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讓你早點下班吧。”

“這麽好?”我不敢相信的望着他,懷疑這個人是不是齊思。

齊思笑眯眯的說:“特意讓你和許北去約會的。”

“你別亂說,我和許北只是朋友關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的是……”我沒說下去,只是起身打算離開。

“你就沒有過想要和許北試一試的念頭嗎?”

“沒有。”

“許北挺不錯的……”

“林蕭也不錯。”

“小末,你和林蕭不會有結果的。”

“結果?”我認真的想了想,才說:“我對林蕭坦白了喜歡後,就沒打算過會和他有結果。”

齊思突然用力的捉住我的手臂,他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快停止吧,這樣下去的話,林蕭會害死你的。”

害死?

林蕭害我的次數還少嗎?

深刻的知道每一步驟。

可我還是明知故犯。

獲得齊思的批準,我光明正大的提早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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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街邊,默默的抽着煙等許北。

猜想着林蕭會和哪個女人在什麽樣的餐廳約會,會穿什麽顏色的西裝,打什麽樣的領帶。用着紳士風度,與對方有什麽樣的身體接觸。

這妒忌,因為不認識的第三者破壞後,成了明目張膽的占有欲。

“等了很久?”許北走得有點急,停到我面前還微微喘着氣。

我沒有等很久,只是睜着眼說瞎話:“嗯,非常久。”

“來,這是補償。”許北從大衣裏摸出一個小盒子。

精致的禮盒,用上等柔軟的綢帶綁了一個蝴蝶結。

我開玩笑般的問他:“這該不會是戒指吧?”

“如果是,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氣氛在微妙中不斷的變化。

形成化學反應。

我拆開盒子,裏面是一條深寶藍色真絲領帶,中央還繡了一個圓圈,裏面有朵指甲大小的白色玫瑰花。

“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藍色,總之看了一眼就稀裏糊塗的買了下來。”

“喜歡。”

“嗯?”

“我……很喜歡。”

他的表情放松下來,沉着聲音緩慢的說:“你喜歡就好。”

“謝謝。”

“平安節快樂。”

一個寒冷的夜晚,令人迷醉的燈光下,人來人往的喧嘩聲中。

許北親吻了我。

原來親吻也是可以浪漫到不可複制。

可我多想眼前這個溫柔的人是林蕭。

我真卑鄙。

享受着許北的溫柔,心裏卻想着林蕭。

和許北在一起,可以全方位每一個細胞都放松。跟他在一起,心裏沒有負重。像酒精,可以使人短暫麻痹而從中得到快樂。

可是有什麽用呢?

我低頭看了下手表,歉意的朝許北笑了笑:“很晚了,我該回去了。”

“我送你吧。”

“不用了。”

告別了許北,看到燈光下自己孤僻的影子。

一想到習慣了等待,太過天真的認為,只有期待了什麽,所等待的就會來。

我再次回到了林蕭的陰影中。

路過一家鋼筆店,鬼死神差的走了進去。

“先生,今天是平安夜,本店所有鋼筆可以打九折。”

應接不暇的鋼筆擺在面前。

我選了一支純黑金夾的鋼筆。

“就要這支,幫我包起來吧。”

十二點前順利回到家。

林蕭沒有回來。

我緊張什麽?

我期待什麽?

從冰箱裏順手拿起一罐啤酒,趴在陽臺看着遠處廣場上盛放的煙花。那裏的煙火下面,肯定有許多人,或者是情侶,或者是親友一起互相祝福的迎接聖誕節。

就我置身事外。

也許林蕭也在那裏。

在家看着別人熱鬧,自己也跟着熱鬧了。

并不會覺得自己孤零零,只是有些惆悵。

我把鋼筆放在林蕭房門前,祈禱這份禮物,第二天不會出現在垃圾桶裏。

☆、28

第二天,聖誕節。

林蕭一夜沒回來。

我喝了八罐啤酒才徹底睡到第二天。

酒醒時,頭疼得發麻。

把胡子刮了一下,穿上灰黑色條紋的西裝與白襯衫,手裏是許北送的領帶。猶豫不決中,還是系上。

正準備出門,就碰見即将進來的林蕭。

在他虎視眈眈的目光下,自己仿佛是唾手可得的獵物。

“這條領帶,是那個男人送的吧?”林蕭摸着領帶絲滑的料子,“看質地和裁剪都是上等貨色,眼光不錯。”

“姐、姐夫……”躊躇不安的往後退了幾步,繃緊了面色。“我和許北只是同事關系……”

“不用急着解釋,我沒有懷疑你。”

“那……我先上班了。”

林蕭按住我肩膀,只聽他靠在我背後,湊到耳邊上說:“這個周末去看望季雅。”

“好……”

心病是沒辦法挽救的一種病。

只能當做情傷的實驗。

說不定有哪一天,可以自我修複。

長期受到壓迫的神經錯亂再度緊張起來,加上喝了酒後的緣故,疲憊且乏力的睜着眼,我不得不服用大量的鎮定藥。

昏昏沉沉的趴在桌子上。

姐姐。

我看到溫婉的姐姐下一秒就變了模樣,掐住了我脖子,猙獰可怕的逼問我,為什麽要搶走她的老公。她是如此的疼愛我,我就是用這種方式來回報她。

姐姐對不起……

我也很痛苦。

瞬間畫面變成了林蕭和所有人圍觀我,我被他們包圍着,忍受嘲笑和唾罵作為洗禮。腳下的路化成泥濘沼澤,伸出無數只手把我拉進黑暗中。

我想要喊林蕭。

他卻狠狠的推了我一把。

“啊不要……”

我忽然驚醒過來,并沒有什麽姐姐,也沒有任何人,只是我做了一個極度不安但绮麗的惡夢罷了。

是不是道歉的話說太多,就會變得不認真。

周末。

姐姐就葬在種滿鮮花的地下。

天空破天荒的下了一場小雨。

西裝上沾着雨露。

我買了一大束白玫瑰,中間夾着一朵嬌豔欲滴的紅玫瑰,顯眼又出衆。放在姐姐的墓前,安靜得能聽見雨聲滴答的落在地上。

那朵紅玫瑰就像被純白軟禁的紅。

是不敢恸哭的沖動。

我跪在姐姐面前誠懇的悔改。

口是心非的說着早就想好的臺詞。

如此的表裏不一。

林蕭揪着我的頭發,把我的頭用力的按在地上。雨水打濕了頭發,額頭與堅硬的地面碰撞,潮濕的發梢與皮膚沾上泥垢。

“你知道此時該說什麽嗎?”林蕭慢悠悠的開口問。

“對不起……”

綿延不斷的愧疚,伴随譴責降臨。

就只能無能為力的道歉。

不指望誰能救贖。

哪怕是墜入無藥可救的陷阱,連最後一絲轉機都親手毀掉。

我也在所不惜。

這是我從十幾歲開始延續到現在的眷戀。

它正在拼了命都想讓你們知道。

我可以哭喊到死去。

都想讓林蕭知道我愛他。

可是這份愛意,掏空了我的心思,摧毀了我的理智。讓我陷入了內疚中,無法面對姐姐。雖然做好了所有的心理準備,可是當我看到墓碑前,是姐姐在世上最後的照片。

所有違背良心的話都止于嘴邊。

林蕭對姐姐的思念,化成對我的藕斷絲連。

回頭發現林蕭已經走了。

雨水順着我的臉頰,滑到下巴,滴落在手背。

眼睛酸痛得想要分泌出淚水滋潤眼球。

“我喜歡上姐夫……”

“我喜歡林蕭……”

“已經不企求能得到你的原諒。”

“所以就讓我帶着這個心結,這輩子都得不到釋懷的過下去吧。”

這就是代價。

姐姐你看到了嗎。

“我不難過,我會陪着姐夫的。”微笑的凝望姐姐的照片。

我揉了揉發麻的小腿,才站起來蹒跚的往回走。

林蕭的車還停在外頭,可是裏面沒有人。我四周環顧了一下都不見人影,打算四處走走。在偌大的墓園裏,只有風吹過葉子發出的竊竊響聲,沉寂得仿若隔世。

不一會兒在松樹叢裏,看到林蕭的背影。

我想要走過去叫他,打破這場凝重。

“我還以為你都忘了我了呢。”

有個女人的聲音,我急忙停住了腳步,躲在樹叢外,探出一個頭。

她穿着一身黑裙,和林蕭相應的黑西裝竟然有些般配。

是消失已久的秦梓瀾。

“我怎麽會忘了你。”林蕭從背後擁抱着秦梓瀾,只是他冰冷的聲音,與他的行為十分不符。

秦梓瀾怎麽會在這裏?她怎麽和林蕭還有聯系?

“那個賤女人現在怎麽樣了?”

“瘋了一個,死了一個。”

這應該是指董故夢和董楚,我早就想過事情沒有這麽簡單,只是沒想到,林蕭背裏所隐瞞的事情,還有更多。

董故夢瘋了?

那麽這段時間裏,她是不是被囚禁在某個地方,不讓我們知道。又或者關在哪所醫院,接受非人般的治療。

而一直在暗地裏操縱秦梓瀾的人,是林蕭吧。

也許早在醫院裏,齊思對我訴說的那些種種困惑時,我就開始懷疑林蕭。恐怕,齊思當時和我的想法也是一樣,只是我們都沒敢和彼此透露。

“哈,董故夢居然沒死成?這樣的下場也算是好運了。”

“乖,你先回別墅,最近都不要出來。過一段時間,秦老先生就會找人幫你洗白,到時候你就可以重返舞臺了。”林蕭寵溺的捏了一下秦梓瀾的小臉。

臉色陡然變得煞白。

他們怎麽能這樣。

既然人命在他們心裏是一文不值的話。

那愛這個詞對于他們的定位而言,是什麽?

第一次覺得林蕭和秦梓瀾也是天生絕配之人。

“我要先回去了,遲點再去看你。”

“好。”

秦梓瀾拉住林蕭,兩人像戀人離別時來了段熱吻,依依不舍的才分開。

而我,冷漠的看着他們調情。

等到林蕭消失在眼裏。

我目光狠狠的落在了站在原地留戀的秦梓瀾。

這個女人,不能活着。

一個大膽猖狂的想法,在腦海裏開始醞釀。

☆、29

我不動聲色的回到姐姐的墓前。

把臉上的污漬擦幹淨,感覺額頭有些疼。用手機照了照,額頭已經發紅,還流着血。

“我會待在林蕭身邊贖罪。”

直到迷失的落葉在呢喃細語。

自從林蕭和秦梓瀾見過面後,我都有留意他的行蹤。

晚上8點45分。

林蕭出門了。

我換上黑色的連帽衛衣,在他走後的幾分鐘也跟着出門。林蕭的車裏被我裝了GPS,手機屏幕上顯示他正在駕駛去另外一個區域的路上。

我叫來的士,保持車距的跟在他後面。

為了不讓林蕭發現我,我特意在半路下車,在路邊租了輛自行車。

林蕭也非常謹慎小心,他生性多疑,在紅綠燈前故意走錯,在下一個路口折返回去。

我在心裏暗罵林蕭疑神疑鬼。

順理成章的找到秦梓瀾的住所。

基本上是幾環以外的郊區,樹木很多,起了遮掩的作用。

林蕭響了幾下喇叭,秦梓瀾就出來迎接林蕭。

這裏周圍沒有攝像頭,甚至連路燈也就幾盞。用手機拍了張照片,再掉頭往回走。

接下來幾天,林蕭都是用這種方法來彙合秦梓瀾。

林蕭一個月內都必須到外地出差幾天。

算着時間,總是很快到那幾天。

我等到他上了飛機後,開了他的車去找秦梓瀾。

小區裏關鍵的一個能看到車牌的攝像頭監控,被我卡好視角的提前用石頭破壞。

其餘只能看到車型,然而我們這個區和林蕭同款的車,我數了一下至少有八輛。

有規律的按了幾下喇叭,如我所想的那樣,秦梓瀾出來了。

“怎麽是你?”

并不想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不是我姐夫,你很失望?”

她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輕蔑的笑道:“你跟蹤我們。”

“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我抽着煙,靠在車門上。“不過你們很不小心,讓我拍到了不該有的照片。”

“你舍得?”秦梓瀾嗤笑一聲,“你這麽愛林蕭,會推他身敗名裂嗎?而且,你就不怕下場?”

“林蕭不愛我是事實,可我怎麽能眼睜睜看他喜歡上別人呢。”

“你想怎麽樣?”

“後天下午兩點,林蕭家裏見。”

後天林蕭就出差回來了。

我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林蕭看到。

這個毫無防備之心的女人,只會賣弄風騷的勾引林蕭。

我嘴角勾出一個笑容,與她告別。

看到她和顏悅色後瞬間變臉,有點明白林蕭的惡趣味了。

駕車回家時,特意拐了個彎往沒有攝像頭的路回去。

以防被記錄下我的行車記錄,抹走我主動去找她的痕跡。

第三天。

我不敢百分百保證秦梓瀾會來,但只要她來……

打開相冊把林蕭回程的機票時間删掉,算了算時間,林蕭大概在四點多回來。

如果秦梓瀾今天沒有來,林蕭肯定會發現我跟蹤他們。

後果……

不,沒有如果。

下午三點。

門鈴響起,我忐忑的心跳緩和不少。

秦梓瀾戴着醫用口罩和墨鏡走進來。

“照片呢?”

她不減嚣張,趾高氣揚的坐在沙發上,步進我所精心布置的捕食網。

沒有察覺危險就在身邊。

“如果我說沒想過給你呢?”

“賤人,你玩我?”秦梓瀾脾氣沒有變過,她氣急敗壞的站起來,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

我把她推在地上,她又撲了上來,和我扭打在一起。

“你這個同性戀!”

“真是惡心!”

“異類!”

秦梓瀾用各種粗俗污穢字眼罵我。

活像個惱羞成怒的潑婦。

“你不甘心輸給一個男人?也對,林蕭在床上更喜歡我呢。”我繼續挑撥她的怒氣,以致激發她的殺人動機。

秦梓瀾捶打着我,發洩怨恨,手上的名牌女包掉落在地上。

她似乎想到了什麽,立刻撿了起來,從裏面掏出一把匕首。鋒利的刀尖對準我,惡狠狠的說:“早知道你不會這麽輕易妥協。”

我笑了起來,仿佛達到了目的一樣。

“原來你早有準備,我還省了不少力氣。”

說完,我故意襲擊她。

秦梓瀾驚吓的把匕首□□我的肺部。

刺痛。

刀刃旋轉,絞着我的肺。

我急忙捂住,以免血流得太多撐不過林蕭回來。

她呆住,漂亮的指甲沾了我的鮮血。看到湧出來的血液,遲遲沒回應過來,看樣子是吓壞了。

“我……是你先過來的!不關我事!”

太疼了。

我大口大口呼吸。

“你就是該死!”

她癫狂的怒罵着。

“早知道當初就讓你去死……”

“連自己姐姐都可以傷害的人,死有餘辜!”

提起姐姐這個詞。

刺激到我敏感的神經。

為什麽要提起姐姐。

為什麽……

“說得堂皇靓麗有多疼惜這個親人,親手推你姐姐走向死亡的人,可是你啊。”

“我沒有!”

秦梓瀾的獰笑在我眼裏無比癫狂。

失心瘋一樣的抓着我。

“沒有?難道你忘了多久沒過生日了?是心虛所以不敢,還是你把你姐姐的忌日都忘了?”

“……”

缺失的某段記憶,如懷舊的影片播放在白布上,我想到了我很久沒有過生日。

因為我的生日,是姐姐的忌日。

不是我害死姐姐的。

不是我!

我不是有心的……

對不起……

放過我吧……接下來的日子我也過得很不幸。

而這個不幸。

會陪我走完餘生。

“你不要說了!”

“怎麽?很痛苦?你的可憐做給誰看啊?”

秦梓瀾細長的指甲陷入我的皮膚:“害死了自己親姐姐,還霸占姐夫。難道你照鏡子的時候,不會被自己惡心壞嗎?”

“求求你不要說了……”

“怎麽,說實話讓你難堪了嗎?”

“你姐姐真是個可憐的女人啊,愚蠢無知的堅信自己最疼愛的弟弟。啧,就這麽長眠于地下。再看着她的好弟弟怎麽爬上姐夫的床,茍且□□。”

“你還敢說,你清清白白嗎?”

“這樣的你,有什麽資格說我?”

“裝什麽清高啊,看啊,你不也和我一樣嗎?”

我用盡全力的推了這個瘋女人一把,想讓她閉嘴不要再說了。

秦梓瀾的頭顱撞在了沙發角上。

可她命硬,還沒死。

只是有些短暫的昏厥。

我抽出那把刺進我肺部的匕首,沒有一點猶豫的□□秦梓瀾的胸口。

迅速的沒入。

她睜大了眼睛。

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

耳邊沒有所謂的吵吵嚷嚷了。

“我很抱歉。”

我弓着身體,坐在酒櫃旁的角落,手抱腳的縮了起來。

好痛……

肺部抽痛到感應不了知覺。

這比胃痛還要猛烈。

喘聲變得濃重,連張嘴吸氣都成了窒息。

林蕭……

想到這個能讓我發瘋的名字,連同視線被淚水淹沒。

臨死前的想象力作祟。

有林蕭的體貼,會是怎樣的感覺?

打開悲傷的情節,光影在重疊,我就離脆弱更進一步。

費力的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像打開了開關,止不住痛哭的行為,低微的抽泣着。

很快又恢複如常。

是貪心過度的奢望害了自己。

我想起來了。

是我任性。

讓姐姐的美麗在我生日那天止步。

她在林蕭心裏永垂不朽。

☆、30

一個小時後。

林蕭拉開家門。

大廳亂糟糟的,秦梓瀾躺在沙發旁邊一動不動。

濃濃的血腥味充斥大廳。

我看到林蕭第一時間抱起了秦梓瀾,撥打了120還是110的電話。

嘿。

看看我啊。

我在這裏。

我多希望林蕭施舍一個眼神,或者把餘光留給我。

季末你真可憐。

沒有一分屬于你。

血慢慢的從傷口裏流出,把溫度帶走,身體感到寒冷,只能把自己抱得更緊。

假裝是林蕭懷裏的那個死人。

林蕭查看了一下血跡和秦梓瀾胸口的匕首,他終于朝不起眼的角落看去,看到一個垂死掙紮的我。

救護車來了,林蕭放下他心愛的秦梓瀾,西裝上血跡斑斑,用別人的血液來溫暖我。

他可以冷靜自若的拉緊我的手,不停叫着我的名字,叫我堅持住。

演技真好。

推進急救室,冰冷的手術臺與陌生的醫生,我在麻醉藥的作用下感受不到所有的疼痛。

包括作痛很久,接近壞死的心髒。

真是太好了。

我醒來時,床邊圍繞了幾名警察。看不到林蕭,我摘下了氧氣罩,神情慌張不安的看着這些人。

“季先生,現在警方懷疑你和一單殺人案有關系,麻煩你能把詳細過程說一下嗎?”

“你們是誰?我不認識你們,快走開,不要過來!”

“季先生,我們是警察,請你配合一下……”

“我不知道你們說什麽!”

我抓起身邊的東西朝他們丢去,語無倫次的尖叫着。

醫生沖了進來,推開那些警察,安撫我的情緒。

林蕭也跟着進來。

我只願意和林蕭接觸。

“小末別怕,他們都不是壞人。”

可我不信。

這種已經根深蒂固的敏感。

除了自己誰都不能信。

“不要過來!”我拔掉身上的針孔,肺部的刀傷因為動作幅度太大,紗布滲透出廉價的血液,像不要錢似的往外湧。

“病人現在不能接受任何問話,精神狀态很差,加上有輕度抑郁症的記錄,遲點還會有做出傷害他人的過激行為。如果你們執意要繼續的話,病人可能會做出各種自殺行為來反抗外界。”醫生嚴肅的對警方說,“如今只能等病人情緒穩定,才能問話。”

我大量失血,為了以防出現生命危險,醫生定時給我輸血。

林蕭不再像以前那樣無視我了。

他為了照料我,加上奔波,顯得有些疲倦。

“哎,果然要每分每秒都盯着你才行。”林蕭無奈的摸着我後腦勺,然後蜻蜓點水般的吻住我。

“不然一個不留神,小末比上次還嚴重了。”

“所以姐夫千萬不要離我而去,拜托了……請姐夫好好的照顧我。”

這份堅決。

不惜丢了性命才換來的開頭。

計算錯時間,可能就被我終止游戲。

有林蕭在,我精神可以到達平靜。

即使在硬着強逼自己。

為了林蕭。

我可以變成一個正常人。

人們口中的正常人。

我接受了警察的審訊。

“那天我正好放假,打算在家靜養。睡到一半,聽到有人按門鈴,就起身去開門了。”

我捏緊床被的手因情緒加大力度。

“秦梓瀾戴着墨鏡和口罩進來,我不知道她要做什麽,我就問她……結果她指着我罵了一大堆難聽的話。我聽得有些難受,就想把她請出去。可我不敢接近她……”

語氣變得微弱,某種屈服于恐懼的口吻。

“我因為一些經歷……對女性有一定的陰影。接着秦梓瀾突然打我,我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秦梓瀾為什麽要罵你打你?”警察狐疑的問,眼光稅利的打量我,想要找出一絲謊言的破綻。

“秦梓瀾和董故夢向來不和,而我和董故夢交情甚好。”

“那你為什麽說對女性有一定陰影?經歷了什麽?”

……

我懼怕的捂住雙眼。

“小末,放松點。”

林蕭把我的手拿開,然後握住。

傳遞給他顫抖。

深呼吸的調整心态。

“我被人綁架過。”

“有個女人把我□□了。”

“她把我吊在空房裏,打斷我的指骨,喂我喝辣椒水。”

在座聽者,包括身經百戰的警察,包括面不改色的林蕭。

都安靜了。

一片死寂。

“那……你為什麽不報警?”警察明顯第一次碰見這樣的事,不知如何安慰我。

我搖着頭。

“她拍了不少照片,雖然沒有威脅我,可我怕報警了,她就發出去。”

林蕭沒有松開我的手,反而握得更緊。

“秦梓瀾她從包包裏掏出一把刀,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刺進我的肺部。我很痛,也很害怕,怕她靠近我……”

“因為流了很多血,我抽出那把刀,用手按住傷口,對她說不要過來。但她不聽,我……我就……”

我眼神四處閃躲,雙手捂住頭腦,把自己蒙在被子裏。

“不要靠近我……”

“不要過來……”

“求求你了……”

“今天問話到此結束,請警察先生先離開,可以嗎?”林蕭擋在我面前對警察說,順便叫來醫生,怕我又弄傷肺部的傷口。

“他們走了。”

“……”

我拉開了被子,露出一條細縫,确認他們真的不在後,才探出頭來。

“我會請最好的律師來幫你洗脫罪名。”

林蕭捉着我的手腕。

恨不得折斷它。

“但是你最好別給我留下什麽蛛絲馬跡。”

還是林蕭聰明,一眼就看出我在演戲。

畢竟我不是什麽仁慈的人。

我的笑容僵硬,帶點抱怨的說:“姐夫,連你也懷疑我是故意殺死秦梓瀾的嗎?”

“不是懷疑。”林蕭放開我的手,微白的肌膚透出被捉過的紅印。

我囔囔自語,不走心的看別處,“為了你,我早就一無所有了,就不能偏心點,說說假話,騙我一陣子嗎。”

嘴角微微笑着,可眼睛流下了淚水。

從眼角。

沒有征兆的掙脫出來。

林蕭聽到了,嫌棄的瞥了我一眼。

“為我一無所有?”

“你覺得我會喜歡上一個心術不正的人?”

別人說這句話,我還能當作莫大的玩笑。

不知道為什麽,這句話出自林蕭口裏。

我如鲠在喉。

“我前段時間煩惱着怎麽把秦梓瀾甩掉。”林蕭把門鎖上。“畢竟她知道太多了,這樣不好。”

聽到這些,反射弧很久才回來。

難怪林蕭會突然叫我去看姐姐。

說不定那天能看到秦梓瀾,不是純屬意外,是有意安排。

林蕭的心思太細密。

這招借刀殺人,一定布局了很久。

先把我關在醫院,散播我有抑郁症的情況,讓醫生寫下精神疾病的記錄。再借這個名義和我的雙手,解決所謂的“麻煩”。

毀掉我的良知。

說得好聽會幫我找最好的律師洗脫罪名,原來我早在他的計劃名單裏。

“我會把收場收拾漂亮,你放心。”我加重了語氣,“不會牽連到你。”

“哼。”林蕭略鄙棄的說:“最好不過。”

最好不過。

☆、31

在公正無私的法庭上。

我剪了頭發,煥然一新的坐在位置上,準備接受千夫所指。

系上許北送我的領帶,那朵無暇的玫瑰花刺繡,象征我這張虛僞的面孔。

“被告人季末,鑒定患有抑郁症,在死者先襲擊被告人後,被告人出于保命情況下,選擇中傷死者秦梓瀾小姐……試問,死者在挑釁與威脅到被告人生命時,被告人反擊就是錯誤了?”

他們各有各理,說的頭頭是道,堅信自己這一方才是正确,擾亂對手邏輯,反駁對方觀點。甩出來的證據,一個比一個條理清晰。

林蕭找來的金牌律師,能言善辯,颠倒是非。

加上那天街邊的攝像頭早就被我弄壞,我還特意繞了小路,不讓別的攝像頭留下我出去過的畫面。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我主動去找過秦梓瀾,反倒是秦梓瀾,出現在最明顯的另一個攝像頭裏。

由于證據不足,法官判定我是過失殺人罪中的防衛過當,可免刑,只需賠償。

齊思在法院門外等候多時,等我出來,穿過擁擠的記者們,他拉住了我,把我塞進車裏。

“是不是林蕭讓你這麽做。”

“與他無關。”

“如果你當時收手,就不會……”

“夠了齊思。”這幾天吃藥打針,把我的嗓子都變得沙啞,“我不希望你說林蕭不好……”

“季末,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

“……”

齊思欲言又止,洩恨的拍了一下方向盤。

我對他眨了眨眼睛,委屈又帶點撒嬌。

“……”齊思被我看得發毛,最終軟下聲音:“你自己要小心點。”

齊思送我到家門口。

林蕭早就回來了,悠然的看着新聞。

我看到我的臉出現在新聞裏。

像死去的薛雪。

像死去的秦梓瀾。

我停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他不出聲。

林蕭看到我衣領上的領帶,突然有些反複無常的怒氣。

“你很喜歡那個男人?”

“什麽?”

他扯下我的領帶,手指滑過上面刺繡。

“我沒有,我只喜歡你。”

我從背後緊緊環住林蕭的腰,卑賤的貼了上去。

“林蕭……”反複的念他的名字。

解開難纏的腰帶扣,委于他身下是證明愛他的最好方式。

林蕭随手丢掉那條礙眼的領帶,我想要伸手去撿,他用力的把我扯了過去。腳一崴,整個人撲在林蕭身上,凸/起的褲/裆碰撞到對方的下/體。

激起體內血液的沸騰,弄起一片情/潮。

“姐……姐夫。”

“你還想着他?”林蕭不悅的問我,捏着我的下巴,狠狠的吻着我。牙齒摩擦我的舌尖,用力的咬了下去。

“你和他接吻過嗎?”

“唔啊……”

舌尖上的血,散開在兩人糾纏不清的欲/火中。

疼得我忍不住紅了眼睛。

“他能滿足你那貪心的胃口嗎?”

“你……你在說什麽?”

他把我翻過去,兩根手指伸進狹窄的私/處摳/挖。

“啊……啊嗯”

“我說這裏。”

“怎麽可能……我和許北什麽都沒發生過……”

林蕭做完擴張,直接頂了進來。

在他超高技術挑/逗下,我忍不住要瀉出的沖動。

只瞧見他撿起那條領帶,綁在我挺/拔的分/身上,牢牢的綁了個死結。

“不……不要這樣!”

“你會喜歡的。”

林蕭舔了一下我的耳/垂,我打了個寒顫。手指在我嘴裏攪和着舌頭,帶出絲絲唾液有點血色,沾了少許在紅/腫的唇上。

腰肢的搖擺感覺要被折斷一樣猛烈,不斷摩擦着體內深處最敏/感的點。做了這麽多次,還是會一面食髓知味,一面經受不住刺激。

用手摘掉綁在欲/望爆發上的領帶,林蕭手疾眼快的按住。

“我沒說過允許你拿下。”

“我要不行了……啊啊……讓我出來。”

手指抓在林蕭的背上,想要他趕緊停下讓我歇一會兒,一下子吃不消這種連環快要高/潮的快/感,差點就要達到巅/峰。林蕭一下子讓我停了下來,再次用情/欲浪/潮把我推到頂/點。

“真……真的不行了,要壞掉了……”

我難得夾着哭聲求饒。

“小末不喜歡嗯?”

“讓我出……來啊……姐夫。”

身軀在沙發上滾動,又在地上施壓,惹得到處狼藉一片。

身體被林蕭愛撫下變得十分敏感。

“待會把它丢了。”

林蕭解開束縛我欲/望的領帶,他拎到我面前。上面黏了不少白色渾/濁的精/液,污染了高貴的寶藍色。

“這……”不太好吧,畢竟是別人送的。

“丢掉。”

林蕭廢話都不想和我多說幾句。

我只得順從說着:“好……”

柔軟質地的真絲用剪刀剪爛丢進垃圾桶。

舌頭被林蕭咬傷,含了一口鹽水消毒。傷口火辣辣的疼了起來,特別是血融化在鹽水裏,仿佛是滾燙的炙熱。

浴室傳來水聲,我站在陽臺上抽着煙。

半眯着眼睛吐出的雲霧,十分享受所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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