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南國的冬天真的很暖和。”

剎利國使者一行趕在落雪前出發,與之相伴的是黃金萬兩與質子一人。

太子為質。

這在南國歷史上,還是頭一次。

李慈和尤裏茲坐在一輛馬車上,對這樣的“頭一次”感覺到的只有茫然和麻木。他沒有和對方搭話的心思,卻又不得不擔心,再得罪這位剎利王子一回,恐怕這一路都會不好受。

為賓為質,就是寄人籬下。其實他早就應該習慣低頭。

“對,很暖和。”

尤裏茲似乎對他的回應感到意外,頓了一下,才咧開嘴角,帶着玩味地打量起他的神情。

“氣候溫暖,才能養出許多美麗的植物,和美麗的人。”

李慈捏着自己的手指發愣,這樣的話在南國的語境中接近于調戲,可他不知道剎利人是不是就習慣這樣的表達,只能呆呆地順着對方的稱贊,小幅度地點頭。

“對,我們南國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但也許,天下各處,漂亮的女孩子都不會少。”

“不!我是說,你也漂亮。我帶不回南國溫暖的冬天,但我能帶着南國最美麗的太子殿下回去。他們都會喜歡你的!”

李慈蹙眉,“我不是被你帶回去,我只是去幾年。時候到了,我還會回來的。”

尤裏茲沒有立即回應,似乎在盯着他一張一合的嘴唇出神,被瞪了一眼,才如夢初醒,直白道:“這樣的臉蛋,哪怕擁有幾年也好。”

李慈氣得說不出話。

而尤裏茲居然乘勝追擊,伸手便攥住了他的下巴,說:“生氣也好看,臉蛋紅紅的,像被操到了高潮。”

“瘋子!”李慈終于放棄和這樣的人虛與委蛇,掙紮着扳下他的手。

“這樣就真實多了。”尤裏茲把他激怒之後反而像嘗到了什麽甜頭,懶洋洋地向後一靠,抄起手臂,慢慢把聲音壓低,“在我的地盤,不要擺出你們南國人那副陽奉陰違的嘴臉。再讓我發現你試圖欺騙我,我會扒光了你的褲子,在你的臣民和奴婢面前操你,讓你顏面盡失,斯文掃地,就不會再有虛僞的勇氣了。”

李慈氣得發抖,瞪着對方自鳴得意的臉,恨不得生啖其血肉。

尤裏茲看了他一會,卻回給他一個含情脈脈的眼神。甚至把剛剛碰過他的手指放進自己的口中嘬了嘬。

“我用過你這張嘴不知道多少次,還是覺得它什麽時候都不如被肉棒堵着的時候好看。我回憶你在我胯下吸吮時的表情,都還能記得一清二楚,你是怎麽做到還能面不改色,若無其事地與我交談的?這難道是你們南國人的特技?我現在看到你張開嘴唇,就想着要操進去,你最好老老實實地找東西把臉遮住吧,太子殿下。”

車馬剛剛行過鬧市,李慈拼命捏住自己的大腿,才克制住自己跳車的沖動。

在宮中那副野蠻粗俗的姿态,竟然是他僞裝過的樣子!不及此鄙薄下作的十分之一!

“你說我虛僞,可那個時候,用毯子遮住,你根本沒有看到我的臉,又怎麽會記得我的表情?誇大其詞,颠倒黑白,難道就是你們剎利人的特技?”

尤裏茲忽然上前揪住李慈後腦的發絲,嗤笑,“殿下,你是真的既美又蠢。”

馬車停下來,臨近城門,出入檢行。

親在李慈的臉頰上,尤裏茲跳下車送上通關文牒。

尤裏茲眼尖,等待之時一眼發現隊尾多出一個布衣和尚,遠遠地拿手指着同空,要人把他帶上來。

傳達官一遛小跑跑上前,從懷裏掏出一道聖谕呈上。

大意為“消災祈福”雲雲。

尤裏茲冷笑一聲,“嘁,想跟就跟着吧。”

車馬出關,同空微微颔首,用鬥笠遮擋住前方探尋的視線。

今晨剛剛失而複得的鬥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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