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追求的權利
“走,吃飯慶祝去!”
幾個人覺得比上次贏了區級籃球賽還高興,張沃嘴角都快咧到天上了:“走走走,去我家飯店,随便點!”
張沃他爸是做生意的,名下好幾家飯店。
“不怕你爸逮着啊?”傅澤沛也笑。
“今天不怕,管他呢!”張沃說,“沒準我爸還為我驕傲呢,他兒子什麽時候這麽出息過?”
圍觀的觀衆散了,十中那群人也悻悻走了,自古勝者雄赳赳,敗者灰溜溜。
傅澤沛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了一會兒,不知道哪個孫子下手這麽狠,半天了他肚子還隐隐地疼。方嘉年他們正商量怎麽過去,他們幾個加上啦啦隊,還有鐘洛叫過來的人,有十六七個。
他用手撐着腿,汗滴在石板上,忽然面前伸過來一只手。
“沒事吧?”是祁鶴。
傅澤沛搖頭,疼歸疼,不過哪次打比賽不受點傷。
“不舒服就回去休息。”
“沒事。”傅澤沛不想掃興,抓起前面那只手腕,借力站起來,“走吧。”
祁鶴“嗯”了聲,心髒在胸腔裏狂跳,周身彌漫起淡淡的水汽,混着公園的樟木香。
傅澤沛走在後面,趁他不注意掀起衣服一看,肚子上都青了。
最後打了四輛車,一群人浩浩蕩蕩到了飯店。經理認出來張沃,直接給了他們最大的包廂。
入座時傅澤沛随便找了個地方坐,沒想太多。結果他左邊是張沃,右邊是方嘉年,鐘洛挨着方嘉年,這邊已經坐滿了人,祁鶴只能坐到鐘洛旁邊。
這怎麽行?傅澤沛眉頭一皺,站了起來。
“怎麽了澤哥?”挨着他的張沃問。
傅澤沛來不及解釋,匆忙地說:“我想挨着祁鶴坐。”
“啊?”張沃用怪異的眼光看他。難道他猜錯了,是澤哥單戀姓祁的?
傅澤沛是個一起去學校都怕被人誤會的人,随便編了個借口:“我熱,那個座位離空調近。哎,要上菜了,你往左邊挪一個位置。”
說完他硬生生擠到了鐘洛和祁鶴中間。
鐘洛以為他跟祁鶴熟,沒多想;祁鶴以為他要跟鐘洛敘舊,也沒多想。
只有傅澤沛默默想:我為這個團體付出了太多!
“來來來,咱們舉杯慶祝一下!”張沃大嗓門喊道:“感謝裁判團公平公正,感謝啦啦隊加油助威,感謝我的隊友們默契配合,還要感謝我爸,給了咱們白吃白喝的地方。”
一陣哄笑,大家都紛紛站起來,舉起手中的杯子。
等等,他們怎麽直接舉啤酒瓶?傅澤沛默默看了眼自己手裏的白開水。
連對面幾個小o都是啤酒瓶,準備好一口幹了。這群人這麽生猛?
他也悄悄換了瓶啤酒。
雖然他酒量差,但一瓶啤酒應該沒問題,上次是張沃的整蠱飲料度數太高了,他才一杯倒的。
嗯,一定是。
這次不會再丢人了,比如抱人家大腿之類的……
酒到中途,有幾個人有事提前走了,張沃正在跟人高談闊論,把一群omega哄得直樂。方嘉年和鐘洛不知道做什麽去了,出去了半天還沒回來,傅澤沛撐得打了個酒嗝。
酒精這個東西,他還是不沾的好,雖然沒醉,但頭暈暈沉沉的。
剛才的話一語成谶,空調沖着他直吹,開始冒汗的身體現在凍得直哆嗦。
他沒帶外套,大夏天出來打球誰能想到穿外套啊,巡視了一圈,就方嘉年的外套搭在椅背上,人和鐘洛一起失蹤了。
他知道兩人不會介意,挪了個位置去拿方嘉年的外套。
誰知背後傳來一聲沉啞清晰的聲音:“穿我的吧。”
“?”傅澤沛一回頭,正是祁鶴。
原來祁鶴也穿着外套呢,放在腿上,他剛才沒看見。
不是?祁鶴連他的醋都吃?
傅澤沛只好放下方嘉年的外套,接過他的運動外衫,毫不客氣地穿在身上:“謝了。”
剛坐穩沒多久,他又站起來,想去廁所。
三樓只有兩個大包廂,除了他們包廂,另外一個包廂沒有人,房間裏聒噪的聲音被隔絕,頓時安靜了不少。
順着指示牌找到衛生間,他剛要走進去,就聽見裏面傳來一陣輕微的喘|息聲。
方嘉年和鐘洛在裏面接吻,可能還幹了點別的。
差點撞破,傅澤沛霎時紅透了臉。他感知功能缺失,聞不到信息素,但想想也知道此時這裏充斥着滿滿的alpha侵略性的信息素。
鐘洛和方嘉年的信息素都是A級的,等級低的alpha根本無法靠近,更別說omega。
難怪整條走廊一個人都沒有。
傅澤沛悄悄退出去,準備去樓下的洗手間。
誰知他一轉身,撞到了一個結實的胸口上。
本來喝過酒的頭就暈,這麽一撞,腦袋晃晃悠悠,更暈乎了。
祁鶴莫名其妙,見他站在洗手臺前:“怎麽不……”
“噓!”傅澤沛擡手捂住他的嘴。
不能讓祁鶴進去,看見自己喜歡的人在跟別人接吻,他得多傷心啊。
其實祁鶴感受到了這裏有信息素,但他是S級的,A級的信息素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影響。從傅澤沛的反應,他已經知道方嘉年和鐘洛在裏面了。
傅澤沛生怕他難過,輕聲說:“走,去樓下!”
電梯的門關上,空氣裏彌漫的信息素的味道才基本消失。不過傅澤沛聞不到,他一本正經向祁鶴解釋:“剛、剛才兩個alpha在廁所打架。”
好像只有這麽解釋,才說得通。
“是嗎?”祁鶴哭笑不得,“你看見了?”
傅澤沛含含糊糊:“昂。”
樓下包廂小,人也多,兩人上完廁所出來,傅澤沛邊洗手邊回憶剛才的事,這麽多人祁鶴不喜歡,怎麽偏偏喜歡上了方嘉年呢?
真是造孽。
他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想了好久才發現盲點:“诶,你不是omega嗎,剛才那麽強的信息素,你怎麽……”
“我不受A的信息素影響。”祁鶴說。
傅澤沛一驚,難道祁鶴跟他一樣,也有感知障礙這個破病?
“為什麽?”
已經提示到了這個程度,他還是沒有反應過來。祁鶴無奈,解釋道:“可能我是S級的吧。”
信息素只有B級的傅澤沛:有被冒犯到。
他暫時不想回去,覺得吵,又怕回去再喝酒,這麽下去他真要醉了。他喝醉了不一定幹出什麽丢人的事呢,就在二樓走廊盡頭的觀景臺呆了一會兒。
祁鶴也沒走,陪他站着。
一時無話,過了一會兒,祁鶴非常不合時宜不解風情地說:“這周還沒補習。”
傅澤沛噎了一口,怎麽這家夥真把老劉的話記心上了?
“你作業寫完沒有?”他問。
祁鶴有種不詳的預感,果然聽見傅澤沛說:“回去數學卷子借我抄抄,我還沒寫完。”
“……還差多少?”
傅澤沛:“我記得好像寫了兩道選擇,還是一道來着?”
這是沒寫完嗎?這壓根就是還沒寫!
“借我抄一下嘛,我平時都自己寫,就這周沒寫。”傅澤沛決定來軟的,反正他是個沒骨氣的,“數學我只能抄你的,抄別人的老師一眼就看出來了。”
“為什麽?”
“錯誤率太高,不是我的水平。”
“……”
那确實是只能抄他的。
兩人再次回到包廂,方嘉年和鐘洛已經回來了。傅澤沛偷偷看了眼祁鶴,後者寧靜深邃的眼睛裏看不出任何情緒。
鐘洛沖他笑了下:“吃飽了嗎?”
傅澤沛回神,瞥見他領口上方有好幾個紅印子,不自然地移開目光:“嗯。”
過了兩分鐘,他轉向右邊,問祁鶴:“你吃飽了嗎?”
祁鶴點頭。
明天還要上課,不到九點就要散了。張沃興致未盡,嚷嚷着要約一波唱歌。
“差不多行了。”喬月說,“咱們明天還要上課呢。”
“好吧。”張沃很聽她的話,“那,我送你回家吧。”
喬月看了眼旁邊的田萌:“我跟田萌一起走。”
“那我把你們兩個都送回去,保證安全到家。”張沃跟泡在蜜裏一樣,整個人甜滋滋的。
順路的一起走,裁判跟幾個大高個湊了一輛車,幾個omega也結伴走了,還有三個離家近,走着消失在了路口。
“我去小洛家。”方嘉年攬着鐘洛。想到上次的事,他對祁鶴說:“傅澤沛酒量差,你們不是順路嗎,就叫一輛車吧,路上照顧他一下。”
祁鶴“嗯”了聲。
傅澤沛心想,看來他上次真的過于丢人了。
方鐘也走了,只剩下他跟祁鶴,還有個鐘洛叫過來的人。祁鶴去路邊攔出租,傅澤沛低頭看手機,過了幾秒,肩膀被人從後面拍了下。
是鐘洛叫過來的人,一個高大的alpha。
“?”
那人說:“傅澤沛是吧?”
“呃,我是。”傅澤沛一頭霧水,他這是又不知不覺中得罪了人?
“我叫宗濱,十中的。”他盯傅澤沛好久了,從球場到飯桌,可惜傅澤沛絲毫沒注意到他,“能留個微信嗎?”
這走向跟想象中不一樣,傅澤沛愣了下:“可以啊。”
他在宗濱的手機上輸下一串數字。
宗濱看了眼:“這也是你手機號吧?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挺喜歡你的。”
“???”
哈?
“他還不是你對象吧?”宗濱指了指路邊的祁鶴,“雖然他喜歡你,但我也有追求你的權利,是吧?”
傅澤沛直接傻了。
不是,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他被人表白了?還有,這個宗濱哪只眼看出來祁鶴喜歡他的!
誤會。
天大的誤會。
“我是A,聽說你正好是A性戀,那太巧了。”宗濱說,“雖然我信息素等級不高,但是,應該比一個beta強。所以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他說的beta正是祁鶴。
不不,其實他是omega。傅澤沛在心裏說,我也不是A性戀,我是O性戀。
他不知道該怎麽回複宗濱,倒是宗濱見他愣了半天,主動說:“沒事,你考慮考慮,咱們可以先從朋友做起。”
說罷他晃晃手機:“好友請求發送過去了,記得同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