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瓊花在我手上

十七、想要瓊花?跟我合作!

李建成調集兵士趕到春波小築時,現場已經一片狼藉。卻沒有秦瓊的影子。

有受傷的士兵還來不及走的,被抓過去回話,說是那相貌酷似太子之人被禁衛統領常何抓了,要去宮中審問。

李建成心知嚴寬若是被抓去動了私刑便再難有活命機會。心急如焚,一路飛奔,終于在宮門前攔下了常何。

兩軍對壘一般的氣氛中,人人自危。常何指着宮門道:“太子殿下這是想做什麽?”

李建成執缰踏馬上前,手執長劍對準了常何頸項:“誅小人!”

他見常何身後正是嚴寬,但似乎并無大礙,放心了一些,高聲道:“嚴寬!”

嚴寬雙手被縛,緩緩來到李建成馬前,仰頭道:“殿下!”

兩人現在站在一處,更叫人疑心自己的眼睛。大唐居然有兩個一摸一樣的太子!只是看得久了便能發現不同:一個騎在馬上,一身貴氣也無法遮掩他睥睨天下的氣度。一個站在地上,雖然身已被縛,卻一派豪邁氣概!

常何道:“殿下您何必為難小人?既然這嚴……還是秦……侍衛您都看到了,咱們把劍放下行不?”

建成自知口誤,竟叫了嚴寬真名,雖恨不得一劍殺了此人,卻也知這人身居要職,又是在宮門外,道:“秦瓊秦言寬!常大人已經承認是誤抓了你,現下要放了你,還不謝恩随本王回府療傷!”

嚴寬一用力便将手上繩索掙開,裝模作樣向常何行了一禮。跳上駿馬,與李建成絕塵而去。

然而兩人行至半路便改道向城郊歐陽明日宅邸奔去。這不是李建成的主意。若按照他的本意,當然要遠離明日,令他免受牽連。只是半路上他便支持不住了。他原本便有傷在身,已有近兩日沒有合眼,整日借酒澆愁,使得內傷加重。這些倒還罷了,今日在春波小築內中的迷藥十分難纏,他一心要去救嚴寬,于是忍了一路,現在想到人已救出,再無牽挂,來不及反應,便從馬上倒下,不省人事。

明日門口。歐陽明日見到嚴寬扶着的李建成,驚道:“太子殿下?”“嚴寬?”

嚴寬帶着建成回來時,明日正準備出門入宮一趟。

他發現嚴寬偷偷出府時,派人前去打探過,才得知原來太子建成竟有兩日不見蹤影。相比這個,此事竟然這麽容易打探,更令他生疑。于是他動用宮中人脈才知道,此事之前已經有風言風語。那宮中寵妃尹氏更是在昨日離奇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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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處時日不短,他對李氏兄弟的為人算是了若指掌。若說武功天下無雙,打江山平天下,太子李建成當之無愧是天下第一人。但若說智謀舉世罕有,治國家理朝政,平心而論,秦王李世民可能才是最适當的人選。

譬如這次太子失蹤怕是與李世民脫不了幹系。其實陷害也不是第一次,建成卻或是置若罔聞,或是一笑而過。或許是這種兄弟争鬥以前從未如此激烈過的緣故。作為朋友建成這種直爽重情義自然很妙,若是作為一國儲君,既不肯委曲求全,有時還會意氣用事不顧大局,這樣的人,注定在朝堂上難以生存,談何治國?!

明日令人将建成安置在藥廬的榻上,見他牙關緊咬,似乎忍受極大痛苦,忙脫去外衣檢驗,外傷雖多,卻多已結疤,問了嚴寬,才知道之前他曾中了迷藥昏睡過去。

明日細細問了中毒情狀,又取了銀針查探。見建成突然睜眼,眼中俱是紅血絲,他見了明日,眼中半是欣喜半是怨憤,留戀不已看了片刻,便重又閉上眼睛。

歐陽明日嘆了口氣,借故支走嚴寬等人,待藥廬裏只剩下兩人。輕輕拍了拍建成側臉道:“太子殿下?中這種迷藥不能忍着,要疏導出來才行。”

他的手既不溫暖又粗糙,卻令李建成再也忍不住旖念。他啞聲道:“明日神醫還是不要救我的好。”

歐陽明日手上取了金線,默默低頭将建成雙手縛上,也不答話。建成忍痛道:“嚴寬告訴我,你和他妻子是孿生兄弟,這是你教他騙我是不是?我那晚守在你門外,親眼見你出門,況且,歐陽明日的孿生兄弟,難道也是行走不便麽?!”

建成見他仍不答話,便是默認了,頓時怒從心頭起。“你為何教他騙我?是怕我對付他?你……竟對他用情如此之深?那我在你心中算是什麽?真的只是……”

替身二字未說出口,卻被歐陽明日的吻堵得再說不出剩下的話來。

這個吻是如此纏綿深情,建成覺得腦袋突然一片空白,渾身上下的血液齊齊向欲望處湧去。明日的吻雖然生澀,手上卻熟練解開建成的外衣,露出大片□□肌膚來。原來他本夜宿煙花之地兩個日夜,連日竟連內衣都未穿。

“明日……”建成難耐地掙紮起來:“解開金線……明日……”

歐陽明日卻邊吻邊取了金針從建成背後大穴狠狠刺下!

見建成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明日嘆道:“既然太子殿下問到了,那明日在殿下心中又算得什麽呢?”

建成覺得全身血液逆流,心髒幾乎跳出胸膛:“我至今未娶正室,只因……這個位置我是……要留給歐陽明日的。”

明日神色震動,又轉瞬大笑起來。

他聲音清朗,聽在建成心中卻如針紮一般:“殿下幾歲了?竟還有這種妄想!如太子殿下這樣懵懂又不顧大局之人,就算我真的能做了太子妃又能活幾天?”

建成覺得自己剛才的燥熱狀态已經消失,渾身逐漸被涼氣侵擾,甚至連心髒都是。

明日見他面色逐漸褪了紅暈,知道這種金針刺穴的法子果然奏效,暗暗松了口氣。

建成隐藏怒氣道:“明日,你剛才說的這些都是為了刺激我,給我療毒是不是?”他的自尊心實在無法容忍最信任的人會這樣評價自己。

明日搖頭道:“明日從不說違心之言。殿下此次不是第一次受秦王陷害,之前為何從來都是一笑了之?”明日低頭貼在建成耳邊道:“因為殿下剛愎自用,只要秦王但凡露出一點孺慕,或是有點兒示弱,殿下便會心軟猶豫,這樣的殿下就算僥幸讓你登上皇位,恐怕也非天下百姓之福。 ”

建成道:“那不一樣!況且,這次……未必便是世民害我!”

明日嘆道:“殿下除了剛愎自用,還很識人不清。您可知道,府中至少十名侍衛為秦王收買?殿下撥來保護我的侍衛也多半是秦王眼線?殿下幕僚的情況恐怕也好不到哪裏去。宮中寵妃秦王也可從容運出,想必宮中情形也是如此。”

他見建成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雙拳卻逐漸握緊,加上了最後一根稻草:“就在殿下去柏壁救援前,秦王還拿派人收買我,希望能在殿下出征前一晚用迷藥迷倒您。”

李建成再也承受不住,低吼一聲,幾乎掙斷金線,雙手已經鮮血淋漓,卻仍是極力瘋狂掙紮着。

明日趁他情緒激動,迅速取了背後的金針,道:“殿下息怒。請原諒明日現在才對殿下說這些肺腑之言,只是這些日子以來,明日苦思冥想也找不出法子應對秦王布下的天羅地網,只好退而求其次,為殿下找了一步退路。”他從暗格中取了羊皮紙和一塊玉佩道:“以前從未和任何人說起過,我父親其實也曾是一方霸主,他統治的四方城現在雖然已經大半成了廢墟,卻還有一些忠心的部下和好朋友在那裏。今晚我會進宮向陛下澄清事實,若是未時之前未回,便是宮中也有變故,殿下不必猶豫,可以即刻去四方城暫避。李世民的勢力再大,在他統一天下之前,此處都是極安全的。”

建成怒道:“未時之後你若不回來,便是遇難了。你卻叫我去暫避?呵!原來在明日眼中,我不但剛愎自用,識人不清,還貪生怕死?”

歐陽明日并未答話,嚴寬卻忍不住推門進來:“神醫的話我剛才全聽到了,我陪神醫進宮。一來可以澄清真相,退一萬步說,萬一遇險,以我們二人的武功,脫險可能也是很大的。”

歐陽明日故意說了許多,等的便是嚴寬的這句話。

兩人見建成低頭沉思良久竟不再反對,便叫人備了馬車,因明日是皇帝陛下的救命恩人,特許不經召見即可入宮的特權。而嚴寬不過是太子府侍衛,沒有手續難以入宮。

明日出了門道:“若要取得入宮的腰牌,怎麽也得折騰兩日,事急從權,只好假扮太子冒險一闖了。”

嚴寬并無異議,明日取了雪月軒裏的太子朝服讓嚴寬換上,又親自替他換了太子慣常的發型,後退一步打量再三,嘆道:“天下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兩人準備停當,上了馬車,明日又囑咐了待會進宮面聖應當 着重說些什麽,在嚴寬追問下,又說了些太子和秦王之間的過往恩怨。聽得嚴寬眉頭緊鎖。

兩人一路順利,到達宮門比預計得還要早。下了馬車才發現,清風送爽的天氣突然悶熱起來,太陽躲進厚厚雲層。似乎一場暴風雨正在醞釀積蓄,即将到來!

嚴寬一身黑龍朝服,頭戴紫金冠,手握上朝的玉圭金劍,擡頭見宮門上黑沉沉三個大字:“玄、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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