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罪3

在我站直的一瞬間,我哥果然臉色大變。

但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沉默着,用力握着我的手臂。面孔上一絲表情都沒有地死死盯着我。

我只瞥了他一眼,就垂下了頭,不敢與他對視。

從小我就最害怕他的這種表情。小時候我做了錯事,他也不說我什麽,就這麽盯着我,好似我不馬上認錯,就會發生什麽超出想象的恐怖事情。

可這又不是我自己的錯?

每一次發生這種事,都不是我自願的。

我感覺委屈萬分,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明明這次錯的就是你。

我雖然這麽想着,但剛剛發生那件事的時候,那個長着我哥面孔,身穿西服的人,雖然最終露出了令我熟悉的那個人的瘋狂表情,但我隐隐有種直覺他也許真的是我哥,可真一定要我下個結論時,我自己也說不清。

最終我哥放開了我的手臂,就在我剛松了一口氣的時候,他突然順着我的喉結,一路向下,一點點地摸過我身體正面的痕跡,甚至連之前他光是看見都要轉身避開的、紅腫挺立的乳.頭也不放過。

他的舉動超出我的想象,以至于我當下就呆了,好似正在被體罰的學生一樣乖乖站着,任他肆意撫摸。

直到他摸到我的大腿內側,我才如夢初醒般地一下抓住他的左手,慌亂地說道:“等等,哥哥,你在做什麽?”

他聽到我的問話,只是嚴厲地掃了我一眼。

而我竟條件反射地松開了他的手。

他一把把我攬進懷裏,右手抱着我的腰,将我緊緊壓在自己身上,左手順着我的脊柱,握住了我的半邊的臀`部。

“哥哥……唔”

我輕輕呻吟了一聲,立刻就捂住了嘴,驚恐地擡起頭看着他。

但他連個眼神都吝啬于給我,左手就摸進被濁液弄得又濕又黏的股溝,手指更是在穴`口打着轉。

身後那種奇怪的感覺,一下子讓我想起了那些痛苦的回憶,我奮力掙紮起來,整個人簡直委屈地想哭。

他一看我反應劇烈,确實放開了我。只用他那只沾滿濁液的左手,摸上我的臉,大拇指在我的面頰上摩挲着。

我覺得面頰變得又濕又黏,扭臉想要避開,卻因着他的手掌,被枉顧意願地擡起了頭,雙眼正好與他視線相交。

我聽見他問道:“彤彤,這是誰幹的?”

此時,他的表情絕稱不上恐怖,似乎為了不吓到我,故意一反面無表情的樣子,露出了一個似有若無的笑容,但這異于他常态的表情,反而令我壓力更大。

“不知道”我撇開眼,小聲嘀咕了一聲。

“什麽?”

“我說我不知道,這又不是我的錯。”我擡手用力揮開他的左手,感覺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仿佛一低頭就會順着臉頰會流下。

我擡起臉,又憤怒又委屈地說道:“哥哥,你……你憑什麽……這麽對我,我又不是自願的!”

他看着表情激動的我,想要伸出手做什麽,卻僵在半空中,進退兩難。

良久,他從口齒之間擠出了一句我意想不到的問句:“那個人是我嗎?”

“啊?”我驚訝地看着他,一放松眼淚也湧出眼眶,整個人狼狽無比。

然而一個瞬間,我突然想到了什麽,連連向後倒退了幾步,卻忘記身後就是病床,一屁股摔在了床上。

我擡起手,抗拒地說道:“你別過來,你到底是誰?”

我哥一邊看着我,一邊向後退了幾步,說道:“彤彤,你別怕,哥哥給你道歉。我的意思是他長得和我是不是一模一樣?”

我警惕地看着他,問道:“我們一開始在這裏的哪裏見到的?”

“我在大廳裏看見你躺在地上,彤彤。”

确實是一開始的哥哥。

我松了一口氣,拉過床上的被子,裹着自己,說:“你怎麽知道他長得和你一模一樣,哥哥。”

我哥又不說話了,他看着我,表情猶豫,幾次開口卻又閉上了嘴。

“哥哥,明明你知道了什麽,卻還都瞞着我,你到底是為了什麽?”

我想起這段時間的經歷,只覺得憤怒,如果我一開始就知道的更多,也許就不用經歷這些了。

為什麽不告訴我?

到底害怕我知道什麽?

難道是那個嗎?

如果是那個,好像在情理之中。

一個念頭在我腦海中閃過。

“我知道了,你是為了那個嗎?那張紙條我看到了。還有從兒童區那裏經歷事情裏,我也已經知道了那件事。”

“你知道什麽了?”哥哥聽到的我的話,臉上裏露出一絲警惕的神色。

我看着他,發洩似地笑着說道:“我已經知道我是個死人了。”

他臉色再次大變,突然苦笑起來。

“怎麽了,你難道不是為了防止我知道這個,才什麽都不告訴我嗎?”我疑惑地問道。

“你弄錯了,彤彤。”我哥邊說,邊慢慢靠近我。

他站在我的身前,雙手撐在我的身體兩側,俯視着我說道:“你還活着,死的是我。”

我仰頭看着他,試圖從他的面孔上察覺哪怕一絲一毫的線索。

可他的臉上只有一種我無法理解的痛苦和愧疚。

難道真的是我推理錯誤了?

不不,如果哥哥已經死了,那張紙怎麽解釋?

9月28日那天晚上,我難道并沒有來圖書館嗎?

不,我一定是來了的,所以才有那個被斷首的哥哥對我說,下一次不要深夜去折桃花了。

還是在之後又發生了什麽?

等一下,讓我從頭再回想一遍,現在我自己唯一記得的就是2014年9月28日那天,哥哥消失在了圖書館。

而之後遇到了兩位哥哥。

身穿短袖的哥哥和我說,他是10月3日進來的。而眼前的這位則是1月9日。

他們都說是為了來找我。

假設那張紙是真的。

我在9月28日晚上來折了桃花。

這一天也許是2014年的9月28日,亦或者是2014年之後的哪一年。

如果這一天就是和哥哥消失是同一天的話,

而如果是之後的哪一年,就算是2015年好了。

那麽這兩位哥哥,分別是2015年10月3日、2016年1月9日以及2016年1月9日,和2016年10月3日的這兩種的可能性最高。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1月9日這一天的年份必然是在9月28日那天之後的哪一年。

這樣的話,不可能我活着,哥哥卻死了。

明明好不容易都把他換出去了,為什麽還回來。

難道在這之後又發生了什麽?

他一定對我隐瞞了很多東西。

但為什麽不能讓我知道呢?

我還可以相信你嗎?

雖然我這麽這樣想着,但這種無聲的僵持,更令我手足無措。

哥哥看我的眼神痛苦而悲傷,僅僅回望着他,我就難以痛下決心來質問他。

我只能扭過頭避開他的眼神,說道:“我不知道能不能相信哥哥。但我确信一點,不管哥哥你是死是活,我必然是死過一次的,就溺死在桃樹下的那個小池……”

沒等我說完,我哥突然抱住了我。

“哥哥?”我拍拍他的後背,“你怎麽了?”

良久,他才附在我的耳邊說道:“彤彤,我們不說這個,好不好?我一定讓你離開這裏。”

“可……如果……我說是如果……我已經死了,那還能去哪裏呢?”

“彤彤!”我哥松開我,嚴厲地看着我,“我說你活着,就是活着的。”

我不敢直視我哥的眼神,只好委屈地低着頭,喃喃說道:“但是比起我活着,你死了,我還是希望哥哥是活着的。”

我聽見我哥長嘆了一口氣,蹲下握住我的手,仰視着我說:“彤彤,你聽我說,1月9日那天我出了車禍。而你直到我死的時候,一直活着,只是……”

“只是?”我不解地望着我哥。

我哥撫摸着我的手背說道:“你的确……的确是溺水了。但搶救成功,你被救活了,只是成了……植物人。”

“啊?”

竟然成了植物人?那我現在是怎麽回事?不該在醫院裏嗎?

“這麽說我現在在醫院裏?”我不可置信地問道。

“對,就是和這個房間一模一樣的地方。”我哥回答道。

我環視四周,怎麽看都毫無印象。

不過如果照我哥的說法,我确實也不該會有什麽印象。

但這真是真實的嗎?

我有些不相信。

而且如果我相信這一切,那麽就必須接受哥哥已經出車禍死了這個事實。

那樣的話,還不如一開始我死了這種可能更好。

就在我糾結于這些時,突然哥哥站了起來,說:“彤彤,我知道你一時難以相信,但我可以證明給你看。如果這是真的,這個房間裏應該就像你住的房間一樣,衣櫃裏有你的換洗衣服。”

我看着我哥,雖然依然有些不相信,但最終點了點頭。

我哥随後就轉身去了衣櫃。

就在他轉身去衣櫃的時候,我忽然感覺被子裏的腳,像是被誰用冰冷的手觸碰了一下。

我有些奇怪地掀開被子,竟然發現在腳邊有個觸屏手機。

手機屏幕正亮着,上面正記錄着通話時間,裏面也傳來一些細微的說話聲。

我本想喊我哥過來,但看他正站在衣櫃裏,拿着衣服比劃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就自己拿起電話放在了耳邊。

只聽見電話裏傳來熟悉的聲音,不這已經不是熟悉的這種程度。

而是我自己的聲音。

“你好,請問是郎濤,郎先生嗎?我是姜彤,那個……”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對。”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啊?”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呃”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呃,好,車子就停在圖書館對面。”

“還有小心臺階,大門口的石板橋特別滑。”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嗯,對,爺爺在的時候,還是這裏的館長。不過後來立了遺囑,不讓我姑姑和我爸繼承,後來就捐給國家。”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這棵桃花樹确實有點怪。我小時候我媽都不讓來這裏玩。據說以前有人跳水死在這裏了。後來爺爺捐圖書館的時候,指名什麽都可以動,唯獨桃花樹不能動。”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是不是忘記什麽了?”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哦,剛才有個人站在水邊,我怕他掉下去。先不說了,我快去快回。”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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