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
鄧文宣一擺手:“我來是讓你跟小可說,叫她馬上回學校!昨天晚上她說她不放心你暫時不回去了!……她回國時假都沒請只跟宿舍同學說了一聲,再不回去極有可能被校方開除!道理我們跟她說了,說不通!你跟她談!”
海潮愣在那裏。他想當然地認為鄧文宣來是為他,比如,阻止他去無錫;壓根想不到他來是為別人,包括為小可。
鄧文宣看他,目光嚴肅帶着敦促,海潮無法回避,喃喃開口:“我跟她說過讓她回去……”
鄧文宣馬上道:“怎麽說的?完全是一種消極的态度!你這個樣子她能走嗎?走了能放心得下嗎?海潮,你是男人,小可是女孩兒,但在這件事上,她表現得比你強,強得多!她比你更有責任感更懂得為對方着想更具自我犧牲精神!你呢?沉溺在自己的痛苦裏不管不顧,不管自己,不顧他人!……你不是我孩子我對你只能說到這裏,小可不一樣,小可是我女兒,我必須為她負責。現在我要對你說的是,如果因為你的任性軟弱放縱自私耽誤了小可,我們決不原諒!”
作為醫生鄧文宣見多了生離死別,深知這樣的痛苦不能僅靠安慰哄勸,甚至,重要的不是安慰哄勸,是提醒是批評是當頭棒喝壯士斷腕!惟此,激發出他的責任感和他對生活的熱情。
次日,海潮去公司上班。雖因停職無事可做,仍堅持按時來去以保證調查組随叫随到。小可徹底放下心來,訂了返回日本的機票。
這天晚飯惠涓包了餃子,小可明天走。餃子包好就等下了,海潮遲遲不來。小可不敢打電話催,之前他說過調查組要找他談話。一家人坐客廳等,開始還能說說話,随着時間推移,都不想再說。在小可緊張得實在耐不住決定打電話時,海潮回來了,看神情非常平和。惠涓當即放心,張張羅羅去廚房下餃子,招呼鄧文宣幫忙,給兩個孩子騰空兒。
小可問:“怎麽樣?”
海潮說:“還行。一切在程序中。”說完,随意地問了句:“哎,你給劉旭剛打錢了?”
小可點頭:“嗯。劉旭剛說他會按月還——”心猛地一咯噔,這事她好像沒跟他說過,他怎麽知道的?——忽然,她明白了!“怎麽啦?”她問,聲音很輕,仿佛氣聲。
下午,調查組向海潮出示了一份向飛某賬號的支出單,他母親的全部費用都由這個賬號支付,其中最大的一筆支出二十一萬打到了劉旭剛賬上,他們問他和劉旭剛什麽關系。
海潮對小可笑笑:“沒事。想起來了,随便問問。”本不想問,但他需要求證。
小可盯住他不放:“你怎麽知道的?”
海潮打哈哈:“我怎麽就不能知道了?哎,山山他們什麽時候搬?”給人感覺他是從山山那兒知道的。
小可根本不為所惑,輕聲問了:“是調查組——說的吧?”
一直在廚房注意傾聽的鄧文宣、惠涓聞之一齊擁到廚房門口,盡管不明白具體怎麽回事,但“調查組”三個字和小可的神情已告訴了他們關鍵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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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中,小可自語般喃喃:“我怎麽這麽笨……還算是在投行幹過的……怎麽能想不到這個呢!”
海潮溫和地道:“嗨,你接觸的只是日常工作,這是件非常态的事情。”轉臉對一直想問不敢問的鄧文宣、惠涓解釋:“我和向飛有無經濟往來,是調查組調查的重點。”
……
小可決定再等段時間走,等海潮結果出來,學校那邊她去協調。這次鄧文宣沒反對。小可留下來有什麽作用他不清楚,但他清楚,如果她這樣走了而海潮完了,她會把責任全攬自己身上,他太了解他女兒了,這孩子太易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