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紅腫着眼睛盯着他,想起NB的廣告詞:。

他說:“這個驚喜,好像變成驚吓了!”

她黑溜溜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笑意,拼命的搖頭,幾乎快成撥浪鼓的模樣了。她重重的吸了吸鼻子,帶着濃濃的鼻音,說:“沒有,真的是驚喜。”

兩人前後腳進了許家,房子不大,只要一百平。裝修以淺藍色為主調,青蘋果綠為輔助顏色,整個裝修的特別溫馨,帶了個陽臺,上面種了些花花草草。

伏素從廚房出來,見許諾兩眼紅腫,片刻愣神後道:“小羅律師這是怎麽了?”

“沒,就是一不小心扭傷腳,沒忍住就哭了。”伏素的關心讓她覺得不自在,卻又帶着濃烈的熟悉感。

尤書寧沖伏素點頭,笑道:“小言生日我們來打擾,真不好意思!”

“是我邀請你們來的,怎麽會是打擾呢。”說罷拉住許諾的手,說:“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和你特別親。”

許諾呆在原地,感覺伏素的眼神就快要将她看穿一般,僵硬的幹笑了兩聲:“是……啊!我也有這樣的感覺!”

尤書寧和伏素繼續寒暄,她的腦袋嗡嗡作響,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只覺得自己像在做夢。而這個夢,她做了十三年。

許言恰好出去買汽水了,伏素忙着做飯沒空招呼他們,只能讓他們倆先看電視。

房門咯吱響了一聲,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拎着東西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一個中年男人。那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裝,身體高大而纖瘦,臉四四方方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絲邊的眼鏡,手中拎着一個生日蛋糕,進門時擡眼掃了下她,之後将視線落在尤書寧身上。

“尤律師,真沒想到我們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相遇。倘若你不是錦天的一員大将,咱倆說不定還能成為忘年交。”許輝率先打招呼,伸出手表式友好。

尤書寧站起來,禮貌的握手,謙虛道:“許總要是不介意,就叫我書寧吧!”

許輝把蛋糕放在茶幾上,這才将目光投在她身上,笑着說:“想必這位就是傳說中的沈大狀吧?”

沈大狀,是沈光希吧?

Advertisement

她起身,微微颔首,伸手和他寬厚的手握在一起,這是曾經帶着她穿梭在江城市的大街小巷手,和伏素的懷抱一樣,是她午夜夢回時最深的渴盼。

“我是許……許……夫人代理律師的助理,叫……羅多多。”餘光中能看到尤書寧,倘若伏素叫她“小羅律師”只當是口誤,但她這次,是在撒謊。

他會戳穿她嗎?沒有,他只是平靜的将這一切盡收眼底。

許輝職業化的露出一個微笑,忙說:“真是對不住,還真沒聽說尤律師收了個助理。”

她不知道尤書寧在律師界到底占何等位置,只是零零碎碎從其他人的口中聽到一些,沒想到就連他的戀情別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伏素聞聲從廚房出來,看到許輝後瞬間拉長了臉,冷冷的說:“誰讓你過來的?”

許言一把抱住伏素的脖子左搖右晃着,撒嬌道:“親愛的媽媽,今天是我生日,老爸過來不是很正常嘛!”說着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毫米的距離道:“咱們就給他……這麽……一丢丢面子好不好?”

伏素臉色有所緩和,嘆了口氣道:“下不為例!”說完就毫不猶豫的轉身進了廚房,沒有給許輝任何一個多餘的眼神。

許諾将這一家子的溫馨互動看在眼裏,醋意不斷湧了出來。她盯着眉清目秀的許言,要是沒有他,這一切,都應該是屬于她的。她深吸一口氣,漸漸松開攥緊的拳頭,即使沒有許言,這些也不屬于她。

許輝正了正神色,對許言說:“你帶着羅姐姐去書房看書,我和尤叔叔有話要談。”

許言撲哧一聲笑出來,笑完拉着她進了書房。許諾揚了下嘴角,羅姐姐和尤叔叔的差距,聽聽都醉了。

書房的格局和記憶中的一樣,靠窗處有一張書桌,她走近,伸手拿起書桌上的全家福,心中如小溪一般潺潺的流着溫暖,唇角的弧度也越來越大。

“羅姐姐不要笑,這裏面的小胖子可不是我!”許言見她在笑,忙和照片中的小胖子撇清關系。

她擡頭,凝視着許言清澈的眼睛,淡淡的噢了一聲,明知故問道:“那照片中的小胖子是誰?”

“我姐姐啦,不過我沒有見過她。我也只是看這些照片,爸媽一提到她就會吵得不可開交。”

“她……去哪裏了?”

許言無奈的聳聳肩,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說:“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她是我爸媽領養的孩子,那個時候我爸還是檢察官。後來我媽懷了我,那時還沒有開放二胎政策,奶奶既想保住爸爸檢察官的位置、又想把我生下來,就在姐姐沒有滿十歲的時候取消了領養關系。”

“那……為什麽你爸爸是律師了?”她猶豫着問出口,想要證實心中的猜想。

“因為律師執業滿五年就能獨立開所,這樣就沒有誰會威脅到他的工作了,他就能安心的把姐姐接回來了啊!”

許諾緊咬着牙,硬生生将淚水憋了回去,她很高興,許家人還能記得她。

她笑呵呵的盯着照片,無頭無腦的來了句:“你姐姐小時候真胖!”

“可不是,我姐七歲的時候就有七十五斤了。”

“真胖!”她現在,也就九十斤。

“不過胖的很可愛噢,你看她眼睛大大的,圓圓的。我媽每次出去逛街,只要看到和我姐年齡相仿的胖子總覺得是我姐。”

許諾放下照片,許輝內心應該是不想找她的,不然以他的勢力,不可能找不到她!

往事已矣,就讓它随風飄走吧!她幫助許輝協調家庭矛盾,就當是還了那些年的養育之恩。

一頓飯因為許輝和伏素的低氣壓變得死氣沉沉,除了許言都各懷心事,絲毫沒有慶生的活躍氣氛。

飯後關了燈在蛋糕上點蠟燭,許言站在蛋糕前雙手合十許願,閉着眼睛說:“我有三個願望。第一個是爸媽感情和好如初了帶我去旅游;第二個是希望奶奶在天堂過得和家裏一樣好;第三個是希望能早點找到姐姐,我們一家團圓。”

許諾望着許言,所有思緒都凝結在第二和第三個願望上,在伏素沒有生小孩前,奶奶對她其實也很好。可能是中國更深蒂固的傳宗接代的思想,當她知道伏素懷孕對她就判若兩人了,只一心想要送走她。

難道這就是血緣麽?再濃厚的情都抵不過體內的染色體,那韓家又為何又容不下她?

這一家的矛盾,是她和尤書寧這兩個外人插不進手的,示意性的吃了幾口蛋糕後他們識趣的先離開了。

天氣忽地轉涼,刮起陣陣冷風,公寓下是為小孩準備的滑滑梯,旁邊是一簇簇盛開的杜鵑花,地面上綠色的彩燈打在綠竹上,顯得陰森森的。

她摸了摸胳膊,忍受襲來的寒氣,肩上一重,尤書寧的風衣就落在了她肩上,她偏頭盯着他在夜色中不真切的面容,心中一暖,卻又不願失了這溫暖。

“謝謝師父!”一天之內,他給了她兩次溫暖。

不對,是無數次溫暖。

“師父,我不明白為什麽伏女士要請我們來給許言慶生?”按照時間來算,今天應該是伏素第一次見到他們。

尤書寧摸了摸鼻翼,輕聲說:“不要把這件事想得太複雜。伏女士做了二十多年的家庭主婦,整個圈子都是和許輝有關系的,她現在是鐵了心要離婚,自然不會找一些人來煩自己,只要我們,和許輝完全沒有關系。”

她攏了攏披在她身上尤書寧的外套,聞着裏面淡淡的茶花香,鄭重的點頭,他分析的那樣精準。

“剛才,為什麽說自己叫羅多多?”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