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雨刷器不停的清潔着前擋玻璃,等車開出別墅一百米的位置,許諾笑着問他:“你妹妹一直都這樣嗎?”
“從小就這樣,寵壞了。”
她搖搖頭,明顯不認同他的觀點:“沒什麽不好的,她大概只有在你們面前是這樣,因為知道你們寵着,才會放肆的。”
她小時候在許家也是這樣,說要吃的時候就一定要吃,誰勸都不行,所以小時候才肉嘟嘟的。後來回韓家後就自然明白了這個道理,你能任性、耍瘋、刁蠻的人,都是愛你、包容你的人。
他估摸她是又想起以前的事情了,便用李天一的案子來分散一下注意力:“還想不想聽飯前給你說的案子?”
她忙不疊點頭:“當然聽了。”
“當時李天一有一個律師團,做的是無罪辯護,最後将所有賭注都壓在了一點上:原告不能自圓其說,其實她是自願與其他人發生、性、關系的。這其中最大的誤區是代理律師的情緒化,将所有罪狀都推到了女方身上,并振振有詞的說女方從事的就是出賣肉、體的工作,是引誘未成年人,但他們忘了我們是在中國而不是歐美,即使代理律師說的全部是事實,李天一仍然有罪,因為他忽略和中國是成文法而不是判例法。”
她皺了皺眉頭,“這我明白,但你那個案子,和李天一的案子有什麽關系嗎?”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我能說被告和死者是小情侶嗎?而且死者一直從事賣、淫工作,而剛好此次案子負責的主審法官剛從美國回來,學的就是判例法。”
她彎了彎嘴角,“我明白了,你是在糾結要不要和李天一代理律師一樣,要不要結合成文法和判例法。”
“是也不是,當了這麽多年的辯護律師,倒是頭一次想從死者身上找到出口,現在只要一想到這個案子,就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她望着他不經意間皺起的眉頭,說:“其實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了,我們是律師,在幫助別人的同時也不能讓自己不順心,你要是不想跟進這個案子,就丢給我爸爸,他想要轉手,多的是人想接手。”
“讓我再想想吧!”
她問:“魏姨跟你說沒有,她想自己處理穆律師的案子。”
尤書寧沉默片刻,說:“就像醫者不能自醫一樣,從專業的角度來說,不太合适,往往和自己切身相關的事情,很難找到切入點。不過既然魏姨自己堅持,我肯定也沒有什麽話能說。”
兩人到家後一直都是尤書寧走在前面,她才剛轉身關了門,尤書寧就欺身将她壓在門後吻了起來,她想起剛才在尤家花園時被尤書靜看了個透,羞赧之意更盛,呆呆的站在他面前也不知道怎麽回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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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書寧離開她的唇,認真道:“還記得華生住院那會兒我問你的話嗎?我大你十歲,這意味着我走後你還有很長時間要一個人過下去。”
他俯身留戀于她的唇,說:“我不介意你重新找個人陪你走下去。”
許諾身子往前傾了傾,環住他的腰:“穆律師在人生最後階段都有勇氣和冬凝姐在一起,那我當然沒有理由去想以後那些沒有發生過的事,我只知道我喜歡你,想要跟你在一起。“
“許諾。”
她久久沒有聽到他接下去說,擡頭剛一張口他就吻了上來,輕輕松松突破牙關,兩舌交織間她閉上眼睛,拙劣的回應他。
她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相擁着喘息,她雖未經*,但也知道往下該怎麽發展。
他捧着她的臉頰說:“先去洗澡。”
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順口就說了出來:“你有潔癖嗎?”玄關的燈有些暗,她擡頭見他一臉困惑,臉頰微紅,不自然的別過臉,嗡嗡說:“幹這檔事之前必須先洗澡?”輔一說出口就想自盡,她都說了什麽。
他伸手撩起她的衣角,掌心落在她後腰上,聲音出奇的性感:“只要你不介意大夏天我出了一身汗,我肯定是沒問題的。”
許諾囧,忙推開她一頭紮進了浴室,真想咬舌自盡,要是問死因,大概是自作多情,羞憤而死。
她出浴室時尤書寧已經回主卧了,她目光飄忽的望向他之前為她準備的房間,猶豫着到底要住哪邊,很久後還是轉身進了主卧。
她現在,是尤太太。
她開門見他低頭看着文件,因為剛才的事不自然,直接滑進被窩開始數綿羊,只感覺腰上一緊,整個人都落在了他懷中,他們和之前一樣親吻,身上本就不多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沒了,他分開她的腿,輕輕的推了進來……
翌日天氣很好,太陽到百尺竿頭時她才悠悠轉醒,稍微動一動就渾身疼,等她徹底清醒時才發現尤書寧已經不在床上了,順過床頭櫃上的手機,已經十點了。
她窩在床上想了很久才想起尤書寧九點鐘時,有個非法買賣人體器官的案子開庭,直到肚子傳來一陣陣叫聲她不得不起來覓食。
她習慣性的掃過茶幾,上面雷打不動的有兩顆大紅棗和一杯蜂蜜水,她坐在沙發上,揭下水杯上的便簽:“廚房有粥和白水蛋,我估計你會起得晚,只做了這兩個冷了也能吃的。”
尤書寧的字她自然認得,拿起便簽在嘴上親了親,臉上滿溢着幸福。
離司考不到一個月,她便再也沒有幫尤書寧處理過案子,老老實實在家複習知識點。
時間一晃而過。
九月九日沈光希和尤永的婚禮他們沒能參加,因為那天久久沒有跟許諾打電話的韓媽媽給她打了個電話,聲音軟軟的,帶着哭腔,她說:“多多啊!我知道我們對不起你,你能不能看着我生了你的份上救救你哥哥。”
當時她正在換參加沈光希喜宴的衣服,電話是尤書寧接的,他說:“您等等,她現在在換衣服。”
韓媽媽一聽不是許諾就變了臉,扯着嗓子說:“那你快點把手機給她,我找她有急事。”
尤書寧拿着手機回卧房時她正好換好衣服,因為頭一回穿禮服,有些小興奮,拎着裙子長長的裙擺說:“好不好看?”
衣服的款式很簡單,白色紗質長裙,腰部有不規則褶皺,從中飄出的白紗挂在肩上,點綴着一朵小花,肩後是長長的紗帶,輕飄飄的拖在地上。
許諾本就是一個美人胚子,細長的眉,長長的睫毛下是一雙烏亮的眼睛,含情脈脈的盯着他,像一朵含羞花。
尤書寧很久之後才回過神,點頭說:“好看。”她肩上的那朵花,仿佛和她一樣,落在了他心尖上。
他将手機遞給她,“有你電話。”
她看了下備注後接過來,上一次兩人通話,是讨債,她将錢彙過去之後也沒有通過電話。
她斂了笑,叫了一聲媽。
“我聽暖暖說你跟了一個特別厲害師父,很有錢是不是,你能不能找他借一點,救救你哥哥。”
許諾心裏涼了半截,聲音冷冷的:“他怎麽了?”這一刻,她真的想告訴自己她不是韓家的孩子,倘若是,為什麽一直受着不公平的待遇呢?
“你哥哥不小心從樓上摔了下來,腦出血要做開顱手術,要六萬手術費啊!”接着道,“你找你那師父借六萬。”
她伫在那兒半天沒動,“我把那十萬都彙給你了,要是韓良真的有事,六萬也夠了啊。”
韓媽媽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嚎道:“你哥哥今年也三十了,我們把r市的老房子賣了在江城市給他買了房,你那點錢早就貼進去了,哪裏還有多餘的。”
她見許諾沒應聲,忙說:“你能不能來景和醫院一趟,最好帶上你師父。”
許諾驚訝道:“你們在江城市?”
韓媽媽揶揄的說:“我們……四個月前就在江城市了。”
韓媽媽這句話就如兜頭大雨一樣,将許諾淋了個通透,她說:“之所以沒告訴我,是因為怕我實習期過了沒地方會住在韓良家對不對。”
韓媽媽支支吾吾的讓她瞬間就明白了答案,她猛地挂斷手機,沒有說一句話,她竟然多餘到搬家都懶得通知。
眼淚不争氣的落了下來,她擦幹淨,又掉下來,擦幹淨,又掉了下來。
尤書寧将她攬入懷中,輕輕的拍後背,溫聲說:“咱不哭不哭……”
她趴在他懷中嚎啕大哭,卻沒有說一句話。
他在她發上落下一吻,無奈道:“還是哭吧!心裏好受些。”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是不是覺得四爺今天特別v5,雙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