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了一把金寶,直接邁進了鳳栖宮的大門,朝着正殿走去。
溫琤正拿着一封折子看着,就聽見了外頭響起的腳步聲,很穩卻也很急,她與蕭澈對視了一眼,再轉眼時,就瞧見了江太妃一臉怒色的走了進來,後頭還跟着一個任修儀。
溫琤手裏拿着折子,蕭澈也漸漸凝起了神情。
“江太妃這是怎麽了?好似發了好大的火,可是遇着了什麽事了?”溫琤這樣說着,走了上去。
将太妃神色一沉,看着溫琤覺得礙眼極了,顧于後面還坐着一個滿面冷色的蕭澈,江太妃才沒有現在發作起來,她哼了一聲,抓了任修儀往前推了一把,怒視着溫琤,“你倒是說說艾草做什麽了,你要這麽對她!你還有身為一國之母的自覺嗎!善妒成性,不容庶妃,你簡直就是一妒婦!”
☆、10太妃
任修儀低着頭,眼角又紅了起來,嘤嘤哭着。再一看,她臉上還紅了一片,不知是被誰打的。
蕭澈神色一冷再冷,方想開口,就被溫琤搶先了一步,“江太妃,這是出了何事,一上來就把任修儀推出來,還拿一國之母來壓本宮,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将本宮一頓好說,難道,這就是你作為太妃的自覺嗎?”
江太妃端足了長輩的姿态,“你做了什麽你會不知道?”眯眼一笑,看了眼蕭澈,“正好今兒個皇帝也在,我們就把話說說清楚。”一甩袖子,坐在了惠心給她搬來的圈椅上。
“本來我以為你是想開了,所以才給了宮裏妃嫔們機會,讓她們去接近陛下。”江太妃手臂搭在扶手上,冷着臉,嚴厲着聲音,“卻那裏知道你心思這般陰毒,什麽賢惠大度,那就是你故意做出來給世人看的罷!”
溫琤聽了江太妃這番話,不急不躁的瞧着她,“太妃這一番話,說的淨是本宮的不是,本宮倒也好奇,本宮到底哪裏陰毒了。”她一手背在身後,給蕭澈打了手勢,讓他騷安勿躁。
一口一個本宮,聽的江太妃心裏甚是煩躁,她冷笑,“我問你,你讓宮裏妃嫔做糕點給陛下送去,是因為什麽?”
“陛下政務繁忙,有時候忙起來,連飯都顧不上用,本宮讓諸妃做了糕點送過去,是要讓她們體恤陛下的辛苦。”溫琤不緊不慢的說着,自有一番威儀。
“好,就依你這麽說。”江太妃沉着臉,“陛下在宣政殿時,她們來送糕點,也沒說将她們拒之門外。怎麽陛下一到了你這裏,卻是将她們拒之門外了?”
“你還說不是你小肚雞腸?趁着陛下在你這裏,欲要像以前一樣,将他占為己有。”
溫琤一聽,露出一個冤枉的表情,“江太妃這可是冤枉本宮了,本宮豈會如您想的這般。”她舉了舉手裏的折子,“太妃不知,最近朝上事務繁多且雜,前朝餘黨又時不時的興風作浪,陛下來本宮這裏,是為了和本宮一起商量對策。”一頓,笑了笑,“太妃又不是不知,以前戰事興起,每次讨論戰事之時,本宮也會入營相商。且父皇駕崩那時,也說了本宮可以參政,在太妃沒來之前,本宮正如陛下商量着朝事。”
“太妃可能會問為什麽陛下會到本宮這裏來,而不是本宮到宣政殿去。其實是這樣的,本宮之前去太和宮探望了五弟,本宮回來時,陛下已經在這裏了。”溫琤笑着,轉頭看向蕭澈,“陛下,臣妾說的可是。”
蕭澈臉色冷峻,如凝了寒霜飛雪,眸色沉如古井,凝着江太妃看,好似看進她靈魂深處一般。江太妃不自覺的就被他這種目光看得渾身發冷,臉色也拉聳了一點,心裏發虛,也漸漸有些沒底,她聽見蕭澈冷然開口,“太妃今日出言辱沒皇後,若到最後發現事實并不如此,就算您是長輩,也休要怪朕了。”
江太妃咽下一口口水,扯着臉冷笑,她目光一轉,看了任修儀,“艾草,你說說,你在鳳栖宮門前,都經歷什麽了。”
任修儀一怔,抽泣了幾聲,低着頭說:“妾只不過是過來送糕點給陛下,被金公公攔在外面不說,還出口對妾不敬。”她和任妃鬧了矛盾,跑開之後直接去了北院找江太妃,對着江太妃哭訴一番,就被江太妃帶着來了鳳栖宮,說是要給她讨一個公道。
有了江太妃撐腰,任修儀底氣足了,裝模作樣的哭着,顯得無比委屈,“妾知陛下政務繁忙,也不想打擾陛下辦公,只想着将糕點親自交給陛下,可是無論妾怎麽說,金公公就是不放妾進來,還一味的以言語羞辱于妾。”拿着帕子抹淚。
“皇後,她說的你可都聽清楚了。”江太妃心裏又有了氣勢,怒目于溫琤,“只不過是來送糕點,就被你的好奴才攔在門外,還被言語羞辱。我倒是想問問你,誰給的那個奴才的膽子?”冷哼,“以前的時候,陛下獨寵你一個,這後宮裏頭敢怒不敢言,即使是我,也只是說說你罷了,也沒逼着你做什麽罷了。這次你能讓她們做糕點給陛下去送,我是打心眼裏感到欣慰,以為你想明白了,知道後宮和諧,子嗣旺盛才是正道。那曾想到,這只不過是你用來糊弄人的手段!你要是真的想明白了,豈會讓人将她們都攔在外面?進來一下,能耽誤多長時間?”
“太妃這話可就說錯了。”溫琤說着,“太妃沒有處理過政務,不知道這東西難在什麽地方,若是本宮将一個又一個的放進來,別說是處理政務了,就怕是光召見她們就能廢去大半時間。到時候政務沒處理完,太妃你擔得起,她們又擔得起嗎?還是說太妃想讓陛下熬夜處理政務。陛下在宣政殿時,也不是全部召見她們都進來罷?太妃你有聽說去送糕點的妃嫔全部都進宣政殿見過陛下了。”
“至于你說的奴才,本宮只想告訴你,他們都是本宮的手下,他們的品性如何,本宮比你清楚!”溫琤冷言沉色,“太妃今日找來,無非就是因為這任修儀以前侍候過你,又極得你喜歡,你一時氣不過想為她出口氣,本宮懂得,但是本宮也要提醒太妃一句,勿要被別人的只言片語騙了,人心難防啊!”
江太妃握緊了扶手,眉頭緊皺,她将視線移到蕭澈身上,“皇帝,這就是你的好皇後?”
蕭澈一勾唇角,難得的笑了,“皇後有什麽地方說錯了?她說的很對,太妃可一定要當心着,勿要被人利用去了才是。”
任修儀聽的心頭一跳,抿住了唇。
“任修儀,本宮問你一句,當時金寶都對你說什麽了?”溫琤不再理會氣得啞口無言的江太妃,轉去詢問任修儀。
任修儀低着頭,哽咽,“妾……記不大清了。”
溫琤點點頭,“哦”了一聲,又問:“那你臉上的傷是怎麽來的?”
金寶之前提着食盒進來,已經将任修儀在門前鬧騰和被任妃領走的事給她和蕭澈說了一遍。
“……”任修儀沉默,微微側了下臉,咬了唇,“是……是妾的姐姐。”
“是任妃啊。”溫琤道了一句,視線若有若無的掃過江太妃,“想必是任妃也覺得錯的是你罷,否則一向疼愛妹妹的她怎麽舍得下這麽重的手。”
任修儀心頭升起一股怒火,紅着眼睛擡起頭來,“皇後娘娘,妾的嘴不如您的利,但該說的還是要說,金公公實在是太過猖狂了,他就沒把我們其他人放在眼裏!這樣的下人,難道不是皇後娘娘您管教不利嗎!”
江太妃心裏暗罵了一聲蠢貨,剜了任修儀一眼,“任修儀你說什麽呢!閉上你的嘴!”
任修儀瞪着皇後看,一臉的傲氣,她絕對不會在皇後面前低頭!
溫琤擡起手來,拍了拍手裏的折子,“說的好。”賞識的瞧了她一眼,“那你說說,當下人應該是個什麽樣的?”
任修儀眼裏閃了一下光,剛要開口說話,就被江太妃怒聲打斷,“任修儀,你給我過來!”
任修儀一怔,低了頭,不情不願的退到了江太妃後面。江太妃委實想指着任修儀罵,怎麽有這麽蠢的人,溫琤給她下套,想用下人的身份來侮辱她,她非但沒察覺,還想侃侃而談。她莫非是忘了她本來也是一個下人!江太妃現在有點後悔自己提上來的這個任艾草,她不如任芊芹省心,也不如楊天媚聰明。
在皇帝面前,她也敢對着溫琤吹鼻子瞪眼,就不怕蕭澈下手收拾了她麽!她難道沒瞧見剛才蕭澈眼裏的沉冷之色麽,簡直是浮着一絲要殺人的氣息!
江太妃知道惹怒了蕭澈不好,而且蕭澈現在也是在忍着發火,但是她現在也是騎虎難下。要是不說出個溫琤的錯處來,誰知道蕭澈能幹出什麽事來。她思忖了一下,面不改色,“剛才任修儀說的對,若是你的奴才不對在先,也是你這個當主子的不對。”
溫琤緩緩笑着,将視線擱在了一臉不甘心的任修儀身上,“本宮再問你一遍,當時金寶都給你說什麽了?”
任修儀張了張嘴,沒有馬上說出聲來,她思索回憶了一下,發現确實金寶沒對她說過什麽很過分的話。任修儀低了低眼睛,說:“妾記得不大清楚了,只記得這一句……他說……他的主子是皇後,不是妾。”
聞言,溫琤眯眼挑唇,“他說的沒錯,難道他說錯了?”盯着任修儀,“還是說,他的主子不是本宮,是你?莫非任修儀覺得本宮不夠格為中宮皇後,你想要入住中宮?”
江太妃眉心一跳,“皇後,這話可不能亂說。”
“本宮沒有亂說!”溫琤聲音一提,鳳儀滿滿,“任修儀,本宮在問你話!”
任修儀吓得渾身一抖,臉上也露出了些驚恐之色,她看着皇後,嘴唇翕動,“娘娘誤會妾了,妾從來沒有此想法……”
“那你說說,你到底是何想法?”溫琤問她。
任修儀臉上挂着淚痕,因驚恐,她顯得極為狼狽,不安。任修儀低着頭,翕動着嘴唇,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她現在才算是知道了皇後的恐懼之處,只是短短幾句話,就能讓你跳進死圈。現在的她,哪怕是說一個字,皇後也會有千萬個理由讓你死,更何況,陛下也在此處。她不是故意無視陛下,她只是想在陛下跟前表現一番,他身上淩厲的氣息讓她心慌不已。
江太妃氣的胸口起伏,簡直想把任艾草的腦袋掰開看看裏面到底裝了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