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妖怪

小插曲過去,奶娘便被塵九請了進來。

三人靜坐在三邊。

塵九幫莫辰楠和萬影澈挪掉了彼此的膈應,萬影澈撫摸着灰鷹的羽毛,說話:“奶娘。”

奶娘原本低着頭,聽華蓥出聲,激動地顫抖,卻礙于莫辰楠在場,不敢輕舉妄動,低着頭,鼻腔冒音:“嗯。”

萬影澈舒出一口氣,用記憶裏華蓥曾經的稱呼說:“奶娘,阿蓥恢複了。”

華蓥不傻了,可奶娘的心結也生了,當年華蓥癡傻,奶娘明知真相,卻什麽也不能說、不敢說。

莫辰楠啓口:“華蓥恢複了自是好事,你身為他的奶娘,應該高興。華蓥還說,今後帶你離開華府,我名下的宅子遍地,想住哪兒都成。畢竟華蓥是要跟我走的。”

話裏變相宣布了華蓥的所有權,又安置了奶娘的住所,以後就是他莫辰楠手底的人,但莫辰楠也變相地告之奶娘,華蓥會和她分開,以後也不會有機會得知不該知道的事。

萬影澈一直不清楚其間貓膩,又怎麽參得透莫辰楠這個狡猾商人的算計。

奶娘想說出真相,她不想華蓥跟着莫辰楠。

莫辰楠敲了敲桌面,示意奶娘回話。

萬影澈瞪了莫辰楠一眼,仿佛在嗔怒:誰要跟你走!

萬影澈握着奶娘的手,說:“奶娘,要不是莫辰楠救下我,還不能成為今天這個局面。”

萬影澈的謝意讓奶娘更是生寒。

“我一直想問,奶娘很怕你。”萬影澈扭頭看着莫辰楠,嘴上提及,又接着說自己的猜測:“莫辰楠,你是皇商,又是梅桡宮宮主,或許我查不到你,但你莫對我撒謊。你的身份不是奶娘怕的。”

莫辰楠坦白,毫不掩飾地傳情:“我與明王爺自小交好,他是二皇子的人,與太子勢不兩立,但華府收歸太子旗下。這也是為何我不能出面的緣由。若非事先被訂了親,我也就娶了你,若是願意,今後就随我離開。”

半句不離吐露真情。

莫辰楠沒有說謊,卻将事實說的欲蓋彌彰!

莫辰楠也是宮裏的人,明王爺與華蓥聯姻,收益最大的便是華府的大東家:太子。明王爺也是太子靡下人,卻和莫辰楠背地裏倒戈,與六王爺一并投靠了二皇子。太子還不能死,否則太後與皇帝會斬斷窺伺皇位爪牙的其他人,華蓥是犧牲品,本來是想殺了他,卻被奶娘救回了條命。華蓥癡傻,這場聯姻沒了任何實質性的利益。華蓥,充其量只是天網棋局中的一枚子,連卒的作用都談不上。

他們想殺了華蓥,若非再次蘇醒的華蓥成了個傻子,他們也不會将人茍活下來。

傻子華蓥見過莫辰楠,但每回都被奶娘摧了記憶,唯獨不記得莫辰楠。

這麽多年,暗中保護着華蓥的人,無非是想一探究竟,華蓥是真傻還是假癡!

什麽美其名曰的保護!

萬影澈把手從莫辰楠手中抽出來,都被抓出了汗,莫辰楠替他擦拭,萬影澈別扭地說:“奶娘,我們以後不會呆在華府。”

奶娘說不出口,聲音卡在喉嚨處。

莫辰楠就是吃人不吐骨頭,這麽多年,都沒有不殺掉華蓥的心思!幸而華蓥是個傻子,可是如今,華蓥恢複了,難道還不放過她養了十二年的苦命的孩子嗎?!

萬影澈遞給奶娘竹葉茶,說:“奶娘,塵九沏的茶很有醞味,嘗着舒心,您試試~”

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覆水難收。

奶娘不喝這茶,莫辰楠說:“今日也是華蓥的一片好心。”

萬影澈又把茶杯往前湊了湊,希望奶娘接下這杯茶,也算是作為應答跟他離開華府的約定。

奶娘出了很多汗,萬影澈感受着室內的溫度,晌午日頭。

莫辰楠将給萬影澈擦手的手帕擱置桌臺,抱着他離開竹屋,青烏便出現在奶娘身後。

奶娘盯着那張帛帕,手裏的茶杯在地上打滾,摸着自己的喉嚨,怎麽也出不了聲!

莫辰楠這招太狠!借着和萬影澈交握雙手之際,将毒塗至其手,也是到後來,萬影澈拉着奶娘的手,被莫辰楠仔仔細細擦了一遍,萬影澈不懂,奶娘卻明白,那毒入骨即化,最後一杯茶,也是萬影澈親自遞給了奶娘,那杯茶裏的藥,會催化方才的毒!

莫辰楠定是抱着華蓥去找塵九化解華蓥手上的殘餘藥粉。

即便萬影澈清楚真相,那也是他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奶娘!

青烏:“主子吩咐了,讓屬下帶你留在梅桡宮。今後會有人代替你的位置。”

奶娘怎麽也吼不出心中的不甘,成了啞巴。

女子無才便是德,留在華蓥身邊,什麽也做不了。

莫辰楠對華蓥的愛戀,究竟算個什麽,那些夾雜其中的計謀,又是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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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還讓塵九治好了腳底的傷,萬影澈也該打道回府。腳底的傷不重,但還是影響他歡快地蹦跶,疼着,到時候如何看華府那堆女人演戲?

莫辰楠将青烏的妹妹青黎留給萬影澈身邊,明目張膽的監視,萬影澈幹脆不提。

華府管事看到華蓥從正門進來,臉色巨變,忙跑進正堂。

萬影澈讓青黎躲了起來。

這群女人很能哭,萬影澈看見的就是這副景色,華月脂的臉毀了,右側臉卻是完好的,哭得梨花帶雨,綁着繃帶,看到華蓥,大罵:“爹、娘,就是這傻子幹的!就是這個傻子!”

不用想,萬影澈都知曉不在的一日,華菱幾人說了些什麽。

傻子不傻,還瘋了,任誰都不能接受。

好好的幾個女兒被個傻子給傷了,幸好毀容的不是華菱,否則華父還怎麽在明王爺身上做打算。

為了對付萬影澈,華菱幾人還請了道士!

華父沒開口,華菱先罵了起來:“妖孽,作了孽,逃得倒是利落!今日爹爹回來了,看你還怎麽禍害人!”

華月脂越哭越慘:“妖怪來了!別說了!快收了她!”

萬影澈背着手,打量正堂聚齊的人,別說這些令人頭疼的女人,就連華蓥那個便宜親哥都到了。挑着眼,事不關己地說:“真是多謝四妹,為了迎接我回來,家裏人都給請齊了。”攏了攏衣服,将脖子上的香囊亮出來。

華父被自己女兒搶了臺詞,皺眉,盯着萬影澈,說:“逆子,你可知我是誰?!”

萬影澈嗤笑:“爹爹,我好不容易恢複,你怎又不清醒了。”

華月胭:“爹娘,別再問了,快收了她!別讓她進華府!”

華父:“華蓥,你可知罪?!”

華月脂:“你別過來!你別過來!”臉上的血,都浸出繃帶了,腫的老高。

萬影澈走進大堂,說:“爹爹這話我不明白了,若不是幾個妹妹将我扔在樹林,我也不會被人救回來,今日可是陪恩人帶出去整日,哪裏有什麽時機。六妹臉上的傷,不是更應該問問留在府中的幾個妹妹?”

華月胭破口大罵:“賤人,救你的不就是個低賤的商賈,還能如何,爹爹今日不在府中,害得妹妹毀容,你不是畏罪潛逃是什麽!”

華月脂抓着三娘的袖子:“娘,你要為月脂讨回公道啊!那個妖怪!讓我以後如何見人!娘!”

三娘指着道士,說:“快去收了那妖怪!”

道士看到華蓥靜靜站在那兒,拿着桃木劍和狗血見狀要過來,萬影澈雙眼鎖在道士的臉上,冷冷地看着,嘴角的笑意冷得懾人,“滾!”

只一字,萬影澈借用內力吼出來,那道士吓得桃木劍掉在地上,見狀要跌到地上,萬影澈将手心的藥粒彈中道士的膝蓋和手臂,那碗狗血,朝着華月脂而去。

華月脂:“啊!”

華月胭:“啊!賤人!”

狗血,讓華月脂躲開,自然潑到了傍身的華月胭頭上。

華月胭:“起來!你在看什麽?!”

華月脂指着華月胭一塊紅一塊白的臉,“姐,你的臉!”

華月胭臉上什麽也沒有,華月脂看到的卻和他們都不同!

“姐,你的臉上!啊!”華月脂一耳光刮到華月胭臉上,響亮極了,把華月胭的頭簪都打掉了。

華月胭被打懵了,“華月脂!你敢打我?!”

華月胭抓着華月脂的手,後者更激動了,一個勁掙紮,“姐,別碰我!你的臉!你的臉!啊啊啊!”華月脂哭得眼淚鼻涕到處流,可她顧不上這些,“姐,你別過來!放開我!放開我!!”發瘋地甩開華月胭的手,又是幾個耳光扇得她發髻淩亂,臉上五個指印。“好多蟲!姐!你別過來!!”

狗血裏沒東西,讓華月脂出現幻覺的是萬影澈用的藥。

“夠了!華蓥,你到底想怎樣?!六妹都瘋了!你這個怪物!奪走了三姐,還逼瘋了六妹!”被華菱一通誣陷,深惡痛疾地盯着無動于衷的萬影澈,一副好女兒狀。

華父:“華蓥,快給我跪下!”

萬影澈:“怎麽,覺得我不能利用,只聽你這四女兒的話?!”

被萬影澈抵嘴,華父氣得胡子都動了起來:“來人,把她給我按在地上!”

真要動起手來,華府的人,都不夠萬影澈殺的,他呵斥:“我看你們誰敢動!”生生将華蓥那副柔嗓子喊出了戾氣。他是真煩心,頭一次對付這麽多蒼蠅,獨烈國後宮的女人都沒這麽聒噪。“爹爹,我叫你一聲爹爹,還承認華府,別以為我是個傻子,就好欺負,再說,我為什麽要害妹妹他們,都是華府的人,別讓人嚼了舌根!”

華月脂被下人們制住,華月胭才解脫出來,大罵:“華蓥,你個賤人!不是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萬影澈冷哼:“哼,五妹這話就不對了,你這一身傷,我可是半點沒有碰到過!你這副德行,還有誰會看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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