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冊封典禮結束, 皇後應該到自己的鸾儀宮內等候,皇帝則留下來參加酒宴。不過想也知道皇帝沒打算讓皇後去住鸾儀宮, 否則以他的性子,怎麽會不大肆修繕一番。所以當皇後直接回了乾清宮的時候, 大臣們都假裝沒有看到。

皇後冊封大典不用蓋蓋頭,林珩視線無阻,順利的進了乾清宮,這裏被重新裝飾了一番, 哪兒哪兒都是紅的,真心傷眼睛,還不如以前都是黃的。

跟着他伺候的人是那天那個女官和侍女打扮的十三。

林珩一進殿,就道:“快把這個東西從我頭上取下來。”這鳳冠壓的他脖子快斷了。

十三跟他也比較熟了, 笑吟吟的上前幫他拆卸鳳冠。

那女官本來還在猶豫,合卺之禮還未過, 現在就摘鳳冠未免不太合适,不過有上次的事情打底, 又見十三無所畏懼的樣子, 就明白還是要聽皇後的,便也上前小心的幫他取下鳳冠。

兩人合力取下鳳冠放到了一邊, 林珩活動了一下脖子,看向那女官:“你叫什麽?”

“回娘娘,奴婢滢然。”

十三被一聲娘娘雷的虎軀一震,林珩倒是已經适應良好,淡定的道:“哦, 滢然,以後你就負責幫我管事了對不對?”

滢然忖度着,皇後娘娘看起來冷了點,脾氣倒感覺還挺好,從不見他随意發作下人,故而也放松了一點,話也多了幾句:“回娘娘,是。暗一大人已經交代過了奴婢該做的事,一切都按照以前的規矩來,有什麽不确定的就去問他,不會擾了您的。”

林珩滿意的點點頭:“不錯。”能脫穎而出送到他面前,腦子還是夠用的,就是膽子有點小,不過這也有可能是專門挑選的?

暗一的本事,他還是信得過的,既然人都送來了,那就放心用呗。

林珩繞到內殿,十三和滢然不敢再跟,等在了外面林珩瞅了一眼桌子上用來行合卺之禮的兩個紅線相連的小酒杯,打開一邊的酒壺聞了聞。

——居然是龍骨脂!

林珩忍不住偷偷喝了一杯,然後又一杯,一杯接一杯,直到酒壺見底了,才戀戀不舍的停了下來,心中腹诽:玄兄居然偷偷藏了美酒不告訴他,這種行為必須要聲讨,堂堂一國之君,怎麽能如此小氣?!

他瞄着那白玉酒壺裏淺淺一層底,內心掙紮着,合卺之禮,用什麽酒都可以啊,就剩這麽點了,幹脆喝完了好了,否則看着多不好看啊!

嗯……有道理!

于是最後一點底子也進了某人的五髒廟。

宮玄禹心裏也郁悶啊,他何嘗不想多拿出幾壇子酒來讨珩弟的歡心,真心是沒有啊……他雖然從龜茲王那裏敲來了酒方,可新酒釀出至少需要一年時間,這僅存的一壇子,還是他翻遍了內宮才找到的。

等他參加完筵席回來,就聞到殿內一股酒香,他挑眉,打開酒壺看了看,果然已經換了一壺新酒,心中暗笑,故作疑惑的道:“咦?哪裏來的小醉貓,偷喝了酒不說還妄想蒙混過關?”

林珩撲上來摟住他的脖子,整個人挂在他身上,兩眼彎彎:“就偷喝了,怎麽樣?”

宮玄禹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道:“等會兒再收拾你。”

“來。”他攬過林珩:“先喝交杯酒。”

他倒了兩杯酒,遞給林珩一杯。兩個人手臂交錯,紅線相纏,将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林珩吐了吐舌頭:“真難喝。”

宮玄禹将兩只酒杯放到一邊,打橫抱起他,幾步走到床前将他丢了上去,林珩不滿的坐了起來,又被他霸道的壓了上來,推到在床上。

四目相對,空氣中的溫度逐漸升高。

林珩不怕死的撩撥他,長長的睫毛輕輕一擡,清淩淩的眼珠如同一泓清泉,随着眸光的流轉而蕩起漣漪,帶着天真而直白的媚意,簡直要将人的魂魄都勾走。

宮玄禹的眸色頓時變得深沉而危險,啞聲道:“這可是你自找的。”

林珩勾住他的脖頸,眉眼含笑,湊到他耳邊,輕聲道:“來呀,怕你不成?”

宮玄禹輕笑,珩弟怕是已經喝多了,否則不會如此大膽熱情。不過,正合他意,不是嗎?

他湊過去含住林珩水潤的雙唇,強勢的吮吸着,啃咬着,唇齒糾纏,占盡了上風。

(此處省略一千二百字被欺負到哭~)

“嗚……”他身子蜷了起來,低聲的哭泣着,眼淚一滴一滴滑落下來。

“真的不行了……我不要這樣……”他嗚咽着控訴,無法接受這樣近乎粗暴的**。

宮玄禹心疼的停了下來,吻去他的淚珠,柔聲道:“乖,我錯了,我們慢慢來,好不好?”

“嗯……”林珩睜開雙眼,怯怯的看着他:“我不喜歡這樣……”

宮玄禹親吻他的眼睑:“寶貝,你喜歡怎麽樣就怎麽樣,不用不好意思。”

林珩輕輕的點點頭,又猶豫着問他:“你喜歡嗎?……”

宮玄禹輕笑:“傻瓜,我喜歡你,什麽樣都喜歡。”

“嗯……”

接下來,又是一夜溫柔細致的纏綿不盡……

……

第二天,已然日上三竿,兩個人都沒有起床,也沒有人沒眼色的來叫起。皇帝也是人,也要放假,大婚以後有三天假期專門用來給帝後培養感情,故而完全可以睡到自然醒。

林珩睜開眼時,已經是午膳時分,他忿忿的戳了戳宮玄禹的臉頰,這個人,真是越來越壞了,就知道欺負他。

他戳了幾下,成功的把宮玄禹弄醒了,睜開了雙眼,黑亮的眸子含着笑意看着他,抓住了他作怪的手指:“一大早上的,又來撩我,嗯?”

林珩惱怒的抽回手,踢了他一腳,露出一截白皙修長的小腿:“誰撩你了,真是下流,什麽都能想到那裏去。”

宮玄禹抓住他的腳腕,意有所指的一路向上,被他掙脫開來,又踢了幾下:“快起來,哪裏還早了,太陽都曬屁股了。”

“好好好,就起了,餓不餓?”

“嗯……有一點。”

用過膳,兩人也沒什麽事,就膩在一起耳鬓厮磨,時間也刷刷的過去了。并且一連三天,皆是如此,用行動完美诠釋了什麽叫做如膠似漆,難解難分。

可惜再怎麽黏糊,假期過了還是得上朝,宮玄禹痛心疾首的盤算着,七日一休實在是太久了,要不改成三日一朝好了。

他這邊痛苦,林珩更痛苦——他即将面臨第一次命婦觐見。

完全想不通這個行為的意義何在,皇後跟一群貴婦人聊天叫她們好好相夫教子?都什麽東西啊?!

他向來自由散漫,這種政治形式意義遠大于實際意義的行為無怪乎他理解不了,但無論能不能理解,第一次怎麽也不可能賴掉,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滢然,我要穿什麽合适?一定要穿朝服嗎?”他苦着臉,郁悶的問道。

滢然掩唇:“命婦觐見其實不算多大事,只是為表娘娘威儀的慣例而已,說白了,只有底下人看您臉色的,哪有您遷就她們的,自是想怎麽穿怎麽穿,只不過因着這是第一次,才顯的有些特別罷了,您要是不想穿正裝,常服也是可以的。”

她說着,已經幫他挑了一身衣服,月白色的寬袍廣袖,舒适又簡單:“您的衣服咱們都盡量叫人做的大方一些,沒那麽多花俏,您看這件怎麽樣?”

林珩贊許的點頭:“不錯,就它了。”

換衣服他是不需要人伺候的,自己換好了叫滢然進來幫他束發。

滢然靈巧的挽了個簡單的發髻,用玉環和玉簪束住,中間編織了一條白色的發帶,增添一些裝飾感。

林珩站起身,一身女裝愣是被他穿出了魏晉名士的風姿,氣質高雅,恍若谪仙。

滢然愣了一下,沒想到效果會這麽好,果然還是因為皇後娘娘長的實在是太好看了啊!

“走吧。”

她趕忙回神:“是。”

不止是她看呆了,那些前來觐見的命婦們也看呆了,愣了一下才開始行禮。

林珩面無表情,高冷的坐在那裏,時不時回一個“嗯”字,底下人都覺得冷嗖嗖的,好看是好看,也太冷傲了吧?

曾經見過林珩病弱貴公子扮相的貴婦們不由得心中暗嘆,這兄妹兩個怕是生反了吧?該說皇後不愧是修行了這麽多年的人嗎?這下一秒說她要飛升都有人信啊!

命婦們大多能言善辯,心思靈巧,即便不是,也頗有眼色,皇後不愛搭理她們,她們幹脆就自己聊開了,一點兒也不尴尬,氣氛熱烈又不吵鬧,時不時捧一下皇後娘娘,以示她們沒忘了禮儀。

林珩嘆為觀止,不禁想起了賈敏,輕描淡寫就能将內務打理妥當,說起話來更是滴水不漏,這些後宅貴婦,那可都是女鬥士啊!

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大家熱熱鬧鬧的散了,出去了以後會怎麽說,林珩也懶得去在意,他琢磨着,要是每次觐見都這麽簡單,那還是可以的。

見完這些命婦,他換了身衣服,溜出了宮,好幾天沒出去了,也不知道別院修建的如何了,說實在的,宮外這場婚禮,才是他真正期待的。有家人,有朋友,大家一起熱熱鬧鬧的才叫婚禮啊。

他出去了以後,打算先回趟家,看看弟弟妹妹,然後再去花滿樓的別院。

到家了以後,不出意外的,詩音是不在的。只是沒想到黛玉和玖兒也不在——黛玉去了別莊和姐妹們玩耍,玖兒去了學堂。

林珩無奈,感覺頗為蕭瑟,這幾個小家夥就沒想過他今天會回來嗎?

他正打算走,林安跑了進來,一見他在,頓時激動起來:“老爺,您回來啦?!有個叫九公子的人要見您,您看看?”

“哦?我看看。”能把帖子送到林安手上可不容易,又不是花滿樓這樣的熟人,九公子,什麽來頭?

他接過帖子,打開一看,沒什麽稀奇,不過是尋常的請他一聚,倒是落款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宮九?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猜省略的一千二百字我寫了嗎?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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