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換做別的任何一個Omega，聽到這樣的聲音都會被蘇到腿軟，但對于謝淩來說卻無異于晴空霹靂。
是秦寒！！！秦寒看見自己把臉埋在他的外套裏了！！！
理智瞬間回籠，一瞬間謝淩連死的心都有了。
都怪這該死的本能！！
不行，得冷靜下來。他這麽帥可不能死了，更不能因為秦寒死了。
謝淩借着外套的掩護做好心理建設和表情管理，仿佛很淡定地擡起了頭。
“沒幹什麽。”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點啞，謝淩幹咳一聲道，“聞到股怪味覺得奇怪，确認一下，發現原來是這件衣服上的汗臭。”
“那件外套是我的。”秦寒看着謝淩，“我跑步的時候都會用自己的信息素把汗味過濾掉。”
“那就是你沒過濾幹淨呗。”
謝淩漫不經心地把外套丢給秦寒，彎腰把草坪上劉飛的外套撿起來。等他再起身時，卻看見令他窒息的一幕。
秦寒居然用和他剛才一樣的姿勢把臉埋進了外套裏！！
就連埋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說不上為什麽，謝淩的耳根倏地一下就熱了。
他看着秦寒擡起頭，因為陽光照射角度的關系，秦寒站的地方是一片陰影，整個人都沒在暗處，他的臉上沒有慣有的笑意，眼神有點深邃。
謝淩看不懂他的眼神，就是莫名有點心慌。他很清楚秦寒的外套上根本沒有汗味，要是秦寒繼續追問起來該怎麽辦？
正在他忐忑不安的時候，秦寒突然笑了笑：“好像是沒過濾幹淨，抱歉，讓你聞到不好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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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有啊？謝淩松了口氣，突然有種瞎貓碰上死耗子的感覺。應該是剛才他太沉迷吸秦寒的信息素所以沒感覺到吧。
“沒事。”謝淩突然又有了底氣，“你淩哥大度，不追究你傷害我鼻子的責任。”
“你最好了。”秦寒一如既往地狗腿，“對了，體育老師找你過去。”
謝淩哦了一聲，拎着劉飛的外套往體育館的方向走。
秦寒跟在後面，幾秒前好像還很純良清亮的眼神再次變得混沌深邃。
如果剛才有一面鏡子的話，謝淩應該就會發現一件事情。發現即便他調整過了，但當他把臉從秦寒外套裏露出來的那一刻，依舊神色迷蒙，眼角泛紅。
秦寒原本是擔心謝淩可能又貧血了，所以借着拿外套的理由回到跑道上想去看看他，沒想到就撞到那一幕差點讓他心跳停止的畫面。
剛才的話是為了順着謝淩，但秦寒很自信他的外套上根本就沒什麽汗味，如果非要說的話，就只有信息素的味道。
難道謝淩說的怪味其實是指自己的信息素？Alpha對Alpha的信息素确實會有天然的排斥，但如果是那樣，謝淩為什麽不直接說聞到了自己的信息素呢？
更奇怪的是，秦寒自覺自己把信息素收斂得很好，就算外套上有，謝淩也不應該那麽容易感覺到才對，除非……
腦海中又閃過謝淩剛把頭從自己外套裏擡起來的畫面。還有這兩天一直埋在他心裏的對于謝淩身體狀況的疑惑。
秦寒突然意識到一種可能。這個意識讓他渾身的血液都開始加劇流動。
可能嗎？秦寒死死盯着謝淩的背影。無論是從氣息還是那天他在籃球場上表現出的驚人體能，這都不可能，但是……
——
體育課下課之後，秦寒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打了個電話給他二哥秦淮。
秦淮現在被秦老夫人按在公司幫忙打理生意，但因為個人興趣，他的名下有一家專門研究ABO生理機制的研究所，他本人對這方面也比較精通。
“Alpha會不會把臉埋在另一個Alpha外套裏聞味道？”秦淮好笑道，“那你說人會不會蹲到豬圈裏去聞味道？”
秦寒幽幽道：“二哥。”
秦淮咳了聲，聲音略微正經了些：“答案這麽顯而易見的問題不像你會問出來的啊。Alpha對Alpha的信息素有天然排斥，要是從對方外套上聞到味道，不馬上把外套丢垃圾桶就不錯了，還把臉埋進去聞？那是只有Omega才會幹的事。”
秦寒拿手機的手指蜷了下：“那Alpha會不會因為易感期貧血？”
“Alpha天生身體素質強，易感期呈現的都是好鬥、暴躁、獨占欲強，貧血……你真得不是在說Omega？”
其實這些事秦寒心裏全都有所猜想，只不過他還是不敢相信，才會來找秦淮。他想起那天在籃球場上聞到的味道，說：“可是他的信息素确實是Alpha的。”秦淮一開始還不明白自家弟弟這是怎麽了，一聽到這個“他”，仿佛突然明白了什麽，笑道：“那倒是挺奇怪的。這樣，我可以讓我的研究所幫你做個調查，只要你能搞到沾有他信息素的東西，用密封袋帶回來就行。”
“比如？”
“最好是貼身衣服之類的。”
秦寒眸子顫了顫，半響，他回答：“我知道了。”
秦淮低笑兩聲，終究還是沒按捺住好奇心，問“你說的這個他是小淩嗎？”
秦寒提醒：“不要叫他小淩。”
豁，真可怕，叫叫都不行。
秦寒還讀初中的時候秦淮曾經去過幾次他學校，也認識謝淩，兩人都是比較容易自來熟的那種，雖然年齡差了快十歲，但還聊得挺好。
“這事交給我吧。”秦淮正嫌被自己奶奶壓迫的日子無聊又苦悶，“不過我想知道，如果小……如果他真得是Omega，你打算怎麽做？”
秦寒默了兩秒，唇角不斷上揚，他極輕極慢地反問：“你覺得呢？”
——
下午第三節 是美術課。下課之後，謝淩單獨留了會兒，和美術老師一塊兒探讨漫畫的事。
出美術教室的時候，謝淩被人從後面輕輕撞了下，轉頭一看，發現自己的校服側後面被染上了紅色顏料。
“對不起。”始作俑者秦寒同學捧着畫筆和調色盤一臉歉意，“我不是故意的。”
這要是別人，謝淩肯定直接笑着擺擺手說沒事。但對象是秦寒，他就下意識地想搞點事情，于是道：“你幫我洗？”
“我幫你洗吧。”
兩個聲音不約而同地重疊到一起。
謝淩愣了下。
秦寒笑意漸深：“我今天拿回去幫你洗，明天就能給你。”
見他态度那麽好，加上也不是故意的，謝淩也不好發作了，找茬要找的有水平，像這種情況他再無理取鬧就會有失風度。
“行了吧大少爺。有點常識，等你拿回去顏料都幹衣服上了，我自己去搓兩下就行了。”
說完就要走。衣服後擺突然被拽住。
“學校廁所沒有洗衣粉，洗手液估計也被擠空了。”秦寒拉着謝淩，“我讓我家阿姨幫你洗，一定洗得跟新的一樣。”
這人什麽毛病，非要幫他洗衣服。
謝淩用他那顆幾乎全科滿分的腦袋想了想，挑眉一笑：“怎麽，怕我因為這衣服的事不帶你去食堂吃飯啊。”
“你這麽大度，肯定不會的。”秦寒彩虹屁随口就來，“就是我會心裏不安，所以……”
秦寒拽着謝淩的衣服後擺輕輕搖了搖：“求你了。”
謝淩：“……”
他怎麽覺得秦寒剛才搖他衣服那動作特別那啥呢。
謝淩有點不自在，把衣服抽回來，邊走邊道：“行吧，看你這麽誠心誠意的份上，就給你個表現的機會。”
謝淩今天早上出來是穿了外套的，之前的籃球衣也在學校，都放在一個袋子裏。謝淩去教室拿了袋子，然後往廁所去。
一路上，秦寒一直跟在他後面。
謝淩納悶：“你跟着我幹什麽？”
秦寒笑笑：“我想看看有沒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地方。”
“幫什麽忙。”謝淩一嗤，“你幫我脫？”
秦寒不假思索：“好啊。”
謝淩嗆了下，一臉狐疑，“你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是有陰謀，還挺見不得人的。
秦寒淡笑：“開個玩笑。剛才美術課不小心把顏料弄手上了，我去洗下手。”
說着攤開手掌給謝淩看。
确實有顏料。
謝淩掃了眼收回視線，不留情面道：“你的玩笑開得跟你的人一樣無趣。”
到了廁所，秦寒站到洗漱臺前去洗手，打算等謝淩換好衣服出來後再跟他一起回去。
然而謝淩并沒有去隔間，只是走到洗漱臺的另一邊，把袋子一放。
秦寒洗手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
他看到謝淩掀起校服下擺，直接當着他的面把衣服脫了。
其實仔細想想，這裏是Alpha專用的廁所，謝淩一個可能是Alpha的Alpha直接在公共區域換衣服并沒什麽不對。
冰涼的水流過秦寒的指尖，秦寒卻沒覺得有多涼快。
謝淩背對着他在袋子裏掏衣服，從他的角度能清楚地看見少年不着寸縷的後背。
肩膀沒有別的Alpha那麽寬闊，卻也不單薄，附在肩胛骨上的肌肉線條充滿美感，一看就是經常鍛煉。
再下面，那截白皙的腰更是……
喉結微微滾動，自來水還在嘩啦啦地往秦寒手上澆，他卻好像失去了意識，直愣楞地擡着手，眼神漸漸變得幽暗深邃。
正這時，廁所外面突然響起了兩個Alpha的說笑聲，由遠及近。
身體快于思考，等秦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脫下自己的外套從後面把謝淩還光着的上半身給罩了起來。
空氣突然安靜。
謝淩看着身上突然多出來的外套，有點懵逼：“你幹嘛？”
“……怕你着涼。”就在短短的幾秒鐘時間裏，秦寒已經整理好了說辭，“這裏照不到陽光挺涼的，看你一直沒把替換衣服拿出來。”
“球衣勾到外套上面的校徽了。”謝淩又擺弄了兩下才順利把球衣拿出來，“哪兒就那麽容易着涼了。”
他撸下肩膀上的外套推回給秦寒，把球衣套上，随後把沾了顏料的衣服丢給秦寒，兇巴巴地威脅：“記得洗得跟新的一樣，不然明天我扒了你校服。”
秦寒頓了下：“在學校，不太好吧。”
謝淩也就随口一說，但見秦寒這樣子，又有點來勁，拽了吧唧道：“怕了？”
“學校人太多，我不想他們看到我光着身子的樣子。”
秦寒眼睑微垂：“你要到時候想扒，不如我們去對面的賓館？”
謝淩：“……”
去你個頭。這人絕對是故意的！
——
大約過了五天左右，調研結果出來了。
這天放學，秦寒直接去了秦淮的研究所。他到的時候秦淮還有一項實驗沒有收尾，秦寒便到研究室隔壁的休息室等。
書包被随意地丢在一邊，秦寒人陷在單人沙發裏，肘關節抵着旁邊的扶手，手撐着臉，修長的手指穿過自己有些淩亂的劉海，嘴裏還咬着根煙。
煙霧飄散間，那張俊美至極的臉上時不時顯露出幾分不耐和焦躁。
秦淮進來時就看到秦寒這麽個模樣。完全沒有在外的優雅冷靜，頹靡又躁動的氣勢彙聚成一股逼人的壓迫感。
“要是被我們親愛的祖母大人看到你這副模樣，今晚就能把你包機郵回美國。”秦淮身上還穿着做實驗時的白大褂，他把門關上，走到秦寒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秦寒把快要抽完的煙蒂往面前的煙灰缸裏一擰，掀起眼皮看向對面：“怎麽樣？”
劉海下的鳳眼透着犀利迫人的光，或許是因為剛才才抽了煙，他的聲音還有些啞。
秦淮悠悠道：“我們從他的校服上提取了信息素，經過……”
“先說結論。”
秦淮眉梢擡眉，他仿佛能看到自家弟弟周身纏繞了一股躁動的黑氣。
這是秦寒情緒略微失控，忐忑不安的證明。
“他是個Omega。”
秦淮注視着秦寒一點點破裂的表情，不着間隙地投下第二個炸彈：“是個和你契合度在98%以上的頂級Omeg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