刺的胡須刮的自己臉疼,厭惡的推開,“惡心死了,離我遠點。誰是你弟弟。”
“在你離開我,去了人間界之前,我們的感情多好啊。”十夜坐着,回憶往昔,“咱倆使用同一個身體。後來,你個薄情的,去了人間界。”
“……”誕生伊始,他們是雙頭蛇,好在後來各自有人形後,分開了。尚晨郁悶,“你是來敘舊的?你分明連青墨的靈魂分裂成兩個人,都不告訴我,還好意思來見我!”
十夜攤手,“你确實沒問啊,再說了,誰知道你追女人,追了幾百年還沒得手。”
尚晨怒,抽動嘴角,“你真該慶幸我變成了人類,否則,現在,你一定在痛苦的嚎叫。”
十夜捶打後腰,自言自語,“老年人的身體穿着真累。”說着,躺在了尚晨身邊,捏着他一縷黑發把玩,“在你被剝皮成了人類的時候,我其實是想幫你的,畢竟,咱們兩個聯合起來,未必會打不過老頭子!但,你知道為什麽沒有嗎?”
“知道,你恨我。”
“……”十夜翻個身,趴在尚晨腿上,“因為我想到了一個折中的好辦法。”
“說。”
十夜用手指挑開尚晨蒙眼睛的絲帶,看着他黑洞洞的雙目,笑道:“皮囊壞了,換一個就是了。你可以用我的。”
“用你的?”
“沒錯。咱們最初乃是雙生的。我的皮囊就是你的,你忘了嗎?我的人類形态和你都是一樣的。”十夜偷笑,“不過,估計時間太長,老頭子都忘記這碼事了。”
尚晨心裏一動,驚訝的看他,“那你怎麽辦?”
“不穿喽,靈魂形态多舒服。”十夜在床上又打個滾,“你快說,行不行。我好回去休息。”
“可我沒有法力,怎麽可能用你的皮囊。”
“我分給你就是了。”十夜道:“反正我每天就是擺弄靈魂。變弱一點,也無所謂。”
“可是如果被發現……”
“發現至少是幾百年以後了。到時候,我沒準都學會制造生靈了。就像老頭子造紫蓮他們那樣。再給你換個皮囊。”十夜懶洋洋的說:“想好了沒有?”
這時就聽屋外的院內傳來說話聲,尚晨聽出正是柳笛。趕緊拽十夜:“快起來!”
十夜賴床不動,“我現在是人類,她識不穿的,我把眼睛的顏色隐了。”
尚晨:“一個老者躺在我的床榻上,還說沒事?快起來!”
“啊?真煩。”十夜哼哼唧唧的說:“算了,我走了,一會再來找你。你好好想想。”
這時尚晨拽住崔漫群的胡子,道:“不要再來了,我這樣很好。我寧願這個樣子,讓她陪伴我。”
“尚晨……”十夜擔心的問:“難道你被剝皮的時候,連大腦也被剝掉了嗎?你傻了啊。”
柳笛已推門走了進來,“尚晨——尚晨——還在睡嗎?”
尚晨捂住十夜的嘴巴,狠推了他一把,“快走,不要再來了!”
十夜回眸望了柳笛一眼,見她體內的兩個靈魂已交織在一起,滿意的一笑。才轉頭對尚晨道:“那我回去睡覺了,小心我一睡幾十年,有你後悔的。”
尚晨不勝其煩。“走!”
十夜哼了聲。将崔漫群的肉身扔到了尚晨的床榻上。
所以走進來的柳笛,看到了這樣一幕,山羊胡子,滿臉皺紋的崔漫群老先生,趴在尚晨腿邊昏睡,而尚晨亦略顯驚慌,雖眼看不到,卻直勾勾的盯着老者。聽到她的腳步聲,又失措看向她,“你,你來了。”
“這是怎麽個情況?”老色鬼偷襲帥公子?
“這個……呃。”尚晨推了推崔漫群,“崔先生,崔先生,醒醒。”
“唔……”崔漫群只記得自己在廊下散步,忽然一陣冷風吹過,自己打了個激靈,之後大腦一片空白。他睜開眼睛,看到眼前是床被的緞面,再擡頭,是公子的俊容,回頭是小姐投來的狐疑目光。“這,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我怎麽在這裏?”
裝傻?柳笛道:“尚晨,究竟怎麽回事?”
尚晨哪裏會撒謊,可又不能說出真相,憋的臉頰泛紅,才道:“我不記得了。”
“對不起,對不起,公子,是老奴該死。”崔漫群從床榻上爬起來,跪在地上,求饒:“奴才老了,有的時候頭腦不太清醒,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不怪你。”都是十夜這家夥的錯,尚晨忙道:“沒關系,沒關系。”
柳笛将崔漫群扶起來,心說他年紀也不大啊,怎麽就得老年癡呆症,時斷時續的失憶了呢。
把崔漫群送出去,柳笛坐到尚晨身邊,給他把眼睛蒙好,心說,他變成人類後,性格比以前強多了,學會寬容別人了。
“尚晨,你吃飯了嗎?”
“沒。”
“那好,我們一起吃吧。”柳笛笑,“天冷了,我吃點熱乎的火鍋。”
—
熱氣騰騰的吃着火鍋,柳笛摸了下尚晨的手,溫暖了不少,露出滿意的微笑。尚晨卻在她碰觸的瞬間,筷子一偏,肉片啪的落在了碗中。
柳笛亦覺得自己的動作過分了,尴尬的聳聳肩,“別愣着了,一會肉都老了。”
回家
原來他是為了從尚晨手裏挽留住她,而去找十夜尋求幫助。
不,不對,不能因為他這點小作為就原諒他。那家夥一直就沒缺過女人,在她墜湖前,跟在他一起賞梅的那個,怕就是新歡。
“他竟然能把懶惰如你的人物請去,也很厲害了啊。”柳笛譏諷道。雖然只見兩次面,但十夜的懶惰,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因為他祭祀的鮮血相當不錯,至陰之日出生的處女之血,關鍵還是皇族的。”十夜享受的回味,“樣子也不錯,很漂亮。如果對方不是尚晨,我一定答應他。”
“皇族?”柳笛心說,難道陪他在梅林裏的女子是他族內的妹妹?
如果真是那樣,糗大了,她豈不是成了随便吃酸醋的傻瓜。
咬着手指,皺眉思考着,須臾,又問十夜,“你拒絕了他,是嗎?”
“當然。”十夜道:“不管怎麽說,我是站在尚晨這邊的,哎,我為他付出了多少,可累壞我了……”
靜。
半晌,不見他繼續說話,柳笛試探着問了句:“十夜,你不是睡着了吧。”
靜。
果然睡着了。柳笛憤怒的握拳,大喊了聲,“喂——醒一醒,不要睡了!我怎麽辦?”
“唔,剛睡着……”十夜為難的哼着,“是啊,你怎麽辦呢?”
“我告訴你啊,我絕不和思瑤再合并了。”
“你放心。”十夜道:“就算我想,也做不到了。我的法力分給了尚晨一半,已經做不了那麽高端度的技術活了。”
柳笛大喜,“那我就徹底放心。”
這時突然一道白光打在柳笛身上,十夜決然道:“既然如此,我決定了,讓你轉世去。看在尚晨的面子上,讓你轉生為世上地位最高的女人。”
“皇後?”柳笛冒冷汗:“我這個歲數一定是做面癱皇帝的兒子的老婆喽,到時候管齊瑞涵叫皇叔?你惡心我呢吧。”
“呵呵,開個玩笑。我今天心情好,你自己說想轉世為什麽人?”
“我不想轉世。”柳笛道:“我不要放棄這世的記憶,從小嬰兒重生!寧願在世間做鬼,看着我的寶寶。”
“做鬼,行不通。”
“那就找個新的身體給我。”總之不要轉世。
“也行不通。進入身體的靈魂必須和原體有關聯。比如,你和思瑤原本是一個人,可以融合。你和其他人則是萬萬不能互換的。”十夜順便得意了下,“當然,除了我。只有我可以不受這些限制,随便出入別人的皮囊。”
“那我該怎麽辦?”柳笛郁悶。
“也不是沒辦法。”十夜突然想到了什麽,“你還有別的身體?”
“你是說被尚晨凍在昆侖的思瑤的身體嗎?我拒絕。”
“不是那個,是你原本的身體。”
“原來的身體?”柳笛迷茫,随即如醍醐灌頂,大叫道:“是21世紀的身體?”
對了,她是靈魂穿越的,原本的身體的确還在現代。不過,如果她回到本體,就是要離開這裏,還是再也見不到孩子了。所以還是拒絕,“我不回去!”
“真麻煩!”十夜崩潰,“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你不煩,我都煩了。都像你這樣的話,我都不用休息了。不管了,就這麽着了,回去吧!繼續你的生活,這裏的事情和你再無關系!”
“我不回去——”柳笛原地直蹦,“除非你讓我把睿庸一并帶回去。”
“可是你在那個時代的身體,并沒有生育。”十夜道:“抱歉,我做不到了。總之,上路吧。”
“我——我——不回去!”
打在身上的光束,越來越亮,巨大光團将她吞噬掉。
—
Z—Z—Z
什麽東西在屁股下面震動?她意識模糊的憑借本能摸了出來,那個薄薄的方盒子一閃一閃的發出紅光。這玩意,如此眼熟……
她把它打開,這時裏面傳來一個女人的吼聲,“怎麽才接電話?”
“電話?”她把手裏的東西拿開,只見上面寫着Nokia。
柳笛顫抖着望向周圍,只見自己正被十幾個人圍在中間,人群裏還有人拿着手機在拍照,“好厲害,被撞飛出去,竟然什麽事都沒有,還能接電話。”
“同學,你,你有沒有事,用不用叔叔送你去醫院?”
面前蹲着一位中年大叔,穿着T恤,一臉焦急關心的問她。而他身後停着一輛藍綠色的汽車,車身印着出租二字。
一切的一切都說明,這裏是——現代。
“我……我……”我胡漢三真的回來了。
這時電話裏傳來那個女人的吼聲,“死斓斓,你在哪裏?怎麽那麽吵?是車的喇叭聲嗎?”
“你誰啊?”柳笛拿起電話,不客氣的問。
“我是你老媽!讓你去接你爺爺,結果你爺爺都到家了,你死到哪裏去了?”
“哇——媽媽——”原來是媽媽,柳笛嚎啕大哭,“嗚嗚嗚嗚……”
想死你們了。
那邊的媽媽吓了慌了神,“發生什麽事了,斓斓別哭,慢慢說,慢慢說!你在哪裏?這就叫你哥哥去接你。”
“我……我……”柳笛抽噎着,抹眼淚,“我沒事,一會到家了再和你們說,嗚嗚嗚……我這就回去。”她站起身,低着頭走到人群前,“對不起,讓一讓。”當街大哭不好意思,趕緊擠出人群。
過了一會,她駐足,重新撥打剛才的電話,張口繼續哭道:“哇——媽媽,怎麽辦?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誓言
“那他本人為什麽不來道歉?”虧他還知道自己錯了,來哄自己開心。既然對方放低了姿态,她也順勢遞出橄榄枝,試探下他的意思。
如果一味不領情,真的惹急了他,事情反倒不好辦。
“這個,這個……”人偶忸怩,“如果你原諒他,我這就告訴他,讓他親自來和你道歉。”
柳笛單手撐着頭,慢悠悠的問:“那你覺得我會原諒他嗎?”
“你要怎麽樣,才能原諒他呢?”
柳笛勾着人偶的小手,嘆氣,“大人的事,說了你也不明白。”
“瑞涵哥哥有別的女人,你吃醋了,對不對?”
“沒有。”
人偶不信,握住她的食指,“不要再生氣了,瑞涵哥哥已經把清夫人送走了。”
“送走了?”她一愣,“當真?”
“你可以親自問瑞涵哥哥。”人偶道:“你想見他嗎?”
瑞涵在床榻下忍的辛苦,默念,柳笛,你快點說想,我好現身。
可柳笛撐坐起來,遙望窗外,悠悠嘆了聲,道:“不想。”
某王悲切,起身趴在床沿上親口問“為什麽?”
“送走了小青,明天沒準還會有白娘子。”柳笛冷笑,睇望已經趴在床沿上看她的瑞涵,“治标不治本。”
“……可我快死了……”某王弱弱的說,歪着頭看人偶,“是不是?”
人偶配合的點頭,“是啊,瑞涵哥哥沒多久就要離開人世了。”
柳笛無語,單人人偶劇變成對口相聲,還一問一答。
“哼,不久于人世,所以要極盡享樂!這麽說,還委屈你了!”柳笛心寒,“我若是攔你,反倒是惡人了。”
瑞涵皺眉,“我只是……”
“死前看遍花花世界?”柳笛道:“你怎麽不弄個酒池肉林,**數百,過過瘾!”
瑞涵問:“酒池肉林是什麽?”
人偶道:“嗯,好像很有意思,可以考慮。”
柳笛剛才的好心情一掃光,把他套在手上的人偶摘掉,撇到地上,“你氣死我得了!”
一激動,頭很疼。她幹脆蒙着被子,獨生悶氣。
這時就聽人偶傻乎乎的聲音又靠了過來,“你死了,誰給瑞涵哥哥生小郡主呢?”
他竟然又把人偶撿回來了,“有的是女人吧,何必找我?還是說,我就是生育工具?”
“我沒說過啊。”瑞涵見她真的生氣了,把人偶扔掉,扯着她手,哄道:“我以後只有你一個,還不行嗎?”
“呦,真為難你了呢。”柳笛不買賬。
瑞涵笑眯眯,“只要你開心。”
柳笛崩潰,這厮根本一點都沒反省,坐起來,和他面對面,雙眸相互凝視,“我說過,我愛你,對不對?”
“對。”接連點頭。
“那你呢,對我僅是‘也’喜歡。如果你對我感情沒那麽深,就算今天你送走了清夫人,明天你還會有白娘子。事情不是出在小妾身上,是你——”怒戳某王胸口,“意識到沒有?”
瑞涵恍然大悟的呵呵笑道:“原來你是糾結這個問題啊。”
“不許打岔。”既然觸及了,就挑明白,“你到底有多愛我?”
瑞涵顯得很為難,她離家出走兩年,突然回來,就要求他的感情瞬間達到一定高度,太強人所難了。“很愛。”
“但不是最愛。”柳笛哼,“對吧。”說着,又要躺下。
瑞涵趕緊抱住她,“你聽我說,我發誓,我現在最喜歡你,至于其他女人……”
柳笛瞪他,冷聲逼問:“如何?”
“堅決不碰。”
“當真?”
“我說了,自然是真的。不信,我發誓……”舉起右手的兩指對天,做發誓狀。
“慢!”此時柳笛阻止他,瑞涵心中一喜,她果然心疼自己。卻不想柳笛将他的手指按下,自己舉起手來,道:“我柳笛發誓,如果齊瑞涵有朝一日背叛了今日的所言,我絕不會原諒他!任他如何巧舌如簧,都要離他而去!”
“太絕情了吧。”
“覺得為難,我可以收回。”
“沒有。”瑞涵笑,“我一定能做到。”
柳笛抱住他,含淚輕聲說:“我們現在的生活得之不易,一定要好好珍惜。如果你再傷我的心,我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子。”
瑞涵撫摸她的背,在她耳畔亦用輕輕的聲音問:“你昨晚去哪裏了?又是怎麽回來的?”
糟糕!柳笛暗叫不好,伏在瑞涵肩上,哼唧:“頭疼,忘記了。”
瑞涵聞了聞她,“剛才我就聞到你有股酒味,你去喝酒了?”
“嗯,大概吧。”柳笛順勢一歪,重新躺在床上,手背遮住眼睛,“頭疼,先讓我休息一會。”
瑞涵無奈的嘆氣,“修繕關系,不能光靠我,你也得盡力,是不是?竟然跑去喝酒!”
“放心,我會拿出誠意的。”
他躺在她枕邊,扳住她的小臉,笑道:“再給我生個小郡主,我就認可你的誠意。”親昵的蹭她白皙的脖子。
柳笛恹恹的推他,“不是現在。”
“……好吧,你休息。”要求親熱未果,某王很失望。坐起來看了她一會,确定她沒有繼續纏綿的意思,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等瑞涵走了,柳笛撿起他遺落的人偶,在手裏擺弄着。
至少他答應了自己不去親近別的女人,好歹有了進步。
只是,如果哪一日,他違背了自己的承諾,她該怎麽辦呢。
現狀堪憂
柳笛合上手機,茫然的站在街角等着家人來接自己。
竟然真的回來了,以後該怎麽辦,難道就這樣裝作什麽都發生的在現代生活下去麽。就當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醒了,一切都過去了。
和齊瑞涵分手,對他再無留戀,甩甩頭發,大步走開,回到現代,該怎麽生活就怎麽生活。
她可以做到,如果她沒有生下睿庸的話。
“唉——該怎麽辦啊?!”絕望的抱頭,蹲下身子,痛苦的冥思。
“袁靖瀾?”頭頂有人聲。
“神吶——一個響雷把我霹回去吧!”沉浸在自己悲觀的世界中,完全無視頭頂的呼聲。
“喂!”這時那人輕輕碰了下她的肩膀。
“啊?”柳笛擡頭,自己面前站着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雖戴着尋常的黑框眼鏡,但難掩書卷氣。他正擔心的看着自己,柳笛呆呆的問:“什麽事?”
“真的是你。”那少年道:“你在這裏做什麽?身體不舒服?”
“我認識你?”腦海裏搜索了一圈,沒找到此人的信息。
“……”少年嘴角輕微顫抖,顯然被這句話傷害的不輕,表情悲痛的說:“你可能不太記得我,我是唐一卓,和你住的很近……嗯……我們在學校見過,時常打招呼的。”
“啊!記得,記得。”柳笛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陽光太強了,沒看清是你,哈哈。真是太巧了,在這裏碰到了你。對了,你去哪裏?是回家嗎?一起走吧,順路。”
“我去同學家。”
該死!算了。老實等家人來接吧。柳笛垂頭喪氣的站起來,“那你去吧,再見。”
“你準備的怎麽樣了?”
“什麽準備?”
“期末考試啊。”
“……”柳笛眩暈。“期末,考試?什麽時候?”
“下個星期。”唐一卓笑道:“這次數學能及格嗎?”
柳笛看了眼寬闊的馬路,悲憤道:“我幹脆一頭撞死算了。”
“我可以把筆記借給你,好多例題都是從那裏出的,都搞懂的話,成績應該差不了。”多麽難得,他這個尖子生會主動将把筆跡出借。
可某人木然的拒絕,“我沒救了,謝謝你的好心。”
唐一卓受打擊,低聲,“可是真的很有用……”
柳笛剛要再次婉拒,這時路邊突然停下了一輛黑色的轎車,車門打開,走出一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子,向她走來。柳笛心中驚呼,此人為何如此面熟,難道是——
果然那年輕男子,徑直走到兩人面前,二話不說揪起是唐一卓的衣領,黑着臉低吼道:“小兔崽子敢欺負我妹妹?”
袁靖陽接到老媽的電話,說妹妹哭着求救,開車到目的後,見到妹妹身邊有個臭小子,當下料定是這家夥欺負了寶貝妹妹。
“哥——不是他。”柳笛忙上前分開兩人,“和他沒關系。”
“平常就見你小子在我們家瀾瀾面前晃來晃去,就知道你安好心。”袁靖陽被迫放手後,口頭威脅,“告訴你,下次注意點!”
想起來了,自己的老哥的确是這種嚣張的性格。“哥,都說了和他沒關系了。唐一卓,你快走!”
唐一卓好漢不吃眼前虧,離開兩人向前走去,但不時回頭碎碎念罵上一句,又惹了袁靖陽生氣。
“哥!”這時柳笛飽含深情的叫了一聲,抽抽噎噎的眨着眼睛,“好想你。”
袁靖陽一怔,繼而皺眉問道:“發燒了?”
柳笛:“……呃……沒有。”
“究竟發生什麽事了?媽說你大哭大叫的。我趕緊就從公司趕過來接你了。”袁靖陽上下打量妹妹,“你也沒什麽事啊。”
“我……我就是,就是想讓你來接我!”柳笛狡黠一笑,“你看,現在不是成功了麽。”
“你啊你。”袁靖陽嘆氣,攬過妹妹的肩膀,“拿你沒辦法。我們回去吧。”
一路上,柳笛看着車窗外的景色,現代的記憶一點點被開啓,湧現的記憶正在漫漫沖刷掉過往的種種。
只是剛回到現代,她便不禁懷疑,古代生活真的是真實的麽。
“瀾瀾,你的包呢?”
“什麽包?”
“你說呢?”
“丢了。”一定是掉在車禍現場了。
“豬一樣的記性。”袁靖陽道:“真懷疑你高中能不能畢業。”
“反正考大學是鐵定沒希望了。”她現在連26個英文字母都忘光了。
“爸不說等你畢業,送你出國麽。”唐景陽啧嘴,“其實我很反對,就你這德性,出國也是個廢柴!”
柳笛無語,半晌微笑道:“我真的是你親妹妹嗎,你竟舍得這麽挖苦我。”
唐景陽得意的挑眉笑了笑,打開音響,驅車回家。
—
“瀾瀾!”剛一進門,袁太太就沖了出來,将柳笛抱在懷中,并問靖陽,“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想讓咱們接她,故意裝哭的。”袁靖陽戳了下柳笛的腦袋,“好好訓訓她。”
聽兒子這般彙報,袁太太放開懷中的女兒,換了嚴厲的語氣,“讓我怎麽說你好?你啊你,學習不怎麽樣,鬼點子倒很多,我告訴你,一會吃完飯,把你那豬窩收拾了,否則明天都給你扔了。”
“……是。”柳笛點頭。悲劇,一回來又是考試,又是收拾屋子。
袁太太訓斥完,便要轉身離開,這時柳笛拽住她的胳膊,小聲說:“媽媽,能再抱我一下嗎?”
吃人的禮物
這,這是什麽東西,白熊?不,白熊不會用這種姿勢趴着。
而且聽叫聲,怎麽特像狗。
“小姐,這究竟是什麽動物啊。”崔漫群看着籠子裏卧着的一大團白絨絨的怪物,心驚膽戰的問道:“這籠子結實不?不能跑出來吧。”
“尋了好久,好不易得到的雪獒。”柳笛叮囑道:“你們好生照料着,三天後,我爹的生日,我要用這個做賀禮。”
柳笛一拍籠子,引起雪獒一陣狂吠,吓的崔漫群一幹人心髒提到嗓子眼。
“小姐,你就不能送點溫和的東西麽……”
“比如?”
“比如,您親手給老爺繡一副萬壽無疆的刺繡。”
“我十字繡都不會,還刺繡!”柳笛自嘲的笑道:“總之,照顧好它,就是照顧好我的一片孝心。”
崔漫群擦冷汗,小姐,你的孝心可夠大的。
柳笛滿意的欣賞了雪獒矯健兇悍的身姿,便去看尚晨。一進門,她便敏銳的覺得這屋裏似乎哪裏不對勁。
是氣溫,不似前幾日那麽陰冷,目前的溫度非常舒适。但轉瞬,屋內猛地又冷了下去。
是自己的幻覺?柳笛摸了下臉頰,試探溫度,自己太敏感了?
尚晨心中祈禱,她千萬不要發現,“又有時間來看我了?”
“嗯。”她走到尚晨身邊,也沒問尚晨的意見,直接抓過他的手,将他的袖子挽起來察看,“我今天帶了些好藥來……哎?傷口都好了?”
他也裝奇怪,露出驚訝的表情,“真的嗎?”
柳笛想,他以前好歹是神族,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愈合能力不是人類可比的。“嗯,愈合的很好,什麽傷口都看不出來了。對了,尚晨,我喝醉那晚,是怎麽回去的?你知道嗎?”
尚晨搖頭,小聲說:“不知道,沒看見。”
在人間界很多年,還是學不會撒謊。他心虛的說,可柳笛卻當是自己觸到了他的痛處,他眼睛失明,當然看不到了,馬上笑道:“我喝的太多了,怎麽回去的都不知道了,哈哈哈。”
“那你還記得,你那晚說過的話嗎?”
柳笛心驚,莫不是思瑤出現,又亂許諾了?“給個提示。”
“算了。”尚晨黯然,須臾,又不甘心,道:“你說,不會再讓我孤零零一個人。”
舒了口氣,的确是她說的,有印象。“嗯,記得,我發誓,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孤零零一個人了。”你為我做了那麽多,我一定不會抛棄你。
尚晨心滿意足的微笑,縱然眼上蒙着絲帶,卻不敢直視她的目光,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