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
林蕭看了看手表,我三兩下就把魚羹吃完。然後甜甜的笑着說:“我吃完啦,你快回公司吧,不然遲到了。”
等林蕭一走,我捂住胸口直接把胃裏的東西全部吐出來。舒坦也就一會兒,等下各種不舒服又來了。剛才吃魚羹都是用吞咽的方式吃下去,還得裝作美味的樣子。
啧。
皮膚上的荨麻疹還沒消退,已經有十二小時了。
過敏越來越嚴重,吃藥也沒什麽用。
我真佩服我自己還能撐這麽久,呼吸困難的想要按鈴,結果呼叫的燈一直是暗的,我只得扶着牆走出去找護士。
醫院偏僻的角落裏。
林蕭并沒有走太遠,他只是躲在角落裏,看着寸步難移的季末,笑得無比猖狂。他和季末在比賽,看是他先弄死季末呢,還是季末先把自己玩死。
瘋狂,真是瘋狂。
他更懷念曾經白薔薇一樣的少年,雖然現在的季末比以前更有意思了。
醫生看到我這樣,第一時間就把我捉回病房。我好不容易能活動下筋骨,哭笑不得的看着手忙腳亂的醫生和護士圍着我團團轉。
還不停給我說教。
說得我好像一點都不珍惜自己生命一樣。
不,我在拿我的生命來開玩笑而已。
妄想就這樣可以得到某人的垂憐,以為就可以擁有了疼愛。現在想想,倒是只覺幼稚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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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給我打了針,還拿了一大堆藥讓我按時吃。
我把藥放到抽屜裏不讓林蕭看到。
其實我是個很珍愛生命的人。
我很怕死。
明知道是危險還要挑釁,但過後又貪生怕死那種人。
怕哪天就這麽死去了,我就沒辦法再看着林蕭了。所以我還是要好好活着,不能讓林蕭得逞,因為他,迫不及待的讓我死。
只要我不死,就可以繼續糾纏林蕭,讓他煩惱,讓他暴躁,擾亂着他的情緒。在他臉上看到因為我而變化的表情,我仿佛找到了在林蕭心中的位置。
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但偏偏,風漸漸……把距離吹得好遠。
所以他努力的成為你喜歡的類型。
期望這樣做能有一天能讓你看到他的努力。
誰會這麽傻,為了一個人而改變自己啊……我将手放到額頭上,面無表情的回憶着一些我都想不起來的往事。
好不容易能再多愛你一天。
故事的最後?
林蕭,我們沒有開始也沒有最後。
☆、6
林蕭這次沒有帶魚類的食物給我,可能醫生也給他說了吧。我拉開抽屜,把醫生給我的抗過敏藥丢進垃圾桶裏。
不吃魚,這些藥也沒用了。
吃着南瓜,一臉不高興。
不吃魚後,林蕭變着花樣做起了南瓜,我最讨厭就是南瓜和魚了。
“南瓜暖胃。”林蕭看出我的不情願,就差沒有按着我的頭強迫我吃了。
我每個晚上開始睡不着,可能吃了太多藥有了副作用的關系吧。失眠頻頻而來,我的肉體是勞累的,我的精神是疲困的。閉上眼睛無比清晰的意識到,自己無法入睡的事實。
逐漸忘記了安然入睡,做個美夢是什麽樣的感覺了。
我倒出顆藥,醫生不給我開安眠藥,我就只能靠吃別的藥,用它的副作用來增加自己的困意,使我能睡着。
失眠真的很辛苦。
我繃緊的神經得不到舒緩,安靜的夜裏只要聽到一絲聲音,我都立馬睜開眼睛,緊張的情緒讓我瞬間的困倦化成疲憊。
我害怕哪一天夜裏就這樣死去。
死在林蕭手裏。
半個月後。
我出院了。
和齊思請了大半個月的病假還有三天,我回家收拾了一下,林蕭去上班了,我熟練的開車到游泳場。
我有游泳的習慣。
我喜歡沉溺在水裏的感覺。
被冰涼的水包圍全身,才能讓心情平靜下來。飄忽不定的思緒,定格在水裏。我熱愛大海,喜歡潛在水裏那一瞬間的寧靜。
這樣,我才有辦法好好的專心想着林蕭。
沒人能夠打擾我的世界裏,就算淹死在水裏也無人察覺。
想要忘記游泳,就這樣的墜落在,深得你看不見的海裏。
“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你。”
一道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轉頭一看,是那日在酒吧遇見的男子,似乎叫……許北?
許北搭着一條毛巾,身材極好,人魚線上還有水珠滑落,看起來非常色香誘人。
“是啊,那日真的很抱歉,掃了你興。”我又繼續把自己沉浸在水裏,躁動不安的心一下子冷卻下來。
“時間多着呢,你慢慢補回來也可以。”他俯身看着我,視線對上的那麽一刻,我真有點心癢癢。
真是糟糕。
“說這麽多,我都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季末。”
“季末?寂寞嗎?”
我搖搖頭:“是月季的季,末尾的末。”
“下次可不要随便跟別人走哦,不然頂着這張臉,被拐跑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你是說那個危險的人,是你嗎?”
“怎麽可能……”許北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經的說:“像我這種有魅力的男人已經很罕見了。”
我和許北閑聊了幾句,他接了個電話,然後給了我一張卡片就走了。
許北,攝影師。
真是個随性到不得了的攝影師啊。
“咔嚓。”
遠處的許北朝我搖了搖手,又指了指手機。
我不悅的眯起眼,對他吐了吐舌頭。
起身把頭發擦幹後,手裏拿着許北的明信片,随手記在手機裏。
這樣,許北成了我通訊錄裏第三個人。
一看手表,時間已經接近五點。
去超市買菜,習慣性的拿起林蕭最愛吃的牛肉。
一想到在醫院吃了半個月的南瓜與魚肉,我現在看到這兩樣都要吐了。拎着大包小包的塞進車裏,回到家,打開門,放下鑰匙後熟練的走到廚房。
看啊,我多像姐姐生前的時候。
林蕭不想忘記姐姐,那我只好盡我所能的去成為姐姐。
讓他高興。
到了六點十八分,林蕭回到家。
“你回來啦?”我停下手中的活,對他說:“等會兒就好了。”
林蕭脫下外套放到椅子上,拿出手機發了幾個短信,我知道,肯定是他那個秘書來找他了。我在醫院的時候就找過私家偵探查過這個女人,她叫薛雪。今年二十五歲,比林蕭還要小三歲,上年入職于林蕭公司,從一個不起眼的文員搖身一變成林蕭的秘書。
是個聰明又很懂男人心思的女人。
林蕭身邊從不缺乏這類型的女人,可偏偏這個薛雪,是留在林蕭身邊最久的。
電話鈴響起來,不是我,是林蕭的手機。
他走到陽臺聽電話,看來短信都不能滿足那個女人了。
我光顧着聽他們在談些什麽,一不留神的被鋒利的刀刃劃破了指尖,液體滴落在水裏融開。我把受傷的手指含在嘴裏,腥味讓我厭惡。
把牛扒煎到五成熟,拿着洋蔥汁出去,這是林蕭最愛的搭配。
他還在陽臺聊電話。
我死死的盯住眼前的牛肉,拿起刀叉,切了一塊下來。吃的不是滋味,是我手藝變差了嗎……怎麽味道不如以前了呢。
拿出手機,未知的電話號碼發來一張圖片。
從模糊的背影來看可以看出是林蕭的身形,連身上那套冷色系的西裝都是我親手挑選。他手搭着一個女人,一個穿着引人遐想的紅色高跟鞋女人。
我放下手機,下意識的微笑起來。
接近林蕭的任何人,我都想摧毀。
如果這個世界殺人不犯法的話。
恐怕我早就罪孽深重了。
林蕭挂掉電話,不用回頭看都知道我正在用一種癡迷的目光注視他,他讨厭這種沒有自由的感覺,季雅的寄托,沉重得讓他透不過氣。
“姐夫,今晚你要出去嗎?”
林蕭走到我身邊,手滑過椅子邊緣,俯身在我耳邊說:“怎麽?你很想知道嗎?”
“關于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手指抹去我嘴角的醬汁,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手指,滿意的點了點頭:“不用我說,你過一會兒也會知道我在哪。”
說完,林蕭指了指我的手機。
我一驚。
強裝冷靜的面具一下子崩落。
露出私下驚慌失措的表情。
“姐夫……你在說什麽呢?”
嘴上還是這麽說着,可我已經慌亂了,林蕭冰冷的眼神,仿佛一切明了我的虛僞。
姐夫是怎麽知道我找了私家偵探跟蹤他們的事?
還是說,林蕭他一早就知道了?
他什麽時候開始知道的?
背後一涼,心猛然從高空跌落到谷底。
“小末,你知道嗎?我最喜歡看到你這副不知所措的樣子。”林蕭嗤之以鼻的笑着說。
☆、7
拿着刀具的右手微微顫抖着。
用力的捏住刀柄。
剛剛手指劃破過的傷口冒出紅色的血珠。
“你在害怕嗎?”林蕭在我耳邊吐氣,讓我為之一震。
“我不知道姐夫你在說什麽。”
我垂下眼睛。
我心理承受力不夠好,那道防線輕易的被林蕭三言兩語的擊敗,面對他的話語,不堪折磨。
更不敢直視他。
林蕭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披上外套走了,諾大的房間裏只剩我一個。
我拿出手機,恰好齊思發來一條短信。
齊思:小末,出不出去玩,公司準備迎來一位新同事了。
我:好啊。
齊思直接把車開到家門口,我一出門就看到他那輛拉風顯眼的紅色跑車。
“今天去唱K吧,正好介紹一下我們公司即将和一個新攝影師合作。”齊思對我眨了眨眼睛,做了個手勢。
“咦,林先生還沒回家嗎?”
“嗯。”我含糊過去。
房裏就兩個人,一個是徐澤明,某人的專屬秘書。另一位……是許北。
許北不穿西裝的時候,還要随性所欲。他把微長的頭發紮起來,下巴有些胡渣,手裏拿了一杯咖啡。
“咦,這不是季先生麽?”許北眼睛一亮,有些意外。他對齊思說:“這就是貴公司的設計師嗎?”
“你們認識嗎?這就好了,我還擔心你們會不習慣對方的性子呢。”齊思把我推到一邊,讓我和許北坐一塊。
齊思故意加重“我的小末”這四個字,惹來徐澤明的不高興。
“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果然緣分這種事,不可捉摸呢。”許北異常興奮,自來熟的性格讓他很快就和齊思他們打成一團。
我靠在沙發上,翹着手面無表情的對他說:“緣分這種事,可以是天意,也可以是人為。”
齊思清了清嗓子,點了一首歌,柔情的調子,沉穩的聲音,突然變得深情無比。他偷偷摸摸的用眼角餘光看着徐澤明,正巧徐澤明也在看他。
然後這兩人找了個借口前後腳的出了房間。
我一杯一杯威士忌送到嘴邊,杯子拍在桌子上都拍到我手痛。
“別喝了,來唱歌吧。”許北制止了我這種舉動。
“我不會唱。”
“總比喝酒好,來,我現在是個聾子,你唱成什麽樣我都聽不見。”許北把我手裏的酒杯拿下來,換上麥克風。
“來嘛來嘛,小末醬!”
“……”
“我好期待哦!”
許北故意睜大眼睛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噗。”
我無奈的低頭看着麥克風,玩了一下,緩過勁來才說了個“好”。
手指點了一首叫做《關于愛你的一切》。
聲音突然變得很難受,有東西在喉嚨間堵住所有發音。無奈的揉着額角,只是一會兒,感情很快就融進這首歌裏。
多想告訴林蕭,我現在就是這樣的感覺。
我愛他。
……
關于愛你的一切
曾經收攏在路燈光影下
是誰的滞留與牽挂
一點一滴沉澱
關于愛上的一切
是風吹起的褪色照片
鏡頭記錄的時間與顏色
一分一秒消失
我讀着不走心的劇本
想要把和你一起畫面
删減重來
最佳表演的頭銜
推我四面受敵
那些關于愛他的所有
我都不可能會和別人重演一遍
想要愛你演到結束
為什麽你還不相信
……
我忘了我是怎麽唱到聲嘶力竭,躺在沙發上捂住腹部,酒精發作引發胃痛。冰涼的酒水在胃裏,破壞着它的保護層。
“你是不是胃病犯了?”
“沒。”
許北半抱着我,然後走出去找到他的車。
察覺到我的眼神,他笑了起來:“你放心,我可不會乘人之危,我送你回家吧。”
他打了個電話給齊思,說是我有些不舒服,先把我送回家,讓他和徐澤明好好玩。開着車到藥店,給我買了止痛藥和拿着一杯熱水出來。
“你……”許北欲言又止的想和我說些什麽,可我頭疼得厲害,他忙着照顧我又沒有說了。只是語氣特別嚴肅的說:“回去記得好好休息。”
回到家裏已經十二點多,林蕭沒有回來。
我坐在地上,擡頭就看到酒櫃上放着姐姐的照片。垂頭喪氣的揉了揉頭發,這種罪惡感來臨。讓我變得醜陋,讓我喜歡黑夜,因為黑夜可以藏住我的秘密,不讓別人知道。
第二天早上。
我渾身酸痛的在地板上醒過來,頭痛,身體還出現了麻痹的感覺。應該是酒精中毒了吧,我自嘲了一下自己身體衰退的事實。
手機震了一下,我從口袋摸出來,是許北給我發來一段影片。
昨晚的我喝得不成人樣,偏偏還要拿着麥克風。
重複唱着一首歌。
一次又一次,直到嗓子都啞了。
真好笑……
眼淚從我眼角滑落,滴到屏幕上。我都要把畫面裏愚蠢好笑的我看不清楚了,用手擦眼睛,結果越擦越多。
沒有任何時候能比此時,更想見到你。
我太過依賴與眷念你了。
我回到房間在床底下找出一包煙,打開黑色金屬煙盒,拿出一根叼在嘴裏點燃打火機。其實我煙瘾不大,只是心情不好或者壓力大的時候才會抽一根。
白色煙霧變幻着。
我指間夾着煙,又放到嘴裏抽了一口。
張開嘴把煙霧吐出來。
林蕭問我為什麽不報警。
我也想問他,為什麽叫人來撞我的時候,沒把我撞死呢?手指捏着煙盒,我的私家偵探說林蕭也找過人跟蹤我。
算準好時間,然後制造一場意外,成功的把我送進醫院。
姐姐給我買的那份保險,我受益人寫了林蕭的名字。
可以,真的可以。
香煙燃燒到末尾,燙到了我的手指,我卻只得垂着頭笑了起來。我還沒有玩夠,我怎麽會輕易放棄?
拿起手機給未知電話發了個短信說近期先緩一緩,我要等林蕭覺得我不再有行動,再慢慢暗地裏行動。
然後給林蕭打了個電話,剛打出去,林蕭就挂掉。
煩躁的把煙給熄滅,又打開煙盒拿了一根抽了起來。
辦公室裏。
林蕭玩着手機,手機裏播放着一段影片。
影片裏只有季末一個人,拿着麥克風,像發洩般的循環唱着那首歌。昏暗的燈光下,明明痛苦得唱到絕望,可偏偏要表現出很享受這樣的感覺。
不一會兒他就收到了季末的電話,毫不猶豫的挂掉。
林蕭神情自若的拿着咖啡杯,站起身看着背後玻璃窗外的城市景色,只需要一眼就能把遠方的色彩收在眼底。
正如季末所有的把戲與小舉動。
☆、8
我要拼命工作。
把有關于林蕭的一切抛之腦後。
許北來了我們公司,我想盡辦法躲着他。
我瘋狂的想要安靜。
回到家疲憊的倒在沙發上,任憑誰叫我我都不會搭理。林蕭有兩天沒有回家了,我不知道他是出差了還是在那個薛雪那裏過夜。
反正,都與我無關。
拿出煙盒抽出一根煙。
我的煙瘾越來越嚴重了。
我其實很讨厭抽煙的人,可我又不得不靠抽煙來打發想某人的時間。這樣随随便便的人生,差不多的一天又是差不多的第二天。除了工作,游泳,除此之外我真是個無聊極的人。難怪林蕭看都不看我,和我一起能有什麽快樂。
香煙能讓我迷醉,酒精能讓我短暫遺忘。
林蕭,能讓我中毒。
打開冰箱随手拿起一罐啤酒,這就是我的晚餐。
喝了一罐還不夠過瘾,半小時過去後,煙灰缸都積滿了灰黑色的煙灰,桌子上放了幾個空易拉罐。
林蕭不在,我就靠和啤酒和抽煙過了這兩天,落魄頹廢的當了廢物兩天。我給林蕭發了這兩天來第一條短信,大概說了些無聊的話。
來來去去,無非也就是那句說到膩的“我喜歡你”。
像個神經病一樣,對手機反複說着這些情話,也不指望誰能聽到。
林蕭的名字,一筆一劃拆開,纏纏繞繞成了線,然後一圈一圈的綁架了我的心。
胃痛來了。
我蜷縮着身體,伸手被煙頭燙到,只得咬住下唇讓自己清醒點。走到櫃子邊拿止痛藥。啤酒當作熱水,與藥丸吃下去。
姐姐的遺照啊,放在顯眼的地方,讓我一擡頭就看到。
“對不起姐姐……我真該死。”
我跪在地上,彎着腰,額頭貼着冰涼的地板。
季末,你真惡心。
搶了姐姐的男人,還不惜不擇手段的要得到姐夫。真不知廉恥,還要自甘下賤的貼上去。
“可我該怎麽辦……”
林蕭是抵在我胸膛上的槍。
他不開槍,讓我心驚膽跳的過每一天。時時刻刻的把危險放到自己最軟弱的地方,警告我哪裏都不可以亂來。
真是過分……
可我沒辦法。
我連垂死掙紮都是徒勞無用的。
以前的林蕭不是這樣的,他雖然很冷漠無情,至少他不會做到這麽絕,不會真的想要我死。當然,以前的我也不是這樣的……
是我的做法改變了你,還是林蕭你本來就是這樣?
我打開手機,找到林蕭,打了過去。
“嘟嘟……”
“你所撥的用戶已無法接聽,請在滴一聲後留言。”
我把香煙按熄,盡量讓自己語氣平穩。
“林蕭……啊不對,姐夫,你什麽時候回來?”我說完這句話,竟然不知道還可以說什麽。怔了一下,回過神來才繼續說:“姐夫你回來吧,我不會再阻止你和她一起了。”
“只要你回來,做任何事情,我都不會幹擾你了。”
只是開局,我輸了。
無聊之餘的我坐在床邊,摸出放在床底下的畫筆和畫本。
荒廢了許久的畫技,在我的記憶中退步。
翻開裏面全是林蕭的樣子。
速寫與素描,記錄着林蕭的不一樣神态。我又不禁陷入回憶中,想起過去的林蕭,是怎麽樣的。
我記得。
父母很早就離婚分開生活,各有各的生活後,是我與姐姐一起相依為命長大。而父母,只有一個白色的信件,裏面裝了許多紅色的鈔票,對我們不聞不問。
我知道這不能怪他們,都有自己幸福美滿的生活。
誰都不想再去理會過去所做的一切,怕自己會更後悔結這個婚。
林蕭是個很出色的人。
姐姐和林蕭相遇也是在公司裏。
溫柔的姐姐,與林蕭一見鐘情。
他們本該是天作之合的。
我聽到姐姐有男朋友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害怕姐姐會離開我,所以我默默記恨起這個叫林蕭的男人,他奪走了我最愛的姐姐。
他……搶走了我的姐姐。
我還記得。
第一次見到林蕭的時候,我只有十七歲。姐姐挽着林蕭的手,一臉幸福的與我介紹。
林蕭當時好像也就二十一歲,俊美的面容有些淡漠,但是望向姐姐時會稍微變得柔和。
也許是這一短暫的溫柔。
是我從未見過的。
然後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我居然關注起林蕭。能記下他的喜好,能忘不了他的一舉一動。
這是為什麽?我應該讨厭他,他搶走了我最重要的人。
姐姐離世後,我繼續在這個家住着。
如果不是那場車禍……那場很有可能是人造意外的車禍。或許姐姐和林蕭,會這樣恩愛下去。
我和林蕭沒有什麽可以交流,姐姐不在後,這個房子變得死氣沉沉。我努力的想要修補我與林蕭的關系,想要把這樣尴尬陌生的氣氛變得有感情起來。
可我束手無策。
一點辦法都沒有。
林蕭的冰冷不是我可以溶解,再說,我也不擅長和別人打交道。一站在林蕭面前,我就不停的暴露智商問題。
心悸。
驚惶不安,心神不寧。
慌張起來就無法冷靜。
一旦不冷靜我就開始失控。
我的精神出現了緊張焦慮,讓我窒息,我只能逃離這個地方。不過總會被林蕭找到,他會更加的讓我捉摸不透,似乎在強忍什麽情感,最終只是說讓我不要再到處亂跑。
後來我和林蕭的氣氛緩解了許多。
也不算是緩解。
但是對于我而言就是邁出了一大步。
我和林蕭會偶爾聊幾句。
雖然還是有種硬着頭皮強迫自己對別人敞開心扉的感覺,可我很開心。慢慢的想要自己可以接受這樣的生活環境,逐漸變得開朗,能夠不再怕與陌生人交流。
這種封閉性心理讓我感到孤獨,但是林蕭,他是除了姐姐以外,第二個如此有耐心的用時間,走近我身邊的人。
想要讓自己多呼吸一點陽光,結果我還在灰色的夾層裏面。
我究竟喜歡林蕭什麽?
想來想去,林蕭有很多優點,那都是片面之詞,他極愛在別人面前裝出一副完美到沒有瑕疵的身份。但私底下的他,具有極大的野心。他的目的性很強,可以為了達到目标不擇手段,甚至犧牲什麽,這讓他總是安然無恙的化解了一次次的商業危機。
可林蕭始終還不夠滿意。
你一定是做了什麽,我才會如此迷戀你。
把這個□□放在身邊,随時随地都會讓我粉身碎骨。
不可思議。
☆、9
林蕭是在第三天晚上回家的。
他還是保持着斯文疏離的笑容,而我就像他所對待的那些客戶與朋友一樣,完全猜不到他所想。
想撕掉那層僞裝。
真虛僞。
“你抽煙了?”林蕭十分厭惡煙味,他伸手揮散空氣中的氣味。
我從背後抱住他,頭埋在他頸間。煙味與他的香水味混雜,有種煙草燃燒後的氣味。
“姐夫,我想你了。”
撫摸他的胸膛,再往下。
林蕭按住我不安分的手,頗為不悅。
我“啧啧”了幾聲說:“不行了?”
這句話果然是激怒男人最好的方法。
林蕭咬住我的肩膀,很用力的,尖銳的牙齒深陷我的肉裏,很痛,我只得捂住嘴不讓自己叫出來。過後他洩恨完了,我斜眼一看,肩膀上一個牙印泛着醒目的鮮血。
“姐夫,說你喜歡我啊……”
我任由林蕭在我身上啃咬。
小聲的說。
“哪怕是騙騙我也好啊……”
空氣中散發着血腥味,有種荒唐中發展暧.昧的氣氛。
喘.息聲伴随着撞.擊發出的聲音,高低起伏。
只有這樣,我才能覺得林蕭從未離開。使勁的把我弄得千傷百孔吧,讓我好好的感受到你的存在。
兩個謊言連篇的人正在做着如此親密的運動。
為什麽沉默背後別有沖動。
右腿被手擡起來,我不得不微微踮起腳尖方便林蕭進.入。
“姐夫……輕點,啊,啊疼……”
“你不就是想要這種感覺嗎?”
林蕭擡起我的臉,我趁機摟住他,然後親上去。
“啊哈……唔,姐、姐夫。”
沒有擴張,林蕭嫌麻煩,我只得努力讓自己放松身體讓他進入時沒有這麽痛。
林蕭停了一下,射.了出來填.滿在裏面,但手指伸進我的私.處,把白色的液.體帶了出來,然後握住自己的性.器,又插.了進去。
想不起……被溫柔對待時是如何溫暖。
我是不是讓你讨厭到,不值得讓你輕手輕腳的對待。
季末啊,何必受這樣的罪。
甚至我痛哭流淚,林蕭都不會相信我的眼淚能夠感人。
林蕭回來後,正如我在電話裏所說的,我履行了我的承諾,不再幹擾他。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全當我是空氣。
為了克服過敏。
我咨詢過很多醫生,有沒有辦法可以改善這樣的體質。
最後不得不催眠自己,要學會吃魚,要學會愛上吃魚。
盡管把魚肉做出接近自己最愛的口味,還是會忍不住抱着垃圾桶幹嘔。可我覺得我還是有進步的,再努力點,可以更靠近林蕭所要的預想了。
我一步一步在容忍,可是那個女人。她背後做了不少小動作,不斷的堤防我的同時,又在等待時間主動出擊。
我近期收到了不少匿名寄來的信封。
一打開信件,散落了一地的照片。
全是模糊但暧昧不清的照片。
一對男女相擁一起無比親密,我還能依稀的從男方體型猜出那是林蕭。
握緊拳頭。
夠了,到底要逼瘋我到什麽時候?
那個女人真是太過嚣張了。
是因為林蕭對她說了什麽,讓她如此膨脹?
居然敢直接寄照片來。
之前說她聰明,其實也不過如此。一點都沉不住氣,給點甜頭就如此得意忘形。
“喂?搞定好了嗎?今天照常行動……”
我把手機放進口袋裏,拿起一條活潑亂蹦的鯉魚,用刀背拍死它,再幹脆利落的切開魚肚。我微笑的看着它死亡,面不改色的切成一塊塊擺放整齊,什麽時候我在林蕭身上學會了假笑?
我答應林蕭不去騷擾他,可沒說過會放過那個薛雪。
怎麽可以讓那個女人為所欲為呢……
啧啧。
果然還是沒辦法喜歡吃魚啊。
真叫人讨厭。
把切好的死魚全部丢進垃圾桶裏。
不喜歡的話,通通清除掉不就好了嘛。
天吶,我已經按耐不住看到那個女人驚恐的表情,是如此的讓人心疼與憐惜。雖然結果可能我會被林蕭整得更慘,可我……渾身的血液都會興奮不已。
下午五點二十分。
手機準時的響起了短信的鈴聲。
一個陌生電話發來了許多照片,薛雪的家裏,所有東西都淩亂的打碎在地上。甚至連玻璃窗也不放過,金錢首飾全部被拿走,僞造出小偷入室的場面。
鋪了牆紙的牆上,用紅色的油漆淋上去,畫滿了詭異的符號。
晚上定是異常駭人的場景。
哈,看林蕭還願不願意去你家過夜。
我看到屏幕上倒映的我自己,在喪心病狂的笑。
雖然很想叫人辦掉她呢,不過林蕭肯定會找我興師問罪,我可不想因為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搞壞了我和林蕭的感情。
所以,這就當做一個小懲罰吧。
林蕭在六點多的時候,準時回到家。我拿出做好的魚湯放到桌面上,接過他脫下的外套。林蕭的面容淡淡的,我根本看不出他到底知不知道我所做的那些事情。
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林蕭根本沒去接,只是挂掉,拿起勺子喝魚湯。
“好不好喝?”我睜大眼睛,一臉期待的問他。
林蕭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說:“這次你玩得有點大了。”
“要不要再來一碗?”我拿起碗敲了一下,轉身走進廚房,邊走邊說:“姐夫最近說的話好奇怪,我都聽不懂呢。”
碗被打翻在地上。
“姐夫不愛喝嗎?不愛喝,也不能這麽浪費。”我保持着笑容,蹲下身子去撿破碎的瓦片。
林蕭扯住我的衣領,狠狠的把我撞在門上,發出“砰”一聲。
“你給我好之為之,別以為你仗着有姐姐的遺言保護就可以得寸進尺。”他擡起手,似乎是想要打我。
最終只是握緊拳頭收回去,輕蔑的笑着繼續說:“你還真是季雅的好弟弟呢,如此盡職盡力。”
“姐姐深愛的你,我也正在……深愛你呢。”我與林蕭對視,絲毫不慌張。
“是嗎?”林蕭松開我,打開櫥櫃拿出一個碗,裝滿了魚湯遞到我面前:“或許,是你的話,我可以試試與你一起。”
我接過去,并沒有動,只是看着魚湯中的魚肉,問他:“那姐夫是不是……不會去找那個女人?”
林蕭低頭湊到我耳邊輕輕說:“這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我拿起碗,全部喝完。
☆、10
能幫林蕭,并非容易的事。
我對社交與商業一竅不通。
精打細算的他,早就想到了我會答應吧。
我開始參加上流社會的派對,融入他們的圈子中。
在商場的社交圈裏範圍很大,又可以說很小。很大是因為接觸過的人有很多,很小又是因為關系線複雜,會因為是朋友的朋友,而成為朋友。
我十分不喜歡社交場合。
但是我可以為了林蕭,一層一層的把自己僞裝。這裏的人演技都很好,我分不清他們話裏的意思。
可林蕭不一樣。
他仿佛是與生俱來。
游離在這個花花世界裏還能游刃有餘,享受萬人矚目與高位權力。好像,他就是為此而生。我躲在安靜的角落裏,目不轉睛的看着林蕭。
林蕭帶的女伴不再是薛雪。
呵。
我走到外面走廊,靠着牆拿出一根煙。
“嗨,小末。”
有人似乎叫我,我回頭看,結果一個人影大大咧咧的抱住我。
是木質調的香水。
許北指間夾着一根煙,看來他也是逃出來抽煙。
“我沒想到居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