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污蔑

萬影澈也不客氣，說：“明王爺什麽時候對我這個傻子有興趣了？”

這娃娃甚是直接！明王爺：“本王哪一回不是幫你？态度着實惡劣。”

萬影澈嫣然笑開：“原來王爺是嫌我今日沒有讓您看到好戲？！”他沒忘記明王爺對華蓥的利用啊，不是他們，華蓥也不會傻。“急什麽。天時地利人和哪個都不可缺。”

萬影澈對他幾個妹妹下手也狠，明王爺試探地問：“哪個世家不是一濁渾水，你如今也不傻，何必毀了整個華府。”

萬影澈：“毀了華府？明王爺，別以為我不知曉你在華府打的算盤。”放下指尖把玩的空茶杯。

躲在窗外偷聽的幷申，被萬影澈的直言聽得愣神，手裏的袖子也抽開，他連忙反應回、去抓溪路離開的背影，卻來了個狗刨，撲倒在地，疼得面目猙獰。

萬影澈又如何不知道屋外的存在，輕描淡寫：“明王爺莫慌，不過一些瞎貓走錯了道，在華府常有的事。”

華蓥，自你清醒，到底是誰？一身的秘密，就連話，都是藏三藏！明王爺面色不驚，笑意微涼，說：“華蓥，你要明白你在說什麽。”

萬影澈直視過去，“明王爺，我——華蓥，從醒來那刻，就不再是華府的人，就算華府求着我入祖，我也不會手下留情地毀掉，你明明清楚，我是男子，整整十二年，被這世俗利用，你又如何能擺脫嫌疑？有仇必清！明王爺，我不會毀了華府，你，不是還要用它對付太子嗎？！”

明王爺目光一寒，“華蓥，你沒有勢力和本王鬥。”

萬影澈：“王爺說笑了，我誰也不幫，誰也不鬥。”梓殷國的一切，萬影澈都瞧不上！

明王爺站起身，不再看萬影澈眼含不屑的目光，“華蓥，你也賭不起。”

“無所謂。”萬影澈，“王爺若是想走，華蓥不适，無法相送。”

開始逐客。真正的話題還未談及，兩人便生了缺罅。

萬影澈和明王爺是八字不合。

傲嬌的明王爺沖着萬影澈“哼”了聲，直接架起輕功離開，六皇子适時起身，卻奪走萬影澈手裏的茶杯，“別摔了，華府如此清苦，哪裏還用得起。”

這話，也暗指萬影澈到現在還穿在身上的髒衣袍，臉上的灰是擦拭幹淨，頭發上也蒙着層灰色。

萬影澈收手，問：“夜王爺不走？”

六皇子在華蓥的記憶裏幹淨得令人生疑，總是跟在自家弟弟後面，華府也常出現他的身影，卻從不出面插手任何瑣事，卻幫着萬影澈說了好幾次話。

六皇子：“他會回來。”

自己的小動作被六皇子發覺，萬影澈想出一身冷汗，将此歸咎為對方武功甚高。萬影澈：“夜王爺稍等片刻，容我換身衣服。”

六皇子了解明王爺，他被萬影澈找來，得不到話裏的深意，傲嬌的明王爺又回到萬影澈的屋子。

目不轉睛地盯着換回女子羅裙的萬影澈，後者正自己随意系了條發帶束發，探究着。

萬影澈：“明王爺，想必是聽到何風聲了，不若說來聽聽？”給人一個臺階下，又提到拜托青黎傳謠言的事。

面子沒方，明王爺不與萬影澈計較，挑眉：“你就不厭其煩地和一群蠢女人争風？”

萬影澈：“不是想争，我那些妹妹，太閑。”

就算萬影澈不想理會，華菱幾人都會去找事。

可惜江湖兒女——青黎——被萬影澈用來傳播謠言，暴殄天物。

謠言，要入華月胭的耳，将三娘在寺庵裏的話一字不漏傳過去，三娘回府帶着華月脂，華月胭偏這時候見不到三娘和華父，華月脂瘋子一個，嘴裏念叨着“娘，姐姐出事了？姐姐也出事了？哈哈哈！那個賤人也想嫁進王府！哈哈哈！~”

丫鬟三三兩兩議論着華月脂和華月胭的醜事。

“真讓人惡心，竟然害自己的妹妹。”

“我還聽說，三夫人連自己的女兒都害啊！”

“五小姐真是可憐，都成那樣了，還被三夫人嫌。”

“我還看到明王爺和夜王爺來王府看三小姐了。”

“聽他們在聊什麽宮宴，好不氣派。”

“以往都是四小姐，今日華府，肯定讓明王爺把三小姐給帶過進宮吧！”

“我也看見了，三小姐真好看，在那竹亭一坐，和明王爺配極了！”

……竹亭、誣陷、厭惡、娘親、華月脂、明王爺，統統鑽進華月胭腦中，心煩意亂。

明王爺來華府看望華蓥……華月胭踉跄的步子渡到後院，青黎秘密跟着，人引來，便回到萬影澈身邊複命。

萬影澈眼皮不擡，倒茶。

明王爺以萬影澈去宮宴的條件答應陪她演戲，萬影澈掩飾瞬間的吃驚，把情緒與茶水一起吞下。

和以往的宮宴不同，這次，來了獨烈國的使臣，能去的最初只有一個女兒華菱，華蓥，讓明王爺記下帶入宮中。

萬影澈嘆氣：“自然是四妹，我從沒去過，丢不起華府的臉。明王爺還是去找五妹吧。”

明王爺笑：“你莫非忘了三夫人在寺庵說的話？她可是寶貝華月脂得很呢。”

萬影澈捧着茶杯，一臉幽憐，似蹙非蹙：“明王爺，三娘，或許只是傷心六妹的事，才……她定不會如此。”一身淡藍裙子襯得他皮膚如紙，白淨悅人，發絲随意飄動，雙眼帶愁，坐在凳子上，小小的身軀，真當惹人！

等了片刻也不見明王爺開口，眼裏盡是萬影澈的臉兒。

萬影澈故意咬着唇，在衆人看不見的角度抛眼媚氣：“明王爺，莫非改變主意了？”

“咳。”明王爺移開目光，盯着華月胭藏身的地方，又收回，說：“還是與本王一同去宮中。這三夫人毒辣心思，給華月脂下毒求取回府的機會，為了她這六女兒，華月胭都能陷害。你留在府中就不怕也被害？”

萬影澈悲傷：“明王爺，三娘也算我的半個娘，是華府的人，您還是眼明些好！”

六皇子：“你這女人不知好歹，好好的機會不要。”

萬影澈：“明王爺，都怪我，被四妹陷害才會錯您對五妹的心思……”

明王爺一走，華月胭緊張地揪心，步子淩亂，逃野似的。

兩尊佛送走，萬影澈拍拍衣衫，松氣：“青黎。”

青黎：“主子。”

萬影澈：“我覺得你越來越有人氣兒了。”

青黎在改忠心，努力看向萬影澈，從梅桡宮出來，青黎漸漸開始融入這個俗世。

萬影澈擡頭看天，心中一計起，“青黎……（拿出一片帶墨印有華蓥指紋的竹盞）幫我把這個給塵九，要給奶娘手上，很久沒見她，甚是想念。另外，向塵九要一味藥……”

宮宴，能見到獨烈國的使臣，灰鷹帶來的信紙上不過“宴”一字，而萬影澈當初讓灰鷹飛回獨烈國帶的信只有二字“十三”。灰鷹，是萬影澈和他影衛之間的聯系。他要加快腳步離開這潭淤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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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烏留在院子裏，萬影澈只身抱着衣服和一函紙菲，來找華月胭，正巧撞上華美人出宮抵府。

華衣善——華美人，來的低調，沒有任何風吹草動，随身配備了宮女和侍衛。

“我聽說今日各位妹妹都在府中，之前聽你們爹爹提過府中發生的事，菱兒。”華美人說完便抓着華菱的手。

“好姐姐……”華菱款款一拜，欲言又止。

“若不是怕宮宴出了岔子，我也不能出來。”舉止優雅，華美人又看了眼一臉疲憊的華月胭，問：“月脂呢？從寺庵出來後怎麽不見蹤影？”

華菱：“好姐姐，若不是三姐，何故如此……”

華菱是華府最受寵的四小姐，對于華衣善的親近目的不言而喻，華蓥的事不是沒聽過，風頭太甚，更是明王爺與華蓥的傳言。

聽到這兒，華月胭突然起身走出去，連禮也未行，視若罔聞，一心走到屋外，便對上萬影澈的眼。

萬影澈像是沒看見屋內的人，歡歡喜喜地把手上的東西遞給華月胭。

一瞧萬影澈，華菱怒火中燒，“華蓥，你還有臉出來！”

突然感受到華菱陰冷的眼睛，毫不掩飾對萬影澈的殺意，他笑了一下：“原來是四妹，這位姐姐是？”

華衣善靜靜看着萬影澈，分毫沒有情緒，在宮裏呆久了的女人，都會演戲與僞裝。一雙杏眼盈盈，“看來你就是菱兒所說的三姐姐了。”

華菱拿下巴對着萬影澈，輕視：“三姐姐，別給華府丢臉，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宮中的貴人。”

華蓥當真沒見過華衣善。

華衣善面色和氣地說道：“無礙，菱兒。不曾明白也是理解，本宮入宮那會兒，你三姐還在病中。”也招呼華蓥進屋，“本宮服侍聖上身旁，你也喚姐姐無不可。”

華月胭微微低着頭盯着手裏的東西，在臉頰上透出一排陰影，讓人捉摸不透，出聲：“華美人，三姐，四姐，都進屋吧，秋濕露重。”

華月胭一舉，實則是給萬影澈提醒華衣善的身份，着實令華菱不快。

“原是華美人。”萬影澈欠身行禮，禮節不失，再一臉悅容，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