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此間愛

話分兩頭。

顧儀謝晨二人到了隐月山後，怕再被人逮住問個不停，便從小路上山，偷摸着到了院子。

回了故居，身邊還有顧儀，謝晨更是興奮。

他把人拉到卧房，從櫃子裏拿出裝衣服的木盒，又牽着顧儀走到桌邊坐下，把木盒遞給他。

謝晨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臉上寫滿了期待，若是有尾巴，估計能搖得飛起來。

顧儀看他一眼，打開木盒，拿出了那件衣服，有些訝異。

這件衣服他認識，準确來說，是他見過大樣。

那是他到隐月山的第5年，謝晨說讓裁衣房做了件衣服，試大樣的時候，帶着他去了，還一個勁地問他喜不喜歡。

謝晨見此，驚喜道:“你記得？”

顧儀有些無奈，這幾天謝晨說起以前的事，每回他表現出有印象時，就會被問這個問題。

他當然記得。

他在隐月山過了8年，除了後來的是兩年一個人。

前面的6年裏，也許謝晨記憶裏還有旁人，可顧儀的記憶裏，都是師兄，每一幀都是。

兩人相處時的每一個畫面，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顧儀揉了揉眉心，溫聲道:“記得。”

謝晨一喜，拉着他的手道:“那你換上試試？我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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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儀應了，拿起衣服，往裏間走。

謝晨坐着等他，有些心急，不停地喝水。

過了半晌，聽見顧儀喊他，謝晨跳起來就往裏間跑。

進去了卻看到顧儀脫了外衫，那白衣被拎在手裏，謝晨不明所以，問道:“怎的不穿？”

顧儀為難道:“有些小。”

“啊，我給忘了。”謝晨哭笑不得，他那時哪想得到小師弟會長得比他還高。

謝晨接過他手裏的衣服，一邊疊一邊道:“無事，改大一些就好。”

顧儀點點頭，拿過自己的外衫準備穿上，謝晨放好衣服，擡頭見他裏衣領口有些亂，走過去伸手整理起來。

看着謝晨在他胸前忙活，顧儀突然就想起來以前師兄給自己穿衣服的情景。

謝晨以前是真寵他。

照料他事無巨細，都八九歲的孩子哪有不會穿衣服的，然而謝晨堅持為他穿衣，為他束發。

顧儀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喜歡上他師兄的，當他發現的時候，這份感情已經沉重得讓那個14的少年無法承受了。

許是那人體貼的照料，讓他無人到訪的心感動不已。

許是對親情的求不得，讓他對謝晨産生牽挂和依賴。

年少時，他曾逼自己壓抑感情，甚至強迫自己認為那只是別的情緒。

卻在那人離開後明白，感動也罷，依賴也罷，總歸是感情，都讓他的情意深了一分又一分。

愛是沒有錯的。

“嘆什麽氣啊？不開心了？”

顧儀聞言回神，望着這人，幸福來得如此突然，竟讓他生出懼意。

他擡手擁住謝晨，道:“師兄是我的師兄。”

他的擁抱太過意外，謝晨有些發懵，仰着頭，雙手垂在身側，一副任他抱的姿态。

半晌才反應過來，伸手回抱，笑道:“糊塗了你？不是你師兄還能是誰師兄？”

“是我一人的師兄。”顧儀強調。

謝晨覺得抱着自己的手收得更緊了，聞言有些喜，又很心疼。

事到如今，這孩子還在怕。

他嘆了口氣，推開了顧儀，然後伸手抓着剛整理好的衣領，往下一拽。

顧儀被他拉得一個踉跄，不等站穩，就被謝晨湊近吻了一下，一觸即分。

謝晨瞪着面前這個情緒有些低落的人，語氣難得強勢，“我既牽挂你數年，當是此生非你不可，為何還不信我？”