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20)
刻,沒別的辦法,總不能讓孩子哭的背過氣去。“你若敢有別的動作……”
“不敢,不敢。”柳笛走上前去,從瑞涵懷中接過自己的寶寶,恨不能連親上幾口。看了眼一旁警惕的某王,打消了這個念頭。
睿庸,你等着哈,等娘有了錢,就把你接出來。“乖乖,不哭哈。”用孩子習慣的姿勢抱着他,一邊哄着。
睿庸果然不哭了,瞪着一雙大眼睛,眨了眨,小嘴裏吐出了叫柳笛既心驚又開心的一個字,“娘。”
瑞涵哭笑不得,孩子怎麽會向一個男人叫娘。
“娘?”睿庸又叫了一聲,發音清晰無比。
柳笛心中甜甜的應了聲,表面則裝傻嘿嘿笑道:“小郡王認錯人了。”
“娘!”睿庸篤定,勾住柳笛的脖子,“娘。”
冒冷汗,小家夥第六感太強點了吧。“嘿嘿,好奇怪啊。”
瑞涵想了想,覺得此人古怪,錦衣衛當中會蠱術之人并不少,不禁擔心起來,伸手接過孩子,警惕的質問,“你究竟是什麽人?“
“哇——娘——“睿庸離開柳笛的瞬間,再次哭開。
瑞涵試探着把孩子還到此人懷中,奇跡般的,孩子登時抽抽噎噎的收回了眼淚。
柳笛很有壓力,苦笑,“小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大概小人長的有孩子緣吧。”
睿庸真是好寶寶,這樣還能認出是娘親來,比那負心的爹強多了。
“孩子緣?”瑞涵上下打量她,“你叫什麽名字?”
“袁靖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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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靖瀾。”他念了一遍,記在了心裏。
“庸庸想娘。”小臉貼着柳笛的胸口,“找娘,找不到……“
“小郡王真的認錯人了。”她笑嘻嘻的說着,手裏不覺将孩子抱的更緊了。
“你別動,讓本王好好看看你。”
瑞涵打量她,心想道,柳笛和尚晨走了……一想起那個情景,不禁又心疼了一把。不要想,不要想……
她說不會再回來了,如果為了睿庸,大可以叫尚晨直接帶他走,沒必要自己偷偷自己潛伏回來。
關鍵,此人比柳笛要矮,耳廓也不一樣。
睿庸為什麽喚他做娘親呢,府內那麽多嬷嬷丫鬟都哄不好小郡王,此人一到,立即不哭不鬧了。
柳笛被瑞涵看的心中發毛,心想就是你看穿是我,我也不會承認,就是承認了,也不會和回去,哼,咱倆感情破裂了!
“來人。”瑞涵又道:“拿水和毛巾來。”
柳笛明白了,這是要卸下人皮面具。緊張的心髒亂跳,腦海盤算着如何躲過去這一劫。
白狐貍啊,白狐貍啊,你難道沒發現下屬少了一位嗎,快來救我。
“王爺,水來了。”
瑞涵指了下水盆,對柳笛說:“你自己選,是用毛巾敷臉還是脫掉上衣。”
微笑。內心滴冷汗,“小人聽不懂您的意思。”
“……本王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可是可能性幾乎等于零,但不代表就是零。本王需要賭一把。”
賭你是不是柳笛。
她只覺得血液都涼了,并開始倒流。
“你把眼睛閉上,本王幫你。”将毛巾浸濕了,拿到柳笛面前,“或者你自己來。”
柳笛盯着他,突然一把抓過毛巾,放在自己臉頰,苦着臉道:“王爺是怎麽知道小人牙疼的,這樣一敷,好受多了。”
“把毛巾拿開。”
搖頭。
“把毛巾拿開。“瑞涵掰開她的手,迫不及待的去看她耳根處。
毫無破綻,完好如初。
瑞涵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一片灰暗。是啊,他和柳笛一點相似處都沒有,怎麽可能是她呢。
“王爺在看什麽?”哼,人皮面具2.0升級版,夏日特制防水系的。豈是一幾滴洗臉水就能攻克的?!
“是本王多想了。”難掩失望。
這時陸霜白走了進來,對瑞涵拱手行禮,“陸某參見瀚王殿下。”說完,朝柳笛擠眼,擺了下頭,示意她回來。
柳笛會意,将睿庸遞給瑞涵,“殿下,小人該歸隊了。”
“嗚嗚嗚……娘親不走,娘親不走。”小手揪住柳笛的衣襟耍賴,“不讓你走。”
眼睛噙滿淚水,已經做好奪眶而出的準備。
“小人還會再來看小殿下的。”嗚嗚,娘也舍不得你啊,再忍忍,等娘找到機會就帶你走。
“不嘛,不嘛,要娘,要娘嘛!”哭着撒嬌,“不許你走,不許你走。“
錯把男人認成自己的母親,瑞涵對兒子的認知能力産生了懷疑。硬是把他抱離柳笛的懷抱,“好了,跟父王回府。”
“哇——哇——娘——”睿庸在父親肩頭,朝柳笛伸着小手,哭個不停。
瑞涵卻片刻不停留,徑直出門去了。
“恭送殿下。”陸霜白側身道。待送走了瀚王,小孩的哭聲越來越遠,他對柳笛似笑非笑的說:“啧,你知不知道那孩子為什麽如此依賴你?”
“您說過我像瀚王妃。否則也不用我戴着人皮面具了,不是嗎?“
“呵呵,你們長的很像,我只是奇怪你們連氣質都很像。小郡王在你戴着人皮面具的情況下還能錯認了母親,可見你們的相似度。“
“大人有話直說。”
“呵呵。”陸霜白諱莫如深的發出細笑,飄然出了門。
死狐貍!
“尚晨,我知道是你!”
柳笛走上花園內的一處拱橋,靠着欄杆稍作休息。
橋下是深不見底的潭水,柳笛不會游泳,心想若是落下鐵定沒好下場。
這時,她看到前方有四個人擡着一個大籠子,呼哧呼哧的緩步走來。
籠子中雪白的物體,分外顯眼。
“你們這是要做什麽?這是我給我爹的禮物!你們要把它帶到哪裏去?”
“老爺吩咐了,說要把它處死,給陸大人一個交代!”
“不行!陸霜白并沒受傷,憑什麽要它償命,它又沒做錯什麽!”
“小姐……”此時,前面的一個男子,低聲道:“其實老爺要處死它,是因為剛才從它嘴裏吐出了一個錦衣衛的腰牌。”
“啊?”
那人又道:“還有幾根手指。”
“它咬人?”
“呃……老爺和陸大人,更傾向于它吃人了。”
“怎麽會!”柳笛覺得可笑,“它一直有人看護,怎麽可能吃人!”
“小姐,您去找老爺理論吧。奴才得辦事了。”那人命令其他三人:“栓繩子!”
“你們這是……”
“淹死它。”男人道:“老爺說,壽辰不好見血。”
“它會吃人?”柳笛俯下身,看雪獒的嘴巴。此時,那雪獒突然張口,嗷的嘔出一灘肉沫。
柳笛定睛細看,裏面似有人類的一只耳朵,證明吃人的說法不假,她向後一避,立即道:“……沒錯,正法吧。”
“好咧。”
四個男子擡起籠子,舉到欄杆處,就要抛到潭中。那雪獒對自己的命運有了預感,朝柳笛哀嚎了起來,一聲聲在荒涼的夜色中分外凄涼。她心軟,撫着籠子,低聲道:“天子犯法和庶民同罪,何況是你……”
雪獒見生還無望,突然咬住柳笛的衣袖,把她向籠內拖去。
“快救我!”柳笛吓的大叫。
便有扶着籠子的家仆過來幫柳笛,“小姐,奴才來了。您……”
柳笛情急,“扶穩了啊!萬一失衡——”
話未說完,那雪獒在籠子裏一撲,将‘萬一失衡’變成了‘确實失衡’,只見柳笛被雪獒扯住袖子和它連同籠子一并向潭中跌去。
那四個男子沒來得及做挽救,就聽撲通一聲,再向下一看,黑漆漆的池中除了泛起的漣漪外,再沒了聲音。
“快去喊人!”開始說話的男人說完,縱身躍下拱橋,“小姐!”
—
柳笛水性極差,當年在學校上游泳課,教練曾崩潰的對她說,“你是來學潛水的吧。”
潛水……
她在水底吐出一溜水泡,在失去意識前想,教練,對不起您,早知今日,就是潛水,我也要學好。
猛然,她想起了什麽,腳下使勁一蹬,扯斷了衣袖,向水上浮去。她不能死,這副身體裏還有思瑤,若是在這裏遇難,豈不是一屍兩命。
求生的欲望爆發,卻抵抗不過她不會游泳悲哀,在水裏劃了兩下,又向下沉去。
果然還是不行,難道真要死在這裏了麽……
忽而,她被一股溫暖的光芒包裹住,窒息的感覺消失了。
她哇的吐出一口潭水,虛弱的伏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她勉強睜開眼睛,搜尋自己的救命恩人,卻發現四周空蕩蕩,根本沒人。而遠處,人聲嘈雜,“王妃落入潭中了,王妃落入潭中了……”
她在離剛才的深潭較遠的一處草地上,不可置信的靜觀這一切。
怎麽回事?她不僅得救了,還進行了空間轉移。
是誰救的自己,不管是誰,都和更改聖旨是一個人。
“呵,守護神哈。”她摸了把臉上的湖水道。
柳笛舉目四望,見旁邊正有一棵岑天大樹。想了想,飛身一躍,攀上了離地高高的樹枝上。
濕衣服黏在身上,風一吹,讓她打了個冷顫。身姿在黑夜中搖搖欲。
如果真有人救自己,那麽自己現在若是跳下去,那個人想必也會來施救。可是,柳笛看下那層薄薄的一斤枯黃的草地,如果沒人來救,她就是有輕功,也會被摔的着實疼上幾天吧。
一滴水珠滑進眼中,她伸手去拂,視線晃動,突然腳下失衡,整個人向樹下栽了下去。
眼看又要遭到傷害,柳笛在空中害怕的閉上了眼睛。突然,她覺得自己被人托住,穩穩的落在了地上。而接住她的身影,将她放下後,随即消失。
僅僅一瞬而已,可已足夠。
“尚晨——”柳笛低聲喊,“尚晨,我知道是你,你快出來!”
沒有任何回應。
“我看清是你了!”柳笛站起身來,原地轉圈,尋找隐藏起來的尚晨,“快出來!不要躲了!”靜聽一番,只有遠處的人們還在大喊救王妃,救王妃。她便郁悶的重新坐回地上,抱着雙腿,把臉埋在膝蓋上。
竟然是尚晨,他不是變成人類了麽,怎麽會又有能力來救自己呢?!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你的。”這時耳畔傳來愧疚的男音,接着她感到肩上一沉,多了件衣服,“我帶你去溫暖的地方。”
“真的是你?”柳笛悶聲問,并不擡頭。
“嗯。”
“究竟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被懲罰成為人類了麽……”不知是夜寒,還是知道尚晨重新恢複法力,帶來的恐懼,她忍不住發抖。怕他發覺,雙手死死相扣,扼住顫抖。
“說來話長。”
“不管多長,我都想聽。”柳笛說着,帶着怨氣的凝視他,“或者說,原因只是你一直在騙我!”
一探究竟
“你們誰是袁靖瀾?”
剛回到衛所不久,正打瞌睡,等着下班的柳笛,便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用擡頭都是知道是司徒元海。
“小人便是。請問司徒護衛何事?”
“跟我回王府,瀚王殿下要見你。”
完了,被盯上了。“不知是何事?”
“去了就知道了,哪那麽多廢話。”
“……”柳笛道:“我需要和陸大人說一聲。”
“不需要。随我走!立即!”
柳笛比較了下自己和司徒元海的戰鬥能力,考慮到沒有任何勝算,反抗只會讓自己無故添傷,道了一聲“是。”,垂頭喪氣的跟着他出了衛所。
“轎子?”
自己将要搭乘的交通工具,不是馬車而是轎子。
“請吧。”司徒元海給他撩開轎簾,讓了柳笛坐進去。“起轎——”
司徒元海則騎了馬,一行人向瀚王府進發。不多時,就聽身後的轎中袁靖瀾大喊,“停——停轎!我想吐——”
轎夫剛把轎子停穩,就見袁靖瀾捂着嘴巴從裏面竄了出來,蹲在路邊,幹嘔了幾口,“這玩意晃晃悠悠,晃的人發昏。”
“你以前沒做過轎子?”
“沒。”這副身體沒坐過,誰知道竟然暈轎子,真是悲劇。“小人家貧,從……從沒……嘔!”
司徒元海道,“那你改騎馬吧。”
“好。”
柳笛把住缰繩,蹬上馬镫,一下,踩脫了,第二下,踩住了,身體卻怎麽都用不上力,整個人活像一只猴子挂在馬身側。元海看不下去,去托她的臀部,“你這種貨色,是怎麽當上錦衣衛的?”
“啊!”柳笛大驚,一下子竄上馬背,怒視元海,“你幹什麽?”
“扶你上馬啊!”
“我告訴你啊,我有龍陽恐懼症,再越界,小心我咬你。”
元海冷笑,“就你那德行?!”
“我們走吧。“柳笛趕緊岔開話題,“不要讓王爺等久了。”
“準确來說,是不要讓小郡王等久了。”
—
瑞涵抱着兒子,在寝殿內急的團團轉,“元海幹什麽呢?怎麽還不回來?”
“娘,娘……娘……”睿庸哭紅了眼睛,抽抽噎噎的說:“去找娘……父王,我們去……”
“睿庸怪,娘一會就到了。”輕撫兒子的後背,一邊柔聲哄着,一邊心中怨道。不如沒有遇到那個袁靖瀾,之前睿庸想母親,哄哄就過去了,自從見到了他,竟然怎麽哄都沒效果了。
會不會是被下了蠱術?瑞涵把兒子舉到自己面前,仔細端詳。
“嗚嗚嗚嗚……”嘴一咧,又哭開。
瑞涵趕緊把兒子摟進懷裏,輕輕晃着,小聲罵道:“元海死在路上了嗎,怎麽還不回來?!“
“王爺,司徒護衛回來了!”這時仆人興沖沖跑進來彙報。
“帶回人來了嗎?”
“還有個矮個的男人。”
“快叫進來。”
“是。”
待柳笛身影剛一出現,睿庸立即伸出小手,“娘——”
原來是讓她還哄孩子的。她忙向自己的寶貝兒子敞開懷抱,一邊心疼的給他眼淚,一邊哄他不哭。
瑞涵微微皺眉,低聲對元海道:”據你看,此人武功如何?”
“應該不會武功,他坐轎子犯暈,騎馬怕颠。下馬的時候還摔了一跤。”
看來真不是柳笛了,那個女人就算假裝也不會故意摔下馬讓自己吃苦的。他笑自己傻,對方明明是個男人,為什麽還會胡思亂想認為他是柳笛呢。大概是太希望她回來了吧。
“袁靖瀾,你以後不用回錦衣衛了,就在瀚王府照顧小郡主了。”
“可是……”好耶,有機會拐走兒子了。
“本王不會虧待你。”
“謝殿下。”
柳笛欣喜萬分,看着懷中的兒子。睿庸,用不了多久你和娘前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元海,告訴管家,給他安排住處。”
“是。”
柳笛忙道:“王爺,小人不想住在王府內。”
“哦?為什麽?”
“小人喜歡自己一個人獨居。”更換人皮面具和服用讓嗓子沙啞的藥物,被你發現怎麽辦。
“也好。”還不知此人底細,晚上留他在府中也是隐患。
“娘?”這時睿庸歪着頭盯着柳笛的臉,小手去揪她的鼻子,“為什麽,為什麽戴着它?”
“噓——”示意兒子噤聲,“不要亂說。”
“睿庸,她戴了什麽?”某王再起狐疑,讓自己的兒子破案。
“不好看,拿掉!”睿庸用力揪扯柳笛的鼻子,想把原本漂亮的娘親找回來。柳笛拿開他的小手,“不要揪,疼。”
瑞涵二話不說,捏住她的臉頰狠狠揪起。聽了兒子的話,再次懷疑此人有人皮面具的僞裝。
“啊,王爺,您做什麽啊!”柳笛踮腳,佯裝疼痛,便順便狠踩了瑞涵一腳,“疼,疼死小人了。”
瑞涵腳下吃痛,況且見這般大力撕扯,若是人皮面具早該掉落了,可此人面皮完好無損,可見不是僞裝。只得悻悻放開她。
柳笛心中感嘆,産品質量過硬是多麽重要。
趁瑞涵不注意,柳笛在睿庸耳邊小聲說:“再揪娘的臉,小心打屁股。”
“嗯……”害怕了,把頭埋進母親懷中。小手開始摸母親的胸口,越摸越不對勁,呀了一聲,嘟着小嘴巴,擡着撲閃的大眼睛問:“奶奶呢?”
“……”柳笛緊繃嘴角,半晌無語。
睿庸不解,又摸了摸,“腫(怎)嘛(麽)不見了?”
她掐了兒子小屁股一下,瞪眼,“閉嘴。”
“嗚……哇——娘好兇。”
柳笛趕緊柔聲哄兒子,“庸庸不哭,不哭……”睿庸見母親态度緩和了,哼了聲收了眼淚。
感情是在耍她,這個小惡魔。
這一切都被瑞涵看在眼中,一個願望越來越強烈,必須一辨真假。
傍晚日落,玩累了的睿庸用過晚膳,在母親的陪伴下進入了夢鄉。柳笛亦累,揉着後腰,道:“王爺,小人走了。”
“去吧。”瑞涵輕描淡寫的擺擺手。
“是。”
柳笛毫無防備的轉身離去,卻此時,突然被他從後面攔腰抱住,她想叫已經晚了,身子被他抵在床屏上,嘴巴也被他一手死死捂住,洩不出一點聲息。
“本王要确認下你的性別。”
“嗚——嗚——嗚——”齊瑞涵,你要怎麽确認?你敢碰我,跟你沒完!
瑞涵稍作遲疑,單手去解她的腰帶,再一扯,讓她外裳大敞開。定睛去看她的胸部,的确很平。他蹙眉,“難不成真是男人?”
柳笛怒從心中來,齊瑞涵,你是在嘲笑老娘原本的身體胸小,是不是?!哼!頭向前一撞,給他鼻梁來了一記頭槌。
瑞涵吃痛,不得不放開她。
柳笛便衣衫一抿,三步并作兩步的跑了出去。
“袁靖瀾,你要回去了嗎,給你準備了馬車。”元海迎面走來,道。
柳笛低頭,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恨道:“我走回去。”
“哎?你這是怎麽了?你別走啊,我沒問你話呢。”元海看着這個瘦小男人的背影,待轉身,便見王爺捂着鼻子,含着眼淚從寝殿走出來。聯想起袁靖瀾剛才整理衣服時的表情,元海不禁癟嘴,王爺,您口味太重了吧。
某王凝視着袁靖瀾的背影,心中篤信道,不撞南牆不回頭,不到黃河不死心。
“元海,咱們今晚上要去個地方,談個究竟。”
“哪裏?”
“袁靖瀾住在哪裏,咱們就去哪裏!”
元海臉色一變,咽了下口水,“王爺,屬下在去找陸霜白要人的時候,曾問過袁靖瀾的住處,據陸霜白說,那是個很……的地方。”
“把話說全。”
“很恐怖的地方。”
瑞涵不屑,“本王難道還會怕嗎?”
—
某王和元海站在目的前,涼風一吹,打了個寒顫。
月黑,風高,陰森森的鬼屋。
“據說這裏是處兇宅,常年鬧鬼。”元海悄聲道:“但是因為靠近衛所,價格又便宜,袁靖瀾便買了下來。”
這種鬧鬼的房子只有柳笛敢買。瑞涵心中越發自信,此人就算不是柳笛,也一定身藏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例如睿庸為何如此依賴她。
“王爺,我們不如回去,待屬下率衆人執火前來,查探個仔細,何勞您親自至此呢?”
“害怕了?”某王投出鄙夷的目光。
“當然沒有。”
“那就閉嘴,随本王進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
“上沖沖下洗洗,左搓搓右揉揉,我家的浴缸好好坐~”勞累了一天的柳笛泡在浴桶裏,哼着洗澡歌,一邊翻看手機的照片,計劃着明天給自己的寶貝兒子也拍張照片。
“一定照的漂漂的~”美滋滋的想。
這時趴在浴盆邊的狗狗‘一百兩’的突然警覺的立起上半身,朝門外吠聲。
眼見為實
尚晨最怕的事情終于降臨,他忙說:“我現在的身體是十夜的,所謂的法力也是他借給我的。”
柳笛撇嘴,“他對你還真好呢。”
“你不信?”
她輕笑,“信。”但臉上寫的分明是‘信你才怪。’
“你要究竟才能信我?”尚晨急于解釋,抓住她冰冷的手。
他的手,比自己的還冷,柳笛甩開,“我可不知道,你們竟然長的一樣,哎?也不盡然,他的眼睛是紅色的,而你的是白色的!”他瞞了自己多久?
獨處一室的時候,他仍舊強大,可她渾然不知,還對他同情憐憫。
尚晨低垂眼眸,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它們。”
“是不喜歡,你說怎麽辦?”
“那我就挖掉它們!”說着,當真将手指放到眼眶內,用了力氣去挖。
柳笛吓的趕緊握住他的手,“別犯傻,我開個玩笑而已。”一根筋的動物,真難溝通。
“可你明明不喜歡,說我是白內障。”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麽,但從她的語氣能聽出,絕不是好話。
“那時候咱倆不熟!”柳笛勸道,把他的手拿離他的面部,“現在習慣了,還覺得挺特別的,識別度高,一眼就認出是尚晨你了!”
“真的?”這麽說,這雙眼睛好像有了特別的意義。
“當然,要不然,你豈不是泯然于衆了。所以,以後別再說把眼睛挖出來這種話了。”
“……那,你還認為,是我騙了你嗎?”
“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尚晨實話實說:“我覺得你說相信我,只是在安慰我。”
你這家夥,倒是挑剔。柳笛耐心的一一舉例,“第一,你不說謊。第二,我遇到你的時候,你過的很慘,依你的性格,就算尋求我的同情,也不允許自己被無能人類的欺辱。”說完,向他咧嘴笑道:“我分析的對吧。”
尚晨微微點頭。洗刷了冤屈很開心,“我帶你離開這裏。”
“我不能走,我爹以為我落水了,我得出去見他。”柳笛道:“你走吧。”
“我去哪裏?”尚晨試探着問:“回那個小院等你?”
“……”說實話,她并不想和具有強大能力的尚晨獨處,“那小院多憋屈。”
“不覺得。”尚晨道:“我在一個地方,可以靜待幾百年。”
果然是蛇。柳笛道:“那你随意。”
“那你想見我的時候,怎麽找我?”
見他傻傻詢問的模樣,柳笛不好直白說出,你既已恢複,我再無義務照顧你,以後各走各路罷這種話。勉強低聲道:“難道你沒辦法?”
“這個給你,你若是想見我,就讓它告訴我。”尚晨指上立着一只藍色的蝴蝶,他展開她的掌心,讓蝴蝶輕盈的落下。
柳笛只見那蝴蝶幻化成了團藍光,融入了她掌心,“沒了,要怎麽辦?”
“你想見我,它自然就出來了。”尚晨笑,須臾,表情重現落寞,“如果你真的想見我……”
“好了,我該走了!”柳笛脫下他的衣服,疾步向喧鬧的深潭方向欲走。
此時尚晨突然拉住她的手,将她攬在懷中,在她耳畔道:“一定要來找我!”
“嗯,是,是。”她敷衍道。
從遠處看,兩人的姿勢像極了情侶做纏綿的告別。
瑞涵的掌心緊緊握住的枯樹枝,紮進了皮肉,渾然不覺。眼睛大大的瞪着,腦海中嗡嗡作響。他聽到人們喊王妃落水了,便想抄近路,從這裏沖到深潭那邊,卻不想看到了這一幕。
那個男人,是他以為帶走了思瑤,永不會再出現的尚晨。
而那個女人,是……
“王妃走了。”這時,元海指着告別尚晨,急匆匆向深潭那邊跑去的柳笛低聲告訴王爺。
“不,那不是王妃!”瑞涵道:“那是剛才遇到的佘媛媛!”
元海不解,“王爺,的确是王妃,那個男人是尚晨。”
“閉嘴!”瑞涵揪住元海的衣領,怒道:“本王說了不是就不是!柳笛才不會和那妖怪私會!”
她說過向往強大的力量,她也說過尚晨比自己好,她經常無緣無故的消失,她每次回來都支支吾吾解釋不清……
現在全部找到了答案。
—
柳天恒看到渾身濕漉漉的寶貝女兒,從遠處跑來,張開鐵臂含淚撲了過去,“笛兒——”
被激動的老爹來個熊抱,弄不好肋骨要斷掉。柳笛閃身躲過,“我沒事了,爹。您冷靜。”
柳天恒老淚縱橫,“吓死爹了,如果你再出事,爹也不用活了!”趁柳笛不備,一把抱住她。柳笛掙紮,“爹,不能呼吸了!”
“噓,笛兒,爹今晚就會離開,你照顧好自己。”這時柳天恒在她耳邊把聲音壓到最低的說。
柳笛一怔,繼而大聲說,“我現在沒事了,爹,所以您就不要擔心了。”
“走,趕緊回去,別着涼!”
柳笛應着,一邊走一邊巡視周圍的人群,沒發現那個人,她問一個仆人,“看到殿下了嗎?”
那仆人搖頭,柳笛便道:“再派人去尋。”
身冷,心更冷。自己出了這麽大的事,他怎麽都不來看一眼。
她換了身衣服,重新回到席上,才被告知瀚王其實已離開回府了。
柳笛安慰自己,他或許病了,所以才早離開了。
避免打草驚蛇,在陸霜白面前,柳笛自始至終都和父親保持距離。待壽宴結束,她拖着疲憊的身子回了王府。一問才知,王爺早就回來了,這會早已休息了。
真假王妃
“這,這怎麽有兩個王妃?”元海驚呼。忍不住腳下向前邁出一步,想把柳笛瞧個仔細。
“出去!”瑞涵拾起穿上的衣服甩到元海臉上,怒道。這家夥竟然敢上前,看他的小笛子,不想活了嗎?!
元海蒙着衣服,不敢摘掉,“殿下,該怎麽辦?您還回王府嗎?”
瑞涵看了看柳笛,見她緊鎖眉頭似乎比他還糾結,“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到底是不是柳笛?”
剛才一副打死不承認的樣子,百般抵賴自己不是柳笛。現在可好,又蹦出了個王妃,即是說她想承認也喪失了底氣。
“我究竟是不是王妃呢?”不想承認,可也不想把王妃的身份讓別人認走。
“本王在問你,你問誰?”
本王?這兩字刺激了她。她冷冷一笑,“您說呢?我是誰?”
瑞涵也拿不出主意,道:“我先回府去看看情況。至于你……”
柳笛吹着口哨,無所謂的模樣,“想讓我和你回去當面對質?可以。”
思瑤回來做什麽?順便問問清楚也好。
待元海出去了,兩人開始穿戴衣飾。柳笛穿上束胸,重新戴了人皮面具,做了男裝打扮。
“為什麽要扮作男人?”
“當然是不想王府裏的那個女人發現我!”
“……”
“害怕我是假的,利用信息不對等,加害她?”
“不是。”瑞涵搞不懂她情緒的變化,“我只問問,你不必咄咄逼人。”
她對他不信任,心裏有預感,若是思瑤咬定自己是王妃,齊瑞涵知道後定是又要抛棄自己。
他就沒相信過自己。這般想的柳笛對他自然沒有好臉色。
—
剛一進熟悉的寝殿,柳笛便在燈影下看到了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瑞涵見到,臉色一變,本能的去看身邊的袁靖瀾。
若不是她戴了人皮面具,現在是個男人模樣,兩張雙胞胎般的站在他面前,恐怖效果更甚。
“你……”對着王妃,瑞涵沒有重逢後的驚喜,只有陌生的不适感。
或許是剛才對‘袁靖瀾’激動過了,所以對面前的人,毫無感覺了麽?他心裏奇怪。
“瑞涵……”王妃坐在繡墩上,聽到有人進來,擡眸凄凄切切的喚了一聲。
自己原本的聲音是這樣嬌滴滴的嗎?!柳笛心裏嘀咕,上下打量那人,的确是自己的身體,此人是思瑤。
自己都把身體給她了,讓她和尚晨去過神仙眷侶的生活了。
她怎麽又回來了?還如此哀怨的叫瑞涵的名字。
瑞涵冷靜的問道:“你怎麽回來了?”
“不願我回來?”她發問。
柳笛心想,當然不演願意。
“不……不是。”瑞涵低聲道,裝作若無其事的瞄了眼柳笛。“只是奇怪而已,畢竟你走的時候,那麽決絕。”
別看我!柳笛朝瑞涵使眼色。去看那邊。
“我……是我錯了,瑞涵……”她掏出手帕,拭淚。
瑞涵心生疑惑,他的小笛子幾時出現過如此忸怩做作的姿态?!“你真是柳笛?”
“這還用說嗎?您懷疑什麽?”哭的雙目紅腫,楚楚可憐。
他于心不忍,“一時無法接受你的回歸而已。”
“瑞涵,當時是我受了那妖物的迷惑中了法術……才會,才會變成那個樣子,現在他對我膩煩了,将我放了回來。”說到悲傷處,不禁又落了眼淚,水蒙蒙的眼眸望向他,“你會嫌棄我嗎?”
這個人究竟是誰啊。腦海裏浮出這個念頭。為什麽感覺完全不一樣?
他的柳笛什麽時候變得哭哭啼啼,拭淚求人了?
見他不作聲,她忽然身子一斜,滑下繡墩,跪在瑞涵面前,抱着他的靴子,哭道:“不是我的錯,都是那蛇妖設的法術啊,瑞涵,你原諒我吧,看在孩子的份上。”
原來自己哭起來這麽難看,千萬記住以後不要哭鼻子。柳笛默默告訴自己。
瑞涵這時對柳笛道:“你來,把王妃扶起來。”
“啊?是。“柳笛趕緊過來,将地上的‘自己’攙扶起來,“王妃,請起罷。”
柳笛瞄向她的小腹,見仍是平。那蛇胎還在不在了?不過上一世,一年多,都看不出跡象來,就算現在她腹中,瞧不出端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